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太,你每次骂他,可以别带上我吗?” “物以类聚!你俩这么多年好兄弟,都同化了!骂你也不冤。” “好好好,老婆说得对,我不冤。” 见他好脾气地顺着自己,千千也不好再毒舌,缓了缓心情分析道:“虽然宫北泽当年没有做对不起贝蒂的事情,可这伤害是真真切切的。我跟你说,贝蒂的丈夫很优秀,人帅又多金,重点是绅士体贴,无微不至,明知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还视如珍宝地疼爱着。说真的,如果我是贝蒂,我宁愿爱上安东尼......” “你什么意思?让你带孩子出去旅旅游,你跑去看别的野男人了?”酷爱吃醋的封总瞬间爆火,训完妻子又冷哼道,“可惜人家不爱女人,你们省省心吧。” “我就是打个比方,你能正常点吗?”千语也火,受不了他都一把年纪了,成天跟毛头小子一样,乱吃飞醋。 千语突然说:“对了,说到人家的性向,我倒有个看法。” “什么看法?” “我昨天见到贝蒂的丈夫,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俩不像是做戏,感觉比真夫妻都真!” 封墨言没说话。 千千以为他不信,认真地分析道:“如果是做戏,那顶多是表面上装装样子,可他们之间很默契,感觉是心灵相通的那种。” “你是说,他俩日久生情了?” “不好说啊……听说有的人,是双性的。贝蒂那么漂亮,身材也好,我觉得把弯了的男人掰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啊。” 封墨言第一次了解这些,顿觉得无比开眼。 好兄弟的感情大戏,怎么觉得越来越有看头了? ———— 晚上,千语安顿好孩子们,单独约了贝蒂出来。 贝蒂知道她要说什么,两人见面也没兜圈子,千语把丈夫打听到的事实真相,一一和盘托出。 她来这一趟,就是想帮两人澄清误会,看看还有没有复合的可能。 如果说贝蒂的婚姻正常,他们不会这么做,因为这 毕竟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缺德事。 可贝蒂的丈夫是那么一种情况,这畸形的婚姻便没有维持的必要了。 听完整个事情真相,贝蒂神色平静地坐着,好像对这些时过境迁的事早已不在乎了。 可她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还是泄露了心底的情绪。 她想起宫北泽那次跟她见面时,也说过当年的事不是真的。 她没放在心上,只以为这人是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想求她原谅抢走女儿。 如今看来,他确实深有苦衷。 心里五味杂陈,原来他没有对不起自己。 可是转念一想,又为他这种愚蠢幼稚的行为生气。 因为这件事,她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想起刚回国那无数个无眠的夜晚,心口处如针刺般难受。 她受的这些痛,竟都是徒劳的。 “说到底,还是不够爱……”好一会儿,她低声呢喃。 千语忍不住帮宫北泽说话:“很多时候,爱抵不过现实。那可是你的母亲给他施压,他又能怎么办呢。公司上下那么多人,他背后还有好几双眼盼着他垮台,就算他能抛下一切坚持跟你在一起,也难保你母亲不会继续对他下手。贝蒂,我不是给他洗白,只是觉得……他的方法虽蠢,却也是在保护你。” 第783章 别来绑架 “而且这四年多,宫北泽一直单身,即使被家里催得紧,也从没有将就过。他心里肯定忘不掉你。” 贝蒂始终不说话,但千语细致地观察着她的神色,没错过她眸底渐渐漾起的为难和纠结。 “既然……他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再加上你们还有个女儿,你跟安东尼的婚姻是有名无实的——那,你是不是可以重新考虑下这段关系?” 贝蒂摇摇头,沉默良久,终于出声儿:“千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跟安东尼的婚姻虽然是幌子,但两大家族因为我们联姻而共同投资的项目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安东尼很爱萨拉,把萨拉当成亲生女儿疼爱,他是个好爸爸。” 其实,千语这些话让贝蒂心里的确动摇了。 这些年她虽然恨宫北泽,但恨的尽头依然是无法完全忘却的爱。 她明白千语说的——爱抵不过现实。 因为眼下她面临的境况就是这种。 “这段婚姻牵扯到多方利益,如果我们离婚,会打破这种平衡,到时候又会是乱七八糟的一团,想想那种局面,我就恐惧。我更怕伤害到萨拉。现在这样,一切都很祥和,幸福,我觉得挺好的。” 牺牲她一个人所谓的幸福,换来所有人的安宁平静,划算。 她不再冲动了,没了四年前那不顾一切勇敢追爱的胆量和勇气。 “可是贝蒂,你还这么年轻,难道就要一辈子耗在这样一段虚假的婚姻里?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考虑一下女儿吧?她迟早会知道你和安东尼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这样对她来说太残忍了,会影响她往后的婚姻观和爱情观。还有,你说她已经知道亲生爸爸不是安东尼了,那她以后肯定还会问起的,你逃避不了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走出这一步很难,就像当初我原谅封墨言,也是经历过很久的心里挣扎。如今我们一家团聚,幸福美满,再回想当初,我很庆幸给了他重来的机会。我相信你们也是一样的。” 贝蒂心里乱成一团,佯装平静的心湖荡起层层波澜,冰蓝眼眸低垂,若有所思。 千语想到当年自己诈死离开封墨言所经历的一切,深知贝蒂没那么快原谅宫北泽,也不在这个事情上去逼她。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只能让她自己慢慢想通。 回家的路上,贝蒂思绪乱飞,四年前两人相处的一幕幕像影片似的从脑海中飘过。 想着他没有跟那个女人发生关系,那一切都是假的,她心里突然轻松了好多。 原来这一切,都是母亲从中作梗。 他那么傻,居然一个字都不说…… ———— 接下来几天,千语再也没有提过宫北泽,两人把男人们都抛诸脑后,带着娃到处游玩。 三个孩子虽然语言不通,但在 几天的相处中,也建立了铁一般的友谊。 封墨言怕老婆玩得乐不思蜀,又怕国外那些野男人盯上他家封太太,每天不是视频就是电话,催她回家。 千千想念家里三个大的,出来一周也该打道回府了,于是订了回程机票。 萨拉知道小哥哥小姐姐要回国了,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见面,竟哭得梨花带雨。 临行前一天,贝蒂邀请他们来庄园做客。 那一处占地广袤的私人庄园,宫北泽知道地方都进不去的,千语他们却大摇大摆地受邀参观。 孩子们在庄园四处奔跑,朗朗借了妈妈的手机给爸爸发语音,嚷嚷着叫爸爸也买一个大庄园,可以停直升机,可以骑马捉迷藏,还能养一窝小兔子到处撒欢跑。 那简直就是童话世界! 小家伙刚把语音发过去,手机突然切换屏幕,有电话进来。 朗朗一看是爸爸打来的,马上接通:“爸爸,你收到我的语音了吗?我要大庄园!最好能跟萨拉家做邻居!你要加油努力多挣钱噢。” 封墨言哭笑不得,屁大点混小子,懂得挺多。 “朗朗,把手机给妈妈,爸爸有事要说。” 听爸爸语气略微严肃,小家伙“噢”了一声,拿着手机转身跑去找妈妈。 “喂,又打电话干什么?不是订了明天的机票回去吗?”她以为丈夫又来催她回家,不耐烦地道。 封墨言低声说:“我刚接到北泽电话,方姨晚上突然昏迷入院,初步判断是脑梗,能不能醒来不好说。宫北泽想跟贝蒂通电话,你让她接一下。” 千千脸色一变,回头看了眼旁边的贝蒂,“好,我跟她说。” “贝蒂,宫北泽的母亲生病入院,好像情况挺严重的。宫北泽想给你打个电话,你等会儿接下吧。” 贝蒂皱眉,一脸惊讶不敢置信。 还没回应,手机便铃铃响起。 两人都一起看向她搁在桌上的手机。 看着来电显示,贝蒂心里天人交战,接还是不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贝蒂……只是接个电话而已,隔这么远,他不能把你和孩子怎么样的。”千语见她还在犹豫,低声劝道。 贝蒂暗暗鼓足勇气,这才接通:“喂。” “贝蒂,是我……” “嗯。” 虽然她的回应很简洁,可宫北泽紧悬的心还是稍稍放下些许。 只要她愿意接听电话,就代表有希望。 两边同时沉默,气氛变得很微妙。 宫北泽心里千言万语,但不敢贸然开口,怕遭到拒绝。 两人静默到后来,反而是贝蒂先开口:“你打电话什么事?” “噢,那个……”宫北泽清咳了声,嗓音因为熬夜而有一丝沙哑,“我妈突然脑梗住院,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情况不怎么好,我想……你能不能带着女儿,跟千语他们一 起回国,让孩子见见我妈?” 贝蒂刚才听千语说了这事。 不过,再次从宫北泽口中说出,她本能地排斥怀疑,于是语气极尽嘲讽,“呵,为了让我带女儿回去,你连这样的谎言都能捏造,你心怎么这么苦。” 她想说“煞费苦心”,可是忘了怎么表述。 放着以前,宫北泽又要调侃她中文不精。 可现在他只有生气无奈! “贝蒂,我的确是做梦都想让你跟孩子回到我身边,可我也不至于浑蛋到诅咒自己的亲妈。” 他语气虽平缓,但不满很强烈。 贝蒂抿唇,意识到自己的话过分了。 其实,她这会儿心情特别复杂。 宫北泽虽然渣,但对待母亲向来孝顺。站在他的角度,有这样的要求不过分。 可她并不想这么轻易就被道德绑架了。 宫北泽说了句重话,见这边又沉默下来,他又马上后悔。 “对不起……我不是想对你发火,只是我母亲的情况确实……我有些紧张急躁了。” 贝蒂纠结得柔肠千转,顿了顿一狠心,还是说:“你母亲生病,我感到很抱歉,可是我现在走不开……” “贝蒂,我知道……你不是走不开,你只是不能原谅我,才不肯再次踏上这个地方。你还担心,你带着女儿过来,会被我们抢走孩子……” 贝蒂不吭声,的确,他把自己看得很透。 那既然什么都懂,为什么还要打这个电话为难她? “你放心,我向你保证,回国后我不会跟你抢女儿。我妈自从上次见了萨拉,就一直对孙女念念不忘,她很想念萨拉……如果孙女儿回来,肯定对她病情恢复有利的。我知道这让你为难,可看在我……”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带萨拉过去的,你们也当没有这个孩子吧。”贝蒂怕再被他游说下去就要动摇了,冷硬地抢着打断。 宫北泽没说完的话停住了,好一会儿,两边都是沉默,只能听到对方压抑低沉的呼吸。 孩子们嘻嘻哈哈地闹着跑过来,萨拉一把扑进妈妈怀里,将手里的纸折小船递给妈妈看:“妈咪,这是哥哥给我做的,可以在游泳池上飘着。” 电话没挂。 另一端,宫北泽听到女儿稚嫩的声音,心头一暖,马上扬声用法文问道:“萨拉,你想不想出门旅游?想的话可以跟哥哥一起……” “宫北泽!”贝蒂心弦一紧,没想到他这么狡猾,居然隔空去引诱女儿。 萨拉听到妈妈手机里传来说话声,眼眸明显亮了下,正要问那人是谁,突然被妈妈的大声吓了一跳。 那边,宫北泽不敢再放肆。 这边,贝蒂赶紧招呼朗朗,让他带着女儿再去玩儿。 等女儿被支走,贝蒂举着手机起身走开,不知是不是故意避开千语。 “宫北泽,你 听着!女儿是我的,跟你没关系,你一边说着不会跟我抢女儿,一边又在她面前说那些话,你让我怎么想?你母亲生病了我很同情,可这跟我们没关系,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她之前一直犹豫不决,反复挣扎,甚至一度想过是不是应该过去一趟。 可宫北泽刚才的举动,让她瞬间竖起防备,心又坚定起来。 听她语调坚决,宫北泽才知道自己冒进了,连忙解释:“对不起贝蒂,我只是突然听到女儿的声音,太激动,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还会信你吗?” “贝蒂……你可以相信我!真的,我这辈子骗过你那一次,已经足够让我后悔一生了,我不会再骗你。就算你带着女儿回来,我也绝不会让你为难。我这辈子,没有求过谁,现在我母亲病得严重,也许……她没有以后了,若能在离开之前见到萨拉,也算是了却了她的心愿。” 贝蒂前一秒还怒火中烧。 可现在被他一番情深意切的言辞安抚,心里又摇摆起来。 其实,她原本对方婷挺喜欢的,毕竟当年方婷对她那么友善慈爱。 可是那天方婷在餐厅强行要认孙女的举动,让她心生隔阂,败光了那些好感。 但如果她真的过不了这一关…… “宫北泽,我现在心情很乱,你不要再逼我。” “好……我不逼你,你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考虑。”宫北泽听她语气消沉地说出这话,心里反倒雀跃。 她心情很乱,不正说明动摇了吗? 继续逼迫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临挂电话前,宫北泽情深款款地说了句:“贝蒂,我会一直等你。” 这一次,会一直等你,不管你来不来。 这一生,也会一直等你,不管你是否回头。 这话一语双关,他相信对方能懂。 挂了电话,贝蒂站在游泳池边,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几年,她其实有想过,若有一天再遇到宫北泽,会是什么情形。 她以为凭着当初分手时那么难堪龌蹉的结局,即便再见面,两人也跟陌生人一样,连句话都不会说。 万万没想到,他如今是这样低声下气的态度。 比她当初主动追求他时,更加卑微。 不得不承认,她心里其实是有点报复的快感。 他越是卑微,越是痛苦,越是想要复合挽回,她心里就越痛快! “你心里……还是放不下的吧?毕竟,阿姨之前对你也挺好的,她那时候,还挺想你能做她儿媳的。”千语不知何时走来,跟她一起站在泳池边,轻声说道。 贝蒂嘴硬,丢了句:“我不会过去的,这事跟我没关系。”转身走开。 千语回头,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叹息了声,也毫无办法。 同为母亲,她其实能理解贝蒂的心情。 心里拗 不过那口气吧。 再加上,也的确担心自己带着孩子去了对方的地盘,万一人家抢孩子呢? 她那时候被封墨言发现兄弟俩的存在后,也是日防夜防,担心孩子被抢走。 设身处地的一考虑,她也说不出劝服的话了。 晚上回到酒店,国内已是深夜。 她给丈夫打了通电话。 “回去没?” 封墨言:“刚出医院,准备回。” 宫北泽的伤还没恢复,坐在轮椅上诸多不便,宫震云本来就身体病病歪歪,所以才退居二线把公司给儿子,这种情况下也帮不上忙。 封墨言担心方婷突然病倒,好友顾虑不过来,所以这一晚都在医院呆着。 “方姨情况怎样?” “刚做完手术,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封墨言坐上车,启动车子后,问道,“明天,那母女俩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第784章 雪上加霜 “哎……”千语叹息了声,淡淡凉凉地反问,“你觉得呢?她要是这么容易就带着孩子来认祖归宗,那他们之间的问题早就不是问题了。” 封墨言费解地道:“不理解你们女人的思路。宁愿跟一个男人维持假婚姻,也不肯让女儿跟亲爸相认,脑子都在想什么?” 千语一听这话就来火,呛回去:“这有什么不理解?我还不理解你们男人的脑回路呢!为什么当初不要好好珍惜,总是把人弄丢后,再低声下气地挽回。当我们女人是什么?阿猫阿狗?不想要了就赶走,想要时,三两句好话就哄回来?” “……”封墨言知道自己又踩了雷坑,立刻转变态度,“我错了,我的意思是……也该有个大局观念,人要是没了,一辈子的遗憾。” “那你们男人的大局观呢?就会双标!” 深知不能在老婆面前讲道理的封总裁,马上全线退缩,“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这几天总是为他俩的事,害得我们吵架,没必要。你明天什么时候落地,我去接你们。” “不要你接,我又不是不知道回家的路!挂了!跟你说话来气!” 千语说完,没等丈夫回应,恨恨地挂了电话。 可怜深夜开车的封墨言,想象着妻子的愤怒,有点丈二的和尚。 这阴晴不定的脾气,莫不是又有了? 不会的,他已经做了结扎,阻止了这种可能性。 家里不能再有孩子了,否则他会折寿的! ———— 一早,双胞胎兴奋醒来。 虽然出门旅游很好玩,可是离家太久了难免想爸爸,想哥哥姐姐。 终于能回家了,姐弟俩兴奋得睡不着。 去机场的路上,两人就在商量着给哥哥姐姐们带的礼物该怎么分配,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肯让。 千语烦的恨不能把两小只丢下车去。 她时不时看着手机,期待贝蒂的来电,期待她改变主意。 可直到车子抵达机场,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 快下车时,姐弟俩还在叽叽喳喳,千语正要下车,手机响起。 一看是贝蒂的来电,她心头一喜,连忙回头喝止:“安静!” 两小只吓得一懵,看向妈妈,鸦雀无声了。 千语这才转头接电话:“喂,贝蒂,你是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那边,贝蒂低声犹豫地道:“千千,我认真考虑过了,我不能带萨拉去那个地方。你们快到机场了吧?我就不去送你们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游玩。” “啊?你还是不肯……”千语原本还怀着期待的,一听这话顿时希望落空,心情都跟着跌落。 “贝蒂,我觉得……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千语,我有我的为难之处,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再给别人添乱了。” 她说这话,千语 就明白过来,无法再劝。 可没想到,耳边突然传来朗朗的声音:“阿姨,你就带着萨拉过来玩嘛!可以住在我家,我们家虽然没有你们的庄园那么大,但也有很多好玩的,我爸爸也给我们建了专属游乐场,可好玩了!” 晴晴也凑过来,“还有还有,我家的厨师伯伯可厉害了,能做各种各样好吃的,我二哥哥都成了小胖墩儿!萨拉肯定也会很喜欢的!” 如果二哥哥此时在场,肯定要翻一个白眼:二妹妹你礼貌吗? 千语左右两边都巴着孩子,听他们极力邀请,她也不由失笑:“你看,孩子们都不舍得,你就带着萨拉过来玩一玩嘛。” 贝蒂回应:“以后有机会,肯定会去的。” 朗朗:“哼,你们大人只要说这个话,就是在骗小孩了。” 晴晴:“可怜的萨拉,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 “……”这俩戏精。 千语知道劝不动了,她也该进机场了,只好叹息:“那行吧,等你想通了,愿意放下这些过往了,欢迎你随时回来。” 挂了电话,千语带着孩子们去候机。 朗朗好奇问道:“妈妈,萨拉的爸爸是不是宫叔叔啊?” 千语吃了一惊,低头看向儿子,“你怎么知道?” 她没跟孩子们说过这些话。 晴晴得意地道:“这有什么难的,听你们说话就知道啦,贝蒂阿姨以前是宫叔叔的女朋友,后来,分手了,贝蒂阿姨怀了小宝宝,就是萨拉。现在,宫叔叔想合好,可贝蒂阿姨有了新的男朋友,也就是萨拉现在的爸爸。” 朗朗像模像样地叹道:“宫叔叔真可怜。我们家有五个孩子,他只有一个,居然还不跟他在一起。” 听两个孩子条理清楚地捋清了整件事,千语惊得目瞪口呆。 现在的孩子们,都这么早熟? ———— 医院,ICU外。 宫北泽一夜没怎么合眼,凌晨五点多时,宫震云从休息床那边过来,惦记妻子的病情。 “爸,我妈现在这个情况,一时半会也醒不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 老头子身体本就不好,这样熬夜万一有个好歹,他更是分身乏术。 宫震云低垂着眼眸,看着轮椅上的儿子……往日意气风发的大男人,此刻胡子拉碴的,甚至还要靠轮椅代步,心疼的同时,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把自己亲妈气到病危住院! 叫他说什么好! “哼!你在这儿守着?我是怕你妈好不容易醒来,看到你又气昏过去!”宫震云没好气地冷嗤了句,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你回去休息吧,一身伤都还没好,别逞强了。” “爸,我没事。”他知道父亲嘴上骂,心里还是担心他的,语气又温和了几 分,“我到底还年轻,撑得住,你这身体本就不好,要是病倒了,我一个人真忙不过来。” 宫北泽给司机打了电话,很快,师傅赶来。 宫震云无奈地叹息一声,交代道:“你妈醒了,赶紧给我打电话。” “好,放心吧。” 宫震云拖着疲惫的步伐,一边往外走一边喃喃自语:“我们宫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儿子儿子窝囊废,被人打成这样,老伴老伴又病倒,躺着床上昏迷不醒,亲生的孙女……竟叫别人爸爸,连见都见不到。” 宫北泽知道,老头故意念叨给他听的。 他装耳聋,不予回应,但心底,多多少少还是受了影响。 摩挲着手机,他很想再给贝蒂打电话,可又怕再听到她冷硬的拒绝。 突然之间,他好像变得比女人还脆弱了。 千语回国后,第一时间跟封墨言一起来医院探望方婷。 “阿姨还没醒来吗?”见宫北泽还守在ICU外,千语关心地问道。 “嗯,昏迷两天了。”宫北泽情绪稳定下来,倒不像母亲刚病倒那晚那么慌张。 人没醒虽不算好事,但总比噩耗来袭要好。 封墨言这几天忙着公司的事,除了每天手机上问候下,没时间来医院。 这会儿见好兄弟短短几天瘦了一圈,人看着更憔悴了,加上腿骨折还没恢复,人又坐在轮椅上,瞧着好像病入膏肓的人是他一般。 “你这些天一直在医院守着?自己身体不要了?本来伤就没好。”封墨言脸色很严肃,说了他一通。 宫北泽神色淡淡,完全不在乎自己,甚至,他现在有种随波逐流想要放弃自己的感觉。 眼眸瞥向千语,他似乎来了点精神,问道:“你回来前,她联系过你没?怎么说的?” 其实这些封墨言都已经告诉过他了,可他不死心,还想再问问。 哪怕是为了多听一点有关贝蒂的消息,心里图个安慰。 千语也知道他的想法,见他这般惨状,有些于心不忍,就把贝蒂的话美化了下:“我觉得她其实也动摇了,是想带着孩子过来看看的,但身不由已。毕竟她现在有婚约,而且前阵子阿姨在餐厅强行认孩子,那事闹得挺大,都算丑闻了。如果这个时候她再带着孩子来这里,万一被媒体发现,捅出去更是雪上加霜。互联网可是不分国籍种族的。” “嗯……”宫北泽像是被安慰到了,点点头,“那事确实是我妈不对,给她造成困扰。” “你知道就好啦,也别怪她。” “我怎么会怪她,我哪有资格怪她。”他自嘲地苦笑道。 千语见他这副颓丧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看了丈夫一眼,两人默默牵手握住。 宫北泽坐在轮椅上,视线平行就能看到他俩手牵手的模样,顿觉碍眼,“你们回去吧, 谢谢关心,有情况我会及时通知的。” 封墨言也不客气,交代道:“需要帮忙就打个电话,我们先走了。” 离开住院部,千语惊讶地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啊,一向游戏人间好像什么都不值得的宫少爷,竟有一天会‘为伊消得人憔悴’——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是万万不敢相信。” “……”封先生嘴角抽了抽,吐槽道,“你短视频刷多了吧。” 她笑着掐了丈夫一把,佯装生气,下一秒又突然祸及无辜,“你们男人就是这德行,拥有时不懂珍惜,失去了开始忏愧,没听过迟到的深情比草贱啊!” 封先生自知理亏,一个字都不敢吭。 ———— 宫北泽在医院守了快一周,最后因为公司有事需要处理,只能先离开。 身上的伤都恢复得七七八八了,骨折的肋骨,如果不做什么弯腰转身的动作,几乎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可就是腿骨折,医生说起码得一个月才能起身慢慢活动。 逼得他即便去公司,也还得坐着个轮椅。 消息一传来,公司上下又议论纷纷。 前几年,家族里那些蛀虫被他找了名目全都剥夺了手头股份,现在一个个只是留了职位,跟其它打工人没什么区别了。 因为这过于冷血绝情的做法,让他在整个家族都落下了骂名。 现在看他坐在轮椅上,又听说方婷病倒入院,还没脱离危险期,一时间背地里说风凉话的人络绎不绝。 这也就算了。 不知是谁好八卦,居然连贝蒂在国外生女的事都知道。 短短几天,各种流言传遍了整栋楼。 宫北泽现在心如死灰,懒得搭理这些流言,可不想,那些亲戚又跑去医院。 美其名曰,探望母亲。 “知道这叫什么不?报应!儿子作孽,老母受罚,不是报应是什么!” “听说那老外生了宫北泽的女儿,叫别人爸爸呢,都不让孩子回国!” “哼!不回国才好,这狼心狗肺般的爸爸,不认也罢!” 宫震云刚去找了医生,等返回见家族亲戚来了,原本还想着寒暄客气几句。 谁知走近了一听,他们说的话简直连放屁都不如! “胡说什么!谁狼心狗肺了?”宫震云脸色愠怒,开口就骂。 宫欣芸看向自家兄长,笑了笑:“二哥,你就算护短也别做的那么明显啊,北泽干的那些事还不叫狼心狗肺?宫家那么大的产业,原本是我们整个家族的,现在全叫北泽私吞了,他一人为王,只手遮天,我们这些长辈都只能看他眼色讨生活,这还不叫狼心狗肺?老爷子泉下有知,看到公司现在的状况,肯定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另几个跟宫北泽同辈的堂亲,见姑姑开口了,一个个马上附和。 宫震云面色铁青,辩解道:“ 当年是你们先对北泽下手的!你们为了夺权,想制造车祸害死他,以为我不知道?北泽还留你们在公司,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屁!二哥,说话要讲证据的,你没有证据就别血口喷人!” “二伯,当年的事就不提了,就说眼下吧。二伯母到现在生死未卜,您也一身病,北泽哥还坐着轮椅,为了个女人,他也一蹶不振地……就你们家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他还怎么有精力管理公司?我们都姓宫,都是一家人,你还是让北泽哥让权吧,这都遭报应了还不知悔改,就不怕老天爷再来一道霹雳,那就不知道倒下的是谁了……” “混账东西!就你们这心思,还好意思说一家人?”宫震云气得大骂,手里的拐杖狠狠戳了戳地,下令赶人,“滚!都给我滚!以后不许再来!” “二哥,我们今儿来是要讨个说法的,你不表态我们不会走的。”宫欣芸一副赖定了的嘴脸,话没说完,人还在走廊边坐下了。 宫震云看着胞妹这副态度,气得上前伸手拽她:“你嫁出去这么多年了,从宫家拿走的好处还少?就算讨说法也轮不到你!给我滚!” “二哥,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也姓宫,当初爹妈都没重男轻女,怎么你就把我排除在外了?” 两人吵起来,宫震云拉扯她,她不服气伸手就推,不料用力过猛,一把将宫震云推倒了! 眼看着宫震云摔下去,她也吓得不轻,连忙伸手去拉,可惜已经晚了。 第785章 贝蒂来了 宫震云有心脏病,前几年做了手术后一直静养,没法操劳公司了,才让儿子回来接管的。 这几年好生养着,倒也安稳。 可妻子病倒后,他这些日子熬夜、担心,压力大,身体本就超负荷,这一跤摔下去,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场闭上了眼睛。 “二哥!二哥?”宫欣芸吓坏了,连忙跑过去蹲下身,见人没了反应,惊惶呼喊,“医生!护士!快来人啊!” 宫北泽刚出电梯,一拐进走廊就看到父亲躺倒在地上,一群医护从办公室里冲过来。 “爸!”宫北泽心里一慌,林助理见状,马上推着轮椅赶过去。 “爸!爸?”见医护将昏迷的父亲抬进抢救室,宫北泽整颗心都凉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木愣地沉默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走廊里一众亲戚,面色冷沉如阎罗:“我爸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我说清楚!” 走廊里五六人,全都本能地后退,只留宫欣芸愣在原地。 宫北泽瞬间就明白过来了,眼神锋锐如刀。 宫欣芸左右看了看,一脸心虚慌张,连忙结巴地为自己辩解:“阿泽……这件事是意外,我们是过来看望你妈的,都是一家人,生病了来探望下这是必须的啊,我没想跟你爸争执,是他不领情,非要赶……” “唐宇表哥出狱后,一直没找到正儿八经的工作,你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宫北泽冷漠地打断这个姑姑的话,脸上毫无温度,显然已经不把这些人当亲戚了。 “如果我爸有个好歹,别说给你儿子安排工作,你们在场所有人……全都从宫氏滚出去!” 宫欣芸原本还心虚着脸,一听这话又来了底气,“阿泽,你这就过分了!公司是你爷爷留下的,原本就是整个家族的,凭什么被你独吞,还要把我们都赶出去?” “凭你们都是窝囊废,这个理由够么?” “你……” 这话不止是叫宫欣芸气得语塞,连那一众平辈,个个也一脸愤懑,却又无可奈何。 宫北泽担心父亲的病情,无心跟他们周旋,转过轮椅冷冷下令;“林助理,送客。” “宫北泽,你都遭报应了还这么嚣张!看看你们一家人,要有多惨有多惨!你还不知收敛!”宫欣芸恼羞成怒,对侄子口无遮拦起来。 其余几个平辈也都气得不轻,满脸怒意地瞪着宫北泽的背影,却又不得不在林助理的“礼貌”催促下,骂骂咧咧地拂袖而去。 走廊里安静下来,宫北泽的心里却始终不得平静。 这几日,他反复跟父亲叮嘱,爱惜身体,不要操劳,医院这边有他守着。 非不听,总要过来。 他就怕老头儿身体扛不住,再有个好歹,可还是没能躲过。 医护一番忙碌,不知多久过去, 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 “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他急忙上前,心揪成一团。 医生取下口罩,面色凝重:“情况不好,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暂时不适合开胸手术,只能先严密监测着。” 林助理在一旁,听着医生的话,担心自家老板承受不住,下意识低头看向宫北泽。 “宫总……”他本能地想要安慰,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苍白无力了。 宫北泽静静地坐着,脸上神色一片死寂。 很快,宫震云被推出来,也送进了ICU。 短短几天,父母二老全都进了ICU,生死未卜。 所谓祸不单行,大概就是这般。 封墨言得知消息时,也觉得不相信,那家伙最近是倒什么霉运? 赶到医院,见宫北泽一个人坐在走廊,手里捏着照片。 他看了眼,不意外,是那母女俩在广场喂鸽子的留影。 “墨言,我以前觉得……人要结婚干什么,家庭那么累赘,养孩子那么烦人,那时候还觉得你是自寻烦恼,为了千语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命都差点赔上。” “现在我才明白,人活着就得有个寄托,有个念想……我以前从没觉得孤独,即便没跟父母住在一起,但只要想到自己有家人,就觉得身后有依靠,可现在他们突然全都病倒,我才明白父母那些观念还是有道理的……人若没个家,即便事业有成,腰缠万贯,也跟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封墨言明白,这是又想那母女俩了。 尤其在父母病倒,他独身一人时,就更加期盼家的温暖了。 封墨言走过去,一手落在他肩上重重按了按,“别瞎想,叔叔阿姨会没事的。” 顿了顿,他又鼓励道:“实在想她们,就打电话聊聊,哪怕人不肯回来,能说上话也是好的。” 宫北泽没回应。 他想打,却不敢。 他怕自己会在电话里哭起来。 一个大男人的,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封墨言忙,没停留太久便走了。 不过,人刚进电梯,他就给妻子打了电话。 “千千,你能不能再跟那个贝蒂联系下?宫北泽这边……我看他的状态,怕他撑不住。” 千语知道宫家现在的情况,立刻答应:“我这就打电话,哪怕是求也要把她求来。” ———— 父母皆入院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些天,宫北泽电话不断,有真心来关心问候的,也有来探虚实甚至看好戏的。 生意场上,利益才是最永远的朋友。 他闲闲地应付,心越发沉寂。 不幸中万幸的是,母亲挺过危险期,转出了ICU,只是人一直昏迷着。 而宫震云心脏衰竭严重,医疗团队经过严密会诊后,一致决定还是要手术。 这天,他中午时分离开公司, 准备去医院。 路上,接到医院那边的电话,说蒋小姐来了,询问放不放行——自从宫欣芸等人去医院闹过后,他找了几个人在医院守着,所有来意不善的人员一律谢绝。 听闻是蒋甜韵,他迟疑了下交代:“我一会儿到,让她在外面等着。” “是,宫先生。” 到了医院,果然蒋甜韵候在电梯外。 看到他出现,蒋甜韵立刻上前,正要说话却突然皱眉,惊讶地看着眼前男人:“阿泽,你怎么坐在轮椅上?腿受伤了吗?怎么弄的?” 这几年,宫北泽跟蒋甜韵联系不多,逢年过节时,蒋甜韵会去宫家看望,两人碰面寒暄几句,仅此而已。 宫北泽不想多言,简短道:“不小心弄伤了腿,过些日子就好。” 蒋甜韵默默盯着他,见他消瘦不少,人瞧着也憔悴,一看就是劳累过度。 她有些心疼,但不敢流露。 “阿泽,我昨晚出差才回来,听说叔叔阿姨都生病了,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沉默了两秒,她平静地道明来因,努力做出一副只是朋友的样子。 宫北泽自己滑动着轮椅,朝病房而去,低声道:“不用了,我妈这里,有护工照顾,我爸还在ICU。” 蒋甜韵跟着他走进病房,见方婷静静地躺着,床边一堆医疗器械围绕,心情不自觉地压抑。 “阿泽……叔叔阿姨怎么会一起病倒?阿姨身体向来很好的。”走到病床边,蒋甜韵不解地问。 宫北泽不想跟她提及贝蒂的事,便只是一语带过:“我妈是脑梗,事发突然。我爸是太担心她了,劳累病倒的。” 蒋甜韵心疼地看向他,“那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正好这段时间我也不忙,孩子也上幼儿园了,我白天都有空,我来陪护阿姨吧。” 宫北泽想也不想地拒绝,还是那句:“不用,有护工。” “护工跟自己人还是不一样的。” 男人还要拒绝,蒋甜韵抢先说:“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见外吗?阿姨一直都对我很好,把我当亲女儿疼爱,现在她生病住院,于情于理,我也该照顾下的。” 何况,他也受伤了,人还坐在轮椅上,分身乏术的,她帮忙不更应该吗? 可是这话她没敢说。 两人这几年都快形同陌路了,她不敢再有丝毫的感情流露,怕引起他反感。 宫北泽心思寡淡,连说话都没精神气,见她坚持,他也没再拒绝。 “医生说,我妈目前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至于什么时候能醒就要看她的意志了。既然你有这份心,可以陪她聊聊天,兴许有用。” “嗯嗯,我一定会的,你放心吧。”蒋甜韵见他退步,心里暗喜,连连点头。 房间里安安静静,宫北泽跟她相处觉得不自在,便想着去ICU那边问问 父亲的情况。 等他再回来时,正好蒋甜韵走出病房,看样子准备离开。 两人打照面,宫北泽客气地道:“谢谢你来看望我妈,陪她说说话。” 蒋甜韵眼神紧紧地盯着男人,红唇抿了抿,低声开口:“阿泽,我们之间,永远都不需要这么见外的。” 宫北泽没接话。 蒋甜韵缓缓上前两步,在男人面前蹲下。 宫北泽皱眉,还没避开,手便被女人捏住,“阿泽……” 她柳眉轻蹙,心疼之情溢于言表,“阿泽,看你这么辛苦,我心里很难受。这些年,我的心意从未变过,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都会很幸福的。” 她想着,眼下正是宫北泽最脆弱,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也许她主动点,能趁虚而入。 可宫北泽对她的靠近极为抵触,抬起手撇开她,疏离地道:“你已经结婚了,不要做出这些让人误会的举动,被你丈夫知道,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蒋甜韵自嘲地冷笑了笑,满脸讥讽:“别跟我提他,他自己都不检点,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电话都打到我面前来了,耀武扬威的,我们很快就会离婚!” 宫北泽脸色微变。 难怪,她突然又对自己殷勤起来。 可她为什么认为,自己会接纳一个抛弃过他,又离过两次婚还带着孩子的“旧爱”? “蒋甜韵,我们之间早就没可能了,不管你是结婚还是离婚,都跟我没关系。我很感谢你来看望我妈,但其余的话,就没必要了。”他脸色更冷,那点公式化的礼貌客气都没了,说话也跟绝。 蒋甜韵脸色挂不住,可她既然开口了,就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阿泽,我知道我要是离两次婚,配不上你,可……两个人过日子,不就是相互扶持,相互照顾吗,我不介意你瞧不上我,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可以不要名分……” 言外之意,可以不结婚,不给她名分,只要在一起就行。 她可以无怨无悔地照顾他,照顾他的父母。 宫北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话,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蒋甜韵看出他的迟疑,以为他是动摇了,又缓缓握住他的手,越发温柔深情地唤:“阿泽……你看我们俩熬到现在,都是伤痕累累,其实爱不爱什么的,又有什么关系?余生能有个伴儿相互扶持,就是最大的安慰了,我们……” 她话没说完,安静的空间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像是什么重物落地。 两人都吓了一跳,应声回头。 只见走廊挨着电梯的那边,一个金发高挑的外国女人,牵着个同样金发的可爱小姑娘,愣愣地站着。 女人身边,行李箱躺在地上。 贝蒂浑身僵硬,手里拖着的行李箱落地,眼眸隔空盯着宫北泽停留的位置。 他跟那个女人距 离那么近。 那女人的手还放在他腿上,好像还握着他的手。 贝蒂心里冷笑连连,笑自己的蠢! 那么相信千语的话,说他父母都病重昏迷,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可怜至极。 他身边永远不乏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有什么好可怜的? 双方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牵着妈妈手的小女孩儿,紧张无措地喊了句“妈咪”,贝蒂才蓦然回神。 下一秒,她拽着女儿,弯腰拎着行李箱转身就走! “贝蒂!”宫北泽也如梦苏醒,一声呐喊,情急之下从轮椅上一跃而起。 可没走出两步,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摔倒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该死!”他捶着自己突然剧痛的右腿,又回头看向走廊那边—— 早已没了女人的身影! 第786章 作孽活该 蒋甜韵也愣了好一会儿,因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那个外国女人居然还会出现,还带着个孩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泽,你怎么样?摔着哪里了?”她赶紧扑过去,搀扶着宫北泽,又回头吆喝,“医生!医生!” 宫北泽借着她的力起身了,但一起身就撇开她,拖着自己的伤腿扶着墙还要追,“贝蒂!贝蒂!” “宫北泽!你别闹了,你的腿还想不想要!”蒋甜韵又跟上去,强行要搀扶他。 “放手!” “宫北泽!你对自己好一点行不行!叔叔阿姨都病倒了,你还这样作践自己!”蒋甜韵强行拦在他面前,将他整个人抱着死死拖住。 医生闻讯赶来,但看着面前争执不休的两人,一时不懂到底出了什么事。 宫北泽腿部骨折本就没好,经过这么一折腾,前面的休养都白费了。 腿痛难忍,连支撑身体站立都不能,他挣扎了会儿,浑身脱力地滑倒下去。 蒋甜韵跟着他一起跌坐在地。 “阿泽……你别这样,那个女人不值得,不值得的……” 宫北泽充耳不闻,满脑子想着贝蒂来了,她终于来了,带着女儿来了…… 他盼了许久,盼到不敢再抱希望的愿望。 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就这样误会。 他连忙摸出手机,赶紧打电话,可那边毫不犹豫地挂断。 他知道正在气头上的女人不会接他电话的,只好赶紧打给千语,只有她能帮忙拦住那母女俩! 进了电梯的贝蒂,听到男人的呼喊了,可她毫不眷念。 按了下行键,她想着刚才亲眼看到的那一幕,只觉得可笑。 原本紧张期待的心,随着电梯的快速下行,也跟着跌入谷底。 自己的一片真心被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踩在地上蹂躏,一时不受控地鼻子一酸,眼泪便止不住地落下来。 牵着她手的萨拉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抬头看着妈妈在掉眼泪,弱弱地喊了声:“妈咪……” 她知道,刚才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男人,就是她的爸爸。 可为什么她们来了又要走呢? 沉浸在伤心和愤怒中的贝蒂,听到女儿柔柔的呼喊,低下头,立刻收敛情绪。 电梯门打开,她弯腰将女儿一把抱起骑在腰间,另一手拖着行李箱。 她租用的商务车还在楼下等着,回到车上,她毫不犹豫地吩咐:“去机场。” 萨拉坐在她腿上,见妈妈眼眶红红,小丫头温柔地帮妈妈擦了擦脸,“妈咪不哭,哭就不漂亮了,萨拉亲亲妈咪,亲亲就不哭了。” 贝蒂本来都强行平复了点,一听这话,眼泪马上又止不住。 意识到刚才的反应吓到女儿了,她又赶紧抹泪,笑着安慰:“宝贝乖……妈妈没哭,刚才是有沙子进了眼睛, 现在没事了。” 奔驰商务车启动,离开医院。 同时,手机响起。 她拿出看了眼,眼里的恨更浓烈,挂断。 他还好意思打电话?这次还有什么借口,又说是误会吗? 她不信天底下有那么多误会。 萨拉将这一切看在眼底,懵懂地问:“妈妈,我们不是来找爸爸的吗?” 贝蒂笑了笑,哑声轻哄:“安东尼没来,我们回去找爸爸玩儿。” “那我们去找小哥哥小姐姐吗?我想他们了。” 女儿这话,突然唤醒了贝蒂凌乱嘈杂的心。 大老远来这一趟,难道就因为那个男人不值得,她就要转身便走? 他算什么东西? 对自己的影响力这么大? 这般一想,她又改变了主意,吩咐司机:“麻烦送我们去城里最好的酒店。” 来都来了,就当旅游吧。 她给自己找了个暂时留下的借口,心情也很快平复。 车子还没抵达酒店,手机又响。 这次是千语。 她犹豫、皱眉,思忖片刻,还是按了静音。 不想接。 肯定是宫北泽打给千语,让她来找自己的。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宫北泽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画面,虽然他们并没有做什么,但两人同框的一幕,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四年前——他俩在酒店的恶心画面。 哪怕现在知道他们当时是做戏,并没有实质性接触,可还是让她恶心! 所以她现在也不想听任何人来为宫北泽说情,只想一个人静静。 ———— 千语打了几遍,都无人接听,只好又给宫北泽回。 “她不接我电话,不知人去了哪里。” 宫北泽这会儿正在治疗床上,医生在处理他腿上的伤。 剧烈的疼痛让他满头冷汗,可这些疼都不及千语的话带来的伤害。 “千语,麻烦你再多打几遍,或者给她发信息,一定要找到她,我怕她一气之下又回国了。”宫北泽忍着腿上剧痛,说话都瑟瑟发抖。 千语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把贝蒂气走的,很想骂几句,可听他疼得说话都断断续续,到底还是没忍心。 “行了,放心吧,交给我。” 挂了电话,宫北泽看着手机通讯录,翻了翻,找到个体制内的朋友,想让他帮忙查查人有没有酒店入住记录。 蒋甜韵还没走,在一旁将他所有行为尽收眼底。 她本以为,四年过去了,他跟那个老外铁定没可能了。 万万没想到,那女的居然会再次出现。 而她一出现,宫北泽就跟丢了魂魄似的,一颗心全都跟着那女人走了。 她心里不甘啊…… 她也想劝自己放下过往,跟丈夫好好过日子,可事实证明,想找到一个好男人太难了。 连孩子都生了又如何? 依然挡不住那王八蛋出轨的心。 像宫北泽这么 痴情专一的人,她身边仅此一个。 可她当年糊涂,亲手丢弃。 “阿泽……我看到她带着个孩子,她也结婚了吧?你们之间……没可能了。”兀自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她鼓足勇气想劝男人别妄想了。 宫北泽听她说话,这才知道她还在,抬眸丢了句:“你怎么还没走?你没走也好,等千语找到她,你跟我去见她一面。” 蒋甜韵眼眸瞪大,仿佛听到世纪大笑话,“让我去见她?做什么?” “当年的事,你帮我去跟她解释下,一切都是做戏,是假的……还有刚才,也是误会,我们之间没什么。”宫北泽理直气壮地说道,仿佛这是她应尽的义务。 “……”蒋甜韵愣在那儿,哑口无言。 ———— 贝蒂带着女儿去了云城最高档的酒店办了入住。 萨拉在飞机上没怎么睡,一下飞机又跟着妈妈往医院赶。 经过长途跋涉,又一番折腾,小姑娘终于电量耗尽,进到房间,钻进被窝很快入睡。 贝蒂给女儿盖好被子,看着还在无声响铃的手机,终于走到窗台那边,接通。 “喂……” “天,你终于接我电话了,担心死我了!”千语满口庆幸地叹了句,迟疑片刻忐忑地问,“那个……贝蒂,你们现在在哪里?还在江城吧?” 她生怕贝蒂一怒之下又上飞机回欧洲,那宫北泽就彻底没戏了。 贝蒂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告知实情。 她怕千语转头就告诉了宫北泽。 千语见她不吭声,显然也明白她的顾虑,马上保证道:“现在我身边没别人,宫北泽在医院,一时半会儿也赶不来。” 她这么说,贝蒂才放心了些,低声应:“我没走,刚到酒店。” “呼……没走就好!”得知贝蒂没走,千语悬着的心放下了,连忙说,“现在方便吗?我过去找你?” “好吧。不过,我不想让宫北泽知道。” “明白,你放心,我要是出卖你,不得好死!” 听千语这般保证,贝蒂这才放心把酒店地址房号告诉她。 这两人通电话时,封墨言就在妻子身边。 听到贝蒂的住址,他顺势拿起手机。 可还没来得及发出消息,就被转过身来的老婆大人劈头夺走手机,凶巴巴地问:“你想干嘛?通风报信?我刚答应过贝蒂,要是出卖她不得好死,你想害我是不是?!” 封墨言笑了笑,讨好道:“我是偷听的,这不算你出卖。” “不都一样吗!告诉你老实点,否则我连你一起收拾!”千语威风凛凛地警告之后,封先生不敢造次,担心惹怒了老婆大人后果很严重。 ———— 千语到达酒店已经是一小时以后。 她敲开顶楼总统套房的双开楠木门,见贝蒂已经恢复平静,看到她后优雅一笑, “进来吧。” 千语拧了拧手里精致的包装盒,询问:“萨拉呢?我带了些小孩子爱吃的甜品,家里新鲜出炉的,还有两杯咖啡,我俩的。” 贝蒂高兴接过,很感激:“萨拉还在睡觉,不过我正好又困又饿,你考虑真周到。” 两人落座,贝蒂不客气地吃了几块糕点,又喝了口咖啡。 肚子有了饱腹感,她整个人看着也精神了些。 千语静静地打量着她,低声问:“你不会又是偷偷离家出走的吧?” 贝蒂一边往嘴里塞点心,一边抬眸看她一眼,点点头:“还是你懂我。” 果然…… “所以,你这趟出来的不容易,看来,你还是放不下宫北泽的。” 话题终究要回到这上面,贝蒂知道躲不过,于是淡淡地道:“跟他没多大关系……你那天跟我说,他爸爸也病倒了,我想着他确实挺可怜。他毕竟是萨拉的亲生父亲,萨拉还小,却也懵懵懂懂地知道了什么,我不想孩子长大了得知真相,会怪我过于冷血。” 她不肯承认对宫北泽还有情愫,只是站在孩子角度去分析的。 “不过,来了后才知道,我的同情多余了,他看起来没你说得那么惨。” 千语皱眉,急忙辩解:“不是的,你这次是真的误会了,宫北泽跟蒋甜韵不是你想的那样。” 贝蒂神色平静,继续吃东西,“你不用替他说话了,我都亲眼看见他们在一起,挨得那么近,两人的手还手握着手,一副星星样……” 星星样? 千语听得一头雾水,好在很快反应过来——是惺惺相惜的样子。 “贝蒂,我问过宫北泽了,是蒋甜韵自己跑来看望阿姨的,然后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对宫北泽示好,说可以照顾他,帮助他。宫北泽没答应,只是还没来得及避嫌,你就出现了,刚好看到那一幕。” 贝蒂不信,讥诮地笑了笑:“这么巧合?你相信他的解释,我可不信。” 千语认真地给她分析:“你想想……他要是喜欢那个姓蒋的,这几年早就在一起了,又怎么会任由她再嫁呢?你再想想,他要是不在乎你,又怎么会年年都往欧洲跑?被你的人打得站不起来,还不肯放弃——这不是爱,是什么?” 贝蒂捧着咖啡杯,不言语,但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令她不敢再抱有期待,于是她语气淡淡地说:“其实……有没有误会,好像也不重要了,我和他也不可能在一起。我们的关系在四年前已经彻底结束了,我现在也有安稳的家庭,我的家族和安东尼的家族,是不会允许我们离婚的,就这样吧……对大家都好。” 这番话,她近些日子不停地说给自己听,一遍一遍给自己洗脑。 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她要成熟些,不能 再那么犯傻了。 虽然她很不满母亲对自己人生的干预,可这条船已经开出去老远了,想要跳下去变换轨道,很可能是船毁人亡。 千语是过来人,何尝不懂她这些话其实就是在给自己催眠。 越是催眠,越是说明她心里已经动摇了。 “贝蒂,我明白你的苦衷,我也不多劝你。我来……只是想跟你说,刚才那家伙为了追你,全然不顾自己的腿伤,摔得可惨了,听说还未愈合的骨头又裂开了。他们一家人,母亲昏迷不醒,父亲急需手术,他自己也成了瘸子——我不是故意说了让你心软同情,我只是觉得,你既然来了,哪怕看在朋友的份上,去看望关心几句,也是人之常情。”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眼眸盯着贝蒂看似平静的脸庞,知
相关推荐:
这个炮灰有点东西[快穿]
家有甜妻:大叔的独家专宠
树深时见鹿
乡村桃运小神医
虎王的花奴(H)
桃源俏美妇
镇妖博物馆
秘密关系_御书屋
红豆
神秘复苏:鬼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