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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他挂断电话拨了,之后犹豫了很久,终究没有再拨出别的电话。 当阮鸿升匆忙赶回大宅的时候,救护车几乎与他同时抵达。老爷子冷着脸大步走了进去,一屋子乱哄哄的人中,小儿子狼狈不堪,浑身血污,瘫坐在地。 程语珈已告不治,阮崇智的前途就此断送。 阮鸿升在事态扩散之前,迅速为幼子做了精神鉴定,之后送出国,令其永远不许归国。程家那里,阮鸿升付出了九位数的现金赔偿以求封口。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卷入人命官司的阮崇智尚未挂上华瑞的名头,否则,这一桩过失杀人案,将给华瑞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阮鸿升疲惫至极,不过仍打起精神赞了阮成杰一句懂得分轻重,倘若那时他慌了手脚报警,恐怕局面会闹到不可收拾。 阮成杰垂着眼皮并未说话,他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他一度心力交瘁到想要死了算了,却没想到,同一片屋檐下,有个女人在血泊里挣扎,最后,悄无声息地替他扫清了一个劲敌。 他知道阮成锋在看他,用研判的、直白的眼神看他。那桩惨案发生的时候阮崇义一家子在外,匆匆赶回来时,阮崇智这个人存在过的所有痕迹都已经被抹得干干净净。 阮成杰缓缓抬起头,隔窗扫见支离破碎的天空,哈拉雷纬度不高,日光清透,乍一看,和远隔了一条赤道的Z市几乎没什么分别。 阮崇智杀人的那一夜他确实什么都没干,所以老天才送了他那么一份厚礼。 权力的滋味美妙得难以言喻,勾引着他随后就谋划了骗光阮崇义财产的局。 三叔因命案被流放、大奶奶哀毁过度去世、设局扒光二叔名下所有资产、爷爷暴怒之余抽断了一整根藤条,这一系列事件一环紧套着一环。最终,阮崇义全家被扫地出门,他扫清了一切障碍,在十八岁这一年,成为阮鸿升身边唯一一人。 他已经忘记了阮成锋当年随同父母一并被发配非洲时是什么样子。 想必不甘,或许还有怨恨,但败军之将合该被踩到泥里,他阮成杰前程锦绣,扶摇已上万里。 他怎么还会幻想着这样一个被自己打压到全家覆没的人,可能对自己有那么三两点真心。 阮成杰渐渐笑了出来,他听见了一个嘶哑的笑声在耳边回荡,南柯一梦,梦里他做了华瑞十年总裁,权倾天下。 醒来的时候,好痛啊。 阮成杰绝食了。 生无可恋、死无可惧。 过往三十年,他像是演了一出大戏,最初有人指点,告诉他应该怎么哭怎么笑,怎么说话怎么行事。后来他们提前退场,只留他孤身一人上路,在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夜里苦苦跋涉。面具戴得太久,渐渐就长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就连一起长大的李泽,也并不知道他温文尔雅的皮相之下,腔子里头都是空的。 他阮成杰,无父无母,无情无爱。 这样的半生,活腻了。 他昏昏沉沉地笑了笑,心想,这条命,也合该断送在某个人手上。不是阮成锋,恐怕也有别人。好歹这个弟弟是至亲骨肉,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他不知道时间又过去了多久,也许三五天,也许一周,送进来的饮食丝毫没有动过,这小别墅里本来人就不多,有时候静到极致,甚至能听到血液流经血管的声音,心跳声大得吓人。阮成锋不是恨他么?他想,快了。 之后的某一天,那扇门忽然被踹开了。 他甚至没睁开眼睛,下一刻就被猛然提起了上身,臂上一痛,他惘然睁眼,看到阮成锋距离极近的压抑着怒火的眼睛。一根粗大的针筒扎在他肘弯静脉里,阮成锋往他身体里推针的手很稳,说出来的话却夹带着汹汹怒气。 “你想死?就这么轻轻松松死?眼睛一闭自己解脱了?你的那些心眼、谋划、亏欠,全部一笔勾销?我告诉你,有我在一天,你就必须活着!” 阮成杰失焦的瞳仁里映着这人愤怒焦灼的面孔,心下模模糊糊地想:我的生死,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阮成锋往他身体里推完了一大管葡萄糖,针头一拔,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张青白失色的面孔。几秒对视之后,他忽然失态地钳住了阮成杰的下颌骨,对着毫无血色的唇覆了上去。 阮成杰的唇是无力微张的。他没反抗,也没反应,在阮成锋的粗暴和大力道下,他干燥的唇和舌头被推开,呼吸被截成了一条滞塞的溪流。 阮成锋的手指死死扯紧了他凌乱的发,近乎麻木的头皮钝痛下,阮成杰渐渐闭上了眼睛,燃尽的灰堆里最后一星亮色也熄灭了。 一寸寸涨上来的疲倦淹没意识,在彻底灭顶之先,他忽然觉得阮成锋这紧紧卡住他身体的架势像是要把他揉碎了,又像是怕他真碎了。 这人,为什么这么慌张…… 阮成杰轻轻笑了下,这表情也许做了出来,也许没有。总之,他浑身松弛地陷进了一片黑暗里去。 他梦见了十多年未见的父母。 那一对男女,他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样子,那时跟阮鸿升装可怜,他说自己梦见父母了,其实根本没有。大约是连他的潜意识都拒绝去软弱去心存依靠,父母离去以后,他甚至很少想到他们,除却意外中翻到照片。他为什么还要想他们呢? 不可能拥有的东西,他从不心存幻想。 也因此,当他在颠倒乱象里见到那一对男女,温柔的女声叫他“宝宝”时,他迷惑不已地想: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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