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朕自己来,不劳烦,厂公。” 仇晗远蹲在龙床旁,抬着头,不算多凌厉的眉眼带着悠闲的笑,散散漫漫的做派,像个真太监似的:“照看万岁爷的起居,是臣分内之事。” 他又伸出了那只冰凉凉的手,握住了闻玉书的一只脚踝,往自己这面拉了一下。 这次对方不敢再拒绝了。 小皇帝比寻常这个年纪的少年要清瘦一些,皮肤倒是白皙,玉雕雪堆作似的,足背几条血管明显,瞧着脆弱极了,落在那明黄的龙床上,想要藏起来,不给人看一般,小心翼翼,最后还是被太监一只冷白的手握住,拿到了视野中。 仇晗远瞧了一眼,慢慢为他穿戴好足衣,迎他下床,拿了一件外衣先给他披在肩上。 几个拿着托盘的宫女就迎上去,为闻玉书梳洗。 梳洗好,宫女将外衣拿掉,仇晗远走到他面前,他穿了身过肩云蟒的绯红宦官服饰,红底织金的纹路华丽非常,身上飘来冷幽幽的花香,为闻玉书穿上十二章纹的明黄龙袍,根骨分明的手拿过托盘上的一条玉革带,绕过他的腰身,哒地扣上。 仇晗远为他正了正玉革带,又去拂他的交领,像是在逗什么有趣的小玩意,轻柔地问: “万岁可觉得紧?” 他这一双手杀过多少人,怕是数都数不清了,手指拂过闻玉书的喉结的那一瞬间,闻玉书喉咙顿时一紧,屈服大太监的淫威: “不……不紧。” 仇晗远饶有兴趣地逗了天下之主一会儿,才放过了他。 三张朱红的桌子拼在一起,二十几道菜肴摆放在上,都是提前验过毒的。 仇晗远拿着银箸,站在一旁,为他布菜。 可能是方才扣玉革带的时候觉着他太瘦了,对方给他夹的都是一些乳鸽,鹿肉,鹅掌。 闻玉书安安稳稳地享受了一把皇帝的待遇,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旁边还有帅哥帮忙夹菜,心里啧啧一声,和见识过大风大浪的系统感叹了一句,美滋滋地一口一口用起来。 但小皇帝之前一直跟嬷嬷住在冷宫,缺衣少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一早上吃这些,委实受不住。 他才吃了几口就被腻住了,喝了好几口粥压一压,瞄着桌上一道清炒笋尖。 仇晗远好歹也是宦官的一把手,侍奉先皇那么多年,自然瞧得出年纪尚轻的小皇帝的心思,伸向鸭肉的手转向清炒笋尖,放在白瓷盘上: “待会儿用了膳,臣带万岁去慈宁宫,见一见俞太后。” 俞诗晴是当朝首辅的女儿,正是好年华,因长得极美,被明道帝那老东西看中,弄进宫当了皇后,谁想到还没等着临幸,明道帝就被闻鸣霄宰了,她也就成了小太后。 闻玉书也没选择的权利,就乖乖地点了点头。 桌上的碗筷发出轻响,两个太监弓着腰撤他面前用过的膳,把一些没用过的换上去。 恭敬地换了几道放进食盒里,一转身,袖口下倏地出现一把匕首,冲着闻玉书脖子划去。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慌乱的惊叫。 “皇上!!” 还不等闻玉书反应过来,他的椅子被仇晗远向后一扯。 仇晗远一脚踹在那太监胸膛,太监飞出去撞翻桌子,摆放在上的盘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另一太监紧接着便袭来,刚要挥下匕首。 仇晗远反手将银箸捅入他喉咙,力气大的竟穿喉而过,鲜血噗嗤一声,飞溅的老高。 那太监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就不动了,血流了一地。 御前侍卫呼啦啦地闯进来,压住被踹出去的太监,盘子碗摔了一地,没摔的也喷上了血。 福安慌忙扶了一下乌纱帽,赶紧掏出手帕递给仇晗远:“干爹,净净手。” 仇晗远面无表情,流满鲜红血液的手接过白色锦帕,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手指,他眼皮垂下,睥睨被侍卫控制住的太监,语气淡淡: “败了万岁爷用膳的兴致,拖到东厂去吧,用梳刑。” 那太监凶神恶煞的脸都蓦然一青,为了不去东厂受刑,狠了狠心,竟咬舌自尽了! 侍卫察觉不对,赶紧捏着太监的脸看了看,懊悔:“厂公,他自尽了。” 几个侍卫脸色也不好看了,悔恨怎么不卸了对方下巴,冷汗淋漓的等着仇晗远的发落。 “没用的东西。” 对方轻飘飘地一句话,让他们把皮都绷紧了,低了低头,认下这句。 索性仇晗远没再搭理他们,染血的手帕扔在那尸体上,回过头。 小皇帝方才离得太近,溅上几滴鲜血的脸惨白惨白,温驯的黑眸忐忑不安的看着他。 拇指滑过小皇帝白皙的脸颊,蹭掉了那滴鲜红的血液,仇晗远轻缓地问: “万岁这是被臣吓着了?瞧瞧,脸都白了,这么害怕臣?” 他的手给闻玉书带来了毒蛇一样的触感,冰凉滑腻,好似一个不留神就会滑到下面,轻轻握住他的脖子,一个用力,掐断了。 小皇帝被他一只手抚摸着脸颊,明明怕他这阉人怕的不行,还勉强对他笑: “朕……不怕。” 仇晗远浅茶色的眼睛瞧着他的脸,唇角扬起了笑:“那臣可就信了万岁的话了。” 他身后御前侍卫拖着两个尸体往出走,血滴滴拉拉淌了一地,闻玉书心中泪流满面,在他手中点了点头,模样有几分懦怯。 — 菜上淋了一大滩番茄酱,闻玉书是什么也吃不下了,回去换了身衣服,和仇晗远去慈宁宫。 太后的爹是首辅,前朝最大的官儿,明道帝死了,对她并没什么影响,反而过得更自在了,在后宫的用度,谁也越不过她去。 宫女将他们迎了进去,步伐轻盈地走到前头,停在软榻前,一福身。 “太后,皇上来了。” 闻玉书和仇晗远刚一进门,还没见到女主人,就停见一道好奇地啧啧声。 闻玉书一听就知道这次来杀他的俩太监是谁派来的了,眼睫微颤一下,走进去,看见了女主。 目前还是女主受苦受难的第一世,她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只能按照原剧情走,直到被渣男害死之后,才会醒悟和男主he。 太后宫里伺候的人不少,端茶的,捶腿的,那位因相貌被先帝强娶回来的小太后一身丁香色的宫装,娇柔淡雅的颜色,发髻上攒着吐东珠的凤凰,又给她添上几分的庄重,轻倚软榻,拿眼睛撇了闻玉书一眼,不太顺心意地轻哼。 她极分裂地在心中咆哮。 闻玉书:“……”女主怕是已经快崩溃了。 他这段时间学过一点宫中礼仪,不大熟练的拱手:“儿臣给母后,请安。” 俞诗晴像是很惊讶,上下瞧了他一眼,拿手帕掩唇笑了:“皇上说话怎么这幅样子……” “太后,”仇晗远站在闻玉书旁边,轻声:“礼部忙着登基大典,算上去也就这几天了,皇上年纪也不小,该选秀了。” 俞诗晴壳子还是个恋爱脑,听见最后要登基的是他,不是心爱之人,有点不甘心: “厂臣可要想仔细了,皇上有口吃,怎么服众?” “服众……”仇晗远听了以后一笑,和和善善地道:“谁若不满,来找臣便是。” 俞诗晴瞬间被他噎了一下。 慈宁宫内的众位宫人低着头,也忍不住吐槽。 谁敢去找您啊!嫌自己命太长么。 第149章 要……要让,皇叔失望了(剧情) 而能听见他心声的闻玉书自然清楚,心狠手辣的九千岁想的是。 谁若生事,杀了便是,至于小皇帝……乖乖听话就好,别像前一个,长得丑,还叫人厌烦。 “……” 闻玉书心中吐槽这太监还看脸办事,面上一点不显,依旧一副好欺负,不善言辞的模样,站在一身绯色织金蟒袍的大太监身旁。 因仇晗远当众驳了太后的面子,慈宁宫的气氛一时有些凝固。给太后垂着腿的小宫女放轻了自己的力道,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帘子又被掀开,进来一个穿崭新冬装的宫女,上前来对着俞诗晴福了福身: “太后,六皇子来给您请安了。” 俞诗晴原还不怎么高兴的表情一变,眼睛亮了亮,动了动腿叫小宫女到一边去,纤纤玉手扶着炕桌起身,欣喜:“快叫他进来。” 闻玉书默不作声地瞅瞅自己的龙靴,知道这是渣男来了。 六皇子闻景铄比闻玉书大上几岁,原先极为受宠,是最有望登基大宝的皇储之一,后来他母妃谋害几位妃嫔小产被查出,失了宠,他自己也遭受了明道帝的嫌弃,地位一落千长。 原剧情中闻景铄人品不行,学识却出色,长得也好,知道俞诗晴被俞夫人带着去庙里祈福,便设计了一场偶遇,只穿着一件浆洗发白的旧衣对着梅树吟诗,身形单薄的离开。 这时候俞诗晴身边的丫鬟就趁机说他的往事,天之骄子因母妃连累受苦,一招跌入凡尘,竟过的这般凄惨,怎能不让人有一番拯救之心。 天性纯善的俞诗晴心生怜悯,接触个几次,越发心疼这位皇子,什么都愿意为他做了,最后却落的个被对方害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些都是剧情中写的,但实际上,俞诗晴是胎穿来的,在古代好好过了十来年,见到闻景铄那天,身体就突然不受自己控制了,只能傻了眼地看着自己疯了一样怜悯人渣,不管对方多让她心痛,她都能凄惨一笑,忍下苦楚,原谅他,还被害死了全家,死的时候这具恋爱脑壳子倒是让她心中充满悔恨和不甘的愤怒了,吐着血发誓一定要报复,俞诗晴也被气了个倒仰。 原书中闻景铄不甘心当傀儡皇帝,搞小动作想掌权,前朝的首辅以为自己疼爱的女儿非要帮他,不忍看事情败露,她也丢了性命,就赌了一把,最后还是被几个男主发现,参与的人都死了。 恐怕女主第二世能掌控身体之后,先杀了已经做了皇帝的渣男再抹脖子自杀,也是实在对那仨人心有余悸,别说像原剧情一样接触了,恨不得这辈子别交集,才和原本女主应该按照轨迹走下去的,借男主的势杀渣男有了偏离。 想事的功夫,那人进门了。 如今闻玉书还没正式继位,闻景铄又不受宠,好大的年纪了也没封王,穿着的还是皇子制服的袍子,大恒皇子亲王都可穿绣龙纹的服饰,他身上这件素雅的虽不及闻玉书身上十二章纹的龙袍华贵,却也结结实实绣了龙,就是看着半新不旧。 不过身体比闻玉书可要结实多了,不似小皇帝那么清瘦可怜,瞧着更像清贵的落魄读书人。 闻景铄像是不知道他们在场一样,惊愕地一愣,仔仔细细地打量过闻玉书,眸中压下了一抹细微的暗色,抬手补全了礼仪: “皇上万安。” 闻玉书抿了抿唇,因太后的嘲弄,不太想在外面说话了,旁边的仇晗远就替他应了一声。 “六皇子免礼吧。” 闻景铄刚要给俞诗晴请安,俞诗晴就高高兴兴地让他不必多礼了,给闻景铄牵线。 “厂臣,这位是六皇子,才情在一众皇子中也是出了名的。” 仇晗远东厂那边还有的忙,没兴趣在这浪费时间,淡淡地瞥了一眼气度出众的闻景铄,便吝啬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再瞧一眼软榻上眼巴巴望着他的太后,语调轻缓地开口: “给万岁选秀之事,望太后早些打算,若没其他事,臣和万岁就先退下了。” “哎……” 俞诗晴扶着桌案边一下站了起来,有点心急了,别有深意地暗示:“哀家觉着六皇子德行出众,满腹经纶,厂臣,你看……” 闻玉书低头忍了半天,才没不厚道的笑出声。 旁的仇晗远脸上也多了点似笑非笑的意思,看着一脸心急的女人,柔声:“既然太后觉着六皇子这般好,不如叫他记在您名下?” “那怎么行!” “真的吗!” 心爱的人叫自己母后,不就乱了辈分,女人惊的下意识开口,男人却大喜过望,心想记在太后名下,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嫡系,脱口而出。 随后各自一愣,面面相觑。 一片寂静,挑拨离间的仇晗远噗嗤一声笑了,满皇宫也只有他胆敢这么肆意妄为,看太后的热闹,女人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 仇晗远拿着拂尘,眉眼柔和:“看来太后还有私事要处理,臣和万岁就不打扰太后了。” 说着便侧过了身去,看向小皇帝,他说走闻玉书便不多留,先走到了前头,离开慈宁宫。 仇晗远带着他去了养心殿。闻玉书一进门,先瞧见的是坐在龙椅上,拿着一本奏折看的闻鸣霄,然后才是下面跪了一排的瑟瑟发抖的太监。 其他宫女太监一叠声地给闻玉书请安,叫着“陛下”,几个瑟瑟发抖的太监不知为何抖的更厉害了,其中一个还尿了裤子。 闻玉书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又不敢多瞧。他站在那些太监的前头,小心看向龙椅上,头也不抬的男人,老老实实和他问好: “皇叔。” 闻鸣霄淡淡地抬起眼皮,将奏章往桌子上一放:“圣上这两个字倒是说得利索了,口疾有所好转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地问,听不出什么人情味儿,小皇帝年纪本就浅,还不怎么经事呢,被他吓得一下想起那天他压着自己舌头的事,更不会说话了,笨拙的磕磕绊绊: “要……要让,皇叔失望了。” 他越说声音越低,怕男人生气一样小心,虽然有些结巴,声音却好听的紧。 闻鸣霄自然清楚小皇帝怕死了自己,瞧他鹌鹑似的模样,轻笑一声,换了个话题: “底下这几个太监,圣上瞧瞧可还记得。” 闻玉书顺着他的意看过去,却看到一排低到不能再低的脑袋,又不敢问皇叔这些人是什么人,面色纠结,仔细打量。 旁边的仇晗远抬腿踹在一个太监肩上,将对方踹翻了出去,语气却叫人不寒而栗: “不懂事的狗奴才,把头抬起来。” 那几个太监这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露出了几张满是眼泪的,闻玉书熟悉的脸。 闻玉书才一看清楚他们的脸,就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瞬间就白了。 太监没了根,不算个全乎人了,大多数心理都有点变态,他自出生就只有一个老嬷嬷在身边照顾,能活到现在也算命大,可又结结实实是个皇子的身份,常常被一些心中阴暗的宫人欺负羞辱,说话结巴,也是被欺负出来的毛病。 “陛下!陛下!奴才知错了!求您大发慈悲饶了奴才一条小命吧!” “奴才,奴才求陛下饶命啊!!” 这几个太监之前还叫原主那不大一点的孩子给他们下过跪,现在倒是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头磕在地上没几下就出了血,还有一个跪着爬过来,想要抱闻玉书的大腿,求他放过自己。 闻玉书慌忙地退后几步,撞在仇晗远胸膛上,下意识回头,一双黑眼睛又恐又惧。 “这些欺主奴才,便由圣上亲自处置吧。”龙椅上,穿黑底织金蟒袍的男人淡淡地道。 闻玉书白着一张脸看向他,龙袍下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害怕地哀求: “皇,皇叔。” 那几个太监还在痛哭流涕地求他原谅,龙椅上,一身蟒袍的闻鸣霄五官深邃凌厉,半分怜悯都没地瞥过去一眼,看什么虫子似的。 “圣上要登基,这些欺辱过你的宫人便一个也不能留了,冒犯天威,由圣上亲手处理最为妥当。” 闻玉书眼睛里多了些水雾,唇瓣颤抖着,呼吸有些急,忽然,他手中一凉。 身后仇晗远带着他轻轻握住了一把剑的剑柄,他几乎笼罩在他身后,身上冷幽幽的花香闻起来更加冷腻,吐出的气息宛若吐信的毒蛇: “只知道见风使舵的奴才,凌迟处死也不为过。万岁不敢,臣带着您来。” 手被这人带着抬了起来,锋利的剑尖抵在了一个太监的胸膛。 太监惊悚的面容扭曲了一瞬,起身就想要跑,身后的侍卫将他按下去,死死捂着嘴。 “不……不要……我不要…” 小皇帝被欺负着长大的,养成了一副懦弱的性子,胆子本来就小,哭着往后躲,可却抵不过仇晗远的力气。 “噗嗤——”,剑尖没入胸膛,他闭上眼睛,在仇晗远怀中看似恐惧的抖动,心中畅快地感叹了一声爽!甚至想替原主捅捅另外几个。 可惜不行,经过这么一遭,他应该被吓破了胆,以后什么都听皇叔和太监的才对。 太监气绝了,他手也软了,沾了血的剑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闻玉书脸上都是泪痕,双腿绵软无力,刚走到闻鸣霄身边,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去,伸手抓着他的蟒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皇叔……朕,朕会听话,会乖乖的,听,听皇叔的话,求……求你。” 闻鸣霄坐在龙椅上,垂眸睨着他。 小皇帝像任人揉捏的面团,性子懦弱的让人更想欺负,那张好看的脸湿漉漉的,哭的直抽噎,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倒把他这个罪魁祸首的皇叔当成了依靠一般,闻鸣霄戴着玉扳指的大手抚摸上他脸颊,拇指轻轻蹭过他湿红的眼尾: “还算聪明。” 快要到登基大典的时间了,闻玉书明白,这是几个男主送他的礼,也是他们的警告。 听见几声被人捂在掌心的痛苦闷哼,他知道这是仇晗远动了手,把剩下几个太监杀了,在闻鸣霄手中一抖,抽噎着贴着他掌心。 那天过去,国师也在第二天送来了观星后,得出的登基大典的准确时间,司设监,尚宝司忙碌起来,转眼就到了日子。 新皇要祭祀天地,社稷,祖庙,再顺着玉阶走上大殿,由国师为其戴上冠冕。 当天,闻玉书由仇晗远伺候着穿上了皇帝的冕服,黑色绣龙纹的服饰,交领的右衽,宽敞的袖口垂下,大带和玉束带勒出他细细的腰身,蔽膝垂在身前更添几分持重,底下露出的裳裙裙裥有三十来道,真真衬托出了天子贵气。 登基大典也是极热闹的,皇帝的仪仗跟在后面,礼炮齐响,宫中乐班奏乐。 吉日乃是国师观星后挑选出来的,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圜丘坛周围站满了文武百官,穿着符合自己官职的礼服,戴着乌纱帽。 这是众百官第一次见到小皇帝,借着没人发现的空挡,悄悄的看了好几眼。 祭祀天地时鸣钟鼓,闻玉书上了香,敬了酒,走上一节节台阶,站在了大殿门口。 太监开始传唱:“国师到————” 原还在打量新皇的百官瞬间收起了心,敬畏地低下了脑袋。 闻玉书远远的瞧着,一身月白色锦袍的男人走在前面,带着两排举着托盘的弟子而来。 滢滢蓝影,皎皎清辉。 帝王秋分祭月时的龙袍便是月白色,他如今穿在身上,可见地位,一头墨色的长发叫发冠束起一半,除却那修长的身量和非凡的气度,最引人注目的还要属他双眸上约两指半宽的白绸,更突出了高挺的鼻梁,淡色的唇,即使上了台阶,也从容不迫,让人猜想他究竟能不能看得见。 也看得出两侧的百官对这人充满了敬畏之心,他路过时,手持玉笏,头也不敢抬一下。 第150章 摄政王宫宴醉酒走错殿,将侄子压在龙床上摸(肉渣) 国师江聿风,是让拥有三千嫔妃的老皇帝忍不住起色心的男人,虽然看不见被那双遮挡住的眼睛如何,但仅凭着露出来的脸,就足够让人惊艳了。 他站到闻玉书面前,闻玉书就被他晃了一眼,不过也仅限如此,常年被欺负的小皇帝警觉性比任何人都敏锐,不敢多瞧。 江聿风没什么表情,隔着白绸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小皇帝,伸出腕上戴着珠串的手。 身后一个弟子便恭敬地上前,将放着帝王冠冕的托盘抬了抬。 他手指很长,很白,干净清冷,拿起了十二旒的冕。 老太监挺直了腰板,目不斜视,唱声:“起乐,加冕——” 钟鼓铿锵,大乐声声。 江聿风将冕旒落在新皇头顶,用侧面的玉簪固定,闻玉书能闻到这人手上的淡淡檀香,由他整理为自己整理长长的朱缨。 弟子递上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杯酒。 闻玉书提前被交代过,老老实实喝了一半,将那半杯递给了江聿风。 江聿风转过身去,将那杯酒倾斜,缓缓倒在地上。 到此登基大典算是结束了,文武百官一边高喊“万岁”,一边跪下,黑压压的一大片乌纱帽。 钟鼓的声响不停,如碧的天空下,跪着一排排大臣,站在百官最前头的闻鸣霄并未跪下。 小皇帝站在高位,身后半步的位置,立着大太监仇晗远,旁边是国师江聿风。 新皇登基,要赐晚宴。 朝臣们放下了一桩心事,喝喝酒,用用饭菜佳肴,再看看舞乐,好不畅快。 国师江聿风也到了场,他和摄政王都坐在离皇上最近的地方,端起一杯酒,慢悠悠喝着。 他眼上蒙白绸,动作却不出错,看着真有几分高人的意思,坐在那都令人敬重。 大臣们开始从席面上起身敬酒了,爱巴结的都敬摄政王,清流纷纷敬皇上,小皇帝不知怎么推脱,有人来敬酒便都喝了,叫他们免礼。 他知道自己说不好话,有些拘谨,每次都只说极短极短的两字,“免礼”,“好”,“嗯”之类。 小皇帝年纪尚轻,音色清透,国师的弟子能听得出他咬字很重,给江聿风倒酒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大人,陛下似乎……” 江聿风不慌不忙地饮着酒,他自知道新皇有口疾,不过因前一个生了熊心豹子胆敢打他主意的帝王,这个一见了他就发怵,被他碰一下都要僵硬着身体的,反而让他心中舒适了。 “听话就行,别像前一个……” 他说到一半又停下,慢慢补充:“还要我费时间处理。” 弟子知道他说的是何意,连忙把头低了下去,什么也不敢说,为他添酒。 宴席到一半,闻玉书实在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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