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就跑,边跑边惊叫道:“端福!程伯!” 刀戈相击,夜空中铿锵作响,程伯的声?音远远传来:“娘子!快回内苑!” 滕玉意头皮一麻,原来程伯方才?一直在书房外,为何?出来时未看见他。 她循声?回望,恰好看见程伯从垣墙上跌落下?来。 他肢体看上去有些扭曲,身手也远不如平日矫健,短短几句话,像被人掐住喉咙说出来似的。 滕玉意奔了几步觉得不对劲,猛地再回头,背上顿时起了一层寒栗,那?帮蒙面人凭空不见了,程伯带着十?来名?侍卫,正对着空荡荡的庭院奋力厮杀。 “程伯!你们面前无人!”滕玉意一边狂奔,一边胆战心惊提醒他们。 程伯踉跄了几步,来不及回身,那?帮怪人忽又从斜刺里冲出来,程伯甚至都来不及变换招式,就被人刺中右肋。 他咬牙在手中挽了个?剑花,忍痛刺中面前的怪人,拔出剑时,溅出大片薄薄的血雾。 “快走!” 滕玉意眼眶一热,没命地往前跑,这帮人到底什么来头,为何?会施这样的邪术! 程伯仍在背后拼命厮杀,前方传来拳肉相击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野兽般的吼叫,忽有两个?蒙面人从拐角处被远远甩到滕玉意脚边。 端福满身血污,朝滕玉意狂奔而来:“娘子!” 滕玉意踹开脚下?那?名?蒙面人:“这帮人有备而来,程伯受了重伤,有人出去送信了吗?要是一时半会杀不出去,府里谁也别?想走了!” “程伯刚才?拼死放出去两人,应该很快会带人赶来。”说话的工夫,后头追来一群蒙面人,端福二话不说把滕玉意夹在胳肢窝下?,飞快往外逃去。 “他们会异术,府内外的护卫大多?遭了袭,而且似乎对娘子身边的人很熟悉,为了将老?奴引走,特?意找来个?跟你身形相似的女子诱老?奴出府,老?奴险些上当。” 难怪出来时未见到端福和程伯,滕玉意心像要从嗓子眼里出来:“你杀了那?几个?,可问?出来他们受谁指使,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端福像是在强忍咳嗽,血顺着嘴唇淌下?来:“问?不出,不过应是要找什么东西,一来就瞄准老?爷的书房。 他每说一句话,气息就弱一分,滕玉意的心迅速往下?沉:“端福,你伤在何?处?” 端福斑白的鬓角里满是汗珠:“老?奴不妨事。” 滕玉意紧紧咬住嘴唇,父亲曾说过端福内力非凡,天?下?学武之人罕有其匹,如今连端福都受了重伤,可见这些人事先连如何?对付端福都已经设计好了。 端福腾身几个?起落,很快就翻过了内苑的垣墙,只要穿过花园前的水塘,就能逃出府去。 水塘已经结冰了,冰面光影绰约,倒映着夜空里的一钩银月,塘前一株垂柳,枝条在冰面上瑟瑟摆动。 端福受伤之后行动不如平时那?般轻便,背着滕玉意攀上那?株柳树,继而要顺势跳上外墙,正当这时,夜色中悄无声?息出现一人,这人身穿一件漆黑的大氅,不声?不响站在外墙上。 端福吃了一惊,差点摔落在地。 滕玉意打量那?人,心里升腾起强烈的不安,这人从头到脚都遮得严实,站在月色中,有种伶仃孤寂之感。 这人jsg内力显然极高,因?为连端福事先并未察觉。 端福化掌为拳,轻飘飘朝那?人胸口击去,滕玉意心知这是端福常用的招式,假意卖个?破绽,意在诱对方出手,只要对方接招,势必被重创。 端福使过许多?回,从未失过手。 那?人迎着拳风一动不动,斗篷里却探出一手,手指修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出一物。 月光下?银光闪过,一道利芒迎面飞来。 端福带着滕玉意往后一掠,然而那?暗器像是施了什么邪术,如风如絮,凭空分作两道,端福只险险躲开其中一道,另一道不及避开,一下?子埋入他右侧脖颈。 那?人一击得手,抬手轻轻一拉,端福重哼一声?,头被扯得往右歪去。 滕玉意忍不住惨叫,原来那?人手中是一根银色的丝线,已经埋入端福颈部的血肉中,只要一用力,就会当场令端福血管爆裂而亡。 她浑身血液直往上冲:“你到底是谁!你放过我手下?这些人,我可以把东西给你!” 那?个?人高高站在院墙上,似乎无声?笑了笑。 滕玉意牙齿止不住地打颤:“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操办父亲丧事的时候我就找到了,这东西现在被我藏在城南的一个?庄子里,你想要的话,只要放过我和我的手下?,我马上带你去找。但你胆敢再伤我手下?一人,就永远别?想找到那?东西了。” 那?人缓缓抬手,滕玉意霎时凉透了心肝,这人根本不是来找东西的,分明是来索命的。 那?人收拢银线,看样子打算先解决端福,接下?来就要解决她了。 滕玉意从未如此绝望,周遭寂静得可怕,程伯等人不知是否还活着,就算还活着,恐怕也是自身难保。 说时迟那?时快,端福低吼一声?,强行带着那?根线往右侧一撞,耳边血肉撕裂的声?音噗噗炸开,滕玉意脸上一热,大片热血溅到她脸上。 她脑中一空,那?人似乎也暗吃了一惊。 端福颈项上的血仍在喷洒,面目瞬间淹没在一片血污中。 他已经无法出声?了,拼着最后一口气带滕玉意攀上垣墙,外头不远处便是大街,就算府外设下?了结界,跑出去总能碰到巡街的武侯。 滕玉意伏在端福宽厚的背上,眼泪滂沱而下?,这老?奴显然活不成了,忠心耿耿跟了她十?年,末了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是没别?的法子了,那?怪人身负邪术,凶戾异于常人,倘或不这样做,两个?人都会死在怪人手下?。 那?人很快回过了神,慢慢朝这边踱过来,手指一抬,这回瞄准的是端福的另一侧脖颈。 “娘子,走……”端福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把滕玉意撇上墙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舍身撞向那?人的小?腿。 滕玉意悲愤地看端福最后一眼,含泪跃下?垣墙,然而没等她落到地上,背后袭来一股大力,那?人又将她拽了回去。 滕玉意探手一抓,要将那?人一起拽下?来,但这人一边绞杀端福,另一手轻飘飘将她抛向冰塘。 滕玉意两手空抓,凄声?道:“你到底是谁?!” 扑通一声?,滕玉意坠入池塘,冰寒刺骨的水呛入肺管,让她浑身激灵,心脏活像被人死死捏住,冻在了腔子里。 每回她试图抓住什么东西,就会因?为失去重心滑回湖心,身上的雪白狐裘本是保暖圣物,到水中却成了累赘。 她拼死挣扎,程伯派出去的两个?人应该已经送出信了,或许很快会有人来,只要再支撑一阵,就有被救的希望。她答应过阿爷,要好好活下?去。 她在水中沉浮,试图保持神智,身上越来越冷,力气仿佛被抽干,逐渐挣扎得慢了,狐裘像吸饱了水,如同一片巨大的白色羽翼,托着她漂浮在水中。 冰水真冷啊,滕玉意意识模糊起来,恍惚间已经回到小?时候,她赖在阿娘的怀抱。 滕玉意高兴地一抓,岂料掌心里还是无边的冰水,那?个?布偶呢?连它都不在身边。 她觉得孤单极了,真想沉沉睡去,真冷啊,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寒气,心脏好像也累了,耳边血液流动的声?音越来越慢。 忽然有奇怪的声?音传来,像有人在院墙上交手,来人好像很有能耐,不但没被暗算,竟懂得如何?破解那?怪人的邪术。 滕玉意心中燃起了微弱的希望,为了引起那?人的主意,胳膊勉力抬了抬,但只划拉了一下?,狐裘仿佛缠住了塘子里的水草,拽着她往下?沉去。 冰水再一次呛入气管,心脏开始痉挛,这回真没力气了,她微弱地喘息。 有人朝池塘跑来,一跃纵入水中,从那?人矫健的身手来看,依稀是个?少年郎君。 应该是个?热心肠的好人,这样冷的冰水,他也毫不犹豫跳下?来。少年游得很快,马上就要拉住她了。 天?空飘飘洒洒,又开始下?雪了,滕玉意眼前越来越黑,想起那?年爷娘抱着她在暖阁看雪的情形,悲凉的情绪在胸膛里蔓延,多?少年了,她有多?少年没跟爷娘一起看过雪了。 她无声?哽咽,硕大的泪珠凝在了眼角。 周遭水波涌动,少年离她越来越近了,就在他拽住她的那?一刻,滕玉意悠悠吐出胸膛里的最后一缕气息,眼珠定格在眶子里。 第 17 章 滕玉意就此堕入了幽冥之乡, 苦痛离她而去,意识随之抽离,她仿佛化作了一粒尘埃,无知无识, 四处漂浮。 浑浑噩噩游荡着, 某一日耳边传来杂响, 有?人揭开了她面前的黑布, 露出外?面的光景。 滕玉意在黑暗中待久了, 一朝醒过来,意识仍有?些混沌。等她辨清眼前的事物, 才发现这地方很熟悉。 这是一座幽沉庄严的祠庙,堂前有?几名内侍在打扫。 “你来长安没多久, 难怪不知道这里?供着的是谁,这是声名赫赫的晋国公滕绍,生?前战功彪炳,因为力主?平叛削藩, 不幸被逆党所害, 算来都去世三年了。” 滕玉意一愕, 原来这是父亲的祠庙, 父亲走?了三年了, 那她又在何处? “听说当时太子?已经请旨, 只?待晋国公的女儿出了孝便要娶她做太子?妃, 谁知红颜薄命,没多久连晋国公的女儿也被人所害。” 滕玉意听得浑身冰冷, 低头看自己, 结果空无一物,扭头望向条案, 上?头供着几个牌位。她丧魂落魄靠过去,看见牌位上?“晋国公”的字样,眼泪一瞬涌了出来。 “嘘……”那宦官道,“太子?拖到今年才肯成亲,正是新婚燕尔之际,这种?话休要再提了,当心太子?妃多心。” 另一人道:“对对对,最近宫里?喜气洋洋,历时三年,淮西道叛军终于归降。西北四镇对战吐蕃,成王世子?也打了胜仗,四方捷报频传,圣人和娘娘不知有?多高兴。” 有?位宦官欣然?道:“说到成王世子?,两年前他随军出征,我曾见过他一回,他弯弓盘马箭无虚发,身手好不俊俏,那时候世子?好像才十七-八岁,没想到才过了两年,已经能单独领兵抗戎了。” “可?不是,这两年来成王世子?横击左右,狙杀蕃首,吐蕃屡屡吃败仗,听说藩军如?今只?要看到朔方军和神策军的旌旗,就恨不能望风而溃。” 滕玉意苦涩地听着,她和阿爷已经死了三年了?而这三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听说皇后和成王妃近日打算给成王世子?拟亲,有?这回事么?” 那人眯着眼道:“世子?小时候染了怪疾,多年来未痊愈,太子?都娶亲了,成王世子?还是孤身一人,北戎一去就是两年,如?今终于快要回来了,别说成王殿下和成王妃,连圣人和娘娘都心急,据说娘娘和成王妃相中了好几位嘉言懿行的小娘子?,就不知这一回能不能成。” 有?位年纪稍长的内侍从外?头进?来,嗓音尖细刺耳:“好哇,原来你们?一个个在这躲懒!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晋国公殉国那回圣人曾说过,一朝平定了淮西,定会来祠庙吊唁晋国公,如?今凶党退却,天下大定,圣人说不定这两日就会前来吊唁,趁圣人尚未驾临,你们?赶紧给我打扫,要叫我发现一处不够干净,自己去外?头领板子?!” 这时外?头忽然?大乱,又有?两名宦官闯进?来道:“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刘公公,为何急成这样?” “快走?快走?,宫里?都乱了。” “没头没脑的我们?也听不明白呀,刘公公,别着急,慢慢说。” 刘公公跺脚:“什么慢慢说,出大事了!军中刚送了急报,世子?在邠宁跟吐蕃对峙的时候,数万藩兵越过横山奇jsg袭鄜坊,鄜坊府屯粮不足,世子?拔军前去救援,好不容易解除了鄜坊之困,结果在进?城时,有?军士射毒箭暗算世子?!” 众宦官大惊:“暗算?是朝廷的士兵?” “那军士不知谁派来的,这两年一直混在世子?的军队里?,射中世子?后,世子?当场将此贼砍下了马,只?恨这贼子?早有?准备,马上?咬毒自尽了。那箭毒得厉害,世子?想必也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军士报信时,他还强作无事,说穷通寿夭实乃常事,要爷娘莫难过。还说清虚子?道长年纪大了,倘若他死了,别让清虚子?道长知道。” 几名内侍眼睛红了:“世子?还这么年轻,连亲都未结,真要有?个好歹,成王殿下和王妃怎能受得了。清虚子?道长已近古稀之年,这一下怕是熬不住。” 前头那人啐了一口:“少在此聒噪,速回宫里?去。世子?吉人天相,定会无事的。” 另一人道:“成王殿下和太子?已经带着擅长疗毒的奉御赶去兴平了,淳安郡王和清虚子?道长也一同出发了,要是能及时赶到,或许还有?救。” 他们?显然?也觉得希望渺茫,仓皇间一齐往外?涌,滕玉意魂魄无依,不自觉也跟了上?去。 “报信的军士说,鄜坊的百姓在帐营外?守候,要么送药要么送医,死活驱不走?,他们?说蕃军围城半月,本以为要巢倾卵破了,没想到世子?前来救了围,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这位少年将军,就出了这样的事。” 滕玉意浑浑噩噩听着,生?前对蔺承佑并无好感,孰料此人跟她一样不得善终,听了一阵陡然?意识到,她在此处游荡,阿爷和阿娘又在何处?都死了三年了,为何还是见不到爷娘? 她心急起来,飘飘然?往外?寻,眼看要飘出祠庙的阍门了,一个苍老的嗓音在她在耳边唱和道:“滕玉意!” 那嗓腔分外?清越,响遏行云。 “滕玉意!” 滕玉意惘然?四顾。 那老者?道:“还不肯回么?” 滕玉意像被人曳住了衣领,身子?往后一晃,扑通一声,她仿佛重又跌回了池塘,但是这一回周围不再是冷冰冰的塘水,而是暖洋洋的热流。 她漂浮在其中,渐觉胸口注入了热气,眼前水波粼粼,好似有?人影晃动。 刹那间,耳边的声音大了起来,这回变成了熟悉的嗓腔。 “玉儿!玉儿!” 滕玉意眼皮发黏,无论如?何睁不开眼,身上?仿佛千钧重石,压得她无力动弹。 “我的好孩子?,这是怎么了。” 有?人开始推搡她的肩膀,滕玉意手指微微抖动了下,像有?人移走?她胸口的巨石,她猛地倒抽一口气,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姨母焦急的脸庞。 “玉儿。” 旋即露出惊喜的表情:“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滕玉意惶然?睁大眼睛四处看,随便一动弹,胸口便撕裂般地痛。 杜夫人俯身将滕玉意搂入怀中:“是不是做噩梦了?吓成这副模样。” 滕玉意惊魂未定,试探着去摸姨母的脸,还没碰到便哆嗦起来,唯恐这又是一场梦,自己仍在冰冷的池塘里?。 杜夫人从未见过滕玉意副模样,反手抓住滕玉意的手:“到底怎么了,姨母在这呢,不怕,什么都别怕。” 又对身后的下人道:“昨日绝圣和弃智两位道长留下了收惊符,快熬了水给玉儿服下,她前晚在竹林里?受了惊,看这模样分明是吓坏了。” 滕玉意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姨母的掌心温暖干燥,真真切切包覆着她的手,还好她活过来了,这种?死而复生?的滋味,任谁都无法体会。 她哽咽着抱紧姨母:“姨母。” 杜夫人既惊讶又心疼:“快,快去青云观请两位道长,说玉儿受惊了,请他们?上?门施法。” 滕玉意伏在姨母肩头上?摇了摇头,眼泪却淌得越发凶了:“没事,我只?是……我只?是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杜夫人心疼坏了,不住拍抚滕玉意:“什么样的噩梦吓成这样?昨日晌午你说回屋睡个午觉,结果这一觉睡下去,整整睡了一夜。” 她回身接过下人递来的巾栉,一边替滕玉意拭汗一边道:“今天早上?春绒和碧螺看你迟迟不醒,过来请示我几回,我说你舟车劳顿,前夜又在竹林里?遇到了妖物,或许是太累了,睡一睡就好了。谁知你到了晌午都没动静,我过来看你,瞧你脸色白得吓人,我这才急了,要是再叫不醒你,我和你姨父就要去请道长了。” 滕玉意身子?仍在颤栗,前世的场景宛然?在目,只?要安静下来,耳畔依稀就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她回想阿爷的死状、回想自己临死前的绝望,胸口的悲凉之意怎么都挥散不去。 杜夫人心下纳罕,察觉滕玉意身上?全都湿透了,忙又张罗给她换寝衣。 滕玉意一动不动依着姨母,等到身上?不那么冷了,她慢慢抬起头来看周围。 日光透过窗扉照进?来,满屋子?亮光光的,案几上?的邢窑白瓷花瓶供着一株粉花白蕊的桃花,空气里?浮荡着清淡的幽香。 杜夫人絮絮说着话,春绒捧着滕玉意的外?裳过来,等她靠近了,滕玉意几乎能看见这丫鬟额头上?细细的汗毛。 眼前这一切如?此真实,真实到足够让滕玉意浮乱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她接过衣裳低头趿上?鞋,试着起身,不料双腿直发软:“姨母,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晌午了。”杜夫人亲手替滕玉意披衣,“睡了一天一夜,饿坏了吧?你阿姐早间来看过你,看你未醒,在这陪了你许久。我看她精神不济,逼她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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