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头骨，应该都是未出世的胎蛇被直接剖出来，经过一系列的炼化，最后串成项链。 项链一戴上来，我就感觉脖子一圈冰凉冰凉的，一丝丝寒气直往心口的方向汇聚而去。 摸金符在吸收胎蛇的冤煞之气，暂时解救了我。 如果是以前，我是不会接受这种阴邪之物的，但如今巫祖拿出这样的东西给我，也算是在试探我。 既然已经达成共识，成为同盟，我就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午夜十二点到来之际，蛇头骨项链上萦绕着一圈黑气，每一只蛇头骨空洞的眼骨里，都闪着幽绿的光。 一直到过了凌晨三点，一切才恢复正常。 我从温泉池里出来，浑身透着疲惫。 瑛姑一直守在外面，看我出来，立刻用毯子将我裹住，送我回围屋。 后半夜我睡得很不踏实，一直在做梦。 梦里的场景很可怕，千军万马，刀光剑影，魑魅魍魉…… 一早醒来，我就听瑛姑说，柳牧风昨夜受了重伤，暂时闭关了，不会再来骚扰我。 柳牧风目前的功力，当然比不上柳凌骁。 但是他修炼路子不正，越是斗不过柳凌骁，就越是急功近利。 等他出关，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瑛姑看了一眼我脖子上的蛇头骨项链，小声说道：“不过你也是，被逼走上了这条路，大家都没有办法，但你心里得有数，心性要坚定，可千万不能走火入魔，一旦发现不对，立刻停手，懂吗？” 我点点头：“我懂。” 瑛姑叹了口气，又说道：“不知道柳三爷那边能不能找到别的办法，总这样下去，我真的担心。” “瑛姑，我心里有数。”我劝道，“不要什么都想着去找柳凌骁，如果我真的在这条路上一走不回头了，难道还要拉着他下水吗？他如今大小也是个河神了，一旦神格陨灭，他这辈子就毁了。” “你总是为别人着想，可是又有谁设身处地的为你想过？”瑛姑摸摸我的头，心疼道，“我们雪儿这么漂亮乖巧的女孩子，应该有人来替你遮风挡雨。” 可这世上，被风雨摧残的漂亮乖巧的女孩子那么多，又哪来那么多的英雄呢？ 我正吃着早饭的时候，巫祖那边就差人过来请我过去。 巫祖将我领去靠西北角的那个最小的围屋。 围屋虽小，但管控却是最严的。 大门打开，穿过甬道，里面的情景与我之前住着的那个围屋很不一样。 这个小围屋，中间并没有水池，但却有一口八卦井，八卦井上压着一块很大的石头，石头上雕着八卦图。 井边石耳上连着铁索，铁索伸进井里去。 小围屋只有一层，一共有七八个房间，每一扇门上都上着锁。 巫祖亲自打开一间，推门进去，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 我顿时皱了皱眉头。 巫祖说道：“这里是你母亲在半步多的时候，修炼的地方，里面的每一本藏书，你母亲都研习过，书桌、软塌、笔墨纸砚，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以后你就在这儿研习。” 进门我便看到了宽大的书桌，上面放着文房四宝，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软塌，床头是一个很大的画桶，里面有很多卷轴。 房间里的其他地方，就全都是书架了，书架被打理的很干净，每一本书都井然有序的排列在上面。 “你母亲是我亲手接生，也是我一手养大的，我对她寄予的希望很高，她三岁便能御水，痴迷于巫术，心细又聪颖，这里面的每一本书，她都有做详细的标注，你用心看，不懂的就来问我。” “巫术靠教、靠学，都是有限的，想要达到一定的高度，得悟，等你悟了，也就所向无敌了。” “……” 那天早上，巫祖跟我说了很多，从那个房间，说到其他房间，再到整个烛九阴一脉。 我静静地听着，直到她离开。 我送她出围屋的时候，又看到那口井，便问道：“巫祖，这口井为什么压着八卦石，里面有水吗？” “一口荒废了很多年的枯井罢了。”巫祖淡淡道，“以前有不长眼的东西掉进去淹死了，后来一直闹腾，就用八卦石镇住了，你不用管它。” 我嗯了一声，说记住了。 从那天起，我几乎每天都泡在小围屋的书房里，如饥似渴的研读那些书。 正如巫祖所说，每一本书上都有我母亲详尽的批注，一读就懂，有一些术法我甚至能跟着练。 每到午夜，瑛姑就会来接我去温泉池泡温泉，她守在结界外，过了凌晨三点再跟我一起回来。 那段时间，柳牧风一直在闭关，没有人来叨扰我，我也不想再出半步多，去惊扰外面的人。 一切都仿佛走向了正轨。 新年如期而至，半步多里却冷冷清清。 这里没有烟花爆竹，不用办年货，不用包红包。 大年三十一早，瑛姑给我煮了一碗汤圆，那汤圆白乎乎，圆滚滚的，让我想起了十五握紧的小拳头，奶香奶香的。 瑛姑说道：“这汤圆是手搓的，里面有不同的馅儿，你仔细点吃。” 我便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吃了两个我就开始揶揄道：“瑛姑你这搓汤圆的手艺真不咋地，吃了两个，芝麻馅儿的芝麻没碾碎，豆沙馅儿竟然是咸的，啊呀……” 我正吃着第三个，牙齿忽然被什么东西铬到了，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吐出来一看，刚才我咬到的，竟然是一只小铃铛。 那铃铛儿金灿灿的，在桌子上翻了个骨碌，发出清脆的响声，叮铃…… 我捡起那小铃铛儿，不可置信的抬眼看瑛姑。 瑛姑唇角含笑，可眼眶里有水汽，冲我点头。 我看着碗里面还剩下的几个汤圆，有点舍不得吃了。 瑛姑说了，这都是亲手搓出来的，可没说都是她亲手搓的。 又有哪个大人会这么笨手笨脚的，把汤圆搓成这样呢？ 瑛姑说道：“晚上圣主会来半步多设晚宴，趁着这会儿有时间，回去给你爷爷上炷香吧……” 141、甜 瑛姑暗示的已经很明显了，吃过早饭我就跟巫祖说了一声，准备回卧龙村。 巫祖现在给我绝对的自由，只是叮嘱我晚饭前一定要赶回来，圣主要来。 我应下了。 今天天气很好，清晨的阳光沐浴着大地，整个江城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家家户户都忙着贴对联，准备年夜饭，街上音响里唱着‘恭喜你发财’。 这才是烟火气，而这些，都是半步多所没有的。 路上我买了香烛纸钱，本还想着给十五买点衣服玩具什么的，又害怕暴露，还是忍住了。 最后看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我就买了一串各种水果的。 一路坐车回卧龙村，我直奔卧龙岭给爷爷烧了纸钱磕了头，然后若无其事的开门回老宅子。 门开了又关上，转身的时候，肉嘟嘟的小家伙已经扑上来，抱住了我的腿，奶声奶气的叫道：“麻麻。” 我蹲下来，将她拢在怀里亲了亲，又将糖葫芦递过去。 十五提溜着大眼睛盯着糖葫芦，已经在咽口水了，却不敢伸手去拿，撅着小嘴委屈道：“太爷爷不让吃糖糖，牙牙会痛。” 柳凌骁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咱们偷偷吃一次，吃完就刷牙，不让太爷爷知道。” 十五仰着小脸一本正经道：“不可以撒谎哦，撒谎会长长鼻子的。” 我安抚道：“那我们把外面的糖糖剥掉，只吃里面的水果，好不好？” 十五立刻拍着小手欢呼：“好哎，麻麻真聪明。” 我就抱起十五，越过柳凌骁，去厨房拿了刀和盘子，耐心的将水果外面的糖衣敲碎，把水果放进碗里，十五站在旁边期待着。 等水果都剥出来了，十五拿了一只草莓递到我嘴边：“麻麻吃草莓。” 我张嘴小小的咬了一口，眯起眼睛笑：“真甜，十五也吃。” 十五小口小口的将草莓吃完，还舔了舔指尖，然后看到一旁站着的柳凌骁，忽然坏坏的一笑。 紧接着，捏起一大块糖衣，举起小手：“粑粑吃糖糖。” 柳凌骁蹲下身来，轻捏十五的脸颊，佯装生气道：“粑粑的牙也会长虫，也会痛。” 十五就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柳凌骁的唇边，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我是牙医，修理蛀牙，不痛不痛。” 小孩子的天真烂漫真的会让人忍俊不禁，心生柔软。 即使我不跟柳凌骁说一句话，没有一个眼神的对视，但有十五在闹在笑，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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