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留下一个负手而立,浑身散发怒意的商霁,还有一地的碎瓷片。 等出了门,主仆三人才不约而同的拍了拍胸脯。 “将军,可真吓人啊!” 骊珠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天知道,与自家小姐相处之时,气氛多么融洽。 可现在,多了一个将军,整个屋子不是有种透着死冷的寒意,就是有种闭门的窒息。 这泼天的富贵,还真不是常人能享的。 想到这里,身上忍不住就打了个颤,顺便抖下一身的鸡皮疙瘩。 对比起她的反应,樱桃要显得镇静许多。 可她也皱着眉头,不安的看向了杜景宜,低声就说道。 “少夫人,将军如此脾气,日后可怎么办啊?” 别的她都不怕,就怕这将军会不会有虐妻的变态手段。 不是说,在她们小姐入门之前,已经死了三任夫人了吗? 会不会都是被这将军给打死的? 想到这里,樱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自进了杜家的门以后,就一直都在杜景宜身边伺候着,所以,很多话,即使她不说,杜景宜也能一眼就识破。 于是轻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的就说道。 “丢了你脑中的废料,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关于前三任的过世,杜景宜心中门儿清的很。 在国公府上门来求亲之时,杜老爷就使了海量的银子四处奔走打听。 毕竟,这小公爷可是有“克妻”的名声在,他心疼闺女,可不想让自家闺女去填商家的窟窿。 所以,几番周折之下,还真让他把实情给打听出来了。 原来商霁那些所谓的什么克妻命格,全都是胡诌的。 头一个与商家订亲的许家小姐是逃婚被抓,回来以后被族人逼死的。 为了全自家脸面,还假模假样的非说是病逝。 最后不惜闹到国公府门前,逼着当时还不是小公爷的商霁将牌位迎了进门。 第二个是敬家的小姐。 成亲当日连门都没来得及入,那小公爷就跟着顾老元帅去打战去了。 谁知道三个月后自己在家中戏水时淹死了。 如此情况,也能怪在商霁头上,自然少不了韦夫人的推波助澜。 至于那第三个王家的小姐就更夸张了。 听说就是被这克妻的流言给吓病的,没几日就香消玉殒! 但杜老爷不信里头没猫腻,使了不少银子才撬开了王家下人的嘴。 才知道,那王小姐早几年就病入膏肓了,只不过为着名声,没有往外头露罢了。 具体什么病,杜老爷也没打听到。 但是这克妻的流言,绝对是假的。 否则,杜老爷怎么可能送爱女入这种虎狼窝! 杜景宜甚至还记得,父亲来送这些消息之时,倒是腰挺站直的,丝毫不露怯。 想到这儿,突然噗嗤一笑。 如此情绪变动之大,让丫鬟樱桃和骊珠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好了,别着急,眼下咱们还有事要做呢。” “什么事?” “你忘了刚刚我诓大嫂说的,明日要回门所以要备礼单一事?” 樱桃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 “差点儿给忘记了,奴婢这就去送。” 礼单其实三年前就备好了,只是当时没能送过去,如今将军回来了,这礼自然是不能废的。 否则,外头还不知要如何传自家少夫人的流言。 她们杜家嫁女这事,从身份上是有些高攀,可她们也都是挺直了腰板做人的。 来之前,老爷和夫人就再三嘱咐过,一旦小姐委屈了,立刻回家便是。 天王老子去了,顶多就是休妻。 他们才不怕呢。 最要紧的就是女儿能过得顺意。 见她快步离开后,杜景宜才淡笑了一声。 “走吧,去小厨房看看,还有梨水不?” “是,少夫人。” 熙棠院中,一切平静无波。 而回到拂秋院的大嫂刘氏,此刻却心中有些悲凉。 看了一眼雪娘,就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先回含漪院吧,今儿的女红得做完,明天我去看。” 听到这里,雪娘嘴角撇了撇,但还是很快就平静下来,接受的说道。 “好,那嫂嫂我就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知道了。” 如此的对话,许多年来,二人一直都有在说着,气氛平静的一如过往那些日子。 可等雪娘离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后,大嫂刘氏才叹了口气,对着自己的儿子商知平招了招手。 看着他肖似亡夫的脸庞,心中就忍不住难过起来。 “平儿,你……” 话还没说出口呢,大嫂刘氏的泪就停不下来。 曾几何时,谁人不羡慕她命好。 娘家和顺,没什么惹人嫌的事情,嫁的又是商国公府的小公爷,年轻有为不说,对她也格外体贴。 那几年,她在内宅中,手掌中馈之事,整个国公府上下,都听她的安排。 在外头赴宴,她也是妇人中的佼佼者。 谁让她既有商家的公爹,又有顾家的婆母呢,而她自己夫婿又上进,儿子也聪明伶俐的。 眼看着是一日赛过一日的舒坦。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 平儿三岁的那一年,却成了她最后快乐的一年。 夫君意外离世,紧接着没多久婆母也病逝了。 整个国公府里头,他们母子二人瞬间就成了孤掌难鸣之势。 当时顾家的老夫人亲自登门与她长谈,本来是可以力保她的儿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小公爷之位。 可她也知道,如此便是将她们母子架在火上烤。 只怕还等不到平儿长大承袭这公爵之位,就早被人给算计成了一堆白骨。 她不愿唯一的儿子也丧命在这深宅大院之中,所以,跪求着顾家老夫人将小公爷之位力保在了商霁的头上。 第16章 受委屈 他们兄弟二人都是顾氏夫人所出。 有他这个亲二叔在一日,自己与平儿还能多口喘气的机会。 事实上,她也确实赌对了。 那些刀枪剑戟的明争暗斗,都奔着商霁去了。 只不过,他在外头,有顾家护着,有本事扛着,所以安稳到了今日。 倘若是换成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带着个三岁小儿,只怕早就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 可也因为自己的过度保护,让唯一的儿子变得怯懦,胆小,又怕事。 等她反应过来之后,人怎么教都不成了。 若是严厉些,他就会时常被吓到。 若是慈爱些,他却跟没长大的奶娃娃一样,不成体统。 每每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大嫂刘氏就忍不住的责怪自己,也觉得愧对亡夫和婆母的临终托付。 然而,多年来习惯早已养成。 哪怕她心中想着该放手让儿子去尝试独当一面了,也总是脚步比脑子快一步的,先护他在身后。 譬如今日。 与商霁夫妇的见面。 她看出来了她们夫妇二人眼中的担心,但也正是因此,她心里头更是既惭愧又悲愤的。 情绪难以自控。 儿子商知平如今快十三岁了。 若是放在其他的公爵之家,只怕文学才干,骑射功夫,样样精通了。 但唯独他,人如其名。 平平无奇,又唯唯诺诺的活到了现在。 想到这里,大嫂刘氏,终究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是为娘的,对你不起啊,平儿……” 商知平不清楚母亲为何要哭,只害怕的以为是不是自己淘气又不听话了。 所以,哆嗦着上前,就对着刘氏跪下,也跟着泪眼婆娑的说道。 “母亲,儿子愚笨,学不好书,惹得母亲难受了,都是儿子的错,请您责罚。” 那样子,看得大夫人刘氏又是一阵悲恸。 事到如今,便是她有心去纠正,似也无力了,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一如过去这许多年的日日夜夜。 那哭声,久久的回荡在拂秋院中。 上下伺候着的奴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因为屋外门口站着一动不动的商霁,他原本满身的怒意,打算上门来质问一二。 却在门口听到大嫂与侄儿的对话之时,彻底的没了脾气。 将心比心。 若他换身为大嫂,夫君死的时候,她尚且只是二十出头,又能否护住幼儿,在这大院里头过安生日子呢? 他在外,尚且遭遇了各种离奇之事。 若非多年来,外祖父的精心培养,外祖母的用心照顾,他也不见得能活到今日,并挣下这份功绩来。 所以,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大嫂,将大哥唯一的孩子养成了这般模样呢? 闭眼深吸一口气,他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 走的时候,连地上的落叶都没有惊动。 本打算抬步回熙棠院的,却不知怎么的,走到了含漪院的门口。 想了想,商霁还是跨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了雪娘在屋中的明窗之下,正静静的绣着一副花开并蒂。 针法怎么样,商霁瞧不明白。 但她专注的神情,还是让商霁心中的复杂情绪,多了几分舒展。 咳咳,两声。 雪娘抬起头来就看见了商霁,眼露惊喜的就说道。 “六哥,你怎么来了?” 她们才从熙棠院离开没多久,怎么人就追过来了。 她将针线都规矩的放在盒子中,而后就起身走到了商霁面前。 瞧着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雪娘就明白了大概,颇为聪慧的问道。 “六哥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嗯。” “坐吧,我让葛嬷嬷去泡杯茶来。” “好。” 雪娘话音刚落,那在旁边伺候着她的葛嬷嬷就起身退了出去。 走之时,还将她身边的贴身小丫鬟春宁也给带走了。 屋子中,只留了兄妹二人说话。 商霁面色严肃,张口就问道。 “你方才说,二嫂刻薄大嫂和平儿,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雪娘就叹了口气。 她虽年纪不大,但长在这样的人家之中,该知道的也不会少。 尽管大嫂刘氏将她保护的很好,可她也是顾氏夫人所出,心思单纯,不代表脑子蠢笨。 所以,有些话她自然是听得明白的。 语气带着三分怒气,又掺杂了无奈的说道。 “咱们这国公府里头,除了六嫂不大惹事外,谁人没在大嫂面前说过些难听话,尤其是报桃院的二嫂。” “她可是卯足了劲儿的要针对大嫂。大约是眼红母亲将嫁妆都留给了大嫂吧,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只是来旁敲侧击的想打秋风,见大嫂手紧不肯松银钱出去,就开始疯言疯语的说了。” 提到这里,雪娘也是气愤的厉害。 可无奈她一则年纪小,若是真的和两位嫂嫂起冲突,只怕是名声要受损。 二则她也骂不出那么多拐弯抹角的地头话来,所以每次都只能跟在大嫂身边,你你你个不停。 多少次了,她们被欺负的回不上嘴。 所以,久而久之,大嫂刘氏就养成了愈发维护她和平儿的性子。 想到此处,雪娘委屈的落了泪。 “她们说什么了?” 商霁明显是按压着自己的怒气! 三房的这个孙媳妇,还真是不知死活的厉害。 连他们正经八百的长孙长媳都敢如此对待,当真是吃准了他这一去回不来吗? 眼中的冷意愈发明显。 雪娘只是坐在他旁边,都感受到了,于是歇了歇哭意就继续说道。 “最开始是说大嫂手黑,霸占着母亲的嫁妆,就是要留着给平儿娶媳妇用,还曾经用这话来离间我与大嫂的情份。” “可她却不知,早些年母亲单独留给我的嫁妆,大嫂都收的好好的,且把礼单送了过来,我仔细看过了,里头不仅有母亲留下的,更有大哥大嫂给我的京郊好几百亩的良田,和一万两银票。” “我拿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就知道,大嫂是如何待我的了,怎么可能被她们挑拨离间了去。” 说着说着,气愤上了头,抹了抹眼泪就继续痛诉说道。 “见我这里下不去手,她们就开始说平儿,说他都八九岁大小了,还是如痴儿一般,文不成武不就的,都是怪大嫂不会养孩儿,还用承明院四嫂家的和儿来说事。” “没得把大嫂气哭了好几次。” 第17章 主心骨 “六哥,你是不知道这妇人的嘴有时候比刀剑还要利些,大嫂娘家也是清流人家,怎么可能骂得过她们几个!” 随后雪娘冷哼一声,眼中泛起了恶狠狠的仇视。 “她们还说,说咱们东苑的人都不吉利,大嫂克夫,六哥克妻,我指不定也是个孤寡一生的下场……” “而这些,都是因为……因为顾家杀戮太重,所以才会导致我们这些顾氏夫人所出之子女,个个都没好结果……” 雪娘说完这些的时候,一时间心绪难平,委屈的趴在桌子上就哭了起来。 商霁静静的听着,并未表态,但眼中已经闪过杀意。 若是三房的那关氏站在面前,只怕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 骂人就算了,连顾氏一门的忠勇都敢绕在里头一块骂,简直是嫌自己命长。 他既然回来了,那就不会让这些人再过好日子,没得脏水都泼到他们头上来了。 一屋子的人还要忍。 过去是没个主心骨撑着,大嫂为了平儿和雪娘的安全,不得不隐忍多年。 现在,他已经回来了。 若还让一屋子妇孺小儿的受欺负,便是他这个做叔叔和做哥哥的,不成器了。 想到这里,眼角露出一丝猩红血态来。 军营之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什么阴谋阳谋的没学会。 她们不是日日喊着要说顾氏一门忌讳吗?那他便好好的送她们一出大戏。 定要让世人看看,什么才叫做丧寡家门的毒妇人! 雪娘哭得伤心,商霁也不知如何去安慰。 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语气坚定的保证道。 “以后都不会了,六哥定为你们做主就是!” 然后扫了一圈她屋子上下。 与熙棠院的正屋摆设自是不能比的,但也没有什么委屈的地方,就是小了些,所以开口便说道。 “过几日,让你六嫂带你去将军府看看,可有中意的院子,若没有,六哥给你盖一片就是。” 口气之豪横,让雪娘当场就有些愣住了。 不过转念一想,黄金万两的赏赐。 用来修葺屋子,还不知要如何奢华呢。 可她心中谨记着大嫂刘氏的教诲,立刻就摇了摇头。 “六哥,你才刚回来,别太招摇了,否则叫隔壁那些院子的人缠上你,日后连安生日子都没法过。” “哼,凭他们也配?” 这国公府上下,宛如一个臭虫窝。 若非对父亲商国公还那么几分记挂,他连回都不乐意回来。 之所以还在东苑住下,不过是要安排着他所在乎之人,统统搬离罢了。 但这些,他不打算与雪娘说,于是缓和了口气就说道。 “再有些日子你也要及笄了,母亲不在,六哥定让外祖母,大嫂和你六嫂,给你风风光光的办一场,绝不叫外人小瞧了咱们的八小姐。”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笃定和不容置疑。 雪娘虽有担忧,可想也觉得,六哥如今都快而立之年了,又在外征战那么久。 既然他都如此肯,那自己还是莫要扫了他性子的好。 至于什么及笄礼隆重不隆重的,她不在乎。 最要紧的是一家人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便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说其他。 含漪院走的这一遭,让商霁的心情落到了谷底。 一路上,往回走的时候,他回想起了很多母亲和大哥还在世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们一家和乐的很。 只可惜,一切都终止在了十年前。 想到这里,脚下的步子便迈得愈发沉重,身上也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至于北苑的三房与五房之人,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大难临头了。 此刻还在院中,骂骂咧咧的厉害呢。 熙棠院中,日头上了顶。 折腾了这一大早上的,也到了该午膳的时候。 若是从前,杜景宜自不会亏待自己,什么点儿该吃,什么点儿该睡,向来都是规矩的很。 可现在不同了,院子里多了个大将军,她即便是饿,也得等这位大将军夫君回来一并用膳才行。 所以,商霁刚回来准备往书房里头去,结果,半路就被窦嬷嬷给遇了个正着。 她年纪约莫五十,是个盘条理顺齐整之人,曾经是顾氏夫人身边得力的掌事嬷嬷。 自顾氏夫人去了以后,她就守在这院中,不离不弃。 上至几位主子的伺候,下到仆人的管教,从来都不假他人之手。 因此,几年过去了,除了鬓边多些白发外,整个人的精神倒还是如从前般利落的很。 商霁见到她之时,情绪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于是张口就问道。 “窦嬷嬷有事?” 只见窦嬷嬷笑着就行礼答道。 “将军,少夫人还在正屋等着您呢,也到了该午膳的时候了。” 听她这么一提起,商霁才想起来。 他一个行军打战之人,从来就没什么饭点之说,可杜氏却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与他可不同。 当即就点点头说道。 “厨房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备好了。” “那便传膳吧。” “是。” 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又顿了顿说道。 “日后不必管我,只要到了点该用膳,你们让夫人用便是,我饿了自会找吃的去。” 窦嬷嬷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笑得愈发慈祥。 眼看着自家将军是会心疼人了,真好,所以,她便朗声答了一句。 “是。” 杜景宜坐在屋中,用了两块糕点果腹。 她早上原就起晚了,又赶着去给国公爷敬茶,自然是没有吃早膳的。 闹腾了这么久,肚子空得厉害。 明明她只是去端碗糖水的功夫,怎么等她回来,她那夫君就不见了。 而屋子里头的碎片也洒扫干净了。 无奈之下,她打算自己用了那梨水的,却被骊珠阻止了。 张口就说她空腹不得用梨水,还拿出两块她平日里爱吃的糕点来。 乐得杜景宜全然忘记了还有午膳这一说,将糕点给吃了个精光,又用了小半碗梨水。 所以,那边商霁以为夫人饿着肚子呢,因此,步子迈得快了不少。 倒是杜景宜,此刻腹中没有馋虫闹,正乐得看闲书逗趣呢。 第18章 谈搬家 商霁一进门,见她这样。 还以为是饿得厉害,因此用看书来转移注意力了,微微皱眉就说道。 “日后不必等我,若是饿了,传膳便是。” 杜景宜略有愣住,完全没想到这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但很快,她就晃神过来了,出于礼节,她推诿了一句。 “将军在家,妾身自当陪你一起用膳的。” 结果,话刚落下,就见商霁大手一挥,直白的再次说道。 “我行伍出身,没那么多规矩,不必拘礼的。” 听到这里,杜景宜也不客气了,笑着便回答道。 “妾身娘家乃是商贾,也没那么多规矩,之前怕国公府上下规矩严明,还特意请礼仪嬷嬷学了些日子,就怕惹人笑话。” 听到这里,商霁明白了不少。 他在外头,功绩为大,规矩什么的,自可放在一旁。 但是后宅妇人们似乎以此为看人之标准,所以一言一行都当注意。 想了想,便对着窦嬷嬷说道。 “过两日去顾家将秦嬷嬷请过来,指点一下少夫人便是。” 杜景宜原就是一句客气话,没想到这位大将军倒是会给她“排忧解难”。 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秦嬷嬷? 此人又是做什么的? 窦嬷嬷见杜景宜有些茫然,开口就解释道。 “少夫人莫担心,秦嬷嬷乃是礼教人家出身,所以于各式各样的后宅规矩上都颇为精通,有她的指点,少夫人定能在后宅处事中更加游刃有余。” 杜景宜哭笑不得,敢情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师傅啊。 但没法子,谁让自己要多嘴那一句呢,于是,面上还得装作惊喜的说道。 “如此,便多谢将军了,妾身一定好好跟着秦嬷嬷学就是。” “嗯。” 商霁的语气轻缓,但也没什么太多的表达,只不过稍后又补充了一句。 “后宅是非多,若是遇着为难你的,为难回去便是。” 他的这句话,可比刚刚的那一句让她自行用膳,有力量的多。 这意思,莫不是说他会当自己的靠山? 否则,按照她的家世和在国公府里头的地位,只怕她就是想耀武扬威,也未必有这个机会吧。 一时间,杜景宜不知道他的具体意思,因而不好答话。 商霁瞧她没有回答,而是一脸的沉默,还以为是不是她有所顾忌呢。 于是便对着杜景宜再次说道。 “将军府中的对牌钥匙还没送到,等送到后,我就让罗原拿来给你,然后你便找人来择吉日吧,我们搬家。” 搬家? 确定? 她可是记得上午三房五房闹腾的样子。 若他们真走了,只怕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想了想,就又委婉的说道。 “将军,那只是我们院子的人搬走吗?还是……” 杜景宜留了个气口,就等商霁来回话。 “嗯,东苑的人一块儿搬走就是。” 听到这里,杜景宜明白了。 本来东苑之中的所有人就都是顾氏夫人留下的,要跟着商霁搬出去,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这大嫂刘氏,侄儿商知平还有商家的八小姐雪娘也跟着一同搬走。 这说出去,合适吗? 且以她在国公府的这三年冷眼瞧来,那当家作主的韦夫人,可不是善茬。 她会那么轻易的就让这一大家子搬走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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