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乡之小镇崛起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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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她梳着娃娃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起来人畜无害。只是再往下看，就会发现，她的两条腿紧紧地并在一起，不停地扭动着向前。让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夜，我替蒋二姐接生出来的那条‘美人鱼’。 “姐姐，我妈今夜就要生了，让我来请你过去帮忙接生，你跟我走吧！” 小女孩提着红灯笼不断靠近，我身上的纸衣也在迅速的无火自燃。这样下去，我还没摆脱掉这东西，纸衣就要被毁掉了！我一咬牙，伸手便将纸衣脱掉，兜头朝着小女孩盖了下去。凄厉的尖叫声响起，纸衣疯狂燃烧，小女孩刹那间变成了一条黑蛇，在火光中不断的翻滚。我管不了那么多，转头继续朝着卧龙岭的方向跑。叫喊声渐渐弱了下去，但嘶嘶声又追了上来。我还没跑出多远，四周忽然亮起了几十只红灯笼，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我困在了其中。每一只红灯笼的后面，都有一个梳着娃娃头的小女孩。她们甜甜的笑着，嘴里叫着我姐姐。 “姐姐，我妈让我来接你。” “姐姐，跟我走吧。” “姐姐……” 我捂着耳朵，不停地摇头，想要将这些烦人的声音全都甩出去。可是它们无孔不入，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绝望。万般无奈之下，我忽然仰面朝天，大声喊道：“柳凌骁，救我！” 话音落，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红灯笼不见了，小女孩也不见了，刚才的一切仿若我做了一个梦！我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神慌乱的扫射四周，直到对上一双镇定自若的丹凤眼。 “柳……柳凌骁？真的是你？” 男人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背着手，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如谪仙一般悄然出现。他冲我微微一笑，丹凤眼微微眯起，说不出来的勾人。他说：“鹿鸣雪，我在……” 10、你在教我做事？柳凌骁冲我笑！语气还那样温柔！我一时间有些怔愣，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吓傻了？”柳凌骁朝我招手，“到我这儿来。” 我一个激灵，忽然想起正事，上前一步急急道：“柳凌骁，快跟我去蒋家村救爷爷。” “鹿家的事情我不会不管。”柳凌骁严肃了起来，“但此去凶险，你确定要与我一起？”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如果连你也解决不了这件事情，那么，无论我躲在哪，都逃不过这一劫，我当然要跟你们一起。” 柳凌骁冲我伸出了手：“你是我的女人，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半根毫毛。” 他牵起我的手，大步朝着蒋家村的方向走去。我跟在他后面，眼睛一直盯着我俩紧握着的手。几步之后，我猛然甩开他的手，朝着后面连退了几步，浑身戒备了起来：“你不是柳凌骁！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他？” 每次跟柳凌骁见面，他能不对我咬牙切齿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冲我笑，还主动牵我的手？眼前这个家伙除了模样跟柳凌骁一模一样以外，行为举止没一处像柳凌骁。男人看了一眼被我甩开的手，轻笑一声，下一刻忽然冷了脸：“过来！” 我盯着男人的脸，连连后退。男人站在原地没有动，阴冷的眼眸里，闪烁着一对紫色竖瞳。他手轻轻一挥，我只感觉身后一阵阴风拔地而起。猛然转头看去，就看到不远处，八个人头蛇身的大汉抬着一方黑色的棺椁朝着我这边走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讥讽道，“鹿鸣雪，你逃不掉的！” 黑棺兜头朝着我罩下来，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在我以为这一次自己彻底完了的时候，阴鸷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在本君的眼皮子底下动本君的人，谁给你们的狗胆？！” 一道白光闪过，黑棺从中间被劈成了两半。无数的小蛇从里面翻滚出来，嘶嘶的吐着蛇信子。白色蛇尾横扫过去，一时间血肉横飞，那些小蛇瞬间成了肉泥。我再回头看去，刚才还顶着柳凌骁的脸招摇撞骗的家伙，早已经不知所踪。空旷的山野间，重新恢复了死寂。再次对上柳凌骁的眼，我竟局促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柳凌骁也根本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蛇尾拦腰将我卷起，我下意识的抱紧了蛇身。他带着我迅速隐入卧龙岭，很快便将我压在了山洞里的大石上。眼前被蒙了一块黑布，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自己逐渐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身后宽厚的胸膛。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 也罢，这是他的例行任务。我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讨好道：“柳凌骁，求你救救我爷爷。” “救我爷爷，也是救蒋家村所有村民的性命，是能为你积攒功德的大善事。” “只要你肯救我爷爷，我的小命不要都行，我去跟爷爷说，我们之间的婚事一笔勾销，不算数了，好不好？” “……” “闭嘴！”柳凌骁冷冷出声，“鹿鸣雪，你在教我做事？” 11、百鸟朝凤柳凌骁这个家伙，真的是软硬不吃！也不知道这样的人，到底有没有软肋。这个节骨眼上，就算我对他再不满，也不敢跟他硬杠。只能不停地软言相求，希望他能大发善心。 “聒噪！” 柳凌骁终于放开了我，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我竟然就那样昏睡了过去。 · 我是被冻醒的。夜深了，山洞里冷得如冰窖一般。我挣扎着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看到腰间第三圈蛇缠腰已经结痂了。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柳凌骁。张嘴叫了几声，也没有回应。他已经不在山洞里了。外面下了雨，山野间黑漆漆的一片，天上连半片月牙都没有。可蒋家村的方向，一股红光却映亮了半边天。那红光之中，无数的黑影不断的飞舞，像是一只只引吭高歌的鸟儿！雷雨之夜，哪来那么多的鸟儿齐聚蒋家村？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拔腿没命的往家跑。我家院门还大开着，那条断头黑蛇吊在门头上摇摇晃晃。我冲进后院，推开东屋的门，一把拉开爷爷大衣柜的门。伸手进去仔细的摸，直到摸到角落里一个小小的凸起，用力按下去。哗啦一声，暗格打开，里面空空如也。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爷爷说过，鹿家祖上就是做纸扎这一行的，传到他已经是第七代了。很多出神入化的纸扎技艺都已经失传了，他也只是学了个皮毛。真正优秀的纸扎匠，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这世间有，他们都能活灵活现的将东西扎出来。却有一样东西，纸扎匠鲜少有人去碰，那就是凤凰。纸凤涅火重生，戾气特别大，不是一般人能压制得住的。爷爷并不会扎纸凤凰，但他却有一只纸凤，是祖上传下来的，一直就藏在这个暗格里。如今纸凤却不见了，蒋家村的方向又聚集了那么多鸟儿，难道……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到了这种时候，我已经管不了太多，我得立刻见到爷爷！ · 明明下着小雨，蒋家村外围却包裹着一层薄雾。我从小生活在这一片，闭着眼睛都知道从哪儿进村，哪条是去蒋二姐家最近的路。一路上，到处都是蛇鼠虫蚁的尸体，黑暗中，嘶嘶的蛇吐信子的声音不近不远的跟着我，不敢靠近。大概是因为我身上还残存着柳凌骁的气味，它们害怕。时不时的有各种鸟儿从头顶盘旋而过，朝着红光的方向围拢过去。红光越来越亮，在半空中不停地盘旋，放射出异样的光彩。无数的鸟儿齐声和鸣，声嘶力竭，几欲啼血！直到一道金光从蒋二姐家的院子里冲天而起，穿透红光，嘹亮的嘶鸣声响彻天际。我腿上一软，眼泪夺眶而出，真的是百鸟朝凤！ “爷爷！” 我大叫着冲进蒋二姐家，刚跑到院子里，天空中一道惊雷炸响，震得整个院子都跟着晃了晃。同一时刻，一道火球砸穿房顶，冲进灵堂。粗壮的白色蛇尾从灵堂里钻出来，就在我面前不远处不断地翻滚，眨眼间消失不见。灵堂里，爷爷轰然倒地。我猛地回过神来，冲过去，手足无措的抱住鲜血淋漓的爷爷。爷爷大张着嘴巴，一只手用力握住我的手，浑浊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何……何仙姑……” 12、契合我用力回握爷爷的手，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