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天尊_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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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示出宝宝的模样时，李院长伸出手，指向屏幕，“季总，你看，这就是宝宝的样子。” 第一次看到宝宝的模样，季司寒覆满冰雪的眼眸，一点一点融化，也不知道是宝宝的手，还是宝宝的脚，触动到男人的心弦，眼眶忽然酸涩起来。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她摔倒了一泛酸，眼睛就涨得很，季司寒克制着悄然变化的情绪，下意识往前一步，像是要彻底看清楚孩子的模样似的，清贵的腰，都跟着缓缓弯下。纵使男人善于掌控情绪，但熟知他的舒晚，还是从他眉眼间瞧出感动，她伸手，抓住季司寒修长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掌腹放着的位置，正好是宝宝手指在动的位置，两人的手掌，隔着肚皮，紧密贴在一起，就好像孩子在跟父亲打招呼一般，那么的默契。感受到掌腹下方的小手，季司寒好不容易控制住的酸涩，再次涌入眼眶，特别是听到舒晚问他：“老公，我们的孩子，可不可爱？” 他更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紧缩在一起，若不是李院长还在，他必然是要抱着舒晚，再不顾形象的，趴在肚子上，一边感受孩子，一边对她说，老婆，我好爱你们。季司寒的激动，体现在轻微颤抖的手指间，却又怕自己过于失态，强行控制着，舒晚瞧着这样的男人，忍不住勾起唇角，“老公，你猜是男孩，还是女孩？” 季司寒深情缱绻的目光，移动到彩超上，盯着模样清晰的宝宝，看了半晌，看不出男女，便道：“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主要因为孩子母亲是舒晚，爱她爱到深入骨髓的男人，自然会爱所有，至于孩子，对于季司寒来说，其实是爱情的结晶，重要，但比不过舒晚。而舒晚与季司寒想法正好相反，她爱季司寒，也同样爱他们的孩子，但结果都是一样的，不管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季司寒的孩子，她都爱。两人要知道孩子性别，问李院长就可以，但他们没有问，因为于他们来说，性别不重要，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就好，其他的，就留给惊喜吧。所幸经过一系列检查，孩子很健康，没有问题，只要下次来复查就好，季司寒便扶着舒晚，上车回家。回去后，有些疲倦犯困的舒晚，窝在小沙发上面睡了，等她醒来，正好看见季司寒洗完澡出来，男人只裹了条浴巾，上半身裸露出来的肌肤，白皙透红，诱人的很。舒晚凝着看了一会儿后，视线移动到肩膀上，不论是肩膀，还是胸口，都是枪伤，后背更是，密密麻麻的，都是细小伤痕。每看一次，就心疼一次，舒晚忍不住掀开毛毯，从沙发上起来，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季司寒，“老公，以后不要再受伤了。” 正在用毛巾擦拭着头发的男人，感觉到后背肌肤传递来的温度，微微勾唇，继而放下毛巾，转身圈住舒晚，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放心。” 脑子里还有芯片，季司寒不知寿命，也不敢承诺太多，只能惭愧的，用力抱紧怀里的女人：“晚晚，对不起，我总是让你担心，还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就连产检，都是第一次去，孕前期的苦，全部都是靠她一个人撑着，而他，不但没帮忙，还伤了她两次心，为人丈夫，做到他这种份上，也是够失败的，舒晚嗅着男人身上沐浴后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只觉得心安，哪来的辛苦：“只要你好好的，陪伴我一辈子，我既不担心、也不辛苦。” 季司寒身子微僵，几秒后，修长手指，从后腰，移向她的头顶，再柔情似水的，轻轻抚了抚，只有一个动作，没有多说其他的。舒晚刚想问他怎么不说话，头顶上方，就传来男人仅对她温柔的嗓音，“好，我答应你，好好的，陪在你身边，一辈子。” 安了心的舒晚，踮起脚尖，吻了吻季司寒的唇瓣，“老公，我今天在杉杉那里，看到两个宝宝房，我也打算设计一个，再布置一番，你觉得怎么样？” 蜻蜓点水就离唇，季司寒又怎会满足，抓着舒晚，低头轻咬唇瓣，再狠狠吻了一会儿，他才松开回话：“你想做什么都行。” 舒晚也就着手准备宝宝房，设计出两个方案，一个是女孩的，一个是男孩的，然后开始布置，季司寒也没闲着，亲自去挑选婴儿类的东西，比如衣服、裤子、奶瓶、宝宝床等等…… 两夫妻把应有尽有的东西都备足后，开始安安心心，等待生产，不过一直小心翼翼的舒晚，还是不小心摔倒了。这天晚上，季氏实验中心出了点岔子，老三季北城打了个电话过来，求他去帮一下忙，季司寒千叮咛万嘱咐佣人看好舒晚，这才去了趟公司。等他解决完事情回来，就看见舒晚倒在浴室地板上，动都动不了，吓得季司寒脸色发白，抱起她，就发了疯一样，冲进医院——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不适合生舒晚摔倒的时候，季司寒刚好前后脚回来，发现得及时，去医院也及时，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到医院就醒了过来，但季司寒却仍旧不放心，硬是让李院长安排全身检查。先前一直奔波，怀孕都没好好做过检查，只稍微做了下产检，还是那种没有按周期排查的产检，关于孕妇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体状况，都没仔细查过。舒晚这次又是在洗澡之前，突发昏迷摔倒的，并不是洗太久导致的缺氧，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引起的，季司寒很担心，必然是要全身排查一遍的。李院长检查完之后，又去调了病历，看到舒晚做过大型手术，还不止一次，心脏还换过，眼睛还有问题时，不禁一阵冷寒。像舒晚的身体，如果没有突发妊娠高血压，还能找个厉害的医生，好好调理、细心呵护，兴许分娩的时候，还可以想办法挺过来，但现在的情况，压根就不适合正常生产。她犹豫着该怎么告诉季司寒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季老爷子，对方看到季司寒送昏迷的舒晚来医院，怕季司寒知道什么，便命令李院长瞒着两人，让舒晚把孩子生了再说。李院长闻言，便猜到季老爷子早就知道舒晚生产会有危险，顿觉无语：“季老先生，您的孙媳妇，身体实在太差，现在又出现妊娠高血压，要是强行正常分娩，命都会没了的。” 凭借李院长的能力，孩子是能剖腹保下来的，产妇却不一定，大出血，加上各类并发症，真的会直接要了产妇的命。季老爷子却冷声道：“现在已经七个多月了，怀都怀上了，引产一样会有危险，还不如等生完之后，再去想办法治疗。” 李院长的意思是，就怕还没来得及治疗，产妇就爆发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但显然季老爷子压根就不在乎产妇的生死，只想保曾孙。这事儿，李院长挺难办的，季老爷子是季总的爷爷，怎么着也是长辈，李院长也不能得罪，但她心里清楚，如今在季家掌权的人是季总，不是季老爷子。李院长权衡利弊，又斟酌再三，还是选择告诉季总，哪怕季老爷子事后打击报复，做医疗的人，也不能昧良心。她便在和专家们评估过后，把决定权交给季司寒，“季总，检查报告出来之后，我邀请院里的专家，一起做过评估，大家一致认为，您太太的身体，不适合生孩子。” 翻着检查报告的男人，手指一顿，眼帘微掀，抬起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冷冷凝着对面一群医生：“什么意思？” 男人清冷的眼睛，向来压迫感十足，医生们哪敢跟这样气场强大的人对视，都下意识低下头，唯有李院长顶着压力解释：“意思是生产时，会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四个字，敲击在季司寒心房，就像狂风暴雨突然而至，令西装革履的男人，恍若雕塑般，骤然僵硬在原地。季司寒盯着李院长冷冷看了半晌后，气得将手里捏着的报告，捏成一团，“她怀孩子之前，你的老师说过，她可以生，你现在告诉我不适合生，医术不行，就给我滚！” 李院长的老师，就是何医生，他是妇科著名权威专家，同时也是其他科室的翘楚，师出这样的门下，医术自然是过关的。不过关的，是知道情况、却仍旧选择帮助季老爷子、隐瞒患者的老师，所以在面对季司寒的质疑与愤怒时，李院长没有争辩医术问题，只委婉提醒。 “季总，生是可以生的，只是在生产的时候，会有很大的危险，这种风险性问题，我老师之前应该跟您说过吧？” 李院长和阿兰都是师出何老门下，但在妇科方面，没有何老那么厉害，她们当时看不出来的问题，何老必然能看出来，何老却没有说，医德有失啊。经过李院长提醒，季司寒很快想明白其中缘由，脸色更是如狂风骤雨，变得骇人至极，那攥在手心的报告，都要跟着粉碎。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要二选一李院长看见清冷矜贵的男人，突然露出阴森可怖的表情，下意识感到害怕，却不得不继续说明缘由，以及告知评估后的危险性。 “要是周兰院长还在，持续性帮季太太细心调理身体，兴许不会出现妊娠高血压问题，这样季太太身体再差，还能想办法挺过生产难关，但现在她突发妊娠高血压，还伴有凝血功能障碍…… 当然，凝血功能障碍问题，很多孕妇都有，可以通过治疗，避免生产时引发大出血，可是您太太身体状况实在太差，再加上妊娠高血压，很容易随时大出血，也很容易引发并发症。现在我们能给出的方案，有两种，一，非要生的话，孕妇会因为胎儿过大难产致死、或大出血而亡、以及其他并发症死亡，生存希望只有10%，二，现在进行引产，虽然同样也会有危险，但胎儿还没那么大，孕妇有30%的希望。” 现在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孕妇又没有早产迹象，只能进行引产，而引产同样具备危险性，但两者情况相比之下，显然后者希望更大一些。李院长冷静淡定的嗓音，一字一句，传进季司寒的耳朵里，跟恶鬼要他的命，又有什么区别？捏着报告的手指冰凉，浑身的血液，也是冰冷的，季司寒感觉自己好冷，冷到浑身发颤，冷到失去知觉。是李院长在耳边唤他，才将陷入迷雾中的季司寒唤醒，“季总，您选择后一种方案的话，就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胎儿就越大，孕妇会越危险。” 季司寒低下长长的眼睫，盯着手中那份冷冰冰的报告，忽而勾起唇角，冷笑一声，“选哪一种，她都会死，还选什么？” 李院长愣了一下，随即又安抚道：“季总，30%比10%希望要大，而且我会邀请最顶级的权威专家来做手术，务必将30%提至40%。” “是吗？” 季司寒的反问，透着生无可恋的绝望，平日里，舒晚受点小伤，他都会心疼不已，要他眼睁睁看着她再一次经历死亡，分明就是在他心上割肉放血。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孩子，一家三口度过余生，就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非但不成全他们，那么辛苦怀上的孩子，竟然还要舒晚的命，简直是可笑至极。季司寒止不住冷笑出声，笑得浑身发颤，连精致梳在脑后的浓密发丝，也因颤抖不已的肩膀，跟着从额前垂落下来。发丝遮挡住眉眼、长睫，却挡不住男人眼底流露出来的生不如死，要孩子，10%，不要孩子，30%，哪一个不是跌落深渊、掉落地狱的选择？偏偏这样的选择，落在了他的头上，是他此生作孽太多，这才这般报应他吗？那报应在他身上好了，为什么要让舒晚受这些罪？让他去死都行，就是别从他身边夺走舒晚，但死神偏不，它偏要将一切苦难降临在舒晚身上，然后站在生死之巅，让他看着她一点点走向死亡。季司寒觉得老天爷既残忍又可笑，他们好不容易结婚，好不容易怀孕，好不容易走出暗场，还没来得及好好恩爱，死神就要带走其中一个，能不可笑吗？苦笑的模样，落在李院长和医生们眼里，便是坠落地狱的绝望，却谁也不敢去劝季司寒一句，大家都知道，他们的总裁爱夫人如命，突然要做这种选择，谁能接受得了？医院会议室里，静默无声，直到苏青推开会议室的门，打破死一般的寂静：“季总，夫人让我来问问您，报告出来了吗？” 季司寒从恍惚中，缓缓回过神，接着扔掉手中报告，从椅子上起身，却因为脚步虚浮，有些站立不稳，手指下意识撑向会议桌，这才稳住身形。他撑了几秒后，直起摇摇欲坠的身子，提步离开，在离开之前，连一句态都没有表，预示着这两个选择，让这位高高在上、宛若星辰不可触摸的男人，陷落人生绝境。苏青看见季司寒出来后，面色煞白，脚步不稳，不禁担忧不已：“季总，是夫人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季司寒没有回答苏青，只疾步走着，当他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窗户玻璃，看见躺在病床上的舒晚时，忽然没了面对她的勇气。他转身就走，苏青想要跟过去，男人冰冷的嗓音，忽然在走廊响起：“她要是问起，就说我有事要处理，让她在病房乖乖等我回来，你和苏泰照顾好她。” 苏青只好止步，季司寒离开医院，坐进车里，以极快的速度，驶入公路，再一脚油门踩到底，径直开进季家老宅。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做出选择彼时的季老爷子，也刚回到家，还没在沙发上坐稳，就从落地窗外，看见季司寒的车，横冲直撞开进别墅里。金碧辉煌的大门，都被撞破了，吓得佣人们连连后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却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提起充斥着滔天怒火的步伐，冲进客厅。 “季振东，你明知道她生孩子会有生命危险，却一直瞒着不告诉我，现在害她生会死，不生也会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去她，我还能不能活？！” 面对季司寒的质问与愤怒，季老爷子不慌不忙的，端起桌前的茶杯，只可惜，还没放到唇边，就被立在身前的男人，一脚踹翻。杯子被打翻，滚烫的茶水，洒落在手背上，感受到肌肤的温度，透过淋湿的衣服裤子，从滚烫到变凉，季老爷子才缓缓抬起下巴，仰望着眼前怒气横生的男人。 “像你这样的基因，就应该生个季家掌权人出来，但你却非要娶一个不能生的女人，我找何医生帮忙，让她怀上孩子，现在能生了，你又怪我瞒着你，总不能什么都随你愿吧？” 这样自私自利的话，从季老爷子嘴里说出来，无比冷漠。季司寒凝着这样冷血的老头，气到骤然拔出腰间的金色小刀。老爷子还是第一次见季司寒生这么大的气，顿时吓到屏气凝神。 “你这么大的戾气，难怪会报应到舒晚身上！” 这句话一出，季司寒神色一紧，手里的刀，瞬间偏了方向。当锋利的刀刃，穿透耳边，扎向沙发的刹那，老爷子猛然松了口气。同时抬起不可置信的眼睛，盯着面无表情，拔回锋利刀刃的季司寒。 “你为了个女人，竟然真打算对我动手，还有没有亲情可言了？！” “她都要死了，我还管什么该死的亲情？！你又算什么狗屁亲人！” 老宅的管家佣人都知道，二少爷从不说脏话，这还是第一次，可想而知，此刻的他，到底有多么的愤怒。但他的愤怒，在季老爷子眼里，也不算什么，对方坐在沙发上，在沉寂许久过后，再次稳住后怕的心神，冷声开口。 “司寒，我让何医生隐瞒生产风险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我已经让何医生开最好的药，帮舒晚调理身体，降低生产时的危险。是她自己非要跟着你去出什么差，把何医生开的药给断了，现在突发妊娠高血压问题，导致生产危险系数增加，也不能完全怪到我的头上。” 握着金色刀柄的男人，因为后一句话，浑身戾气骤减，是不能完全怪老爷子，但是…… “如果我早点知道她生孩子会有生命危险，我绝对不会让她怀上孩子，哪怕我绝后，也没有关系，我只想要她好好的，可你偏偏为了延续所谓的基因，拿她的性命做赌注。” 季司寒眉目垂落下来，眼睛里的愤怒，被心痛冲散后，只剩下满目苍白。 “从小到大，连晚晴鞭打我，你都没阻止过，只要求连晚晴留我一条命，你留着我的命，也不过是觉得我有用，倘若我没有用，你早就允许连晚晴打死我……” “那个时候，我会庆幸，好在，我对你还有用，这样我就能活下去，现在我却觉得，要是我没有用该多好，这样就没人管我的妻子生不生孩子……” 季司寒眼里流露出来的失望，是季老爷子从未见过的，就像无意之间抬头，恰好撞见孩童诚挚的眼神，猛然就被这样干净纯粹的目光，击中阴谋算计的心扉，令人顿感羞愧。 “司寒，我……” “从今往后，我和你断绝关系，生死不往来。” 丢下这句决绝的话，握着刀的男人，摇摇晃晃走出了客厅，若是要怪，就怪他自己，如果他没有去暗场，她就不会断了药，这样生产风险还没那么大，所以怪他，一切都怪他…… 神情恍惚的季司寒，开车撞上悬崖护栏，没有掉下去，半个车头，也悬在了空中，男人竭力从车上下来，再立在山崖之上，盯着坠下去的车。耳边环绕的，都是李院长的声音，10%，30%，都是在要舒晚的命，但陷入这种境地，季司寒压根没有办法，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个侩子手一样，果断选择后者。季司寒捏紧双拳，指甲划破掌心，割出血来，这才在疼痛中松开，继而取出手机，拨通李院长的电话：“七个多月引产，胎儿会有存活的几率吗？” 舒晚很喜欢孩子，突然要拿掉孩子，她一定会接受不了，现在能求的，就是想办法保住她性命的同时，引产下来的孩子，也活着。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我不同意手机那端的李院长，在沉静几秒后，斟酌着回话：“季总，根据季太太的身体情况，引产下来的孩子，几乎不可能存活得下来，所以我们会采取剖宫产的方式，尽力去保住胎儿，但是…… 季太太做过几次大型手术，换过心脏，眼睛又不好，还有妊娠高血压，并伴有凝血功能障碍，本身就属于高危妊娠，在这种情况下，剖宫产取出的早产儿，成活几率同样微乎其微。而且在这样的孕妇身上开一刀，是很危险的，谁也无法预料在手术过程中，会发生怎样的突发事件，就怕到时为了保住孩子，会威胁到产妇的性命，甚至一尸两命……” 李院长也不敢给出承诺，所以才会提出二选一的方案，选择要孩子的话，那就倾尽所有医疗资源，保产妇到正常分娩，但这种方式，产妇生完孩子，必死无疑。季老爷子也是考虑到引产或是剖宫产，孩子都难以存活下来，所以希望瞒着季总，让舒晚正常分娩，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但她身为医生，肯定先为孕妇着想。季司寒打电话问李院长，无非也是想保住孕妇的同时，也保住孩子，但现在听到一尸两命，想也没想，直接冷声道：“无论如何，以我妻子性命为主，其他的，不重要。” 他从一开始，就不要孩子，只要舒晚，虽然孩子的胎动、孩子的模样，触动着他的心弦，但那未出世的孩子，又怎么比得过舒晚？季司寒做好决定后，挂断电话，收起手机，提起冷然的步伐，转身回到医院，再推开病房的门，一步接着一步，沉沉走向舒晚。正借苏青手机，给杉杉发平安消息的舒晚，看见季司寒回来了，连忙放下手机，看向他：“老公，是季氏又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处理这么久才回来？” 季司寒静默片刻，拉开病床前的椅子，缓缓坐下来，再伸出修长手指，抓住舒晚的手：“晚晚，有件事要跟你说。” 舒晚柔柔‘嗯’了一声，又仔细打量季司寒的神色，瞧见他的唇色泛白，不禁皱眉：“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很严重的事吗？” 男人眉目垂落下来，凝在她的眼睛上，望着那样干净澄澈、不染世俗的目光，有些残忍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他抬起另外一只手，抚在舒晚的肚子上，隔着衣服布料，一边感受着孩子的存在，一边冷然道：“晚晚，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好吗？” 舒晚僵住，不可置信的，望着外表孤冷倨傲的男人：“你在说什么？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怎么突然就不要了？” 她每质问一句，就如同在季司寒心房上，开上一枪，难受到，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又该怎么继续启齿。他盯着舒晚，欲言又止几次后，决然开口：“李院长说，你突发妊娠高血压，并伴有凝血功能障碍，经过院里专家评估，大家一致建议，做剖宫产手术，取出孩子。” 这样寒冷的话，一字一句传进耳中，舒晚忽然失了神，好半晌，她才在季司寒一次又一次用力抓紧她的双手时，慢慢反应过来：“那……剖宫产下来的孩子，还能活吗？” 瞧见她眼睛里茫茫然的神态，季司寒心疼得要死，忍不住抬手，抚向她的脸庞：“你的身体情况，李院长也不敢保证，但她一定会尽力的。” 季司寒借口有事要处理，离开那么长时间才回来，这事必然不像他说得那般轻描淡写，舒晚反握住季司寒的手，恳求道：“老公，你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宝宝到底能不能活？” 季司寒移开视线，不敢与舒晚对视：“我会请世界上最厉害的医生来做手术，一定会保住孩子的性命，你放心。” 要请最厉害的医生来做手术，说明孩子存活率很小，舒晚怎么可能接受得了：“我不同意，我的宝宝，在我肚子里待了七个多月，一直都很乖，不能因为我，就牺牲他。” 舒晚有些生气的，推开季司寒的手，离指半分，又被他抓了回去，她想再挣开，季司寒却加大力度，扼住她的手，紧紧收拢进他的掌心里。男人死死抓住她的手后，抬起红血丝遍布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挂满泪痕的面容：“舒晚，现在的情况，不是孩子能不能活的问题，而是你能不能活！” 被扼住双手、不能动弹的舒晚，愣愣看着容颜冷然、神态微怒的男人：“妊娠高血压，凝血功能，都可以治的，好好治，治到正常分娩，再生下宝宝，不行吗？”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跪下求她她小心翼翼询问的样子，令高大伟岸的男人，不禁垂下高傲的头颅：“那样的话，你的生存希望，只有10%，现在及时取出，还有30%。” 季司寒用另外一只手，抚向舒晚的脸庞，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轮廓，“舒晚，我不想你再一次离开，所以别管孩子，你先活下去再说，好吗？” 舒晚听完，整个人如坠冰窟，没想到自己生与不生，生存的希望都只有10%与30%，等于是怎么都会死，想到自己会死，孩子也会死，不禁悲从心来。她经历过生死，其实已然不再畏惧死亡，但是季司寒……她抬起氤氲着水雾的眼眸，望向男人泛白的脸庞：“我死了也没有关系，可是，我好舍不得你啊。” 想到要离开季司寒，舒晚止不M.L.Z.L.住泫然欲泣，泪水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里，大颗大颗滚落下来。那些温热的液体，砸在季司寒的手背上，无疑是在咽喉管上，割上一刀，叫他的喉咙，一寸一寸发疼，一寸一寸发紧。季司寒忍着被刀刮的痛楚，抓起舒晚的手，放在自己心脏位置，再用无比坚定的嗓音，十分强势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没有他的允许，就算是死神，也不能带走她，如果一定要带走，那么他一定会追随而去，再化身地狱的恶鬼，杀光所有的死神！凝着男人充血的眼睛，舒晚无奈的，扯了扯苦涩的唇角，“我换过心脏，现在又妊娠高血压，还有凝血功能障碍，活下来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了，所以……” 舒晚推开季司寒的手，放到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坦然望向季司寒：“既然我的情况怎么选都会死，还不如让孩子活。” 为母的，哪个不是为孩子着想的，舒晚掩饰掉眼底的悲戚，恳求季司寒：“保我到正常分娩吧，这样就算我没了，还有宝宝陪着你。” 听到舒晚的选择，季司寒的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凉意，冻得整个身躯，冰凉僵硬，他凝着眼里只有孩子的舒晚，忽然有些生气的，一把扣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舒晚，你听着，孩子活不活，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你，如果你要为了孩子，放弃自己，那么黄泉路上等我！” 一句黄泉路上等我，叫舒晚再次红了眼眶：“季司寒，你怎么总是这么傻，我不在了，还有宝宝陪着你，是一样的。” “不一样！” 季司寒清冷如雪的嗓音，骤然加大，几乎是怒吼出声：“没有你，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结婚后，季司寒几乎没有对她发过脾气，这还是第一次，舒晚有些吓到了，布满水雾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见她眼里充斥着对自己的畏惧，男人连忙收敛怒火，又几近崩溃的，乞求着她：“舒晚，算我求你，别做这种选择，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他是真的在求她，眼神里无尽的痛苦都昭示着，此刻的他，生不如死，可是，宝宝，也很重要啊，那也是她怀胎近七个多月的命啊…… 舒晚难以抉择的，低下脑袋，看向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孩子还在小房子里面动来动去，那样鲜活的生命，怎么舍得啊？ “舒晚。” 季司寒一手扣着她的手腕，一手抚在病床上，借力起身，再双膝跪下，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这么扑通一声，笔直跪在舒晚面前。 “求你。” 当他跪着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舒晚的瞳孔，骤然紧缩，男儿膝下有黄金，一般人都不会轻易下跪，可眼前这位宛若星辰的男人，却跪在她面前求她。望着卑微到极致的季司寒，舒晚心疼到，用力挣脱开他的钳制，抓住他的手臂，想要扶他起来，他却不起，也不再说话，只睁着双绝望的眼睛，静静看着她。仿佛她不松口，他就长跪不起，他在赌舒晚对他的心疼，对他的爱，最终也赌赢了，舒晚捧起他的脸庞，盯着那张绝美的容颜，妥协了。 “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孩子活下来。” 即便她的情况，孩子存活下来的几率很小，那也要竭尽全力，想尽办法，请最好的医生，让孩子活下来，如果不能，那30%的希望，于舒晚来说，等同于无。舒晚的妥协，是季司寒的救赎，男人紧绷着的身子，骤然松垮下来，哪怕剖宫产同样具备风险，也比10%的希望要大，只要希望存在，他就会付出所有，保全她！第一千四百六十章宝宝像他们季司寒找到最顶级的妇产科医生，让他们再次评估舒晚的身体情况，主要看能不能保全她又保全孩子，医生们评估完之后，给出的结果，跟李院长是一样的。他又找了乔治和华盛顿的院长，把报告发了过去，两人看完，也是说妊高症做剖宫产手术，本来就很容易引发大出血、心力衰竭或是脑出血等问题，舒晚又换过心脏，真的生死难料。华盛顿院长和乔治都不擅长产科手术，两人便联手找了位权威专家，推荐给季司寒，对方见到季司寒后，承诺会跟李院长一起，尽全力，把30%的希望，提至40%。就连这样的权威专家都不敢打包票，说明手术风险性极大，可孩子已经怀上了，没有办法，只能选择30%或40%的可能性，否则就等死。季司寒不愿意认命，要求医生们，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手术万无一失，不然他会让医生们陪葬。男人的话，极具压迫感，也让医生们压力倍增，只好在术前，再一次，展开评估会议。 “林医生，这次手术，你作为主刀，我希望您在取出孩子的过程中，能够想办法保住孩子的命，我这边会再派医生，候在旁边，随时抢救。” “李院长，孕妇现在的情况，开第一刀，可能就会爆发大出血，我能做的，就是赶快止血抢救，那在抢救过程中，孩子会不会因为时间太长窒息而亡，我也没法保证。” “但是……” “别但是了，眼下就先别管孩子能不能活，先保住孕妇的命吧。” 产科会议室里面，传来两位专家激烈讨论的声音，坐在外面的舒晚，听到这样的话，心脏痛到滴血。七个多月的孩子，还在肚子里动呢，却因为她的身体状况，要活生生取出来，甚至都没法保证，取出的过程中，能不能活下来。她抬着一双绝望又茫然的眼睛，望着妇产科走廊外面，那些摸着肚子，脸上露出幸福笑意的孕妇们。原本以为自己艰难怀上了孩子，就会跟这些孕妇一样，顺顺利利生下孩子，谁能想到，这对于她来说，竟然是一种妄想。始终守在舒晚旁边的男人，看到她用羡慕的眼神，望着其他孕妇，有些害怕，她会再次动摇心思，连忙伸出修长手指，揽住她的腰。 “晚晚，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我们还有果果，以后就把她当成是我们的女儿，陪伴在我们身边，也是一样的。” 是啊，还有果果，既然命里无子，那就算了吧，不要强求了，不然失去她，季司寒又该怎么活下去，为了季司寒，舒晚终究还是坚定下来。 “医生决定什么时候做剖宫产手术？” “一周后。” “那可以让我先回去一趟吗？” 她想回宝宝房里，让宝宝感受一下，她精心设计、又暖心布置下来的房间，这样就算宝宝再也没有机会看，也不至于那么遗憾。 “好。” 季司寒应了一声后，搂紧舒晚，再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头顶，“我现在带你回去住一晚，明天再来医院。” 男人怕出现突发状况，带了几个医生，回了蓝湾环岛，舒晚这边，一下车，就去了果果旁边的卧室。推开宝宝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暖色系，里面小小的婴儿篮，靠在粉色公主床旁边，不远处的衣柜，也装满宝宝各式各样的小衣服。舒晚踩着粉粉的地毯，走到衣柜面前，拉开柜门，取出一件小衣服，放在掌心看着，幻想着，她的宝宝，穿上这样的衣服，会是什么样的模样。女孩的话，一定长得像她，大大的眼睛，像紫葡萄一样乌黑明亮，小巧的鼻梁，樱桃般的粉唇，再穿上这样的小衣服，肯定可爱极了。男孩的话，一定像季司寒，桃花眼，像冬日里即将融化的冰雪，暖洋洋的眸子，高高的鼻梁，不染纤尘的唇瓣，必然好看极了…… 舒晚越想越舍不得自己的孩子，眼眶里的泪水，像洪水般，止不住的，往下滚落下来，没过多久，泪水就浸透了衣服。她抓着衣服，倒坐在小沙发上面，望着满室的温馨，一瞬间陷入冰冷的绝望，宝宝，季司寒，不停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最终，她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庞，哭到泣不成声，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放弃自己，让宝宝活下去，可是季司寒…… 丈夫、孩子，这对于舒晚来说，真的很难选择，会不停的摇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怀了孕的母亲，想要让宝宝活的欲望，要更大一些……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还是舍不得默默伫立在门口的季司寒，看到舒晚哭得不成样子，心里也没好受到哪里去，一个是自己的妻子，一个是自己的孩子，从中做取舍，本就是很痛苦的事情。但他是男人，承受这些，无可厚非，只是希望，取舍之后，他的妻子，能够平安无事，如若不然，他活着的意义，也不大。舒晚抱着宝宝的小衣服，躺在女宝宝的房间里，含泪沉睡过去，季司寒枯坐在旁边，盯着她的背影，一个晚上，没有睡。剖宫产准备手术过程中，舒晚全程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靠在病床上，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捏着宝宝衣服，低眉沉静的样子，仿若一具没有灵魂的瓷娃娃。清醒的活着，又那么容易破碎，凝着这样的舒晚，季司寒快要心疼死了，时不时抱住她，亲吻她，抚摸她，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唤起她的生机，可她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手术当天，她才抓着季司寒的手，用几近恳求的声音求他：“老公，我愿意赌10%的希望，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吧，我求你，求求你了……” 季司寒望着那只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不禁心头泛软，却不得不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再抬起猩红疲倦的眼睛，告诉她：“舒晚，我不敢赌。” 一句他不敢赌，让舒晚眼底的希望，全然溃散，她像只被抽去气体的氢气球，一下焉了下去，再也没有能力，升入高空。她一点一点松开抓住季司寒的手，认命的，换上手术服，再躺在手术床上，任由医生们，将她推进手术室。门即将关上的刹那，季司寒一把抓住舒晚的手，紧紧收拢至自己的掌心，再用另外一只手，抚向她的脸庞：“晚晚，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季司寒眼底流露出来的爱意，以及不舍，慢慢温暖舒晚的心，她望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我知道，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季司寒勉强扯起唇瓣，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后，俯身弯腰，深情谴倦的，吻向她的额头：“我等你出来。” 舒晚‘嗯’了一声，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笑着推开季司寒的手，在两人手指分离开来后，医生推着手术床，进入手术室…… 舒晚看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