上门祭祀_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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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在之后的相处过程中，她惊讶地发现，林斯珈对于所有的日常知识，都处在一个极其空白的阶段。他就像个孩子，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偌大的别墅，除了她这个时不时到达的外人，竟然没有第二个会出现的人。偶尔是安伯去厨房给他做味道寡淡的饭菜，偶尔戚絮下厨，林斯珈便早早地坐在餐桌上，期待地看着菜被一道道地端上桌子。戚絮难得地在林斯珈这里获得了一种被需要，被看重的感情。好像眼前这个男人，世界窄的只能容下桑耳。安伯，小白。还有她。戚絮还发现，除了画画，林斯珈最喜欢干的事便是睡觉。他能倒头就睡，从白天睡到晚上，再从晚上睡到白天，连轴睡。戚絮一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什么特殊病人，但教会了他日常知识后，林斯珈看起来和别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他顶多算是一个嗜睡的，不爱出门的，特立独行的画家。两人在一起待了一个多月，戚絮现在已经可以拍着胸脯说，她是林斯珈最好的朋友了。尽管林斯珈这一个月里拖拖拉拉，答应她的画，一个也没画完。博识那边施了压，戚絮有心想催促几分，但也不知从何提起。而这天，戚絮刚到别墅，便听见一声巨大的炸裂声。声音从二楼传来，她一惊，连忙跑到声源地——林斯珈的浴室。她推门就想进去，可林斯珈死活不开门，里面水声巨大，估摸着是水管子炸了。 “林斯珈，让我进去！很危险的，你懂不懂？” 可浴室里传出林斯珈含糊的声音：“不要，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戚絮便只能等，可等了没一会，水声没停，反而越来越大声。她更急了，索性威胁道：“林斯珈！你开不开门？要是不开，我现在就走了！” 浴室安静了一会，缓慢地，门开了。只穿着白色衬衣的林斯珈眼眶红红地站在她面前，一身湿漉漉，衣服粘在他精瘦的身躯上，简直非礼勿视。戚絮顿时耳尖一烫，视线四处飘着。她胡乱地嘀咕了一句，便绕开他往浴室里走去。果真，浴室的淋浴头不知出了什么故障，在里面表演“天女散花”。戚絮顶着四散开的水，按了按开关，发现没了作用。身后传出林斯珈无辜的声音：“我刚才按过了，没有用，水停不下来。” 戚絮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往里头又走了会，找到水管的总开关，轻轻一拧，水霎时间就停了。她没察觉到身后忽地安静下来的氛围，只轻声说道：“这个总开关是控制所有水源的地方，下次如果炸了，你可以直接拧这个。” 身后什么回应都没有。戚絮这才意识到什么，站直了往后看去。林斯珈脸色难看地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框，一言不发。他棕色的卷毛粘在脸上，往下淌着水，别提多可怜了。戚絮又被美色糊了眼，回过神后，也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道：“你让安伯请修水管的师傅来一趟吧。” 与此同时，林斯珈也开了口。 “戚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白痴啊？” 第21章戚絮愣了一下。她没立马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扯过一边的毛巾，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水滴。 “你这有我能穿的衣服吗？” 林斯珈这才回过神来，跑去外面给她翻衣服。戚絮沉默地看着地上那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良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等两人都换好衣服坐在客厅时，安伯领着师傅去了二楼修水管。戚絮紧盯着林斯珈，他别过脸，不敢与自己对视。 “林斯珈，我们算朋友吗？” 林斯珈闷声回道：“当然，我们是唯一的朋友。” 戚絮又是一震，心里泛上酸涩感。 “那我问你，如果是我在画画上面，什么也不会，只会给你添麻烦，你会觉得我一无是处吗？” 林斯珈认真地想了想，遵循内心地摇了摇头。他青涩而又俊朗的脸上，是满满的认真：“不会，我知道，你之前从未接触过画画。” 戚絮松了口气，又沉声说道：“所以同理也是，我知道你之前被安伯保护得很好，所以什么日常知识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觉得这是你的错？” “可是，我不想被你小瞧！” 林斯珈急急地说了出来，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倒添了几分严肃：“我想能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像个机器一样，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 戚絮微微皱了皱眉。 “你怎么能这么想？画画是你的天分，有些人一辈子都做不到擅长一件事，你已经在画画这事上做得极好了，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焦虑。” 不知是她话中哪个字刺激到了林斯珈。他眼眶瞬间便红了，站起来，一米八的个子几乎要将她的光全部挡住。 “画画，全是画画。在你心里，除了画画，我就没有别的优点了吗？” 戚絮瞳孔一颤。她不明白林斯珈是如何从先前那个话题，转到现在这个话题的，两者之间，并无关联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 林斯珈却第一次打断了她，他脸上神情冷淡又陌生，还夹杂着一缕她第一次见到的排斥。 “我忘了，一开始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我的画。是我这些天越了界，把你当成我的……” 他艰难地、哽咽地说着：“朋友。” 戚絮语塞住了。她仓惶地站起，看着眼前的林斯珈，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林斯珈兴许…… 对她不止朋友的感情。戚絮不知此时该说什么，也许她该哄哄他。她知道林斯珈这人耳根子软，只要她哄上几句，两人便能重归于好。这事归根到底也没那么严重，他不愿意自己是为了他的画而来的，她大可以把林斯珈的合约转到别人名下。林斯珈在她心里，早就不是一个月前，那个呆呆傻傻的新锐画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