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搡着女儿道:“你这孩子莫不是要急死爷娘?那人把你害成这副模样,你还有什么可瞒着的!” 杜庭兰透过眼中的泪雾望着杜夫人 :“阿娘可还记得,阿爷在扬州做官时,有一回清明节,我曾独自带红奴去隐山寺踏青。” 杜夫人一愣,旋即瞠圆了眼睛道:“那日原本绍棠要陪你去的,不巧他们学堂有事,莫非你就是那日遇见了什么人?” “我在寺中赏花时,恰好撞上一群书生在桃花林里斗诗,夺魁那人……是位年方二十的公子。” 说到此处,杜庭兰双手揪住胸前的襟领,指节有些发白。 杜夫人险些一头栽倒到床边,滕玉意慌忙搀扶杜夫人,杜庭兰也吓得从被子里起了身,杜夫人哆嗦着伸指一戳杜庭兰的额头:“把你是如何认识此人的,又是如何与此人交往的,一五一十给阿娘说清楚,一个字都别落下!” 杜庭兰咬牙含泪说:“此人家贫无依,常年在寺中寄读,好不容易凑齐了盘缠,来年欲到长安赴考。我看他口吐珠玑,诗文尤其出众,我就……我就对他生出了好感,之后我们时有来往,他常赠诗予我,因为怕露了痕迹,便用彩胜做信纸,这样既不打眼,又方便传递。” 滕玉意愕了愕,早料到表姐在庵里剪彩胜是为了传信,果然如此。 杜夫人压着满腔怒意点头:“很好,去年清明节就相识了,至今已有一整年了,我且问你,你跟他私自往来这么久,那人可曾提过婚嫁之事?” 杜庭兰哽声:“那人说自己并无功名,就算上门求亲,我爷娘也不会应许,因此一切要等到他赴京应试后,有了功名一切都好说。后来阿爷被举荐到国子监任太学博士,举家要迁回长安,临行前我担心他赴考的盘缠不够用,就将我攒下来的体己都给了他。那人将家传的一根金钗赠给我,许诺说非我不娶,待他来年到长安来赴考,定会上门求亲。” 说到此处,杜庭兰眼中的悔恨之意益发深浓。 “到了长安后,我们暗中往来,少则五日最迟半月,一直未断过书信。我们家到长安后三个月后,他也提前从扬州启程了,到长安后他寄居在城南的一座庄子里,我怕他手头拮据,又托人送了些体己过去,起初他还算殷切,慢慢也就不怎么给我回信了。 “前不久他高中魁元,我循着信上的地址去找他,不想他早就搬走了,回城的路上我遇见他跟友人在酒肆饮酒,模样好不快活。他身边那些人衣饰华贵,想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听说应举时圣人和几位宰相都极力夸耀他的诗文,他如今名声大噪,身边的朋友也非昔日那些寒门之士了。 “我心里仍抱着一丝希冀,他近日忙着应举,兴许抽不出空给我回信,于是令车夫停车,掀开车帘与他对视,可他竟装作不认识我,他身边那几个友人看我注目于他,笑道:‘那小娘子一直在看你,莫不是倾慕于你?’我又惊又羞,当即放下帘子令车夫赶路,就听到那人冷笑:‘哪来的浮花浪蕊。’” 滕玉意勃然大怒,霍地起身道:“竖子敢尔!” 杜夫人也气得七窍生烟:“后来呢?昨日是那后生约你去竹林的?” 杜庭兰拭了拭泪低声道:“我当时就灰了心,回来后我想,我那些体己也就罢了,权当扔进了溷厕,可那些书信上写了不少缠绵悱恻的话,不讨回来早晚会生祸患,前阵子我为了此事夜不能寐,打听到上巳节他会赶赴进士宴,正好阿娘也到静福庵敬香,我便跟阿娘一同前往,趁阿娘去西苑听戏,让红奴扮作胡人去月灯阁前拦他。这一回他欣然答应了,约我在月灯阁旁的竹林见面。” 滕玉意听得怒火中烧,前世表姐和红奴是被人勒毙,当时仵作勘探现场,说在表姐尸首附近发现了男子的短靿靴留下的脚印,原来当晚果然有男子约表姐去竹林。 她知道,朝廷进士历来难考,年纪轻轻就高中魁元的更是屈指可数,记得前世有个极出名的才子,此人中了进士科后,又顺利通过了吏部选试,不久调到御史台,成为最年轻的谏官,之后更是为郑仆射赏识,娶了郑仆射的二女儿郑霜银。 记得喜帖递到滕府时,距离表姐被人勒毙只有半年。因是有名的世家大族郑氏嫁女,嫁娶那日,街瞿巷陌挤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滕玉意虽未赴宴,却因路过郑府见过迎亲的新郎一面,新郎姿容俊美,委实是个出色人物。 想到此处,滕玉意脸上爬上一抹黑气,再开口时,语调里透着一股森森的凉意:“阿姐,那个男人是不是叫卢兆安?!” 第 14 章 杜庭兰暗吃一惊, 阿玉刚到长安,怎会知道卢兆安的名?字? 转念一想,月灯阁的进士宴那?般热闹,卢兆安又是今年的魁元, 阿玉身边耳目众多, 知道也不奇怪。 她赧然点点头:“是。” 杜夫人?痛心疾首:“于是你就私自出庵去见这个卢兆安?” 杜庭兰攥紧衾被?一角, 眼泪如断线珠子般往下掉, 滕玉意默默拍抚杜庭兰的肩背, 待她稍稍平静,忍着气问:“阿姐, 后来究竟出了何事?” 杜庭兰拭了拭泪,勉强稳住心神:“jsg我?一心要?取回那?些书信, 怕阿娘发现我?离开过静福庵,紧赶慢赶到了竹林,谁知竹林外来了大批仆从,在?林前设了幔帐不许通行?, 我?打听才知成王世子要?抄近路去月灯阁蹴鞠。” “成王世子?” “是。”杜庭兰慢慢回忆道, “当时好几驾犊车都被?挡在?林外, 我?心知硬闯是不行?了, 只好带着红奴离开, 谁知路过竹林西侧, 发现西边的入口没设幔帐, 我?与卢兆安正是约在?西北角碰面,于是又转了回去, 竹林西侧果然无人?阻拦。” 滕玉意暗忖, 怪不得蔺承佑明?明?令人?封林,阿姐却还能进到林中。 “我?和?红奴在?林中等?了一阵, 卢兆安始终不曾出现,竹林里黑魆魆的,我?有些害怕,正要?沿着原路离开,就在?这时,树梢上飘来女人?的笑声,抬头看,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巨物无声无息蹲在?树梢上,没等?我?们喊救命,那?东西就扑了下来,再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杜庭兰想起那?瘆人?的一幕,面色霎时变得惨白?,杜夫人?又是拍抚又是宽慰,半晌才让杜庭兰镇定下来。 滕玉意寒声道:“阿姐,当时你在?竹林里有没有看到卢兆安?” 杜庭兰心有余悸,摇了摇头说:“竹林里太黑了,要?在?林中辨别道路,必须带着灯笼,但是我?和?红奴出事时既未听到人?声,也未看到邻近出现过照明?之物,可见卢兆安要?么根本没打算赴约,要?么尚未赶到竹林。” 滕玉意冷笑道:“我?和?端福进去时,除了那?妖物没看到旁人?,后来救下表姐,也无人?在?附近窥探或徘徊。” 杜夫人?气得浑身哆嗦:“好个孬种!我?估计他要?么早就逃走了,要?么躲在?一旁。” 她红着眼睛瞪视杜庭兰:“你让阿娘说什么好?!平时那?样乖巧的孩子,竟背着爷娘……这也就罢了,看上的还是这样一个无耻之徒!” 杜庭兰又何尝不悔,含着热泪说:“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阿娘切莫伤了自个的身子。” 杜夫人?怒瞪女儿一阵,到底将杜庭兰搂入怀中,母女俩一处哭起来。 滕玉意目光森冷,此人?并非孬种,分明?是个心狠手辣的斯文败类,假如前世表姐和?红奴真?是为?卢兆安所害,这一回他看到有人?替他动手,说不定正中他的下怀。 只是有一点不通,蔺承佑那?时路过竹林,如果那?妖物也在?林中,以蔺承佑的道行?,不可能察觉不了,因此那?东西应该是在?蔺承佑走了之后潜入的。 那?样短的时间,老树妖发现表姐和?红奴的行?藏并出手袭击,会不会太巧了些? 要?找美貌女子做猎物,为?何不去人?多之处,反而瞄上那?样的幽僻之处。 可惜那?老妖还未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因一道怪雷相扰,被?蔺承佑失手打成了原形。 “绝不能放过这混账。”杜夫人?恨声道,“不说你那?些书信还在?卢兆安手里,当晚的事与他有没有关系还说不准,我?得将此事告诉你阿爷,让你阿爷好好拿个主意。” 说话间杜裕知和?杜绍棠来了,杜夫人?不等?父子俩看视杜庭兰,一五一十将方才的事说了。 杜裕知白?眼一翻,当场厥了过去。 杜夫人?和?杜绍棠猛掐一阵人?中,杜裕知才悠悠然醒转。 杜庭兰内疚得无以复加,若不是滕玉意拦了一把,差点就从榻上摔落下来。 杜裕知气得手脚冰脚,顾不上教训女儿,先将卢兆安痛骂一顿。 他在?国子监任职,发榜后也曾看过卢兆安的诗文,当时就觉得气势飞远,料定此人?极有抱负,谁知竟是卑劣之徒。 “要?不是怕坏了兰儿的名?声,我?明?日就将此人?的品行?揭发出来,朝中岂能容得下这样的狗彘。让我?想想用什么罪名?,对,借贷不还,明?日我?先以卢兆安借贷不还为?由,将他告到吏部。到时候这小人?别说通过选试,连功名?都未必保得住。” 杜夫人?错愕道:“老爷连张借条都拿不出,无缘无故告上去,卢兆安非但不会伏罪,恐怕还会反诬老爷构陷于他。” 杜裕知一顿:“是我?气糊涂了!那?就往前查,他这样的小人?,来长安三月有余,总有行?为?不端之处,一旦找到了错处,我?立即找御史台的老友弹劾他,只要?能告倒他,也算为?朝廷发奸擿伏了。扬州那?边我?也会去信,务必将此人?在?扬州的种种行?举都打听清楚。” 杜绍棠进屋后一直红着眼睛替姐姐绞巾帕,听父亲这么说,顿时来劲了:“儿子这就去找人?,不,用不着这么麻烦,我?马上找人?用布袋将这混蛋蒙上头痛打一顿。” 杜夫人?喝道:“你回来!当心露了马脚,此人?又没错处捏在?我?们手里,别到时候没出气,反把你折进去。就算要?教训那?人?,也该你阿爷出面。” 杜绍棠泄了气,软绵绵跺脚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怎么办。” 说话间蹲踞在?姐姐床前,全没个主意。 滕玉意暗想,姨父和?绍棠想的全是明?面上的法子,但要?对付卢兆安这样的小人?,一般的法子可行?不通。 郑仆射为?人?谨慎,前世能把独女嫁给卢兆安前,想必做过一番详彻的调查,郑家门生何其?广众,连郑家未能查到卢兆安的不端之处,可见此人?平时多么善于遮掩。 也许卢兆安唯一的罅漏就是表姐,因此前世在?跟郑家结亲时,此人?才急不可耐要?抹去这一笔。 杜裕知愤然道:“不怕,我?这就出去安排。” 滕玉意冷不丁道:“姨父,您打算如筹谋此事?” 杜裕知气咻咻道:“让东儿去找人?,雇上八九个市井之徒,把卢兆安这几个月干过的行?径统统打听清楚!” “好主意。不过姨父从未与市井之徒打过交道,雇人?前是否先要?盘查他们的底细?” 杜裕知怔然:“这……” “雇这么多人?去查,委实是笔不小的费用,假若十天?半月都未查出头绪,查到何时是个头?” 杜裕知频频捋须:“那?就一直查下去!只要?能狠狠教训那?混账,大不了卖掉些恒产就是了!” 滕玉意道:“那?么姨父打算从何处着手查,又如何跟那?些市井之徒交涉?” 杜裕知冷哼:“我?亲自出马,不信安排不好此事。” 滕玉意简直头疼,姨父外表刚方不挠,实则天?真?烂漫,真?让他亲自出面,这事铁定会办砸。 她道:“这样的泼皮无赖,用起来可是双刃剑,人?一多,口就杂,倘若姨父没法子辖制他们,非但不能捉到卢兆安的把柄不说,还很有可能惹上一身麻烦。” 杜裕知和?杜夫人?悚然而惊,对啊,不怕别的,就怕把兰儿的私隐泄漏出去。 滕玉意认真?道:“儿有一言,不知姨父愿不愿听。” 杜裕知不耐烦地摆摆手:“但说无妨。” “能否将此事交给我?阿爷的那?几个下属来查办?” 杜裕知惊讶抬头,滕玉意笑道:“这事拖得越久,对阿姐越不利,我?阿爷那?些部下久历戎行?,对付恶人?自有一套,早些让他们部署,也省得弄出别的乱子。” 杜裕知举棋不定,他的薪俸只够维持家用,为?了撙节用度,仆从早就遣散了不少,家中悍仆没几个,而且几乎全是老弱妇孺,假如他执意去西市雇人?,砸进去的银钱的确不是小数。 况且阿玉说的有道理,他没与市井之徒打过交道,就算去西市临时找,找来的杂胡个个顽皮赖骨,万一经他们的口坏了兰儿的名?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杜庭兰眼看父亲委决不下,柔声劝道:“阿爷,阿玉和?姨父都不是外人?,此事说起来有许多棘手之处,为?免夜长梦多,还需阿爷早做决断。” 滕玉意暗松口气,表姐性情远比姨父宽和?,却是家中最果决的一个。 杜夫人?点头道:“老爷,就按玉儿说的办,把这事交给妹夫的那?些老部下吧。” 杜裕知重重叹气:“罢了罢了,都怨老夫无能。玉儿,一切就拜托你了。” 滕玉意起身敛衽回礼:“还有一事需提前跟姨父姨母商量,卢兆安原本对表姐避而不见,可昨晚却破天?荒约表姐去竹林,后来表姐撞上那?妖物,卢兆安又遁走得那?样及时,此事细究起来,有许多可疑之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杜夫人?和?杜裕知惊疑不定:“莫非你怀疑那?妖物与卢兆安有瓜葛?”@无限jsg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滕玉意哼了一声:“此事尚无定论,但卢兆安刚约了表姐去竹林,那?妖物就出现了,要?说纯粹是巧合,我?是不信的。当今圣人?最恨邪魔歪道,如果能查出卢兆安招邪魅害人?,此人?仕途就此毁了不说,往后也别想在?长安城待下去了。” 杜绍棠精神一振,一溜烟跑到滕玉意跟前道:“玉表姐,我?们该怎样查?” “道术我?们不懂,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有人?在?查了,只要?想法子让此人?怀疑到卢兆安头上去,不怕查不出真?相。” 屋里人?齐声道:“那?人?是谁?” 滕玉意道:“青云观的道士。” 杜夫人?忖量道:“清虚子道长目前不在?长安——” 忽然想到一人?,顿时睁大眼睛:“成王世子?” 杜裕知露出雷劈般的表情:“不行?,不行?!此子从小就横行?无忌,我?等?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滕玉意挑了挑眉,姨父脸上很少出现这样惊惧的表情,可见蔺承佑声名?在?外。 杜夫人?道:“老爷,昨晚我?们跟成王世子打过交道,脾性是骄纵了些,但他聪明?过人?,也甚知轻重。只是玉儿,若引得成王世子插手此事,兰儿与卢兆安的事岂不是瞒不住了?” 滕玉意思忖着道:“姨母别忘了,成王世子昨晚就派小道士来问竹林里的事,姨母觉得就算我?们不说,成王世子便不会详查么? 杜绍棠忍不住咳嗽一声,他有个国子监的同窗的阿爷是大理寺的官员,去岁蔺承佑考中明?经去大理寺任职,这位同窗便经常跟他们说起蔺承佑,次数一多,他也算知道一点这位成王世子的脾性。 杜绍棠怯怯对爷娘道:“要?不是成王世子赠送六元丹,阿姐早就殒命了。假如成王世子想查案子,我?们一家人?却存心欺瞒,事情只会更?麻烦。” 杜裕知和?杜夫人?后背冒出一股森森的凉意。 杜绍棠又道:“事到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坦诚相告,真?要?等?成王世子查到什么再说,就别指望争取他的襄助了。至于阿姐私会之事,成王世子……成王世子好像不是那?等?喜聊是非之人?。” 杜裕知默然捋须,成王世子目无余子,十岁时殴打渤海国的王子,十四岁时拔掉吴侍中的一把雪白?胡子,不过哪怕此子一身的臭毛病,也不曾听说他管过闲是闲非。 滕玉意开了口:“我?虽不大清楚蔺承佑的为?人?,但此君既是成王夫妇的长子,又在?清虚子道长座下受教这么多年,想来再荒唐也有个底线。最紧要?的一点是,不管郑仆射是不是想把女儿嫁给卢兆安,只要?蔺承佑能查出那?妖物与卢兆安有关,郑仆射绝不敢出面保人?,而且以蔺承佑的脾性,定会让卢兆安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一来,滕府和?杜府省下多少力气。 “玉儿和?绍棠说得对。”杜夫人?道,“老爷,要?不等?两位小道长上门的时候,我?们主动把兰儿为?何去竹林的事告诉成王世子。” 杜裕知固执地抿紧嘴唇,然而心里已经松动了,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屡屡被?老妻和?小辈挑战威严,他可是一家之主,即便心里同意了,面上也不愿意轻易表露出来。 正僵持间,下人?进来回话:“老爷、夫人?,青云观的两位小道长来了。” 杜夫人?眼睛一亮:“快请他们进。” 杜庭兰冲滕玉意招手:“阿玉,帮我?穿外裳。” 滕玉意起身绕到屏风后,过不一会,绝圣和?弃智由下人?领进来了,两人?在?屋中一站,齐声道:“贫道有礼了。” 杜裕知一板一眼地回礼:“两位道长请入座。” 绝圣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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