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泰皇_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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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插着针管，二老的面色依然不怎么好。见他们没醒，顾平月靠着医院外的椅子坐了会。直到早班的护士来查房，惊醒了她。顾平月坐在外面，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之时，浑身冰凉，梦里的落寞光景涌入脑海，竟让人觉得莫名悲哀。彦思雨打着哈欠出门，看到顾平月倒是一愣。 “你……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彦思雨别扭道。顾平月起身，将汤递给她，“这是今天早上熬的，新鲜的。” 彦思雨低眼去看，顾平月的手背冻得有些红，泛着血丝，捏着保温盒，显得没什么力气。她抬头，眼神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顾平月又把汤递了递，“你拿进去吧。” 彦思雨点了点头。二老也醒了过来，看到彦思雨手里的汤，倒是有些意外。彦思雨用小碗分好，主动道，“这是嫂子送来的。” 顾平月靠在门外，听到里面的老夫人虚弱地说，“真的吗？” “真的。”彦思雨又说，“嫂子这次很好。” 彦老爷子看着病房外的人影，剧烈咳嗽了几声。儿子不在，这个儿媳妇倒是尽心尽力。顾平月站了会，想坐下来休息时，余光扫到熟悉的身影。何雪两手不是闲，提着几盒补品，蹬蹬蹬朝着病房走来。顾平月低着头，没有看她。何雪的注意力明显也不在她身上，与她擦身而过，进了病房。声音从里传出来。 “您二位今天觉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彦老夫人见是何雪，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气色。第49章又出事了相对于老夫人的表现，老爷子就显得淡定得多。何雪问候了一番，又嘱咐着彦思雨，“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吃辛辣的食物，免得刺激肠胃。然后像这样新鲜的汤还是要问一下医生的意思，以免喝了——” 她话还没说完，彦思雨打断她，“你做大小姐做习惯了，只会空口说白话吗？这汤是我嫂子一大早让人熬的，新鲜的，怎么就不好了？” 何雪一时无言，张张口还要再说什么时，老爷子沉沉咳嗽一声，声音威严，“何雪啊，彦擎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也少来医院看我们。你的工作是公司里的事情，不用把大部分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 彦思雨偷偷翻了个白眼，暗自认同老爷子的话。这次老夫人也跟着劝，“雪儿啊，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们还有人照顾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何雪面子上过不去，只好勉强笑了笑离开了。何雪不知道为什么二老的态度转变那么大，讪讪走出去。她靠在病房门旁边，一侧头就看见了顾平月。好像一早上的憋屈都有了释放的地方，她抬步走到顾平月跟前，居高临下看她，喉间溢出一丝嘲讽地笑意，“原来你在这里呢，关键时刻真会讨好老人家啊！” 顾平月也懒得抬头看她，淡淡出声，“我是彦家的儿媳妇，彦家有困难，我帮着是理所当然的。” 何雪咬着牙，压低声音道，“有什么好得意的，迟早被彦家扫地出门。” 顾平月起身，一步步逼近她，语气变得寒凉，“这么说，何秘书已经有了准备？” 她说着眯起眼睛，“还是说，你想趁着彦家大乱，趁机把我赶走？何雪被她这样看着不自在，却也不愿在她面前低头，“你这样的，什么能力也没有，又能在彦家立足多久。” “彦擎就是你最大的靠山，现在彦擎有难，你连帮他掌管公司的能力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留在彦家。” 顾平月笑了声，“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就算我真的跟你说得一样不堪，我也在彦家呆了这么多年。”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她再怎么不堪，至少还是彦的儿媳妇，而何雪不过是以一个外人的姿态在说这些话。后者还想着争论几句，顾平月却没给她这个机会，提着包直接出了医院。一连阴沉了好多天的A市突然放晴，她站在医院外，意外地迎来一缕阳光洒在脸上。顾平月没有浪费时间，快速坐车回家。司机透过后视镜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欲言又止。大家都说这个少奶奶只知道吃喝玩乐，在大事上面可谓是一点也不上心。可是这段时间看来，她总是尽心尽力。 “少奶奶，您也别太着急了。或许会有别的法子，顾好身体重要啊。” 顾平月知道这是难打的一场仗，在一切还没有转机时，自己肯定不能倒下。她正想答应一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扰乱了她的思绪。一串陌生的号码，也看不出归属地。顾平月还是接下了，意外的是老爷子的电话。电话那头貌似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老爷子的声音深沉又疲惫，“顾……” 老爷子这样喊了一声，似乎觉得不太好，换了个喊法，“儿媳妇啊，我们……哎，这都遭遇得什么事情！” 见老爷子欲言又止的样子，顾平月声音渐渐清朗，“您要说什么，尽管说吧。” “彦擎现在不在家，家里很多事情只能靠你了。” 顾平月随意看了眼窗外，风和太阳都很足。她的心情没有那样沉重，淡淡道，“好，家里的事情我会管好的。” 老爷子体力不支，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车子也不知不觉开到了别墅。顾平月下车，让保姆给彦思雨装了些换洗衣服，又装了些日用品。她上楼，立刻翻开柜子里的那本书，准备再看一下接下来的内容，好做准备。她才翻开一页，房门忽然被敲响。管家略显急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少奶奶啊，不好了！又出事了！” 顾平月紧了紧眉头，出去开门，脸色不是很好，“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哎！二少爷也出事了！” “彦凌？” “是！刚刚电话打到家里来了，说是二少爷参加赛车比赛，这都快要开赛了却找不到人。” 顾平月保持着平静，“那他去哪里了，知道吗？” 管家犹犹豫豫，干脆破罐子破摔般，“不知道……二少爷是逃了比赛，按照他们那个行业的规矩，以后很难立足了。” 顾平月眉头皱起的弧度更深了点，“逃？” “二少爷不见了，赛车场的人打来电话，态度也不好，说是让我们赶紧找到人。” 顾平月想了会，声音平淡，“赛车场在哪儿？” “在A市的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靠着郊区外。” 顾平月迅速回房间，她换了件更厚的外套，将头发束起，随意背了个包，“叫人？送我去赛车场。” “这时候去，恐怕要遭人为难。大少爷现在下落不明，我们这样贸然闯过去，难免会有人落井下石。” 顾平月边下楼梯边说，“那我们不去找，就让彦凌一个人在外面自生自灭？” “彦家现在这样的状况，最多又能撑多久？得立刻需要一位接班人，不然这样的局面对谁都没有好处。” 管家自然是认同她说的话，“可是，少奶奶这样一走，彦家不就是没人管着了吗？” 顾平月回身看了眼他，“您是管家，我相信您一定能把彦家管理得井井有条的。” 顾平月说完这句话，赶到外面上了车。司机循着赛车场的位置，飞速奔驰，那速度像在草原上驰骋横行的烈马。顾平月在车上给彦思雨打了个电话。 “听着，我正在找你二哥的路上。你也不小了，这些天彦家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留个心眼，好好照顾二老，别让心思不正的人钻了空子。” “你去哪儿？”彦思雨怔怔问道。听小姑娘弱弱的声音，顾平月思考了下，换了一种说法，“我说去找你二哥，找他回来暂替你大哥掌管业务。” 第50章赛车场找人彦思雨还在想顾平月说的话，“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接了你二哥就回来，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就好。” 彦思雨还要说什么，顾平月挂了电话。车子飞速行驶，逐渐穿过闹市，到达比较偏僻的郊外。司机也很少来这一块，照着导航上面找了很久，最后赶到时，已经是正中午了。赛车场上，停着各种顶级轿跑，穿着赛车服的人提着头盔朝着场地走。弯形跑道外侧，站着类似于教练的人，脖子上挂着口哨，目光盯着赛道上的选手。迎着烈阳，风声夹杂着引擎声在赛道上暴烈地响起，车快如闪电，在人眼前一闪而过。顾平月还从未见到过这等景象，除了惊讶，也猜想得到彦凌的恐惧。来的路上，她上网查了很多关于赛车的常识，知道这是一项具有危险的行业，一旦上了赛场，就生死未卜。顾平月快步往观众台走，她随便找了个教练模样的人，礼貌道，“您好，请问您知道这里有个叫彦凌的人吗？” 教练眉头皱着，像是在回想。半晌，他的目光移到顾平月身上，上下打量着，“你找彦凌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他是我弟弟。”顾平月说，“赛车场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是他不见了。” 她说完，教练立刻朝着另一处地方招招手。立马有人又过来了，这个教练面色更凶，听闻这件事后，明显有些生气，“这都临近比赛了，他却突然跑不见！” “当初报这样的项目，我是不同意他参加的。公子哥么，玩玩就没兴趣了，我就知道！可他一直死缠烂打，现在快比赛了，人却不见了，这让我们怎么办！” 顾平月听着男人的数落，没有反驳。 “那你知道他最后往哪个方向去了吗？”顾平月问。 “不知道。” 顾平月叹了口气，站在赛道的另一边，拿出手机给彦凌打了几个电话。对面显示得是手机已经关机。顾平月没有办法，只好再次来到教练身边，稍稍低了些姿态，“麻烦你们帮忙调个监控吧，我得看看他到底往哪边去了。” “要是靠着我这么漫无目的的找，估计要很长时间。既然他还要比赛，我就尽量把人带回来。” 教练不屑地冷哼一声，“我们已经找到了替补，他那样的逃兵，不配再重新来到赛场。” 顾平月见他软硬不吃，语气不怎么好，“你也是从一位赛车选手过来的，你难道没有恐惧和焦虑吗？彦凌还是个大学生，根本没有什么经验，有些反抗心理不是正常的吗？” “事情还有挽救的机会，只要你调查到监控，我立马去给你找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抓着一个孩子的弱点不放。” 顾平月说话气定神闲，但话里的重量无法让人忽视。教练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顾平月一身黑色大衣，头发精神地束起，她身子单薄，却莫名带着坚定。教练也不好说什么，没好气地对另外一个人招了招手。那人估计也是赛车的学员，赶紧跑了过来。 “去帮这位女士调查监控。”教练说完，视线又投在顾平月身上，好似带着警告，“你最好把彦凌带回来，不然他一辈子也别想回赛车场。” 顾平月心底也很没有把握，她只能尽全力把他带回来。尽人事听天命，其他的她也改变不了。顾平月随着学员来到赛场后方，小棚子下放着电脑，学员直接查了起来。 “您是彦凌的姐姐吧？”学员问。 “你认识他？” “嗯。” 顾平月顿了下，缓缓道，“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这个……”学员抿紧唇，“我也不好说。” 顾平月没在多问，眼睛看着监控上的记录。学员边查边说，“比赛的时间是在明天，昨天他还跟我说比赛完了想去山顶蹦极，说想体验更刺激的人生。” “我觉得他准备得也很好，状态什么的都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不见人。我们给他打过电话，但是没人接。” 顾平月听完，由衷道，“谢谢你愿意给我讲这些。” “没事的。”学员查了会，指着电脑屏幕道，“你看，他最后是朝着南边去的。” 顾平月立马问，“往南有没有他可能去的地方？或者是一些好玩的地方。” 学员想了会，“还真有。” “什么地方？” “就是山顶蹦极的地方，叫和平山顶，一直往南走就能找到。但那个山是最高的一座，从那儿跳下去，不少人吓得半死。” 顾平月虽然还不知道蹦极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学员的神情，也大致猜到了一二。 “哎，好好的非要去那样的地方！” 顾平月又问，“他是不是很偏激，喜欢做一些冒险的运动？” “这个倒是的，他经常这样干，不过我们都习惯了。就是这次一声招呼也没打，教练也确实生气。” 顾平月认同他的话，道了谢之后准备离开赛车场。学员叫住她，“如果你把彦凌带回来了，教练应该会很开心。” 顾平月转过身子，看着一边满脸不悦的教练，“怎么说？” “就是……其实彦凌专业技能真的很厉害，平常也是我们这堆人里最有骨气的一个。就是不知道最近怎么了，频频出错。” “教练也是为他好，刚刚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顾平月淡笑了声，“知道。” 这次，她真的要走时，教练还跟过来，别别扭扭问道，“你打算去哪儿找人？确定今天就能带回来？” 顾平月无奈道，“这个我无法保证，但是我要是找到了，一定给带回来。” 教练半信半疑，却还是说，“你有没有开车过来？要不要我找个学员送你过去？” 顾平月想着还等在外面的司机，摇了摇头，“不用了。” 教练：“希望你能找到吧，好歹是我教过的这么多学生中，最让我喜欢的一个。”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不仅仅是他的名声受损，我们整个队的脸面都没地方放了。” 顾平月能理解他的难处，但也不甚喜欢他的态度。她说，“有些事情是可以避免的，硬着不行，就换个方法开导。彦凌年纪不大，又能承受多大压力呢？” 第51章带你回去在场的不少学员盯着顾平月看，都有些羡慕彦凌有个这么善解人意的姐。赛车这一行，赛得好就是万众瞩目，赛不好就落个逃兵或是技术不行的名声。顾平月虽然不了解这一行，但是每行每业的规则也差不多。成功者赢来掌声，得到赞许和认同；而落落寞者就好像白忙活一场，其中的努力和心酸全都无人知晓。顾平月尽快出了赛场，让司机一直顺着南边的路往前走。 “少奶奶，再往前面走就很偏僻了，附近都没什么人，确定要去吗？”司机再三询问道。顾平月很肯定，“走吧。” 车子一直往前，途径一处高大山坡。山坡最高处拉着一条红色的横幅，金色的大字迎风摇摆—— “和平山顶。” 顾平月看得见山坡上面撑着一个小台子，在旁边有人排着队。密密麻麻的人群处于高山之顶，看着有些眩晕感。顾平月不知道彦凌是不是在这里面，她决定上山去找。司机想帮忙，但看着那么高的山顶，腿不由打颤，他试探道，“少奶奶，要不我们再找两个人来吧？这样突然上山，也没做个准备，万一有什么意外……” 顾平月斜了他一眼，蹲下身将鞋带系紧了些，再次起身时没有丝毫犹豫，“你若是害怕，就在山下等着，我自会上山去找。” 顾平月说完，走到山脚下，顺着阶梯往上爬。司机无奈叹了口气，想跟上去。顾平月也看出来他的勉强，没有强求，“你就在下面呆着吧，我自己上去就是了。” 司机：“这……” “不要紧。” 她说完，踩着一节节阶梯往上爬。山上不断有人跳下来，黑色的安全绳像一条粗长的黑蛇，攀着人的身体。有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在山谷之间回荡，显得声声刺耳。顾平月顾不得这些，加快了速度往上爬。从山脚到山顶需要一些力气，她穿着运动鞋，倒是方便了不少。不知过了多久，她有些体力不济了，靠在路边的一块小石墩上休息。偶有路过的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顾平月也没搭理，休息好了，再继续往前爬。等正真爬上去时，她早就精疲力尽。山顶之上，排了很长的队伍，一头一尾，有两处蹦极的地方。顾平月靠在人群之后，似是明白了蹦极的含义。就是用一根绳子牵引着身体，模仿坠崖的快感。顾平月忍不住吐槽了句，“现在的人，活着都想寻这样的乐子么。” 她这话得说得很小声音，没人听见。她又随意看了圈，没看到彦凌。但是人确实很多，也可能是彦凌混在人群之中，她看不到而已。顾平月顺着人群一一找过去。山顶蹦极台子分为一前一后，她找了前面，又看不到后面的。人挤人，不免有人抱怨。顾平月在前面一阵哄闹中差点站不住脚，有人大声地吵骂着退票。 “真是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我又没有跳，凭什么不允许退票？” 和平山顶的本意一点也不合平，甚至算得上恶魔山顶。不少铁骨铮铮的汉子站到山顶上，都忍不住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