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震得她耳膜生疼,就连呼吸都变得紊乱。 她脚步虚浮,回到办公室,打电话叫人去查。 “给你十分钟,我要陆淮安未婚妻的全部资料!” 结果却得知了他们正在品海楼酒店,举办婚礼的消息。 苏熙只觉得大脑轰的坍塌一片。 “啪”的一声合上电脑,拿起车钥匙就去地下室开车,朝着手机上发来的定位疾驰而去。 户外婚礼现场布置的极为简单,没有繁杂的过程。 陆淮安和舒倩各自感谢了亲朋好友,在大家的见证下交换了婚戒。 苏熙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生生刺痛了她的双眼。 陆淮安的视野里闯入跌跌撞撞的她时,微微抿唇。 苏熙瞥了眼两人紧牵的手,咬牙切齿道: “你玩得挺上瘾的,到底还要演戏到什么时候?” 陆淮安似早有预料她会不相信,拿出揣在兜里的两个小红本,翻开里面给她看个真切。 他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苏总,合法的。” 随后顿了顿,嗓音幽幽,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你知道的,我从不骗你。” 苏熙踉跄着后退了半步,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之色。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就因为自己不肯跟他结婚,所以就随便找了个人结婚,是为了告诉她,自己满足不了他的愿望,有的是其他人愿意吗? 可偏偏为什么是这样一个女人,明明一点都配不上他,他为什么要糟践自己啊? 看到结婚证上的红印章,以及上面的日期时,苏熙终于明白这不是演戏。 只是她一直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笃定陆淮安根本不会离开自己。 如此看来,她反倒成为陆淮安眼中的笑话。 苏熙强忍着酸涩,皮笑肉不笑起来:“陆淮安,你当真是信守承诺啊。” “可昨天也不见你记性这般好。” 陆淮安当然明白她的意有所指,无非是在提醒他,昨天是她二十八岁的生日。 可他失约了,失了曾经对她的承诺。 那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可能忘记。 只是她的身边那么多人为她庆祝,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又没什么。 更何况她早就不需要自己了,不是吗? 他不动声色,“苏总,人难免有记性开小差的时候。” “再者,一些没必要的习惯,没必要的人,是该慢慢戒掉了。” 苏熙攥紧了手指,因为用力指甲将掌心戳得生疼, 陆淮安见她如此,心脏微微酸胀,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收紧了,手背上的青筋隐隐跳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熙终于讪笑一声。 她从桌上拿起高脚杯,倒满一杯红酒,笑着朝他举杯。 她来时穿着一袭湖蓝色长裙,红唇依然倨傲,轻而易举吸引全场人的目光。 “陆淮安,忘了恭喜你,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她嗓音朗朗,又敬了舒倩一杯。 “我玩过三年的男人,早就腻味的不能再腻味了,现在从良跟你结了婚,挺好的。” “对了……你知道你老公,以前在天上人间是干什么的吗?” 一言既出,满座哗然。 舒倩的脸色十分难看。 苏熙却似乎达成了目的,大笑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高脚杯被狠狠摔碎在地上,激起一片破碎的酒红。 “喜酒我也喝了,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见她提起裙摆,陆淮安这才发现她脚下的高跟鞋都断了,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 他看向舒倩,终是垂眸,“苏总她喝多了,状态有些不对,你别生气。” “她毕竟是我前上司。” 舒倩善解人意地摇了摇头,“没事,我不在意的,你过去送送吧。” 陆淮安走出来时,天空下起了鹅毛细雪,昏黄的路灯都笼罩在一片雪雾中。 他与苏熙初遇亦是这样一个初雪纷飞的良夜。 她捧起了破碎的他,又亲手打碎,碾入尘泥。 他追出来,看到苏熙脱掉了高跟鞋拎在手里,瑟缩着抱紧胳膊,漫无目的地在马路边瞎逛。 陆淮安刚要跟上去,怕她出事,喉头的称呼犹豫着哽住。 远远的,苏熙瞧见司机开车停在了马路对面,便晃晃悠悠地准备直接过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辆卡车正朝她冲了过去。 陆淮安心头一震,疾步冲上前喊: “苏熙,小心!” 声音淹没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货车被这一撞击生生截停。 苏熙丝毫没有发觉,后脚上了赶来接她的商务车中。 “砰!” 陆淮安只觉眼前弥漫一片血红,耳边布满嘈杂,雪花落进蜿蜒的血里。 直到彻底失去了意识。 苏熙没有听见,醉的不省人事的她,最后的意识就是给司机打去了电话,之后沉沉睡了过去。 司机闻听撞击声,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倒在血泊中的是一个年轻男人,暗道一声惋惜。 这年轻人真是可惜了。 重症监护室里,陆淮安戴着氧气罩安静的躺在床上,各种仪器检测着他的生命体征。 医生护士看着加急出来的B超,抽血等数据资料,眉头紧锁。 “患者情况危急,需要家属签字立刻开胸手术。” 然而,陆淮安自幼父母双亡,没有直系亲属。 医生只好联系上了他备注妻子的联系人。 “我来,我是他的妻子。” 接到电话就匆匆赶来的舒倩,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他的样子,还是颤抖着捂着嘴。 她难以置信,昨天还在跟她举办婚礼的男人,此刻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 “患者不但大出血需要输血,而且有玻璃碎片扎在靠近心脏位置,需要做开胸手术取出来。”医生沉声说。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 … 昏睡一夜过后,苏熙很是头疼,抬手轻揉着太阳穴。 念及昨夜婚礼上的情状,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浮起冷笑。 她再一次尝试联系陆淮安,这次,她换了个号码打了过去。 依然是无人接听。 苏熙索性直接给他语音留言。 “陆淮安,昨夜我喝成那个样子,你真的连管都不管我的死活了?” “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什么此生只爱我一个的鬼话,你是说给多少女人听过?” “直到去你婚礼之前,我还在心存侥幸,你是爱我的,只是在跟我赌气闹一闹,到头来居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盯着镜子里自己猩红的眸,咬牙道: “既然如此,这辈子,你死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苏熙挂断电话,打开消息页面,一个熟悉的头像映入眼帘。 她心头顿时一紧,竟然是江祁发来的消息。 江祁……江祁?! 苏熙霎时怔愣,心里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握着手机的手指也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倏尔,后知后觉般嘴角勾起一个无声的笑容,竟落下泪来。 她与江祁是青梅竹马,犹记得小时候,这个邻家哥哥和她是别墅区的邻居,生得极为俊俏。 二人家境相近,年龄相仿,小苏熙喜欢整天跟在他后面,喊他“阿祁哥哥。” 她被别的小孩欺负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保护自己,就仿若是她的小骑士般。 直到高中时,江祁主动戳破了那层窗户纸,他们也就水到渠成的谈起了恋爱。 由于他们俊男靓女颜值十分养眼,再加上综合各项成绩也都十分优异,自然也就成了学校人人艳羡的一对金童玉女。 后来高考结束,江祁家搬走,跟着他的父母远赴欧洲,向她提出了分手。 苏熙十分难以接受。 可无论她如何祈求江祁,告诉他自己可以等他,也不怕跨国恋。 江祁只是无情的推开她,连最后一个拥抱也不留给她,甚至告诉她。 他厌倦了,已经不喜欢她了。 刚开始,苏熙是不信的,每天不厌其烦跟他分享自己的日常,可是却一个字都回复都没有得到过。 后来她自暴自弃,性情大变,一心扑在了继承来的家族企业上。 直到遇见陆淮安,这个长得神似江祁的替身,却比江祁更温柔。 她深陷其中,无可救药。 如今,正主竟然主动联系自己,她的心不受控制砰砰直跳。 她有太多疑问想要倾诉,太多不解亟待回答。 江祁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联系自己,是不是意味着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他一定有什么苦衷,所以才不得不回避着自己。 想到这里,苏熙抬手抹去泪痕,立刻变得神采奕奕起来,叫了美容师上门。 美容师见她红光满面,一扫之前的愁容,笑盈盈问: “苏总,您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是不是又谈成了什么大单子?” 苏熙嘴角的笑容就没压下去过,闭着眼睛享受的同时,不忘回道: “即将与故人久别重逢。” 这当然是这么多年以来最好的消息,比谈成一笔大单更让她兴奋。 “那恭喜苏总了,得偿所愿。”美容师乐呵呵拍着马屁。 桨鲃翰娖薈未衜燚甇鶙躬罀檽慁瘙馄 苏熙特意去花店包了一束白玫瑰,点缀着茉莉,意为愿君莫离。 她站在机场的接机口,捧着鲜花翘首以盼,时不时看看腕表上的时间,心中久违升起一股雀跃。 十年未见,她第一次觉得时间竟然过得这般缓慢。 忽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到那抹颀长的身影时,瞬间怔住了。 江祁戴着墨镜,一身休闲装,仍掩盖不住雕刻般的俊颜。 尤其那双眼眸,褪去了少年时的稚嫩与青涩,反而更加深邃,令人心神摇曳。 两人视线对上的刹那,男人漾开一抹温和的笑容,眉眼轻弯。 “熙熙,你还是没变样啊。” 苏熙快步跑上前扑进他怀里,贪婪的轻嗅着独属于记忆里的气息。 她嗓音略有些颤抖,“阿祁,你终于回来了。” 到底不再是十八岁,稍稍恢复理智后,苏熙从他怀里退开些距离。 她质问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一个消息也没有?” 江祁目露愧疚,“对不起,当年被迫跟你分手,实在是担心你会被我拖累。” “当时我家里濒临破产,于你不过是一个累赘,而且我年少要强,并不想让你看见我狼狈的模样。” “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变得好起来了,我也能够独当一面,与你并肩前行。” 多年求而不得的答案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 她忽然鼻子一酸。 “阿祁,你怎么那么傻?你明知道我们家能够帮助你渡过难关的,却硬生生分别了这么多年。” 江祁伸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熙熙,我是一个男人,我可不想被别人说是靠女人才能撑起家族重担。” 如此亲昵熟悉的动作,让她仿若回到了年少时的那段热恋。 她欢喜的将花塞到江祁的手里,主动挽上他的手臂,朝外走去。 “对了阿祁,你的住处我都安排好了,就在我住的西郊别墅,这样咱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江祁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芒,一把搂住她的腰身,“好啊,都听熙熙的。” 医院内,舒倩紧紧攥着手心,听医生絮絮叨叨讲述着手术的风险,提醒自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是最坏的结果,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患者生还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她深吸一口气,“大夫,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他还这么年轻,我们才刚刚举办了婚礼。” 舒倩拿着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家属放心,我们都会尽力挽救病人的性命。” 随即转身开始安排手术事宜,将人紧急推到了手术室。 在舒倩焦急等到的时候,护士将陆淮安的手机递给了她。 “谢谢。” 她轻声道谢,接过手机,便翻看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翻看陆淮安的手机。 因为两人是协议结婚,她当初跟相恋多年的男友分手,已经心死,只是想找个人形婚,组建家庭。 因此,婚前就协议规定了互不干涉私生活。 但这样大的事情,总要通知他的家人来一趟。 可当翻看完他的联系人黄页,舒倩愣住了,陆淮安没有家人。 连一个表亲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唯有一个逢年过节才会联系的备注,是“福利院陈院长。” 舒倩只好翻到他之前联系最多的人。 是他和苏熙的聊天记录。 舒倩十分惊讶,眼中渐渐溢出心疼之色。 三年零六个月,一千一百六十多个日夜。 他们之间有过上万条聊天记录,基本上都是陆淮安在单方面关切,字字句句,从无例外。 而被爱的人有恃无恐,苏熙回复他的不过寥寥数字。 陆:“我给你煮了面汤,你今天胃疼,晚上回来喝一口,不要节食了。” 苏:“嗯。” 陆:“袁总那边把打款合同发过来了,我已经检查过了,你再过目一遍。” 苏:“不用了,直接签了就行。” 陆:“陈总说她定的地方是江南会所,VIP包厢,今晚八点过去吗?” 苏:(笑)“你替我去就行了,江南会所那种地方,你最拿手,你不是很擅长公关吗?” … 他包揽了苏熙的生活工作,全方位的助理,只拿着最基础的工资。 为了不伤害她的身体,他甚至主动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将所有风险都降到零。 只要苏熙舒心,他便心满意足。 可即使卑微如此,付出至此,换来的依然是冷嘲热讽。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舒倩终于明白,苏熙于陆淮安,不只是情人那么简单。 他对她是爱入骨髓,而苏熙对他,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玩物。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熄灭,大门被拉开,沉闷的声响拉回了舒倩有些恍惚的思绪。 她急切的上前询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手术十分顺利,病人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由于玻璃扎的位置靠近心脏,即使已经安全取出来,心脏也有所受损,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 “接下来还需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等渡过危险期,各项指标都平稳后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 舒倩长舒一口气,连连弯腰感谢,“谢谢医生。” 她熬了一整夜,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来了,整个人有些脱力的靠着墙蹲下来。 陆淮安活下来就好。 她和陆淮安,同是天涯沦落人,痴情之人理应长命顺遂。 不该被伤的遍体鳞伤后,还要堕入深渊。 陆淮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走马灯般闪过他在孤儿院,被霸凌欺辱的童年,逐渐形成了自卑阴郁的性格。 长大后初入社会,又被骗欠下高利贷。 他被殴打强迫去天上人间的那一天,纹着青龙花臂的债主头把陆淮安领到一个包厢,里面皆是不同类型的俊俏男生。 “小子,既然你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还,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上班还债。” 眼前这个氛围,陆淮安多少明白过来,恐怕不是那么正经的地方。 可一想到欠下的债务,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硬着头皮待下去。 “今天有新货吗?” 闻声,只见门被推开,经理领着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走进来。 那意味深长肆意打量的目光,让陆淮安非常不适应。 经理微弯着身子,将人引到沙发前坐下,笑容谄媚,“瞧您这话说的,当然有了。” 那个约莫四五十的美妇人,抬手捏住陆淮安的下颌,眼中划过亮光。 “哟,这个不错嘛,新来的啊。” 经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耐的催促,“许姐问你话呢,别跟个木头似的。” 陆淮安僵硬地走过去,摇了摇头,“我站着就好。” 女人眉头轻蹙,脸上浮现出些许不耐,“经理,给我开两瓶人头马,业绩就记在这小子的头上。” 片刻,酒送过来摆放在桌上,在得到允许后打开倒在白兰地杯里。 女人眼神示意,“把这两瓶酒都喝了,今天就可以先放你一马。” 人头马是白兰地里极烈的酒种,即使身经百战的夜店公主,也只敢掺上雪碧喝上小半杯。 可不会喝酒的他,还是低估了人头马的烈度。 他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一杯又一杯的酒接连下肚。 喉咙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脑袋也渐渐沉重起来。 看着喝完的酒,女人大笑着鼓掌。 “不错,爽快利索,就是不知道待会玩冰火两重天,撑不撑得住啊?” 随后,陆淮安被人连拖带拽引到了楼上的VIP房间。 头脑一瞬间的清明,他疯了一样跑出去,一秒也不敢多待。 生怕被抓进那个房间,到时候恐怕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外面早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犹如铺上了一层洁白柔软的地毯。 他在路边吐了几次后,酒的后劲儿也上来了,脚步虚浮,渐渐有些绵软无力,竟一个身子栽倒了在雪地里。 彼时,苏熙刚从夜宴上出来,抬头望着飘落的雪花。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莫名平添了几分寂寥。 “冷…冷…” 陆淮安蜷缩着身子,怀抱住自己不停地颤抖,本能的发出低声。 安静的雪夜里,这牙齿打颤的低吟声将苏熙吸引了过去。 她蹲下身来,将男人的脸掰过来,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在看清他眉眼的瞬间有一时失神,呼吸轻滞。 陆淮安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满是朦胧的醉意,一袭雪貂毛皮草的她,娇艳明媚地站在雪地里。 这样的苏熙落入他眼中,不禁喃喃自语。 “仙女吗?” 似是这句话取悦了她,苏熙眉眼轻弯,将人扶着站起来捡了回家。 她给陆淮安放水泡澡取暖,扔回床上。 他的极力忍耐更加勾起了女人的兴趣,还在他耳边不断吐气如兰。 他终于难以忍耐,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这是他第一次吻一个女人,唇瓣若春日樱花,柔软得不可思议。 房间内充满了暧昧的痕迹,相拥而眠。 见人幽幽转醒,她的手指轻抚过男人的脸颊。 “我对你很满意,在我公司当助理吧。” 陆淮安有些吃惊,但还是犹豫了一下,如实告知。 “苏总,我身上还有债务没还请,被安排在天上人间打工还债。” 苏熙轻笑一声,“我替你赎身,从今往后,你就跟了我吧。” 从那天开始,他就进入苏熙的公司当起了实习助理。 为了工作方便,陆淮安答应了苏熙搬过去一起住。 得知她有胃病,不爱吃早餐。他开始研究食补,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各种低卡美食。 苏熙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逐渐向他坦露内心。 他知道了曾经她有个奉为挚爱的少年。 她总是因为心痛,深夜买醉。 “陆淮安你说,人怎么就可以因为一点无关痛痒的理由,就突然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难道那么多年,日复一日的朝夕相处的陪伴,一点一滴积攒下的感情,说不要了就不要了吗?” 听着她哽咽的倾诉,感受到胸前湿冷的泪意,陆淮安摸着她的发顶,柔声安抚。 “那只是一段有伤疤的过往,不值得你继续怀恋。” 陆淮安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卧室的床上,替她细心掖好被角。 想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却又生生止住了动作,将手收了回来,语气中满是深沉。 那一刻,陆淮安怦然入心,确定了自己的心,轻声问: “他不要的,我视若至宝,他不爱你,我爱你好不好?” 别人不加珍惜的,他视她为顶礼膜拜的月亮。 苏熙没有回答,睡得昏沉过去。 他跟苏熙的关系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成了她背后最完美的情人。 她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陆淮安,带他去参加各种宴会,把他介绍给生意场上的人认识,好像正在一点一点融入进苏熙的生活。 陆淮安唯一一次缺席她的生活,是在替她挡酒的那一晚。 有个合作项目的老总瞥见苏熙年轻漂亮,意图不轨,甚至想探手摸上她的大腿。 被陆淮安及时制止,毫不犹豫道: “陈总喜欢喝酒,苏总今天身体不适,我陪您喝,奉陪到底。” 那一晚,苏熙应酬完就离开了,而陆淮安留在那里,被恼羞成怒的老总灌到了胃出血,当场喷出了鲜血。 在救护车上,他半昏半醒,怕苏熙担心,给她发了信息。 隔了很久苏熙才回 再次醒来,医生告诉他一下大量饮酒导致的胃出血,需要静养。 住了一个星期院,出院回到公司去找苏熙的时候,发现她没在公司,问了齐欣才知道是在酒吧谈业务。 陆淮安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浓浓的担忧,连忙开车到发来的定位酒吧去找她。 结果就看见苏熙香肩半露的坐在顾北的大腿上,男生双手稳稳回抱住她的腰身。 苏熙手指轻佻,捏住男生的下颌,醉态朦胧的双眸中,溢出些许痴恋。 “你比我那个秘书更像那时候的他,跟了我吧。”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轰然炸响在他耳中,脑海中只剩下一片嗡鸣声。 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她不是生性冷淡,需要人暖热。 她也不是对什么都不主动,只是没遇见那个让她主动的人。 而她也根本不需要自己为她疗伤,或许她想要的治愈,从始至终都只能是那个年少时的白月光。 苏熙心里从来没有过他,而他和顾北亦没有什么不同。 都不过是她寻找江祁的影子而已。 只可惜他陷得太深,又明白得太晚,等到醒悟的时候,这副身体已经遍体鳞伤。 西江别墅。 苏熙亲手做好了早餐,将牛奶的温度也热得刚刚好,看着下楼来的江祁笑盈盈的唤道: “阿祁,早餐做好了快来吃吧,不按时吃早餐可是会容易得胃病的。” 江祁面露心疼之色的拉过她的手,轻柔捏了捏,浅笑夸赞:“熙熙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不过你不用特意早起做早餐的,这种小事交给阿姨就好了。” “你啊现在可是苏总,这双手是用来签字的,这种粗活伤到了你怎么办。” 对于他的关心,苏熙十几分受用,“没事的,我也想让阿祁哥哥尝尝我的手艺嘛。” 苏熙心想,这还是她第一次为别人做早餐 他贴心的为苏熙解下围裙,将人带到桌前坐下,看着面前盘里已经切好成大小等份三明治还有牛排。 江祁十分受用的神情。 “熙熙你才要多注意身体,工作那么累早出晚归的,最容易胃出问题了。” 闻言,正低头吃早餐的苏熙忽而一愣,陆淮安替她做饭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也是一模一样的关心。 随即很快收敛起思绪,好似刚才一瞬的溜神是自己的错觉般。 她竟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以前确实有胃病,但差不多养好了,没那么严重了。” 是陆淮安替她养好了。 江祁语气中满是心疼:“熙熙这么多年肯定很辛苦吧。” 苏熙眼里闪烁着亮光,撒娇道,“那以后,你会让我不这么辛苦,多享福吗?” 江祁笑着点头,“当然。” … 舒倩回家了一趟,收拾好简单的洗漱换洗衣物,提着包要赶去医院时,在家门口撞见了找上门来的苏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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