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妖怪收容所 > 第84章

第84章

?微笑写道:不生气,我一点都不生气。 与其生气,不如想法子尽快解毒。 弃智和绝圣讪讪道:“滕娘子,其实?师兄心肠不坏的。” 绝圣拼命点头?:“阿芝郡主这一年来一直在宫里伴读,每回想吃想玩什么,都会跟师兄撒娇,有时候东西太难找,师兄面上不肯答应,末了还是会想方?设法给阿芝郡主弄来。还有二公子,比师兄小四?岁,自小也喜欢在师兄身后跑,二公子小时候学击毬骑马,都是师兄亲手教的。” 弃智补充道:“滕娘子,别?看师兄平时经常骂我和绝圣,我们俩的生辰他年年都没忘过,而且他每回都会给我们买很多?礼物。” 滕玉意?抬了抬手,打?住,若不是她还记得自己是个?“哑巴”,光听他二人这么盲目吹嘘,几乎误以?为蔺承佑是什么仁人君子了。 第 31 章 滕玉意想了想, 在盘内写?道:最?近你们师兄可?在道观中摆弄过什么药粉? “这——没有。”弃智仔细想了想,“师兄自从去岁去了大理寺,比从前忙了许多,也就上回替安国公夫人?招魂在观里多待了些时日, 除此之外, 已?经许久不曾侍弄那些药草了。” 绝圣道:“滕娘子, 你是?想找出解毒的法子么?可?是?师兄很敬重师尊, 就算弄哑药也不会用观里的药草, 我猜他?多半是?在外面弄的,师兄身边一大帮膏粱子弟, 坊间认识的异人?也多,他?想弄点?新奇的东西来?玩, 再容易不过了。” 滕玉意腹内燃起一线希望,不是?道家之物就好说了,程伯认识的人?也不少,要不要让程伯找人?来?试试?不拘正道邪道, 只?要能帮她解毒即可?。 她又写?道:说到异人?, 你们时常跟师尊和师兄出门历练, 见过的异士不少吧。 绝圣来?了精神, 伸出三根胖胖的手指:“不敢自夸, 六岁半就开始在长安城走?动, 至今已?经快三个年头了。” 滕玉意忍笑点?头:难怪小小年纪便?这般有识见。 弃智腼腆地补充一句:“青云观天下闻名, 除了长安,外埠来?我们观里的人?也非常多, 我们从小跟在师尊身边, 是?见过不少能人?异士,不知道滕娘子想打听什么。 滕玉意:好, 那么请两位帮我看看这种暗器。 她将托盘里的一副卷轴缓缓打开,灯火照亮一根细如雨丝的奇怪物件。 绝圣和弃智愣了愣:“咦,这是?何物?” 滕玉意:你们见没见过哪派异人?用这种暗器? 两人?搜索枯肠:“没见过,长安城三教九流多,但?我们从来?没见过谁用过这样细的暗器,这能伤人?么?” 滕玉意点?了点?画纸:看着是?细,出手却可?削皮断骨。 绝圣惊诧地啊了一声:“这该是?什么做的?” 弃智很认真地想了许久:“我们见过最?细的暗器是?师兄的锁魂豸,但?那东西本就是?条虫子所化,师兄让它粗,它就得粗,让它细,它就得细,但?它毕竟常年喜食蔗浆,到了我们观里后吃得好睡得香,身形比起百年前已?经壮了许多了,现在最?细的时候也粗如小指。” 滕玉意隐隐有些失望,程伯没见过这号人?物,绝圣和弃智也未听说过这异术,看来?此人?要么不常使这功夫,要么不是?长安人?,否则凭程伯之能,早该打听出一些线索了。 光在托盘里写?这几句话,已?经费了滕玉意不少工夫,再要细打听,怕是?到天亮都说不完,她迟疑了一下,满脸歉色把画轴卷起来?:叨扰了这么久,两位道长早该乏了吧?不耽误道长歇寝,我也该告辞了。 弃智和绝圣忙道:“今晚我们得提防尸邪上门,本就不该只?顾自己睡觉,滕娘子过来?看望我们,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两人?絮絮叨叨送到廊下,台阶前的婢女提灯迎过来?,滕玉意自己下了台阶,一个劲地催促两人?回屋。 等二人?回了屋,她边走?边想,绝圣和弃智虽年幼,但?举止极规矩,想来?与平日清虚子的教导脱不了关系。不知二人?可?有爷娘,总把师尊和师兄挂在嘴上,却从未提过家人?,这样热情?忠厚的性子,论理不该如此,难道是?孤儿? 这样一想,她动了恻隐之心,迎面遇见程伯带着下人?们送宵夜,近前启开盒盖一看,里头盛放着两盘洁白如玉的玉露团,另有一大碗热香四溢的杏酪粥。 程伯道:“依娘子的吩咐,点?心是?道长爱吃的玉露团,粥是?另辟素厨做的,半丝荤腥都不沾。” 滕玉意:弃智道长手骨断了,吃不得发散之物,撤了杏酪粥,换两碗蒟酱露葵羹来?(注①)。今晚两位道长不能睡,明日恐会迟起,你们早上小心伺候,切莫吵着他?们。” 下人?一凛,只?知是?贵客,没想到小姐这般看重,连忙打迭起精神下去准备。 程伯又说:“娘子,圣人?设酒馔款待老?爷及几位重臣,听说宴乐甚欢,至今未散席,老?爷派人?传话说不一定何时出宫,让娘子早些安歇。” 滕玉意点?点?头,程伯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早就想问娘子,你下午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回来?jsg就哑了嗓子?” 滕玉意写?道:正要让程伯帮我想想办法呢。 *** 滕玉意当晚睡得不好,醒来?已?过了辰时,搴开帘子迷迷糊糊一看,杜庭兰坐在窗前矮榻上读书。 滕玉意挣扎着坐起,又颓然?倒下。 杜庭兰听到动静,含笑朝这边走?来?:“醒了吧,姨父来?问过你几回了,听说你未醒,让我们别叫你,还想睡么?再睡就该晌午了。” 滕玉意揉揉眼睛,把怀中布偶塞回枕边,掀开帘子,慢慢趿鞋下床。 杜庭兰令春绒等人?进来?服侍,柔声对滕玉意道:“你别闹脾气?,姨父回来?就好办了,我们把昨天的事告诉姨父,让姨父去跟蔺承佑交涉,蔺承佑再狷狂,总不至于连朝臣的颜面都不给。” 没用的。滕玉意净了手面,转身在杜庭兰手心里写?道:阿姐,蔺承佑十四岁的时候就敢揪吴侍中的胡子,他?要是?存心刁难我,未必会把阿爷放在眼里。 杜庭兰错愕,吴侍中何许人?也,三朝元老?,门生广众,当年阿爷中进士的那场考试,就是?由吴侍中主持的,说来?阿爷算是?吴侍中的门生,难怪他?一提到蔺承佑就气?不打一出来?。 “那也该让姨父知道这毒是?蔺承佑下的,总不能被他?白白欺负。” 滕玉意:此事因我诓骗青云观的痒痒虫而起,阿爷要知道蔺承佑无故将我毒哑,势必去找蔺承佑算账,万一闹到御前,蔺承佑说出我算计段宁远的事怎么办? 杜庭兰迟疑道:“他?昨日都答应守口如瓶了,想必不会出尔反尔吧。” 滕玉意不答。 杜庭兰神色微变,点?点?头道:“我明白你在顾虑什么了,就算蔺承佑信守诺言,圣人?毕竟是?他?皇叔,知道侄儿欺负朝臣闺女,为了主持公道定会重重责罚蔺承佑,你是?怕蔺承佑面上服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一来?二去的,你自己吃亏事小,姨父跟蔺承佑结仇事大?” 滕玉意颔首:没错。 杜庭兰无言以对,圣人?和皇后向来?疼爱蔺承佑,蔺承佑常在御前走?动,有心给姨父使绊子的话,姨父也会头疼。 “你昨晚只?说自己嗓子哑了,却不肯把中毒的真相告诉程伯,就是?怕姨父知道后去找蔺承佑?” 滕玉意点?头:他?肯解毒的话昨晚就解了。事到如今,只?能自己找出解毒的药方了。待会见了阿爷,阿姐帮我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他?,只?中毒一事需瞒着,别让阿爷起疑心。 杜庭兰目光比外头的春日还要柔和,摸摸滕玉意的头道:“放心吧,阿姐知道怎么说,我们姊妹许久没说过这么多的话了,今日阿姐心里觉得很痛快,要是?能顺利除去尸邪,改日去玉贞女观踏踏青可?好。” 滕玉意一怔,意识到阿姐上辈子因为惨死没能见到来?年的春光,这话从阿姐嘴里说出来?,莫名有些酸楚,正要答话,碧螺掀帘进来?道:“小姐,老?爷派人?问你起了么。” “姨父在何处?” “在中堂招待小道长。” 两人?便?往中堂去,进门就看见滕绍坐在上首,脱下了戎服櫜鞭,只?穿一件暗赭色圆领襕衫,一贯的仪容俨雅,只?是?老?了许多,明明不到四十岁,两鬓却生了许多白发,又因常常蹙眉,眉心已?有了深深的纹路。 绝圣和弃智说到了尸邪的事,滕绍仍有些将信将疑:“二位道长说的这尸邪是?百年前的故去之人??” 绝圣和弃智大概是?熬了一整晚,神情?有些委顿,强忍着不敢打呵欠:“如今只?是?大致猜到了它的来?历,究竟底细如何,师兄还在查。” 话音未落,瞥见滕玉意和杜庭兰进来?,绝圣和弃智暗暗在心里比对,不愧是?父女,滕娘子与滕将军不但?相貌相似,看人?时那种安静淡然?的神态也几乎一样。 只?不过滕娘子性子狡黠活泼,滕将军却稳重如山。 杜庭兰拉着滕玉意欲上前行礼,忽觉拽不动,诧异回头,才发现滕玉意面色煞白。 “阿玉?” 滕玉意手心冒汗,上一世?她没能见到阿爷最?后一面,赶去时阿爷已?经咽了气?,因为失血太多,阿爷身上的宝蓝色袍子被染成了暗赭色,方才冷不丁一看,误将阿爷今日身上这件当成那件染血的袍子了。 滕绍静静打量滕玉意,沉声道:“玉儿。” 滕玉意定了定神,平静上前行礼。 杜庭兰面露微笑:“姨父万福。” 滕绍温声道:“早上我去杜府拜谒,你爷娘说你们姐妹昨晚一起回了滕府,姊妹间许久未见面了,既来?了,不妨多住些日子,阿玉性子骄纵,正好让她多跟你这做姐姐的学些规矩。” 杜庭兰自谦了几句,滕玉意泰然?拉杜庭兰到另一侧坐下。 滕绍看着滕玉意:“程安说你昨日去参加诗会,回来?就倒了嗓子?” 绝圣和弃智心里七上八下,滕娘子深恨师兄,一定会将师兄捉弄她的事告知滕将军,不料杜庭兰道:“妹妹说她昨天贪凉多喝了几斛蔗浆,诗会时在水榭里又吹了冷风,加上后头受了惊吓,突然?就这样了,我想着妹妹前阵子本就舟车劳顿,一时风邪侵体也未可?知,好在并无体热厌食之症,吃些疏散的方子就好了。” 滕绍喜怒不形于色,只?默然?端详女儿,杜庭兰不惯说谎,腹内难免忐忑。 滕玉意早已?打定了主意,阿爷必定会仔细盘查,就算查到了什么,毕竟蔺承佑算计她的时候只?有他?两人?在场,横竖她不承认就是?了。 滕绍过了许久才开口:“阿爷记得你小时候只?要一伤风,总会嗓子肿痛,好几日不能说话是?常事,这回你来?长安途中曾不慎落水,虽说无恙,但?难保不会落下什么毛病,昨晚一受惊吓,一并激发出来?了也未可?知。阿爷请了宫里的余奉御上门诊脉,他?着手成春,极擅医理,趁这机会好好调养调养身子,把病根一并去了也好。” 滕玉意欠了欠身,表示晓得了。 滕绍不动声色看着滕玉意,兴许是?错觉,女儿进来?后明明一句话都不曾说,目光却不像从前那般冷漠。 早前得知玉儿落水,他?心中忧惧至极,当即放下一切往长安赶,一路披星戴月,只?用了十日就回到长安,没想到玉儿身体无恙,倒是?段宁远那小子起了异心。 昨日回府后,程安已?将女儿的所作所为都告知了他?,说到用青云观的毒虫暗算段宁远时,他?简直哭笑不得。 这孩子诡计多端,受了委屈必定加倍奉还。立场虽没错,手段却歪邪了些,论理这等事该由他?这做阿爷的出面,玉儿却选择了自己出手,他?愧疚心酸,想训导几句又于心不忍。 怪他?这些年忙于军务,不能日日留在府中亲自照管,所以阿玉哪怕逢上这样的大事,也不像别的孩子那样自发求助于爷娘。 他?掩不住眉宇间的愧色,拱手向绝圣和弃智道:“敢问道长,滕某昨夜得知邪祟作乱之事后,临时调来?了百余亲兵,现守在府外,可?否将尸邪御于府外。” 弃智正色道:“这东西与寻常邪祟不同,蛊惑百余人?的心智不在话下,它若是?想来?,再多护卫都防不住,昨晚师兄在府内外设下大阵,也仅是?压制它凶力而已?。到时候贵府这些护卫别说御防,自相残杀都有可?能。” 绝圣道:“滕将军,师兄说了,与其做些徒劳之举,不如安心等它落网。当年东明观的盲眼祖师只?带了两名徒弟就收服了二怪,尽管他?老?人?家因此葬送了性命,但?也说明对付尸邪不在人?数众寡。” 滕绍眼角微跳,原本将信将疑,但?昨夜成王府遭邪祟之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玉儿极有主心骨,若非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会无缘无故延请青云观的道士上门。他?人?虽不在长安,但?对京城之事一一知悉,只?知清虚子道长近来?不在长安,没想到此事竟惹来?了蔺承佑。 他?胸口乱极,面上却平静如水:“昨夜仰仗世?子和几位道长相护,玉儿侥幸整夜无虞,滕某感激不尽。若那尸邪真在打玉儿的主意,今晚会不会再来?滋扰?” 滕玉意往外看了看,窗前春物方盛,倏忽已?近晌午了,蔺承佑这厮夸口说保她平安,可?是?到现在还不见动静,要是?仍无对策,今晚怕是?又会惊吓一场。 绝圣和弃智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尸邪通常晚间出来?作祟,师兄早上回了府,此时大约在与东明观的五位道长想法子,倘或能找到当年东阳子布阵的残迹就好了,有现成的阵法参照,师jsg兄不用做太多改动,就怕找不到,那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滕绍大约也知道蔺承佑禀性乖张,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世?子在清虚子道长座下受教多年,行事自己有他?的章法,既让我等安心等候消息,那就依言行事。” 眼看不早了,滕绍吩咐程伯安排午膳,厨司知道两位道长是?小姐的贵客,自是?费心打点?,等到饭菜上桌,满桌的甘脆肥侬,绝圣和弃智红着脸被请入上座,滕绍亲自作陪。 膳毕,滕玉意同表姐去绝圣弃智所在的小院说话,程伯却来?找她:“娘子,老?爷请你到书房去。” 滕玉意心知阿爷定有许多话要盘问她,拿捏好如何应答,回房取了那卷画轴,随程伯去了书房。 进门就看到滕绍站在香柏木多宝阁前,背影一动不动,似已?陷入了沉思。 滕玉意心口猛跳,上回她因为一场大梦想起许多前世?细节,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回到父亲的书房找寻那沓南诏国的书信。 父亲一回府就检视多宝阁上头的山水屏风,莫非察觉了撬动过的痕迹。 幸而滕绍视线未在那山屏风上多停留,很快便?转过身来?:“你坐,阿爷有话问你。” 滕玉意松口气?,依言到矮榻前跽坐下来?。 滕绍掀袍在对桌坐下:“段府的事无需再理会,阿爷回了长安,余下的都交给阿爷来?应对。” 滕玉意点?点?头,如愿退了亲,又出了一口恶气?,她现在满意得很,早对段家一干人?等提不起兴趣了。 滕绍迟疑了一下,又道:“孩子,往后再遇到不顺心之事自管告诉阿爷,阿爷帮你拿主意。” 滕玉意没吭声,一双黑眸静若幽潭。 滕绍望着这双跟亡妻极为相似的眼睛,心里牵痛了一下,不动声色饮了口茶,状似闲聊道:“近日外地百官进京述职,阿爷一位叫李光远的旧部?多半会调任长安,他?的女儿名叫李淮固,小时候常跟你一处玩的,你还记不记得她?” 滕玉意眼皮一跳,本来?对这个人?没甚印象了,但?前阵子那场大梦让她想起好些事,记得前世?在大隐寺那回,李淮固和她的仆人?设局让蔺承佑误以为是?他?的救命恩人?,被识破后,蔺承佑令其改名为李淮三。 滕绍看女儿面露思索,只?当女儿已?经忘了儿时玩伴了,又道:“往后李家也来?长安了,你要是?无事,可?以常邀她到府中来?玩,阿爷听说你昨日去参加诗会,心里很高兴,你初来?长安,正该多与闺阁的小娘子多往来?,你阿娘当年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也喜欢吟诗酬酢。” 滕玉意本来?表情?平静,听到这话眼里终于起了微澜,把脸转向一旁,目光倔强又冷淡。 滕绍看着女儿犹带着三分稚气?的侧脸,舌根有些发苦:“阿爷知道,这些年阿爷有许多未尽之责,把最?得力的程安和端福留在你身边,无非是?怕你受委屈。退亲这件事你没做错,可?你毕竟还是?个孩子,如果不得不使些腌臜手段,那也该由阿爷来?筹谋。你阿娘爱你若宝,当年亲自教你启蒙,是?希望你将来?良知良能,而不是?把智谋用在——” 滕玉意眸中燃起两小簇火苗,飞快在托盘上写?道:女儿身子不适,敢问阿爷教训完了吗?若是?教训完了,女儿要回院歇息了。 滕绍目光复杂,每回都是?如此,只?要提到亡妻,女儿的身上势必如刺猬一般竖起根根尖刺。 他?沉着脸道:“阿爷不是?责怪你,这事换作是?阿爷,绝不会让段宁远好过。阿爷是?怕你走?了歧途,把好好的心性养歪了。” 滕玉意哼了声:我心性正得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段

相关推荐: 百美仙图:女神宝鉴   交流_御书屋   猛兽博物馆   旺夫   乡村桃运小神医   我的风骚情人   沉溺NPH   鉴宝狂婿   新年快乐(1v1h)   规则怪谈:就算死了也要过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