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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连静德郡主也吓得半死,蔺承佑此刻的心情绝不会比他们?好受,即便有人?怀着糊涂心思,也都瞬间抛下?了,忙还礼道:“今晚那邪祟说来就来,成王府说来受损最重,世子?何须愧怍,不过是无妄之灾罢了。” 这时候那几位老仆捧着好些托盘,一进来就对蔺承佑道:“世子?,取回来了。” 滕玉意放下?手里的汤碗,抬头就看见盘子?里堆叠着数卷竹简,看着有些年头了。 蔺承佑让老仆们?放下?托盘,又冲众人?道:“尸邪闯进成王府,意不在尔等,稍后我令东明观和青云观的道士相送,确保诸位能平安回府,若是仍觉得害怕,可在成王府将歇一晚,等天?亮再回府也不迟。” 今日参加诗社的大多是少年男女,年纪最长的十七八岁,最小的譬如阿芝和王拾遗家的小娘子?,十岁还不到,他们?原本喝过安魂汤就想告辞了,只因畏惧尸邪才迟迟不敢动,听说蔺承佑安排得这般周全,当即纷纷起身,除了几名文官家的小娘子?打?算天?亮再走,余下?的全都随道士们?出了府。 阿芝让婢女领那几位小娘子?去?客房安置,一转眼工夫,花厅只剩寥寥几个人?。 蔺承佑看人?走得差不多了,弯腰从托盘里捡起一卷竹简道:“这尸邪看着才十六七岁,既要对付她,首先得弄明白她生前究竟是什么人?——” 绝圣跟弃智眉来眼去?一番,忽道:“郡主方才说,今晚那妖物来时,是滕娘子?的法器抵挡了一阵,师兄,要不让滕娘子?说说那尸邪是何情状?” 东明观的道士早就眼馋滕玉意的翡翠剑,听了这话来了精神:“哦?光凭这把?剑么?滕娘子?,烦请你说说当时情形。” 滕玉意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悠然叹了口气?,表示自己很想说,奈何开不了口。 弃智趁势开口:“师兄,捉妖要紧,只要滕娘子?能开口说话,兴许疑团都能解开了。” 阿芝摇晃蔺承佑的胳膊:“哥哥,你快想法子?帮滕娘子?解毒吧。” 滕玉意看蔺承佑脸色不佳,胸口那腔恶气?多少纾解几分,蔺承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前脚给她下?毒,后脚尸邪找上门来,虽说正是因为他的九天?降魔阵相护,才致使尸邪没法大开杀戒,但毕竟他们?在耳房里被吓得不轻,他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心里一定不是滋味。 蔺承佑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看他迟迟不吭声,她也不着急,今晚只有她与妖物正面?交过手,他一定想从她口里知道些线索,万一漏掉了什么,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因此这毒他不解也得解。 哪知蔺承佑盯着她瞧了一阵,若无其事咳了一声道:“滕娘子?的事我另有打?算,先说尸邪的来历。” 绝圣和弃智一愣,滕玉意额角一跳,险些从席上站起来,杜庭兰一把?将滕玉意拽住,倾身在她耳边道:“先别?急,你现?在不能说话,吵架也吵不过他,他不会不给你解毒的,先看看再说。” 滕玉意想了想,这话有理,蔺承佑如果不想给她解毒,早就把?她和表姐强行送走了,于是调匀呼吸,重新露出恬淡的笑容。 五道一个劲地催促:“世子?,尸邪究竟什么来历?” 蔺承佑拆开一卷竹简,正色道:“要对付尸邪,首先得弄明白尸邪生前的遭遇。若不是百年前东阳子?道长在他们?观里的异志上写过一段话,我也查不出这回的尸邪生前是何人?。可惜百年前的东明观异志保存到现?在,只剩下?些残编断简了,整理了这几天?,才多少有点头绪,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她了,此女死了足有一百年了,殁时正好十六岁。” 滕玉意一直奇怪尸邪为何会盯上自己,顿时被这话勾起了好奇心,绝圣和弃智也撇下?了解毒的事,竖起耳朵仔细听。 阿芝等不及下?人?伺候,亲自把?灯盏移近:“哥哥,这女子?什么来历?” 竹简已经出现?了破损,幸而里头字迹还算完整,估计是做过特殊的封固。 蔺承佑点了点竹简上的某处:“东阳子?在异志上写,当年他为了追寻尸邪的踪迹,一路追到了长安南郊樊川,那附近有座荒废庄子?,里头有一处墓穴,墓穴里头只剩一具空棺,方圆十里都煞气?冲天?,从坟茔前的墓碑来看,墓主卒于庚戌年,死时才十六岁,死后十年化为尸邪。 “庚戌年,正是前朝覆灭之时,也就是说,女子?殁的那一年正好天?下?大乱。彼时前朝皇帝逃至广陵,并在广陵被俘,不久之后,国灭。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东阳子?天?生一双盲眼,知道了尸邪的生卒年,当即带着两个徒弟把?墓穴里头摸了个遍,结果一无所获,那块墓碑仅仅记录了女子?的生卒年,关于她生前姓甚名谁、父母族氏、因何而死……一概没留下?记录。东阳子?不清楚尸邪的底细,自是找不出她的弱点,所以哪怕他身负高?深道术,在后来与尸邪和金衣公子?交手时,还是不幸遇难。 东明观五道齐声痛哭起来:“我可怜的祖师爷。” 蔺承佑哪容他们?聒噪:“多亏了东阳子?前辈的这番记载,我确定了尸邪的生卒年和生前墓穴的位置。只要有了这两点,事情就好办得多了,昨日我到尚书省去?查前朝史?料,可惜因那场大乱前朝许多史?料都付之一炬,光凭女子?的生卒年查不出个所以然,我只好改而从埋葬那女子?的樊川废庄入手,查了百年前的前朝舆志才知道,这座所谓废庄正好坐落在离前朝那位废帝的一座行宫里。 “因为一场战火,行宫被付之一炬。东阳子?道长毕竟目不能视,察觉那行宫荒烟蔓草,误将其认作了荒废村庄。” 滕玉意暗暗点头,寻常百姓岂有机会翻查这些前朝史?jsg料,无怪乎那位东阳子?道长至死都查不出尸邪的生平了。 众人?惊住了:“埋葬在废帝行宫里,这女子?是宫女还是皇族?” “皇室或是妃嫔,否则不会在行宫里开凿坟茔,但就不知为何要隐瞒身份,死后只立了一块无名碑。” 见仙道长道:“会不会是那位废帝强掳来的姬妾?生前被当作禁脔,死后无名也不奇怪。” 此话颇不雅,杜庭兰脸色一红。 蔺承佑瞟一眼阿芝,阿芝两手托着胖乎乎的腮帮子?,听得津津有味,他皱了皱眉:“太?晚了,明早你还要回宫里,先回去?歇寝吧。” 阿芝当然不肯依:“我不歇,我也想知道尸邪的来历。” “是不是害怕了?” “我早就不害怕了,我就想听哥哥说故事。” 蔺承佑把?阿芝提溜起来背着她往外?走:“明日哥哥再给你说故事,今日太?晚。” 阿芝在蔺承佑背上扭来扭去?:“我不!我想再听一会儿。” 然而她怎拗得过蔺承佑,很快就被强行送走了。 花厅里剩下?的人?互相看了一眼,见美捋了捋须,主动开了腔:“就算是皇帝的禁脔,也该有个姓氏,或叫许氏,或叫张氏,不至于一字不留。” 滕玉意晤了一声,的确太?不寻常了,帝王以万民为子?,哪怕那女子?的来历再见不得光,只要废帝存心替她拟个冠冕堂皇的身份,绝不算什么难事。 蔺承佑回到花厅,重新展开一卷竹编:“我知道了女子?可能是皇族中人?后,就把?所有关于尸邪的记载都查了一遍,师尊曾说过,尸邪逢乱世而生,逾百年方能得一尸。要成尸邪,三者不可缺其一。弃智,你来。” 弃智冷不防被师兄抓住考功课,倏地挺直脊梁:“做尸邪的人?往往命格阴诡至极,要么体格强健过人?,要么百病缠身。此其一。” 众人?心下?犯起了嘀咕,废帝广御天?下?,不知见过多少美人?,论?理不会费心供养一位注定活不长久的病秧子?,估计这尸邪体魄异常强健。 “其二,所谓‘尸邪’,少不了一个‘邪’字。能做尸邪者,往往生前就性情凶戾,凡是心存善念或是不够凶邪者,死后都不能应化天?地煞气?而生。” 滕玉意暗暗点头,这话倒不差,今晚尸邪一步步把?众人?逼至绝境的手段,委实让人?不寒而栗,想来生前便坏透了,死后加倍恶毒。 弃智接着道:“其三,尸邪非枉死不可得,只有枉死之人?,戾气?才能在断气?之时到达顶点,加之赶上乱世,赤星见于东方,白彗干于月门,阴阳勃蚀,天?地气?反(注②),方能化出这至邪至凶的尸邪。” 蔺承佑补充道:“我刚才就说了,尸邪死的那一年,恰赶上前朝倾覆,可谓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她只用?了十年就破土而出。” 见美流泪叹道:“当年祖师爷死于尸邪之手,如今它再次出来作恶,我等身为东明观的弟子?,怎能坐视不理?” 绝圣和弃智摸了摸脑袋,你们?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被师兄强行扣押在成王府,你们?早回东明观高?卧去?了。 见喜用?袖子?拭了拭泪,忿忿然道:“尸邪姓甚名谁,生辰八字如何?吾等只有知道这个,才能克制她。世子?可都查清楚了?” “道长太?瞧得起我了。”蔺承佑道,“再急也只能一步一步查不是,我翻遍了留存下?来的史?料,关于樊川行宫的记载寥寥无几,倒是在茂德五年,有位专门记载帝王言行的殿前拾遗曾写道:端午,扬州司马进献了百只糖蟹,今上当即令送五十只往樊川行宫。 “糖蟹向来是贡物,以鲜肥者为上品,一枚足值百金,需由广陵快马送来长安,废帝嗜食糖蟹,却能如此割爱,可见他对行宫主人?有多看重,茂德五年那女子?才七岁,如果那时候便住在行宫里了,那她很有可能不是废帝的妃嫔或是禁脔。” 众道骇然:“难道是废帝养在宫外?的女儿?” 蔺承佑摸摸下?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滕玉意和杜庭兰互望一眼,既是公主,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众道七嘴八舌说开来了:“就算公主的生母身份卑贱,废帝给个封号即可,何至于公主死后空得一块无名碑。” “是啊,从没听说过公主生前只能住在行宫,死后不能认祖归宗的。” 蔺承佑道:“光从尸邪身上想,这点的确想不通,那么何不想想尸邪的母亲,也许这位尸邪母亲的身份不堪见诸于世,所以连同尸邪也没有姓名。” 滕玉意睫毛一颤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不论?公主母亲的身份有多低微,只需一道圣旨便可顺理成章成为帝王的女人?,除非这女子?一辈子?不能堂而皇之伴在皇帝左右。 五位老道齐齐瞠大了眼睛:“世子?该不会是说,尸邪的母亲另嫁有夫,所以尸邪虽是公主,却无法认祖归宗。” 蔺承佑道:“我只是猜测,或者是——”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话该不该说?刚才只顾着把?妹妹哄去?睡觉,却忘了还有滕杜二人?在场,他自恃脸皮极厚,居然也有说不出口的时候,罢了,滕玉意聪明得很,不说也能猜得到。 诸人?愕了一晌,心里慢慢有数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废帝行幸了某位大臣的妻子?,甚或有乱-伦之举,譬如母妃、堂姐妹之类,废帝与之生下?一女,却因为要顾全帝室颜面?,一辈子?都不能认这个女儿。 也许后来废帝也曾考虑过替私生女找个大臣认父亲,却因为国破家亡没来得及上宗谱,是以尸邪死后只落着一块无名碑。 厅内一阵静默,滕玉意眼观鼻鼻观心,假若真是如此,尸邪缘何一直被偷偷养在行宫就说得通了。 见喜咳嗽一声打?破尴尬:“这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若不是当年祖师爷在樊川废庄子?里找到尸邪破土而出的那块墓地,后世恐怕永远无从推测尸邪的身份,祖师爷又没法弄到前朝史?料,估计就算猜到了什么,也觉得许多地方说不通,不怪他仙逝前写下?的那本异志语焉不详。” 弃智奇道:“师兄,还有一点不通,师尊说尸邪喜欢独来独往,为何会跟那个金衣公子?搅在一起?” 五道却说:“这话应该反过来问才对。金衣公子?是终南山一只金色禽鸟所化,道行高?深,手段狡黠,与它打?过交道的道士不少,各家道观不乏详述,它生性风流,喜欢与女子?——咳咳,尸邪是阴秽死物,素来又冷硬无情,这金衣公子?不去?找自己的快活,为何跟上了尸邪?” 蔺承佑道:“你们?可还记得这二怪破阵而出前被镇压在何处?” “平康坊的彩凤楼,一家妓馆。” 蔺承佑把?竹简搁回条案:“那妓馆是洛阳一位叫贺明生的巨贾所开,自打?半年前开张后,楼内就怪事频出,楼中有位叫萼姬的假母说早在重新修葺彩凤楼时,匠作就不小心砸坏了后院地底的石碑,因为怕主家责骂,一直瞒着未说,但那晚我勘察阵眼,发现?二怪真正破阵而出是在三十日前。” 绝圣啊了一声:“莫非二怪破阵而出不是因为砸坏石碑,而是另有原因?” “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让我想不明白。”蔺承佑古怪地看向滕玉意,“滕娘子?,尸邪似乎对你很感兴趣,这件事你该知道了吧。” 滕玉意腹诽,知道你还不快给我解毒?一抬眼,正对上蔺承佑探究的目光,她心尖一抖,小涯屡次跟她提借命一说,还说她最近总撞邪祟与此有关,她早怀疑尸邪突然盯上她,正是因为所谓的借命,蔺承佑是不是也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所以才那般看她。 “尸邪喜欢剜心,尤其看重出阵后得手的第一颗心,今日下?午我们?在城南察看了那十几具干尸,有被吸干血液而亡的,又被吸走元魂而亡的,但没有一具尸首被挖了心,可见尸邪虽然出土有一阵子?了,但至今没有找到合适的第一颗心,为何会突然盯上滕娘子?,我也觉得纳闷。” 五道奇怪地看着滕玉意:“滕娘子?,不是贫道想吓唬你,尸邪浑身肌理毛发与常人?无异,唯独胸腔子?里缺了一颗心,她出阵后为了填补自己胸口的窟窿,会不断挖别?人?的心,一旦盯上某个猎物,那是不死不休的。希望今晚的事只是凑巧,如果尸邪真瞧上了你,真可谓凶多吉少了。” 滕玉意愈发坐立难安,突觉袖中一热,忙悄悄在剑身比划一下?:有邪? 小涯非但不见平息,反而更?加炽热。 难道不是?她满腹疑团,这jsg小老头又想做什么,正当这时,袖中恍惚有东西站起来,在她掌心画了一个字。 她寻思一番,才意识到那是个“佑”字。 佑?这是何意?她环顾左右,目光落到对面?正在翻阅竹简的蔺承佑。 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涯画道:找他,杀尸。 滕玉意一下?子?明白过来,小涯这还是惦记着借命之说,拼命撺掇她亲自对付尸邪呢,又知她一个人?无法对付尸邪,所以让她借助蔺承佑之手除尸。 这岂不是说笑?蔺承佑对付尸邪时怎肯带个累赘在身边,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愿意同她合作,出大力的毕竟是他,如何能确保除妖的福报记在她头上。 但等她沉心一想,又觉得小涯这想法未必就是异想天?开,事在人?为嘛,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尸邪已经盯上了她,一场灾祸是躲不过去?了。蔺承佑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寻常的法子?行不通,然而,论?起行非常之道,一向都难不倒她。 这时绝圣和弃智都有些慌了:“师兄,滕娘子?真是尸邪的第一个猎物?” 蔺承佑抚了抚下?巴:“是不是第一个我也不敢确定,毕竟当晚在彩凤楼看到幻境的女子?共有三位:葛巾、卷儿梨和滕娘子?,但从尸邪今晚追到成王府来看,至少说明它对滕娘子?很感兴趣。” 杜庭兰声线有些发颤:“那如何是好?世子?,难道就没有法子?尽快除去?尸邪么?” 滕玉意在脑海中想好如何说服蔺承佑带她除妖,露出蜜糖般的笑容,冲蔺承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意思是我有话要讲,请世子?先给我解毒。 蔺承佑饶有趣味看着她,依旧没吭声。滕玉意咬了咬牙,都到了这地步了,他还不打?算给她解毒? 绝圣急道:“师兄,滕娘子?处境极其危险,如果尸邪前去?滕府侵扰,她连话都不能说,如何能呼救?” “是啊,师兄,帮帮滕娘子?吧。” 就连五道也说:“世子?,你要是有法子?,就给滕娘子?解了吧。” 滕玉意看蔺承佑久久不开腔,早请身后的侍女替她要了一副笔墨来,然后提起笔来,写了一行字:世子?,今晚耳房有多凶险你该知道。 蔺承佑起身绕着条案踱步,无声望向滕玉意:你提醒我耳房里的情况,是要挟恩图报? 滕玉意莞尔:世子?想多了。但你欠我一份人?情可是事实,毕竟阿芝是你的亲妹妹。 蔺承佑:你确定要我把?话说明白? 滕玉意:难不成你还想赖账? 他二人?你来我往,目光中暗藏机锋,旁人?怎看得明白,弃智好奇拉了拉蔺承佑的衣袖:“师兄。” 蔺承佑突然道:“滕娘子?,你有没有想过阿芝今日为何会邀你来府中参加诗会? 滕玉意无声望着蔺承佑。 他一笑:“这是我的主意。这两日我四处找寻二怪的行踪,今早无意中发现?你们?滕府附近有些妖气?,我担心二怪今日会去?找你的麻烦,借阿芝的口吻邀你入府,此举既是为了试探二怪,也是为了护你周全。我前几日就在府中设了九天?降魔阵,足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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