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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面,不停在他眼前闪现,每次他想抱住她的时候,她都会突然消失。 这种折磨让他彻夜难眠,痛不欲生。 这夜,他离开御书房,独自一人朝着凤栖宫走去,月光清冷,拉长了他孤寂萧瑟的身影。 路过未央宫,裴玄听到了云香凝发脾气,他本不想理会,却听见云香凝提到了慕念悠的名字。 未央宫内,云香凝狠狠扇了面前的宫女,“狗奴才,本宫让你找慕念悠那个贱人,到现在找不到人,本宫要你有何用!” 宫女颤颤巍巍磕头求饶,“皇后娘娘息怒,奴婢知错了。” “早知道她会躲起来让皇上牵肠挂肚,本宫那天就该把她一起杀了!该死的小贱人,把裴玄的魂儿都勾走了。”云香凝面露.阴狠,掐着宫女的下巴,又连续扇了她几.巴掌,仍旧不解气。 直接命人将她乱棍打死丢进池塘。 裴玄阻止了宫人禀告,走进后院看到的就是面容扭曲,阴狠暴戾的云香凝。 13 裴玄眸色一暗,冷冷盯着云香凝,满心震惊。 想不到一向温柔较弱的云香凝,竟有如此阴狠的一面。 感受到身后的目光,云香凝猛地回头,面色瞬间惨白,“阿,裴玄。你怎么来了?” 云香凝跑向裴玄,咬了咬唇,潸然欲哭,“裴玄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吗?我现在是皇后,若是还向以前那般柔弱,根本没办法管教这些奴才。” “裴玄不知道,他们经常联合起来欺负我,说我不配当皇后。”云香凝换上往日那般模样,哭了起来。 裴玄视线在她身上流转,内心有些动摇,他也曾见过慕念悠疾言厉色的训斥过宫人。 或许,皇后难当。 “嗯。”裴玄开口,“不懂事的奴才,处置了便是。” 云香凝欣喜,挽着裴玄的胳膊要离开。 地上奄奄一息的宫女突然开口,“皇上,奴婢有事情要禀告,是关于前皇后的,求皇上饶奴婢一命。” 裴玄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宫女,云香凝连忙挡在他身前。 “大胆奴婢,竟敢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快把她拖下去。” “皇上,您一直都误会了前皇后。她从没有打过皇后娘娘,是皇后一直诬陷她。那日她被扔进水牢之前,被皇后娘娘打得奄奄一息,皇后娘娘还在她面前虐杀了丞相一家人,撑着她的眼睛让她看......” 云香凝猛地正大眼睛,慌乱地看着宫女,“给本宫堵住她嘴,拖出去。” “皇上明鉴,奴婢句句属实。皇后娘娘每天都让我们找先皇后,想尽一切办法要杀了她。” 云香凝慌了神,上前要堵住宫女的嘴,却被裴玄猛地拽住。 “裴玄,你不要相信她。” 裴玄面冷漠如冰,眼底涌动着怒意,“云香凝,她说的可是真的?” 云香凝拼命摇头否认,“不是,我没有。” 裴玄掐住她的脖子,冷声质问,“朕再问你一遍,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云香凝呼吸困难,眼泪直流,她拼命挣扎,濒死的恐惧让她颤抖。 “放,放开我。” 裴玄力道加重,云香凝不甘心地开口,“是真的,我那么做,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想你跟她在一起。” 裴玄眸色更深,将云香凝甩到地上,居高临下看着她,“你还对她做了什么?她在哪?” 云香凝疯狂笑着,笑得眼泪直流,“你不是说你只爱我吗?你不说要跟我在一起吗?她死了不是更好?” 裴玄冷冷看着她,抬脚踩断了她的手腕,“不要挑战朕的耐心。” 云香凝痛呼出声,“啊,裴玄,你居然为了慕念悠那个贱人伤我,为什么?” “你爱上她了?你爱上慕念悠那个贱人了!裴玄,你告诉我是不是!” 裴玄神色微动,没有说话。 云香凝却像是疯了一样,大声吼道,“裴玄,你好贱啊。她不要你了,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你不配得到爱,不配!” 14 “把她带下去,查清楚她的所作所为。”裴玄甩袖离开,心口仿佛被刺了一刀,鲜血淋漓。 慕念悠那么爱他,一定不会离开她。 裴玄查清楚了云香凝所有的事情,当年她是嫌弃他不受宠,主动选择嫁给最有机会当储君的九王爷。九王爷发生意外,失去继位资格,她又开始勾搭其他的皇子。 最后他当了皇上,她故意在他面前卖惨,制造九王爷伤害她的假象,利用他的爱实现她的野心。 她对慕念悠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都刺的裴玄无法呼吸,当时的慕念悠该有多无助。 而他在干什么? 他选择忽视,选择相信云香凝。 “悠悠,对不起,对不起。”裴玄掩面呜咽,巨大的悲痛笼罩着他。 “朕给你报仇。” 裴玄将云香凝带去了处决丞相的密室,按照宫女描述,让云香凝经受了所有的痛苦。 就连她的尸体都没放过,将她挂在城门口暴晒,同时下旨替丞相一家平.反,称一切都是云香凝陷害的。 裴玄撤回了对沈家的追封,将她父母的尸体挖出来挫骨扬灰,让他们永世不得安宁。 他还发布皇榜,恢复慕念悠的皇后身份,全国寻找她,但凡提供线索着,赏金百两。 转眼两年过去了,他没有找到慕念悠的下落。 两年内,江南地区频发水灾,东夷发生战乱,西北旱灾颗粒无收,裴玄无所作为,百姓生活困苦,怨声载道。 朝廷内部纷争加剧,各路藩王虎视眈眈,一些效忠裴玄大臣进谏,让他将心思放在朝政上,重振朝纲。 他一意孤行,无心朝政,经常微服私访寻找慕念悠。 这日,裴玄听说有人在金陵看到了慕念悠,他便不顾一切来了金陵。 烈日当空,裴玄摇动着折扇坐在茶楼喝茶,他注视着四周,试图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不远处,一顶轿子落地,穿着蓝色长裙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下轿,她面容清秀,未施粉黛,宛若出水芙蓉。 她身边跟着一个穿青色长袍的书生,看上去很是亲密。 裴玄的视线不由看过去,落在那女子身上的时候,他的心跳莫名加快了速度。 他起身,匆忙下楼。 刚出茶楼,就被一匹疾驰而来的马撞倒,马儿长嘶一声,从他腿上踏过,直接踩断了他的双腿。 “啊。”裴玄痛呼,鲜血染透了裤子,瞬间白了脸色。 骑马的人也摔了下来,坐在地上哀嚎,愤怒地盯着裴玄,“你不长眼吗?突然窜出来,害人害己。” 裴玄不语,眼睛一直盯着方才女子出现的位置,轿子不见了。 他眸光一暗,心里划过一丝失落。 “公子,你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馆吧。” 裴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猛地抬头看过去,瞬间红了眼尾。 他下意识就去抓她的手。 “终于找到你了,悠悠。” 15 “原来是你。” 四目相对的瞬间,慕念悠也认出了裴玄,她后退一步淡淡道,“我弟弟生性顽劣,弄伤了你,实在抱歉。现在就送你去医馆。” 裴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底浮现欣喜,说话声音微颤,“悠悠,为什么一个人离开?跟我回家好不好?” 慕念悠平静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你的腿是我弟弟撞伤的,我会出银子给你治腿。” 慕念悠又看摔倒在地的慕念阳,“赶紧起来,送他过去,安排个人照顾他的起居。” 说罢,慕念悠就转身离开。 裴玄赶忙抬手拦住她,挪动着满是鲜血的双腿挡在她面前,“悠悠别走。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云香凝呢?”慕念悠轻笑。 “她被我杀了,我已经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裴玄眼眸闪过一丝狠厉。 “悠悠,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纵容云香凝伤害你,不该让她伤害丞相,你原谅我。”他一脸伤痛,“我最后悔的就是将她接入宫。” “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原谅你,也不想再见你。”慕念悠觉得可笑,他竟将一切罪行都推给了云香凝,她绕开他的阻拦离去。 裴玄贪婪的目光追着她的背影,想要起身追过去,双腿一疼,又瘫坐在地上。 “悠悠,你等等我。” 慕念阳将裴玄抬起来,没走两步又将他摔到地上,他连连痛呼,折断的双腿伤上加伤。 “我警告你,再敢骚扰我姐姐,我打断你双腿!”将他送到医馆,慕念阳冷声警告。 “她是我娘子,我要带他回家。”裴玄语气坚定。 慕念阳愣了一下,不相信他的话,又狠狠踹了他的双腿,他疼得冷汗岑岑,直接昏了过去。 ...... 慕念悠回到家,书生陆白坐在她对面,欲言又止。 “想问就问。”慕念悠翻看着账本。 “我想知道你跟他的故事。”陆白看她的目光满是仰慕。 两年前,他身无分文病倒在街头,是慕念悠救了他。 在他眼里,慕念悠是个奇女子,她会经商,会治病。但她总是一副清冷的模样,眼里没有任何情感。 陆白一直好奇,慕念悠会喜欢上什么样子的男子。 见到裴玄之时,陆白很失望。 他觉得裴玄配不上慕念悠。 “大概是话本里的悲情故事,我从默默无闻陪他走到功成名就,他却爱着别人。杀了我的家人,伤得我体无完肤。”慕念悠平静的像是在读话本。 “看起来,他像是后悔了,要求我的原谅。”慕念悠顿了顿,又补充道。 陆白仔细看着慕念悠,她清冷的眸子没有丝毫波动,她是真的不在意。 他松了一口气,却又满是担忧,她是被伤到不会再爱了吗? 若是如此,他能感化她的心么...... 陆白神色复杂,轻声问道,“你们和离了吗?” 慕念悠抬眸看向他,“废后算吗?” 16 “废后?”陆白惊讶,直接站了起来,“你是说那个男子是皇上?” 慕念悠点头,陆白的心里涌起浓浓的怒意。 陷害忠良,不顾朝政,枉顾人命......这样的皇上不配活着。 “别激动,他的皇位坐不了几天了。”慕念悠轻笑,他的江山是她帮他夺来,他在灵魂当铺典当了慕念悠的所有,自然也包括她在意的天下。 更何况,裴玄当初求的三个愿望皆是跟云香凝有关,伤害云香凝,他会遭受反噬。 天下即将大乱,会有明君出现。 慕念悠的视线看向陆白,勾了勾嘴角,“你就比他适合当皇上。” 陆白心中一热,看慕念悠的目光多了几分炙热,她说到他心坎里了。 “姐,那个混蛋说你是他娘子,我狠狠教训了他,他的腿怕是接不好了。”慕念阳疯疯癫癫跑了进来。 慕念阳也是慕念悠捡来的,他活泼好动,性子野,慕念悠很喜欢他身上的朝气。 “下次见面继续打。”慕念悠看着他满头大汗,将帕子丢过去,“以后少在街上骑马,危险。” 慕念阳擦擦汗,乖顺点头。 “都走吧,别赖在我这里了。”慕念悠下了逐客令,陆白和慕念阳不情愿地走出去。 ...... 当夜,慕念悠感觉强烈的感应,有人已经找到了灵魂当铺。 她一身黑袍坐在案前,压低了帽檐,含笑看着面前的女子,“姑娘,要做什么买卖?” “我愿典当我的味觉,换我夫君的垂爱。”女子掩面啜泣,抬眸间满是期待。 慕念悠摇摇头,“筹码不够。” “那......再加我的十年寿命呢?” “可以。”慕念悠点头。 若是以前的慕念悠,会劝她好好想想值不值得。或许还会暗示她典当夫君的东西来交易。 但现在,她的情感没了。 “典当你的味觉和十年寿命,换取你夫君对你的垂爱。交易一旦开启,就无法中止,你确定吗?”慕念悠机械地开口。 “确定。” 女子点头,签下契约。 慕念悠目送她离开,又迎接了下一位客人。 来人是个老者,他要将妻子剩下的寿命加到自己身上,还要典当女儿的生育能力换取儿子的荣华富贵。 慕念悠没有拒绝,与老者签订契约,就送他离开。 子时已到,当铺关门。 慕念悠换下黑袍,朝家中走去。 此时的客栈,裴玄从昏迷中醒来,他花钱雇人抬着他去找慕念悠。 恰好碰到了回家的慕念悠,他激动地喊着她的名字,她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 “快点,追上她,我多给银子。”裴玄激动地指着慕念悠,抬着他的人快步跑过去,将慕念悠拦住。 “悠悠,为何不等我?”裴玄伸手抓住慕念悠的手,“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再也不会负你。” 慕念悠沉默不语,裴玄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恳求,”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跟我回去,好不好?" 17 “两年来,我每一日都在痛苦中度过。我后悔,我自责,我恨不得杀了自己。”裴玄声音微颤,握着慕念悠的力道加重,“可我舍不得你,我知道你还在等我。” “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悠悠,你那么爱我,一定不会拒绝我的。” “说完了?”慕念悠抽回手,神色平静,“我不恨你,也不爱你,你对我来说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过去的事情,我没办法改变,就让它过去吧。” 裴玄摇头,红了眼眶,“不会的,你爱我。” “或许以前是爱,但现在,我对你毫无感觉。”慕念悠的话字字戳心。 裴玄的心仿佛被无数根针扎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悠悠......” “把他回去吧,别再来找我。”慕念悠说完,扔给抬脚的人一张银票。 陆白站在不远处,听到了慕念悠和裴玄的对话,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他不想慕念悠继续跟裴玄在一起。 裴玄没有放弃,第二天又让人抬着他来找慕念悠。 慕念悠正在铺子里算账,看到裴玄挡在门口,不让客人往里走。 “让开!” “快起来,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你是谁啊,在这挡着,再不走我就报官了。” 裴玄一动不动,冷声道,“报,看看官府敢不敢接你这案子。” “无赖。” 众人指责裴玄,他无动于衷,眼睛一直盯着铺子里的柜台。 看到慕念悠走出来,他的脸上浮现笑意,“悠悠,今天铺子别做生意了,我带你去游船。” “不去。”慕念悠拒绝,看到陆白和慕念阳走过来,她提高声调,“你们俩直接把他抬出去。” “悠悠,别这么对我,求你。”裴玄低声下气,一国之君低入尘埃,慕念悠并不觉得感人。 毕竟他不受宠的时候,一直是这个态度。 慕念悠转身,不再理他。 陆白和慕念阳将他抬到了太阳底下,烈日炙烤下,他很快就感觉到渴。 他找人将他抬到茶馆,慕念阳就给更多的钱不让他们动手。 裴玄忍着,不想回客栈,他认为这是慕念悠对他的考验。只要他坚持住,慕念悠就会原谅他。 正午的太阳毒辣,晒得他浑身通红,缺水的感觉折磨着他的神经,大脑越来越沉,竟直接晕了过去。 昏死过去的裴玄,被慕念悠安排人送回了京都。 顺便写信给丞相的老部下,将陆白介绍到他门下。 “陆白,有些事命中注定,命中无时强求不得。此次进京,做你想做的,我是你最坚实的后盾,银子随便用。”慕念悠将信和一枚印鉴给了陆白,“事成之后,照顾好慕念阳。” 慕念悠送他们离开金陵,自己也收拾东西离开。 金陵这个地方她呆够了,她要去云城。 云城有人正在等着她。 18 裴玄在马车里醒来,看到陆白和慕念阳坐在他身边,他内心一喜。 “悠悠呢?是不是在后面的马车?”他激动起身,被慕念阳又按了回去。 “我姐才不会来,她让我告诉你,以后不要再来烦她。” “不,我不信。”裴玄挣扎起来,他始终不相信慕念悠不爱她,“你们可知我的身份?我命令你们去将慕念悠带回来。” 裴玄亮明身份,摆出九五之尊的架势,“朕命令你们将皇后慕念悠带回来,若是成了,朕给你们封侯拜相。” 陆白和慕念阳互相对视,再看向裴玄的时候,染上了一丝同情。 “皇上,您还是先稳固了江山,再来许诺吧。”陆白好心提醒。 裴玄并没有听进去,他脑子里想都是慕念悠,待他养好身体,一定能找回慕念悠。 越接近京都,越是混乱,守城的侍卫要收了银子才肯放。裴玄不听陆白劝告,执意要亮明身份,当即被抓了起来。 裴玄被带到了将军府,将军逼他交出皇位和玉玺。 “你好大的胆子,竟要造反!”裴玄勃然大怒,躺在担架上的样子,令他的气势减半。 “臣别无选择,你不理朝政,弃百姓于不顾。天下即将大乱,需要一个明君出来稳定局面。你交出皇位和玉玺,可以自在地去找前皇后了。”将军是丞相门生,他所做的是为天下百姓谋出路。 裴玄已经不适合做皇帝。 “呵呵,朕记得你了。你是丞相的弟子,慕念悠的师哥。你是打算替他们报仇的吧,朕告诉你,悠悠原谅朕了。只要她回来。朕会当一个好皇帝。” 裴玄冷哼,时至今日,他还在自我安慰,慕念悠是爱他的。 将军见说不通,便将裴玄留在府里,找来大夫替他诊治。 陆白带着委婉给的书信投奔了御史,御史看完慕念悠的信,浑浊的老眼逐渐清明。 他一直知道丞相府的幺女非池中物,可算是等到了这一天。 “你且在府上住下,等待机会,见机行事。”御史安顿好陆白,就去将军府看裴玄。 “滚,朕不见。” “别来烦朕。” “朕要去找悠悠。” 无论谁求见裴玄,他都一律赶走。 他只想快点站起来,去找慕念悠。 这厢,慕念悠已经到了云城。 她盘下了一处铺子,用来卖胭脂水粉。 入夜,她被召唤到灵魂当铺。 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熟人,她浑身罩着纱布,皮肤溃烂流脓,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伤疤,就连舌头都被砍去了半截,说话有些漏风。 “姑娘想做什么买卖?”慕念悠变了变声音问道。 “典当我的全部,让裴玄对我死心塌地。”云香凝得了灵魂当铺的庇佑,并没有死,但她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折磨慕念悠换来的福运,已经被她挥霍一空。 她一双血洞死死经注视着慕念悠,等待着她的回答。 过了许久,慕念悠开口,“买卖做不了。” 19 “为何?”云香凝用力拍了拍桌子,身上的脓包破裂,带着一股恶臭。 慕念悠遮住口鼻,淡淡道,“付出与所得不成正比。” “我的所有还不够?” “你除了一副驱壳,还有什么?寿命也仅剩几日,无用。” “那如果我找到慕念悠呢?曾经有人用她典当,换我健康顺遂,找到她继续虐待,是不是可以让我恢复!” 慕念悠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暗光,这才是云香凝来的目的。 “你不是诚心来做交易的,走吧。”慕念悠将她赶走,写着她名字的契约作废。 “我不走!我要跟你做买卖!”云香凝不肯走,大喊大叫,慕念悠直接将她丢了出去。 子时已过,当铺关门。 慕念悠换上来时的白色衣裙,往家中走。 一夜好眠,睡到了第二日午时。 铺子雇了一些能干的伙计,她又当起了甩手掌柜,日子平平静静过了一个人。 裴玄又找到了她。 一个多月的修养,他已经可以拄拐下地。 裴玄看到慕念悠,开心地朝她走来。 “他们怎么又把你放出来了?”慕念悠拧眉,看他的眼里满是厌恶。她没有情爱,但不代表她不会讨厌一个人。 “你不想见到我?”裴玄受伤,“我为了出来,将玉玺交出去了,从此以后,悠悠在哪,我就在哪。” “我们做一对恩爱鸳鸯,游遍天下。”裴玄眼里闪烁着希冀,比起皇位,他更想跟慕念悠在一起。 “我以为你至少能听得懂人话,原来,我一直对牛弹琴。”慕念悠烦躁地看着他,说完就进了铺子。 裴玄愣了一下,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铺子不大,他就黏在慕念悠身边,不敢离她太近,又怕离远了看不到她。 一整天,他都拄着拐走来走去,几次被桌腿绊倒,身上摔得青一块紫一块。 “悠悠,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以后换我来照顾你。” 吃饭的时候,裴玄献殷勤地替慕念悠盛饭夹菜,当他自己想吃的时候,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慕念悠也不管他,直接让人收拾走。 裴玄肚子饿的直叫,却还是留在慕念悠身边。 每一次慕念悠靠近他的时候,他都无比激动,仿佛慕念悠是来关心他的。 事实上,慕念悠只是路过。 裴玄的眸光越来越暗,心口像是被巨石堵着,又疼又闷。曾经那个爱他如命的慕念悠,好像真的不见了。 他痛苦,甚至感到绝望,他不知道该如何挽回慕念悠。 铺子关门之后,他跑进了酒楼,点了七八坛子酒,猛地往嘴里灌。 喝到眼前发蒙,却依旧解不开内心的相思愁。 “悠悠。” 喝多的裴玄跌跌撞撞走向慕念悠的家,用力拍响她的大门,“悠悠,你出来。” “悠悠,我爱你。你原谅我吧。” “悠悠。” 没人回应他,他就越敲越大声,惊动了四周的邻居,纷纷点灯出来查看情况。 慕念悠无奈打开门,跟邻居道歉,把裴玄拽了进来。 “悠悠,你终于肯理我了。 20 啪! 慕念悠抬手狠狠给了裴玄一巴掌,怒视着他,“裴玄,你什么时候才能疯够?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 “不,我没有疯。我只是想你回到我身边,你曾经那么爱我,我不相信你说不爱就不爱了。”裴玄红了眼角,抓着慕念悠的手,落下眼泪,“没有你的日子,让我生不如死。” “悠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这些话慕念悠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裴玄,我不爱你了,甚至讨厌你。” “我不相信!”裴玄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她猛地抓住慕念悠的双肩,“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我不该杀了丞相,不该废后,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你去死吧。”慕念悠挣开他。 裴玄身子不稳,摇晃了几下,眼里皆是不可置信。 “该放下了,裴玄。”慕念悠深深看他一眼,“今夜你睡客房,我累了。” 裴玄的身子轰然到底,整个人如遭雷击,慕念悠真的不爱他了! 这是他听过最残忍的话。 他仰头看着天,试图憋回涌出的眼泪,他突然觉得胸口好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摇晃了几下倒在地上。 曾经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闪现,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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