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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淳安郡王道?:“圣人?说,郡王殿下一手字冠绝天下,如今书院得?了新名?字,想请郡王殿下得?闲把题匾写出?来。明日殿下若是得?空,还请进宫一趟。” 淳安郡王起身?应是:“请皇兄放心。” 宫人?又温声对太子?说:“娘娘有话要?问殿下,让殿下早些回宫。” 太子?苦笑?着说:“知道?了。” 蔺承佑等人?正觉得?太子?神色有些奇怪,就听宫人?道?:“皇后殿下还有一话让捎给世子?:‘趁刚从乐道?山庄回来,伯母有句话要?趁热问你?:你?也大了,在乐得?山庄见了那么多小娘子?,可有中意的?若有中意的,早些告诉伯父伯母’。” 这回轮到太子?等人?忍笑?不语了,蔺承佑怔了怔,旋即一笑?:“伯母为何突然问这个,我可以不说么?” 宫人?堆起笑?容:“皇后殿下还等着奴婢回话。” “没有。” 宫人?:“一个都没有么?” 蔺承佑斩钉截铁:“一个都没有。” 宫人?哎了一声,躬身?退下了。 宫人?走?后,桌上一阵安静,蔺承佑对上那三人?的目光,奇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顾宪咳嗽一声:“这次在御宿川,我虽忙着挑名?驹,但也听人?说了,这次寿宴实?在不乏才貌双全的小娘子?,就连我们南诏国的几位老臣,都忍不住做了几首‘钟灵毓秀,尽在今朝’之类的酸诗,世子?,你?真?没有相?中的?” 蔺承佑说:“我要?是真?有喜欢的,用得?着藏着掖着么?倒是你?,今晚一再打?听这些,该不是瞧上了谁吧?大方告诉我,我可以请伯母帮你?说个亲。” 顾宪一口酒险些呛出?来,连忙摆手道?:“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我劝你?也别太狂,早晚你?会有心仪的小娘子?,我倒想瞧瞧,什么样的小娘子?会让你?服服帖帖。” 蔺承佑给顾宪斟了一杯酒:“你?不用等着瞧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服服帖帖?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太子?和?淳安郡王暗暗叹了口气,阿大幼时中过蛊,至今蛊毒缠身?,今晚说这话,除了说笑?之外,也有自嘲的意味,说白了,长辈如此关心阿大的亲事,更多的是关心他的病情,大家暗中都巴望着蛊毒能减轻,阿大有朝一日能遇到中意的娘子?。 否则以阿大的性子?,情愿孤独终老也不会娶个不喜欢的女子?回家。 一场酒直喝到半夜,散席时四人?都有了醉意,蔺承佑送走?太子?等人?,回房令人?备热水沐浴。揭开布料瞧了瞧,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他倒到床上时想,滕玉意赠他的胡药的确好用,看在这药的份上,也不枉他费尽心思帮她得?了那匹小红马。 这下两人?是彻底扯清了,只要?她把那串玄音铃还回来,往后两人?再无瓜葛了。 他闭上眼睛,没多久又睁开。 那晚如果不是滕玉意暗中提醒,杜庭兰应该不会想到“香象”这个名?字。 滕玉意的这份聪明,源自她爷娘么。 听说滕玉意的阿娘在她五岁时就去世了,念书写字又是谁教的? 忽又想到,那马并不好驯,滕玉意在扬州的时候可曾骑过马,她只知道?这马好看,可想过如何驯服它。 呵,这关他什么事,大不了多摔几回,以她的野性子?,反正总能想到法子?。 他重新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忽被一阵敲门声给惊醒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世子?——” 是宽奴的声音。 “何事?” 蔺承佑困倦得?睁不开眼。 “金城坊有座宅子?闹鬼,要?请世子?上门除祟。” “金城坊?”蔺承佑之前就下过令,夜间只要?有人?上门求助,底下人?一律不准拦。“什么宅子?,为何找上了我?” “是一座女庵,住持自己驱了好几日了,结果那鬼一直在庵里作祟,女尼们只好上门请世子?想法了。” 看来只是一只小鬼,蔺承佑闭着眼睛说:“金城坊就在东明观隔壁,为何大老远的来找我?” “这就不知道?了。” “让她们去找东明观的五道?。” “可是——” 蔺承佑随手摸出?一块金锭掷出?去:“吵死了。把这个给五道?,让他们出?马,不够再加就是了。” 那金锭破窗而?出?,宽奴不敢再啰嗦,应了一声好,轻手轻脚抱着金锭走?了。 蔺承佑翻了个身?,转眼又睡着了,没多久又被吵醒了,他直皱眉头,好不容易睡个清净觉,怎么没完没了的。 然而?意识很快就告诉他,那吵人?的动静来自他寝衣前襟里的应铃石,那东西像铃铛一样吵起来了,声音又急又凶。 他心口猛跳了一下,想也不想跳下床,随手抓了外裳,一边系玉带一边往外跑。 跑到外面忽觉脚底发凉,站在门口一低头,才瞧见自己还赤着双脚,只得?又奔回床边穿靴。 跑出?来在屋外台阶前停了步,他仰头朝幽深的穹窿望了望,抽出?银链,纵身?跃上了屋檐。 第 50 章 滕府。 滕玉意手持小涯剑, 眼睁睁看着廊道上的东西逼近。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面孔有一种异样的浮肿,腹部仿佛才被人用?尖刀刺穿,鲜血几乎染透了整个裙身。 少妇每往前跨一步, 就会有大股的鲜血从腹部的缺口涌出来, 顺着裙身流淌到脚边, 很快在廊道留下了一道蜿蜒的血迹。可妇人仿佛浑然不知疼痛, 依旧疾步而?行:“还给我!” 妇人嗓音凄厉, 每叫一声,空气?里的凉意就加重一分, 滕玉意恶心欲呕,握紧剑柄边退边道:“还、还你什么??我可没?拿你的东西, 我这剑很厉害的,你胆敢再走近一步,我马上让你魂飞魄散。” 妇人却一再凄声喊叫:“还给我!” 她身形飘忽,一霎儿就逼到滕玉意面前, 滕玉意险些没?被那股腥浓至极的血气?给熏得晕过去, 脚步下意识后退, 手中的剑却猛地朝前一刺, 不提防刺了个空, 紧接着一扭头, 恰好对上妇人那双赤红的双眼。 妇人身子?猛jsg地向前一倾, 苍白的手就要掐住滕玉意的脖子?,滕玉意情急之下, 使出程伯教她的克厄剑法, 剑锋往上一抬,横削妇人的手臂。 这一招利落干脆, 出手就是杀招,然而?没?等她刺中,妇人的鬼影再次不见了。 滕玉意趔趄着倒退几步靠在门扉上,大声喊道:“端福!程伯!” 忽听假山后一声闷响,像有什么?重物倒地,滕玉意一愣,恍惚听见有人在大声喘息。 她心中一动,掉过头沿着廊道奔过去,就见假山旁露出一大块衣襟,借着月光仔细辨认,只觉得那道身影莫名眼熟。 “端福?”滕玉意试着唤道。 黑影剧烈抖动了一下。 果真是端福。滕玉意屏住呼吸,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台阶,快速绕过假山,不由大吃一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见端福半跪在地上,肩背上趴了四个殊形诡状的小鬼,端福的脸庞憋得紫胀,仿佛身上压的是一座大山,他竭力要起身,然而?连膝盖都?直不起来。 小鬼们碧瞳幽幽,不是忙着在端福耳边吹气?,就是乱抓端福的头发。 滕玉意心惊肉跳,原来端福早就来了,只不过一来就被这些鬼东西缠住了。 她率先刺向端福左肩的那只小鬼,被刺中的小鬼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在雾中,剩下的小鬼吱哇乱叫,跃到地上一晃神就不见了。 “你听到我呼救了?”滕玉意上前搀扶端福。亏得是端福,换别人被困这么?久,也许早就气?绝而?亡了。 端福喘息着起了身:“没?听到,就是在外头巡逻时,突然觉得院墙内冷得像冰,老奴担心娘子?,就翻-墙进来了,怎知被这些东西困住了。” 经过前一阵的磨练,滕玉意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把袖中的符箓掏出来,胡乱递给端福:“它们是故意的,我们这小院现在估计像个牢笼,消息送不出去的,今晚这些东西好像来头不小,我得把小涯喊出来问问怎么?回事?,对了,那些小鬼可向你讨要东西?” 端福摇头。 滕玉意疑惑地说:“那就怪了,那妇人一个劲地冲我说‘还给我’‘还给我’,活像我拿了她什么?宝贝似的……” 她正要唤小涯出来,端福一抬头,面色忽然变了,右臂朝滕玉意肩后一探,迅即拍出滕玉意刚给他的符箓。 滕玉意闻到风里的浓浓腥气?,心知那女鬼多半又来了,当?即掉转剑尖,用?力向后一刺,然而?不等把剑送出,她的脖子?就被一双冰凉的手死死掐住了。 滕玉意眼前一黑,双臂再也使不出力气?。 端福情急之下拍出好几道符箓,那女鬼纹丝不动。 端福低吼一声,徒手抓向女鬼的肩膀,他力大无穷,这一抓之下,能轻而?易举把人的双肩捏碎,女鬼的身影却陡然飘忽起来,让人怎么?也抓不住。 “还给我!”女鬼凄声道。 滕玉意浑身被制,唯有一双眼睛还能动,她先是拼命冲端福使眼色,随即转动眼珠看向下方。 端福立时放弃攻击妇人,改而?托住滕玉意的右臂,帮着她把剑尖对准身后的女鬼,小剑到他手中没?用?,只有在滕玉意手中才能发挥出威力。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滕玉意咬牙使力,有端福帮她与女鬼逐力,剑尖很快抬到了肩膀处,只需往后一刺,女鬼就会因为畏惧剑锋而?逃走。 可就在这时候,端福的身后陡然钻出好几只小鬼,眼看要再一次箍住端福的脖子?,夜空里忽然飞来一道银光,小鬼们仰头一望,慌得四散而?逃。 那银光袭到滕玉意背后,滕玉意颈上的力道蓦然一松,她趔趄着倒退几步,抚着脖子?大咳起来,仓皇间?回头看,就见妇人脖子?上环着一条银链,已然被缚住了。 滕玉意一眼就认出那是蔺承佑的锁魂豸,奇怪蔺承佑却不见人影,忽听竹林上方枝叶作?响,有人跃了下来。 寒气?须臾散去,蔺承佑手里提着一串香囊似的物事?,香囊里像是藏着活物,个个都?在拱动。 滕玉意喘着气?想,莫不是装着那些小鬼? 蔺承佑谨慎环顾四周,口里却在问滕玉意:“没?事?吧?” “没?事?,世子?——”滕玉意感激地说。 说完自己吓了一跳,嗓音也太沙哑了。 蔺承佑直皱眉头,听着像小鸭子?似的,看了看滕玉意脖子?上的紫痕,从袖中取了两张颜色古怪的符纸递给滕玉意:“把这东西泡在水里喝了吧,明?日嗓子?就能好受点。” 滕玉意:“世子?是被玄音铃吵醒的?” “不然呢。”蔺承佑睨她一眼,不知是不是用?了玉颜丹的缘故,她脸上半点疹子?都?没?了,月光下的脸庞有点像他晚上才吃过的雪露团,软软的,白白的。 再看她身上,严严实实裹着一件绯色披风,只在底下露出一双牡丹红软缎线鞋。 他收回视线,掉头就朝那女鬼走:“滕玉意,你觉不觉得你最近太倒霉了点?” 滕玉意背上一凉,心知否认反而?显得心虚,干脆叹了口气?:“好像是有点倒霉,深夜惊动世子?,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今晚这女鬼应该是找错了人,刚才她一直说‘还给我’,可我以前从未见过她。” “‘还给我’? ”蔺承佑扭头看她一眼,“那女鬼真跟你这么?说?” 滕玉意嗯了一声,下意识跟上蔺承佑的步伐,只听身后沙沙作?响,端福也不声不响跟上来。 蔺承佑边走边随手在地上捡了根树枝,走到女鬼跟前,他弯腰在她周围画了个圈,随即右手当?空一捞,锁魂豸就如银星一般飞回了他袖中。 女鬼脖子?上没?了银链,却立刻被蔺承佑刚画的阵法给困住了。 她两手向前虚抓,冲滕玉意撕心裂肺地大喊:“还给我!还给我!” 滕玉意不自觉退后了几步:“你听,她一露面就这样。” 口里这样说着,心里却虚得慌,那借命之术究竟怎么?回事?,她至今没?搞明?白,借的是妖邪的命还好说,万一借了活人的性命…… 该不会恰好就是借了这妇人的命吧。 她望着那妇人充满怨恨的眼睛,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这妇人死状这么?惨,如果真与她有关,她情愿把命赶快还回去。 蔺承佑上下打量女鬼,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半蹲下来盯着女鬼的腹部,看着看着,面色就变了。 滕玉意心里正是七上八下,忙也顺着望过去,一望之下很快发现了不妥。 “她丢的是——”她目瞪口呆。 “腹中的胎儿。”蔺承佑面色凝重了几分。 他抬头看了看妇人,起身时指尖弹出一道符,符纸飘飘荡荡,如落叶一般飘落到妇人的发顶,妇人叫声戛然而?止,猩红的眼睛也清明?起来。 蔺承佑语气?很温和:“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你找?”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少妇狰狞的表情慢慢松开,怔怔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蔺承佑叹了口气?:“谁把你害成这样?” 妇人却再次凄厉地惨叫起来:“还给我!” 她这一叫,头上的符纸瞬间?碎成了纸末。 蔺承佑皱了皱眉,瞬即又弹出几张符,女鬼的戾气?却丝毫不见消减,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蔺承佑满腹疑团,只得把女鬼先收入香囊。 滕玉意心惊胆战地望着香囊:“看来她要找的就是腹中的胎儿了……那日陈家二娘说的那桩案子?,妻子?的死状与这妇人有些相似,不知二人可有渊源?奇怪了,我与这女鬼素无瓜葛,她为何找上了我。” 蔺承佑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先不说今晚这女鬼与同州那惨案有没?有关联,女鬼是怎么?找到滕府的? 他脑中冒出个念头,环首打量四周,该不会有人在这院子?周围做了手脚吧。 忽听屋里传来动静,杜庭兰在里头慌乱地喊:“阿玉、阿玉!” 房门一开,春绒几个率先慌里慌张提着灯笼出来:“娘子?——” 望见院中情形,几人都?呆住了。 蔺承佑左右看了看,若无其?事?朝垣墙外走:“好了,我会尽快弄明?白女鬼的来历,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改日让绝圣和弃智问你。” 滕玉意怔了怔,原本她也一心要把这铃铛还回去,可她今晚才知道,哪怕房中贴满了绝圣和弃智画的符箓,也挡不住真正的邪煞,在蔺承佑收走玄音铃之前,最好能请他里外布个挡煞的阵才好。 她忙恳切道:“世子?请留步,我还有一事?想请世子?帮忙,世子?能不能喝杯热茶再走。” 热茶? “我看没?这个必要了吧。”蔺承佑没?回头,脚步却慢了下来。 *** 婢女们掌灯的掌灯,沏茶的沏茶,原本静谧的院落,一下子?变得热jsg闹起来。 蔺承佑坐在团桌前,百无聊赖地打量四周。 滕玉意这小院说大不大,布局上却很用?心,上首是四间?厢房,东侧另有一间?雅室,雅室与主屋当?中隔着一条蜿蜒的走廊,廊道两旁种满了珍奇花卉,雅室前对中庭,后有泉石相绕。 蔺承佑此刻就坐在雅室里。 他猜这是滕玉意平日念书写?字的地方,房中陈设远比他想象中要俭朴,仅有一书案、一团桌、一榻和一扇山水墨色绡纱屏风,唯一起眼的摆设,莫过于三面顶天?立地的书架了。 书案设在窗前,上方悬着一块匾,匾上写?着三个字:潭上月。 蔺承佑早就见过滕玉意的字,因此一眼就认出是她写?的,题写?在书房当?中,想必是她给自己这个小院取的名字。 “潭上月。”蔺承佑在口中念了念,倒是别出机杼,比女孩们惯起的“花”“香”“蝶”之流不知爽朗多少。 不知她在何处见过这幅美?景,想来在江南吧,她上回说她因为落水染上了怕水的毛病,如今一看到水潭都?会发怵,这“潭上月”的光景,她恐怕只能等日后治好这毛病才能再次品鉴了。 等了一会不见滕玉意进来,却意外闻到了一缕幽香,桌上供着的那方鎏金螭兽香炉早就熄透了,香气?是从香炉里残留的香饼里散发出来的。 蔺承佑认得这香气?,早在彩凤楼的时候,他就时常在滕玉意的身上闻到这味道。 起先他并不知香料的名字,上回碰巧在宫里闻见了,顺着香气?寻过去,意外在墙角看到了几株娇艳的花丛,问了宫里人才知道,此花叫玫瑰,花朵繁馥娇艳,香气?堪称一绝。 这花原本初夏才开,但?因长安近日天?气?晴暖,宫里的花匠又擅于侍弄花朵,花枝上已探出了不少花骨朵。 据花匠说,此花脾气?大得很,别看花盘那么?漂亮,花枝底下藏满了尖锐的刺,赏玩的时候一定要万分小心,因为一不留神就会扎手。 长安种植玫瑰的不算多,拿来做薰香的更是少之又少,想必正是这个缘故,滕玉意才独爱此花吧。 蔺承佑坐了一会,暗觉那香气?分外扰人,干脆起身走到书架前,架子?上卷帙浩繁,少说有数千册藏书。 书卷新旧参半,并非只是做做样子?,滕玉意的这份聪敏,看来与她喜好读书脱不了关系。 他目光在书架上流连,卷目分门别类,每副卷轴下都?悬挂着红白青碧的各色牙制书签,遇到有风的天?气?,这些书签就在书房里琳琅作?响。 这倒是与宫里的藏书阁一致,就不知在滕玉意这儿,红白青碧四个颜色的书签,分别代表着哪类书。 他正要踱回圆桌旁,却意外瞧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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