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乡之小镇崛起_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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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甚至是生命。我不怕死，从柳凌骁回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想保护的那些人，会有人替我去保护，但我害怕自己死不掉，却变成别人手中的傀儡。我不知道自己在爷爷的坟前到底坐了多久，直到一片雪花落在我的鼻尖，冰凉冰凉的，一下子激醒了我。我才恍然，下雪了。江城的冬天并不是很冷，雪也不是很多，但过年前后总会下这么一两场大雪。明明睡觉的时候雪还没下，一觉醒来，整个村庄都覆盖在一片白茫茫之中。那时候我总是缠着爷爷将院子里的雪堆在一处，冻红了小手却硬要堆起一个雪人来才肯作罢。屋檐下的冰凌拉起好长，排成一排，根根晶莹剔透。哪年冬天不舔上一口，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回忆是那样的快乐又心酸。夜深了，子时之前我必须回半步多去，这个点儿在卧龙村这种地方是打不到车的，我必须先走回镇上。我又给爷爷磕了头，站起来往回走。路过我家院子的时候，我驻足在院门外，看了一会儿。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这座老院子算是要彻底荒废了。这里承载了我的整个童年和青春，如今，我却必须和这一切做告别了。心里万般不舍，但我还是得往前走。才走没几步，身后院门吱呀一声被拉开，熟悉的声音传来：“雪儿。” 我脚下猛地一顿，却不敢回头，害怕自己是幻听了。可又怕不是幻听。 “雪儿，我回来了。” 眼前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雪花儿落在睫毛上，沾染上水雾，迅速融化，形成水滴沿着脸颊往下掉。我咬着嘴唇，心一横，抬脚快步往前走。我不要回头，不想去面对那个人，权当自己刚才只是一时幻听。是啊，他如今是黑水河的河神，黑水河又紧邻江城大河，他好端端的不待在家里，来卧龙村做什么？可能是我走得太急，步子跨的太大，路面潮湿，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身后稚嫩的声音传来：“麻麻~” 我脚下猛地一顿，情绪在那一刻彻底崩溃，双手捂着脸，肩膀不住的颤抖。 “麻麻，麻麻……” 又急又轻的脚步声传来，我猛地回头，就看到我的小十五跌跌撞撞的朝着我跑过来。她穿着大红镶金边的小袄，肩上披了一件白色的狐毛披风，张开肉嘟嘟的双臂，一边叫着‘麻麻’一边向我奔过来。那一刻，我心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怼，全都烟消云散。我蹲下身来，接住那软绵绵的小身体，紧紧地搂在怀里。小十五，我的小十五…… 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到现在，五个多月了，这是我第一次抱她。真真实实的将她抱在怀里，这种感觉，让我恨不得一辈子不要再与她分开。她软软的，暖暖的，乖巧的趴在我的肩头，一声声的叫着我。 “麻麻，你是麻麻。” “粑粑说只要十五乖乖听话，麻麻就会来看十五，粑粑没有骗我。” “十五想麻麻了，粑粑也想麻麻了，麻麻不走。” 听着她稚嫩的声音，我的心都要碎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有力的臂膀伸过来，将我和十五一起搂在了怀里。十五夹在我和柳凌骁的中间，咯咯直笑。她低头亲亲我的脸颊，又转过脸去亲亲柳凌骁的脸颊，又转过来亲我，如此往复，乐此不疲。我的眼里只有十五，而柳凌骁的视线却一直锁定在我的身上。直到他也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我像是触电一般的躲开，松开十五，站了起来。十五立刻张开小手朝向我：“麻麻不走，麻麻抱。” 柳凌骁将十五递过来，那两只小手圈住我的脖子，挂在了我身上。我只得将她搂住，拂去她头发上的雪花，问道：“冷不冷？” “不冷。”十五趴在我的肩头，说道，“麻麻不走，十五不冷。” 我没办法给她承诺说不走，只是将披风的帽子给她带上，解开外衣将她拢进怀里。她窝在我怀里，两只大眼睛一个劲儿的往上瞟，吃吃的笑。古灵精怪中透着一股憨劲儿。 138、不要再来招惹我我真是爱惨了这小不点儿。柳凌骁让我进屋，我没理他。他就拿了一把伞出来，站在旁边给我们娘俩打伞。夜已经很深了，小不点儿窝在我的怀里，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着了。 “把孩子给我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清宴和江瑞安已经站在了不远处。看江清宴肩膀上的雪花，他们来了应该有一会儿了。她伸手来抱十五，轻声说道：“柳三爷是偷偷把孩子带出来的，老龙王知道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催了好多遍了。” 我点点头，将十五交给江清宴。她接过十五，立刻拢在自己的大氅下，护得严严实实。 “十五可是老龙王的心头宝，磕着碰着一点皮，都要心疼好多天，这要是冻着了，柳三爷回去免不了又要挨一顿骂。” “谢谢。”我对江清宴说道，“谢谢你把十五照顾的这么好。” 十五从来没有见过我，可是她却一下子就能认得我，跟我亲，虽说有柳凌骁的临时教导，但他回来才几天啊？江清宴跟十五朝夕相处，她若是心术不正，十五根本不会要我。江清宴小脸红了红，摇头：“我这是知恩图报，没有你们，我的坟头这会儿应该都长草了。” 她顿了顿，又说道：“为了救我，导致你和柳三爷之间闹了误会，还希望鹿姐姐你不要介怀，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江瑞安在一边催了：“江姑娘，我们该回去了。” 江清宴冲我点点头，抱着十五跟着江瑞安离开。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柳凌骁一眼。我看着她纤细的身影，盈盈一握的腰肢，以及头上跟十五一般，已经分叉的小角，不觉惊叹，一条龙筋对一个人的改变可真大。 “当初之所以决定救江清宴，一是她的这场祸端皆因我而起，另一个就是，我那时候已经想好，要把十五送到龙宫去抚养，那儿才是最安全的。” 柳凌骁撑着伞，在我背后说道：“我母亲忤逆外公，跟半步多的一条蛇私奔，珠胎暗结，差点跟我外公断绝父女关系，后来偷偷生下我，又是一条白蛇，我外公觉得我是家族的耻辱，根本不拿正眼看我。” “直到我母亲擅自为长寿村村民降雨，遭了天劫，灰飞烟灭之际抽下自己脊背上的龙筋，缠着一封血书送到我外公面前，他才后悔不已，可是为时已晚。” “血书上，我母亲求外公接纳我，让我认祖归宗，外公撕毁血书，将母亲的龙筋养起来，扬言除非我飞升成龙，否则永远别想入族谱。” “我那时候年轻气盛，又刚刚失去母亲，对外公是颇有怨言的，在我看来，母亲就是外公逼死的，所以我恨他，又不服气他说的话，发誓一定要好好修炼，飞升成龙，让他刮目相看，可谁知，我第一次飞升失败了，连蛟身都没能保得住。” 柳凌骁说着，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我，继续说道：“我去拿龙筋的时候，是跟外公做了交易的。” “我不想知道这些。”我语气淡淡道，“柳凌骁，七月十五那天夜里，我们之间就完了。” 我一直都知道他有苦衷，特别是见到十五之后，我更加笃定他没有背叛我。可是如今，我有我要去做的事情，他也要保护好十五，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对不起。”柳凌骁紧紧地搂着我，一个劲儿的道歉，“那天夜里我必须带走十五，否则半步多的人不会放过她的，但我有提前通知孙京墨他们，直到他们赶过来，我才真正离开。” 我闭了闭眼，强忍住想哭的冲动，用力一把将柳凌骁的手掰开，转身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柳凌骁，不管你有任何理由自圆其说，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你的确狠心丢下了我，你一言不发，带走了我的孩子，将我蒙在鼓中两个月，然后独自飞升，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度过的吗？” 我两手指着自己的眼睛，控诉道：“我拼命的找事情做，麻痹自己，眼泪都哭干了，那时候你在哪？” 柳凌骁还想上前来抱我，跟我解释。但我铁了心的要跟他划清界限，一再阻止他说话，与他保持距离。雪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