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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话,快打电话!”突然的,候淑德脚步一瞬停下,对身旁的柳钰清说。 柳钰清点头,看一眼柳钰敏,赶忙说:“我打,我现在打。” 柳钰敏明白柳钰清的意思,对候淑德说:“妈,我先带您下去。” 后面的柳书上来,代替柳钰清的位置,扶住候淑德:“奶奶,我们先上车。” 淋雨大家都不在乎,但候淑德怎么都是一个老人家,年岁很大,她们不能不在乎。 候淑德摇头,她紧盯着柳钰清:“你给他打,我跟他说。” 似乎知道小辈们的心思,候淑德态度无比坚决。 而这时,候淑愉的声音传来:“我来打!” 她说着,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然后边打边从柳钰敏身旁走过,直接下舷梯。 看到这,候淑德赶忙跟上,快的让大家都反应不过来。 不过,也就一下,大家赶忙跟上。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能来这的柳家人,都来了。 几辆黑色的车远远驶来,停在舷梯下,看见大家下来,司机下车撑伞快步过去。 同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走过来。 看到这人,候淑愉招手:“是小幺让你们来的吧?” 来人来到候淑愉身前,点头:“是的。” “行!” 不多问,候淑愉直接开门上车。 而司机也赶忙把伞撑在大家头上,带着大家上车。 候淑德见候淑愉上车了,也跟着她坐下。 看到这,大家稍稍放心。 那西装革履的人坐上候淑德和候淑愉所在的车,很快,司机发的车子,车子驶离机场。 “先生让我先送你们去酒店洗漱,洗漱好了再去医院。” 上得车,那人便主动对后座的候淑德和候淑愉说。 候淑德脸色瞬变,整个人紧绷。 医院。 这是一个清楚明了的答案。 林帘在医院。 她受了伤,甚至…… 候淑德不敢想下去。 因为,那是一个让人不能面对的事实。 “医院,谁受伤了?不会是林帘吧?” 候淑愉就像平时,反应极快的问,一点不乱。 “受了点伤,但没有生命危险。” “哦……那我们就放心了!” 候淑愉长舒一口气,看身旁的人。 她把候淑德想知道的都问了出来,她要候淑德放心。 当然,在这人主动开口时,她便踩到林帘没什么大问题。 不然,她们现在就是直接去医院了。 “给老幺打电话。” 就在车里安静下来时,候淑德出声。 候淑愉一顿,看候淑德,而此时,前面的人听见这话,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候淑德看着那人,目光定定,极其的冷静。 一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早便经历了无数的事,到如今,越是遇到大事,反倒愈发冷静。 “喂。” 电话通,里面的声音传来,男人出声:“先生,老太太要跟您说话。” “把手机给母亲。” “好的。” 男人侧身,把手机递给候淑德:“老太太,先生的电话。” 候淑德接过手机,她手机明显的颤,但在握住的那一刻,当即便收紧。 稳稳的。 “老幺。” “妈。” “现在什么情况?” “林帘急火攻心,现在在医院,您不用担心,我在守着。” “嗯,妈收拾好就来。” 候淑德平稳的挂断电话,把手机给前面的人。 候淑愉看候淑德,出乎她意料的冷静,可以说,非常沉稳。 她还以为她老姐会乱的不行。 “老幺在,放心吧,他这孩子年轻时不靠谱,但现在比谁都靠谱。” 候淑愉放松,问前面人有没有毛巾,然后擦身上的雨水。 候淑德没有说话,她看着窗外的雨,连绵不断,全是雨雾。 甚至都能听见海风呜呜的吹拂声。 她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了老四。 老四说,对不起她,让她一直为他担心。 她说,老四,你知道你还有一个女儿吗? 老四笑了。 他说,他知道,那是他和明月的女儿。 他说,林帘很好,她不会有事,您不要担心。 他还说,他不能尽孝了,以后就让林帘给她尽孝。 她说好,好。 她醒来时,满脸的泪水,但因为这个梦,她心里充满了力量。 她相信,这是一个好梦。 是一个好的结局。 皮斯尔医院。 恶魔岛富人的专属之地。 这里有着世界上最先进的医学技术,也有着顶尖的医生。 这里是金钱堆积的地方,也是被病痛折磨的人最想来的地方。 雨下的很大,好似天漏了一个洞,雨跟水一样不断的流。 地面积起不低的水洼,远远看去,这里的建筑似建在水上,而不是建在陆地上。 似海市蜃楼。 对于普通城市来说,这样的雨是很可怕的,这样的积水破坏力也是极强的,但对于恶魔岛来说。 这无比的正常。 前半夜是天堂,后半夜是地狱,第二天一早又是人间美好。 这就是恶魔岛的独特之处。 亦是它的可怕之处。 明明它毁灭性那么强,可它美也能美到极致。 柳尧挂断电话,他看站在急救室外的人。 林帘被送到了急救室,他亲自抱进来,亲自在这守着。 那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但血已经凝固。 就好似,他忘记了自己受伤,这伤口也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柳尧看身后的人一眼。 那人会意,上前。 第1839章 每个人眼中的对错 “我去处理下伤口,这里麻烦您。”就在那人手刀要落在湛廉时脖子上时,湛廉时转身,看着柳尧。 他眸深暗,把一切的情绪都掩埋其中。 但是,柳尧的心思,他一清二楚。 柳尧被湛廉时看透,他没有尴尬,也没有不自在。 对上湛廉时目光,面色说不得好,也说不得不好:“自家人,不麻烦。” 这个自家人说的不是湛廉时,而是林帘。 林帘是自家人,湛廉时不是。 湛廉时听出了柳尧的言外之意,他没再多说,最后看一眼急救室,转身离开。 柳尧站在那,看着这离开的身影,肩背挺拔,身形不倒,他稳稳的,步子一步步迈的和平常一样,半丝不乱。 他看着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除了,他手上的血。 早已凝固,却把他的手包裹的严实,清晰的留着今夜惊心动魄的痕迹。 柳尧看着,直至湛廉时消失在视线里,脚步声不见,他转身,面对着急救室,出声:“跟着他,别让他死了。” 身后的人低头,转身离开。 柳尧看着急救室,如果不是林帘,母亲怕是到死都不会再见他。 砰! 车门关上。 付乘下车,快步进医院。 医院的门关着,寻常人进不来,但他能进。 掏出一张黑卡,直接贴在旁边的感应器上。 只听滴的一声,门开,他疾步走进电梯。 他刚到恶魔岛,一到这里他便来了医院,想知道湛总的行踪,对于别人来说,很难。 但对于他来说,不难。 他现在非常担心湛总。 从医院门口到湛廉时面前,付乘花了二十秒。 当看见那脱下的黑衣,坚实的臂膀露出,上面清晰的两个枪伤,他面色一瞬凝重。 听见声音,湛廉时看过来。 见是他,眸转过:“去六楼急救室,守着她。” 嗓音沉哑,听着似从地渊深处传来,暗无天日。 这样的伤于湛廉时来说,不严重。 子弹没有落在要害,不伤及性命。 只要不伤及性命,在他这都是不严重。 医生在给湛廉时取子弹,付乘来了他也没看一眼,只专心手上的事。 而当湛廉时出声,他臂膀里的一颗子弹取出。 铛! 子弹落在旁边的盘子里,清脆的一声。 付乘看那血洞一般的伤口,血肉模糊,他视线转过,落在湛廉时身上,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确定湛廉时只有手臂上有伤,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不过,很快的,他视线落在湛廉时旁边的凳子上。 那上面放着湛廉时的大衣,西装,衬衫,以及,一个防弹衣。 看到这,付乘凝重的面色终于恢复到平常,他低头:“是。” 转身离开。 湛廉时坐在椅子里,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走远,沉沉深眸阖上。 你输了。 黑暗中,赵起伟的声音出现。 带笑,愉悦,畅快,放心。 这样的声音在他脑海里,不断重复。 他搭在桌上的手,蜷拢,收紧。 “嗯,送母亲他们来医院。” 急救室外,柳尧挂断电话。 忽然,远远的,脚步声传来,听着和之前不同。 他拿下手机,看过去。 拐角处,付乘走过来,神色沉稳。 他看见那站在急救室外的人,神色微动,来到柳尧面前:“柳先生你好,我是湛总的特助付乘。” 柳尧手上有付乘的资料,在付乘出现在视线里时,他便知道他是谁。 “嗯。” 淡漠的一声,柳尧转过视线,继续看着急救室。 付乘也不再出声,走到另一边,看着急救室等着。 大家无言,这里气息静寂。 忽然,柳尧出声:“当年那件事,你们湛总什么时候给我们柳家一个交代。” 淡淡的,听着就像寻常谈话,没什么重要的。 付乘心里一凛,看柳尧。 眼前的人比湛总大不了多少,已是不惑之年,但他一身的气息,却不是寻常商人能比。 他是柳家最小的儿子,却也是最乖戾的一个。 也因此,他做过不少糊涂事,混账事,性子可谓是,让人又爱又恨又怕。 但随着年龄增长,也似乎因为一件事,他突然性情大变,离开了柳家,再也没回来过。 具体因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么多年,他在国外做着什么,他也不知道,只知这柳家老幺,是个极其不一般的人。 惹不得。 现在,他语气寻常的说起那件事,不代表他真的就平常看待那件事。 他在算账。 要说法。 听说这柳家老幺极其护短,护短到只有他说的份,没有你说的份。 蛮不讲理。 偏偏,他就有那蛮不讲理的本事。 付乘心中转眼间绕过许多弯弯绕绕,他低头,声音不无恭敬:“湛总会给太太一个交代。” “太太?” 柳尧眼睛缩了下,转过视线,落在付乘脸上:“我若没记错,林帘早就和湛廉时离婚。” “……” 付乘没说话了。 能说出这些话,可见柳尧早便把一切都调查清楚。 见付乘沉默,柳尧转头,目光变得冰寒:“你们湛总认为的,不是我们柳家所认为。” “林帘是柳家的孩子,湛廉时是湛家的孩子。” “他们那一年离婚,就是陌路人。” “这两年他做的事,我都知道,但在我柳尧眼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功过不相抵。” “他救林帘,我柳家记着,我们会报答他,但他伤害林帘,我柳家也记着。” “他得给我柳家一个交待。” “没有交待,他就别想再见林帘一面。” 付乘一瞬抬头:“柳先生,我知道……” “怎么?想反驳?” 柳尧侧眸,只一眼,便让付乘的话咽了下去。 柳尧看着付乘:“我这人护短的名头想必你也听过,这么多年,我收敛了性子,但这不代表我转了性。” 付乘头低了。 不是因为柳尧说的话,而是因为,柳尧口中的人。 林帘。 只要湛总在乎林帘,这个头,就得低。 见付乘低头默然,柳尧视线落在急救室门上,那前一刻的威慑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他变得如刚刚,淡漠寻常:“让你们湛总好好活着。” “死人,还不了债。” 第1840章 老天爷是公平的 付乘心一紧,然后狂跳。他看着这即便已过四十,却依旧极其英俊的一张脸,眼中情绪无比浓烈:“我会把您的话转达给湛总。” “一字不漏。” 暴雨中,一辆辆车停在医院门口,司机下车,撑开伞领着众人进去。 这深夜里,原本寂静的医院因为众人的出现似乎变得热闹了。 有人下楼来,亲自领着候淑德她们进电梯,带她们上六楼。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安静的气氛在众人间蔓延,那是让人心不稳的害怕。 叮! 电梯门开,几人出去。 这时,候淑德脚步拌了下。 一直在她身旁的柳书和柳钰敏赶忙扶住她。 后面的几人也都下意识上前。 “妈,您没事吧?” “奶奶?” 大家都立刻关心,脸上满是担忧。 在前面领路的人转身询问:“您是不是不舒服?” 在灯光下,才能看见候淑德的面色有多不好。 有些事,没有亲眼看见,那是怎么都不会放心的。 即便知道该相信,却也无法真的放下。 候淑德抓紧柳钰敏的手,看着前方明亮的灯光:“我没事。” 她说完,身体站直,往前面去。 看到这,大家顿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那领路人见候淑德神色,没再说,带着她们继续往前。 不长的路,快的话一分钟都不需要,但对于此时此刻的候淑德来说,这路走了几十年。 这几十年,太过漫长。 急救室外,付乘和柳尧那短暂的谈话后,便安静了。 柳尧也不再说。 两人在外面等着,无声的气息在这深夜里漫开。 当听见电梯门开,柳尧神色微动,转身离开。 付乘站在那,依旧等着。 他想,应该是柳家人来了。 这次林帘被带走,柳家那边没瞒,所以,在得知林帘被带走那一刻,柳家便都离开了柳州。 而这一路林帘的行程,都由他向柳家汇报。 直至到这恶魔岛。 林帘的消息不再。 想得这些,付乘目光垂下。 湛总跟柳家保证会保护好林帘,但现在,林帘在急救室,柳家…… 脑中浮起柳尧说的话,他的心沉下了。 柳尧走过拐角,一眼便看见那朝他走来的人,他脚步停下。 白发苍苍,记忆中那总是严厉的一张脸老了。 她不再年轻,也不再精神奕奕,她变矮,变小,让他想要把她抱住。 这一刻,柳尧心中情绪动荡,他面色亦跟着变化。 他抬步,笔直朝候淑德走来。 大家看见了柳尧,目光皆是复杂。 想念,无奈,宠溺,责备,心疼,最终都一一化为晶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这一走,便是几十年。 几十年她们都没再见到他。 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候淑德看着柳尧,她镇定的神色不稳,即便她努力遏制,但她眼中的情绪,面色的紧绷,还是昭示了她的心。 这是她的儿子,最小的最宠的儿子。 这几十年,他怎么样,她没有过问。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必须历练,靠自己,才能洗掉那一身的戾气。 现在看,似乎结果不负她所望。 “妈!” 柳尧越走越快,到最后,一把抱住候淑德,紧紧把她抱进怀中。 几十年不相见,这一见,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候淑德在柳尧怀里,她整个人都被他圈住。 曾经在她怀里的人,现在变成了她在他怀里。 曾经被她保护的人,现在变成了他保护她。 她的儿子。 他真的长大了。 手颤抖,握了握,终究忍住没有抱住他。 “这么多年,可有在外面说你是柳家人?” 不稳的嗓音,却是严厉,和以往一模一样。 不留情面。 柳尧勾唇:“没有。” 他放开候淑德,眼中是笑,是泪,但更多的却是自信,傲气。 柳家小幺,自小便傲。 无人能敌。 候淑德看着这桀骜不羁的一张脸,重重哼了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柳尧下巴微抬,眼睛愈发沉明:“您不信,可以问哥哥姐姐,我是不是咱们丢了柳家的脸?” 到此时,柳家众人才有了反应,赶忙上前,不断说:“妈,小幺已经改了,真的改了。” “妈,相信小幺,他的性子是混不吝,但心肠是好的,路也从没有走歪,我们都看着呢。” “是啊,他要敢在外面作乱,不用您说,我们早就把他打一顿了。” “……” 因是家中最小,柳尧从小便在蜜罐里长大。 哥哥姐姐,父亲母亲,那些个长辈,没有一个是不宠他的,尤其他天生长的好,唇红齿白,模样自小便俊俏,偏生还长了一张极会说话的嘴,逗的人是时常哈哈大笑。 这样的孩子,没有人会不喜欢。 但也因此造就了他不一样的人生。 他的一身傲骨,必染伤痕。 上天不可能把什么都赐给一个人,让他事事圆满。 如若这样,别的人怎么办? 可还有公平? 候淑德看着这在兄弟姐妹中依旧出挑的人,那眸子里的星星依旧在,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星星下,有了时间的历练,岁月的沉淀。 那是独属于他自己的人生经历。 有伤痕,有血痛,有明白。 “瞧瞧咱们柳家最俊的孩子,这岁月蹉跎,怎么蹉跎的是越发帅气有魅力了?” “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你这一枝花可有主了?” 要说打趣,也就只有候淑愉了。 听见她这话,众人满心的欢喜当即不见,她们一瞬看柳尧。 不过,候淑德说话了:“林帘在哪?” 一句话,众人想起此时的重要之事。 林帘。 分别几十年,一时见到,把这最最重要的人都给忘了。 柳尧出声:“还在急救室,我带你们去。” 他扶着候淑德,领着众人去急救室。 候淑德原本是不要柳尧扶的,但顿了顿,最终没有拒绝。 付乘听见那逐渐走近的脚步声,他转身,看着那朝这边走来的人,低头。 候淑德没有看他,而是看着急救室,眼睛再也不动。 此时,大家的喜悦之情不见,心中尽是沉甸甸。 林帘的伤才好没多久,而她本就身体不好,现在又急火攻心,她们实在担心。 凝重的气氛在走廊上蔓延,付乘出声:“老太太。” 听见他的声音,候淑德神色终于动了下。 但她依旧没有看付乘,目光始终在急救室上,不知晓想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她才想起什么来,看向付乘:“廉时呢?” 第1841章 人生所求的不过是在乎二字 候淑德来后,付乘便一直低着头,直到此时。听见候淑德的问话,他一顿,抬头。 没有责备,没有怨恨,这一双未有一丝浑浊的老眼有的是关切。 付乘的心放下了:“湛总在处理伤口。” 候淑德一瞬皱眉,但不等她问,一道声音便先问了出来:“廉时受了伤?伤哪里了?严不严重?” 这担心焦急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柳钰敏。 作为湛媳妇家,湛廉时是她的侄子,她很担心。 而且这担心一直在,但因为候淑德在身边,怕问起廉时让母亲更担心林帘,她便一直压着没有问。 现在她忍不住了。 柳钰敏问出了大家心里都想知道的,毕竟各种原因,她们不可能不过问湛廉时。 付乘面对着这一双双都在乎的目光,心中更是平稳:“湛总两只手臂各受了一枪,没有伤到要害,在取子弹。” 听到说枪伤,大家都惊了,虽然知道赵起伟无恶不作,但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心狠手辣。 候淑德说:“钰敏,钰清,你们去看看廉时,这里不用担心。” 两人点头:“我们这就去。” 付乘说:“我带你们去。” 柳家人都来了,林帘不会有事。 他带着两人离开,候淑德在急救室门口守着。 她看着这不灭的灯,希望这灯一直亮着。 她怕这灯一灭,得来的便是坏消息。 灯一直亮着,起码代表着没事。 候淑愉在候淑德旁边,说道:“老天都是有眼的,我相信林帘不会有事。” 柳尧说:“有我在,谁都带不走林帘。” 他沉沉的嗓音,似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没有人说话了。 林帘,她们谁都不希望有事。 时间无声走过,柳钰敏和柳钰清快步来到湛廉时的地方。 此时湛廉时眼眸闭着,他依旧坐在那张椅子上,医生在他包扎。 听见极快的脚步声,是几人,他眼眸一瞬睁开,看过去。 “廉时!” 柳钰敏跑过来,她赶忙看湛廉时手臂上的伤,然后问医生情况。 柳钰清过来,看湛廉时面色,脸色微白,但那气势不减。 尤其他看过来的那一眼,那么的厉,让她都惊了下。 不过,见是柳钰敏和柳钰清,湛廉时神色缓下来。 他说:“我没事。” “什么没事?都中了两枪,你以为这是小事吗?” 正在问医生情况的柳钰敏当即斥湛廉时,面色尽是严肃。 赵起伟行事没有章法,看的就是自己心情,这样的人最是不好琢磨。 当听见林帘被带走,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廉时。 林帘有事,那他呢? 他不更得拼命?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他真是不要命了。 湛廉时面对着柳钰敏的斥责没有反驳,不过,他倒是出声了:“她怎么样?” 她。 自然是林帘。 柳钰敏面色沉沉,不想说话,还是柳钰清出声:“我们刚到,她还在急救室没出来,但应该是没事的。” 这应该是祈愿。 祈愿林帘没事。 湛廉时收回视线,看手臂上的伤。 医生已经快给他包扎完。 柳钰清看他神色便知道他什么心思,她说:“你别担心,有林帘小叔在,她不会有事的,你现在好好保重身体,你爷爷很担心你。” 这许多的事,没有告诉韩琳和湛文申。 不是不告诉,而是两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这一个月,为了让赵起伟,赵家翻不了身,韩琳也是多方奔走,极忙极累。 柳钰敏和医生交谈,谈到最后,她神色凝重了。 “伤包扎好,你别想着去见林帘,好好做一个全身检查。”柳钰敏直接下命令。 柳钰清也听到了医生和柳钰敏说的话,湛廉时的身体不好,得好好做个检查。 柳钰清点头:“听你大伯母的。” 湛廉时没回应,他眸沉着,看不出心思。 见她这般,柳钰敏眉头皱紧,还想再说。 柳钰清拉住她,对她使了个眼色,便拿着手机出了去。 付乘把两人送到,看了看湛廉时手臂上的伤便又去了六楼。 如果林帘出来,湛总会想要知道。 柳钰敏见柳钰清出去,知道她有办法,也就不再说,在旁边守着湛廉时。 急救室外,柳尧手机响。 他掏出手机,见是柳钰清的电话,他对候淑愉说:“姨妈,您在这陪着妈,我去去就来。” 候淑愉知道他有事,挥手:“去吧去吧,有姨妈在,没事。” 柳尧拿着手机走远,接通电话:“大姐。” “廉时身体可能不大好,但他担心林帘,还想着去看林帘,我不放心他的身体,你这边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好好休息。” 柳尧看着前方,目光犀利:“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听到这话,柳钰清放心了。 廉时如果一定要去见林帘,她们拦不住,但如若是柳尧,那就不用担心了。 “那好,林帘那你守着,廉时这大姐守着,有什么事随时电话联系。” “知道。” 电话挂断,柳尧拿下手机,转身往急救室去。 他神色沉定,对于柳钰清这通电话一点都意外,更不受半点影响。 啪! 灯灭,急救室的门开了。 候淑德当即上前,付乘更是。 但在他要越过候淑德的时候,退了回去。 有老太太在,他不能在老太太前面。 医生从里面出来,候淑德立刻问:“里面的人怎么样?” 她说的是英文。 因为这出来的医生是外国人。 而这外国人不是别人,正是罗伯特。 他没有看候淑德,而是看着前方走来的柳尧。 大家见他的视线,跟着他看过去,看见柳尧,立刻说:“小幺,你快跟他说,我们想知道林帘怎么样!” 大家很着急,因为候淑德脸色都白了。 柳尧对罗伯特点头,罗伯特明白了,看向候淑德。 第1842章 心底的祈求终究只是祈求 “她左手手臂粉碎性骨折,加上心力交瘁,需要好好将养,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听到这话,候淑德身体一软,柳尧当即上前一步抱住她。 “妈!” 大家一涌上前。 候淑德脸色白的吓人,她看着里面推出来的人,摇头:“妈没事。” 她抓紧柳尧的手,撑着身体往推出来的轮床去。 床上,林帘眼睛闭着,面上唇瓣没有一点血色,看着就好似从被面粉泡的水里捞出,惨白惨白的。 候淑德抓紧轮床旁的扶手,紧紧看着林帘,跟着轮床去了病房。 大家也都一起跟了去。 唯有付乘。 他停在病房外,看着医生给林帘把医疗器械调试好,护士挂好水,拿起手机转身离开。 柳钰清打了电话回来便和柳钰敏一起守在湛廉时旁边。 医生给湛廉时把伤口包扎好,便开单子。 湛廉时需要做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 而这单子,不是柳钰敏让他开的,是柳尧。 湛廉时这边该怎么做,柳尧早有吩咐。 很快,轮椅推来,病号服也都拿来。 柳钰清和柳钰敏赶紧上前。 她们一个让湛廉时坐上轮椅,一个给湛廉时穿病号服。 作为伤员,她们不会让湛廉时动手。 但这时,湛廉时手机响。 听见这振动,两人一致看向湛廉时手里拿着的手机。 这手机他一直拿着,没放开过。 手机振动,湛廉时指节一僵,然后握紧,拿起手机看来电。 是付乘的电话。 他指腹极快划过,把手机放到耳边:“喂。” 依旧是沉哑的嗓音,就如他此时沉沉的眸子。 “湛总,太太刚出来了,没有生命危险,您放心。” 听见这句话,他眸底绷着的那深暗终于落下。 他闭眸。 “守着她。” “是。” 电话挂断,湛廉时拿下手机,他五指收紧,那手机被他握的像是要碎。 偏偏,他面上看不出一丝神色来。 柳钰敏看着他这模样,心疼起来。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 有什么都压在心里,不表露,亦不说。 是好是坏都是自己担着。 柳钰敏唇动,想说点什么,但不等她说,湛廉时出声:“现在我不会去看她,你们放心。” 眼眸睁开,看着窗外雨夜,他眸子已然沉静。 他还有事没有做完。 他说过,会给她一个交代。 雨不尽,水高涨,恶魔岛的天似被劈开了一个口子,让滋长的夜更添一把火。 燃烧,燃烧…… 林帘又做梦了。 这一次,她梦里出现了曾经从未出现的人。 那个在所有人眼中完美无缺的人。 柳钰文。 他朝她走过来,脸上是无比温和的笑。 他来到她面前,蹲下,手落在她发上,声音温柔:“林帘,对不起,爸爸带着遗憾离开,没能陪伴你,爸爸很无奈。” “但爸爸爱你,和你妈妈一样,我们都爱你。” “你不是一个人,你有家人,有很多家人。” “她们都很爱你,不要害怕,也不要觉得孤单,她们会保护你,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林帘站在他面前,他那么高大,她那么小,她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颗大树。 有他在,风雨就都不会吹在她脸上。 爸爸。 多么陌生的词,却又多么让她想要靠近的词。 那大手落在她脸上,把她脸上的泪水擦掉。 “因为爸爸,你前半生过的不好,爸爸知道,爸爸在看着,但你要相信爸爸,从现在开始,不会了。” “你之前没有的,现在都会回来。” “你只要放心大胆的抓住它就好。” “不要怕。” 旁边,一个人跟着蹲下。 她柔和的看着她,眼神无比温暖。 被她这样看着就好似被阳光包围,暖暖的,不想离开。 林帘看着她,怔怔的。 “相信爸爸,嗯?”她柔声,握住她的手,脸上的笑那么好看。 却也,那么的不真实。 她是在她面前,却好似随时会不见。 林帘唇动:“你们……能不走吗?” 听见这话,林明月一顿,看向柳钰文。 柳钰文也看着她。 两人目光对视,里面的心思对方一眼便都明白。 林明月低了头,柳钰文亦是愧疚。 他们脸上都露出了不舍和疼痛。 林帘看着这样的两人,她视线变得模糊。 她死死压住,不让眼眶里的泪流出来。 大人都不喜欢小孩子哭。 她不哭。 “我会很听话,我不会吵,不会闹,也不哭,我会好好读书,以后长大了我孝敬你们。” “能不能,不走?” 她抓住两人衣袖的一角,小小心的。 连大力都不敢。 林明月眼泪一瞬滚落。 她抬头,看着林帘,泪水决堤:“林帘,妈妈也想留下来,可是……” 柳钰文抱住了她,亦把林帘拉进怀里,一起抱住:“林帘,爸爸和妈妈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守着你。” “我们会一直陪伴你,一直在你身边。” “不会离开你。” 林帘想要摇头,想说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可她无法开口,她怕自己说出来,连这样的陪伴都没有。 但是啊。 好难受。 真的好难受啊。 心像是在绞着痛,无法呼吸。 她想要她们一家人在一起,至少,能有一会儿,就一会,那也是好的啊…… 第1843章 选择的结局往往伤人又痛心 外面风雨交加,病房里却是静寂无声。林帘刚从急救室里出来,需要静养,柳家那么多人,大家短暂的在病房里停留了会,便都出了去,把空间留给候淑德。 而此时,病房里候淑愉在候淑德旁边守着。 柳尧则是去和医生交谈了。 这里一盏小灯开着,淡淡的光晕落在这间不小的病房,稍稍驱散夜色的清冷。 候淑德握着林帘的手,看着他,目光一动不动的。 候淑愉亦看着林帘,心里沉沉叹了一口气。 都说风雨后便是彩虹,但这彩虹前的风雨,有多大,有多烈,只有当事人知道。 这孩子,不容易啊。 脑海里浮起另一张脸,候淑愉看时间,然后看候淑德。 候淑德保持着握着林帘的手,一动不动的姿势。 她的老姐,怕是在林帘醒之前,一直都这样。 候淑愉放轻脚步,出了病房。 柳尧已经安排人让其他人先回酒店,到时候好来换候淑德候淑愉。 现在病房外就只有柳书和柳钰启父子俩守着。 听见门开,两人看过来。 “姨妈。” “姨奶奶。” 两人出声。 候淑愉点头:“你们进去守着,我有点事。” 柳钰启说:“您有什么事,我去办,这里柳书在。” 候淑愉摇头:“不用,我去看看廉时。” 柳钰启明白了:“那让柳书和你一起去吧。” 最主要候淑愉年级也大了,这大晚上的,虽是在医院,但让她这么一个人跑来跑去,也是不放心。 柳书说:“姨奶奶,我陪您去。” “没事没事,你姨奶奶我精干着呢!” 刚说完,柳尧拿着手机过来。 几人听见声音,看向柳尧,候淑愉心里一动,对两人说:“你们进去,我让老幺带我去。” 看到柳尧,那自然不放心都放心了。 两人不再多说,对柳尧点了下头便进了病房。 候淑愉朝柳尧走去。 “姨妈。”柳尧出声。 候淑愉脸上一瞬生出笑:“我要去看看廉时,你去不去?” 柳尧看候淑愉脸上的笑,想到刚刚和医生的谈话,回道:“去。” 湛廉时被送到了病房,付乘在他身旁。 候淑德守着林帘,他自然不好进去,正好他有事要汇报,也就来湛廉时这了。 柳钰敏和柳钰清出了去,她们在外面说话。 “大姐,你回酒店,这里我守着。” 这里差不多都稳妥了,不需要多的人在这里浪费时间。 柳钰清点头:“我去妈那看看,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的,你放心。” 不再多说,柳钰清离开。 柳钰敏看着柳钰清消失在视线里,拿出手机给湛南洪打去。 这里有柳尧,国内便是湛南洪。 整件事从开始到现在,湛南洪没有一刻闲的。 现在赵起伟死,他同样有许多事要做。 “钰敏。” 手机里传来含着疲惫的声音,一听这声音柳钰敏便知道湛南洪怕又是几个通宵没睡。 “你那边怎么样?” “差不多。” 差不多那就好。 柳钰敏心稍稍松下,但这时,湛南洪的声音传过来:“林帘和廉时怎么样?” 在两人得救那一刻,他那边便收到了消息。 知道两人都活着,他也就放心,不再问,处理手上一系列的事。 现在柳钰敏打来电话,他自然就要问了。 听着这问话,柳钰敏停顿,心中极其复杂,以致她一时间没回答。 而没听见她的声音,湛南洪停下手中的工作:“怎么了?” “没事,两人目前都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但是……” “但是什么?” “哎, 还是回去再说吧。” 听得这话,湛南洪一顿,说道:“廉时可能得尽快回来一趟。” 病房。 付乘站在床前,看着这靠在床头的人:“资料已经递上去,不出意外,您这边很快就会接到电话。” “……” 湛廉时没说话,他眼眸闭着,眉目淡漠。 他没有睡。 付乘的话,他听见了。 对此,他不需要回应。 因为,这是他早就定下了的。 一切,都跟着他定下的走,不会变。 付乘看着这没有任何情绪的一张脸,心沉了下去。 虽然早便安排好,但真的这一天来临,他还是难以接受。 可眼前的人,他做的决定,无人能改。 包括做决定的他自己。 付乘头低了下去,听着时间一点点走过。 突然间,他觉得时间变快了。 砰! 门突然打开,撞到墙上,发出极大的声音。 这声音撞破了这里沉沉的寂静。 付乘看过去。 湛廉时眼眸睁开。 柳钰敏快步进来,她眼睛通红,眼里含着泪,似有很多话要说。 湛廉时看着这样的她,视线落在她手里紧捏着的手机上。 目光转过。 而这时,呜呜。 手机振动。 他顿住,快步而来的柳钰敏亦猛的停下脚步。 付乘的视线更是一瞬落在床头柜上,那置放的手机。 那手机是,湛廉时的。 第1844章 爱,总是心狠又无奈 柳钰敏站在那,看着手机,目光不动了。湛廉时听着振动声,他眼眸凝着前方,沉静如墨。 他似没听见这声音。 又好似,他听见了。 没有人动,没有人说话,明明病房里有三个人,但这一刻,病房里安静极了。 “呜呜……呜呜……” 振动声不停,似催命符一般,一点多余的时间都不给。 湛廉时伸臂,拿过手机。 他指腹划过接听键,手机落到耳边,出声:“喂。” 柳钰敏看着湛廉时,看着那始终沉静如斯的人。 她脑中浮起湛南洪说的话。 “廉时递了一份资料上来,他要……赎罪。” “以他自己认为的方式,给柳家交代,给林帘交代。” “他在那边,可能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如果可以,让他跟林帘见一面。” “后面要再见的话,就难了。” 柳钰敏低头,眼泪一瞬掉了下来。 她捂住嘴,控制不住的,转身出了病房。 林帘能原谅他,柳家人能原谅他,所有人都能原谅他。 唯独他自己,不能。 他不能原谅自己。 柳钰敏哭着出了去,付乘站在那,看着依旧神色不变的人,他手紧握,骨节变红泛白。 “嗯。” 只有一个字。 湛廉时拿下手机。 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他只回了这么一个字。 眼眸闭上,手机握在掌心,力道不大。 他整个人深沉的气息都消散了,留下的是平静。 付乘手紧握成拳,他看着这张脸,这始终都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深眸:“也许,这不是太太想要看到的。” 他想要让他改变主意。 尽管,现在改变主意已经没什么用。 但他还是想试试。 试试。 湛廉时眼眸微动,他目光垂下,看掌心里的手机。 屏幕点亮,上面清晰的映出一张温柔笑脸。 一眼便暖了他的心。 他看着这张笑脸,指腹轻抚,好似在抚着那张脸,一寸寸,眸中墨色清浅:“无形的伤害胜过一切有形的伤害。” “于我而言,这是最好的方式。” “这是您认为,不是太太认为。” “我相信在太太眼里,您已经……” “付乘。” 不待付乘急切的声音说完,便被打断。 那凝着手机里容颜的目光落在窗外,无尽的雨,无尽的夜,无尽的情。 “爱一个人,只会恨不得把一切都给她。” “怎么给,都不够。” “哪怕是命。” 付乘嘴唇动,却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话来反驳。 他发现自己说再多,在眼前人眼里,都是无用。 “那您……就舍得吗?” 舍得…… 湛廉时闭眸,眼前尽是她的音容笑貌,尽是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画面。 好的,坏的。 在此时堆满他的记忆。 再容不下其它。 舍得。 怎会舍得。 候淑愉和柳尧刚出电梯,便听见低低的哭声,从前方传来。 两人都是一惊,看过去。 只见前方拐角靠墙处,柳钰敏站在那靠着墙,捂着嘴哭。 难以自已。 候淑愉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大变,赶忙过去。 “敏敏,怎么了这是?” 候淑愉抱住柳钰敏,视线看前方,心里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堆积。 廉时他该不会…… 不敢想,一触及那想法她便赶忙压下,努力让自己冷静。 而柳尧直接拿出手机打电话。 “姨妈,我心里难受……” 柳钰敏触及这温暖的怀抱,一瞬抱住候淑愉。 候淑愉心颤了颤,不稳极了。 甚至她眼前都在泛黑。 不会吧。 不会吧。 “嗯,我知道了。” 柳尧看着两人,挂了电话:“我去看看湛廉时。” 一听他的话,候淑愉不稳的心稍稍冷静,她看柳尧:“廉时他……” 柳尧说:“他很好。” 便大步离开。 候淑愉闭眼,心里松了大大的一口气。 吓死她了! 柳尧目色沉沉,大步走进病房。 而此时,之前在床上靠着床头的人现在站在落地窗前,理着衬衫袖扣。 他身上的病号服不见,有的是手工定制的衬衫西裤,就像平常任何时候。 没什么不同。 柳尧进来,落地窗上到映出他的身影,湛廉时手上动作停顿。 付乘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他一顿,然后低头。 转身离开。 病房门合上,隔绝所有气息。 柳尧视线落在湛廉时身上。 之前满是灰尘石粒的大衣西装不见,那浓浓的血迹,腥甜味也消失。 站在他视线里的人沉稳有度,深海无波。 他眯眼,然后嘴角勾了起来:“不错,心够狠。” 他嘴角是一丝笑,可他眼里却无半分笑意。 湛廉时指尖动,纽扣扣好。 他转身,看着和他一床之隔的人:“有您在,我放心。” 柳尧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然后,他笑意大了,就连脸上都生出笑。 “好啊,都算计到我头上了!” “不过,你可知算计我柳尧的下场?” “嗯。” 面色如常,眸亦平静。 湛廉时看着柳尧,不卑不亢。 柳尧面上的笑不见了,那勾着的嘴角拉下,然后平直。 他整个人都变得威严。 极其摄人。 这一刻,病房里的气息收紧,沉压,似乎气都喘不过来。 “离开前,去见她一面。” 柳尧转身离开。 病房里的窒息随着他离开一瞬消散。 唯独他说的这句话散落在病房里,落进湛廉时耳中。 他指节微动,然后收拢。 第1845章 夜送情,夜忘情,夜无情 雨到后半夜没有变小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似乎要在天明前下个够。不过,这并不影响医院。 不论外面多大的风雨,医院里依旧灯火通明,静冷如斯。 这个地方,它永远的无情又冷漠。 候淑德抱着林帘的手,眼睛闭上了。 疲惫,放松,她手上的温暖让她睡去。 柳书拿过毯子轻轻的给候淑德披上。 按理说,这在往常,候淑德定然会被惊醒。 即便是再小的动作。 但现在,握着林帘的手,她睡的很沉,一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柳钰启在旁边给柳书帮忙。 父子俩一起给候淑德把毯子披好。 看着候淑德这睡的安稳的面容,再看林帘,她依旧昏睡着。 医生说,林帘暂时不会醒来。 等明天检查后,再看情况。 也就是说,她可能短时间都醒不来。 他们不意外。 遭遇了这样的事,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她无法那么快的去接受,消化。 她需要时间。 他们等着,不急。 柳书拿出手机,在信息栏里输入一句话,给柳钰启看。 意思是让他去休息,他在这里守着。 柳钰启摇头,他没有关系。 摆手后,便坐到沙发上,撑着头闭眼。 看到这,柳书也不再说,坐到候淑德旁边,看着林帘。 以前没有觉得,但知道林帘是四叔的女儿后,再看这张脸,就发现有相似的地方。 这眉眼,这脸,在灯光的映衬下,细细的看,真的和四叔相似。 尤其,这侧脸的轮廓,很柔和。 看着就让人放松,柔软。 不自觉的,柳书想起那年爷爷过世。 他拉着林帘的手,叫她老四。 他想,那时可能四叔就是想通过这个方式告诉他们,这是他的女儿。 这是他唯一的血脉。 奈何,那个时候的他们,没有人往这方面去想。 一点没有。 夜最是能滋生人的情绪,点燃心底深处的记忆,不受控制的燃烧,灼热。 柳书想到了以前,四叔在的日子。 那一张温和的脸,他的笑,他陷入了深深记忆中。 无法出来。 嗒、嗒、嗒…… 医院长廊上,平稳,沉静的脚步声走来。 他一步步,由远及近。 夜似乎被打乱了,但好似又没有。 他是他,夜是夜,时间是时间。 他改变不了这些,这些亦改变不了他。 他们,各不相干。 柳书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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