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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好?像是魏紫的声音。” 滕玉意只觉得这妇人眼熟,仔细端详才认出是萼姬,她夜间未施脂粉,远不如?平日妩媚。 各房娘子拉开门往外张望,只因怕妖邪作祟,不敢擅自出来。 “听见了,应该就是魏紫,萼大娘你瞧,魏紫的房门开着。” “当心些,别忘了成王世子不许我?们夜间出来走动。” 萼姬望着那扇开着的门,踟蹰不敢动,扭头瞥见滕玉意主?仆,乍着胆子道?:“王公子,你们——” 哪知这时候,又传来发出一声女子短促的惊叫声,这声音充满了怨毒,听着却不像魏紫。 众人瞠目结舌,又一位中年?妇人顶着蓬乱的jsg发髻从房里钻出来:“是葛巾!出什么事了?” “沃姬。” 眼看?沃姬直奔魏紫的房间而去?,众人按耐不住也出来,萼姬扭头吩咐畏首畏尾的几个婆子:“快去?给世子和几位道?长送信。” 滕玉意赶到魏紫门前?,房里已点了灯,抬眼却惊住了,只见一人倒在胡床前?,另一人却趴在地上。 胡床前?的那个是魏紫,显然吓坏了,她环抱肩膀瑟瑟发抖,脸色跟白纸差不多。 另一个却是葛巾,她俯伏在地上,头却顽强地高昂着,缦纱早已撕破,露出脸颊上狰狞的伤口。 她死死盯着魏紫,口中厉声道?:“放开我?,我?要杀了这毒妇。” 无奈双手?被反剪着缚住了,只能徒然挣扎,蔺承佑半蹲在葛巾跟前?,把她手?中的匕首抽出来。 众女吓得花容失色:“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廊道?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东明观的见天道?长和贺明生一前?一后赶过来了。 贺明生幞头歪戴,衣带尚未系好?,脸上的肥肉一跑一颤,气喘吁吁道?:“出了何事?” 骤然看?见房内景象,他浑身一个激灵。 蔺承佑回?首道?:“今晚前?辈们帮着把守前?后门,楼内无人出去?吧?” 门口堵了太?多人,见天一时挤不进来,只能伸长脖子答道?:“有?老道?和几个师弟看?着,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蔺承佑这才看?向贺明生:“贺老板,大理寺的官员很快就赶到,把楼里所有?人都叫到前?楼去?,我?有?话要问。” 葛巾尖叫起来:“快放开我?!魏紫!你这蛇蝎心肠的妇人,我?非要亲手?杀了你不可!” 滕玉意若有?所思看?着葛巾,怪不得她今晚一定要将卷儿梨赶走,想是早就动了报仇的念头,有?人同住一屋的话,会坏了她的事。 蔺承佑提前?就守在树上,怕是也猜到葛巾今晚会有?异举。 魏紫踉跄撑着胡床站起来,红唇颤动,一双凤目瞪得极圆:“你这疯妇,休要血口喷人。你明明是被厉鬼所害,与我?什么相干。” 蔺承佑径自催促贺明生:“还愣着做什么,先把人弄走。” 贺明生带了两名庙客闯进来,确认葛巾手?边没凶器了,这才敢把葛巾拽起来,他似乎依旧很震惊:“葛巾,好?好?的你这是做什么?该查的我?们也查了,早告诉过你,不是魏紫她们害的你。” 葛巾目眦欲裂:“她既存心要害人,怎会叫你捉到把柄?好?在老天有?眼,叫我?找到了证据!” 在场的人愣了一下:“证据?什么证据?” 这时又有?人跑来:“世子殿下,大理寺的严司直来了。” 过不多时,彩凤楼的人全都聚齐了,滕玉意在前?厅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果然看?见上回?那位大理寺官员,他带来了十来个衙役,把彩凤楼里里外外都看?住,随后对贺明生说:“叫两位资历老的假母带路,我?有?几位属下要到内院搜查。” 众人不知他们要搜查何物,一时间惊疑不安,贺明生惶然指了两名妇人出来,让她们领着吏员往内院去?了。 楼里的十几位都知,除了被缚住的葛巾,全都站在中堂里,个个神色透着不安,却也不敢妄动。 蔺承佑令人把葛巾拎到跟前?:“说吧,为何行凶?” 葛巾猛然抬头:“奴家自是为了报仇,上月十八日晚奴家被人毁了容貌,此事人尽皆知。当时主?家把楼里诸人排查了个遍,居然无人有?嫌疑,奴家日夜回?想‘女鬼’的声音,委实陌生得紧,若是楼中人所为,怎会分辨不出?加上此前?楼中闹鬼数月了,所以人人都说是厉鬼所为,主?家为了息事宁人,也就未去?报官。” “既然你自己都认不出那女鬼的声音,何事让你起了疑?” 葛巾冷冰冰看?着魏紫:“奴家伤得稀里糊涂,本以为一辈子都弄不清真相了,谁知天道?好?还,前?几日叫奴家在床底下找到了一样?东西。就收在奴家腰间的香囊里,司直和世子一看?便知。” 蔺承佑命人把香囊取来,当众解开系绳,摸出里头的东西一瞧,是一块奇光异彩的宝石,大如?鸽蛋,颜色殷红。 滕玉意一直暗中留意魏紫的表情,那东西一拿出,魏紫脸色瞬间就变了。 堂里人大多都不识此物,背地里议论起来。 蔺承佑扬了扬眉:“靺鞨宝(注②)?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葛巾颔首:“世子好?眼力,如?此光润硕大的靺鞨宝,长安仅此一枚,这是去?岁一位蕃酋王子赠与魏紫的,事后魏紫曾屡次当众夸耀,此事有?主?家和萼大娘作证,世子一问便知。” 贺明生满脸错愕,萼姬却起身仔细瞧:“没错,奴家记得此物,那晚是冬至大会的第二日,蕃酋王子带人来寻欢,她们几个各施其才,葛巾抚琴作诗、姚黄学黄鹂叫逗乐、魏紫作胡旋舞,蕃酋王子心属魏紫,就将这块靺鞨宝送给了她。” 葛巾一字一句道?:“还请主?家和萼大娘细细分辨,这到底是不是魏紫的那块。” 魏紫表情狰狞起来:“怪道?前?几日这块靺鞨宝不翼而飞,原来你竟存心诬陷我?——” 蔺承佑打断魏紫:“贺老板,萼大娘,你们过来好?好?认一认。” 萼姬为难地看?一眼魏紫,默然点点头。 蔺承佑又看?贺明生,贺明生也叹气:“正?是这块。” 魏紫脸色遽变:“世子殿下,休要听葛巾胡说,这块靺鞨宝虽是奴家所有?,但前?几日就不见了。” 葛巾声音尖锐:“丢了这样?一块异宝,为何不见你报官?你是不敢报吧!因为你心里清楚,这块靺鞨宝是那晚你躲在我?胡床底下的时候丢的! ” 她扭头看?向蔺承佑:“世子殿下,奴家的房间一向由青芝负责打扫,但自从奴家毁容那日起,青芝忙着端汤送药昼夜不歇,已经许久不曾扫洒了。上回?奴家被那男妖掳走,病好?之后奴家嫌晦气,便令青芝打扫居室,结果在胡床底下找到了这东西,想是那晚落下的,魏紫怕事情败露,也不敢回?来寻找。” 魏紫脸涨得通红:“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曾亲口说过那人是位中年?妇人,我?的嗓腔你听不出么?假如?是我?害你,你早就听出来了。我?早说了,那晚我?跟林侍郎赴诗会去?了,有?兆辉诗阁的才子们作证。” “声音本就可以作假,那晚出事时我?太?过惊慌,一时未听清也未可知。兆辉诗阁离彩凤楼不远,你随时可以借故抽身离开,当晚林侍郎他们只能证明你曾在诗会上出现过,却不能担保你从头到尾都未走开。兆辉诗阁的诗会我?去?过多次,每过亥时便会大饮,与会者?常常喝得酕醄大醉,神智不清还如?何晓事?我?被害的时候正?是亥时后,那时候如?你趁乱离开,压根不会有?人察觉。” “一派胡言!”魏紫咬牙切齿,“照你这么说,岂非人人都能害你?” 葛巾眯了眯眼:“落在我?胡床底下的可不是别人的物件,正?是你魏紫的靺鞨宝。你曾说自己爱惜此物,从不让其离身,如?果不是你所为,它为何好?好?地会跑到我?的床底下去??” “我?早说这东西前?几日就丢了。”魏紫眼神闪烁,“或许有?人故意将其偷走,却用?来栽赃我?。” “我?只问你,你为何不报官?”葛巾目光如?刀,步步紧逼。 魏紫身子一抖,竟不知如?何接话,丰润的脸颊上挂满泪痕,看?不出是心虚还是忿恨。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眼看?魏紫半晌接不上话,目光里添了几许疑惑。 葛巾深深向蔺承佑等人俯首:“世子殿下,奴家幼时遭逢家变,不慎堕入泥淖,身虽下贱,心未蒙尘,上月无故被人毁了容貌,早就心如?死灰,苟活至今,只为找出真凶。此人毁了奴家一生,仇一日不报,奴家一日不死,如?今罪证就在眼前?,还请世子殿下和严司直替奴家主?持公道?。” 众人唏嘘,葛巾出事前?最是豁达大度,突然性情大变,无非因为遭逢大难。出事后不一味自怜自艾,还能忍辱寻凶,这份心性,说来可敬可叹。 蔺承佑起身走到葛巾前?,半蹲下来看?着她。 葛巾伏地不起:“奴家只求一个公道?。” 魏紫看?看?葛巾,又看?看?蔺承佑,慌乱道?:“世子殿下,请听奴家一言——” 蔺承佑抬手?示意魏紫闭嘴,继续问葛巾:“那日打扫屋子是你提出来的,还是青芝提出来的?” 葛巾讶然抬头,原以为蔺承佑会询问那晚的详情,哪jsg知问起了这个。 她不知其意,硬着头皮道?:“是奴家。” “你再好?好?想想。”蔺承佑古怪一笑?,“要我?替你报仇,你得先把这件事想起来。” 葛巾思索良久,摇摇头道?:“此事过去?好?几日了,奴家想不起来了。” 蔺承佑直起身来,负手?绕着葛巾走了两圈:“我?听说青芝这丫鬟最是贪懒,曾因服侍你太?累,主?动求沃姬替她换个新主?子。你突然要她打扫房屋,她就没借故推托?” 葛巾怔了怔:“世子这么说,奴家倒是想起来了,那日我?喝解毒汤时不小心弄洒了一些,青芝就说我?病中没少呕吐,如?今既见好?了,不如?趁机把房屋打扫干净,正?好?可以去?去?病气。”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就对了。”蔺承佑颔首,“你被那禽妖掳走,回?来后少说昏睡了几日,青芝日夜服侍,想必也累坏了,你好?之后,她不趁机躲懒就不错了,怎会主?动揽活?你想想当日情形,青芝都说了哪些话?那块靺鞨宝是你找出来的,还是别人找出来的?” 葛巾脸色微变:“……不对……是青芝说床底下有?东西,世子殿下是说——” 蔺承佑瞟了眼堂上某人,笑?了笑?:“我?是说,害你的另有?其人。” 第 36 章 此话一出?, 堂里如同炸开了锅,众人?惶惑四顾,径自议论开来:“另有其人??” “世子殿下说的是?谁?” “方才句句都在问青芝,该不会就是?青芝吧。” “但青芝跳井死了啊。” 蔺承佑目光一扫, 堂内旋即噤声, 严司直提笔蘸墨, 静待葛巾开腔。 葛巾思绪仍停留在蔺承佑那句话上, 揪紧了衣襟骇然问:“不是?魏紫所为??那她的靺鞨宝为?何会掉在我?的床底下?” 蔺承佑道:“出?事那日你染了风寒身子不适, 歇得比平日要早些,青芝既是?你的贴身侍女, 你被‘厉鬼’毁容时她在何处?” 葛巾面色变幻莫测:“她下午便向我?告了假,说有位旧识来寻她, 约好了晚上出?去转转。我?看她那阵子还算勤勉,也就允了此事。她把我?的汤药交给?了绿荷,大概戌时初就走了。随后我?出?门赴约,因为?身子不适提早回来了, 那时约莫是?亥时末, 青芝的确不在房中, 是?绿荷服侍我?歇下的。” “所以?那晚她不在你身边?” 葛巾哑然点点头。 蔺承佑冲人?群招了招手, 某位庙客当即蹿了出?来。 滕玉意一望, 是?傍晚在小佛堂见过的那位多?嘴的庙客, 记得此人?叫阿炎。 蔺承佑问阿炎:“你平日在楼前迎来送往, 外头若有人?要找楼中的娘子,都由你来负责传话?” 阿炎胁肩谄笑:“没?错, 主家不许楼内娘子和婢子私自见客, 如有人?前来相约,需先向主家或假母禀告。” “上月十八日可有人?来找过青芝?” “别说上月十八日了, 自打彩凤楼开张,小人?就没?见有人?来找过青芝,不过十八日那晚青芝倒是?出?过楼,但当晚客人?委实太多?,小人?也闹不清她何时回来的。” 蔺承佑点点头:“你记不清,有人?记得清。那晚青芝孤身一人?出?楼,身边不但没?有男子相伴,连女伴都无?,当时天色不早了,有人?颇觉奇怪,就多?看了几眼,结果青芝不到一个时辰就回转了,回来时在旁边的胡肆买了包樱桃脯,那时约莫是?戌时末,此事有彩凤楼对面果子行的伙计和旗亭的当垆老翁作证。” 葛巾竖着耳朵仔细听,双眸越睁越大。 蔺承佑看向葛巾:“青芝明明戌时末就回来了,你亥时末回屋却不曾见到她,整整一个时辰,你可想过她藏在何处?” 葛巾嘴唇颤抖起来:“难道她躲在我?的床底下?不不不,这婢子最会偷懒,谎话说过不只一回,有时偷溜到前堂去看歌舞,有时则跑到别的大娘处蹭吃喝,一溜就是?一两个时辰,事后问起来,一概装聋作哑。我?下狠心要遣她走,这婢子每每叩首哀求,我?虽恨极,但也知?她干活还算伶俐,怜她年?岁还小,想着再教导教导就好了。那晚……那晚……或许也是?如此。不,她纵是?有万般坏处,奴家毕竟待她不薄,我?想不通她为?何要害我?。” 萼姬等人?忍不住插话:“是?啊,世子殿下,青芝可是?葛巾的大丫鬟,葛巾若是?遭了难,青芝头一个会遭殃。主仆荣辱与共,下人?没?有不盼着娘子好的。” “没?错,即便葛巾娘子被毁容,也轮不到青芝当花魁。这丫鬟贪嘴虚荣,往日里不知?从葛巾娘子手里得过多?少?好东西?,就算是?冲着那些好处,也会舍命护着娘子的。何况如果是?她害了葛巾娘子,她事后怎会没?事人?似的?” “可是?青芝前几日常发梦魇。”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此事沃大娘她们都知?道。” 众人?把视线调过去,原来是?与青芝同住一屋的绿荷。 滕玉意一怔,那日抱珠和卷儿梨也说过这话。 沃姬欠身向蔺承佑行礼道:“奴家曾禀告过世子殿下,青芝大约七八天前开始发梦魇,只说有鬼要抓她,整晚不安宁,醒来后问她原委,她却一句不肯说。” 贺明生“咄”了一声:“葛巾被毁容已经是?上月十八日的事了,论理青芝上月就该开始发梦魇了,又怎会七八天前才发作?世子,青芝日日服侍葛巾,她敢假扮厉鬼的话,一开腔就会被葛巾听出?来。” “急什么?我?的话还没?问完。”蔺承佑回到桌后,令人?将一包物事呈上来,“青芝似乎很喜欢吃樱桃脯,她死的那日,严司直曾在她房里搜到过一包未吃完的樱桃脯。” 打开那包东西?,酸腐之气顿时弥漫开来。 蔺承佑敲了敲桌:“抱珠何在?” 抱珠怯生生从人?群里站出?来,敛衽施礼:“见过世子。” “你是?哪日撞见青芝吃这东西?的?” “记不清哪日了,不过应该是?葛巾娘子伤后不久,奴家推门进去时,青芝正要把那包樱桃脯塞回枕下,结果不小心跌到地上,樱桃脯洒落了一些,奴家瞥见下面藏了不少?珠玉物件。” 萼姬瞠目结舌:“抱珠,你会不会看错了,青芝一个粗使?丫鬟,哪来的珠玉物件?” 抱珠咬唇摇头,表示自己并未看错。 蔺承佑拿起牙筒里的竹箸,当众往樱桃脯下面一搅,一下子就插到了底,显然底下并未藏物件。 “如你们所见,这里头除了发臭的樱桃脯,别无?所有,青芝如此贪嘴,巴巴地买了樱桃脯回来,又怎会放馊了都不吃?所以?抱珠没?看错,这东西?是?用来遮人?耳目的,然而前几日严司直带人?搜下来,青芝房里一件值钱的首饰都没?有,这就奇怪了,那些物件究竟去了何处?” 五道听到现在,终于按耐不住了:“是?不是?有人?在青芝死后,把她房中的东西?给?拿走了?老道就说嘛,青芝绝不是?自尽,凶手害死了青芝,又怕自己露出?马脚,所以?才急着掩瞒痕迹。” 蔺承佑慢悠悠道:“先不论青芝到底怎么死的,单从葛巾娘子在床底下找到魏紫的靺鞨宝来看,有人?不但毁了葛巾娘子的容貌,还想把此事嫁祸到魏紫娘子的身上。如几位假母所言,葛巾被毁容,青芝只会跟着遭殃,青芝肯背叛自己的都知?娘子,定?是?因为?有人?许了她更大的好处。所以?青芝明明痴懒,那日却主动提出?要打扫房间?。她假装不经意在床底下发现了靺鞨宝,让葛巾娘子误以?为?魏紫娘子是?凶手。” 堂上轰然,这话的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谋害葛巾的可能?不只青芝一个,青芝在明,那人?在暗。 滕玉意给?自己斟了杯蔗浆,好一出?一石二鸟之计,同时除掉葛巾和魏紫,能?获利的只有那一个人?。 她透过杯盏上沿打量那人?,然而那人?面若无?事,不知?是?问心无?愧,还是?料定?蔺承佑查不到自己头上。 蔺承佑讽笑道:“可惜青芝很快就死了,此事死无?对证,要想弄清原委,还得从头一桩桩查起。方才阿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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