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入侵_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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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但凡有一丝可能，他都要去尝试一下。爬到半山腰时，何言琛就有些体力不支了。周围随行的人越来越少，爬到最后只剩下他自己，何言琛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偏偏天公不作美，半小时后竟下起了瓢泼大雨。何言琛没有带雨衣，身上瞬间被雨水打湿，阵阵寒风刮过，冻得他咬紧了牙关。不远处有个亭子，何言琛加快脚步准备去亭子里躲雨。山路本就难走，下过雨后就更加湿滑。他一个没站稳，整个人顺着山坡摔了下去，滚了几百米后才终于撞到大树停了下来。何言琛狼狈地趴在地上，胳膊和脚踝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他拿出手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也没电关机了。周围荒无人烟，任凭他如何呼救也无济于事。两小时后，何言琛终于在路边看到了一辆疾驰而来的面包车。他努力地伸出手挥舞着。看到面包车停下来的瞬间，何言琛的眼里闪烁出欣喜的光。几个大汉从车上走下来，“想让我们救你，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何言琛立刻明白了他们话语中的意思，“我今天身上没带卡，手机也没电了，你们把我送到医院去，等我联系上家人一定让他们把钱送过来，你们要多少都可以。” 几个大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到时候万一你不认账怎么办？” 他们上下打量着何言琛，终于发现他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你这戒指看起来挺值钱的，就用这个戒指抵吧。” 何言琛立刻捂住了手指，“不行，这个戒指不行。” 那枚戒指是秦岁穗送给他的定情信物，这是他和秦岁穗之间唯一的羁绊了，不能再被别人拿走。几个大汉开始不耐烦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那就别怪哥几个动手了！” 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何言琛的身上，他的嘴角已经渗出鲜血，可左手仍然死死护着右手的戒指。不知打了多久，马路上开始有其他车陆续经过。看见这一幕，车主纷纷停下车救人。几个大汉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得收手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在好心人的帮助下，何言琛被送到了医院。在何言琛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他报给了好心路人一串电话号码。另一边的秦岁穗正准备洗漱睡觉，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她没有接，可那电话铃声却响个不停。 “哪位？” “您好，我们刚才在路边救了一个人，已经把他送到医院了，他只留给我们一个手机号，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秦岁穗面色一怔，“麻烦您把地址发我，谢谢。” 22 当秦岁穗赶到医院的时候，何言琛还没有清醒过来。护士来到秦岁穗身边嘱咐道； “你就是何言琛的家属吧，病人没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身上有几处骨折，但是问题不大，静养即可。” “谢谢。” 秦岁穗不知道何言琛为什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她拿起手机想给何母发短信。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却停了下来。何母近几年的身体不是很好，还是不要让她再度伤神了。秦岁穗来到何言琛的床边坐下，他的模样并没有变化，反而比几年前多了一丝硬朗。待了两个小时，何言琛都没有苏醒的迹象，秦岁穗起身想走，却被何言琛一把抓住了手臂。秦岁穗下意识挑了下眉，“你早就醒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何言琛鼻子一酸，“岁穗，先别走......” 何言琛的模样实在可怜，身上多处擦伤，包扎好的纱布不断有殷殷血迹渗出。秦岁穗又坐了回去，“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虽是询问的语气，可却没有丝毫关心的温度，仿佛只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何言琛假装没注意到秦岁穗语气中的冷漠。 “我听说菩提山许愿很灵，就去了，没想到中途下起了大雨，我手机也没电了，躲雨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从山坡上滑了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路边来人求助，没想到他们居然想趁人之危抢劫，我拼命护住，才没让他们抢走这枚戒指。” 秦岁穗觉得有些不理解。 “一枚戒指而已，你给他们就是了，何必弄成这样呢。” 听到秦岁穗这样说，何言琛才缓缓把右手上的戒指亮了出来。 “岁穗，你不记得这枚戒指了吗？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秦岁穗一怔，然后轻叹了口气，“婚都离了，你还守着这定情信物有什么用。” 这时何言琛才注意到，秦岁穗手上的戒指早就摘掉了。见何言琛低着头不说话，秦岁穗又继续说道，“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菩提山很陡峭，不适合夜爬。” “可他们都说菩提山许愿很灵，但凡有一丝机会，我都不想放弃。” 秦岁穗看着何言琛的模样，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执着的自己。天道好轮回，曾经她受过的苦难和挫折，如今都应验到了何言琛的身上。 “何言琛，你知道吗？曾经我也做过这样的蠢事，我偷偷一个人爬上山，对着天空对着星星许愿，我许愿你幸福健康，许愿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当时我和你一样，身上被树枝划破了无数道伤痕，可我不后悔，我觉得只要有一丝机会和希望，就不应该放弃。” “但我现在想通了，天意从来抵不过人为。” 何言琛的声音逐渐哽咽，“岁穗，你别这样说......” “何言琛，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我们之间的缘分早就尽了。我不会因为这枚戒指，也不会因为你夜爬菩提山许愿，就对你有丝毫改观。伤害已经造成了，痕迹从来不可磨灭。” 何言琛觉得心脏处传来刀绞般的疼痛，他苦涩地盯着秦岁穗的眼睛。 “岁穗，别这样对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哪怕让我付出生命我都愿意。” 话音一落，何言琛自己都愣住了。他最讨厌把生死当儿戏的人，如今这种话竟然也从他的口中说出。 “何言琛，别再执迷不悟了。” 这是何言琛第三次看着秦岁穗的背影发呆。他们之间的地位早已转换，秦岁穗不再是那个默默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儿。而何言琛，也变成了祈求秦岁穗多看他一眼的卑微者。 23 第二天，秦岁穗没有再来。何言琛不停望着窗外，不停期待那个熟悉的身影可以再次出现在视线中。他开始不断妥协，就算秦岁穗不原谅他也没关系，只要每天都能见一面，他就满足了。可现在，这个卑微的愿望也不能实现了。当何言琛失落地躺回床上时，看见了秦父秦母的身影。他眼中一闪而过惊喜，“秦伯父秦伯母，你们怎么来了？岁穗呢？她来了吗？” 秦父秦母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语气中也不带一丝温度。 “岁穗没有来，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何言琛用力地攥了攥自己的手，眼神中也染上一抹悲凉。他轻声询问，声音小到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为什么？” “我们准备带着岁穗出国了，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我们想带她出国深造，去追寻她的梦想。” “你或许还不知道，岁穗的梦想一直是成为一名摄影师，她热爱自由，想走遍全世界的山川湖海。” “可她为了你甘愿放弃这一切，她在家里事无巨细地照顾你的日常生活，让你毫无负担毫无压力地去打拼事业，可她最后还是输了。” 听到这话，何言琛的目光里出现了一丝迷茫。秦岁穗确实提过很多次想出去拍照，可何言琛总是很抗拒她的镜头。他说，“拍这些有什么用，人就在身边又不会走。” 自从那次之后，秦岁穗再也没有拿起过相机，也再也没有提过要给他拍照。而他，也逐渐淡忘了这件事。现在想来，秦岁穗本该是徜徉在天地间的自由的鸟。是他亲手拔掉了她的羽翼，把她囚禁在身边。现在，也是时候还给她自由了。何言琛本想大大方方地告别，可他说不出口。几经沉默后，他才深深呼出一口气，“我还能再见岁穗最后一面吗？” 秦母摇摇头，“没这个必要了，我们来只是为了通知你，而不是跟你商量些什么。” 何言琛仍不死心，“这也是岁穗的想法吗？她也不想见我，是吗？” “是。” 何言琛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他早该知道答案的，何必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呢。与此同时，另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冒出。他也可以出国，也可以跟着秦岁穗的脚步一起游遍山川湖海。只要秦岁穗没有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那他就还有机会。秦母一眼便看出了何言琛的企图。 “你不用想着追随岁穗，你对她已经造成了很多伤害，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别再纠缠，让她好好过属于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