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眼前这个人,是缅北最大的毒枭头子,而自己刚刚为他挡了一枪。 “我在想,我刚刚要是没能活下来,你会不会马上就找别的女人。” 陆以丞轻笑一声,抬起手在宋安宁鼻子上刮了刮。 “你还挺记仇,我保证以后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你也会陪我一辈子的吧。” 宋安宁抱着陆以丞的胳膊往他怀里钻了钻,只是在他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宋安宁脸上瞬间消退下去。 她当然会陪陆以丞一辈子,因为他会亲自把他待回中国,交给组织。 薛承宇一推开门就看见宋安宁静静的躺在陆以丞的怀里。 他下意识的偏过头去,不看这扎眼的一目。 “同志,该换药了。” 陆以丞被吵醒之后满脸都充斥着怒气。 下意识又抬起手上的枪。 “这位先生,您不需要总是恐吓我,我只是对我的病人负责而已。” 陆以丞顶了顶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华人医院,我从来没见过你。” 薛承宇没有回答,只是将陆以丞从床上拉了起来。 “昨天晚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血了,应该让病人静养。” 陆以丞看着宋安宁纱布上的一大片血迹,眼底的心疼马上就要溢出来了。 “宁宁,你怎么不说啊?” “病人身体虚弱,失血过多的话或许根本就没有力气说。” 薛承宇只是冷冷的打断道,昨天晚上如果是自己守着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陆以丞双手抱胸靠着墙:“你胆子挺大的。” 薛承宇没有功夫管陆以丞,他小心翼翼的掀开她的纱布,血淋淋的伤口就这么映入眼帘。 他的眼睫垂下,抬起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薛承宇不敢想象宋安宁现在到底有多疼。 他不敢耽误,三下五除二重新处理好了伤口,全程宋安宁都没有正眼瞧过他。 陆以丞靠在一旁:“宁宁,你说我们把这个医生带回去怎么样?” 第17章 薛承宇呼吸一滞,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宋安宁不屑的睨了薛承宇一眼:“为什么?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陆以丞有摇摇头:“没有,只是上次给你找的那个私人医生他想跑,我把他手废了扔乞丐堆里去了。” 他话说的轻描淡写,轻飘飘的就处理掉了一条人命。 宋安宁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流连,随后轻笑一声。 “我不喜欢他,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和苦瓜似的。” “是吗?” 陆以丞走到薛承宇身后,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薛承宇一时失去力气半跪在地上。 “听见我家宁宁说什么了吗?笑一个看看。” 薛承宇皱着眉,压下眼中的恨意:“这位同志,我只是一个医生,你们要是再闹事,我只能报警了。” 闻言,陆以丞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傻呀?” “我不愿意管你们这些事,我只管治病救人。” 薛承宇虽然跪在地上,但是腰杆挺的笔直,他弄不清这个男人的来历,但是他也不想在宋安宁面前失了骨气。 其实,还能再见到宋安宁他就已经满足了。 若是就这样死在她的面前,也不想死的狼狈。 床上的宋安宁拿过一旁的粥小口的喝着,对一旁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仿佛与她无关。 薛承宇看着眼前人,他感到陌生。 这些年宋安宁到底经历了什么。 说到底还是怪自己,如果自己一开始愿意好好对她,他们早就结婚过上安稳日子了。 “行了行了,你别为难他了。” 陆以丞松开了薛承宇的肩膀,缓缓朝着宋安宁走去。 “宁宁,你在替他说话吗?” 他拧着眉,却一脸委屈,似乎是在撒娇。 宋安宁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华人医院每天多少人盯着,在这边闹事,不怕别人再来找你麻烦吗?” “还是……” 宋安宁话锋一转,冷哼一声:“你难道还想要我再替你挡一枪?我可没那么傻。” 薛承宇手指微微用力掐进掌心。 原来,她身上的伤是为了保护这个人。 宋安宁从陆以丞手上脱下来一个玉扳指,扔到薛承宇面前。 “拿着,滚吧。” 薛承宇看着那枚玉扳指不为所动,刚转过头就听见宋安宁轻咳了两声。 “要你拿着就拿着,看不上我们给的东西?” 薛承宇听出了宋安宁语气中的嘲弄与不屑。 回过头对上她直白的眼神,一瞬间他似乎看懂了宋安宁眼底的情绪。 与刚才不同,现在的宋安宁是三年前在自己身边的宋安宁。 薛承宇将玉扳指捡起:“谢谢。” 随后快步离开。 屋内传来二人交谈嬉笑的声音。 薛承宇看着手中的玉扳指,上面雕刻了一条细致的龙,玉的水头一看就价值不菲。 刚刚宋安宁用眼神示意他带走,是有什么道理吗? 他用纸巾将玉扳指小心包好放进口袋。 翌日清晨,薛承宇整理好东西推开病房大门。 可是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第18章 薛承宇的心绪复杂。 他知道只为你有自己的难言之隐,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越是和自己待的久,就越容易露馅。 只是自己好不容易见到她,总希望能多看她几眼。 想着她还未痊愈的伤口,薛承宇长叹一口气,喃喃道:“安宁,你一定要平安健康。” 宋安宁是一路被陆以丞护着回到的洋楼。 大厅早就跪满了一排人。 “陆哥,你和嫂子回来了?大家都很担心你们。” 其中一个小弟颤抖着声音说着,被陆以丞反手开了一枪。 “啊——!” 那人看着自己腿上的弹孔,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陆以丞将宋安宁抱到沙发上坐着。 “前天晚上的活动,是谁组织的?” 他的视线扫过底下的人:“没人承认?那就都该罚。” “嘭、嘭、嘭——” 三声枪响,底下传来一片哀嚎。 宋安宁默默的偏过头去。 就在陆以丞的枪口指向一个还是学生模样的男生时候,那个男生开口了。 “是江哥!是江哥负责的!” 宋安宁的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那个男生口中的‘江哥’,正是江承泽。 三年前他被薛承宇举报顶替他人身份进入部队被部队开除。 只是这一切都是情有可原,加上他高水平且忠于国家,也就被顺势安排进了特级任务。 在宋安宁接触到陆以丞的时候,江承泽已经藏在基层了。 “是吗?他人呢?” 陆以丞的周身都充斥着冷气,叫人不敢靠近。 场面一片寂静。 陆以丞看向刚刚那个男生:“你说。” “江哥前天出事之后一直没回来,可能……已经死了。” 宋安宁有些不耐烦的转了个身:“吵死了,都滚出去。” 其他人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想要出去却又不得不观察陆以丞的脸色。 陆以丞收起手枪,挨着宋安宁陷进柔软的沙发。 “愣着干什么?以后宁宁的话就是我的话。” 一时间,大家蜂拥而出,偌大的大厅里只剩下两个人。 陆以丞打开一旁的留声机,悠扬的音乐缓缓传了出来。 “宁宁,我错了。” 他的声音有些闷,宋安宁知道他是在为之前怀疑自己的事情道歉。 毕竟当组织的船被拦截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通风报信,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推了出去。 只可惜宋安宁来到这边是秘密进行的,除了温文谁也不知道。 在他们军队眼里,自己不过是陆以丞养的金丝雀罢了。 所以当自己奋不顾身的替陆以丞挡下那一枪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慌张。 那一刻宋安宁知道,她赌对了。 “你是错了。” 她的语气娇嗔,宋安宁知道,陆以丞不喜欢对他太过顺从的女人,那样他觉得无趣。 “所以罚你,为我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陆以丞嘴角勾起弧度,在宋安宁的脸颊边落下一吻。 “好,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你。” 宋安宁点点头:“我要最好的婚礼。” 因为,她会在他们婚礼上,把陆以丞绳之以法。 第19章 在陆以丞和宋安宁离开医院的三天后,有人找到了薛承宇。 “薛医生,我是来帮我家里人拿药的。” 薛承宇看着眼前的人,从未见过:“你家里人?是谁?” “叶天明。” …… 来的人拿走了前段时间薛承宇收到的玉扳指。 这枚扳指不是成品,需要自己开了玉然后去找专门工匠制作。 而缅北能做出这样品质的工匠不多。 那人离开前,薛承宇拦住了他:“可以问一下,那个人是什么人吗?安宁她……” “不好意思薛医生,我只是一个跑腿的,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薛承宇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哦,好,辛苦了。” 夜幕降临,薛承宇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不免对陆以丞的身份有了初步的猜想。 能让国内的军队这么大费周章的布局的事情不多。 自己在华人医院这么久,甚至连任务的边都没挨着。 如果是贩毒…… 想到这两个字的瞬间,薛承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宋安宁每天面对的是何等危险的局面。 还有那个男人说要娶她,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薛承宇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宋安宁的真实目的。 他知道,宋安宁的父母也是军人,她永远不会背叛国家。 与此同时,宋安宁正侧躺在床上,身侧的男人已经呼吸匀称。 她的心里担心的却是江承泽,那天在船上之后他至今下落不明。 外面都在说他或许已经死了,不过他就算回来了,陆以丞已经怀疑他了,回来之后也不会有好下场。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希望他可以安全回国。 陆以丞转过身,将手自然的搭在她的腰上,宋安宁一脸厌恶的将他的手推了下去。 和陆以丞虚与委蛇的每一天,她都感到无比的恶心。 就是这个男人,害死了她的父母,害死了那么多人,她无数次想要亲手了结了他。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只有把他送到中国的法庭,才能让全世界知道他身上的罪。 等到宋安宁再睁开眼的时候,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宋小姐,这是陆哥给你准备的婚纱,你好好选选。” 说话的是一直照顾她的小齐,她推着几十件婚纱进了房间。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中式的旗袍,陆哥说一切都依你。” 看着这些婚纱,宋安宁的心中五味杂陈。 她选了一件和三年前很像的婚纱穿在身上。 这一次很合身。 “宋小姐,这件很适合你,真好看。” 小齐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宋安宁的内心却格外平静。 她人生中两次穿上婚纱,要嫁的人都不是自己爱的人。 第一次的时候那件婚纱并不是给自己准备的。 第二次穿上居然是为了杀了自己父母的仇人。 她回过头看向另一边:“那件红色的旗袍,我要穿那件。” 红色的丝绸旗袍,那是宋安宁本来就很喜欢的款式。 戴上面具这么久,她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小齐将那件旗袍留下,把其他的婚纱都拿了出去。 下一秒,她房间的窗户被一块石头砸碎。 第20章 “是谁?” 宋安宁下意识的往门后靠。 这些年陆以丞的仇家很多,不少人都想通过自己来报复他。 只是那声之后就再没动静。 宋安宁看着落在地板上那块石头,上面还沾染着血迹。 小齐着急忙慌的从门外跑进来。 “宋小姐,是江哥。” 宋安宁心跳加速,她小跑着下楼,看见江承泽满身是血的倒在家门口。 她刚靠近,江承泽从手里拿出一把刀,抵在宋安宁的脖子上。 “宋小姐!快……快去找陆哥!” 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宋安宁侧目看着他:“你怎么没走。” “走不了了。” 江承泽手不停的在发抖。 宋安宁才发现他手上还有鲜红的刀印。 她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你身上的伤怎么搞得。” 江承泽压低了声音:“我自己刚弄的。” 随后他冲着其他人大喊:“半个小时之内我要见陆以丞!” 其他人不敢耽搁,只能尽力安抚江承泽的情绪。 要是宋安宁在他们值工的时候出事了,自己这条小命也别想要了。 陆以丞本来在码头,一听见宅里的事就马不停蹄的跑了回来。 “江承泽!你在干什么!” 见到陆以丞之后,江承泽的情绪明显激动了许多。 “陆以丞!我在外面和你拼命!你派人赶尽杀绝!” 说着,他将手中的刀紧了紧,宋安宁感受到脖子上传来阵阵疼痛。 随后温热的液体打湿了领口。 “江承泽,这次的交易是你负责,出现问题了,你……” “你难道觉得是我走漏的风声吗?我为了组织尽心尽力,最后你就这样怀疑我!” 江承泽字字泣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宋安宁都差点被他欺骗。 “以丞……” 宋安宁放软了语气,只一句就在陆以丞的心脏上敲了一下。 “江承泽,如果不是你就是你手下的人出现了问题。” “给我找一辆车,放我走。” 陆以丞回头使了个眼色,随后一个男人点点头向门外跑去。 “我的人去给你找车了,但是你跟了我这么久你应该清楚,你走不出去。” 陆以丞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江承泽。 他不少伤口不是自己的人做的,自己吩咐了要活人,不会下死手。 那他这段时间躲在哪儿?被中国军方逮捕了? 江承泽浑身抖的厉害,几乎在吊着最后一口气。 “我出不去我清楚,反正你都不相信我,我怎么都是死,不如拼一把!” “你放了宁宁,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宋安宁了解陆以丞,他既然开口了就是有转圜的余地,她轻轻的推了推江承泽的手臂。 “快答应,不然你会死在这里的。” 江承泽鉴定的摇摇头:“我要带你走,薛医生出现在华人医院了,你知道吗?” 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宋安宁开始剧烈挣扎。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江承泽害怕匕首真的伤害到她,不由的躲了躲。 大门口响起汽车的轰鸣声。 刚刚离开的那个男人朝着江承泽猛地踩下油门。 第21章 宋安宁见状将人猛地推开。 江承泽失去重心摔在地上,紧接着一群人将他围住。 宋安宁被陆以丞抱在怀里。 她的心跳不断加速,似乎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 她知道,刚刚那辆车是冲着他们俩来的,如果江承泽没有松手,或许他们俩都会被卷入车轮底下。 陆以丞不允许有人忤逆他,哪怕代价是自己的命。 宋安宁浑身下意识的开始颤抖,男人似乎察觉到了。 陆以丞安抚的拍了拍宋安宁的肩膀:“没事了,安全了。” 宋安宁看着江承泽被押了下去。 “你会把他怎么样?” 陆以丞脸上看不出情绪。 “既然他说不是他,就好好查查,这个人胆子很大……”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宋安宁听出来了他会把江承泽留下来。 他觉得江承泽还有用。 宋安宁被公主抱回了房间,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男人眼底是藏不住的心疼。 “我手笨,要是弄疼你了,你就咬我。” 宋安宁二话不说的抓起陆以丞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嘶……” 陆以丞皱起眉,却没躲开。 直到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宋安宁才松开了他。 抬起头时眼眶微微泛红,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陆以丞无奈的抿了抿唇:“是,我错了,刚刚那辆车是我没顾及你的感受。” 宋安宁只是倔强的将他推开:“痛死了,离我远点。” “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宋安宁转过身闭上了眼睛:“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和你说。” 在陆以丞身边这两年,她已经摸透了他的心思。 陆以丞从小无父无母,被上一任毒枭头子捡回来一路摸爬滚打。 结果最后还是不被信任,他只能亲手了结了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那个人。 所以他最不信的就是所谓感情。 宋安宁一开始接触他的时候,就摆明了是冲着他的钱来的。 在假意中向他透露一丝真心。 陆以丞这才将她留在了身边。 不过宋安宁的每一步都是为了组织做打算,有的东西她想要,却也不能太直白。 陆以丞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 房间里陷入沉默,原来那个医生被处理了,宋安宁的伤口只能随意处理。 陆以丞用手背轻轻划过宋安宁的脸颊,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你有什么想要的就和我说,天上的星星我也能试试。” 宋安宁没再理会他。 陆以丞识相的没有留下来,黑夜中,宋安宁重新睁开眼。 她摸到桌子前写下一张纸条。 随后将纸条塞进窗户的夹层中,她需要知道江承泽现在在哪。 今天并非自己真的不想走,只是计划马上就到了最后一步,自己若是走了一切都断了。 月亮暗淡下去,太阳升起。 门外响起打斗声。 “小齐,外面发生什么了?是江承泽吗?” 小齐将丰富的早餐送了进来:“不是的,江哥被陆哥重新带到码头去了,说是抓到了卧底,至于外面……” 她探出头看了一眼。 “似乎是陆哥给你重新找的医生,好像姓薛。” 第22章 宋安宁瞳孔皱缩,仿佛什么东西堵在喉咙。 院子里只看见一个男人,头上套着麻袋,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拳打脚踢。 或许是心中早有答案,哪怕是这样,她也一眼认出薛承宇。 “你们要是把人打死了也扔远点,别脏了我门前的地。” 听着宋安宁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院子里的人纷纷停了手。 “嫂子这医生不安分,等我们给你收拾服帖了再送给你。” 薛承宇眼前一片黑暗,身上各处传来无尽的疼痛。 昨天他刚下班,就被一群黑衣人撸上了车。 一路上只能听到陌生男人谈论的声音。 “你说这小白脸有没有真本事啊?” “老大安排的事情我们照做就好了,再说了,他这张脸就算没用也能卖个好价钱。” “你说的是,他如果能乖乖听话,办好事,老大也不会亏待了他。” 薛承宇听着这些人讨论了一路,感觉外面的路越来越崎岖。 “你们是什么人?我明天在医院有手术,不见了马上就会被发现的。” 闻言,那群人纷纷笑了起来,语气里是满满的嘲弄。 “被发现就被发现,缅北这块,我们老大要收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抢不走。” 紧接着他就被连拖带拽的下了车。 一路被带到了这里,他们在一旁小声议论着,薛承宇听的不真切,只有几个零碎的词语。 睡觉、手上、捆住…… 这些词让他无法不多想,随后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剪刀。 那是一把生锈的医用剪刀,本来是要丢掉的,现在阴差阳错的成为了他唯一的指望。 只可惜手上的麻绳刚被割开就被人察觉。 接下来就是宋安宁看到的群殴。 此时听到宋安宁的声音,薛承宇突然就停止挣扎了。 或许他们口中的老大就是上次在医院的那个男人。 宋安宁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这是医生,你们要是把他手弄坏了,打算怎么和陆以丞交差?” 说完,她回头看向小齐:“去把医生带上来。” 薛承宇来到房间的时候,眼角嘴角都是淤青。 他默默的低下头,不想让宋安宁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宋安宁揭开自己脖子上的纱布,露出刀伤。 看着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安……” “小齐,去给我烧几壶热水,我晚点要洗漱。” 小齐乖顺的点点头,退了出去。 薛承宇走到窗前,压低了声音:“已经有人把玉扳指拿走了。” “嗯,帮我擦药。” 薛承宇的手有些抖,看着宋安宁身上这些伤口,眼睛不知不觉染上了湿意。 “薛医生,你别是被那群人打哭了。” 宋安宁眉头皱起,但是眼里却是警告。 薛承宇深吸一口气:“你身上这些疤痕,可以去掉。” “不用。” 宋安宁看着自己身上这些疤,除了让陆以丞心疼,更多的是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别忘了来时的路。 “陆以丞既然让你来了,你就老实点,我找时间送你走。” “安宁,我想带你走,这么多年我一直……” “薛承宇,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第23章 宋安宁声音冷淡而坚定。 在她心里那些旧事如同尘封的旧书,永远无法翻开。 “知道了。” 薛承宇的心脏似乎已经碎成好几片再深深的插入了血肉。 他没有再说话,拿起了旁边药箱。 薛承宇深知自己现在是多余的,可是他也知道宋安宁现在每天都在刀尖上活着。 他也希望自己可以给予宋安宁最后一丝温暖。 宋安宁侧过头没有再理会他。 薛承宇蹲在宋安宁床边,轻手轻脚的开始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他的手在宋安宁的皮肤上轻轻的滑动,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眼里充满了怜悯和疼惜。 “滚开,疼死了!” 宋安宁突然挥手推开了他。 薛承宇疑惑的看向她,自己已经尽力放柔了动作。 “我……” 他刚要开口安慰,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怎么了宁宁,伤口疼一点是应该的,别生气。” 陆以丞从门外进来,仿佛没看见一旁薛承宇,径直走到宋安宁身旁。 “薛医生,实在是我家宁宁受伤我心疼,周围没有信得过的医生,就派手下的人去请你过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他字里行间都在对薛承宇解释,但是视线却从头到尾没有落在他身上。 薛承宇冷哼一声:“是请还是绑?” “啧,怎么弄的,把薛医生弄伤了,我一会儿挑一个杀了让你泄愤。” 宋安宁静静的在陆以丞怀里躺着,目光深邃如湖面。 陆以丞的手指在宋安宁的身上轻轻移动:“薛医生,这样的处理方式你满意吗?” 他随意的几个动作落在薛承宇眼里都格外刺眼。 “我是医生,我是救人的,不会随意杀人。” “我和你正好相反,我以后下地狱恐怕是要被通缉的。” 说着,他轻轻捏起宋安宁的下巴:“不过我们家宁宁不能和我一起下去,所以你得好好照顾她,听明白了吗?” 宋安宁躲开陆以丞的手,拉开和他的距离。 “我有说我原谅你吗?” 陆以丞笑着像挑逗小猫似的挠了挠她的下巴:“那你说说你要什么?” “你总是找赵师傅给你做东西,怎么不给我做一个?” 那个玉扳指便是出自赵师傅之手,既然薛承宇说已经有人把东西拿走了,那一定查到了。 组织的人或许已经蹲在附近了。 “好啊,等你稍微好一些,我去给你开一块新玉。” 话音刚落,陆以丞就注意到了挂在衣柜边上的红色旗袍。 “你选好了,我们结婚就穿这个吗?” “选好了。” 薛承宇只觉得心脏被一股浓厚的雾气笼罩,让他喘不过气。 宋安宁看出了他的局促,担心过分的情绪会引起陆以丞的怀疑。 “小齐,给薛医生在后面那个宅子里收拾一个房间,别在这里碍眼。” 小齐听见声音才进门:“薛医生,和我走吧。” “等一下。” 薛承宇刚转过身,就被重新叫住。 “薛医生,我记得上次给了你一个玉扳指,你有好好收着吗?” 第24章 薛承宇转过头,强装镇定。 “怎么了?陆同志是想要回去吗?” 陆以丞深色的眸子犹如一团化不开的墨,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当然不是,只是希望你千万别弄丢了。” “别人送的东西,我自然会好好保管。” 上回宋安宁拿着赏人也就随她去了,只是这戒指现在也没流入市场。 薛承宇离开之后,陆以丞用手摩挲着宋安宁的纱布。 “医生包的就是比好,宁宁,你会不会嫌弃我笨手笨脚的?” “那当然,我每天都在嫌弃你。” 陆以丞轻轻的握住宋安宁的指尖,小心避开她的伤口。 “宁宁……” 他的声音沙哑,手不安分的上下游走。 宋安宁忍者恶心:“陆以丞,你告诉我,你怎么处置江承泽的?” 陆以丞手上的动作一顿:“这种时候你提别的男人,是想让我杀了他吗?” 房间里充满了静谧的气息,宋安宁静静的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我听说你留着他了,可是他欺负我,你早该把他杀了。” “你受委屈了。” 陆以丞没有应下宋安宁的话,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至少江承泽现在没有性命之忧了。 “你别混蛋,我身上还有伤呢。” 陆以丞似乎是清醒了一瞬间,随后将人拥入怀里。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宋安宁一夜无眠。 时间如同静静的流水,转瞬即逝。 宋安宁身上的枪伤和刀伤在薛承宇的照料下已经痊愈。 薛承宇每天见到宋安宁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在做梦,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弥补她了。 陆以丞答应宋安宁的事情没有食言,痊愈当天就送来了一枚雕刻好的玉佩。 “这是给你的。” 陆以丞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宋安宁接过玉佩,只见那只玉质温润,雕刻着一只展翅的凤凰。 不过他已经提前收到了江承泽的消息,这枚玉镶嵌了国内最新研究的定位器。 “以丞,你给我带上,我就不摘下来了。” “好。” 陆以丞在外强硬惯了,只有在宋安宁面前才会展露片刻温柔。 “对了,病好了你就让薛医生走吧,我早就说了我不喜欢他。” “宁宁,上次你给他的那枚扳指,他拿不出来,他说他弄丢了,你信不信?” 宋安宁低着头抚摸着脖子上玉佩。 “我当然不信,这么贵重的东西,说丢就丢了?还是说他不识货?” 她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可内心早就惊涛骇浪。 陆以丞怎么说,恐怕已经对薛承宇动手了。 “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我们宁宁给他的东西他都敢丢了,真是罪不可恕。”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二人身上。 可宋安宁却感觉无比冰冷。 陆以丞的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她,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可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照顾宁宁,我就先留了他一条命,你想去看看吗?” 宋安宁答应了。 她不能不去。 陆以丞将他带到了昏暗的地下室,薛承宇正被铐在墙上。 “宁宁,他喜欢你,你知道吗?” 陆以丞的大手搂住了宋安宁的腰。 薛承宇的脚边,是一沓宋安宁的画像。 第25章 看着那些画像,宋安宁总觉得有些眼熟。 思考了很久,她才想起,自己离开前,在薛承宇的书桌上见过。 那时画像上的人还是陈语薇。 宋安宁走上前,将那些画像全部撕碎,随后反手抽了薛承宇一耳光。 清脆的耳光声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回荡。 “你也配喜欢我?” 薛承宇嘴里啐出一口血。 他已经奄奄一息,这些画是他寻找宋安宁的那些年画的,一直带在身上。 如今却被陆以丞翻了出来。 宋安宁双手攥拳,浑身发抖。 陆以丞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宁宁,别生气了。” 宋安宁的确是生气,她气薛承宇为什么要跑到缅北来。 她气为什么在自己早就放弃他之后又故作深情。 她气薛承宇为什么要突然出现,也恨自己为什么要用他。 如果自己没有给他那枚扳指,如果那天晚上拒绝走进华人医院,如果…… 一滴泪划过宋安宁的脸颊,她胡乱的擦了擦眼泪。 “以丞,他这样,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陆以丞温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泪。 “没有,只有我知道,不会让别人嚼舌根的。” 薛承宇艰难的睁开眼,他说话都有些费力。 “是,我是喜欢她,那天晚上我在华人医院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就喜欢她了。” “我后悔没有早点遇见她,我后悔没有好好把握她。” “我以后,也只会喜欢她一个人……” 他说每一个字的时候,视线都紧紧的盯着宋安宁。 薛承宇知道自己要死了,他想向宋安宁道歉,否则自己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陆以丞伸出手扼住薛承宇的脖子,手上的力道不断收紧。 “你担心自己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陆以丞面无表情的看着薛承宇。 薛承宇面色铁青,张开嘴却话都说不利索。 “那你就果断些,千万别留我一条命。” 他话音未落,陆以丞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宋安宁缓缓叹了口气,她转过身去,她不忍心看。 陆以丞稍稍放松了力道,但是仍然紧抓着薛承宇的喉咙,面色沉静。 “让你死就太便宜你了,你等着我慢慢折磨你吧。” 宋安宁走出地下室的时候,仿佛半个世纪没见过阳光。 “以丞,我们快些结婚吧,不然,这样别人就不敢觊觎我了。” 宋安宁掌心冒汗,要尽快提上日程了,这样或许还能捡回薛承宇的一条命。 否则这样下去,薛承宇熬不住这些折磨的。 陆以丞眼底闪过的惊喜被晦暗不明的光掩盖过去。 “好。” 婚礼不到五天就筹备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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