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不是, 王公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刚才错将你?认成卷儿梨,一度想跟你?打招呼,可?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世子捆住了,你?瞧你?现在不是好?好?地么,如果我?想伤人——” 屋子里的人嗡嗡作响:“人证物证俱在,竟还敢狡辩。” 蔺承佑抬手示意周围的人安静:“我?刚才还在想你?会不会痛快认罪,看来我?想多了,一个已经?走火入魔的凶徒,怎会俯首认错?既然你?有恃无恐,我?也有的是耐心,你?不肯说,我?来替你?说。” 说着扬声道:“把东西拿进来吧。” 立刻有两名衙役捧着托盘进来了。 左边那盘是一叠朱红色的女子襦裙,右边则是道士的缁衣纱帽。 蔺承佑挑起朱红襦裙,朝贺明生看了一眼:“其实直到今晚之?前,我?都不确定你?究竟要杀卷儿梨还是萼姬,因为她们?两个都曾撞见不该撞见的东西,都有被你?杀的可?能,如果没猜错,那晚萼姬在小佛堂外看见的女鬼是你?吧?” 贺明生眼波微妙地漾了漾。 蔺承佑含笑注视对方:“你?深夜去小佛堂是为了布阵害人,不料被给萼姬给撞见了,她看你?身着朱红襦裙,误将你?当作了女鬼,以你?谨慎的性?子,照理不该放过萼姬才是,为什么最后没杀她?” 贺明生神态茫然,愣愣地摇了摇头。 “你?不说,那我?就随便猜猜。”蔺承佑摸摸下?巴,“萼姬是个话多之?人,撞鬼之?后到处与人说自己的遭遇,很快所有人都知道小佛堂有女鬼出没,假如你?这当口下?手,很难不让人将萼姬的死与小佛堂联系起来,万一官府过来彻查小佛堂,你?布阵的事很有可?能露馅,与其冒更大的风险,不如按兵不动。除此之?外——” “你?很有把握萼姬认不出你?来。”蔺承佑打量对方的身形,“女鬼身着襦裙,离去时身轻如风,就算萼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那会是你?,那日我?告诉萼姬女鬼可?能是凶手,让她好?好?回?想女鬼的模样,她虽起了疑心,却?始终没往你?头上?想,想来一是因为你?易容功夫相当了得。二是在她的心里,你?不仅胆小如鼠,身形还非常笨拙,一个轻飘飘的女鬼怎会是你??多杀一人,就意味着多担一份风险,既然她疑不到你?身上?,不如暂时放了她,我?说得对不对?” 贺明生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世子,我?越听?越糊涂了,什么女鬼、什么红襦裙,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 蔺承佑嗤笑一声,随手挑起另一个托盘上?的道袍:“那我?们?再说说这个。” 他提溜起领子一抖,淡黄的缁衣哗啦啦垂挂下?来,乍看去袍身异常宽大,只?有身材高壮之?人才能穿得上?。 “觉得很眼熟吧?”蔺承佑笑眯眯道,“这是按照那位逍遥散人的穿着打扮搜罗来的,据说此人道术颇为了得,小佛堂就是在他的指导下?建成的。奇怪这样一位重要客人,楼中却?没几个人亲眼见过。我?问遍了楼中的妓伶和庙客,自称见过逍遥散人的不超过十五个,其中之?一就是卷儿梨,而且她不只?在彩凤楼见过,过后还见过逍遥散人一次。” 他话音一顿:“上?月初八,卷儿梨去菩提寺烧香,出来后在路边胡肆歇息时,不小心看见逍遥散人从门口路过,这道士失踪已久,突然在长?安出现,难免让人觉得奇怪,卷儿梨回?来后与抱珠说道此事,结果被萼姬和青芝听?见了,这件事最终传到你?耳中,让你?萌生了杀害卷儿梨的念头。” 贺明生脸上?的皮肉仿佛冻住了似的,表情纹丝不动。 蔺承佑又道:“其实起初我?也想不通,不就是看见了逍遥散人么,何至于就招来了杀身之?祸?为了弄明白?这一点,我?特意到到菩提寺去转了转,结果发现那地方除了胡肆酒馆,还有一家首饰铺,一问才知道,青芝那日带着几锭金,在铺子里买了好?些贵重首饰,而她的钱正是从你?手中敲诈来的。” 贺明生猛地咳嗽起来,一面咳嗽一面摆摆手,满脸写着“冤枉”二字。 “你?是不是想说,卷儿梨看见的是逍遥散人,为何又扯到你?头上??”蔺承佑冷笑着把道袍搁回?托盘,拿起底下?的一张画像,“自是因为从头到尾就没有所谓的逍遥散人,这道士一直是你?假扮的。” 此话一出,众人jsg耳边如同响起一个炸雷。 “这、这怎么可?能?” 蔺承佑瞟了眼画像上?怒目金刚般的道人:“光从这画像来看,谁能想到道士就是你?扮的?你?也知道自己易容功夫了得,在跟踪青芝时特意扮成了逍遥散人,那时候你?已经?动了杀青芝的念头,因为她一再勒索你?,与其在彩凤楼中动手,不如在街上?找个僻静处杀了她,初八那日楼中的妓伶们?纷纷告假出门,青芝也不例外,你?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于是就跟在青芝后头伺机动手,怎知这一幕被卷儿梨给瞧见了。 “卷儿梨并不知你?在跟踪青芝,因为她只?看到了扮成逍遥散人的你?,却?没有看到人群中的青芝,但你?一贯多疑,老担心她会想起什么。青芝是必死无疑的,万一卷儿梨想起青芝死前曾被逍遥散人跟踪过,一定会引来官府的怀疑,真要查到逍遥散人的头上?,很多事就瞒不住了。” 说到此处,蔺承佑把画卷扔回?托盘:“你?心里很清楚,逍遥散人子虚乌有,根本是经?不起查的。当初你?假扮成逍遥散人出现在彩凤楼,无非是想借道家的名义盖小佛堂。小佛堂名为镇邪,实则是用来施展邪术的场所。” 贺明生仍将衣袖掩在唇边做样子,却?久久忘了咳嗽。 蔺承佑眸中笑意加深:“至于你?为什么要选在此处,自是因为大名鼎鼎的七芒引路印有种种限制,头一条规矩就是只?能在死者咽气的地点布阵,田氏夫妇死在楼里,你?唯有在此处做法才能拘役他们?的魂魄,我?说的没错吧,彭大郎。” 灯芯爆了一下?,烛光照亮贺明生额上?一层白?花花的油光,他静幽幽地看着蔺承佑,眸子俨然静成了一潭止水。 蔺承佑目光复杂: “如果我?没猜错,你?在谋害这对夫妇之?前,就已经?想好?用七芒引路印凌虐他们?,在二人死后不久,你?故意引来好?些鬼魂到楼中,当地人听?说此楼不干净,哪敢出钱盘下?,等到时机成熟了,你?再假装成洛阳来的商人盘下?此楼。你?布的是邪术,自然不能找真正的道士出面,所以你?一边修葺,一边假意寻觅高人。” 他顿了下?,冷笑道:“到了某一日,你?扮成逍遥散人出现,以高人奇士的身份,指导匠作们?按照你?的心意建造小佛堂,你?易容术虽高明,几位假母却?是目光如钩,你?怕她们?发觉你?身上?的不妥,来之?前有意提前支开她们?,所以楼中见过逍遥散人的人屈指可?数。” “我?说——”贺明生冷不丁开了腔,“你?是怎么发现小佛堂有七芒引路印的?” 滕玉意头皮一麻,说来奇怪,这人的模样明明未变,神态和语气却?仿佛一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商人惯有的油猾不见了,身姿有种端方的气度,说话时不紧不慢,平静的声线下?仿佛蕴藏着巨大的波浪。 头些日子进楼时,她曾无意中看见贺明生手中的账本,记得她当时就奇怪过,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竟能写出一手好?字,那手字潇洒遒劲,绝非一日之?功。 其实想要不引人怀疑,最好?连这一点也做掩饰,但贺明生并未如此,可?见此人哪怕习惯了处处伪装,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东西不愿割舍的。 “告诉你?也无妨。”蔺承佑取出一枚印章在手里抛了抛,“我?那两个师弟在地砖上?发现了一点浅痕,看着像七芒引路印的第一印,我?查看之?后才怀疑有人曾在小佛堂做过法。” 贺明生缓缓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那块砖藏在香案底下?的角落里,印子又浅,我?本想过几日就找人换了,不料还是没来得及。” 蔺承佑一哂:“你?已经?足够谨慎了。从田氏夫妇鬼魂的惨状来看,你?凌虐他们?已经?有些日子了,做了这么多次法,只?留下?那么一处破绽,要不是我?那两个师弟打扫了一整夜,估计也难以发现。不过说到这儿,贺老板难道还不明白?么,比起这个印子,另一处疏漏才是最致命的。” 贺明生平心静气地拱了拱手:“还请世子指教。” 蔺承佑微微一笑:“几个匠作干活时,不小心砸出了你?规定的深度,他们?怕拿不到酬金,未将此事告诉你?,你?并不知道底下?还藏着一个百年?大阵,始终未做出预防之?举,等到半年?后二怪逃出阵,一切都晚了。正因为要捉妖,我?才会住进彩凤楼,如果查案的人不是我?,凭你?的种种手段,真相也许永远都不会浮出水面。” 贺明生的样子有些遗憾:“只?怪彭某这些年?一心钻营邪术,正道上?的修为太过浅薄,假如早察觉底下?另藏有邪魔,也许我?会等收服了二怪再动手,只?要避过了这一阵,也就不会引起世子的怀疑了。” 蔺承佑意味深长?看着贺明生:“其实你?掩藏得够好?了,你?当年?的几个邻居辨认你?的相貌,竟无一个能认出你?来,不过这也不奇怪,你?的鼻子受过重伤破了相,你?的身形也跟从前判若两人了。” 贺明生:“我?说下?午为何突然把我?叫到花园,原来世子特地找了人来指认我?。” “杀了这么多人,你?就丝毫不曾后悔过?” 贺明生笑容浅淡:“不曾。” “你?与田氏夫妇有仇也就罢了,为何要杀青芝和姚黄?” 贺明生长?叹一声:“她们?坏了心性?,活着也是害人,与其日后有更多的人遭殃,不如由我?来除去这对祸害。” 蔺承佑觉得这话很新鲜,抱起了胳膊道:“哦?此话怎讲。” “姚黄仅仅因为嫉妒就毁去了葛巾的容貌,不够坏么?青芝跟姐姐合谋坑害自己的都知娘子,不够坏么?她窥见我?的秘密之?后趁机勒索我?,不够坏么?”贺明生摇头叹息,“葛巾毁容后日夜悲啼,姚黄和青芝却?丝毫不见悔意,小小年?纪心思便如此险恶,日后为了逐利,只?会更歹毒。” 蔺承佑:“所以你?早就知道是她们?害的葛巾?” 贺明生嘴角抿得紧紧的:“这楼里就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的。” “青芝又是怎么讹上?你?的?” “那就说来话长?了。”贺明生抖了抖衣袖。 多年?来贺明生一直在找寻田氏夫妇的下?落,从南方寻到北地,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功夫不负有心人,大约一年?多以前,他终于打探到了消息。 某一日,他乔装成商人到彩凤楼里买布,碰巧田氏夫妇不在店中,他便借故向?店里伙计打听?田氏夫妇的日常起居,正当这时,有位毛手毛脚的下?人不小心把茶泼到了他的鞋上?。 适逢初秋,贺明生脚上?只?穿着一双轻薄的软鞋,那杯滚烫的茶,透过鞋面一直烫到了他的脚背上?。 贺明生吃痛不过,忙要起身离去,旁边的伙计吓得不知所措,只?好?将此事告诉后头的容氏,容氏回?说赶快找医工,还让伙计从柜上?取了一双新袜给客人。 贺明生只?说不必请医工,接过袜子之?后,连鞋都未换就告辞离开了。 出来后他小心翼翼走到僻静角落脱鞋换袜,殊不知这一幕被楼上?的容氏看见了。 容氏因担心得罪贵客,一直在楼上?留意贵客出去时的情状,冷不丁看见了贺明生脚背上?一块碗口大的红色胎记,当时就愣了愣。 容氏是越州人,来长?安前一直住在越州的桃枝渡口,在她的记忆里,渡口水天一色,是个游乐的好?去处,每逢盛暑时节,常有小郎君和小娘子结伴来玩耍,一众小郎君里,有位十六七岁的郎君最奇怪,来了也不下?水,只?捧着书坐在岸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容氏听?大伙称那人“彭家书痴”,还说他日后是要去长?安赴考的,这样的人没准将来要做宰辅,怎能同庶民一起玩闹呢?七嘴八舌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彭家大郎任凭伙伴们?打趣自己,自顾自在一旁读书。有一回?有人使坏把彭家大郎推到水里,彭家大郎游上?来后第一件事不是骂人,而是四处找鞋,很快摸到了鞋,他笑着把鞋往脚上?一套,虽说动作快得出奇,还是叫容氏看见了他脚上?的胎记。 当初那个胎记,就跟楼下?这个商人脚上?的一模一样,就连躲到一边穿鞋的情状,也是如出一辙。 容氏吓得浑身冰凉,因为她不可?能在长?安看见这个人。 彭家大郎命很苦,十年?前就和爷娘妹妹一起被人害死了。 而且,彭家大郎瘦得像竹竿,眼前这个商人的身jsg形却?异常肥硕,从五官到气度,简直没一处相像。但容氏还是觉得不对劲,世上?会有那样相似的胎记么。 正当容氏纳闷时,青芝来店里找她了,青芝这几年?一直想打听?姐姐的下?落,得知容氏也是越州人,便时常偷偷来找容氏。 容氏问青芝知不知道当年?彭家的事,青芝虽也是越州人,却?一向?住在乐坊,听?容氏描述彭家的惨状时,笑嘻嘻说不知道。 没多久容氏去附近的果子行替戚氏买杏脯,不料又一次在人群中看见了贺明生,她忙问身边的青芝见没见过这个男人,青芝自然说没见过。 这么一耽搁,容氏和青芝买回?杏脯时比往常晚了些,戚氏辱骂容氏,青芝傻乎乎地替容氏辩解,说容氏并非有意在外逗留,而是看到了一个故人,还说那人姓彭,也是越州人。 戚氏当时脸色就变了,拽过青芝就要细问,容氏因怕戚氏打骂,直斥青芝胡说,青芝不明就里,忙改口说姓程,恰好?附近一家炭行的老板姓程,只?不过这家人二十多年?前就来长?安了,容氏谎称在路上?看见的是程娘子,好?不容易才在戚氏面前蒙混过关,又趁戚氏分神,让青芝赶快离开。 自那之?后,戚氏变本加厉打骂容氏,不久容氏就因不堪戚氏的折辱,跳井自杀了。 贺明生对容氏和青芝的这一段毫不知情,他如愿谋害了田氏夫妇,又在数月后盘下?了彩帛行。 彩帛行变成彩凤楼那一日,沃姬带着女儿们?前来投奔,青芝挤在人堆里,一眼就认出了贺明生,据容氏的说法,这个叫彭大郎的人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可?这个人不但出现在长?安,还自称贺明生。 青芝只?当容氏记错了,却?忍不住留意贺明生的一举一动。 数月下?来都未发觉不妥,直到上?个月的某一日,青芝奉命去贺明生房中送东西,正赶上?贺明生与采办核对账簿,或许是忙昏了头,他在挥笔落款时,不小心写错了字。 账册上?本该写“贺”的地方,居然写成了“彭”字,尽管贺明生很快就不动声色改了过来,青芝还是吃了一惊。一个人再迷糊,总不会写错自己的本姓。莫非容氏没认错,主家真是那个彭家大郎。 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猜测,青芝开始制造机会,有一回?在廊道里遇见贺明生时,她冷不丁叫了句:“彭大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出所料,贺明生面色当即变了。 青芝佯装说错话匆匆离开,心里却?乐开了花,之?后凡是有贺明生在的场合,她都会有意无意提容氏,不但提容氏,还提越州。 贺明生当时正暗中布阵对付田氏夫妇的魂魄,万没料到这时候会蹦出个青芝。 有道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原以为一切都天衣无缝,老天爷却?跟他开起了玩笑,一个人做过的事,终究会以出其不意的方式显露出来。 贺明生开始与青芝周旋,结果发现她知道的并不多,并且光凭这丫头一个人的说辞,远不能证明他就是彭大郎,他既不想受她要挟,也不想节外生枝,便打算找个借口把青芝撵出去。 青芝似乎洞察了贺明生的企图,在他令人把她叫到前楼问话之?际,当面问了他一个问题:“主家,你?认不认识戚氏?” 她说她不奇怪容氏记得彭家的事,只?奇怪一年?前戚氏听?到“越州彭氏”时的反应,戚氏明明不是越州人,为何会那样惊慌。 “主家你?那时候总去彩帛行,是不是也认识戚氏?人人都说她的死有些古怪,婢子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官府?” 贺明生当场就明白?了,这个青芝是个天生的敲诈犯,尽管她并不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却?凭借着一种敏锐的直觉,洞悉了他心里最阴暗的部分。 就在那一瞬间,贺明生下?定决心除去青芝,他依言给了青芝几锭金,背地里却?开始跟踪她,正要寻机会下?手时,二怪就闯了出来。 “你?们?住到彩凤楼之?后,青芝觉得自己有了倚仗,开始加倍地敲诈我?。”贺明生苦笑,“彩凤楼到处住满了人,连小佛堂都安置了好?些道士,她以为我?不敢轻举妄动,却?不料我?已经?暗中在她身上?施展邪术,那晚我?约她出来,她估计是觉得那口井就在小佛堂附近,料定我?不敢拿她怎么样,所以很放心去了井边。” “一个人贪婪到极致时,往往会露出蠢相。”他唏嘘,“如果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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