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刚回到部队,宋时澈就被军长喊了过去。 军长端着严肃的神情,语气强硬地警告他。 “小宋,你家里的情况,我们部队里也了解了。” 宋时澈听着,也只能安静地低下头。 军长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严厉地呵斥他。 “据我了解,你这生活作风问题很严重啊!” 宋时澈被训得臊得慌,嘴上只能一个劲地认错。 “部队里决定,让你处理好家里的事再回来!” “是!军长。” 宋时澈走出营帐时,忍不住掏出了口袋里的那块腕表。 他怀念地摸了摸腕表,叹了一口气。 要是林知音在,家里也不会闹得鸡犬不宁。 三年前,第一次见林知音时…… 她还是个青涩的下乡知青,见了人只会羞赧地抿嘴笑。 不算漂亮,也不时髦,但是那张白皙脸蛋清秀得恰到好处。 林知音被委派到他们家来扶助老人。 对宋家二老礼貌又温柔,悉心照料。 宋时澈当时是动了心的,才会求着她不要离开。 再后来……他遇到了留学回来的沈薇薇。 沈薇薇漂亮又洋气,宋时澈变了心,追求了她大半年。 而当时,林知音还在家里省吃俭用地伺候两个老人。 沉重的愧疚几乎淹没了他。 早知道当时,就不该为了薇薇,那么冷漠薄情地对她。 至少……至少不会把林知音伤透了心,直接回城里去了。 而另一边…… 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 林知音总算是回到了沪城。 一下火车站,呼吸着沪城新鲜的空气。 她知道,自己的新生活就此开始。 她的爸妈早早就在火车站外边等着了。 林母紧紧地抱着女儿,边抹着眼泪。 “小音啊,总算舍得回家了,还以为你不要爸妈了。” 林父身居高位久了,说话也带着一股训人的气势。 “小音,你和宋时澈是怎么回事?” 当时在电话里,林母也来不及问个清楚。 她搂着女儿的肩膀,也是一脸担忧。 “你不是说要等他当兵回去,领证结婚吗?” 现在怎么就只有林知音一个人回城了。 林父林母早就想开了,让女儿带着这个农村女婿回家。 再给宋时澈在城里安排个体面点的工作。 分一套两室一厅给小两口住上,安稳地过好日子。 “我和你爸早就说好了……” “那小宋家里的条件是差了点。” “但小音喜欢的话,品行道德没问题就行。” 林母温柔地注视着宝贝女儿,轻声细语地说着。 什么事都没有女儿的意愿来得重要。 被林母轻推了一下,林父也点头表态。 “嗯,小音喜欢就好,你让他上城里来。” 父母的无条件支持,林知音心里一暖。 真正的爱,是无条件包容的。 在宋家,她付出了那么多,也没得到一点尊重。 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早就该回头了。 苦等宋时澈的那三年像个笑话。 林知音仰起头来,眼里闪烁着泪光。 “爸妈……我和宋时澈没领证。” “我们分开了。” 她的眼神很平静,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 也没和父母抱怨自己在宋家受的委屈。 一切都过去了。 林父林母隐约猜到了什么,他们对视一眼,没有多问。 他们嘴里只是念叨着:以后找个沪城的本地人也好。 知根知底又离家近。 林知音暗自苦笑着,心里酸涩得不行。 在宋时澈那里栽了大亏,她现在很难再去考虑结婚的事。 林知音被爸妈接回了宽敞明亮的家里。 比住在宋家那个压抑的农村小院,要舒服太多了。 家里雇了个佣人阿姨,家务活根本不用她干。 林母拉着女儿生着厚茧的双手,心疼坏了。 “他们舍得让我的宝贝女儿干这么多活……把手都磨成什么样了。” 林知音垂着眼,打量着留下太多干活痕迹的手,淡笑着。 “妈,都过去了。” 她以后不会再回去了。 心甘情愿给宋家人当保姆的日子,只当作是一场梦。 林知音的各方面条件优秀,也有教学经验。 她顺理成章在沪城的一所小学当上老师。 那小学离家里很近,骑着自行车过去也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她下乡这三年,除了苦等宋时澈和照顾宋家二老,也有了很多不一样的感悟。 林知音一边教书,一边写出了一本下乡知青的感悟录。 书里着重地描写了农村孩子的求学困难,和当地教育设施的极度落后。 “每个孩子都是一颗等待发芽的种子,而阳光和雨露并没有眷顾农村的土地。” 她的闲暇时间多了起来,每逢周末还会去参观各种画展。 林母的朋友来家里做客时,送了林知音一张很稀罕的画展门票。 这个画展炙手可热,林知音都买不到门票。 她仰慕那个写实派大师已经很久了,可惜一直没机会去现场看看画展。 只是在妈妈面前说过几回,就被记在了心里。 那阿姨笑容和蔼地送上了那张门票。 “这种艺术的东西,阿姨也看不懂,留着也是浪费。” 她嘴上说着没什么用,实际上林知音也知道,这肯定是她妈妈拜托找的。 林知音惊喜地接过门票,真诚道谢。 “谢谢张姨!” 也谢谢妈妈。 这个写实派大师果然出名,画展上人头攒动。 林知音津津有味地站在一幅画作前,认真欣赏。 看展的游客都挤到了那几幅代表成名作前面去。 而这幅画作是比较冷门的作品,在大师的一众作品中并不出名。 可林知音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幅画。 这幅画,画的是龟裂大地上破土而出的新芽。 现实派大师的笔触很真实。 整个画面充满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就算在条件恶劣的荒芜土地上,顽强的种子也能发芽。 一道温柔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也喜欢这幅画吗?” “我看你已经站在这里半小时了。” 林知音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她怔了一下,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一定在哪里见过。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看到林知音的正脸时,那个年轻男人也愣了一下。 他的双眼亮起来,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大学的鉴赏社团……林学姐忘记了吗?” 比起自己动笔,林知音更喜欢欣赏有生命力的画作。 她在大学里确实参加过一个鉴赏社。 “我是比你小一届的许林煜。” 林知音张嘴啊了一下,这才想起来…… 大学里还真认识了这么一个人。 和她一样爱好欣赏画作的学弟。 他们曾经还聊过几句。 他们的话题,从怀念大学生活聊到了眼前的这幅画作。 他们同时给这幅富有生命力的画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我个人认为,这是陈大师手里最好的一幅作品。” “我也是。” 他们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打从这以后,他们时不时能约着一起看画展。 和爱好相同的人相处,林知音变得更加放松。 每次出门,她总忍不住嘴角带笑。 许林煜说话幽默风趣,又懂得分寸,和她往来不会太密。 林母看在眼里,偷偷拉住了女儿问。 “小音啊……妈问你,听说你最近总是和一个年轻小伙子一起出门?” 林母挤眉弄眼地有些好奇,笑容温柔。 她当然希望女儿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林知音坦荡地点点头,介绍许林煜是她大学时的学弟。 林母笑得更深,追问道。 “你们在处对象啊?” 林知音愣了愣,赶紧摇头否认。 “妈,别乱说,我们就是朋友而已。” 她已经在宋时澈的感情上栽过了,不想在同一个坑踩两回。 她不愿意再轻易地把感情交付出去。 看女儿有些抗拒的表情,林母叹了一口气,没再多问。 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不好干涉女儿的感情。 那个小伙子怎么看都比宋时澈好。 就让他们自由发展吧。 林知音正打算背了包出门,客厅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林母招招手催促女儿赶紧出门,一手接起了电话。 “喂……” 电话刚接起来,林母的脸色变了变。 “你是谁,来找我们家知音的?” 林知音走出门的步子一顿,茫然地看过来。 “妈,谁找我啊?” 还以为是学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找她。 林母紧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林知音快步走到电话边上,接过了听筒。 “喂,我是林知音。” 电话里沉默了两秒。 一道疲惫沙哑的声音传来。 “知音……求你回来,我们家不能没有你……” 之前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现在反而低声下气地哀求。 林知音愣了一下,没想到宋时澈会打电话过来。 她不想去问对方是怎么找到她家电话的。 只是捏着听筒,平静地说道。 “你已经结婚,就不要再联系我了。” 被呛了一句,宋时澈沉默了一会儿。 “和我爸妈相处三年的感情,你都不在意了吗?” “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也不在意了是吗?” 停顿了一下,他自嘲地苦笑一声。 林知音连他送的腕表都丢了,就是不在意了。 他说的字字深情,好像是林知音做了背叛他们一家人的恶行一样。 “我在意什么?在意在你家当三年保姆?在意被你哄骗着等了三年?” “在意你因为一句谎话,把我关在柴房里挨冻受饿?” 曾经酸涩的委屈说出来,滚在喉口变成了平淡的话语。 林知音不是在宣泄不满,只是在淡淡地阐述事实。 “我知道,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 ????????????????????????????????????????????????????????????????????????????????????????????????????????????????????????????????????????????????????????????????????????????????????????????????????????????????????????????????????????????????????????????????????????????????????????????????????????????????????????????????????????????????????????????????????????????????????????????????????????????????????????????????????????????????????????????????????????????????????????????????????????????????????????????????????????????????????????????????????????????????????????????????????????????????????????????????????????????????????????????????????????????????????????????????????????????????????????????????宋时澈还在道歉,用他自以为是的方式。 “你回来,我让薇薇给你道歉,我让我妈给你道歉。” 他还是觉得,这样能够让林知音解气。 能够挽回一个已经走了的人。 可道歉哪有什么用。 林知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不用了。” 啪的一声,她挂断了电话。 不带任何犹豫。 她不可能放弃眼前的生活,再回去当保姆。 更重要的是,被辜负的感情,已经回不去了。 在边上听了个全程的林母,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拍着女儿的肩膀安慰着,“以后他来电话,我都不会再让你接了。” “叮咚。” 门铃声响了起来。 门口站着的是许林煜。 许林煜礼貌地和林母打了个招呼,一口一个伯母叫得很顺口。 他很会和长辈相处,几句话给林母逗得笑开花。 林母也借机问起了他的家庭情况。 “噢噢,爸爸是大学教授,妈妈是医生……” 这是一个高学历家庭。 林母相当满意。 她看得出来,这小伙子对女儿有想法。 这女婿她是认定了。 没聊过几分钟,林母朝他们俩笑了笑。 “妈妈要出门买个菜,你们聊哈。” 就这么找了个借口,让他们单独相处。 林知音领许林煜去参观了她的画。 还把刚新鲜出炉的书当作礼物送了出去。 他们像是最默契的朋友,互相对对方的爱好十分感兴趣。 许林煜捧着那本描写农村孩子困境的书,认真地说。 “我也下乡当过支教。” “跟你同一年去的,可惜去的不是同一个地方。” 提起这事时,他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遗憾。 林知音只觉得奇怪。 “你比我晚一年毕业,怎么会同一年下乡?” 对此,许林煜只是默默地笑了笑,好像不方便解释。 他很快转移了话题。 “你的画很有灵气,书写得也很好。” 林知音淡淡地一笑。 “谢谢。” 离开前,许林煜送上了一份礼物。 是一件不算太逾矩的小礼物。 一幅他自己画的画像,画像的主人公正好是林知音。 不是正脸画像,而是一张侧脸。 很完美地将林知音侧着脸看展会的神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表情很认真,很虔诚。 画外,林知音也很认真地端详着这一幅画。 “谢谢你把我画得很好看!” 许林煜试探性地问道。 “你以后能经常来给你画画吗?” “可以。”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 许林煜的眼睛亮了亮,又再次问道。 “你能接受我吗?” 林知音别过脸去,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她怕会因此而心软。 她已经不想再踏进感情,这个没有回报的涡旋里。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宋时澈也时不时会打电话过来。 无一例外,都被家里的保姆阿姨或者是林母接了,没机会再和林知音说话。 保姆阿姨疑惑地和林母提起了几句。 “那个小伙子好像没再打过来了。” 林母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我不希望他再打扰小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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