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应一致的激烈。 平倩如腿都软了:“妈呀!怎么又是他!救命!” 谷月汐厉声喝道:“王总小心!离他远点!” 盛灵渊没工夫理他们,一甩袍袖挥开碍事的王泽:“小妖,真火!” “脑电波蓝牙”虽然侵犯个人隐私,但也不是完全没好处,至少在这种情况下,极大地减少了两个语言不太通的人之间的沟通时间。 盛灵渊不用开口,心念微动,宣玑已经明白了他要什么。 宣玑立刻划破了自己的中指指尖,挤出一滴血珠,那血珠脱离皮肤瞬间,旋即变成了一团真火,飞向半空。 盛灵渊就地取材,回头一招手,附近一排假树应声而倒。纸做的枝叶落下,就地卷成了人形,眨眼间八个假人成型。 盛灵渊:“借些活人气给我。” 他说的雅音,除了宣玑,谁也没听懂,全都呆呆地看着他。盛灵渊直接当他们沉默是同意,自便了——在场几个人同时感到一阵战栗流过全身,像是赤身/裸/体地站在寒冬大雪地里,西北风无情地卷走了他们的体温。 宣玑那团火突然碎成了无数光点,分别将那些鲜活的人气钉在每一个假人的五心处。 不知这是什么诡术,假人们空洞洞的眼睛里亮起了火光。盛灵渊抬手一挥,假人们齐刷刷地飞了出去,按着伏羲八卦位,落到了半山腰八个方位上。 与此同时,每个人都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自己突然长出了第二个视角,随着假人飞到了远处。 假人落地瞬间,巫人祭坛也已经完全浮在了水面上。 “轰隆”一声,大量的镜花水月蝶被淹在了潭水中,但仍有无数漏网之鱼,成群结队地从山洞里飞出。它们舒展而优雅地穿梭于虚假的草木中间,这山头林间就像是传说中的萤火森林。 风神也好,善后科也好,所有人都给这美景美得面无人色。 然而下一刻,却见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蝴蝶受到了某种指引似的,开始分流,朝那些假人飞去。 透过假人的眼睛,几个人能“看见”成群的蝴蝶在他们头顶盘旋,有些靠得很近,能看清翅膀上忽喜忽悲的人脸。 饶是经验丰富的外勤,这会儿也浑身直冒冷汗。 张昭梗着脖子,一动不敢动,喃喃地说:“这是什么噩梦啊?我要得昆虫恐惧症了。” 盛灵渊用有些生硬的现代汉语说:“诸位,跟我念一句话。” 接着,他说了一句巫人语。大概是怕他们学不会,盛灵渊说得很慢,发音位置相对靠后,显得低回而又温柔。 跟着别人念自己听不懂的东西是有忌讳的,异控局员工入职培训第一课就讲的这个。可盛灵渊的声音却像是有某种诱惑力,连误以为他是嫌疑人的王泽都恍惚了一下,喃喃开口,跟着念了起来。 一出声,王泽心里陡然一惊,回过味来,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跟着念了。 这是什么级别的精神系的操纵?居然跳过他身上一打护具! 王泽立刻要咬自己的舌尖,谁知牙关没来得及合上,就听盛灵渊吩咐:“反复念诵,不要停。” 他的舌头像生出了自己的意志力,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念起来。 盘旋的蝴蝶像是听见了什么,星星点点地落在假人们身边,枝叶间、草丛中,仿佛镶了一片碎钻。 宣玑第一个把那句巫人语念出了声,不知是不是他跟盛灵渊心神相连的缘故,他莫名其妙地领会了那句巫人语的意思——那是一声呼唤,意思是“回来”。 盛灵渊虽然心黑手很,随时能反手坑死队友,但宣玑就是觉得他在这件事上不会搞什么小动作……毕竟,上一次的东川祭坛也是他亲手封印的。 巫人族的咒文从八个活人口中流出,假人们眼睛里的火光越来越旺盛,蝴蝶们渐渐被吸引,成群结队地钻进假人身体里。 远处的公路上,路灯准时亮了,无辜的城市与乡村正准备安眠,或是开启一轮狂欢。 华灯初上了,人间烟火迷离。 半山腰上,八个身体里装满了镜花水月蝶的假人被蝴蝶的点亮,远远看去,就像是几尊镇山的神,他们神色肃穆,将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恶咒牵制在山中。 “那山上是什么玩意?” 山脚下,月德公的徒子徒孙们也看见了这一幕,他们方才一炮轰出去,引发的动静却远超预期,好像有个深埋地下的庞然大物被惊动,咆哮着浮上了人世。 唐装老头立刻反应过来——坏了,他们家“矿场”地下禁地里的东西被翻出来了。 老头声音发涩:“不管他们翻出什么,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这座山。” 他们祖祖辈辈盘踞在这里,逢年过节供奉接不过来,凡尘名利简直已经是小儿科——这么多年,好多被大师“救”过命的信徒都已经把他们当神崇拜了。 久而久之,“大师们”自己也产生了错觉,好像他们天生高人一等,已经超凡入圣。 山里的秘密泄露出去的后果,他们想都不敢想。 无论是身在蓬莱的月德公,还是他的徒子徒孙们,此时都恨不能把自家那个泄露“天机”的内鬼抓出来碎尸一百遍。 “开火……”唐装老头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开火!” 那些扛着特殊“秘银炮”的徒孙们接到命令,同时朝山顶开了第二轮火。 不用瞄准,碗口大的“枪/口”里飞出流星似的白光,撕裂了夜色,朝山上砸了下去。 “轰”一声,第二轮密集的白光落地,那一半山坡的假树林全给炸飞了,白光直接穿透了地面,砸在巫人塚的白骨堆上。 那些曾被蝴蝶寄生、又被离火焚烧过的白骨不朽,被惊起,天女散花似的炸得到处都是。 “秘银!”张昭蓦地睁开眼,“这是哪个队伍的人?谁让他们擅自行动的?!” 宣玑:“什么?” “研究所刚研发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专门针对各种灾难级的变异物种,”王泽飞快地说,“我……真他妈见鬼了,不是还在试验阶段吗?!这不可能是我们的人。” 谷月汐:“不好!蝴蝶!” 那些已经被吸进假人身体里的蝴蝶被漫天的爆炸惊动,眼看就要从假人身上飞出来。 “闪开。”盛灵渊单膝跪地,念了另一段宣玑没听过的巫人语,很长,随着念诵,他挺拔的后背竟然隐隐地弯了下去。 与此同时,被迫暂时与他分享感觉的宣玑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像一座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时间,他竟有些呼吸困难。紧接着,他感觉盛灵渊在这样的重压下晃了一下神,心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阿洛津临死前说过的话。 那是一段巫人语,宣玑在这个诡异的“联机”状态下,无师自通了巫人语。 他发现阿洛津的遗言竟是一段祝词,说的是:“山神在上,祖先在上,伟大的人皇陛下,我阿洛津与巫人全族,祝您长生。” “赤渊火星不灭,陛下神魂不死、精魄不灭,血流不尽、身躯不朽。” “千秋万岁,超脱鬼神。” 分明是祝长生的好话,阿洛津的语气让宣玑狠狠地打了个寒战,不等宣玑细想,下一刻,八个假人同时着起火来,将成千上万只变成恶咒的镜花水月卷进了火舌里,蝴蝶上的小人脸全都化作怨毒。 杨潮突然莫名其妙地嘶声惨叫起来,倒在地上,不住翻滚挣扎,好像他也正在被火烧。 成片的“秘银”开始流星似的落下,王泽狠狠一拳砸向地面,山上所有的水全被他这一拳砸了起来,凝成几个大瀑布,正面迎向秘银子弹。 可惜秘银子弹不怕水,仅仅是稍微一滞,立刻就冲破了水流的屏障。 王泽咆哮一声:“张昭!掐点!” 张昭一抬手接下脖子上的秒表,众人只听耳边“喀”一声,除了他们几个人,周围一切都静止了。 老罗和平倩如一左一右地捡起杨潮,宣玑后背双翼展开,一把薅起半跪在那里的盛灵渊:“走!” 这个张昭小小年纪,不愧是风神第一支队的负责人,他的特能居然是暂停时间! 可惜只有一瞬,下一刻,被停在半空中的秘银子弹以更快的速度砸向了他们方才的位置。 “他掐点只能掐住一秒!”王泽吼道,“一秒过后,后面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两倍速快进,是根废柴,别太指望他!鸟人,你还能带人吗?” 宣玑:“……” 他感觉可能是属性的缘故,他跟这位水系同事一见面,气场就不大对付,于是吼了回去:“只要你们不怕烫!” 他话是这么说,下一刻,却仍是收敛了翅膀上的火,从高处一跃而下,俯冲着滑向地面:“跳上来!” 危急关头,所有人的潜能都被激发出来了,集体用跳崖的姿势纵身跃上宣玑的翅膀。 宣玑当时就觉得自己肩胛骨差点被这帮不要脸的玩意踩折了——尤其是平姑娘上来的一瞬间。 “你们……能不能往两边站站,把重量平均一下啊!”宣玑咬着牙崩出一句话,“哪个王八蛋在跺脚?!” 王泽:“卧槽,烫烫烫啊!” 被迫与他共感的盛灵渊后背跟着一抽,仿佛也被压上了什么重物一样,猛地往前一扑,下巴砸到了宣玑的肩头。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宣玑却突然发现,这种共感也不是完全没好处,好像能帮他分担一部分重量。 他深吸一口气,在张昭一秒钟的时间暂停里猛地往山下扎去,双翅如火,从第二波落下的秘银子弹里蹿了出去。 秘银加速落下,山间亮如白昼。 方才重见天日的巫人族祭坛被笼罩在惨白的光里。 几个风神的外勤自发站在外圈,替手无缚鸡之力的后勤们挡住可能的伤害,平倩如略带惊慌地脸被白光定住,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听见了山的悲鸣。 山……崩了。 ☆、第三十二章 因为严重超载, 宣玑到底还是“坠机”了, 完全挥不动的双翅沿途挂了无数假枝枯叶,一伙人着陆的方式“硬”得不能再“硬”, 不但撞碎了好几块石板,个别弹性比较大的同志还在地上弹了几下。 什么“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统统滚作了一团。 “我手机!新换的,又碎屏了!” “车钥匙飞哪去了,快找找, 那是公车。” “谁把那钥匙扣上挂一铁球的?有病吧你们,脑壳都砸成爱你们的形状了……嘶,陛……前……你这头发怎么又缠住了!” 盛灵渊身上枯藤凑合编的袍子被平倩如的拉链勾了个口子,差点走光,好在又从罗翠翠那粘了一打绿萝叶,勉强遮体,他的头发搅在了宣玑的翅膀上,打了个复杂的中国结, 一时间,这俩人一个翅膀收不回去,一个头发解不下来。 陛下可能已经没脾气了,穿着奇装异服,一身绿油油的,环保大使似的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等着宣玑解头发……背对着被秘银炸得雪亮的群山。 秘银炮巨大的能量与燃烧的真火互相碰撞,山脊忽然发出恐怖的碎裂声, 继而引发了局部地震。 巨响过后,祭坛所在的半个山坡整体滑落,无数白骨随着那些精巧的石头梁柱一同化为齑粉,呼啸的风声里夹杂着凄厉的呼号。 山上幻术破碎,纸糊的假树成片地倒伏,朝着几个人砸下来,众人抱头鼠窜,宣玑还没能把盛灵渊解下来,情急之下,只好一展翅膀,把两人都盖在下面。 周遭一下就安静下来,宣玑听见盛灵渊心里有很多杂音,但听不出来内容,他像是在拼命压制着千头万绪,露在外面的意识只在机械单调地数着数。 这会他俩姿势别扭得很,宣玑翅膀一展,被扯了头发的陛下就得被迫偏头,又差点撞在一起。 盛灵渊的嘴唇干涩,白得近乎透明,没有血色,却有血痕,让人想起远古传说中的“鲛人灯”。阴郁的鲛脂被火烤化,半透明的灯油中映出灯芯清冷的焰火,将灭未灭,但据说能烧上千万年。 两人心神连着,宣玑这念头才一动,盛灵渊就感觉到了。饶是陛下有一张能把人骗得死去活来的嘴,这话他也没法接,只好默默地把嘴唇和下巴上沾的血擦了。 尴尬…… 宣玑连忙收回视线:“都是这姿势太别扭了,那个……撞我眼里了。” 盛灵渊顿了顿,并指为刀,把缠在宣玑翅膀上的那一小撮头发划断了。 宣玑猝不及防地解放了翅膀,略微往后一仰,同时,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想:“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都忌讳断发吗?” “父母”这词在盛灵渊心里一闪而过,勾起了一个模糊的冷笑,随即,又被他以强大的控制力压了下去。 这时,震动声暂停了。 盛灵渊抬手掀开宣玑的翅膀,拂开周遭的假树,回头看了一眼巫人族的祭坛,他虽然没弄清这事是谁干的,但这些藏在暗处的鼠辈们误打误撞的一通乱炸,似乎也不是完全没好处。 至少随着巫人族祭坛倾覆,里面那些危险的咒术也跟着一起被炸飞了。 张昭艰难地从旁边爬出来,惊魂未定地打破了沉默:“宣主任,那山底下埋的到底是什么?” 劫后余生的众人面面相觑,宣玑却看了盛灵渊一眼,盘算着把巫人族的事说出来合不合适。 他知道盛灵渊“听”得见,可是对方却全无回应,依旧是不慌不忙地往前数着,已经数到了一万三千多。 宣玑是个人精,一愣之后,立刻反应过来,盛灵渊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应该算是默许……他甚至有种感觉,盛灵渊其实是想把东川和巫人族的历史公之于众的,否则不会任凭他看到阿洛津那么多记忆。 依照这位大佬的尿性,要是不想泄露秘密,在巫人塚里就得把他灭口了。 但……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年巫人族被人从历史上抹去了呢? 张昭又指了指杨潮:“还有,他没事吗?这哭得也太惨了……这位小哥,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不知道……”杨潮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抽噎,气如游丝地挤出一句话,“我好难过……难受……” “各位,我心里现在也有十万个为什么,但我感觉这些事还是先放一放,咱可以回去再讨论,”王泽摘下头上掉的一根火红的羽毛,“鸟……宣主任?这是你抓的嫌疑人吗?” 他伸手一指盛灵渊,盛灵渊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王泽莫名其妙地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蜷起了手指。 刚数到一万四的盛灵渊中断了一下,心想:“鲤。” 宣玑:“……” 万万没想到,这位面如套马杆硬汉的老兄,居然有这么吉祥如意的血统。 “不是,他不是嫌疑人。我们遇到点意外,嫌疑人死地底下了,这事吧……说来话长。”宣玑摆摆手,又转头看了一眼盛灵渊,“他……” 盛灵渊垂下眉眼,似笑非笑地负手而立,坦然地迎着平倩如和谷月汐戒备的目光。 他身上分明是件枯藤扎的衣服,遮体都得靠绿萝叶补充,可是往那一站,却好像依然是冕袍在身、弹指间号令九州的气场。 宣玑又莫名想起那个雷电交加的楼顶,阴沉祭文铺得满地都是,看得人胆战心惊,那人却全不在意,一句“朕平生最忌束缚”,宁可天雷加身也没有半步妥协。 不在意别人敬他、畏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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