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自己整个人往宽大转椅里头一摔,很好脾气地看着李泽笑。 有点内疚也有点无奈,另外,还有点不以为然。 因为即将满十八岁的李家哥哥,其实也已经被家里安排好了将要去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师从何人,又会是与什么阶层什么圈子的人同窗。 像他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未来三五十年的路早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李泽看懂了他的眼神,对视了三五秒,忽然伸手用力弹了他一记脑门儿,笑骂道:“这操蛋的人生真是太没意思了!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毫无意外和惊喜!” 阮成杰疼得“咝”了一声,连伸手揉揉都没有。长这么大他几乎没跟人动过手,但这一次忽然猛地站起来扑过去,在一声十分意外的“哎?”里头,把人摁倒在书房地毯上,结结实实给了李泽一顿意外的打。 笑闹完之后,阮成杰思考了好几天,要给李泽准备一份什么生日礼物。成人礼是个很重要的日子,阮成杰有钱,但买再贵的东西,也不过就是个刷个卡签个字就能得到的“现成东西”。 后来他决定亲手做一个。 用银是因为这种金属柔软易铸造,容易入门,毕竟阮成杰的时间都是从海绵里缝隙里挤出来的。而准备袖扣是因为,十八岁以后的成年男人,得要出席些正式场合了。 这份惊喜成了李泽在那场盛大生日会上最喜欢的东西。 如果他没有把自己认认真真刻出来的摩羯座认成了长角的气球就更好了。 ——阮成杰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他摇了摇头,为回忆里那两个喜笑颜开的少年而失笑,然后就站定在酒店前台,看着里头端庄优雅一脸职业微笑的金发美女,尽量镇定而坦然地开了口:“你好,我是A的住客,我想知道,这间房的上一个住客是不是个亚洲男人,他离开多久了?” 阮成杰问得非常礼貌,然后金发美女也十分客气地婉拒了他,微笑道,无可奉告。 作为欧洲最老牌的酒店,对客人的隐私保护当然是做得滴水不漏,阮成杰并不气馁,他垂眼想了想,忽然问:“他是不是姓Lee?” 微笑着的女人一愣,表情还没来得及管理好,但阮成杰已经要到了自己的答案,他随即急迫开口:“Lee……他是一个人来玩的吗?他以前滑雪受过伤,保证过再玩一定会带上保健医生,他带了没有?” 阮成杰说得太快了,这一通语速很流利的法文里头甚至用错了词,他却没意识到。而对面的女士已经听蒙了,不知自己是该摇头还是点头,又或者是再次客气地拒绝掉这位分明很有风度,盘问内容却奇怪的先生。 阮成杰的手搁在黑金纹路的大理石台面边,掌心里握的东西染着体温,就这么个寻常的小物件,在这短暂的重逢之中,已经跟他整个人的温度融为一体。 他盯着眼前的女人,固执而急迫地想要从对方的表情里抓到自己想要获得的信息,而回过神来的女人已经快要重新组织起礼貌疏离的职业态度,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读不出任何带着情感的内容。 阿泽,他怎么样?身体如何?日常琐事顺利否?婚后生活如意吗?他千辛万苦追求到的女神对他好不好?这两年来…… 阮成杰忽然有些呼吸困难,心上一紧。有根无形的纤细绳索从他的掌心径直延伸,一直蔓延到了胸腔深处最为柔软的那一簇敏感嫩肉,手心那小小硬物顺着这条通路攀爬过去,固执坚决地嵌进了那一处不可触碰的地方。 穿过千山万水、日日夜夜,这几百个生死两不知的日子。 阮成杰站着,看着对面嘴一张一合却不知在说什么的女人。周遭的声音忽然间像是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真空层给隔开,有个迟疑而颤抖的声音响起来。 “……成成?” 是谁在叫这个几乎三十年都没人提过的乳名? 阮成杰耳畔嗡嗡作响,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是幻听了。 他真的在这远离亚洲非洲的温泉小镇,一家房量限定的高奢酒店,一间极为抢手的套房里,遇到了十四年前自己亲手制作,又在故人腕间多年的旧配饰吗? 是看错了吧,是记错了吧,是听错了吧。 世间哪有这样的巧合,当他在哈拉雷医院里搁下了电话听筒时;当他在方岭大教堂接受安排,站在那同一个空间却不同时间的特定位置时;当他终于可以永远离开津巴布韦却选择了远赴欧洲时…… 就已经确定,这辈子都不会再让李泽知道自己还活着了。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阮成杰的整个脊背都在微微发抖。 他站得很直,身形挺拔,从背后看去是一杆瘦削而坚韧的标枪。这两年多来的日子让他瘦了却结实了——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过得不好,但终究是硬生生挺过来了。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怀疑过自己的五感知觉,但这一刻忽然丧失了所有的勇气和认知能力,直到那个迟疑的嗓子再度发声,叫他。 “阮成杰……是你吗……” 他没有转身,没有点头或者摇头,甚至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但肩膀和胳膊立即被一股大力道用力抓住,有个人全然粗暴地把他掀了过去,久违的陌生的胸膛陡然撞上了阮成杰的前胸,他被一个人狠狠地桎梏住了。 先是用力抱紧,然后扯开一点距离辨认,那声音是语无伦次的,叫他的名字,含含糊糊地说:“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再一次仿佛要嵌进骨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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