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顾玉宁不懂了。他平静地观看着脑海中有关于沈逸的记忆,越是看,身上往外渗出的血液就越是多,顾玉宁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喜欢上沈逸。 一个受害者,可笑的喜欢上了施害者。 疯了吗? 但顾玉宁离疯其实也不远了。 他胸口处曾经因为沈逸产生的跳动,每一下都像是一枚子弹穿透他的身体。 鲜血淋漓。 疼得顾玉宁要疯了,他抬头,因过度痛苦而终于清明了一点的大脑静静看着沈温许和江之酌。 顿了顿。 顾玉宁看向江之酌,眼中带着希翼,恍惚问道:“父亲,你不喜欢沈温许了吗?” 他像是忘记了自己喜欢沈逸这件事,满心满眼的都是江之酌,好似一个月前还痴恋着江之酌的顾玉宁,透过这具身体在问着。 “嗯……” “那你喜欢谁?” 江之酌顿了顿,道:“你。” “好恶心。” 顾玉宁静静看着他,重复说了一遍,“好恶心。” 江之酌为沈温许做了那么多的事,也破了那么多次例,会温柔地对他笑、会笑着问他喜欢什么东西、也会沉默的放走妄图逃离这里的他,明明这么喜欢,怎么就变得这么快? 明明…… 自己已经这么像沈温许了,可江之酌却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顾玉宁遭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哭了无数次,崩溃了无数次,终于带上了名叫“沈温许”的面具,妄图得到江之酌的喜欢,但到头来,那个在记忆里永远高高在上的父亲却说,他爱他之前的模样。 他爱的人是“顾玉宁”。 这很可笑。 因为顾玉宁早就消失了。 他被自己爱的人,亲手抹杀在一个个黑暗又空洞的夜晚。 现在。 顾玉宁抱着自己唯一拥有的顾小宁,静静感受着自己眼下唯一拥有的东西,但他手的好疼,疼得使不上来劲,于是,他安静注视着那个满身裂痕的顾小宁再次碎掉的一幕。 残骸落了一地。 那张阳光又明媚的笑容,彻底粉碎。 替身26:疼不疼啊/玉宁,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两次痛苦 明天更新番外~ 是顾小宁的视角。也是攻们的后续,如果只是痛苦就算虐的话,那也太好了吧。 秃秃在此也感谢给我投了票票的宝贝们呀,谢谢宝贝!!!谁懂一打开??海???棠???,就在推荐榜看到自己的感觉呀(//?//)开心心~ 在此也再求一求票票哦,宝贝,票票,要要嘛~ (星星眼) —— 感谢来自送给我的礼物心心相印 感谢来自送给我的礼物草莓蛋糕 感谢来自送给我的礼物披萨 感谢来自送给我的礼物么么哒酒 谢谢宝贝们呀,秃秃蹭蹭你们哦~亲亲! -----正文----- 沈温许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到,伸出想抢救的双手僵硬停在半空,“玉宁……” 顾玉宁很轻地“嗯”了一声,视线却落在地上完全粉碎的人偶上,呼吸轻得可怕,他看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回过来神,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压住,堵的发慌。 很累…… 从来没有一刻,顾玉宁会觉得这么累过。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在哪了,“哥……”顾玉宁道,“我好累啊……” 或许是小时候,沈温许在顾玉宁心里占据的位置实在是重,哪怕经历过之前的种种,顾玉宁疲惫时,还是第一个找他。 只因为,沈温许是他的哥哥。 “……什么?”沈温许颤声说道。 顾玉宁没再说话,苍白的面色让他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秋季的阳光柔柔的,透过窗外碧绿的树叶,洒在这里。 光斑摇晃。 顾玉宁伸手够了一下,过于白皙的指尖上跳跃着尘埃和温暖的光,恍惚间,顾玉宁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每天跟沈温许上下学的日子,阳光也像是这样,洒在他的身上,被他带着扑向沈温许的怀中。 耳边风的轻拂声仿佛还在昨日。 沈温许的怀抱很暖很暖。 顾玉宁想不懂,人为什么要长大呢? 明明小时候的他,那么的幸福。 光斑温柔亲吻着他过于苍白的指尖,想要在上面涂抹出一抹颜色,却始终都不能,于是它贪恋着、依依不舍着,走了。 顾玉宁努力地伸手够了一下,却始终没有够到,睫毛微垂,在眼下打出一小片阴影,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冰凉一片,如果以往,他或许早就哭了出来,但现在,他没有。 整个人平静得吓人。 “哥。” 顾玉宁抬头,朝沈温许张开手,“你抱抱我好不好?” 沈温许没有说话,他怕自己一说话,眼泪就夺眶而出,点了点头,不问为什么,倾身抱住顾玉宁,下巴第一次靠在少年肩上,沈温许问:“怎么……瘦了这么多?” 顾玉宁:“因为玉宁不乖,没有好好吃饭。” “原来是这样……” 沈温许视线被泪水模糊,前十几年的相处让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顾玉宁,他紧紧抱住怀中好像下一秒就会离开的弟弟,话中是藏不住的慌,“玉宁是要离开哥哥了吗?” 眼前的一切,都和沈温许曾经反反复复做过的那个梦重叠。 梦的结尾,每一次,顾玉宁都走向了死亡。 “生病了,我们玉宁只是生病了……治疗就会好的……” “到时候……到时候玉宁让哥哥做什么都可以……”沈温许心口像是被人撕开一个口子,不断往里灌着冷风,冷得他眼泪不停掉了出来,他颤声说,“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哥哥错了,哥哥真的错了,玉宁原谅哥哥好不好……我错了……” 沈温许真的知道错了。 他真的知道错了。 “哥哥只有你了,乖宝……活下去吧……求你了……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顾玉宁没说话,他静静听着沈温许带着哭腔的话,伸手摸了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青年的头,像是安慰,声音却轻得不像话,带着他自己都没有体会过的疲惫,“哥,我好累啊……” “……” “我累了。” 只有这一句。 沈温许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劝阻,顾玉宁累了,也该累了,能怎么办呢? 沈温许不知道。 他脑海中有无数个把顾玉宁控制起来的办法,可他的弟弟累了。 顾玉宁累了。 沈温许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维持着抱住顾玉宁的动作,眼泪不断不断落在顾玉宁肩膀,把衣服浸湿,这是沈温许自父母车祸双亡后,哭得最严重的一次,却没有半点声音。 顾玉宁闭上眼,感受着沈温许怀抱的温度,轻声道:“哥,我想出去看看。”这是他最后的心愿。 “好……” 沈温许抱着他,努力稳住身形,一步步走出了这间卧室,朝楼下走去。 一颗高大的树矗立在院子里,枝繁叶茂,哪怕秋天了,叶子仍旧没什么泛黄的痕迹。下午,无数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温柔地落了下来。 顾玉宁抬头,眯着眼睛,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沈温许怀中笑了一下,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单纯地笑了一下。 眉眼弯着。 笑容是明媚的、灿烂的,在最终迎来死亡的日子里,顾玉宁才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不参杂任何情绪,“哥……我见到了阳光……” 他恍惚地说道。 这算得上是顾玉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逃离了沈家那个囚笼,沐浴着阳光,感受风吹拂脸颊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只可惜,这里依旧是别人专门为他打造的囚笼。 沈温许听闻“嗯”了声,他想跟顾玉宁一起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垂在身侧的手指抽搐了下。 沈温许低头,看着面上笑容明媚的顾玉宁,想要留住他的欲望不断增加。 夜晚。 顾玉宁回到了卧室,沈温许跟江之酌在他的要求下离开了这里,他们不想刺激他本就敏感的神经,以免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结果。 顾玉宁知道,这时的他们,或许正坐在电脑前,一眨不眨地盯着监控画面里的他。 室内灯光如昼,只因为顾玉宁怕黑。 躺在床上。 因为刚才喝得那点水,无数困顿的感官朝顾玉宁袭来,可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离开的话,或许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心中的疲惫感很浓。 顾玉宁像以往睡觉那样,将被子蒙在头顶,藏身于一片黑暗中。 过往记忆一一浮现在眼前。 顾玉宁真的累了。 他抬手,因没有工具,只能将手腕递到嘴边,咬了下去,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 牙齿嵌入皮肉。 很快,血液的铁锈味出现在口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过于的疼痛感弥漫,疼到人麻木,顾玉宁皱了下眉,整个人仍旧清醒。 他咬了一次又一次。 神情麻木,又像是已经对于活着这件事绝望了。 原本白皙平整的手腕上全部都是皮肉翻涌的伤口,有静脉被咬伤,血液喷涌而出,不等顾玉宁往下深咬,另一边,正看着监控的沈温许察觉到了不对劲,很不对劲,整个人如坠冰窟。 推开椅子,他匆忙冲了出去,满脑子都是快一点,再快一点。 抖着手打开卧室的门,沈温许用了极大的毅力才走到顾玉宁床前,掀开被子,刺目的腥红映入眼帘,鼻间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沈温许视线下移,望向奄奄一息的顾玉宁,膝盖一时发软,却又强撑着站起来,捂住少年的伤口,简单包扎后,抱起顾玉宁冲了出去。 满是黑暗的别墅中。 “玉宁……” “车在哪儿……车在哪儿……他妈的!车呢?!”他崩溃到说脏话。 已经完全慌了神的沈温许抱着顾玉宁找到车后,将他放在副驾驶,没有管同样仓惶赶到的江之酌,踩着油门冲了出去。 这里是城市外围。 如果叫救护车的话,很难在治疗的黄金时间赶到。 沈温许手都在抖,却还努力集中着视线,一边看着路,一边颤声说道:“玉宁……别、别离开哥哥……坚持住……求你……哥哥真的求你了……别睡…疼、疼不疼啊?怎么办……” 怎么办? 救救他吧……沈温许想,来个人救救我弟弟吧…… 他才这么小。 他才十九岁…… 夜晚的道路上,一辆黑色商务豪车无视红绿灯的存在冲了出去。 可就在快要到达医院时,一辆在马路上开得极快且歪歪扭扭的车辆以飞快的速度逆向行驶,从路口的另一方向直直冲了过来—— “嘭——!!!” 两车相撞。 无数玻璃碎片飞在空中。 沈温许瞳孔放大,他看着倾身挡在自己身前的顾玉宁,大脑一片空白。 车辆翻转。 顾玉宁仍旧死死挡在沈温许身前,护住他身上的致命点,哪怕自己的手腕因压迫导致折断、身体被玻璃碎片划伤,都没有松开一点。 剧烈痛苦传来。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顾玉宁强撑着对沈温许笑了一下,用口型喊了声“哥哥”,说了句“别怕”后,无力倒在了沈温许怀中。 血液在流淌。 沈温许在重重地撞击中,抱住怀中失去生命的弟弟,一滴眼泪顺着眼尾滑落,哪怕晕死过去,都紧紧抱着顾玉宁,怎么都不松开。 “呜呜——呜呜——”刺耳的声音出现,警车到来后,救护车把他们抬走。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有两辆车先后出现在事故发生地。 沈逸坐在车上,呆愣愣地看着被救护车带走的沈温许,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眼前不断回放着那只从担架上无力垂下来的手。 是顾玉宁的。 是……顾玉宁的。 沈逸平生从一次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的敏锐,他好不容易才透过蛛丝马迹找到顾玉宁到底被江之酌藏在哪儿,跟着沈温许车后来到这里时,却看到了这一幕。 眼前一片漆黑。 又强撑着开进了医院,沈逸踉跄地寻找着沈温许被送到了哪里,只希望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而另一辆车内。 江之酌全身冰冷,他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划过水痕,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哭了。 是因为伤心吗? 为什么伤心? ——为什么伤心? 仿佛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一样。 “……因为,”过了许久,江之酌嗓音沙哑,带着后知后觉的无措,“我爱的人,死了。” 怎么会呢? 江之酌想不通,顾玉宁怎么会死?不应该,不应该啊……顾玉宁怎么会死?不会的,不会的,他摇着头,抱着虚幻的希望,驱车进入医院。 冰冷的走廊上。 手术中的灯光亮起。 沈逸赶到时,在签了一大通危险通知书和各种文件后,在护士的带领下,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全身被盖上白布的顾玉宁,还没走到跟前,就膝盖一软,狼狈跪在了地上。 呼吸急促。 沈逸强撑着起身,一步步走到顾玉宁跟前,颤着手掀开了眼前的白布,心底不断说着这是假的,可入眼的面容却十分熟悉,熟悉到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是顾玉宁。 是他未来的妻子。 是他的求婚对象。 也是他想过以后要共度一生的人。 但怎么就……躺在了这里呢? 沈逸想不懂,心脏已经疼到麻木,麻木到他对此没有任何反应,没有眼泪,也没有悲伤,只是觉得,哦,他死了。 顾玉宁死了。 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但视线却仍旧紧盯着躺在病床上的少年,顾玉宁眼角处有道被玻璃划伤的口子,此刻正往外流出血液,像是在哭一样,可他哭什么呢? 疼吗? 沈逸心底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他张口,还没等说什么,眼泪就先一步掉了出来,不断不断地掉着,沈逸想,疼不疼啊? 他不断回想着那个时候的顾玉宁是何种感受。 在死亡的最后一刻,会害怕吗?会后悔吗?还是觉得解脱? 沈逸都不知道,他只是固执地问着:“疼不疼啊?会疼吗?宝贝那个时候疼不疼?” “爸爸要吓死了…真的要吓死了……怎么、怎么会啊……害怕吗?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亡的那一刻……玉宁害不害怕啊?” “对不起……对不起……”眼泪模糊了沈逸的视线,但他仍在看着顾玉宁,口中不停说着“对不起”,“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爸爸错了……玉宁睡醒了,就回来……好、好不好……爸爸真的知道错了……宝贝别睡了……醒过来看、看看爸爸……好不好?就……一眼,好吗?”眼泪一滴滴落下。 沈逸疼得要疯了。 他的爱人死了。 死在了一场,谁都没有想到的突发意外里。 “对不起……”沈逸说,“对不起……” 当江之酌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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