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婚礼当天,穿上这件婚纱。” 舒晚心里闷了口气,脸色跟着沉了下来:“周伯,拿回去吧,我的丈夫,已经送了新的婚纱给我,别人的婚纱,我不稀罕,也不会在婚礼上,穿他给的婚纱。” 她这话说的绝情,也撇得干净,周伯愣了一下,又很气愤:“舒小姐,二少爷这三年来,为了能在幻觉里见到你,天天靠吃安眠药度日,你这样对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舒晚心口一窒,阴沉着的脸色,一点点泛白。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告诉她这些…… 全程没有说话的杉杉,听到这句话,也有些震惊。 但见周伯有些强迫晚晚的意味,也就将那丝震惊压了回去。 她从沙发上起身,护在舒晚面前。 “周先生,如果你家二少爷早在三年前将婚纱送给晚晚,也许他们现在连孩子都生了,但是他回国后没有送婚纱,反倒送了一纸协议,无情抛弃了晚晚,现在再来送这件婚纱,已经晚了。” “还有,您说你家二少爷为了晚晚,整日靠安眠药度日,我想说不好意思,我家晚晚那三年重度昏迷,你家二少爷为她做的一切,她都没有亲眼见过,她见到的,是他从前的无情与残酷,你又何必因为你家二少爷付出过,就来道德绑架我家晚晚?” “另外,你们要搞清楚,晚晚要嫁的人,不是你家二少爷,怎么能让她穿别人的婚纱出嫁?” 杉杉一口气说完后,拿起那件婚纱,塞回佣人手里,随后冷声下逐客令:“慢走,不送。” 周伯被她这么一怼,顿时觉得自己方才说话过激。 没缓解舒小姐和二少爷的关系,反倒还激化了矛盾。 他心里有些后悔,连忙低声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心切,着急想要舒小姐和二少爷和好,说错了话,还请两位见谅。” 他能屈能伸的道完歉后,还是让佣人将婚纱放了下来:“舒小姐,你婚礼当天穿不穿这件婚纱,我确实无权干涉,但它还是得留在这里,不然我回去不好交代。” 无论如何,二少爷吩咐的事情,他得完成,至于舒小姐是怎么个想法,他也管不着了。 周伯说完后,转身就想离开别墅,舒晚却叫住了他。 周伯回过身,看向她:“舒小姐请说。” 舒晚拿起那件婚纱,递给他:“周伯,拿回去吧,还有帮我转告他,我出嫁那天,让他别来……” 周伯觉得她做得太绝情了,有些替二少爷感到不值,却什么也没说,也没接婚纱,只转过身,带着人快速离开别墅,生怕她会追出来让他把婚纱带回去似的,走的飞快。 舒晚捏着婚纱的手,逐渐收紧,巴掌大小的脸上,仿佛被人抽空了血一般,苍白到毫无血色。 杉杉见她不对劲,连忙上前摸了摸她的脸:“晚晚,你怎么了?” 看到杉杉担忧的神色,舒晚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杉杉有些心疼的,抱了抱她:“累了,就靠着我的肩膀,好好休息一下吧……” 杉杉没有提一句季司寒有关的事情,因为她知道晚晚在知道这些后,心里必定是不好受的。 作为她的姐姐,此刻能给的,也就只有一个拥抱,其他的,她也无能为力…… 舒晚将头靠在杉杉肩膀上,黯淡无光的眼睛,让她看起来毫无生气,仿佛随时会死去一般。 第三百三十二章 他来送她出嫁 转眼就到了婚礼当天,宋斯越请的妆造团队,在九点的时候,才来到别墅,似乎是想让新娘多睡一会儿,他们才特意来这么晚。 杉杉领着他们上了楼,见到新娘子的那一刻,造型师、化妆师们都惊艳了一下。 他们还想着一个小时肯定不够,但新娘子这张脸,随便上上妆,就足够了。 几人拉着舒晚,给她化妆的化妆、做妆造的妆造,没到半小时,头部以上的妆容就完成了。 轮到服装师的时候,她一眼就看中了摆放在沙发上的婚纱。 她颤抖着手,摸了摸那件镶满钻石的婚纱,惊艳道:“这是法国著名婚纱设计师的绝版之作,她设计完这件婚纱后,就再也没动过笔了,也就成了世上最珍贵的藏品。” 她惊讶的,看向坐在梳妆台前的舒晚:“舒小姐,这件婚纱怎么会在这里?是你家先生为你拍下来的吗?这得花多少钱啊,天价也拍不到吧?” 已经上好妆的舒晚,脸色又白了几分。 她想求求大家,别在她面前提这些事情了,可关于他的事情,却无处不在,总是一点点钻进她的耳朵里,让她饱受折磨。 站在旁边的杉杉,看了眼舒晚后,对服装师道:“白老师,时间快到了,快给新娘子换上婚纱吧……” 白老师这才察觉到自己话多了,连忙回了句抱歉,就去取沙发上的婚纱。 身后却传来新娘子温柔中夹着淡漠的嗓音:“不是那件。” 白老师愣了一下,回头看向舒晚,有点懵:“那是……” 舒晚指着摆在衣柜里的婚纱,对她淡淡道:“这一件。” 白老师看了眼衣柜里的婚纱,也惊艳了一下,却觉得沙发上的这件更适合她。 但是主人家发了话,她再觉得合适,也不能强迫人家,便笑着朝她点了下头:“好,没问题。” 舒晚换上了婚纱,端坐在床上,静静等待着迎亲的人,来接她…… 十点准,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杉杉以为是顾哲带人来了,连忙下去打算堵一下他们。 但她下楼后,看见的不是顾哲,而是拿着手捧花的季司寒…… 他穿着量身定制的白色西装,胸前佩戴着胸花,远远看去,与新郎官无异。 唯一不同的是,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迎接新娘的笑意,只有压制不住的阴郁。 那双清冷如雪的桃花眼,此刻更是被黑暗笼罩,黑到深不见底,仿若永坠地狱不得超生。 他的身后,是上百辆别着鲜花的豪车,排成一条巨长的队伍,其壮阔的场面,震惊了杉杉。 她张了张嘴,想阻止季司寒,却又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都会伤害到他。 可是让她亲眼看着他送心爱的女人出嫁,又很是于心不忍…… 她最终还是没有阻止,只沉沉叹了口气:“她在楼上,你去找她吧……” 杉杉说完后,侧过身,为他让出一条道。 季司寒苍白着脸,朝她点了下头,便提步往别墅里走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 今天,我季司寒送你出嫁,送定了 推开门的刹那,他看见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等待迎亲的女人,并没有穿他送的婚纱。 她选择了她丈夫为她定制的婚纱,镂空轻纱款,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洁净又美好。 他握了握手中的手捧花,压下心底嗜血般的痛楚后,朝她一步步走了过去…… 舒晚一直低垂着头,听到脚步声,以为是顾哲来了,却在抬头的瞬间对上一双泛红的桃花眼。 她心下一颤,脸色骤然白了几分。 她对周伯说过不让他来的,他还是来了。 这让她如何自处,让宋斯越如何自处,他又如何自处? 季司寒却并不在意,缓缓走到她面前后,单膝跪地,将手捧花递给她。 “舒小姐,不好意思,我抢了顾哲的手捧花,还希望你不要怪我……” 他的嗓音清冷,又客气疏离,似乎只是来送一束手捧花,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舒晚想赶他走,却在看到脸色苍白、满目猩红的他时,狠心的话,忽然说不出口。 这样对他,已经够残忍了…… 她怔怔看着他,没有接花,也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满室静谧。 季司寒望着她,深深看了一会儿后,低垂下浓密的眼睫,抬起修长的手指,牵起她的手。 他轻轻掰开她紧握成拳的手指,将手捧花放进她手心后,对她道:“吉时到了,我送你出嫁。” 他说完,拿起地上的婚鞋,就要给她穿上。 舒晚迅速将脚收回,一脸无奈:“季司寒,你别这样……” 他勾起薄唇,轻轻笑了起来,可那惨白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反倒让他看起来无比悲戚。 他什么也没说,一把抓住她的小脚,将婚鞋强制性的,替她穿上后,蹲在原地,转过身。 他微侧过头,看向舒晚:“我听说新娘出嫁这天,婚鞋不能踩在地上,要娘家的哥哥或者弟弟背着下楼,你没有哥哥,也没有弟弟,就让我做你的哥哥,背你下楼吧……” 舒晚看着那道单薄宽阔的背影,强忍着的泪水,在这一刻,瞬间模糊了视线…… 季司寒怕再看她一眼,会彻底失去理智,强迫自己回过头,将眸子里的水雾强行压了下去。 余光在看到腕表上的指针,指向十点时,他回过身,伸出修长的手,将舒晚一把抱了起来。 他以公主抱的方式,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后,低头对她道:“抱也是一样的……” 舒晚不愿意,挣扎着要下来,季司寒却止住步子,红着眼睛看她:“舒晚,你乖一点好不好?” 乖一点,让他为她,做完这最后一件事,可不可以? 舒晚朝他拼命摇头:“我不要你送我出嫁……” 他深深的,无力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怕宋斯越看见?” 舒晚没有回应,只恳求道:“你放我下来吧,求你了……” 季司寒搂紧她,眼底是不容拒绝的坚定:“今天,我季司寒送你出嫁,送定了。” 他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不会让他看见的。” 她那么爱宋斯越,他又怎会再当着宋斯越的面,做一些让他们产生隔阂的事情。 第三百三十四章 往后余生,祝你幸福 舒晚仍旧抗拒着,季司寒却将她按进怀里,死死抱着她,不让她动弹。 他不顾她的意愿,执意抱着她,一步步走下楼…… 杉杉看到这一幕,眼底忍不住染上一抹红…… 到底要有多大的勇气,才会亲自送心上人出嫁啊。 季司寒,他真的爱惨了晚晚,可是,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抱着她走出别墅后,将她放进后座,再弯下腰,将长长的裙摆整理好。 随后他看了眼副驾驶,又看了眼她旁边的位置,最终还是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开车的人是苏青,他见自家总裁还是舍不得舒小姐时,懂事的,将挡风板放了下来。 他启动车子,往婚礼地点开去,身后上百辆婚车队,排成一排,悉数跟了上去。 舒晚坐在这辆车上,浑身发凉,脸色苍白到,毫无血色,娇小的身子,都止不住发抖。 季司寒察觉到后,柔声安抚着她:“很快就到了,你再不想看见我,也请忍一下……” 舒晚闻言,眼睛又红了几分,她侧过头,看向车窗外,思绪混乱到让她连视线都是模糊的。 季司寒见她不再抗拒,薄唇微微勾起,布满无限眷恋的桃花眼,细细打量着身旁的女人。 今日的她,穿着洁白婚纱,画着精致美艳的妆容,浓密乌黑的短发上,戴着白色头纱。 她看起来很美好,让他情不自禁想起与她的初见…… 她穿着白色裙子,迎着光,弯下腰,送了他一瓶水。 那时的她,明媚阳光,连说话,嘴角都是带着笑意的。 现在的她,还是从前那样美好,却再也没了那样明媚的笑容。 是因为他,她才失去了笑容…… 季司寒心脏窒了一下,闷痛的感觉袭来,扼制他的四肢百骸,让他也跟着脸色泛白。 他不受控的,抬起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 “晚晚,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记得多笑一笑。” 舒晚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句话像是在告别。 她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季司寒却收回手,侧头看向了窗外,仿佛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 两人穿着同样洁白的婚服,却各自靠着窗而坐,互相看着窗外,就像身处在两个世界。 车子前行,树木倒退,很快就来到了举办婚礼的地方…… 车子停稳的那一刻,舒晚连头都没敢回,就想推开车门下车。 手指不过才放到车锁位置,身子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 男人修长的手,将娇小的她,紧紧圈在怀里…… 他微低下头,附在她的耳边,对她说:“晚晚,往后余生,祝你幸福。” 他清脆好听的嗓音,微微有些发颤,却极力克制着,不让她察觉。 舒晚的心,骤然疼了一下,水雾又弥漫进眼眶,让她忍不住回了一句:“也祝你幸福。” 身后的男人,眼睛里仅剩的一丝光,悉数暗淡下去,满目染上绝望时,他缓缓松开了手…… 舒晚推开车门,却发现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细细密密的雨砸下来时,让她心慌了片刻。 她将心底莫名升起的情绪压下去后,下车,踩着红毯,一步步朝别墅方向走去…… 季司寒见天空下起了雨,怕她会被淋湿,连忙收起眼底的情绪,从后备箱取出一把黑伞。 他快速走到她身边后,打开黑伞,将其撑在她的头顶上方,为她挡去所有风雨,却一言未发。 舒晚骤然止住步子,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心底忽然升起一股罪恶感。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低头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提起裙摆,转身迅M.L.Z.L.速往婚礼方向跑去。 看着那抹背影毫不犹豫离开时,撑着黑伞的男人,渐渐红了眼眶…… 第三百三十五章 沉重的新婚贺礼 这场婚礼在孤儿院对面的小花园举行,露天的场景,一望无际的花海。 这是宋斯越捡到舒晚的地方,他们相识于此,相爱于此,是缘分开始的地方。 宋斯越请了人,守在花园附近,不让任何人靠近,也请了人将花园精心布置了一番。 十里红毯上面,撒满了鲜艳的玫瑰花瓣,从花园外面,一路铺到举行婚礼的露台上。 他捧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拿着钻戒,坐在轮椅上,静静等待着他年少时的女孩朝他走来。 舒晚一路踩着红毯,跑到小花园入口,这才放下裙摆,深深吸气,调整着混乱的情绪…… 漫天的小雨,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滴在她的脸上,凉凉的,犹如此刻身体上的温度。 晚来一步的顾哲,看到舒晚,连忙撑着伞,朝她走过去:“舒小姐,还好我赶上了……” 舒晚侧头看向顾哲,淡声道:“走吧……” 顾哲轻点了下头,替她撑着伞,将她带了进去。 赶来参加婚礼的杉杉,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立在原地的季司寒,正遥遥望着舒晚离去。 她走到他面前,看到那张绝美无暇的脸上,一片煞白时,忍不住叹了口气:“季先生,你和她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回不去了,放下吧……” 杉杉说完这句话后,越过他,径直往婚礼现场走去。 季司寒浓密的眼睫,微微颤了颤,望着杉杉的背影,轻声问道:“乔小姐,晚晚说她曾经爱过我,是真的吗?” 杉杉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季司寒:“当然是真的,晚晚曾经很爱很爱你,爱到不愿用你一分钱,就算拼命工作,也要将卖身的钱还给你,她觉得这样可以在爱的人面前,挽回一些尊严,也改变你对她的印象,但是你让她失望了……” 季司寒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心脏钝痛到无法呼吸,就像要抽空他一般,让他连站都站不稳。 他曾经误以为她不要钱,是傍上了新的金主,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伤害了她,才会让她失望。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不要他的钱,是因为爱他。 很爱很爱,这四个字,让季司寒连呼吸都是痛的。 原来,她爱过他,是真的,阿兰没有骗他…… 杉杉见他一副才知道真相的样子,不免有些惋惜:“季先生,晚晚爱上你之后,是想跟你表白的,但她说你总是忽冷忽热的,也就不敢开这个口,还希望你原谅她没有告诉过你这些。” 季司寒泛红的眸子,散发着淡淡的笑意:“我从来没有怪过她。” 因为他也没开过这个口,他们之间,注定有缘无分,才会彼此错过。 他静默半晌后,抬起浓密纤长的眼睫,看向杉杉:“乔小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这一生,他也得到过她的爱,足够了…… 他撑着伞,转过身,往豪车方向走去。 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坐进车里时,杉杉也收回了视线。 车上的男人,拿起一份文件袋,轻轻摩挲了一下后,对苏青道:“你拿去送给顾景深。” 苏青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有些无奈道:“季总,你这样做,也换不来舒小姐,何必呢?” 季总为他们铺好所有的路,甚至帮顾景深解决掉仇人,可他自己却默默承受着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还要在婚礼当天,为他们送去如此沉重的新婚贺礼,这对季总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季司寒那双清冷如雪的桃花眼,凉凉扫了他一眼:“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 苏青还能说什么,只能不情不愿接过文件袋,推开车门,往婚礼现场走去。 第三百三十六章 是怕她跟着我过苦日子 小花园里,正在举行隆重的婚礼,司仪在台上,说着喜庆的开场白。 台下来的宾客,有些少,不过寥寥几人,却不影响这场婚礼的进行。 新郎官宋斯越,穿着白色西装,坐在轮椅上,遥遥望着红毯那端,穿着洁白婚纱的女孩。 这是他年少时的梦想,也是年少时对她许下的承诺——娶她为妻。 如果他没有失忆五年,她就是他的妻子了…… 虽然经过一番波折,他也娶到了她,却总觉得不真实,似乎这是一场还未醒来的梦。 他远远望着她,看不清她的神色,也察觉不到她的情绪,越看越觉得遥远,也觉得虚幻。 直到司仪提醒他去接新娘时,他才缓缓回过神…… 顾哲推着他来到舒晚面前,他才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她化着精致的新娘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与他对视时,眼里倒映着他的容颜。 他看不出她此刻在想什么,只能回以一笑,将手递给她…… 舒晚伸出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轻轻放进宋斯越的手掌心。 宋斯越握住她的手,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紧紧抓在手心里。 他牵着她,一路往台上走去,看着脚下的路,就像在一步步完成年少时的执念。 他们来到台上,在司仪的指引下,即将要宣誓说我愿意时,花园外面传来苏青冷漠的嗓音。 “等一下——” 苏青原本是想等两人举行完婚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气,忍不住出声打断。 作为嘉宾来参加婚礼的阿兰,看到自家表哥打断婚礼,连忙从嘉宾席上起身走向他。 “表哥,你做什么?” 人家都已经举行婚礼了,可别在这种时候捣乱啊。 “我来给顾总送新婚贺礼。” 他捧着文件袋,踩着红毯,一步步走到台上。 他在两人面前立定后,双手捧着文件袋,将其递给宋斯越。 “顾总,这是我家总裁的一点心意,还希望你务必收下。” 在苏青出现的那一刻,宋斯越就知道自己为何总觉得这场婚礼不真实了。 他都没有来,这场婚礼又怎么会真实呢…… 宋斯越轻笑了一下,接过那份文件袋。 细长的手指,从里面取出一份合同。 当他看见上面写的是什么时,脸色骤然泛白。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苏青:“他在哪?” 苏青回过身,看向撑着黑伞,隐匿在花丛中的男人。 宋斯越顺着他的视线,一眼就看到那黑伞下,穿着盛装的男人,正遥遥望着他们。 他缓缓回过头,看向舒晚,见她死死盯着他手里的合同,眼里渐渐浮现一抹淡然。 他收起合同,推动着轮椅,朝季司寒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季司寒身上佩戴着胸花的白色西服,已然换成黑色西装。 他穿得很正式,似乎是想来参加婚礼,却又不知道以什么名义,也就立在远处,远远望着。 此时见宋斯越朝他走过来,他转身就走,却被宋斯越叫住了—— “季总。” 宋斯越推着轮椅,来到他面前,拿起手中的合同,问他:“是怕她跟着我过苦日子?” 第三百三十七章 我对你们的过往不感兴趣 季司寒冷着脸,一言未发,似乎并不想和宋斯越沟通。 宋斯越却不在意的,勾起唇角,淡淡笑了一下:“小的时候,确实是吃了不少苦,长大后,我就想等我有能力了,再将她风光娶回家,让她下半生无忧……” 他说到这,停顿一下,暗淡的眼睛,似乎陷入过往的回忆:“你知道吗,她问过我无数次,什么时候娶她,我都是说等等,再等等,等到现在,我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让她等的……” 季司寒淡漠疏离的桃花眼,冷冷瞥了他一眼:“现在你娶到了。” 宋斯越嘴角的笑意,深邃又苦涩:“是啊,我娶到了……” 季司寒如刀削般精致立体的脸,一点点阴沉下来:“恭喜。” 他丢下这句话,提步就走,宋斯越却道:“这份收购合同,我不会要,你拿回去吧。” 季司寒止住步子,转过身,寒冷的眸子,冷冷扫在宋斯越身上:“我不是给你的。” 宋斯越仍旧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我知道。” 救他,照顾他,保护他,现在亲手将顾氏送给他,这一切,都是为了舒晚。 他做这么多,足以证明,他很爱舒晚,可是有一点,宋斯越不是很明白…… 他抬起头,上下打量着季司寒,满目都是疑惑:“你很爱她,为什么当年还要抛弃她?” 季司寒的脸色,白了几分:“与你无关。” 宋斯越也就不问了,只将合同递还给他:“季总,谢谢你,但这份恩情,我不想欠你的。” 季司寒冷嗤一声:“你重新回到顾氏,才有能力保护她,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恩情?” 宋斯越心脏一窒,像是被他说到痛处般,让他觉得自己在季司寒面前一无是处。 他捏紧手里的合同,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苦涩一笑:“你说得没错,我是没有能力保护她。” 从前他没有能力,给她更好的生活,还因为家族缘故,让她受到了伤害。 现在的他,一副轮椅,终身残疾,拿什么去保护她…… 而眼前浑身散发着强大气场的男人,是季氏、连氏、宁氏的掌权者。 他的晚晚,跟着他,又怎会吃苦,又怎会受到伤害…… 宋斯越像是释然了一般,勾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后,放下合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他缓缓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钻戒,淡淡道:“这枚钻戒,是我在八年前为她准备的,不是很昂贵,却是我连夜做学术研究,完成一场场实验,用奖学金换来的……” 他恢复记忆后,记得自己回顾家时,将这枚钻戒带回了顾家,这几天也就派人取了回来。 原本打算在婚礼上,送给舒晚的,但现在…… 他温润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白的笑容。 他缓缓看向季司寒:“你应该不知道我出车祸那晚和她发生了什么吧?” 季司寒居高临下,冷眼看着他:“我对你们的过往不感兴趣。” 宋斯越自然知道他不感兴趣,却还是往下说着有关于他们之间的那段往事。 第三百三十八章 这场婚礼送给你 “我出车祸那晚,是想跟她求婚的,但那晚我和她闹了些矛盾……” “说起来也是怪我自己,看到在餐馆打工的她,和男同学有说有笑时,莫名其妙吃了醋。” “我控制不住的,对她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她气得不轻,转身就往雨里跑……” “当时下着狂风暴雨,我冲过去背她,可她却不让,我也就没敢再背她,只敢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你可能不知道,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遇到矛盾的时候,我选择沉默不语。” “她就是见我一言不发,这才生气跑开,却好巧不巧的,遇上一辆失控的车……” 宋斯越说到这,停了下来,脸上惨白的笑意,一点点化为淡然。 “我跟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不要因为吃醋,就伤害她,也不要有矛盾,就选择沉默。”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因为什么原因分开的,但应该跟我当时的情况差不多吧……” 曾经的他,和季司寒,是同一类人,偏执,占有欲强。 这样的人,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得什么是爱…… 季司寒始终没有说话,眼睫却微微颤了颤。 如果当年宋斯越没有出车祸,根本轮不到他拥有舒晚…… 宋斯越看了眼手中的钻戒,有些不舍,却还是忍痛,将其递给了季司寒。 “这场婚礼送给你。” 季司寒因为爱,选择了放手。 而他到现在才明白真正的爱,是要学会成全。 季司寒清冷深邃的桃花眼,划过一抹震惊。 似乎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决定。 但他只看那枚钻戒一眼,就将心底的情绪压了下去。 他像是身居高位的王者般,居高临下看着宋斯越:“她不是物品,不是你让,或者我让,就可以随意摆布的,她有自己的思绪,而她的思绪就是和你重新开始,你又怎能辜负她的心意。” 如果她选择他,那宋斯越如何,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但她选择了宋斯越,他只能放手。 宋斯越闻言,脸色白了几分:“那你呢……” 季司寒俊美无暇的脸上,隐隐浮现一丝怒意:“你都得到了,那就自私一点,何必在意我。” 季司寒说完这句话,看到舒晚提着裙摆,朝他们走了过来,冷声丢下一句:“好好照顾她。”就迅速转身离去。 宋斯越望着那道清冷孤傲的背影,忽然有些佩服他的格局。 原来这才是季司寒,正因为是这样,晚晚才会爱上他吧…… 他坐在轮椅上愣神时,看到有个环卫工人,拿着一个玻璃瓶,一瘸一拐朝季司寒冲了过去。 他做过那么多场实验,一眼就看出那里面装的是什么,连忙对季司寒大喊一声:“小心!” 他刚喊出来,那环卫工人,就将瓶子打开,朝季司寒的后背,狠狠泼了上去。 刺啦一声—— 是硫酸腐蚀皮肤的声音。 宋斯越心里一紧的同时,脸色彻底白了下来。 眼前出现的人,是穿着洁白婚纱的舒晚…… 她用她的后背,毫不犹豫挡在了季司寒的身后…… 强烈的灼烧感,让舒晚痛到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撑在雨地里。 漫天的雨水,像是和她作对般,骤然下大了,砸在后背,疼得她浑身发颤。 季司寒转过身,看见的,就是跪在地上,后背肌肤被硫酸腐蚀到发黑的舒晚…… 她小小的身子,疼到缩成一团,跪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脸色、红唇,全部发白。 她却颤抖着眼睫,抬起眼眸,扬起嘴角,朝他笑了笑:“我毁容了是不是……” 第三百三十九章 无论怎么做,都会伤害到他们 她爱美了一辈子,死前开的药,都是防止水肿的,就怕会死得太丑。 可是现在,她的后背,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完美无瑕了…… 看到这样的她,季司寒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俊美的脸,一片煞白。 他扔掉手中的伞,跪在她面前,止不住发颤的手,想去抱她,却无处下手。 她后背上的婚纱,已然腐蚀成灰,皮肤烧成焦,清晰可见的骨头,翻露在外。 这样严重的伤,让季司寒心疼到,眼泪骤然滚落下来。 他不知所措的,抬起颤抖的手,碰了一下她的脸…… 舒晚瞬间疼到冷汗淋漓:“别,别碰我……疼……” 季司寒连忙松开手,张了张薄唇,却发不出声音来。 一双倒映着她惨白容颜的桃花眼,满目都是心疼。 他无助的,看向远处狂奔过来的阿兰:“快!阿兰,快来救救她!” 他的嗓音,嘶哑到颤抖,难以言喻的痛,让他无法体会到她此刻到底痛到什么地步。 他只知道这样的她,让他好心疼,心疼到难以呼吸:“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 舒晚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回头看了眼脸色惨白的宋斯越,眼睫微微低垂下来…… 再回头看季司寒时,眼底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我……欠你太多……” 她这一生,欠了两个男人的情。 宋斯越照顾她半生,为了她殉情自杀,双腿被废,她无以为报。 季司寒爱了她八年,为她花那么多钱,做那么多事,她无力偿还。 她想用下半生还给宋斯越,用努力获取到的钱财赔偿季司寒…… 但无论她怎么做,怎么选择,都会伤害到他们。 其实一切的错都源于她,三年前,她就该死去,不该活下来,这样对他们都是公平的。 可她违背天意活了下来,才会欠下这么多债,师父说的没错,欠了债,终归是要还的…… 漫天雨水流淌下来,冲刷着她的后背,灼热的温度,越升越高,舒晚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 她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看着眼前双目泛红的男人,渐渐浮现一抹无奈…… 季司寒,我虽然用这种方式还你的人情,但我……更不想看到你受伤。 可是对不起,我在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时,已经承诺过宋斯越,我不能辜负他。 季司寒跪在她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子,浑身湿透,血红的眸子,充斥着深深的无力感。 他看着趴在地上,快要失去知觉的她,压下心底撕心裂肺般的痛,颤抖着嗓音,安抚着她。 “你还清了,再也不欠我了,但是晚晚,你听话,不要睡过去,好不好?” 舒晚强忍着后背持续灼烧的痛楚,乖乖巧巧的,应了他一声:“好……” 她说完这句话后,还是失信了,剧烈的疼痛,让她支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季司寒看到她失去意识时,忽然像个疯子一样,抱起她就想往医院跑。 可他的手指,只触碰了一下,那具娇小的身子,就疼到止不住发颤。 连在昏迷中都疼到这种地步,说明此刻的她痛到了极致…… 这样强烈的痛楚,让季司寒再也不敢碰她…… 他无助到浑身发颤时,那名环卫工人,忽然抽出一把刀,又朝他冲了过来! 第三百四十章 季总,快去救舒小姐 在那把刀即将要扎进他的脖颈时,季司寒抬起猩红的眼睛,反手扼住他的手腕。 一个用力,径直掰断环卫工人的手,再夺过他手中的刀,一刀扎在他的胸口。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狠狠扎了进去,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扎完后,又拔出来,再次狠狠扎了下去…… “季总!” 比阿兰先一步冲过来的苏青,见他动了杀念,连忙阻止:“您不能杀人,交给我处理。” 被制服在地的环卫工人,却癫狂的笑了起来:“季司寒,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我看你背负一条人命,还能不能继续做季家掌权人!” 季司寒血红的眼底,骤然迸发出一抹冷厉,不顾苏青阻拦,手中的刀,手起刀落,一刀抹向他的脖颈—— 苏青却伸手挡了下来,手背上骤然裂开一道深深的伤口。 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忍着剧痛拼命劝着季司寒:“季总,别受激,快去救舒小姐。” 此时阿兰冲了过来,跪在地上,看到舒晚后背被硫酸腐蚀时,脸色也跟着白了下来。 她环顾四周,空旷的公园,没有任何急救设备,连冲洗伤口的地方都没有,只有漫天的雨水。 坐在轮椅上,动都无法动弹的宋斯越,似乎才反应过来般,颤抖着嗓音对阿兰道:“孤儿院里有清水……” 阿兰闻言,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焦急看向季司寒:“季总,快,抱舒小姐去孤儿院!” 季司寒这才扔掉手中的刀,小心翼翼抱起舒晚后,慌慌张张朝孤儿院方向跑去。 阿兰也跟着跑了过去,与奔过来的杉杉擦肩而过时,对她道:“杉杉,快给我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 杉杉立即停下步子,颤抖着手,去摸手机,一边哆哆嗦嗦打电话,一边跟着往孤儿院跑。 他们乱成一团时,那名环卫工人,又癫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舒晚,你这个贱人,你也有今天!” 已经推动轮椅转过身来的宋斯越,听到这句话,手指骤然一顿。 他回头看向那名躺在地上,戴着口罩,将脸悉数遮住的环卫工人。 他还以为环卫工人是来报复季司寒的,没想到他竟然认识舒晚…… 他看向苏青,没等他开口,苏青迅速摘掉环卫工人的口罩。 “林泽辰……” 宋斯越浓眉微微皱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是他。 林泽辰张开布满伤痕的嘴巴,咬牙切齿道:“顾景深,我本来想报复完季司寒,再来对付你的,却没想到舒晚那个贱人会冲出来!!!” 他像是疯了般,不顾胸口上的痛,握着拳头,歇斯底里怒吼: “我这三年来,全拜季司寒所赐,他竟然派赵宇来处理我,将我扔到监狱里!” “要不是我命大,想方设法逃了出来,我今天还报不了这个仇!” “只是可惜……” 他侧过头,恶狠狠瞪着宋斯越:“我没有将你和季司寒弄死,实在是太可惜了!” 宋斯越冷冷盯着他,没有回话。 苏青则是脸色一沉,看向他的手:“你的手不是被挑断了手筋吗?” 林泽辰举起自己的手,狂笑道:“我被那个黄毛小子挑断手筋时,就找医生接好了,怎么,你希望我一直被废吗?” 他说到这里,眼珠子一瞪,又发了疯般怒骂:“那个挑断我手筋的混账东西,别被我查出来你是谁,否则我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苏青见他还不知道夜先生的真实身份,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你不会有机会了!” 苏青说完后,一拳朝林泽辰脸上砸去,直接将他砸晕后,起身吩咐跟过来的保镖。 “你们将他扔回警局,在他进去之后,派人悄悄弄死他。” 对夜先生身份有威胁的人,全部都得死! 第三百四十一章 阿兰,她没有呼吸了 孤儿院,季司寒抱着舒晚,在阿兰的帮助下,将她放置在了地毯上。 阿兰找孤儿院里的人,拿来软水管,用大量的清水,反复冲洗着背部的硫酸。 她冲洗时,趴在地上的舒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身子仍旧疼到止不住颤抖。 季司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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