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蓝魅魅_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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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他……他脸皮比你还厚……” 武广旭顿时觉得手又痒了，刚才肯定是打轻了！晚上，吴善全在收拾着自己的行李。郭玉华坐在一旁看着儿子一边哼着歌一边收拾的挺快活，心情有点复杂。 “老二啊，再两个月过年了，你真要去花城啊？” “嗯，娘，我决定了，去花城那边看看，说不定就有适合我做的买卖呢！您不是也希望我早点立事吗？” 郭玉华感觉心里不是个滋味，孩子不是追求人家武文秀不成，脑子受刺激了吧？虽说这让他立事是自己一直盼着的事，但是真等到这个时候心里咋那么不踏实呢？吴善全看着娘担心的样子，笑着坐下来，握着她的手，“娘，我要是总这么样，秀儿也不能跟我啊！您放心，不管咋说，我也是高中……咳，没毕业的……也是咱村的文化人了，我相信自己能行的！” 说到高中没毕业，郭玉华心里更难受了，儿子上高二那年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像发了疯一样和人打架，从来都是只有他被人欺负的份，但是那次他却把人打伤了，她赔了好多粮食人家才算私了。最后儿子被开除了。从那以后这孩子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脾气冲，爱打架，受不得一点屈，还开始减肥。按理说一向软弱的儿子变强大了她应该心里高兴。但是却有点强过油子了，让她整天提心吊胆怕他进笆篱子！ “老二，人家秀儿不同意，要不你就放弃吧！你不是也不喜欢她吗？娘再给你相看下别的姑娘，中不？” 吴善全转过头突然一本正经地看着郭玉华，“娘，我一定把秀儿给你娶回来！娘，我和秀儿的小弟说好了，让他帮我看着他姐姐，等着我回来还继续追她！那个小兄弟和我玩的可好了，会帮着我的！” 郭玉华咂巴咂巴嘴，心里一点不相信他的话，人家的武文秀的弟弟凭啥帮你？那孩子据说可是猴精猴精的，她咋那么不信那孩子能帮他呢？ “老二，你喜欢那个武文秀吗？”郭玉华盯着吴善全的眼睛问了一句。吴善全眼神不自然地飘忽着，站起身就开始装作收拾行李的样子，“娘，不早了，您回去洗洗睡吧！” 郭玉华脸沉下来，这是撵自己走呢！ “行了，娘不管你了，你自己多加小心，早点回来！要是……要是人家武文秀真的不愿意，你也别勉强人家，娘也希望你找个自己喜欢的。”郭玉华看着儿子没说话，叹口气离开。吴善全等着娘离开，将行李放到一边，票是明天下午的，昨天他从武家离开以后就去镇上买了去江城的火车票，到时候从江城转车再去省城滨市，再去花城，路上要好几天的时间呢。他躺在炕上，突然就睡不着了。想起他十岁那年生了一场病，去镇上医院看病，回来以后病倒是好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发胖，那个年月他家一样是赚公分吃饭，也没有那么多粮食吃，但是他就是止不住的胖。最后连走路和喘气都困难。同学欺负他，都以为他吃得好，偷偷将他堵在一角管他要好吃的。回到村里，那些孩子也欺负他。后来他看到武广旭，每次出来后面都会跟着好几个人，前呼后拥的。当他看见他带着几个人和邻村的几个大孩子打架的时候，他心里崇拜极了。那次武广旭他们把人打伤了，要不是他们年龄不够，估计会被人送去号子。也许是他总被欺负，所以对武广旭有些盲目崇拜，想加入他们。他记得那次他找武广旭说，想跟着他，武广旭却拍拍他肩膀告诉他回去好好学习，别没事总跟着他们瞎跑。他觉得武广旭一定也是和那些人一样，看不起他。虽然不让跟着，但是只要看见他们，他还是不自主地跟着。直到有一天武广旭进去了。他好像一下失去了方向，再一次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他的脑子里闪现的是武广旭打架时的样子，于是他还手了，把人也打伤了。那个人之后见他都绕路走了。他突然尝到了强者的快乐，从此好像就一发不可收拾。他被开除回到村里以后，只要有人欺负他，他就毫不犹豫地还击。最后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变态），大概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吴善全想着往事，逐渐睡着了。梦里他正在被一群孩子按在地上吃雪。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跑过来大喊着，“住手！” 那些孩子因为怕她的哥哥所以都跑掉了。她递过来一个手绢，怯生生地说：“你擦擦脸吧！” 她还对他笑了。她是除了爹娘和哥以外唯一对他笑的。那么温柔可爱的小姑娘…… 梦里的画面一转，他看见那个曾经的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了，凶神恶煞地拿着棍子在追打着村里的一个无赖。心中的旖旎被姑娘的棍子打飞了。让他对她望而怯步…… 但是这些天他每天都去找虐。被打的同时又看到了她的美好。她勤劳能干，除了凶点，其实也挺好的…… 他渐渐想明白了，是他狭隘了，其实她和他一样，是被逼着强大的，她不得不变凶…… 他想保护她……虽然他总是被她打…… 其实他觉得她打的一点不疼，照比曾经的那些打轻多了。第二天一早，吴善全刚起床，武广阳就跑到他家找他，拿着机关枪和大卡车，有些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放到炕上就跑了。他追出去的时候武广阳已经跑没影了。他看着手里的机关枪和大卡车，心里叹口气，兄弟，你受委屈了，等着姐夫回来替你讨回公道！第114章别离婚，后面精彩着呢吃过早饭，柳月芽来到村长董志成家，进了门，她热情地招呼着，“大爷早上好！人帮我找好了吗？” 董志成看着她想来一句，我一点都不好！柳月芽看着董志成的脸色不大好看，眼圈底下还有乌青，随口问了句，“大爷晚上没休息好啊？” 董志成的脸更黑了，只要你们两口子来找我，我不带休息好的！ “这是帮你选的十户人家，这些也是咱村编织活干的不错的人家，你看看有不合适的可以调换一下。” 柳月芽看着名单，哎呦，这个村长挺会选的呢！选的这些人家都是那种事比较少的，虽然和她家也不见得多好，但是没过节。特别是其中还有两家是那天半夜薛金枝和王小翠来的时候，出来帮忙的人家。村长把他们选进来了，不错！再看看那些备选的名单里，有老陈家的孙桂芝，这个就不用说了，村长让她选她也不能要，或者是喜欢传瞎话的人家。 “大爷，您选的这些人家就很好，不用调换了！您这办事效率太高了，等着再有事的话还得来找您！”柳月芽本来想着拍个马屁，以后说不定用着村长的时候多着呢。结果董志成一听这话脸更黑了，你们两口子有一个算一个，都别再有事了！要是在平时，董志成喜欢揽这样的事。问题是一涉及到这两口子，他就没法像平时一样公平公正的按顺序或者抓阄来决定，这就意味着到时候人家会说他对村民不一视同仁。 “行了，我去帮你通知一下，你在家等着吧！” “好的，大爷，家里有玉米皮和麦秸的也可以送过来，我这收购。” 董志成摆摆手表示他明白了，让柳月芽回家等着。等着柳月芽走了以后，董志成坐在那里手指轻敲着桌面，这武广旭现在就已经是村里赚钱的大户了，这个柳月芽再能赚钱，以后这两口子可不得了啊！柳月芽刚一出门就被董志成的大儿媳妇赵凤珍拦住了。赵凤珍讨好地对柳月芽一笑，“月芽过来了！” 柳月芽点点头，本不想与她多说话，但是赵凤珍却一把抓住她，“月芽，你还不知道吧？你奶奶家今天可热闹了！” 柳月芽轻笑着摇摇头，不用她说，她也知道热闹。赵凤珍一看她摇头，连忙故作神秘的小声说：“你不知道哦，昨晚柳宝顺刚结婚小两口就打起来了。柳宝顺打了新媳妇一巴掌，一大早新媳妇就回娘家告状去了。哎呦，那新媳妇家什么大舅哥小舅子的来了四五号人，把你奶奶家砸了一通，还把柳宝顺也揍了一顿，告诉他们不拿一百块钱送到娘家，新媳妇就不回来！” 赵凤珍说完还咂咂嘴，“那可是一百块啊！要了命了！重新娶一个都够了！” 柳月芽听赵凤珍讲完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她可不想和这个大喇叭多说，一张嘴就是新闻。不过听着好像这次的事闹的比前世大，前世好像让柳家拿五十块去新媳妇家，柳宝顺也不过就被两个大舅哥押着，被新媳妇还了一巴掌。前世闹了好一阵，最后听说是给了三十，柳家才把新媳妇“请”回家了。他们可别离婚，这才刚开始，后面还精彩着呢！柳宝顺躺在炕上直哼哼，王小翠坐在旁边不住嘴地骂，“这也太缺德了，就打了那一巴掌至于来这么多人把宝顺打成这样吗？” 柳国富坐在一边眉头紧锁，抽着旱烟袋也不说话。薛金枝看着满地的狼藉忍不住拍大腿，“造孽啊！这日子可咋过啊！” 这一百块可难死她了。当初付老三给的那二百块彩礼钱早花光了。早知道这死丫头最后能找个那么好的人家，她怎么也不能只要这二百就断了关系啊！这现在二百块赡养费也太亏了！当初不分家不断关系，不就有长期拿钱的地方了？这二百算个屁啊！王小翠抹着眼泪看着薛金枝，“那咋说张桂香也是宝顺的亲二婶，就是断了关系她家的柳月芽也冠着柳家的姓呢，宝顺的婚礼不来，这现在宝顺需要钱看伤，还要给新媳妇家一百块，就不能帮衬我们一下吗？” 薛金枝一听到这个“亲二婶”就想起柳月芽昨晚问她的话了，神色顿时变得不自然了。柳国富“吧嗒”一口烟，叹了口气，“唉，人家一次性把这个赡养费付清了，哪说也不占理啊！” 薛金枝现在也后悔当初贪这二百块钱了，现在她也不敢去找那娘两个，一个是张桂香动不动抡菜刀，再一个那件事她不想让外人知道。薛金枝一家现在是愁云密布，柳月芽家现在却是热闹得很。娘两个把中午饭做好就一直在忙着。张桂香忙着指导那些人编织的样式。柳月芽和董志成借了秤，把收来的麦秸和苞米皮一一过秤。这种麦秸和苞米皮除去会编点东西的人家能用到一些，其他的就是烧火用了。与其拿来烧火还不如换点钱，虽然柳月芽一斤干的只给两分钱，但是一家至少都能卖个二十斤往上。老严家地多，打下来的苞米也多，麦秸加上苞米皮就能卖个几块钱。收的苞米皮柳月芽就进行染色，晒干留用。现在冬天家家都很闲，又赶上要过年了，都想赚点钱，所以这几个编织的人干的都又快又好。因为这次是定量两百个，所以按照每家二十个的量分配，有带花布的就负责缝好，每缝一个五分到一毛。这样的话一个星期每家都能赚个五六块的样子。下次就不计量了，谁家手速快，做的多就多拿钱。虽然这些人都是编织的老手，但是柳月芽还是让她们提前一天交货。都是第一次合作，她得挨个验下货。一个星期过得很快，这次交的货可比之前交的多多了，包了好几个麻袋。这些编织的人家里有家有三轮车的，柳月芽商量着给两毛钱借了倒骑驴的三轮车，娘两个一起去镇上。第115章爹的亲人柳月芽前世没少骑这种倒骑驴拉猪肉，所以骑起来一点不费劲。倒是张桂香觉得很奇怪，闺女竟然连这个都会骑。这次的两百个是三家供销社分，具体人家怎么分，柳月芽就不管了，但是人家张经理能帮着联系，这份情柳月芽还是记在心里的。这次的货一共结了二百一十二块三，张经理很客气，他觉得娘两个挺不容易的，临走时还说再帮着她们问问别的镇供销社有没有要货的。回去以后，柳月芽算了一下成本钱，收购麦秸、玉米皮的钱，买碎花布、染色剂的钱，以及人工都减出去，娘两个竟然赚了将近一百三十多块。而且那些收购来的麦秸和苞米皮还能再用很久。现在给供销社的进货价最便宜的才只有四毛钱，除去手工成本大概赚一毛钱。最贵的进货价三块钱，大概能赚一块多钱。这次是复杂和大一些的要的多，下一次也许就没有这么多了。但是对娘两个来说这已经是迄今为止赚的最大一笔钱了。张桂香看着那些钱激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没想到她张桂香和闺女两个人也能赚这么钱。她激动地抓着柳月芽的手，“闺女，这样算的话，到来年开春的时候咱能攒下不少钱，娘到时一定给你好好准备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那个叫啥洗衣机的贵不贵？娘给你买一个！以后洗衣服是不是就能轻省很多？” 柳月芽能理解张桂香的心，她是想让自己多点嫁妆，到时候不让武家人看轻了，但是她是真的不忍心打击自己娘。也许到开春她们所有的钱都不够买一个洗衣机。那玩意这年头刚有，死啦贵，还有工业票都没地弄去！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以后有钱了想买什么买不了！ “娘，那个先不要，买个缝纫机，再买个电饭锅就可以了。其他的咱再商量！” 柳月芽重生回来以后，大锅做米饭还有点不习惯了，买个电饭锅方便点。虽说这个时代的电饭锅没有后世那么多的功能，但是焖饭还是可以的。 “那行，这些钱娘也给你攒着！”张桂香这会儿笑的嘴都合不上了。算计着家里的这些存款加起来也有三百多块了。晚上柳月芽就在脑子里琢磨新花样，这种编织品哪个村都会有不少会编的人家，而且材料很好找。很容易就被学了去，所以要不断创新才能保持销量。元旦前一天，娘两个特意去了一趟镇上，给张经理送去自己做的酱肉。张经理推脱不掉只好留下。见了好几次面了，他们也算比较熟悉了，三个人先是聊了一下编织品的销售情况和后期如何改良，聊完以后张经理看着柳月芽对张桂香说：“你好福气啊，生了一个这么好的闺女！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啊？” 其实这也就是闲着没事聊个家常。张桂香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这一个闺女！” 这年头村里都讲究人丁兴旺，像柳月芽这个年纪家里只有一个孩子的是少之又少。 “哎呀，一个好啊！一个多省心！我家三个孩子呢，操不够的心！我家兄弟姐妹也多，六个呢！小时候就记着抢吃的了！”张经理好像想起小时候的事一样，笑得很开心。柳月芽没体会过家里兄弟姐妹多是什么样。孩子多如果相处的好，欢乐也会多一些，但是如果相处的不好，那就是一窝子的糟心事！ “兄弟姐妹多也挺好的，到时候相互之间还能帮衬一下！”张桂香牵强地笑了一下，她的兄弟姐妹也不算少，但是却亲情淡漠，自从爹娘去世后都是各过各的，都很少来往。张经理听了这话突然变得很开心，“那倒是，我家这一群兄弟姐妹小的时候别看总打仗，但是现在就看出兄弟多的好处了！过年聚一大桌子！” 张经理说着突然笑容收了一下，“唉，那时候家里孩子多都养不起啊，我上头那个三哥就送人了，到现在老娘还整天念叨着。” 那年月家里孩子多的是真养不起，饿死还是送人的都很多。很多人家对这种事情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唉，那时候年头不好，要是现在不就越来越好了！”张桂香随口附和着，她现在还不是很习惯和别人话家常。柳月芽突然心念一动，“张经理，您……那个送走的三哥多大年纪？” 张经理想了一下回答，“现在算算也该有四十三岁了！” 柳月芽心里像是漏了一拍，“生日您……还记得吗？” 张经理笑了一下，“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三哥刚出生时候就送走了，那时候还没我呢！好像是六月吧？这个得问我老娘！” 柳月芽有些失望的耷拉了肩膀，生日不对。她现在听到有人曾经送走过孩子的都会多留意一下。说不定哪天就碰巧找到了爹的亲人呢！张桂香有些奇怪闺女为什么会问人家这件事。 “张经理您家里是哪的？” “哦，我就是下面马尾村的！”张经理也有点奇怪今天这个姑娘好像问的有点多了，但是也没在意。 “那……张经理您继续忙吧，我们这就回去了！”柳月芽拉着张桂香出了供销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爹的家人，总感觉有点渺茫。马尾村离金碾子村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距离，中间还隔着一个村子。但是张经理说的那个三哥，年龄是对的上的，生日不对，爹是八月的。但是也有可能被薛金枝篡改了生日也不好说。毕竟那个年月都是在家生孩子，有的好几岁了才上户口本，家里孩子多的生日都不记得，就随便一填。晚上吃完饭，柳月芽今天没等着张桂香往外撵，就拉着武广旭出门了。两个人到了李奶奶家。李奶奶见两个人这会来有些奇怪。进了屋，柳月芽就开门见山地问，“李奶奶，您还记得当年我爹小时候的情况吗？他出生前后的事情！” “哎呦，这可时间久了，俺得好好想想，你咋想起来问这事了？” 柳月芽就把自己的怀疑告诉李奶奶，其实说是怀疑，已经基本确定她爹柳永禄就不是薛金枝亲生的了。李奶奶蹙了一下眉头点点头，“其实俺也曾经怀疑过。但是当年薛金枝怀孕的时候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所以大家都知道她那时怀的老二。” 第116章坦白当年薛金枝快临盆的那天和村里的一个妇女吵了架，据说是因为吵架才导致动了胎气。那个妇女被她骂急了忍不住推了她一把，她就直接倒地说肚子疼，紧接着就被柳国富抱回家，叫了接生婆，没一会儿就生了柳老二。薛金枝也因为那个妇女的一推，讹了人家一袋粮食，不然就要死要活说要报官。当时很多人也确实看到那个妇女推她了，最后人家没办法，赔给她十斤粮食。那个年月粮食稀缺的很，十斤粮食够一大家子喝一个月的粥。也因为这，大家都知道了薛金枝是那天生的柳家老二。柳月芽想了想问，“那当年的接生婆您还记得是谁吗？” “当年咱村有两个接生婆子，其中一个是王媒婆的娘，已经不在了，另一个就是现在的老郭太太。郑玉兰的姥姥！现在还在呢！具体是哪个接生的，这事俺还真不记得了！” 事隔四十多年，李奶奶就是记性再好，也记不得那么多。 “那我爹小时候……和别的孩子有什么区别吗？”其实柳月芽想问的是会不会比正常孩子大一点之类的。问这话的时候她心里难免会套进去张经理三哥的事，没办法她现在只有这一个是年龄最贴近的人。所以她想着如果薛金枝用两个月大的孩子冒充新生儿怎么也会比一般的大一些吧？李奶奶看看柳月芽，没明白她的意思，“能有啥区别？还能三头六臂了？不过好像记得薛金枝那时候说孩子是早产，所以身体不好，在家里猫了好久。” 李奶奶说完又叹口气，“你爹小时候长得又瘦又小的，和小鸡仔一样，看你那个大爷就比他壮实多了！两人差着三岁，不知道的以为得差四五岁！” 柳月芽听了这话心里不是滋味，爹的个子不是很高，很可能是小时候常年吃不饱造成的。那个张经理个子倒是很高，比爹快高出一个头了，从面容上看不出来两人哪里相像。但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一个娘生的孩子还有长得像爹，有长得像娘的。现在一切都是她的猜测而已，那年月孩子送人的太多了，一家好几个娃的也多。毕竟晚上唯一的娱乐活动大概也就是造小人了。不管是为了省煤油灯还是省饭，都会早早上炕休息，又没啥避孕措施。导致一家七八口甚至八九十来口的很多。很多家都是穷的只剩孩子了。出了门，武广旭突然拉起柳月芽的手，表情有些紧张。柳月芽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那个有件事，我要和你坦白！当年我爹给我定过一门亲，就是那个郑玉兰，后来我进去以后她家就退了亲。因为定亲和退亲间隔的时间很短所以村里人很多都不知道。” 柳月芽也不知道这件事，但是现在也没啥好介意的，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两人之间要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以后还怎么过一辈子。 “那你现在为啥和我说，就不怕我生气？”柳月芽看着他憨憨的样子就想逗逗他。 “生气我也得说，与其将来有一天你从别人嘴里听到，不如我现在自己坦白。以后有啥事你就直接问我，我保证全都说！我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的人和事来破坏我们的关系。” 武广旭的话倒让柳月芽有些动容，确实很多时候两个人相处，一方会自以为是的觉得是对对方好就隐瞒一些事。最后导致矛盾激化，本来没多大的事，一句话就说完了，但是就因为不说，结果就变成了大事。很多时候你以为的好，并不是真的好。当然不排除有小部分小心眼的会一辈子揪着这一件事不放。 “你还有啥事没告诉我的？” 柳月芽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武广旭还真说。和倒豆子一样，就差睡觉什么姿势都告诉她了。幸亏李奶奶家到自己家路不算长，不然这人得连几岁不尿炕都得告诉她。坦白的让柳月芽有些心虚。但是自己好像也就重生这一个秘密，说了会不会被当成怪物？两人到了门口，一进院就看见张桂香和汪大夫站在门口。明天就是元旦了，汪有成拎着一袋子东西来给她们娘两个送过来。柳月芽发现从那天娘说完等她结婚以后考虑他们两个人的事以后，这个汪大夫就跑的格外殷勤，好像也不像以前一样避讳了。而且……脸皮好像厚了不少…… 今天来送个鸡，明天送个蛋的。 “月芽回来了！”汪有成看见柳月芽也格外热情，脸笑得像开了花的馒头。 “汪大爷怎么不进去坐啊，院子里这么冷！” 柳月芽的话音一落，汪有成有些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张桂香，他倒是想进去坐，问题是你娘没让啊！张桂香也有些挠头。她本来是想着安安稳稳的把闺女的婚礼办完了，再考虑和汪有成之间的事，两个人这段时间少见面。别让村里人觉得好像闺女要出嫁，她这个当娘的也迫不及待了一样。谁知道汪有成好像就像得了允诺一样，隔三差五地往这跑，而且也不敲窗户约她到屋后见面了，直接明目张胆地进院了。她还哪敢把他往屋里让，寡妇门前是非多，她是真不想在闺女结婚前惹出点什么流言蜚语来。 “走吧，汪大爷进屋坐会吧！” 柳月芽觉得这以后就是自己的继父，自己也得热情着点。汪有成“哎”了一声刚想迈步进去，看见站在那的张桂香，脚步又犹豫了一下，用眼神询问着，我能进去不？张桂香让了一下身子，闺女这话都说到这了，她还能不让进啊！武广旭跟着一起进了屋。柳月芽给两个人倒了水，“汪大爷没事可以多来家串串门，陪着我娘聊聊天散散步啥的，要不她在家整天对着我也怪闷的！” 柳月芽突然有了一种翻身农奴的感觉，让娘整天的撵她出去散步，这回她也有机会撵她出去了！第117章蹬鼻子上脸汪有成立刻脆快的应着，“哎，行！最近我那诊所也不忙，你家有啥事我能帮着干的就和我说！” 之前他还担心柳月芽会不愿意，村里有不少想要后组建家庭的，最后都卡在儿女那一关上了。他家的那两个小子都不反对，看来他之前的担心有点多余了。张桂香暗自瞪了柳月芽一眼，他们两个要不是每天在她面前腻腻乎乎的，她能撵他们出去吗？现在倒把这套用她身上了！柳月芽笑嘻嘻的就当没看见娘警告的眼神，一个劲儿的招呼着汪有成。汪有成头一回有座上宾的感觉，之前也就给柳月芽看病的时候登过门，平时张桂香从来不让他进屋。张桂香在屋里就装作很忙的样子东摸摸西擦擦的，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这闺女女婿都在这呢，她太臊的慌了。汪有成没坐太久就和武广旭一起离开。汪有成只有两个儿子，现在他想着将来要和张桂香组建家庭的，那自己也是要当老丈人的人了。顿时对眼前的武广旭有些挑剔起来。对武广旭他一点不陌生，自己儿子当初跟着他，两人都快作出花了。特别是那时候自己儿子听武广旭的话比听他的还多。他当初是一看见武广旭就觉得脑仁疼。还想着幸亏没这么一个儿子，要不然更得头疼。结果这话说早了，这转来转去，武广旭没成他儿子，成他姑爷了。咳，反正月芽结婚以后他就正式向月芽娘提亲，早晚都是他老丈人。 “那个广旭啊，你们开春就要结婚了，有些话啊我得讲在前头，你要是对月芽不好了，我可饶不了你！”汪有成背着手挺着腰，一副准老丈人的架势。武广旭转头看看汪有成，有点懵，您这好像还没转正吧，身份地位还不如我呢！结果汪有成好像还有话说，转过身表情有点严肃，“我知道你现在有出息了，也长大了，以前年少时干得那点混蛋事我就不说了，以后呢，踏实做事好好过日子！” 说完还拍拍武广旭的肩膀，“年轻人，路还长着呢，这结婚啊，是一辈子的事，所以呢婚礼要办点像样点，有啥想法和我说，她们两个女的想的不一定那么周全！” 汪有成说完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哎呀妈呀，他等着教育武广旭等了多少年了，总算扬眉吐气一把。想当年武广旭那驴性，他爹拿皮带抽都不带服软的，他说话能算个屁。现在不同往日了，他也有说话的权利了！武广旭看看他，眨巴一下眼睛，这人这么大岁数了，咋脸皮也这么厚呢！不管咋说他和柳月芽也算定了亲，你这还没被承认呢，就以老丈人自居了，不太合适吧？但是想想媳妇好像挺支持她娘和这个汪大夫的，估计这以后还真的就成他老丈人了。这要是得罪了，以后在自己老丈母娘面前给自己穿个小鞋什么的可就方便了。还真不能得罪了！还必须得巴着！看汪有成一副等他回应的样子，武广旭连忙点头，装出非常谦恭的表情，“哎，叔教育的对，我等着忙完这段时间就打算准备结婚的事了，到时候还得麻烦叔帮着多费心了！” 汪有成一只手背着，另一只手一挥，豪气地说：“哎呀不费心！都自己家事！行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两手一背，转身朝自己家走去。武广旭看着汪有成的背影，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蹬鼻子上脸了。这老丈母娘一给了话口，立刻就往上扑，现在都以老丈人自居了。这老家伙肯定能成功，就凭这厚脸皮就八九不离十！这个年代对元旦没那么重视，所以元旦这天武广旭他们照常出工。现在坑底的采场已经扩展成一间六七十平方的房间那么大了，青儿里坑坑洼洼，有些高低不平。大体的高度在两米多深，最高的地方有三四米深。由于上面有土冻层做棚顶，所以里面现在非常暖和，淘金工干活的时候都是穿着毛衣甚至线衣（秋衣）。李宏生这些日子一直跟在武广旭身边，只要武广旭一和李永刚和武广成他们讲话他就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今天青儿里刚按完一个火燎沙底，大家以为要挪到下一个地方了。但是武广旭却突然停下脚步，喊了一声，“等一下！” 他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土看了看，“叫金碗拿来！” 武广旭多数都是用眼看，用到叫金碗（就是普通的饭碗）时候很少，所以大家都很好奇。只见他抓了一把土放进去，旁边的李永刚立刻递过来水。武广旭将手里的叫金碗晃了晃筛出去一部分沙石，稍一沉思，指着地上吩咐着，“再接着往下按，先按半米！” 李宏生也好奇的上去看了一眼，说实话什么也没看明白。几个人一起上手，没一会儿就按下去半米，武广旭过来看了一下，眼睛一亮，“继续往下追，四周也往外擀（挖）！把这些拉过去泼溜！” 李宏生回到自己坐着的地方，何海滨用眼神和他交流了一下，李宏生有些惭愧地摇摇头。何海滨气得小声骂了一句，“废物！” 李宏生低着头也不做声，旭哥从很小就跟着他爷爷上山下水的学着探金，功力相当于一个老把头了，他这才跟着不到两个月，又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人，他能学的那么快吗？等着武广成他们泼了一锹沙土以后，武广旭试了下金子，还是吩咐一百锹为一溜。但是这次的一百锹下来足足有五克多的金子。李永刚蹲在他旁边，好奇地问，“哥，为啥刚才下面还有那么多金子呀？” 往常挖到这种程度都不挖了，但是今天不但挖了，还收获颇丰。武广旭拍拍他的肩膀，“我不是说过一步三换底，这一步就能出好几个底。老话说沙（四声）金要到底，金子沉底，这个越到下面越多。之前的底没那么厚，所以就没让你们挖那么深。” 第118章这姑娘惹不起上面有冻土层的棚顶，看不到外面，但是此时武广旭脑海里自然形成了一个这片河岸的地图，他们现在挖的这块地方，应该是属于低凹地，所以也是金子的其中一个汇集地。金子沉，河水在冲刷过后或者地壳变迁，金子聚集在低洼地冲不出去，就在这里形成了一个丰富的金底。所以这里的含金量是普通金土的两到三倍。李宏生厚着脸皮凑上来，问了一嘴，“旭哥，那要怎么才能知道金子到底有没有按到底？” 其实这也是其他人想问的，但是其他人也就是好奇，李宏生包括何海滨的好奇就没那么简单了。武广旭意味深长地眯着眼睛看着李宏生。看的李宏生一阵心虚，讪笑一下，“那个……旭哥，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呵呵……” “我是凭感觉，加上叫金（取样测试）！对金子的直觉加上丰富的经验都是一个金把头需要具备的！每个金把头都会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别人的方法对你未必有用！” 武广旭说完就没再看李宏生，拿出小金铲将金簸里的金子撮进红布袋。李宏生有点讪讪的站起身。旭哥说的这几句话等于没说！那一句加重语气的“丰富的经验”就够他琢磨好几年的。唉，当初自己咋就没好好和他学呢！这个金底和以往的金底不同，表面看就是普通的土地，大家都没想到竟然会面积不小，而且含金量极高。挖完这个金底就有二十克了，等着武广旭把剩下的这一溜筛出来的金子装进红布口袋以后，从腰上取下来小秤，“来，分金子收工！” 何海滨一下傻了眼，今天这收成多好啊，说不定趁着今天的好运气能出个三四十克呢！ “为……为什么收工？”他怎么这么烦武广旭没事就说收工的事呢？好像他是老板一样！武广旭斜睨了他一眼，低下头看称，“今天的出金量已经够了，正好元旦，大家早点回去过节吧！” “元旦算是个屁的节？”何海滨有些不满地踢了一下脚边的土。武广旭挑挑眉，“嗯，何老板觉得不是节可以留下来继续干！” 武广旭把金子分出来一半用纸包好，扔给何海滨。何海滨气得七窍生烟，马上要过年了，他现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急得快火上房了。每天多出一点金子他就距离还清外债的时间短一点。武广旭收好自己那一份金子揣进口袋懒洋洋的站起身，穿上自己的棉衣，拎起扁担和闷罐就往外走。其他人一看旭哥都走了，他们在这干嘛，也都穿上衣服陆续走出去。李宏生见人都走了，小声问了句，“滨哥，那我们……” 何海滨瞪了他一眼，“人都走了，我们不走等着过年啊！” 奶奶个熊的，这武广旭太特么任性了，想怎么滴就怎么滴！何海滨窝着一肚子火也走了出去，边走边踢旁边的土块。现在才下午两点多，确实收工挺早的。出来以后大牛就往山根跑，嘴里憨声憨气地喊了一句，“我去尿水！” 让他这么一喊，其他几个人也陆续跟过去。武广成一看大家都去了，他也不慌不忙的走过去。等他走过去人家都解决完了。他刚解开裤腰带就看见山上溜溜哒哒走下来一个姑娘。吓得他原本不多的尿意一下就没了。他连忙手忙脚乱的要把腰上的绳子系好，结果越着急手越不好使。等他看清楚下来的姑娘是谁的时候顿时感觉日了狗的感觉，连忙背过身继续系腰带。 “慌啥呀？好像小时候没见过似的！”陈小慧不屑地撇了下嘴，紧了紧身上捡的树枝。武广成一听她这句话顿时脸红到脖子根，总算把带子系好。回过头又羞又恼地喊了一句，“陈小慧你还是不是个女人了？！” “咋滴，我是不是女人你有啥想法啊？”陈小慧白了他一眼扛着树枝就走了。 “我、我、我……”武广成从小一着急说话就会有点口吃的毛病，这些年基本上已经没这毛病了，但是这会儿让陈小慧气得严重了。 “我、我、我回家了！”陈小慧学着他说完话，还挑眉笑一下，一副就喜欢看你生气还干不掉我的样子。武广成看着陈小慧走了，才没底气地嘟囔一句，“你、你、你等着！” 小时候的阴影太深了，这姑娘他惹不起！武广成回到家，李采莲看他今天回来早也没说什么，在忙着包饺子。 “成子，你考虑的咋样了？你妹妹已经和严亮相看过了，等着过完年就把亲事定了。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了，娘说的那几个你中意哪个了？” 武广成有点挠头，“娘，等着过完年再说吧！” 李采莲把面团一摔，“这马上就过年了，到时候过年的时候一串门又得问你有没有对象，你不难受啊？要不就老吴家的那个小闺女吧，她家条件好，岁数小点就小点吧！” 武大志“吧嗒”一口旱烟，“我倒觉得那个陈小慧挺好的。” 李采莲一听就急了，“快拉倒吧！那姑娘整个一个混不吝，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说话嘴没个把门的，她要进门没两天就得把我气出病来！再说她那娘孙桂芝也不是个啥好玩意！” “成子你咋想的？你觉得那个陈小慧咋样？我记得你们小时候不是还一起玩得挺好的？”武大志没理李采莲，直接问武广成的意思。武广成的脸顿时又红到耳朵根子，“爹，我、我、我……” “你咋又磕巴上了呢？！瞧你那出息样！咱在家唠这事你紧张啥？”武大志瞪了他一眼，心里有点气，这儿子这些天一提婚事就推脱，也不知道是心里有人还是害羞。 “儿子，你和娘说，你喜欢啥样的？现在好几个没订婚的姑娘等着你挑呢，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好的都让人挑走了！”李采莲觉得这事她得抓紧了，王媒婆都来问好几次了。她可受不了一过年走亲戚的时候都问她儿子有对象没，要说没对象，那眼神……也只有当娘的有体会！第119章给丈母娘找点事干 “娘，等、等我干完手里的活再说吧！”武广成这两天被李采莲闹的有点头疼。李采莲白了他一眼，“你这不抓紧到时候再让你妹妹抢在你前头结婚了，村里人不笑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