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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独待在一处。” “你太警惕了。”萧涪见姜钰找的是他的人,就收了疑心。他还算信任姜钰,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 “我在她手上吃过亏,她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姜钰言语中都是谨慎,不敢掉以轻心。 陈洛初被带到姜钰住处时,小蝴蝶就非常心满意足的往她怀里钻,见身后两个大汉,又挡在陈洛初身前,凶巴巴道:“你们是谁?别想欺负我妈妈。阿姨,快来把他们赶出去。” 听到小蝴蝶喊阿姨,两个大汉互相对视了一眼。陈洛初察觉到这个细节,故意说:“我去跟家里阿姨聊聊照顾孩子的细节。” “陈小姐今天来这,是看孩子的,姜总不允许你跟其他人接触。” “只是聊孩子的事。”陈洛初说。 “不准。”大汉说罢,其中一个到厨房,盯着阿姨去了。 陈洛初抱着孩子进了房间,要关门也被挡着:“陈小姐就这么陪小朋友玩就好。” 一个人盯着,比两个人盯着要好不少。 陈洛初猜到是正事,小蝴蝶见有陌生人,也不敢随便说话了。 她陪小蝴蝶玩的玩具,也被一一检查过。 小蝴蝶很生气很生气的朝男人说道:“我不准你动我的东西!” “小朋友,我们是按照你爸爸的要求办事。”姜钰先前吩咐他们要注意陈洛初跟家里的阿姨接触,那么玩具势必要检查的,如果阿姨有问题,很有可能把线索藏在玩具之中。 陈洛初伸手握住她指着大汉的小手,把她抱进怀里,道:“没有关系,检查之后我们再玩。” “爸爸找了两个大傻蛋,气死我啦。”小蝴蝶跺脚说。 “没事,跟妈妈聊点开心的事,好不好?过几天有没有准备去哪里玩?” 小蝴蝶突然眼前一亮:“过两天要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去做什么?” “去游乐园,两天后。”她很期待,愉快的说,“妈妈要来吗?” 陈洛初起先还以为她这只是寻常聊天,在想到底要怎么摆脱门口的男人,她分心应着:“妈妈有事。” 小蝴蝶失落的说:“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啊。小蝴蝶能去做想做的事情,你也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呀。” 她看着她,一脸天真烂漫。 陈洛初刚要解释,却见她不经意间,嘴角下撇。这是小朋友不高兴的微表情,但放在小蝴蝶身上,这是她不满意的表现。 不满意什么? 门外的大汉一直盯着,她不能表现出一丁点异样。 两人搭积木时,房子几次都倒了。小蝴蝶说:“妈妈,我们的默契真不好。” 陈洛初如梦初醒,不满意她们没有默契吗? 她回忆起她刚刚说的话,可以连成一个句子的只有两句。 两天之后,我要去做想做的事情。 妈妈也可以去做想做的事情呀。 430 小蝴蝶有很长时间缺少陈洛初的陪伴,这也养成了喜欢口是心非的毛病。 比如在她在最初接受陈洛初,刚和好的起点时,明明是她自己想跟她出去玩,可她会说成,爸爸想去。 小蝴蝶说的自己,未必就真是自己。也就只有父母了解她的这个习惯。 而孩子的话,天真稚嫩,天马行空。无论说什么,也不会有人格外注意。 陈洛初重新再一次搭好积木,这一次没倒,她看向小蝴蝶,温柔的笑着:“小蝴蝶跟妈妈怎么会没有默契?” 陈洛初陪小蝴蝶玩了几个小时,告别时,这些所有玩过的玩具又被检查了一遍。 小蝴蝶整张小脸都是皱巴巴的,说:“你们两个大傻蛋烦死了,玩具被碰过了,我都不想要了,臭臭的。” 大汉站着一动不动。 回去之后,原封不动的把所有细节都禀告了一遍:“没让陈洛初跟家里阿姨接触,陪孩子玩玩具也在监视之下,该检查的地方也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传递信息的可能。” 萧涪挥了挥手,看着姜钰道:“你闺女今天想必玩的都不自在,今天回去恐怕要跟你生气了。” 姜钰道:“小心为妙,小蝴蝶我回去哄哄就行。” 萧涪今天也没空搭理姜钰,他还有一个叶晨曦要处理。 余德勇从一上车,就紧盯着叶晨曦不放。 黑色商务车上,她的手依旧捂着肚子,在吃半个小时之前,等到的蛋糕。 余德勇察觉出几分不对劲,他看着她的肚子,道:“你肚子里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她反应很大,急忙否认。 余德勇一脸横肉随着他蹙眉动作而堆积到一起,在一脸褶皱中依稀能辨别出几分他的怀疑:“你太刻意了,你的否认,跟你一直捂着肚子的动作,不合逻辑。你要是真不想被发现,不应该一直捂着肚子。” 叶晨曦停下了吃蛋糕的动作,抬头对着他明媚一笑:“你敢肯定吗?” 今日从发现她,到抓住她,再到萧涪下令带她回去,这一切否都太顺利了。事情不像有这么平淡。 余德勇死死看着她:“你是故意被我发现的,你想干什么?” 叶晨曦说:“我只是想见萧涪而已。” 余德勇警觉起来,道:“你是不是设计了什么?” 叶晨曦的手又重新抚摸着肚子,那出平平坦坦,余德勇忽然道:“你没有怀孕,也没有孩子。你想让我把你带回去,是想跟萧总鱼死网破。” “不,余德勇,你猜错了,我有孩子。你可以笃定,但是你能代替萧涪笃定吗?”叶晨曦吃干净最后一口蛋糕,说,“我是真的有孩子,你跟萧涪说,他就知道了,是那天我们吵架,我半夜找他那一晚。那段时间忙,我没有发现。后来想告诉他的,没有机会了。” 她在说谎。 余德勇依旧是这个感觉。 叶晨曦眼睛红了,她哽咽道:“余德勇,我有多喜欢他,你是知道的。你见过我为他不要命的时候,你难道不觉得我可怜吗?他真的很差劲,都不如你好。我本来以为,他会亲自来接我,坐到这车上来的。” 余德看见她位置上闪烁的红光,勇脸色骤变,道:“下车!下车!车上有危险!” 此处正是闹市,但余德勇顾不上其他,她的话太惊悚了,他不愿搭上自己这条命。 叶晨曦被拽下车时,就立刻大喊道:“救命,我不认识他们。” 立刻有人上来将她团团围住,叶晨曦被围住的那刻,就拨开人群逃了。 431 余德勇见她人影消失,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但人多眼杂,人多也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去。 这狗日的死娘们!居然敢耍他! 余德勇在心里骂道。 这事惊动了附近巡逻的警察,余德勇被带回去审问。 最后是萧涪出面解释清楚,摆出了他和叶晨曦的前任身份,说是余德勇只是想带她回去见自己。他被教育了几句,放了回来。 余德勇被带回到萧涪面前时,屁都不敢放一个,腿软得厉害:“萧总,我的失误,是我被她给骗了。” “被这个乳臭未干的废物给骗了,我要你什么用?” “车上那个是……” 萧涪冷眼瞧他:“定时器。你信她能搞到那种东西?” 余德勇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你自己看着办,怎么把她给搞回来。”萧涪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但那天叶晨曦从人堆里离开,并不好找。余德勇没那个本事,萧涪还是得自己出面,叶晨曦的死活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她的肚子是真是假。 最终捕捉到她身影的监控在郊区,目标最后锁定在郊区那座山上,平时没人去过,被封着。 这倒是好办,饿着她就行了。 余德勇道:“万一真的有孩子了,饿着她恐怕不行。” 萧涪一阵冷笑:“就算有孩子,你以为我会要?她要是饿死在上面,我还要夸她有骨气。她不是陈洛初,没这个勇气。” 他要有后代,也绝不可能是叶晨曦生的。 守着省事,除了浪费点时间,没有任何损失。 至于陈洛初那边,哪怕减少了对她的注意力,她如今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守着的第二个夜晚,下起了暴雨。 萧涪睡下时,余德勇打了电话过来,慌慌张张道:“萧总,发现叶晨曦的下落了。” 萧涪想也没想就赶了过去,她敢逃,他就会让她付出代价。她跟他抗衡,那是自不量力。 暴雨过后山上的路极为泥泞,萧涪每走一步,腿都会陷进去半分。相比起他的慢条斯理,逃跑那人是胡乱的窜着。 最后她从一个山坡上滚了下去,肆虐的雨声,掩盖住了一切信息。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萧涪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死了过去。 他就站在她身边,冷冷的蔑视着她。 就凭你,能掀起什么风浪? -- 叶晨曦被带了回去,她对他而言没什么用,但这时余德勇一行人依旧有的忙的,该找医生的找医生,该找人的找人。 叶晨曦必须醒过来。 看萧涪的样子,余德勇就明白,无论怎么样,他都得问清楚孩子的事,叶晨曦说清楚这事了,是死是活就都没有关系了。 陈洛初在半夜醒了过来。 屋外狂风暴雨,她起来,四处一个人影也没有。 陈洛初咳嗽几声,去了一家很普通的医院。 看病的医生是一个将近五十的女人,位置上有她的名字:何英菊。 在看到陈洛初三个字时,表情闪过异样:“你去抽个血验一验。” “何朵。”她准确喊出她的名字,“我想跟你聊一聊。” “现在是上班时间,请陈小姐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萧涪知道你还活着吗?”陈洛初坐在她对面,温和的询问她。 对面的医生,在听到萧涪二字时,露出慌张神色。 432 陈洛初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和和气气同她说:“何大夫,我先去抽血了。” 何朵无力靠在椅背上,回忆起当年少年那怨毒的目光,以及过去种种,依旧心有余悸。 那些事,长久折磨着她,纵使到了现在,她也常常噩梦缠身,没从当年的阴影当中走出来。 她望着不远处镜子中自己的脸,老态而又肿胀,移植而来的皮肤,看上去粗糙而又狰狞。 谁又会想到,这个肥硕丑陋的她,曾经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大美人。 只是意气风发过了头,终将酿成大祸。她做过的恶,也全都报应到她身上了,报应虽迟但到。 陈洛初再回来时,把验血报告给了她。 “白细胞指数略偏高,但没什么太大问题,回去吃了药多休息。”何朵打量了一番她的脸色,道,“你得多注意保养。” 陈洛初道:“我找你,是想聊一聊萧涪的过往。” 何朵嘴唇剧烈抖动,她紧张而又害怕,最后长长叹出气:“当我听闻你是陈横山女儿那个消息时,我就猜到,总有一天你会找上我。可我又抱着侥幸心理,也许还不到你得知我这个人的时候,你就被萧涪……” 未说下去的话,并不得体,何朵把话收了回去,“我躲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不引人注意。本来我想过走,可是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了,加上刚才说的侥幸心理,我最后选择了留下来。” 这时有其他病人走了进来,陈洛初便先让开了位置。 她看着何朵,外人或许有人知道,萧涪是萧葛的养子,关于萧涪从哪来也众说纷纭,也正是因此,萧涪这个人的过去不好查。 但她猜测,这个女人跟萧涪可能有关系。所以她见她便提起萧涪,诈一诈她,她反应果然剧烈。 陈洛初今日才得知她这号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无人提及也正常。 昨天,她见了一位不速之客,徐斯言的妻子叶曼曼。 几年不见,陈洛初从她身上看出疲态,但高傲姿态未变,依旧是那位得蒋文媛青眼的大小姐。 “他其实还是记着你的事。”叶曼曼的烟瘾似乎更大了,指尖都泛焦黄色。 陈洛初道:“何必吊死在他身上。” “不甘心吧,他越瞧不上我,我越不甘心。你姑姑不敢找你们,找他转告你。你姑姑说,她曾经撞见陈横山偷偷救下萧葛的一个情人,不知道这个消息你用不用得上。”叶曼曼说,“他不敢亲自找你,怕卷进你的事。我们曾经是情敌,他让我来。” “谢谢。”陈洛初道谢诚心诚意。 “我不恨你,也不怪你,我甚至很佩服你。但看你这番落魄,我很畅快。”叶曼曼目视远方,笔直站着,“你姑姑埋怨你疏远你,却没有抛弃你。好好活下去吧,让徐斯言一辈子爱而不得,我会很畅快。” 临走前,她仗着穿了高跟鞋的优势,眼角冷诮的俯视她,紧跟着一杯咖啡,从陈洛初头顶浇落。她优雅的把杯子重新放回桌上,转身走了。 陈洛初在周围人看戏的眼神之下,擦干净脸边便也走了。 陈横山的事,如今也只有方达清楚。在跟方达取得联系之后,方达也记起陈英芝说的那号人,道:“那个女人我不熟悉,只听陈总说起过,她太过目中无人,把手伸向了萧葛女儿,萧葛才动了杀心。女人叫何朵,现在叫何英菊,现在在医院工作。” 方达虽是陈横山身边的人,但没有资格接近萧葛的事,他只替陈横山卖命,陈横山却不见得把所有事情告诉他,他知道的也就这些皮毛。 陈洛初才决定见一见何朵。 但她不敢贸然见她,白天她去了很多地方,一是试探有没有人跟着她,二是混淆注意力,最后她确定,萧涪这两日的注意力,的确没怎么放到她身上。 于是她洗了个冷水澡,果然发烧,顺理成章来了医院。 -- 何朵在看完病人之后,坐在了她面前。 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双手不停摩挲大腿。她低下头,回忆过往并不轻松:“是有一些人,知道萧涪,但除了我和萧葛之外,没人知道是我把萧涪带到萧葛身边的。” 何朵很怕萧涪,提起他时言辞闪躲,但碍于陈横山的救命之恩,还是鼓起勇气说:“我当年,是想在萧葛身边养出一件趁手的工具。可我没想到,他年纪小时,就那么难把控。后来,我就想除掉他,所以我便设计,让人误以为,他对萧葛女儿意图不轨。但是,我带他回萧家时,我跟他说,是为了让他过上好生活。” 陈洛初道:“他居然信任你。” 何朵笑得艰难:“我是他小姨,这件事情,除了我和他,谁也不知道,萧葛都不知道。他和你妹妹,我曾经到市大医院去培训,撞见过他和你妹妹。你妹妹哄他的时候,就像我当年哄他。如果没有我这个前车之鉴,他或许真的能喜欢上你妹妹。但他除了萧葛女儿,不会再信任任何人。” 何朵一个被确定死去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安全。 她跟从前完全不一样,身份也变了。没有人会把何英菊和何朵联想到一起。所以撞见萧涪那次,他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陈洛初道:“你设计萧涪和屈琳琅,被萧葛识破,他才对你下手的?” “不,不是萧葛对我下手的,他没有发现那一次是我设计的。对我下手的是萧涪,并且他对我下手也不是这一次。”何朵道。 陈洛初有些惊讶,萧涪居然会手下留情。 “那一次之后,他不再跟我联系,但没有揭穿我,也没有动手。小姐那一次救了他。他开始跟小姐走得很近,对她很好。” “他第一次对我动手,是在我再次对小姐动手,那一次他应该也没有想要我死,我也警觉得发现了,侥幸逃过一劫。至于他真的留不下我,是因为我拍下了他不正当交易的证据。我想以此威胁他,跟他相互制衡,给自己留条活路。” 433 何朵说完这一段,精疲力尽。 她很累,回忆真是一件消耗体力的事,尤其是那些痛苦的回忆。 “我以为,我有证据,对我有优势。没想到他的反应会那么大,会毫不留情。我威胁他,他就借萧葛的手,要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后来萧葛要陈横山去善后,我面目全非,但还有一口气,我说萧葛手里有你母亲的东西,他不会放过你母亲的任何事,冒着危险偷偷救了我一命。” 陈洛初道:“你手上那些证据,被萧涪给处理了?” “他可能认为我死了,一个死人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也可能根本不怕这些证据。但我活着,总还有备份。我给了你父亲,至于现在还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 何朵再次活过来后,这些证据便成了烫手山芋,她有阴影,不再敢碰。醒来之后全部交给了陈横山。 陈洛初温和道:“打扰你了,今天我只是来看病的,不会有人怀疑你什么。如果有人要是问起你什么,你可以说你跟姜钰很熟,往你是他的人上面靠,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何朵似乎有话要说,但不知因为什么,没说出口。 今天她又故意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即便要查,也没有那么容易。再者何朵换了身份,要查人数众多时,不会对她格外关注。 “陈小姐,如今的萧涪很警惕,你要小心。”何朵在她离去前,又说了这一句。 陈洛初回去的路上,在思索何朵说的那些证据,她交给了陈横山,那么这些证据应该还在。 陈横山在当初关键之时,因为她的安危,那么忌惮萧葛,按理说也该警惕萧涪。但他却连萧涪都没有提起过,是否就是因为手里有足够对付萧涪的证据,而并不把他当一回事? 如果只是因为萧涪和萧葛不和,而误认为萧涪对她没有威胁性,应该站不住脚。陈横山在意她,甚至可以为她去死,任何不安全的事,他应该都会上心。 陈洛初只有一种猜测,那就是陈横山一直想找机会跟自己说,可当时保全她重要,他得为她的生命争分夺秒,没有机会能够提起萧涪。 证据应该还在,可是会留在哪? 陈洛初回想陈横山的各种习惯跟癖好,依旧没有头绪。 她撑开伞,往外走去。 萧涪这两日,不知在忙什么,针对她的动静几乎没有。 -- 叶晨曦悠悠转醒之际,第一眼看到了余德勇。他看到她从来,脸上有一种晦气的表情。 再等她把视线往旁边转,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的男人。 叶晨曦的视线最后停在了镜子上,镜子里的她,头被厚厚的白纱布裹着,右脸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很是狼狈,犹如猪头。 “醒了?”她听见男人说。 两个字,叶晨曦听出了不威自怒。 “我这是在哪?”她四处张望,房间很大,装修极尽华丽,如同帝王寝宫。 “孩子是根本没有,还是有过,你打了?”萧涪眼神凌厉。 434 叶晨曦茫然看着他,似乎是听不懂他的话。 萧涪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阴鸷警告道:“少在这装疯卖傻,不想活了?” 她没有挣扎,心里冷笑,嘴上却更加疑惑,说:“楚翊,你在干什么?” 这个称呼,让萧涪眯了眯眼睛,他放开手,冷酷的站着审视她。 余德勇想,不知她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这是哪儿,是你家?楚翊,你家不是只是做小生意的吗?为什么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她好奇问,却因为头疼而抱住了脑袋,“我头好疼。” 余德勇忍不住嘴角抽搐。 萧涪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听似沉稳的语调之下,已然失了耐心:“装失忆?叶晨曦,你最好这辈子都能给我装下去,你敢清醒一秒,就是你的死期。” 她装的,甚至没有认真去装,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蛛丝马迹。她要真把他当楚翊,又怎么可能他说出这样的话,她也不朝他发火? 但叶晨曦还是继续茫然状。 萧涪突然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说:“你受了点伤,好好休息。” 叶晨曦排斥他的触碰,但没有动,只有眼皮向下垂去。 萧涪没在这留多久,余德勇跟着他离开,在他身后道:“她是来搞破坏的。” “她能改变什么?”萧涪不以为意,道,“她既然要作死,就让她好好看看,她是怎么把自己给玩死的。” 叶晨曦在萧涪走之后,脸上就没有任何情绪了。她躺在床上,在想她能做点什么。 萧涪的人身安全,她动不了。但她在他身边,总能做点什么。 叶晨曦没有打算走,她把这里当成了她自己家,要吃什么喝什么,以主人的姿态去吩咐。 余德勇被使唤几次,忍无可忍,“叶晨曦,你想死是不是?” “楚翊是你老板,我就是你老板娘。你给我办事,不是理所应当?”叶晨曦笑。 余德勇看见她眼底的快意,萧涪装楚翊,套马甲,她就学他,装失忆。萧涪喜欢征服,要逼得她自己认输,这时还偏偏动不了她。 她要什么,他只能照做。 叶晨曦站在二楼窗台,看他如看戏子,余德勇无意间回头,看见她的眼神,冷漠之至。 当时他的心就猛烈地跳动起来。她不一样了,好似少了点灵魂,又多了点什么。她像一颗定时炸弹。 萧涪在开会时,受到了叶晨曦的狂轰滥炸。消息跟电话没有一刻消停。众人见他脸色垮下来,不敢吱声。 “你要是不怕受苦,你就继续打。”他凶狠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也好在她不在他面前,不然她不知会是何下场。 萧涪没等她回应,就挂断。他今日的耐心消失殆尽,会议结束之后,就匆匆离去。 姜钰心中自有一番计较,他给屈琳琅打了个电话:“今晚去我那,说我跟你在一起。” 屈琳琅道:“姜钰,你究竟在做什么?” “挂了。”他没有一丝犹豫。之后便回去戴上了口罩和帽子。 -- 叶晨曦坐在天台上看日落时,听到了脚步声。她像是没听见,眺望着远处。从这儿,走出去两千米远,就是自由。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厌恶萧涪,光是听到他的脚步声,就排斥恶心。 萧涪见到她,也同样厌烦。 这是两人时隔三天,再次见面。 叶晨曦戴上面具,如同以往喊他:“楚翊,你回来了?” “你再敢喊一次这个名字,我就饿你一天。”他语调冰冷,忍耐的边缘。 她茫然不解,但嘴边一闪而过的不屑笑意,飞快:“楚翊,你对我真心狠,你是真的要饿我吗?” “孩子的事,我三日问你一次,你不说,同样饿一天。” 叶晨曦道:“你好在意孩子的事情啊,楚翊,你这么执着,该不会是芥蒂,你的孩子,跟你一样,都是没人要的贱种吧?你不值得被爱,你的孩子也一样呢,好他不在我的肚子里,不然我会活生生把他打死的。” “所以,没有过孩子。”他手握成拳,片刻后放开,已没有任何情绪。 “有过吧,我忘了。”她又茫然状,笑却还在,“你可要把我的话听进去,别要孩子了,不然世界上又会多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叶晨曦在耍他。本身她就在恶心他。他不会要她死,她现在根本就不怕死,他会让她生不如死。 不肯开口,他陪她玩。 “与其担心我是不是可怜虫,你先担心你自己吧。你以为你在我身边能改变什么?哪怕你在我身侧,我给你把刀,你都杀不了我。” 萧涪冷若冰霜的下令道:“从现在开始,饿她三天。” 435 余德勇在听到萧涪说饿叶晨曦三天之时,猜到这位是真没什么耐心了。 被饿三天,不知叶晨曦是否能熬下去。 叶晨曦却像是一点不知这事情的严重性,她依然在笑,依旧不知悔改的喊着萧涪不让喊的那个名字。她似讽刺似轻蔑的继续装疯卖傻,说:“楚翊,还是你了解我,我最近确实应该减肥了。” 减什么肥?她早就瘦得没什么肉了,胳膊细得像是能折了。 余德勇不知因何,心里总有一个荒谬的正比例逻辑关系,那就是她越瘦,说明她越恨萧涪。她发现萧涪会为此情绪波动,她越起劲。 “把她带下去,把天台的门封死,不准她再上来。” 萧涪冷漠地看着她被人带进房间,被关起来。她是一块只能任他宰割的鱼肉,但他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带着狠意。 这边闹得乌烟瘴气,余德勇下楼时,正好碰上屈琳琅朝楼上看去,就在她打算上楼一探究竟时,他上前挡住了她。 “楼上住着谁?我好像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我哥的客人?”屈琳琅问道。 余德勇挡在她面前寸步不让,卑躬屈膝道:“萧总在跟朋友谈事,小姐这是准备去哪?” 屈琳琅因他这一声反问,注意力转回到自己身上。她说:“我去姜钰那,到时候你替我转告给我哥一声,今晚我不回来了。” “小姐还是得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老板失望。”他的姿态还是摆得很低,却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屈琳琅道:“我会的,只是我哥这一段时间究竟在忙什么?陈氏他已经得到了,我看他还……” “我的事,不在他的干涉范围之内。”萧涪道。 屈琳琅看着他走过来,喊道:“哥。” “我做的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不需要多问。”见她特地打扮过,一目了然,“去找姜钰?” 屈琳琅说是,他便笑道:“果然女大不中留。你要去找他,那便去吧,你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我就先去了。” “好。”目送她离开之后,萧涪笑意骤退,往关着叶晨曦的屋子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后淡然道,“找人跟上。” 余德勇道:“我这就去办。” 他一路跟着屈琳琅的车子,她没有去小蝴蝶住的姜钰的房子,而是去了姜钰名下的一处高档公寓。 余德勇一直守在楼下,不捎片刻,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下来。他看了一眼,便将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开。 -- 姜钰在庭院前那棵树站了很久,依然不见室内有任何光亮。 路过有人往来时,他便往树后隐藏,半小时后下起小雨,他还是不动。 姜钰不确定她几点回来,今天也不知她动向,只能继续等。 又过了二十分钟,他看见一个身影往这边走,他先是不动,等到认出人影就是她时,才走了出来。 陈洛初看见他了,但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她冷漠的从他身边经过,冷漠的打开门,跨入进去之前,他终于伸手挡住门缝,顺势走了进去,关上门。 她如往常的眼神当中,多了一抹嘲弄。 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姜钰眼皮垂下,跟在她身后,小声说道:“老婆。” “我说过,你不用来找我。”他愿意帮忙就帮,想干什么就去干,那是他的自由,但不要来找她。更何况,“我们没有领证,也没有婚礼,你我并无任何瓜葛,老婆二字,是在轻贱我。” “我没有。” “随你,叫什么那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你在不在乎我的感受,都是你的事。”她当没有他的存在,自己干自己的,除去一无所有,身边的人也都一一离开了她,她似乎还在如往常那般生活着。 “好,我不叫了。”他猛然抬头,言语艰涩。话到嘴边,见她脸色,知道多说无益,道,“我找人去了姜军父母那,你让我转告的话,也都告诉了二老。钱也给了他们,他们很感激你,说姜军这一辈子,多亏了你。” 陈洛初收拾衣服的动作停顿下来,说道:“感激我?感激我什么,让姜军不知死活的躺在医院里?他们不该感激我,他们应该恨我怨我才对。” 姜钰在姜军这个话题上,不敢多言。 不过说起姜军,她总算不再让他滚蛋。她在等他说起姜军的后续,姜钰知道她自己不敢问,怕结果不好。 “姜军那边,我会尽力的。我说过的,萧涪也想用他制衡你,只要他自己求生意志足够强,他会没事的。”姜钰道。 陈洛初就又把他当成空气,姜钰看见她这里有许多姜军的东西,每一件她都保存得很好。这个住处不大,他的东西很占地方,也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她都没有丢。 相反,他在之前送了很多东西给她,她一件也没有带。那些东西就像他一样,对她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 他知道如果他提前把所有事告诉她,而不是看着叶晨曦面对萧涪陷进去时他隐瞒,明知姜军有何下场他也无动于衷。他们这会儿应该还是很好,或许会很艰难,或许他们什么都没有了,但他们还会是一起的,一起同甘共苦。 可他只想她活着,他也只能顾到她了。如果选择另外一条路,风险不可预测。可他如今这条路,至少能确保她活着。 就算痛苦,可至少还活着不是吗?活着就还有机会。 姜钰之前也设想过这种结果,可是他真的没得选。更何况,从一开始,就只有这种选择。 “洛初姐,我们聊一聊好吗?就当我求你,你不要当看不见我。”姜钰请求着,他刚刚淋了雨,一身都是湿的,水滴下来,将房间的地板都打湿了。 他的头发,也被湿了的帽子浸湿,牢牢的贴在脸上。 姜钰道:“我跟萧涪会走到一起,是我最落魄的时候。我当时,特别怨你,他找到我,问我甘不甘心,这样被人利用。我当然不甘心,我一心想给你教训,于是他告诉我,不如我跟他合作,一起让你付出代价。” 姜钰当时,就知道他这个人不简单。 “我当时虽然不甘心,可他说出这个建议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可能那么做的。我再不甘心,却从不想报复你。” 436 姜钰嘴唇轻微动着。 他的不甘心,更多的是,替自己委屈,却从来没有想过要陈洛初怎么样。他以为的恨,不过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舍得那么对他。 当时姜钰听见萧涪那番话的第一反应是,他要如何帮她。 他们可以不再有以后,他也不打算原谅她对他的利用,对小蝴蝶的不管不顾。但他不想她死,也没有想过要她一无所有。 “但是他的话,让我很警惕。他的办事风格,四个字形容就是赶尽杀绝。我那时没什么能力,又想知道他企图对你做什么,除了答应他,我别无他法。”姜钰道,“洛初姐,我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依靠萧涪,姜钰有足够的经济来源,照顾小蝴蝶。 姜钰真的穷怕了,收入不高时说什么也放不下心,钱多了就有安全感。他怕孩子也出事。那时他的精神寄托,只有小蝴蝶。可小蝴蝶太脆弱了,他是只惊弓之鸟,什么都放心不下。 而一旦上了萧涪这艘船,就不是那么容易下的。何况萧涪当时并没有如今这般信任他,姜钰哪怕跟萧涪联手,也还是在水深火热的境地里。他更多的是依靠他存活,他对萧涪而言,只是一件可能用的上的工具。 “直到屈琳琅的出现,我和萧涪之间的关系,发生了转变。” 姜钰在生意稍微有些起色时,从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手里,救下了屈琳琅。他也确实多看了她好几次,她足够漂亮,让他惊艳。却也只是漂亮,当时他其实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是注意到了,就救了她一把。 旁边同行的人打趣他,对屈琳琅有意思。这句话被屈琳琅听到了,但当时他真对她没意思,没有一点具有为己有或者是进一步发展的想法。 好看的人很多,他会欣赏,但任何时候都心如止水。 后来,在她的感谢之中,他知道她是早教老师,便把她带到了小蝴蝶面前。 萧涪找他时,他发现萧涪对屈琳琅,格外照顾。屈琳琅一开始排斥他,后来跟他很亲近。姜钰猜到他们是旧识,很快得知他们是兄妹。不过这时,他还不知道,屈琳琅跟他撞上,也在萧涪计划之内。 那日那个人说他救下屈琳琅,是因为他对她有意思。姜钰便顺水推舟,看似对她有点意思。 他想通过她打听到什么,或者拉拢跟萧涪的关系。叶晨曦很喜欢他,他看得出来。但当时姜钰认为她漂亮,认为她可靠,也算有一种朋友之间的好感,却不喜欢她。 姜钰很难喜欢上一个人,热烈却得不到回报的人,几乎不会再有第二次爱情,更多的是合适不合适。他又不想在利用她的时候伤害她,他懂那种被利用的感觉,所以也很明确的说过,他不会跟她在一起,并且很快开始疏远她。 他跟萧涪表示了自己的想法:他有女儿,暂时没有精力谈情说爱,不想让屈琳琅受委屈。 他深知自己英雄救美那次,已经奠定了人设。他这番话,萧涪会认为他有担当跟负责任。 这个时期,他也替萧涪干了几件漂亮事,萧涪信任他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低看他,姜钰得以捡起几分尊严。 而替萧涪办事,也不是一帆风顺,萧涪树敌颇多,他有一次得罪了人,对方捅了他,把他丢进雪地里。那一次,姜钰以为自己凶多吉少,不抱有任何生还希望。 还是有人在意他,拼了命的把他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后来他知道,那一次救他的是陈洛初。但当时他以为是屈琳琅,内心终于有了波动,对她有了一种复杂的感觉:感激、依赖、信任。 姜钰当时很需要一个精神支柱,一旦有人掏心掏肺对他好,他就想抓住,至于是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喜欢她对他好的那种感觉,他无暇顾及跟考虑。他开始格外关注屈琳琅,对她很好,两人之间仅仅隔了一张捅破纸的距离。 但也不是,不仅仅隔着一张纸,还隔着一个陈洛初。 姜钰依旧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萧涪要陈洛初死。 437 陈洛初给姜钰带来的迟疑,让他依旧没有立刻接受屈琳琅。 但他已经不去记着陈洛初了,刻意的把她从脑子里剔除出去。 与此同时,萧涪让他接近陈洛初。并且意思是,夺走陈氏之后,她就没什么价值了。 没什么价值的意思,就是不用再留着她。 姜钰跟萧涪越接触,就越知道他背后的势力。就算陈氏在鼎峰时期,也不一定是萧涪的对手。而且他隐藏得很好,有几个人知道萧葛这个养子呢? “只是就这么简单吗?”他还算冷静反问。 萧涪打量着他。 “她也得尝尝被利用和被背叛的滋味,不是吗?”姜钰道,“不然我不甘心。” “也对,人不在了,并没有那么痛苦。我也得尊重你的看法。”萧涪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宽慰,“我们是自己人,你的想法我会考虑的。并且,我也觉得不错。” 萧涪没有再提让他接近陈洛初,陈洛初的踪迹,也暂时没人知晓。不知是否是为了让他引出她,姜钰被安排回国。 一同前往的还有屈琳琅,她一如既往照顾着小蝴蝶,两人的关系几乎到了明了的地步。却因为萧涪针对陈洛初的言论,他又犹豫了。 姜钰想,陈洛初身边应该早有其他人存在,也未必会再回来。他回国两人不一定会碰上。 但没有想到,屈琳琅会率先一步,跟陈洛初认识。在听她提起陈洛初时,姜钰内心很是震荡,不亚于是一个爆炸性消息。那一瞬间他对屈琳琅的任何想法都冷却了。 他只想静一静,消化一下这个名字。他无数次告诉自己,她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只是帮她一把,除此之外,他们不会有任何关系。他应该在一起的人是屈琳琅。 陈洛初的突然出现,他隐隐不安,怕她算计什么,又怕萧涪动手。于是他去找了她,警告她不准对屈琳琅动手。 陈洛初说,她就算动手又怎么样呢,他也不是她的对手。 姜钰说,他会为了屈琳琅拼命。这不假,还有一部分是不希望陈洛初惹事。他还没有计划好怎么保住她,是让她假死,再或是什么。 陈洛初对他很冷淡,不打扰他和屈琳琅,只会因为孩子跟他有些交流。小蝴蝶也在意料之外,十分喜欢她。那种透过血脉的喜欢,总是偷偷跟她见面,偷偷想她,在意她受伤。 姜钰更加意外的是,他也在意。她对姜军有意无意的照顾,他会酸。她跟王励肆之间暗流涌动,他会情绪消沉。 她对别人越好,他会越难受。因为他容易联想到自己,他没有这个待遇,她对别人那么好,却利用他。人总是这样不甘心,他分明已经不再去畅想跟她的未来,却还是在计较这些。 再然后,便是让他极为震惊的那个真相。 当年在雪地上,救了他的人,并不是屈琳琅,而是陈洛初。她因此,左手一直不灵活。 姜钰接受不了,一方面是他不知道如何去处理内心世界的坍塌。他已经接受了他是喜欢屈琳琅的这个设定,得知真相时,他发现他所谓的喜欢岌岌可危,他喜欢的是她对他好的那种感觉,还是她这个人,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另一点,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判断他和陈洛初的关系,她要是一直利用他,从不对他好,那就是不喜欢他。她利用他,却也救了他,他猜不透她的心。 同时,屈琳琅的表现,以及陈洛初的举动,让他联想到了这是一个局。 萧涪故意让陈洛初逼走屈琳琅,原来萧涪所说的,让他接近陈洛初,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她主动的,她再敏锐,也不会起疑。 438 陈洛初,并不信任所谓的爱情。姜钰如果是主动接近她,她势必不会放心。 所以,萧涪利用她对小蝴蝶的感情,一步步逼走屈琳琅,让她主动接近他,就不会引起她的猜忌。 那时姜钰内心依旧平静不下来,他怕自己又陷进去,于是在屈琳琅走后,对陈洛初的态度很不好。他很无力,不敢相信自己对屈琳琅的感情,只是如同小狗一样可怜,谁对他好,他就朝谁摇尾巴。 他不信,真的不信,他怎么可能没喜欢过她? 他当真就那么可怜,在陈洛初这里受了伤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姜钰不停给自己洗脑,不是这样的,陈洛初怎么可能有那么重要。他封闭自己,不愿跟人接触。 他们说他走不出屈琳琅离开的情伤,他也不去反驳。 你看,人家都这么说,或许就是真的呢?他只是太过震惊,这种情绪掩盖了感情而已。 可是屈琳琅在电话里告诉他真相时,他听着她的声音,半分波动也没有。 屈琳琅在手机那头,小心翼翼的跟他道歉,既是为了她默认了,是她不顾一切把他救回来这事,也是为了她跟萧涪的计划。 屈琳琅急切的告诉他,她一开始也不知道萧涪的算计,等发现后,只能配合他,把这件事给完成,她不是故意隐瞒他的。她紧张的几乎要哭:“姜钰,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姜钰道:“屈琳琅,我好像不喜欢你。” “是因为你讨厌利用多不对?我明明知道你讨厌被利用,可还是利用你了。对不起,姜钰,我以后会补偿你的。我会一直等你。” 他说:“不,好像我真的并不喜欢你。” 姜钰不知道屈琳琅是如何跟萧涪转述的,萧涪联系他时,只道:“是我的主意,你别跟她置气。更何况,你心里多少也猜到一些了不是?接下来你就让她靠近你吧。陈洛初对你还有感情,你们先在一起,利用她得到陈氏,我期待她接下来的反应了。” 他分析出,屈琳琅恐怕并没有把陈洛初救了自己这事,告诉萧涪。她有私心,不想让萧涪知道她们关系不好了,也可能是她为他好,想保住他。 姜钰内心却并不平静,他的公司,还被握在萧涪手里。他若是想自主,起码要想方设法,让公司回到自己手里。 他担心的全是这些正事,一边担心,一边还要按照萧涪的吩咐办事。偶尔还得给一些提议,让他更加信任自己。 姜钰都在国外忙着自己公司的事,怕陈洛初发现,不让她有任何资本干预。他没想到她会出国找他,更加没想到,他会把他丢了的戒指找回来。 他对她的怨,是她对他的利用,利用便是不爱。还有一点是对小蝴蝶的不管不顾。 而她对小蝴蝶很好,是她救了小蝴蝶,也救了他,甚至还在事业初期,是他第一桶金的来源。这些都可以归咎于,她是为了小蝴蝶在打算。孩子不能没有不好的生活,也不能没有父亲。 可是戒指,总不可能还是因为小蝴蝶。 她费心费力的把戒指找回来,除了她舍不得他,再没有其原因。 “我死灰复燃的理由,真就这么简单。只要能够证明,你心里有我。我就一切都不在乎了。”他那么怨,那么不甘,差的只是证据。 他们的起点,他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徐斯言的替身,再然后,无论是结婚,还是小蝴蝶的存在,她对他全是利用。 从来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真的喜欢过他。即便他们曾经在一起过那么久。 439 姜钰在说完之后,一直盯着陈洛初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她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又把叠好的衣服放入衣柜。再次安静良久,道:“你想知道,利用你,我有没有后悔过吗?” 姜钰目光如炬,期待着她的答案。 “有过一次,因为姜军,我真心实意的后悔过。”陈洛初道,“只在他车祸后我后悔过一次,如果没有之前那些事,他现在应该会生龙活虎的站在我面前。其他时候,我做的任何事情多出于我的深思熟虑,我从不后悔。” 姜钰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双手紧紧握着。他明白她的意思了。 “我利用你,不求你原谅。你报复我我不恨你,你用我不认可的方式帮我,我也不会感激你。过去的事情一旦我选择放下了,你是不是有苦衷,我不在乎。”陈洛初说这番话时,很平静,心底也没有起伏。 她从不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人,如果她依旧坚定的选择他,就算他真的深爱过屈琳琅,也没有关系。因为是她害他缺爱敏感孤独,他投入过别人怀抱又怎么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明白了,不过不愿意相信。 “我说过了,跟你不会再有可能了。”陈洛初说,“如果你只是想来说这些,你可以走了。” 姜钰还是不肯他们之间就这样了,但她已然不想多谈。他跟她僵持半天,忽然拿起口罩帽子要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又停下来。 “洛初姐,我们的事情可以后续再提,我们先聊正事。叶晨曦如今在萧涪那里,是她让我转告你,她会去牵制萧涪。”关键时刻,还是以大局为重。 陈洛初眉头紧锁,却也没有多惊讶。 “她跟在萧涪身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并且我很意外,她知道我向着你。不过这也是好事,我会跟她取得联系。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姜钰的正事,也不止这一件,其二事关一笔交易,“陈氏的用途,以后就是他把那些钱转为合法的证据了。他最近正在准备一笔境外交易,具体日期我还不清楚,但如果抓住这一次机会,对我们很有利。” 什么交易他无需明说,如果正当合理,也不需要做保密工作。 萧涪很少重操旧业,这一次或许是金额庞大,诱惑力不小。姜钰在他身边蛰伏这么久,也是第一次听他提起。 并且萧涪在谈论起这件事情时,有意无意把他排除在外。他要多打探点消息也绝非易事。但只要涉事金额足够多,萧涪不会那么容易脱身。 陈洛初道:“我这边也找到一个人,名叫何朵。如果可以,你抽个时间,去找你父亲问问这号人。” “她不是死了吗?” 陈洛初道:“你知道她?” “小时候见过几回,后来听说她死了,她还活着?” “还活着,她手里有萧涪的证据。她说证据全部给了陈横山,我不相信她。”陈洛初道,“如果陈横山见过萧涪的证据,不可能不提醒我。我设想过,或许是当时紧迫,他抽不出空提醒我。可我回去找遍了他所有东西,他甚至没写什么。他要真知道,不可能不提前未雨绸缪做好准备,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十有八九,何朵有所隐瞒。 “我告诉何朵,如果有人找她,让她说她是你的人。”陈洛初道。 -- 小蝴蝶跟着姜钰来探监时,有些拘谨。不敢说话,不敢玩闹,双手紧紧扒着姜钰的脖子,只有眼神四处张望。 姜国山看着小蝴蝶,满眼慈祥,宠溺笑道:“孩子长得真快,转眼之间就这么大了。模样长得真好,比你小时候还漂亮。小蝴蝶,来,喊爷爷。” 小蝴蝶抬头看着姜钰,在得到他的默许之后,她乖乖的喊道:“爷爷。” “爷爷现在,不方便,不然就带我们小蝴蝶去买吃的。”姜国山道,“爷爷买不了,让爸爸给你买。我们小蝴蝶喜欢什么?让爷爷知道知道。” “喜欢糖果。” “那爷爷让爸爸给你买,好不好?” “好,谢谢爷爷。” 姜钰任由一老一小聊着,等到时间差不多,便接过了听筒。姜国山道:“说吧,什么事?” “想问问您,对何朵的过去了解多少。” 姜国山是个老油条,听这话,便知道事情不简单,他什么也没有多问,只道:“她跟萧葛之后的事,没什么好提的。她跟萧葛之前,是一个会计,当时有一个同公司的男朋友。之前感情很好,跟了萧葛后,就不再联系了。” 姜钰已经理清洞悉其中的关系:“何朵那么想要权势,恐怕是想摆脱萧葛的控制。她跟萧葛,一开始并不情愿吧?” 姜国山不答,道:“你自己看着办。” 姜钰跟他告别之后,便按照陈洛初说的地址,找到了何朵。 “为什么要骗她?” “何朵打死也不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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