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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高,而一遍又一遍确认,全神贯注,又专心致志。 “我记得...我好像听到了爆炸声,但是我记不清了,我只知道我睡了一觉,醒来天还是黑的,他们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我不信,他们就让我看日历...但是我不记得你出事那天是几号,他们就给我看新闻...” 岑沛安抬眼,忽然有些后悔坐在这里,他没想过,原来看着沈捷哭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他们告诉我爆炸范围太广了,又是在海上,所以什么也找不到。”沈捷目光近乎麻木,两年前的绝望重新附加在他身上,他摇摇头喃喃自语,“什么也找不到...” “那段时间我过得浑浑噩噩,每天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天好像都是黑的,我不知道自己待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有身影在我眼前经过,他们在我耳边说很多话...”沈捷痛苦地捂住眼睛,他明明没有喝醉,说的话却颠三倒四,没有一点逻辑,“但是我都没有印象了...” “后来王景来找我,他和我说,他老家有人懂灵魂附身。”半响,沈捷抬起眼睛,认真地看着他,问他,“沛安,你知道灵魂附身吗?” 岑沛安困惑地歪了下头。 “就是招魂,灵婆作为载体,把逝者的魂魄招到自己身上,让他和自己的亲人再最后见一面。”沈捷说着低下头,陷入极度的失落,“你知道我根本就不信这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只要我够虔诚,就有改变结果的可能性。” 岑沛安只觉得内心震撼,他难以置信这些话是从沈捷嘴里说出来的,抛开沈捷的行事风格,他接受的教育和家庭环境,也绝不可能会让他去相信这么荒唐的事情。 招魂说白了不就是封建迷信,那都是安慰逝者家人的一种极端手段。 可是岑沛安不知道,他所唾弃的迷信,却是沈捷枯竭身躯的最后一口气。 沈捷仔细回忆起招魂那个场景,“...魂魄上灵婆身的时候,我坐在桌子前,看着她身体抖了抖,然后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和她对视,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不是你,所谓的灵魂附身都是骗人的,是他们想要宽慰我,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舍不得走,我就坐在那,等着她开口和我说话。” “她说了很多,说这是天灾人祸,避免不了,说你其实一点不恨我,让我不要自责,往后好好生活...”沈捷事无巨细,他忘了很多事情,但这个场景却记忆深刻,“结束的时候,灵婆朝我走近,用你的口气说很舍不得我,还说如果我想你,就每隔七天去找她一次。” “我知道都是假的...你怎么可能不恨我,又怎么可能会舍不得我。”沈捷又哭了,他眼眶渐红,眼球布满了红血丝,“但是我没有其他能见到你的途径,所以我每隔七天就会去一次。” “我最后一次去的时候,已经是春天了。”沈捷讲述着最后一次招魂,最后沉默片刻问,“你知道在结束的时候,她说了什么吗?” 平缓的呼吸穿透了厚重的寂静,岑沛安抿唇不语,觉得胸口闷得喘不上气,快要窒息。 沈捷视线看向一处,语气颓废,低磁的嗓音掺杂着细微的哭腔,“她拉着我手,和我说‘沈叔 你好好生活’。” 他说完,目光变得说不来的温柔,“你让我好好生活,我就好好生活。” “我开始对招魂这件事深信不疑,灵婆告诉我,让我以后不要再去了,她说尾七是最后一天,过完那天灵魂就要入轮回,投胎转世。” “那一刻我又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所以我跑去寺庙求菩萨,结果求了个上上签,我高兴得快要疯了...” 沈捷顿了了很久,他咬字趋于气音,像是已经无法再支撑自己,“可是他们都说,对你来说,逃离我就是一种解脱,就算是上上签。” 他说完,像是想起什么,走到沙发旁,在衣服口袋里摸索,最后掏出一个绒布袋。 岑沛安至始至终说不出一个字,他看着沈捷立身在灯光下,似亲眼目睹这堵坚固的墙正在一点点倒塌。 始作俑者是他吗? 他不确定。 袋子束口打开,沈捷从里面拿出一根木签,签体表面光滑,靠近顶端的位置刻着‘上上签’三个字。 “这就是那根上上签。” 沈捷递给他,岑沛安凝望着那根签,迟迟没有勇气去接,三番吞动喉结后,颤抖着指尖接下,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几个字。 “我后来又去找过灵婆,我问她能不能帮我算算你入了什么轮回,投了什么胎,过得好不好,下辈子会遇到什么人。”沈捷苦笑,自言自语,“反正不要再遇见我就好。” “可是她告诉我,人各有命,这都在天。” “沈捷。”岑沛安闭了闭眼睛,他不想再继续听下去,攥着签的手指不自觉用力,他说,“那都是假的。” 沈捷何尝不知道那是假的。 门外助理又来催,岑沛安猛地起身,他呼吸艰难,只想快点逃离。 沈捷坐在那里,注视着他快步迈向房门,门锁咔哒打开,沈捷轻声唤他的名字。 岑沛安不肯回头,只看着前方,沈捷看着他的背影,挫败地低下头, “沛安,我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但请你原谅我。” 大雪融化之际,已然逼近年根,小年夜,岑沛安家里热热闹闹。 吃过晚饭,乐乐趴在窗户前,耐心地盯着黑漆漆的夜空,像在等待什么。 岑思郁从厨房出来,看了眼墙上的时间,“乐乐,别等了,都快十二点了,今天肯定没有了。” “有什么?” 岑沛安端着汽水走近,也趴在窗户边,顺着小姑娘的视线往外看,黑洞洞一片,哪有什么好看的。 “是烟花!”吴乐乐嘿嘿笑,“之前小年夜都会在那个小广场放,舅舅你的房间看得最清楚。” “榆京市区不是不让放烟花吗?” 岑沛安转身,双手向后靠在窗台上,看着客厅走动的几个人,随口问了句。 岑思郁放果盘的手顿了下,说:“谁知道呢,可能是有什么活动吧。”,她说完,和对面的吴墨相视一眼,俩人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睛。 过零点,外面还是漆黑一团,吴乐乐垂头丧气,不情不愿地跟着岑思郁去洗澡。 而岑沛安捏着汽水罐,若有所思地望向夜空,细细琢磨着刚刚烟花话题后,家里每个人的微妙反应。 可能是时间太晚的缘故,岑沛安眼睛干涩,他放下手里的书,指尖捻着书页一角,合上前看了眼书页。 ...... 半个小时前好像就在这一页,三十分钟过去,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岑沛安拧开床头的暖灯,他缩进被子,借着朦胧的光线,看漆亮的钢琴。他闭上眼睛,逼迫自己回想乐谱,企图打乱自己脑海里的画面。 可书页上是沈捷,钢琴是沈捷,连无实物的乐谱都是沈捷,岑沛安烦躁地蒙住脑袋,自暴自弃地哀嚎。 此刻他才像是魔障的那个。 天光乍亮,岑沛安趴在床上睡过去,不知道多久,明朗阳光斜照进来,他勉强睁开眼睛,鼻端和咫尺视线下,有道黑色阴影。 岑沛安睡得晕乎,伸手摸了下,直硬的触感让他瞬间回神,那根上上签散发着沉郁线香,被贴身携带过太久,又氲着极淡的香水味。 岑母给他留了早饭,看他洗簌完,套上羽绒服,拿着车钥匙换鞋。 “你干嘛去?” “我出去一趟。” “你不吃饭去哪?” 后面的啰嗦被关门声夹断,岑沛安打了个哈欠,睫毛上洇着生理性的泪水,在寒气和阳光下折射着微弱的流彩光。 腊月二十四,街上没什么人,岑沛安装模作样开着导航,暗示自己忘记了道路,实际全程照着记忆里的路线抄近道。 车内不停响起机械的女声,提醒他偏离路线,为他重新规划路线。 独栋别墅闹中取静,岑沛安停在警卫室外,警卫不面熟他,正要出来排查登记,感应器滴的一声识别成功。 沈捷本就不常在家,年根更是如此,少有机会在家吃饭,芳姐担心他身体,却不好多言,往往都是得机会劝几句。 落地窗前,沈捷坐在沙发上,他穿着深色睡衣,手里捏着一只玩具小鸟,在陪豌豆玩。 门铃声响起,芳姐在二楼茶室收拾,沈捷起身去开门,门廊冷风瑟瑟,从门缝里呼啸进来,他看清门外的人,捏着门把的手掌心沁出一层汗。 岑沛安显然也愣住了。 年根是沈捷最忙的时候,除了挨处分那一年,往年都看不见人,哪会有闲暇时间待在家。 岑沛安就是算准了这个,才想着过来看看豌豆,这下和人迎面撞上,他反倒不知道怎么解释。 沈捷没问他过来做什么,侧开身子,让出一点位置,问他:“进来吗?” “哦。” 岑沛安迈进去,站在玄关解围巾,芳姐从楼上下来,看到是他又欣喜又激动。 “沛安呐。” “芳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芳姐眼里泪花外涌,她抬手擦了擦,背过身哽咽着说,“没事就好。” “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我年后要回伦敦,所以趁有时间来看看豌豆。” 听他说要回伦敦,芳姐愣住,不动声色看了眼客厅的沈捷,他神情不明,抚摸豌豆的手掌迟缓顿了顿。 感觉这章写得神神叨叨的 爱让唯物主义对封建迷信深信不疑&安安到底会走吗?答案是:会的(坚定 59、新的人生 岑沛安捧着茶杯,尴尬地用指尖摩挲杯璧,刚酝酿要开口,桌上沈捷的电话响起。 沈捷望他一眼,捞起手机接通,边往楼上走边应和,客厅一时间安静下来,芳姐端来切好的水果。 “沛安,吃点水果。” “嗯。” “我已经让厨房备好菜了,你中午留这儿吃饭。” 岑沛安心不在焉,扒拉豌豆的尾巴,没听清芳姐的话,接着敷衍了事“嗯”了一声。 等客厅就剩下他一个人,岑沛安才反应过来,他着急和芳姐解释,起身碰到茶盘,当啷一声。 豌豆本就不亲近他,又被异响吓到,从沙发蹿出去,蹦到楼梯台阶上,三两下跳上去。 “豌豆,快过来。” 岑沛安追到二楼拐角,豌豆忽然停下,轻声喵了一声,然后蹲坐在书房门口,伸出前肢舔毛,尽头的露台,隆冬阳光穿射而进,晃得人睁不开眼。 岑沛安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迟疑进退,最后他欲转身下楼,豌豆跑过他歪倒在他脚边,喵喵叫着蹭他脚踝。 “小没良心,摸都不让摸,我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岑沛安蹲下去,用手摸它耳在后,自言自语地发牢骚。 空气里夹杂着厚重的沉香,豌豆嗅到熟悉的味道,打起精神,从他身边跑掉。 岑沛安犹豫片刻,朝书房走过去,他站在半开合的门后,从门缝往里看。 缭绕轻烟中,一尊慈悲菩萨端坐,沈捷换好衣服,黑色高领毛衣,黑色西装,神圣又庄重地站在神像前,双手合十,虔诚祈愿。 祈愿神明庇佑他的心上人身体康健。 沈捷早晚各一柱香,上完才会出门,他从书房出来下楼,拿过公文包要出门。 芳姐听见动静,从厨房匆匆出来,口不择言,“沈先生,你药吃...” 沈捷侧目睨她一眼,低头扣好袖口的纽扣。 芳姐咽下后半句,看了看岑沛安,又改问他回不回来吃饭,沈捷说不回,转身开门出去。 午饭餐桌上荤素搭配巧妙,不过岑沛安没胃口,吃得索然无味,出神良久,他回味过来,干脆放下筷子,径直去了二楼书房。 房门掩着,岑沛安小心翼翼推开,他早上在门外看不清,走进去才算看清全貌。 那尊观音在中式古香的书房,倒是不显突兀,岑沛安只是有点诧异,他站在观音像前,久久凝望着香炉,他看着炉中香火堆积,宛若看见了一位信徒虔诚的心。 悲悯慈目的观音前,岑沛安似怕被戳破暗藏的心事,他慌乱地倒退几步,转身时撞上书桌一角,他小声哎了下,疼得满头大汗。 岑沛安捂着胯骨,摸索着坐到椅子上,他缓过劲,看着对面的墙面,梅兰竹菊,只差一副梅花,绽放的凛冬红梅,挂在上面正合适。 可惜那幅画被岑沛安拿来换了自由。 桌子上铺着一张类似地图的纸,上面红笔标注,密密麻麻,岑沛安好奇,起身又坐回去,他随意看了几个标注的地方,试图将它们联系起来,猜了半天也没猜出来。 经不住芳姐挽留,岑沛安待到下午,他坐在餐桌旁,看芳姐包饺子,百无聊赖地戳面粉团,脑海里忽然想到那张地图。 他实在好奇,张口问,“芳姐,他书房里的那张和地图很像的是什么?” “地图?” 芳姐摇头说不知道,没过几秒,她愣住,像是回忆起什么,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你说的是寺庙分布图吧。” “寺庙分布图?” 岑沛安甚至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他重复完一遍才逐字理解那句话,接二连三的冲击,让他彻底懵掉。 “那上面标注的呢?” “应该是去还过愿的寺庙。” “还愿?”岑沛安心里隐隐有答案,但不确定,问她,“还什么愿?” 芳姐包好一盒,她盖上盖子,叹了口气,看他一眼,那眼神欲言又止,饱含复杂情绪。 不过她最后什么也没说。 天临近傍晚,远处天边霞光满天,小区驻足着拍夕阳的人群,岑沛安停下车,趴在方向盘上,失神地望着中控台上的那根上上签。 热闹持续到大年三十,年后到十五冷清许多,岑母唠唠叨叨,在客厅给岑沛安收拾行李。 “这个怎么不带啊?” “妈,这个能买到,不用带。” “国外的跟这个味道不一样,我上次去伦敦,那边饭难吃死了。”岑母非要把那罐肉酱往他行李箱里塞,“工作实在太忙顾不上做法,煮点面条拌里面多省事。” 岑沛安收拾行李,吴乐乐就趴在旁边瘪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带着哭腔问,“舅舅,你什么时候回来?” “有时间就回来。”岑沛安给她擦眼泪,安慰她,“等你今年放暑假,我把你接到伦敦去玩,好不好?” “好。” 吴乐乐拉他的手,要和他拉钩,岑沛安陪她闹了一会儿,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这段时间情绪一直不高,岑思郁都看在眼里,“乐乐,和你舅舅下去玩一会儿,我和姥姥给舅舅收拾东西。” 岑沛安觉得压抑,正想出去透透气,他牵着吴乐乐下楼,坐在花坛前的长椅上。 吴乐乐跪在椅子上,扶着椅靠,在岑沛安耳边叽叽喳喳,让他保证会让她暑假过去玩。 岑沛安点头答应,下一秒,耳边的忽然清净下来,他以为小姑娘又开始情绪低落,便笑着偏过头想逗她开心。 吴乐乐下巴枕在手背上,大眼睛盯着一处,一眨不眨,岑沛安蹙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夜色深处,一辆黑色奥迪泊在道旁。 岑沛安转过头垂下视线,心里擂鼓似的,纠结许久,嘱咐吴乐乐不要乱跑,然后起身走过去。 沈捷从车里下来,带出一股辛辣白酒味,混合着尼古丁的焦味,特别呛人。 岑沛安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沈捷没说话,他犯烟瘾,侧过身点了根烟,靠在车身盯着岑沛安,没接话。 “又是碰巧?” “不是。”沈捷低低笑了声,席间白酒够烈,他喝得半醉,才敢说出后半句,“来看看你。” 见岑沛安不说话,他心里慌乱没底气,搓了搓烟蒂,解释说:“没想打扰你。” “嗯。” 不算舒服的夜风里,俩人面对面站着,却没说几句话,岑沛安看花坛,沈捷就看他。 “明天几点的航班?” “十一点的。” “嗯。”沈捷点点头,“我明天上午有会,结束后要是来得及就去送你。” “不用了。”岑沛安目光掠过他眉眼,掩饰性地看向那棵枯树,小声说,“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回来。” 他有机会回来,但沈捷不一定有机会见他,对沈捷来说,每一眼都是难得的。 吴乐乐等得快睡着,她迷迷糊糊,看到岑沛安回来,又下意识地去看那辆车。 车已经走了。 岑沛安领她上楼,进门前,在她面前蹲下来,双手捏着她肩膀,认真严肃地说:“不许和妈妈还有姥姥说刚刚的事情,听到没有?” 吴乐乐眨眨水汪汪的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觉得大人真奇怪,关于那个叔叔事情,妈妈让她瞒着舅舅,舅舅又让她瞒着妈妈。 第二天一早,天公不作美,一场小雨,岑沛安到机场还没停,外面淅淅沥沥。 托运完行李,岑沛安和每个人拥抱道别完,岑思郁催他进去候机,他说不急,就站在那里频繁看手表。 眼看要到时间,岑沛安环顾机场人流,等了最后十分钟,转身时余光瞥见一个匆忙身影。 沈捷姗姗来迟,脚步匆匆走到他面前,嘴角漾着笑意,“会上有事耽搁了。” 鼻端充斥着淡淡的佛手柑香味,岑沛安许久没闻到过,他愣神,只点点头,没敢抬眼和他对视。 沈捷知道他快要到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绒布袋,巴掌大,递到岑沛安手上。 掌心一点沉甸,岑沛安当是什么护身符,他扯开束口绳子,里面有把钥匙。 他不解抬头。 “你在伦敦住的那个公寓,我买下来了。”沈捷笑,“送给你,省得以后搬家麻烦。” 他说得轻描淡写,全然不提自己花的那1200万美金。 岑沛安讶然,他住的公寓地段寸土寸金,租金都算高价,更别提交易。 “这太贵重了。” 岑沛安把钥匙往回推,沈捷不接,温热掌心贴着他手背,触及的那一瞬,沈捷条件反射地缩回。 “收着吧,算是一份迟到的礼物。”沈捷声音有些发紧,他垂下眼眸,笑着说,“沛安,祝福你开启新的人生。” 走进登机口时,岑沛安忐忑转身,和沈捷目光意外交汇,他牵了下唇角,抬了抬手示意。 细密的痛感划过岑沛安心底,他也突然意识到,这张机票终会变成一条长长的分界线。 将他和沈捷永远分隔在两端。 飞机穿过云端,俯看机舱外,故乡山川不断缩小,在某一刻变成遥不可及的一个点。 岑沛安站在希思罗机场,外面阴雨绵绵,而八千多公里外的榆京早已晴空万里。 全文完(嘻嘻,骗你们的 故事的开始沈捷说他不会放手,而故事的现在他又说,沛安,祝福你开启新的人生 这种无条件带着善意祝福对方获得自由和提升,怎么不算爱呢? 60、相爱往事 “我在地下室待了一个半月,期间除了他,我见不到任何人,慢慢的,我的精神状态变得很差....” 心理治疗室窗户大敞,屋外是盛夏的伦敦,蝉鸣躁动,正是炎热的时候。 华人心理咨询师坐在岑沛安对面,低头翻看手里的记录本,微胖的脸庞呈着温和的笑意,最后抬起头打断他。 “最后你接受了三个月的心理治疗。” “对。” 女心理医生放下手中的记录本,双手交握,微笑着注视他的眼睛,“Elvis,这件事情你已经讲述过很多遍了。” “可是...” 岑沛安焦虑情绪明显,他甚至没有办法端坐,站起来在窗前来回踱步,兀自重复着理由。 “Elvis,请坐下。”华人医生安抚他,始终笑着,她中文标准,字正腔圆,“我一年前已经和你说过,你没有生病,所以不需要再来医院了。” “不可能呀...” “Elvis,你每次和我讲这件事都很紧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竭力否认自己的感情。” “但是我不应该动心。”岑沛安痛苦地仰头,用手搓了搓脸,“如果我承认喜欢他,那不就代表我有病,有病就需要治疗,可是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没有问题?” 医生冷静地同他交谈,“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为什么你会觉得爱上他是心理疾病?” “这难道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他反问过来的问题,让医生大吃一惊,足足愣了好几秒,“Elvis,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岑沛安说不上来,他无措地将十指交握,垂下视线,刚刚还振振有词的人,瞬间泄气坐在一旁。 “那我为什么...?” “中国不是有句俗语,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事实明明已经剖析在眼前,岑沛安还妄图再找借口,他没什么底气地问,“那我为什么一直失眠?” “因为你太在意这件事,太在意对他的感情。”医生说,“Elvis,可能你自己没有意识到,我从你的叙述里,根本就捕捉不到任何关于那位先生的关键词,你在讲述过去的时候,总是刻意地在回避有关他的一切。” “包括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他的年纪...Elvis,你要正视自己的内心,爱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尝试接受你内心的感情,我想也许对你缓解失眠有很大作用。” “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能接受,那不如考虑一下催眠。” 岑沛安陷入犹豫,催眠这个方法,医生提过很多次,但都被他否决。 岑沛安很逃避,他不确定自己在没有主观意识的情况下,会说出什么,或许正如医生预测,他隐藏深埋在心底,不肯公众于世的,才是他真正的病源。 室外浓荫遮蔽,在夏风中光影变换,刺耳的蝉鸣叫醒岑沛安,他躺在躺椅上,缓缓睁开眼睛。 半小时的催眠结束。 岑沛安停好车,他拿出记事本,手指轻轻搓揉着皮革封面,靠在座椅上,看起来极倦。 似做好心理准备,岑沛安翻开记录本,上面无非都是他和医生倾述过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他没有真的生病,所以每一页,每一句话,他都印象深刻。 但记录本的最后一页,岑沛安迟迟没有勇气翻开。 催眠结束后,医生并没有直接告诉他,过程中他都说了什么,只说“Elvis,你真的没有生病,以后不需要再来找我,祝你生活愉快。”,然后把这个记录本交给他。 本白的纸张上,是医生的字迹,记录着岑沛安在催眠过程中的所讲,在文字结尾,黑色墨水笔记录着一行字。 那是岑沛安在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 榆京的夏天很少下雨,窗外总是阳光熠熠,就像我的二十六岁。 岑沛安食指摩挲着那句话,回想着他的二十六岁。 他的二十六岁好像没有什么特别。 唯一特别的,也许是待在沈捷身边。 篇幅的最后末尾,医生用娟秀清晰的字体,记录着她问催眠后岑沛安的最后一个问题。 Elvis,这是你从没讲过的故事。 他回答。 不是故事,是相爱往事。 岑沛安双唇轻启,呢喃着那几个字,潮涌的画面纷杂袭来,搅动着他尖锐的神经。 楼道感应灯坏掉,还没来得及更换,岑思郁从电梯出来,唏嘘一声。 门锁弹开,一地的行李箱映入眼帘,她愣在玄关。 岑沛安打开冰箱,拿出一罐苏打水,他拉开拉环,仰头灌了半瓶,抬手向后抓了抓汗湿的头发。 “沛安?”岑思郁诧异,“你怎么回来了?” “想家。” 岑思郁双手叉腰,环视一圈地上的行李,大大小小快十个行李箱。 “你、你这是?” “不走了。” “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岑思郁松了口气,她语气高兴,“真是吓我一跳,这么热,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去机场接你。” “太热了,不想让你跑一趟。” 岑沛安身上湿透,想洗个澡,他伸手拽住短袖领口,轻松往上一拉脱掉,劲瘦的腰身沁出一层薄薄的汗,肌肉线条随着走动光影,彰显着性感。 岑沛安从浴室出来,发丝还往下滴水,他用浴巾随手一擦,岑思郁把切好的西瓜端到茶几上,啰嗦让他吹干头发。 “行行行。” 岑沛安敷衍,用叉子吃西瓜,他擦了擦手机屏幕上的水珠,在输入框里打下几个字发送。 看岑思郁眉间有晃神,他要着舌尖思索片刻,开口问:“姐,你怎么了?” 岑思郁回神,牵强地笑了笑,佯装无事的样子,“我高兴的呗。” “高兴干嘛皱着眉头?” “没有的事。” 岑思郁起身去厨房,给他煮了碗清汤面,碗底见汤时,她试探着问:“沛安,你怎么突然想回来了?” 岑沛安咬断面条,不解地迎上她的注视,“姐,因为我舍不得你们。” “只是因为这个对吧?” 岑沛安噎住,他低头掩饰性地吸溜面条,用鼻腔含糊地哼了下,说不上来是承认还是反驳。 岑思郁表情还是凝重,到晚上饭桌上,高兴的气氛下,似乎也暗涌着什么难言。 烈日当头,严旭和赵亦冉抱着西瓜,去岑沛安家里找他,刚进门就听见岑沛安问,“薇薇怎么没来?” 俩人同步摸了摸额角,悄悄对视一眼,极度纠结难为,最后严旭说:“薇薇台里有事。” “端午也不放假?” “加班。” 晚上十点,台里新闻中心,气氛压抑,浓郁的咖啡涩苦味道,弥漫在整个办公室。 临江招待所突发大火,火灾起因,着火地点,涉事人员,以及伤亡人员,都是上头关注的重中之重。 此次事件非比寻常,牵一发而动全身,各台记者连夜赶往临江,明采暗访,争拿进展的时效和真实。 郑薇也在其中,她熬了两个晚上,刚回到榆京,正在办公室整理采访的稿子。 总编敲了下门。 郑薇抬头,忙起身,“总编,您来了。” “嗯。”总编也刚审问片子,她揉了揉眉心,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坐。” 郑薇坐下,她扫了眼桌上的稿子,“整理好了?” “还没有。” “上面的意思是明天需要播出去。” “嗯。” “那就行。”说罢总编叹了口气,似追忆起什么,“去年经济论坛前,是你给沈总做的专访吧?” 郑薇点点头,“对,是我。” 会议室里充盈着吞噬神经的沉默,俩人相视无言,眼底唏嘘之色,呼之欲出。 “辛苦了。”总编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今年的文化之夜,还能看到你专访沈总。” “会的。”郑薇认真回答,她送总编出去,折返回议室,桌上的手机正好响起。 她接通严旭的电话,哈欠连天,“我今天估计不回去了,稿子还没弄完。” “薇薇,沛安回来了。” 挂断电话,郑薇翻阅着手里的材料,盯着稿子内容发呆,心情复杂。 她默念出稿子内容,为明天做准备。 “六月十日晚九点,临江招待所突起大火,火势迅速蔓延...最终对火线进行扑灭...” “事故造成一死六伤,事故性质和直接原因目前正在调查中...” 彼时。 岑沛安因为时差缘故,昏昏欲睡,他强撑着眼皮,盯着和沈捷的聊天框。 犹豫了一晚上,也没发出一个字。 他正准备丢下手机睡觉,网页忽然弹出一则有关万利公司发布讣告的消息。 61、难相见 “...浓烟在短时间内造成人员窒息,也是此次火灾事故造成人员遇难和被困的直接原因...” “针对此次火灾事故,党委及政府高度重视,成立的专案小组目前已抵达临江...” 几日前,考察临江领导班子的检查组从榆京出发,沈捷年轻时曾任临江市书记,这次重点考察准备提拔的,是当年和他共事的同僚,所以特批让他跟随前往。 公务车队到省里机场接,一路畅通无阻,车窗外景物越走越陌生,沈捷察觉不对劲,这不是去招待所的路。 果不其然,他刚说完没多久,车子在市区一栋酒楼前停下。此后,一连半个月都是如此,沈捷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去调查,只得私下暗自走访。 返京前一晚,一行人本来打算吃点当地特色,结果刚出招待所,就被现任书记和市长拦住。 顶楼包间里,酒过三巡,气氛热闹得古怪。沈捷不愿掺合地方势力,再加上这段时间水土不服,他提不起胃口,和众人说明情况,招呼副市长司机送他回招待所休息。 凌晨一点多,沈捷半梦半醒,隐约听到走廊外有走动声,下一秒房门敲响,是纪检同僚过来关怀他的身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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