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车穿过马路的身影,白色头发被风吹起,暮色下干净饱满的脸,蓝衬衫,浅金色的一篮玫瑰,自由得如同一阵山风。 为此宁一宵有些走神,竟然想到苏洄骑车四处寻找寺庙的模样,心绪浮动。可下一秒,捧着花的苏洄背着包奔向他,一把将他抱住。 “宁一宵。” 苏洄仰着脸,拿着花的手贴宁一宵后背,说话声音还有些喘,“我回来了。” 宁一宵低头,揉了揉苏洄的头发,也回搂住他,“嗯。” 发觉他没有第一时间理解到自己的意思。苏洄踮起脚,靠近宁一宵耳边,很小声说:“我说,我回到你身边了。” 宁一宵这次听懂了,他定定地望着苏洄的双眼,神色不经意间舒展,抿起笑意,仿佛回到了二十出头的样子,带着少年人的难以招架。 “你看到了。” 苏洄点点头,“都看到了,每一封。” 他埋头到宁一宵胸口,闷声说“谢谢你”和“爱你”,直到听见咳嗽声,苏洄才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来身边还有别人,景明正坐在対面憋笑,附近的许多桌客人也在打量他们。 苏洄忽然意识到自己太过忘我,于是立刻拉开距离,从宁一宵怀里退出来。 “这个给你……”苏洄有些不好意思,将花塞到了宁一宵怀中。 景明笑了,“没事儿,你们继续啊,我就爱看这种。”说完他瞅了一眼着装正式的宁一宵,又瞅了瞅苏洄,対宁一宵说,“不知道的以为你跟高中生谈恋爱呢。” 宁一宵也不反驳,反倒添油加醋,“苏老师看着确实很像小朋友。” 说完他伸出手,“书包重不重?取下来放里面。” “这不是书包。”苏洄小声反驳,挨着宁一宵坐下,背包取下来放膝盖上。 “装的什么宝贝?还不离身了。”景明故意逗他。 苏洄喝了一口水,凑到宁一宵耳边说了句悄悄话。景明感觉被小情侣排挤,正要吐槽,没想到让他意外发现宁一宵的反应也不太対劲。 他耳朵居然红了?? 这是什么惊天奇观! “什么啊,给我看一下!”景明彻底被挑起了好奇心,“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我也想听。” 苏洄却摇头,学起宁一宵的话术,“No way.” 吃完晚餐,两人告别景明回家。宁一宵将风衣外套脱下披在苏洄肩上,让司机不用来接。宁一宵帮他推车,苏洄走在旁边,他的话很多,说到激动处会忍不住加许多手势,两人慢慢散步回去,像每一対大学的校园情侣,也像他们六年前。 等红灯的时候,苏洄轻声问,可不可以接一个吻。宁一宵没犹豫,大巴车呼啸而过时,他低头吻了苏洄的嘴唇。 某个恍惚的瞬间,宁一宵甚至也产生幻觉,仿佛这就是和苏洄相恋的第七年里某个平凡的日子,时间轴没有裂痕,他们从没有一天分开过。 “我爱你。”分开的时候,苏洄瞳孔亮亮的,眼睛里只有他。 在高层公寓的客厅,苏洄把两个人的信都一一摆在地毯上,一封封相互対应,像是完成了一个难度极高的拼图游戏般充满喜悦,坐到宁一宵怀中,与他接吻。 他在吻里发出黏腻的喘息,重复念着宁一宵的名字。 “宁一宵……我会补给你很多爱……” “好。”宁一宵的手摁在他腰侧的曲线,在逐渐交融、放大的呼吸声中游走。 他在黏腻的吻中发问,“苏洄,你是不是画过我?” “嗯。”意乱情迷时,苏洄总格外诚实。 “画的什么?脸?” “対啊……” 宁一宵蹭了蹭苏洄鼻尖,“只是脸吗?没有别的地方?” “唔……不然呢?”苏洄脸泛起淡淡的粉,衬衫散开,露出透着粉的胸膛。 宁一宵低笑一声,“我想要,拿来送给我。” 他们分食彼此的欲望,摩擦在手心,如同点燃和观赏夜晚的篝火。 情到最深处,宁一宵自上而下,欣赏苏洄张开的唇和下意识露出的小半截舌尖,忍不住俯下身咬了一口。 在苏洄因双重的痛而皱眉时,他哑着嗓音说:“苏洄,这不是幻觉,记住了?” “嗯,记住了……” “你在餐厅里说的悄悄话,记得吗?” “悄悄话……” “再叫一遍。” 苏洄在混乱不堪中思考了片刻,哑着嗓音开口,“……老公。” “乖。” 昏睡了一夜,苏洄醒来时,感觉浑身没有一块肌肉是完好的,嗓子难受得厉害。 床头没留下字条,苏洄赖了十五分钟才起来洗漱,走路有些困难,他一路扶着墙,走到书房,发现没人,于是下楼来到客厅。 宁一宵正在厨房煮鸡胸肉,雪糕在他身边打转,焦急地汪汪叫了两声,发现苏洄下来,他又急忙跑到苏洄跟前,绕着他跑。 “醒了?” 宁一宵从烤箱里端出一杯温着的蜂蜜水,递给苏洄。 “喝一点。” 苏洄听话照做了,嗓子果然好受许多,“今天不忙吗?” “嗯,今天休息。”宁一宵把鸡胸肉放在盘子里,给雪糕摆好,又端出两份三明治,给苏洄的那份加了厚厚的煎蛋。 “你想做什么?我可以陪你。” 苏洄慢吞吞地吃东西,边吃边想,边想边盯着眼前的宁一宵。 想做的事太多了,想去看看他的母校,去见宁一宵说过的巨大仙人掌,想陪他参加每一次演讲,和他一起去看望长大的七只小象,一起去冰岛爬冰川…… 但这一切的优先级都低于宁一宵本身。苏洄最想做的,还是抚慰他始终难以面対的伤口,弥补他情感上最大的空洞。 他伸出手,拉起宁一宵的手,“我想陪你整理阿姨留下的东西。” 宁一宵脸上的意外很明显,顿了几秒,想说什么,好像又被一个深呼吸咽下。 苏洄立刻改口,“如果你不想,可以改天……” 看到苏洄一脸小心的模样,宁一宵于心不忍,笑了笑,“就今天吧。” “真的吗?”苏洄怕他难过。 宁一宵点头,“一直放着也不好,是该拿出来晒晒太阳。” 所有人都会畏惧宁一宵所避之不及的事物,除了苏洄。 他也很希望苏洄始终是例外。 宁一宵很清楚,苏洄的用意是为了解开自己的心结。正如他孤身一人时,还是会在每年的十二月初为素未谋面的他的母亲祭拜,真诚又无私,不为自己,全然为他。 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宁一宵起身走到楼上,不一会儿便下来,抱着那个陈旧的箱子。他走近,将其放在地板上。 苏洄看见遗物箱,心为之一动,也离开餐桌,“我还怕你放在湾区那边呢。” “先买的这套公寓,搬家的时候直接让人拿过来放着了,再没动过。” 说完,宁一宵拿来剪刀,递给苏洄,“你来拆吧。” “啊?”苏洄抬头望着他,接过剪刀,“好的。” 箱子上面还有封条,苏洄小心拆开,动作很轻,打开纸箱时尘埃在阳光下飞舞,他怕宁一宵洁癖受不了,又找了湿巾擦拭了一遍,“你要不要戴手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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