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不拘幼孩之魂,不拘远地?之魂。” 滕玉意招式一缓,前两条她能听懂,不害父母,不害幼童,说明研习邪术之人虽然恶毒,还?未丧尽天良,但第三条她就听不懂了?。 好在小佛堂里除了?她,还?有两个人跟她一样好奇。 只听绝圣问:“师兄,这个‘不拘远地?之魂’,指的是?不拘太远的魂魄么?” 见乐嗤地?一声笑起来:“傻小子,这话的意思是?这阵法不能随心所欲,只能拘役死在某一处的魂魄,比如在彩凤楼施法,就只能拘来死在楼中之人的魂魄——” 滕玉意耳边一炸,死在楼中之人?姚黄和青芝姐妹俩前不久才遇害,毡毯下的烙印却不像是?近日留下的,说明那人施邪术的对象不是?姚黄姐妹,那就奇怪了?,凶手明明是?彩凤楼的人,为何要对付以前的死者?? 五道也似乎惊住了?,茫然环顾周遭:“这地?方究竟死过几个人?不对啊,不是?说楼里向?来只闹鬼,没出过人命么。” 见乐近来听了?不少此地?的传言:“你们?不知道吧,这地?方以前是?家彩帛行,店主夫妇和小妾早在一年多前就死了?。” 他话锋一转:“世子,你该不会?是?怀疑——” “不管这阵法要对付谁,反正不会?是?姚黄和青芝。”蔺承佑仰头望了?望,一跃飞上了?横梁,“而且见喜道长?猜得没错,从凶手害青芝的手法来看,应该与设七芒引路印的是?同?一人,可见凶手不但容不下姚黄姐妹俩,还?恨极了?早前的某位死者?。” 见天惊讶到了?极点:“彩凤楼半年前才开张,前头的彩帛行却已经关?门一年了?,再往前的铺子就更跟彩凤楼没交集了?,那人到底恨的是?谁?” 蔺承佑的声音在房梁上震荡:“问问不就知道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五道互相?望了?一眼:“问?找谁问?” 蔺承佑跃下来拍拍手上的灰尘:“凶手不是?已经告诉我们?好法子了?么。” 众人惘然不解,滕玉意却若有所思看着?那块毡毯,蔺承佑该不会?是?…… 正当这时,外面?衙役找来了?:“世子,常统领来了?。” “这么快?”蔺承佑起身往外迎,只听一阵稳健的脚步声,常嵘一头钻了?进来。 他满肩都是?细密的银亮雨丝,右手端着?一个缃色的竹笥,左手提着?一个大包袱。 “常叔。” 常嵘先?端详蔺承佑,看小主人毫发无损,似乎松了?口气,而后环顾左右,躬身冲五道行了?一礼,目光扫过滕玉意时,明显愣了?一下。 滕玉意随意拱了?拱手,人却不动?声色往程伯身后一藏,她身上穿着?男装,脸上又贴着?大胡子,论理?很难被人一眼认出,但这位常统领曾经跟她一起抵御尸邪,还?是?谨慎些为妙。 好在常嵘很快就移开了?视线:“怕耽误大郎的事,快马加鞭赶过来的,幸而胜业坊离平康坊不远,路上不曾耽误多久。大郎,你这几日不在府中,宫里派人来看过几回,回头若是?得了?空,进宫看看圣人和皇后吧。” 蔺承佑笑应了?,又问:“阿芝有没有送话出来?” “有,小郡主隔两日就催哥哥进宫,我回说哥哥办差去了?,得空就会?去宫里接她。小郡主就把这东西送出来了?,还?叮嘱说要哥哥马上戴起来。” 常嵘一面?说着?,一面?打开手中的包袱,一叠整整齐齐的换洗衣裳露出来,最上头却搁着?一枚色彩斑斓的小物件。 蔺承佑拾起那东西:“长?命缕?阿芝做的么,还?没到端午,怎么就做上这个了??” 常嵘蔼然微笑:“小郡主说这是?她第一回做长?命缕,巴巴地?送出来,指望哥哥夸她呢,还?说等到了?端午,再给哥哥做条更好的。” 蔺承佑笑眯眯把长?命缕系在腕子上:“知道了?。” 常嵘把竹笥递给蔺承佑,确认东西没拿错,便要告辞而去,走到门口时,他再次朝滕玉意这边看了?两眼,然而滕玉意早就背过身练剑去了?。 常嵘出去后才想起来,这不就是?上回那个挥剑击退尸邪的小娘子么。那晚在花厅里有多惊险,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多亏这位小娘子,几次使计把尸邪挡在门外。 怪了?,滕娘子是?名将之女,为何会?待在妓馆里。大郎说近日要在彩凤楼对付尸邪,滕娘子该不会?跑到此处避难来了??他边走边寻思,忽然想起上回有位嬷嬷过来告诉他,说大郎曾在府里的梅花林拦住滕娘子说话。 两件事一结合,常嵘顿时喜忧参半。大郎今年十八了?,连个喜欢的小娘子都没有,若大郎与滕将军的女儿合得来,是?不是?意味着?绝情蛊有了?松解的迹象。 要不要连夜给王爷和王妃去信?不行,太操之过急,再多等些日子吧,少年情意是?藏不住的,如果大郎喜欢滕娘子,过不了?多久绝对会?显露出来,假如一直没动?静,证明只是?他想多了?。 这边蔺承佑打开竹笥,把里头的几枚形状古怪的银钉取出来,依次将其从佛堂门口放到香案前,刻意摆得歪歪扭扭的,活像一条凌乱的甬-道。 随后掏出一根红绳,两手一抻试了?试韧度,又再拿出七只小碗摆成一圈,把香油注入碗内。 滕玉意虽不看不懂这些万万绕绕,却已经猜到蔺承佑要做什么,凶手至今未露出破绽,依她看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而且拿这个对付凶手,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五道先?还?茫然不解,看到七只小碗才猛然醒悟过来:“世子,你这是?要设七芒引路印?” 绝圣和弃智急道:“师兄,万万不可,这可是?邪术啊。” “迂腐。”蔺承佑吹灭手上的蜡烛,“法术用来害人,当然叫邪术,可如果用来救人,又何邪之有?” 他振振有词,绝圣和弃智抓耳挠腮:“但、但是?……” 蔺承佑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头对两名衙役说:“我作法期间不能被人相?扰,把几位道长?和王公子主仆请到西侧吧。” 滕玉意这时已经习练到第十一招了?,因为怕影响进度,一直防着?蔺承佑把他们?撵出去,哪知他同?意众人留在小佛堂里,这就奇怪了?,凶手会?邪术,五道并不能排除嫌疑,蔺承佑不防备他们?,是?不是?意味着?不怀疑五道了?? 下一瞬她看到jsg两名衙役挡在众人面?前,陡然明白过来:存心捣乱的话,在外头也能趁乱使坏,不如把人留下眼皮子底下,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及时察觉。横竖除了?两名衙役,还?有绝圣和弃智帮蔺承佑护阵。 一行人撤退到小佛堂的西侧,安置好后,见喜和见乐继续负责指点滕玉意。 蔺承佑蹲在毡毯前,用小刀把蜡烛削成几截,然后比招着?毡毯上的烙印,把蜡块雕刻成粗糙些的假“金芒印”。 见天几个相?对较闲,一边擦汗,一边兴奋地?瞧蔺承佑摆阵:“世子,不是?老道要泼冷水, 听说这阵法首先?得知道死者?的生辰,你连凶手要对付的是?谁都不知道,上哪去打听死者?的生辰?不知道时辰的话,连半缕魂都拘不来。” 绝圣刚在符箓上写下了?三个人的时辰,听了?这话把手中的符箓一竖:“师兄早就打听好田氏夫妇和容氏的生辰了?,你们?瞧。” 蔺承佑横他一眼:“东拉西扯做什么,干活。” 绝圣讷讷地?把三张符箓送到蔺承佑手中,蔺承佑用假的金芒印蘸了?点朱砂,分别在三张符箓上摁下朱印,接着?将符箓剪出小人的形状,把三枚小人摆在香案前。 见仙笑嘻嘻:“可是?光知道这三个人的时辰也没用,我就不信除了?彩帛行和彩凤楼的这五名死者?,此地?以前没死过人。不能因为排除了?姚黄和青芝,就断定跟彩帛行那三个人有关?吧。” 弃智藏不住眼睛里的忧色:“是?啊,师兄,万一不是?他们?三个,你不是?白白冒一回险?师尊他老人家说过,凡是?逆天悖理?的邪术,无不暗藏凶险,万一伤到自己——” 蔺承佑轻飘飘看了?五道一眼,抬手摸摸弃智的头:“师兄心里有数,你和绝圣专心帮着?护阵就行了?,你拿着?锁魂豸守住大门,伶妓们?各自在房中禁足,有衙役看管不怕他们?跑出来,你除了?防外头出乱子,还?要防着?殿内。” 弃智点点头,蔺承佑起身走到西侧,将两道符贴到两名衙役背上,嘱咐衙役背对着?阵法站立,待会?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这样既能盯住众道的举动?,又不至于因为看见引来的东西吓得乱跑。 布置好一切后,殿内迅速安静下来,五道不再喧嚷,聚精会?神看着?堂内,滕玉意收了?剑,盘腿坐到角落里。 蔺承佑撩袍坐在阵中,取出那条红绳,一头系在自己的中指上,另一头则系上一枚蜡烛雕的金芒印,弄好后把红绳抛到门外。 随后左手横搭在右臂上,右手指尖燃起一道符,一弹指,火星射向?最外面?的那盏油灯。 只见火光一绽,灯盏里幽幽荡出一小圈光焰,奇怪那焰火透着?绿光,为佛堂里的一切蒙上一层诡异的色彩。 接着?是?第二盏、第三盏…… 灯亮得越多,佛堂里反而越暗,幽幽绿光环绕在蔺承佑周围,萌生出一种?幽冥地?府的错觉。 滕玉意左右分别是?程伯和霍丘,但她仍大气都不敢出,戒备地?将小涯剑从袖中摸了?出来,一瞬不瞬盯着?门口。 堂内明明没有风,暗处却有一股看不见的气流涌动?,香案前的三枚小人簌簌响动?,仿佛有东西趴在地?上对着?它们?吹气。 蔺承佑闭目诵咒一阵,忽然一抖红绳,低喝道:“起。” 三枚小人本?来仆倒在地?,突然有两枚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蔺承佑中指上的红绳一下子绷直,显然另一头多了?重物。 滕玉意背上不知不觉出了?一层毛毛汗,只见油灯里的灯忽明忽暗,殿内空气骤然冷了?几分,掌心一阵发烫,连小涯剑也有了?动?静。 阴风渐起,枝叶在门口回旋,伴随着?风声雨声,有细碎的潜行声靠近,乍一听像有人在门外徘徊,仔细分辨之下,又觉得只是?怪风。 蔺承佑拽紧红绳,不动?声色与对方逐力,呜咽声高高低低,怪力也大了?起来。虽说强行启动?了?七芒引路印,但蔺承佑对这阵法并不熟悉,完全是?依葫芦画瓢,法器和金芒印都凑合得很。 照理?说只需启动?阵法,亡魂便会?被红绳死死缚住,但他这个阵或许还?差了?点意思,鬼是?招来了?,却死活拖不进来。 “来都来了?,不进来坐坐么?”与对方逐力了?一小会?儿,蔺承佑鬓角上的汗滚滚流了?下来,因为不敢松懈,话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们?看我像坏人么?别害怕,我是?来帮你们?的。” 对方似乎抖了?一下,红绳因而松软了?几分,蔺承佑岂肯错过这机会?,反手一捞便将对方扯了?进来。 油灯里的绿焰齐齐一矮,冷意扑面?而至,滕玉意看清眼前景象,瞳孔猛地?一缩。 红绳进来了?,末端却在半空中拼命抖动?,看上去像是?捆住了?两个看不见的人,而那人正试图从红绳里挣脱出来。 蔺承佑吃力地?拽住红绳:“我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招你们?出来绝不是?为了?害你们?。我知道你们?没少受那人的折磨,不想再吃苦头的话,就别再费心挣扎了?。” 绳索的末端突然静止在半空中,但仍在微微地?抖动?,仿佛人因为害怕在哆嗦,却又无处可躲的样子。 蔺承佑口气软和了?几分,一边缓缓收紧绳索,一边盯着?眼前那虚空的鬼影:“我想帮你们?,所以想跟你们?打听点东西,我现在既看不见你们?也听不见你们?,稍后我往你们?身上撒点东西,那东西对你们?无害,但能把你们?的形貌和声音都引出来。” 绳索颤颤巍巍在半空中抖动?,但明显不再抗拒,蔺承佑将对方拉到跟前,扬手撒出手中的灰色粉末。 绳索乱了?一下,但并未躲得很远,粉末洋洋洒洒落下来,勾勒出两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滕玉意耳畔顿时响起杂乱的呼吸声,显然五道也紧张起来。 影子越来越清晰,原来是?一男一女。前面?那个鬼影高大伟岸,后头的却是?一位丰满妇人,只是?两人轮廓都太模糊,压根无法看清面?容。 蔺承佑很快撒出第二把显魂粉,这下子轮廓总算清晰了?,但也仅能勉强看出身段和脸型,眉眼却是?万万看不出来的。 或许是?撒了?显魂粉的缘故,二鬼终于有了?响动?,它们?口中断断续续发出怪叫声,声音古怪刺耳,有点像夜枭的鸣声,又有点像幼童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尖利,刺激着?众人的心魂。 滕玉意只觉得那声音能刮动?心上的肉,只听了?一会?儿就头痛欲裂,虽好奇二鬼接下来想说些什么,却也只能暂时捂住耳朵。 蔺承佑不动?声色打量那个高大些的鬼影:“田允德?” 尖叫声戛然而止,男鬼抖了?一下。 “看来是?了?。”蔺承佑笑了?笑,改而看向?女鬼,“容氏?” 女鬼喉咙里仿佛含着?一个惊雷,边吼边挣扎起来,比起方才的惶惑,明显带着?滔天怒意。 蔺承佑笑着?哦了?一声:“对不住,原来是?田夫人。” 女鬼这才安静下来。 滕玉意目瞪口呆,竟真是?彩帛行的田氏夫妇,凶手是?彩凤楼里的人,这两人却已经去世一年了?,凶手究竟对他们?怀着?多深的恨意,时隔一年还?把亡魂拘来折磨。 欸,好像不太对,蔺承佑明明写了?三个人的生辰,却只招来了?两个人的亡魂,小妾容氏呢?容氏是?在后院跳的井,理?应也被阵法招来。 “我就长?话短说了?。”蔺承佑单刀直入,“那人将你们?的魂魄羁留在此,是?为了?用这邪术残害你们?,如不将此人揪出来,你们?永远别想脱身。告诉我那人是?谁,为何要这样对待你们??” 男鬼和女鬼的叫声陡然一停,两人像是?害怕极了?,先?是?无头苍蝇般在地?心里转了?转,随后瑟瑟地?抱作一团。 蔺承佑耐着?性子道:“你们?别怕,无论那人之前怎么折磨你们?,只要今晚说出那人是?谁,我敢保证,往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男鬼和女鬼安静了?几分,突然抬起胳膊,冲自己嘴巴的位置指了?指。 蔺承佑面?色一变:“你们?不能说话?” 男鬼窝窝囊囊呜咽起来,女鬼暴躁地?连吼数声,可惜无论她如何挣扎,最终都只能发出含含糊糊的怪声。 蔺承佑又惊又怒:“那人挖了?你们?的舌头?” 二鬼一边哀嚎一边将胳膊举到胸前,示意蔺承佑看。 蔺承佑似乎怔了?一下,滕玉意离得稍远,待看仔细了?,胸口涌起一股浓浓jsg的不适感。 只见田氏夫妇胳膊的末端空荡荡的,双手已被齐根砍去。 蔺承佑神色古怪,阳间刑罚折磨的是?生者?的肉躯,七芒引路印凌虐的却是?亡魂,拔掉舌头便不能说话,斩断双手便无法书写,纵算田氏夫妇往后轮回转世,一出生便是?残疾孩子。 此人当真阴狠至极。 他缓缓点头:“虽然口不能言,但至少你们?能听懂我说话,接下来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说对了?,你们?就点头,若错了?,你们?就摇头。” 二鬼微微点头,表示听懂了?。 “害你们?的那人此刻在不在彩凤楼?” 田允德和田夫人齐齐点头。 “可在小佛堂里?” 这回是?摇头。 “此人的姓氏有几画?一画?二画?” 说到“十二画”时,二鬼有了?强烈的反应。 蔺承佑神色一凛:“十二画?(注②)” 二鬼拼命点头。 滕玉意迅速在脑海中搜找起来,奈何彩凤楼人太多,一时竟想不起谁的姓氏是?十二画。 蔺承佑后悔自己没带一份楼中诸人的名册来,千算万算没算到田氏夫妇一个字都吐不出,若临时派人去前楼,势必会?破坏阵法,忽然想起怀中有下午刚记下的证词,名单虽然不全,但没准凶手就在其中。 他右手牢牢拽着?红绳,左手忙着?捏诀,两手均不得空,只好冲绝圣道:“我怀中有份名册,快拿出来让田夫人指认是?谁。” 绝圣擦了?把冷汗跑近,知道绝不能碰到油灯和银钉,便矮身用佩剑小心翼翼探入蔺承佑的前襟,拨动?了?两下没摸到,不由有些急切。 蔺承佑看一眼绝圣,示意他别急。 绝圣点点头,好在这回顺利碰到了?,他沉住气,轻轻将小册往外拨拉。 蔺承佑趁这工夫继续问:“那人是?为了?替容氏报仇?” 田允德似乎呆了?一呆,田夫人却怨毒地?吼叫起来,虽然反应不一,二人最后却一致摇头。 蔺承佑的表情险些裂开,不是?为了?容氏?。 他启阵之前一共写下三个人的生辰,却只拘来两名亡魂,从这一点来看,容氏的亡魂早已轮回转世,而那人也没想过对付容氏。 其实打从他发现彩凤楼的凶案与彩帛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就曾想过凶手会?不会?是?为了?给容氏报仇,毕竟容氏嫁给田允德后没少受折磨,跳井究竟是?自寻短见还?是?被戚氏所害,至今是?个谜。而今晚发现拘来的亡魂正是?田氏夫妇后,他就更笃定自己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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