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沈斯伯一把揪起白钧的领子。 「童烟在哪里?你是不是和童烟合起伙来骗我呢,她偷偷藏在你那里对不对!你把她还给我!」 白钧冷静了一下,对他说:「你跟我出来。」 他拿出一份文件,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本来童烟不让我告诉你的,可我发现有一处遗产有点争议,迟早还是要通知到你,所以干脆跟你坦白——」 他顿了顿:「童烟已经死了。」 「她生前挺苦的,所以放过她吧。」 「什么?」沈斯伯一下子站起来,呆立片刻,他激动得像是要和白钧干架,「不可能!上次见她,她还活得好好的,你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 沈斯伯此时形象全失。 他看起来像是不信,可眼中却尽是慌乱。 白钧拿出公安局出具的死亡证明,沈斯伯只看了一眼上面的“童烟”两个字就撕得稀巴烂,碎片满天飞。 白钧没跟他计较,只是说:「我带你去看她的墓。」 沈斯伯捂住脸镇定片刻,然后笑了。 「好,去就去!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能骗我骗得多逼真!」 第7章 沈斯伯似乎是憋着一股劲,就要证明白钧骗他玩的,所以一路一言不发,默默跟在车后面,哪怕是爬坡也走得飞快。 「如果等我去之后发现没有,你就完了,我会找人在行业里封杀你,让你再也接不到一个客户,出不了一次庭!」 白钧没有在意他的威胁,穿过层层碑林,停在某处。 沈斯伯紧跟着走过去,追问:「走了这么久,到底在哪里!」 白钧伸手指了指前面的碑,示意就是这里。 沈斯伯转头瞥了一眼,眼里都是不屑:「连个名字都没有,哪里来的野碑?我就说你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虽然墓碑上没有名字,但他看到了我的照片。 黑白照片,小小的一个,镶嵌在里面,不是很起眼。 他呆呆地站了片刻,靠前去确认。 然后不敢相信似的摸了又摸。 前几天下过雨,又溅起的泥土糊在上面,他伸手擦干净,仔细把照片上的女人和印象中的童烟对比,然后退后两步。 「不可能,童烟怎么这么瘦!肯定是P上去的!」 白钧说:「童小姐得的是胃癌,且生前经过多次化疗,几乎吃不下东西,死前只有七十多斤。」 沈斯伯皱眉:「胃癌?她应酬的时候都一瓶一瓶喝酒,胃好得很,怎么可能得胃癌?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癌症化疗也能活两三年。」 「本来能多活几个月,可她离婚时被净身出户,一分钱都没拿到,用不了进口药。」 白钧这句波澜不惊的话如同一个惊雷劈在沈斯伯身上。 他站得有些不稳,嘴唇血色褪下。 他想起童烟生前曾经问过他,能不能留一些钱给她,几十万就好。 可是自己当时以为她是在装可怜,博同情。 所以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没想到就是这一个过错,让他和童烟天人永隔。 他还想起童烟曾经在几个月前请过一次长假,理由是生病。 可他只批了一天,还讽刺道:「病了?那就回去睡觉,别在这儿碍我的眼,我又不是医生。」 童烟第二天就在加班时晕倒了,同事叫120把她拉走,他当时刚跟何昭昭吃饭回来,漠不关心地与救护车擦肩而过。 或许就是那时,她的病情就已经很严重了。 沈斯伯有些无力地蹲下。 「我……我不知道,她没告诉我这么严重的病,要是知道,我早就……」 「你的那位新女友不是来看过她吗?当时我恰好来找童小姐谈事情,还看到她了,看来她还没告诉你。」 「我还要上班,你留在这儿吧,不用送了。」 白钧说完转身离去,留下沈斯伯孤零零在里。 这里很清静,也很荒凉,此刻别无他人,更是寂静无声。 沈斯伯对着那个什么字都没有的石头怔怔看了半晌,仿佛失了神:「童烟,你怎么真的死了?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你那么能折腾,怎么会这么早死?」 第8章 他蜷在那里,身体抖动,而我看得心情复杂。 我从未想过沈斯伯对我竟然有那么一丝丝感情,甚至一时怀疑自己是否记错一些事。 可回忆了片刻,发现没有。 他向来对我是冷漠的,和对何昭昭的温柔成反比。 我从第一次见到他起,就疯狂地喜欢他,可也只敢小心翼翼地讨好。 帮他打饭,帮他占座,在篮球场边坐一整天,为他加油、捡球、递水,可他从未正眼看过我。 后来勉强和我亲近些,也是为了能见到我的继妹何昭昭。 ——哦,她那时还叫童昭昭,后来不知怎的自己去改了姓,然后回家哭了三天。 从那时起,全家对我的针对就变本加厉,认定我仗着身份欺负她,逼她去将姓氏改掉。 可我从未招惹她,平日见她都要避她三分。 后来,因为家族之间的联姻不能取消,他一百个不情愿地娶了我。 但除了在婚礼上露脸,当天晚上就失踪不见了。 我半夜无眠刷到何昭昭的朋友圈,从她自拍的玻璃倒影里,看到了盯着她笑得温柔的沈斯伯。 现在想来心脏还一阵阵痛。 所以我淡然地飘在那里,不知道沈斯伯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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