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到了。 甚至有人发出惊叫声。 但惊讶过后,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每个人脸上都是控制不住的笑,一下子,这里满满的欢笑声。 林帘看见这一幕,也是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就连湛可可都呆愣了下,然后直接扑到林帘身上,一双小短腿儿不停的跳。 她很激动。 小孩子不懂大人间的感情,但她能感受到托尼的激动,她也跟着激动了。 林帘被小丫头情绪感染,抱住小丫头,笑容大了。 接亲,敬茶,该走的程序一个没落。 而托尼在抱住隐芝的时候忍不住想哭,但被自己生生压住了。 可是,在给父亲约翰敬茶的时候,却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怎么都控制不了。 甚至边流泪边说:“虽然……虽然我以前就很少在您身边,一直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我成家了,以后过不了多久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我突然就能体会到一些心情。” “您好好保重身体,有事就找您第二个儿子,他虽然话少人冷,没心没肺的,但做起事来靠谱。” “有他在,我放心。” 这一番话说的大家是又好笑,又想流泪。 约翰看着跪在身前端着茶的人,眼中生出热泪来:“爸……爸知道。” 平常很简单就说出的话,现在却极难。 林帘眼眶也湿热了。 以前她没有置身于这样的场面,嫁给湛廉时的时候也没有这些程序。 看电视,她也仅是观看者,并不会真切的感受到里面的感情。 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她看的感动,想落泪。 手被握住,含着熟悉的力道和温暖,林帘对湛廉时摇头。 她没事,她只是感动罢了。 这样的感动,让她觉得一切都那么好。 那么合适。 湛廉时没说话,抬手,把她眼角的泪水揩掉。 动作很轻,很柔。 林帘笑了,握住他的手,握紧。 约翰喝了茶,托尼和隐芝给他磕了头,大家送这一对新人出去。 隐芝再次上马,而这次,托尼坐在她身后,圈着她,拿着缰绳往前面去。 “新郎官也很帅啊!” “哈哈,不是小白脸,是阳光成熟的男人哦~” “不错不错,看的好养眼。” “……” “说是入赘,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是势均力敌的爱情!” “呜呜呜……我也想谈恋爱了!” “……” “为什么我竟然想哭?看见新郎官眼里的泪水,我竟然也想跟着流泪,我是肿么回事?” “找到爱情的模样真是太好了,太幸福了!” “……” 看着骑在马背上的两人,看着阳光照在他们身上,那笑和泪水跟着闪闪发光,群众也跟着忍不住落泪。 悲伤会感染,幸福也会感染。 在这样的日子里,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深深的幸福和快乐。 大家跟着一起往锦凤族去,而随着新人出来,喜糖和鲜花也都跟着朝两边挥洒。 这是湛廉时让人准备的。 婚礼上许多事,除开锦凤族那边,男方这边几乎都是湛廉时和林帘在操持。 在托尼心里,湛廉时是好友,是兄弟。 是亲人。 他全权交给他,他非常放心。 “哇!好多喜糖!” “我要喜糖!我要沾喜气!” “……” 随着喜糖一洒出去,群众都激动起来。 为了避免骚动,付乘派了人在两边维持秩序。 而维持秩序的人看着糖撒出去人群跟着涌动,大声说:“大家不要急,每个人都会有,绝对少不了大家!” “大家都安心等着!” 原本前方朝这边涌的人听见这话,都不动了,等着队伍往前,喜糖跟着往前洒。 今天凤泉镇人非常多,以万计,如果要每一个人都吃到喜糖,那么怎么都得备上万的糖果。 一般人承受不起。 就连来这里的游客都没想过会有喜糖吃,甚至人人都有。 可现在,随着新人出来,喜糖洒出,并且一直跟着队伍往前洒,大家都知道这男方不简单了。 非常的不简单。 “我艹!这喜糖竟然是费罗列的巧克力!太豪了吧!!!” “奶枣都是十块以上的一颗,恕我没见过世面,我是个土鳖……” “这春水糖,我想吃好久了,苦于囊中羞涩,竟然在今天吃到了,感动……” “……” 喜糖都是全进口的,因为要的时间紧,都是现做,在昨天空运过了来,装了几车。 毫不夸张。 撒出去的花瓣也是新鲜的,今天一早送来。 也是几车。 一路的布置,安保,设施设备,也是早早的便准备好。 就连红包也是早早的就发了出去,沿路的商家都送去了红包,弥补他们因为今天这个场面而造成的损失。 可以说,这场婚礼,耗人,耗财,耗力。 一开始,大家只以为是一场中西结婚的婚礼,是极具有文化意义的婚礼。 可到现在,大家才发现,这场婚礼,很豪,豪的全无人性! “这新郎官是做什么的,感觉好有钱啊!” “听说是医生,很厉害的。” “可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做到现在这样吧?” “我也觉得,这医生怕不是隐形富二代?” “我觉得极有可能是……” “……” 大家吃着喜糖,看着前方的接亲队伍走远,忍不住议论起来。 “咦,你们看,那送亲的队伍里,有个男的长的好帅!” “我早就看到了……我的眼睛已经黏在他身上移不开了……” “他好像结婚了,身边有个女人,看着像是他太太,他一直揽着她,感觉好宠的样子。” “呜呜呜……帅哥的身边也都是帅哥……帅哥结婚了,帅哥的朋友也结婚了……呜呜呜……” “今天塞了一嘴的狗粮,我已经不想说话了……” “……” 队伍往锦凤族去,走的是那条一直存在的老路。 来到那片跟随着时光岁月生长的一颗颗参天古树。 马儿嗒嗒,铁蹄踏上深厚的枯叶,一缕缕阳光从天而降,落在林帘身上。 她微微眯眼,抬头。 光漫开,蓝蓝的天不见,眼前被金色的光覆盖,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可她想看,便一直仰着头,感受着光的暖意落在脸上,身上,是那样的温柔。 这一天,真是美好啊。 忽然,她脚步停下。 第2024章 他在恐惧 抬头看着天的目光垂下,林帘看着自己平坦的肚腹,不敢动。刚刚,她的肚子动了下,似梦。 可她清楚的感觉到那一动带来的震撼,在她身体里震动。 她的心战栗。 这一刻,林帘僵在那,时间似在她身上停止,不再往前。 湛廉时看着身旁人突然的变化,是那样的恍然,怔忪,呆愣,似变了个人,他眸子一瞬沉的吓人。 握紧林帘的手,低声:“林帘。” 手上传来极大的力量,甚至是疼。 林帘眼睫动了下,微微的颤。 她唇张开,想说什么,却发现现在说什么都无法表达出她此刻的心情。 她握住湛廉时的手,在这双手愈发紧时,把他的手盖在肚子上。 而这一刻,她的肚子,再次轻轻的动了下,触碰湛廉时的掌心。 湛廉时僵住。 上一世,他错误的选择,导致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死去。 后面,当他们有第二个孩子时,他已……死去。 这一世,在拥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前,那不是真正的他,不是完整的他。 现在,才是。 而此时此刻,他清楚的感觉到那微小的力道从林帘肚子里落进他掌心,再由掌心蔓延到他的心,直至他的身。 他无法动了。 站在那,如林帘一般呆滞。 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受到他们孩子的存在。 那么弱小,却又那么的……顽强。 林帘看着眼前人的神色,从没有过的愣神。 她笑了。 笑容由小见大,在她嘴角,脸上,眼里漫开。 她握住湛廉时的手,轻声:“知道了吗?” 知道了吗? 他知道了。 清楚的知道。 湛廉时喉头滚动,看林帘的肚子,指尖隐隐的颤。 他想说什么,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不出来,目光便这样来来回回的在林帘脸上和林帘肚子上移动,是那么的无措。 第一次,他湛廉时无措。 第一次,林帘看见他湛廉时的无措。 不再是那无情,冷漠,也不再是那残忍和抛弃。 林帘眼眶湿热,抱住身前的人,闭眼:“阿时,我们的子息来了。” 子息。 他们的子息。 湛廉时不稳的心逐渐平稳落下。 他僵硬的手微动,然后缓慢张开,抱住怀里的人,低头,吻落在林帘鬓发…… 这一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托尼结婚,林帘有孕。 似乎再没有哪一日能如这一日了。 湛可可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有个弟弟,那叫一个高兴,整天的围着林帘转,恨不得弟弟立刻就出来跟她玩。 而本来迪恩在暑假就要来的,以后跟他们一起生活,但因为林帘有孕,这件事被湛廉时推到了后面。 他的意思是,等林帘生产后再接迪恩来。 一开始,林帘并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想到湛廉时会因为自己怀孕而言而无信。 所以迪恩在说好的时间没来时,她问湛廉时,这才知道湛廉时都做了什么。 林帘是哭笑不得。 但想到自知道自己怀孕便变得极其敏感,极其小心谨慎的人,林帘是无奈又理解。 知道上一世的记忆,知道她怀孕后的一切,但那时他都不在。 现在的他在,他便不会再让她遭受任何危险。 记忆就是这样,能让你痛,也能让你难以忘怀。 “阿时,我不会有事,我们的子息很乖,很听话。” “他不会让我劳累,也不会让我有事,让迪恩来,好吗?” 说到了便要做到。 尤其迪恩是个可怜的孩子,说了不做到他会很伤心。 湛廉时在书房里处理工作,现在他如无必要不会去公司。 大多时候都在家陪着林帘。 林帘在哪,他就在哪。 放下钢笔,合上文件,湛廉时走出来,揽着林帘到沙发上坐下。 得知林帘怀孕时,孩子已经四个月,却不再如上一世,六个月才知道。 看这只有坐下才微微显怀的肚子,湛廉时握住林帘的手,抬眸:“你一生产,我便让人把迪恩接过来。” 林帘看眼前的人,他柔和了不少,尽管这柔和只在眼中显露。 无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的孩子,不相信我吗?” “嗯。” 直接的回答,毫不迟疑,林帘怔了下,随之失笑。 “子息,你看你的爸爸,为了你都说话不算话了,这可怎么办?” 肚子里的孩子很安静,如上一世,不给林帘增加任何负担。 不过,不知道是听见了林帘的话还是怎么,小家伙在肚子里踢了下。 林帘顿时笑开,拿过湛廉时的手贴在肚腹上:“快跟爸爸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不然以后都没人会相信他说的话了。” 湛廉时摸着肚子,里面传来轻微的踢动,似在抗议他的说话不算话。 林帘笑着说:“看,孩子都不答应。” 湛廉时目色柔软,灯光落在他眼睫,染上了一层微暖的光晕。 林帘轻声:“阿时,你不相信我,不相信孩子,总该相信你自己。” “你可以保护好我们,不是吗?” 湛廉时感受着掌心的温度,里面传来的微动,似在告诉着他,他会顽强长大。 他张唇:“好。” 迪恩接了过来,付乘亲自去接的。 迪恩到林帘跟前时,眼泪一瞬就掉下来,让林帘也忍不住泪湿眼眶。 如今的她总是变得感性,看见感人的一幕,不论是电视,广告,还是现实生活发生的事,她都会忍不住眼眶湿热。 “迪恩,以后我们就在一起了,你不再是一个人了,知道吗?” “嗯!” 抱住这小小的孩子,林帘泪水流下来。 现在的她,真幸福啊。 有了迪恩的到来,这个家更热闹了。 林帘每天都被孩子们环绕,欢声笑语在她身边,让她午夜梦回醒来都忍不住害怕。 怕这是梦。 梦醒,一切依旧那么残忍。 而这样的时候,湛廉时总是抱着她,一下下的轻拍着她,安抚着她。 或带她出去。 她想吃什么,打电话让厨师来给她做。 想吃的东西隔的远,便开车开几个小时,或者搭乘飞机去。 他用尽一切办法打消她心里的恐惧,始终陪在她身边。 有一日,她终于在他的安抚下睡去。 可等她醒来,却看见他坐在床前看着她出神。 连她醒来了他都不知道。 而那一刻,她清楚的从他眼里看到了恐惧。 深深的恐惧。 她这才知道,不止是她害怕,他也在害怕。 …… 九月二十五,立冬。 第2025章 一切不变,一切可变 这一日,天变得格外寒冷,院子里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林帘睡的很早,但中途醒了两次,也吃了两次。 她现在已经怀孕八个月,肚子大了不少。 不过,依旧不胖,只是行动没有之前那么方便了。 尤其随着天冷,穿的越发多,肚子大起来,整个人就有些笨重。 窗外似乎有风在吹,呼呼的,吹的有些让人心慌。 林帘睁开眼睛,迷蒙的看着视线里熟悉的一切。 卧室里开着一盏橘色的小夜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里面不再漆黑,而是时时刻刻醒来都带着光。 灯光暖柔,把卧室里的一切都点亮,也把坐在床前的人照的清晰。 他穿着单薄的睡衣,就那样安静坐着,一双眸子深暗,不见半丝光亮。 他在看着她,却不是看着她。 他在看着他们的过往曾经,在恐惧,在害怕。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林帘醒来看见湛廉时这个模样。 “阿时。” 坐起来,握住他满是凉意的手,身子朝他靠近,把暖意带给他。 湛廉时回神,这才发现她醒了:“又饿了?”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他顺势抱住她,却发觉自己一身的寒,拿过被子把她裹住,这才把她抱进怀里,吻落在她眉心,垂眸看她。 林帘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让她安稳的气息,轻声:“阿时,我们去一个地方吧。” “好。” 林帘噗呲一声笑出来:“我都还没说去哪你就答应。” 湛廉时给她把被角合拢,压在掌心,只露出她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来:“嗯。” 林帘看他,他满眼的认真,似乎她说什么他都答应。 林帘手伸出,落在他满是凉意的脸上,轻抚他的眉眼:“那我们现在走吧。” “好。” 司机把车开出来,湛廉时抱着林帘上车,很快,车子驶出别墅。 家里有佣人,不用担心两个孩子。 而且第二天一早,蒂娜就会过来陪两个孩子。 这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这么突然离开,大家都习惯了。 凌晨的夜满目的寒,就连整个京都都被寒气所覆盖,没有一点温度。 林帘靠在湛廉时肩头,看外面变得萧条的风景树,枝叶枯黄,路灯照在它们身上,隐隐萧瑟,寂寥。 “阿时,你说,我们还会有下辈子吗?” 奇怪啊,一世又一世,似乎怎么都不够呢。 “会。” 他握着她的手,听着她的话,五指微收。 林帘失笑,身子坐起来:“你怎么知道?” 这并不是一句较真的话,只是话说到这,便自然而然的顺势说下去。 不是要一个答案,只是要一个延续。 车里开着空调,但尽管这样,湛廉时还是给林帘披了一个披肩。 因为她穿的不多。 现在随着林帘起身,披肩滑落。 他把披肩拿起来,披到林帘肩上,为避免她乱动,披肩再掉落,他手握住她的肩,让她靠进他怀里。 林帘倒也不再动,就安心的在他怀里,等着他的回答。 她知道,他会回答她。 “我曾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时间流转,奔流不息,现在所见是现在,以后所见是以后,曾经所见是曾经,但现在便是以后,以后便是曾经。” 林帘认真听着他的话,却发现,这句话她怎么听都听不明白。 又想坐起来,想看着他跟她解释,但她刚一动,他便低声:“莫动。” 林帘低笑:“好。” “这话我听不明白,你当时听明白了吗?” “当时没有。” 林帘微微讶异,抬头去看他,却只能看见他在昏暗中的下颚,依旧那么好看。 “当时没有,现在是明白了吗?” “嗯。” “明白了什么?” “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 林帘唇瓣微张,看着就这般回答她的人,反应不过来。 这是很随意的回答吗? 随意的让她以为他在哄她开心。 似乎知道她所想,他垂眸凝着她:“我们所以为的时间有曾经,现在,以后,那是我们给时间定的法则,但不代表这个法则就真的会落在时间上。” “它的存在只是告诉我们,我们会年老,死去,消散,仅此而已。” 林帘想,她依旧听不明白。 可她想听他说这些话。 这样晦涩难懂,却从他口中认真说出来的话。 “然后呢?” “然后,一代代老去,一代代出生,没有谁能清楚的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 “那些记下来的事物,也随着一代代的更替变得模糊,不真切,甚至颠倒。” “到最后,错的可能是对的,对的可能是错的。” 林帘再次靠回他怀里,脸贴着他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听着他低低的嗓音,诉说这世间的神秘。 她眼睛闭上。 湛廉时看着怀里人眼帘合上,外面路灯的光照进来,落在她脸上,她安宁,柔和。 他抬眸,看着前方,光被不断穿透,夜依旧无尽。 “一切看似有定数。” “实则不然。” 耳边的声音变低,变的遥远,变得模糊。 林帘睡了过去。 但在她要沉入梦境时,他的声音沉沉而来:“我不信定数,不信一切法则。” “只信我自己。” “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如这一世。” “永远。” 他们可以一直在一起,那真是好啊…… 林帘要去锦凤族,但在他们坐上飞机时,收到了一个消息。 第2026章 病危 韩琳病危。在上一世,韩琳得了脑癌,这一世,依旧。 林帘和湛廉时恢复上一世记忆前,韩琳已经检查出了脑癌。 但如上一世依旧是瞒着她的状态,她并不知道。 而她一直采用的是保守治疗,没有在医院。 她的情况一直很平稳。 至少在林帘和湛廉时拥有上一世记忆前到现在,韩琳情况都还不错。 现在突然传出她病危,两人自然不可能再去锦凤族。 下飞机,离开机场,直接去医院。 林帘在来机场的路上又睡了一觉,现在已经清醒了。 她心里很担忧。 韩琳的病要病危的话,活的可能性极小。 而按照上一世来看,这个时候韩琳是不该病危的。 但……这一世许多事都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林帘看身旁的人。 光线昏暗,外面的光似照不进来,他隐在一片暗影中,面容看不真切。 从他告诉她这个消息到现在,他便一直沉默,没有言语。 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很沉,很低。 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包裹在她手中,两只手一直盖住他,指腹轻抚他的手背。 他拥有着上一世的记忆,这些记忆到她死为止。 她知道韩琳什么时候死,死时什么模样,他亦知道。 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 林帘抱住他,脸靠在他胸膛,安安静静的,她始终握着他的手,一下下摩擦他的手背。 呲。 车平稳停在医院外。 林帘坐起来,看外面晕黄的路灯。 凌晨三点多,天依旧黑蒙蒙的,整个京都也都在沉睡中。 湛廉时拿过外套给她穿上,又拿过围巾给她围上。 可即便这样,也不够。 给林帘戴上手套,戴上帽子。 直至林帘全身上下裹的像个熊一般,捂的密不透风,他才作罢。 从知道她怀孕到现在,他始终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生怕她生病。 林帘始终没说话,任他这般小心的保护她。 咔嚓,车门打开。 一股冷风瞬间钻进来,扑向林帘。 林帘已经捂的很严实,只有眼睛和一点点额头,一点点鼻子露在外面。 尽管这样,她还是能感受到冬日的寒冽。 立冬了,这一天是怎么都要冷的。 湛廉时立刻把门关上,又给她把围巾解下来。 林帘怔住,在他把她手套也解下来时,意识到他的心思,她阻止他:“我跟你一起去。” 她握住他的手,看着昏暗中他看不清晰的眼睛。 里面一片暗色,似夜压了一层又一层。 湛廉时止住动作:“外面冷。” 林帘摇头:“医院不冷。” 说着,她自己拿过手套戴上,围巾围上,然后握住他的手:“有你在,不冷。” 把他手握紧,清楚的告诉着他,她要陪他一起。 湛廉时指尖微动,然后握住她的手,打开车门,牵着她出去。 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冷的林帘下意识眯眼。 但极快的,冷风不见,她闻到的是他身上熟悉又安稳的气息。 他把她压进了怀里,让冷风吹不到她。 林帘眉眼微弯,抱住他的腰,把身上的暖意带给他。 两人进了医院,来到急救室外。 湛文申,湛文舒,柳钰敏都已经在了。 看见两人过来,尤其是看见林帘,都愣了下。 但极快的,大家反应,湛文舒赶紧过来:“林帘怎么也来了?” “你这都八个月的身子了,该好好休息才是。” 说着责怪的看湛廉时,显然觉得湛廉时不该这个时候把林帘带来。 林帘赶忙说:“不是的,是我们本来就要出去,接到消息后,我们便一起过来了。” “出去?” 湛文舒讶异,这个时候去哪? 这可是凌晨三点多。 湛廉时出声:“怎么样了?” 他看着急救室,眉眼始终深沉,看不出心思。 听见他的问话,湛文舒神色顿时凝重:“不大好。” 突然发病,在睡梦中,不知道人能不能撑着出这个急救室。 想着,湛文舒看向急救室,眉心皱起来。 大家都不再说话了。 韩琳的情况,不用多说大家心里都知道一二。 湛文申一直守着,湛廉时和林帘来,他只看了两人一会便转过了头去,始终没有言语。 他一向话少。 这样的时候,更是无言。 柳钰敏走了过来,小声对林帘说:“你双身子,站着累,先坐会吧。” 也不去问两人大晚上出去做什么,对于林帘和湛廉时,她很放心。 林帘摇头:“我跟他……” 话没说完,湛廉时便带着她到旁边的等候椅里坐下。 林帘看湛廉时,他给她把围巾拉拢些:“饿的话跟我说,困了也跟我说,觉得冷更要说。” 他指尖动作,眼眸凝在她身上,似在看还有没有哪些地方漏掉的。 “好。” 两人坐在那等着,走廊上的气息安静下来。 夜的静蔓延,在这冬日的凉意里,让人昏昏欲睡。 林帘是一直等着的,但等着等着,眼帘便逐渐合上,身子朝湛廉时靠去。 湛廉时就在她身旁,一直揽着她,感觉到她的松软,垂眸看她。 她眼睛闭上,睫毛安静垂在眼睑。 呼吸轻细。 她睡着了。 孩子月份大了,身子重,她也愈发睡不好。 总是会醒。 醒了又睡。 但还好,除此之外,她没什么别的反应。 湛廉时手臂稍稍收拢,看着她被羽绒服包裹的肚子,紧贴着他。 他似也能感受到她肚子里那生命的跳动,似在告诉着他,他不是一个人,他们陪着他。 一直。 柳钰敏虽是等着,但也一直注意着两人,见林帘睡着了,便去护士站借了一床小被子盖在林帘身上。 湛廉时单手抱着林帘,但另一只手还能动,他小心的拿着被子给林帘盖上,柳钰敏小声说:“我来吧。” 她把被子一角掖到林帘靠着湛廉时肩头的后面,另一角给湛廉时。 湛廉时握住,这样林帘便密实的被盖在他怀里。 他看怀里睡的沉的人,低声:“谢谢。” 柳钰敏看这冷心冷情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林帘有孕,她总觉得眼前的人变了不少。 虽面色依旧冷漠,但这双眸子却有了那么点温度。 有了点人情味。 给林帘盖好,柳钰敏便去到稍远的地方,打电话让人送生活用品来,包括吃的,用的。 这里面还包括林帘的。 她是孕妇,更要仔细。 吩咐好,她看时间,再次来到急救室外守着。 而这时,嗒嗒嗒,极快的脚步声传来。 第2027章 他的强硬 寂静被打破。等候在急救室外的几人都看了过去。 拐角处,候淑愉先一步出现,紧跟着是柳笙笙。 柳笙笙在京都这边读书,便和候淑愉住一起。 现在她跟候淑愉一起出现,倒也不稀奇。 “姨奶奶,你慢点,我都快跟不上你了。” 候淑愉走的很快,健步如飞,柳笙笙一个接电话的空挡就赶不上她了。 说着话,两人走过拐角,前方的人也都落进眼里。 柳笙笙惊讶:“堂姐也来了?” 她一眼就看见靠在湛廉时怀里睡着的人。 而她说完,瞬间便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十足的压迫。 柳笙笙当即捂住嘴,自觉地不能再自觉。 候淑愉也看见了林帘,脚步一停,然后放慢,脚步放轻,走了过来。 韩琳病危,林帘在这里倒也不稀奇。 毕竟,这是她婆婆。 就是这个时候韩琳病危,让她这个怀着身子的孕妇要吃些苦头。 看林帘并没有被吵醒,在湛廉时怀里依旧睡的沉,她小声来到湛文舒身前,低声问道:“怎么样?” 湛文舒看时间,对她摇头:“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 一个多小时,怕是在做手术了。 希望人能出来。 不然…… 候淑愉没再想下去,就站在湛文舒身旁,一起等待。 两家这样的关系,她又在京都,得知消息是怎么都要来的。 而这消息是柳钰敏通知的她。 她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就通知了候淑德。 候淑德在柳州,没在京都。 京都这边有湛廉时在,有候淑愉在,她无比放心。 只是偶尔会过来看看林帘。 而她打算这段时间就过来,过来了就暂时不回了柳州了。 因为林帘八个月了,快生了。 她要守着林帘。 但今晚候淑愉告诉了她韩琳的情况,她便立刻过来了。 现在已经在来京都的路上了。 包括柳钰清。 她是医生。 这样的时候,必须来。 柳笙笙看了看急救室,再看大家面色,她都不需要问了。 来到林帘身旁坐下,看林帘这睡的白里透红的脸。 只是,她一坐下,湛廉时手臂便收了收,似要离她远一些。 柳笙笙察觉到了,但她一点都不在意。 她知道她这个堂姐夫对她堂姐有多在乎。 怀孕前就宝贝的不得了,怀孕后那更是一个宠妻狂魔。 连孩子在他跟前都得靠边站。 她敢说,她这个堂姐夫现在这么在乎堂姐,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而是怕堂姐有事。 在心里默默的为湛可可和这还没出生的孩子可怜一番,柳笙笙小心的看林帘。 她们的到来并没有吵到林帘,显然林帘很疲惫。 怀孕是一件累人的事,更何况林帘现在八个月的身子。 就是看着林帘这垂下的银发,没有一点变回去的意思,柳笙笙眼里隐隐浮起担忧。 生可可,堂姐头发白了。 身子也弱了不少。 这第二胎虽然是隔了五年才有,她却依然不放心。 想着,柳笙笙忍不住瞪湛廉时。 一胎就够了嘛,怎么还能有二胎。 湛廉时感觉到柳笙笙的怨怼,抬眸看她,便看见她眼里的责怪。 像喷火龙一般,朝他喷来。 湛廉时看着柳笙笙这模样,没出声。 柳笙笙见湛廉时看着她,也不怕,还哼了声。 湛廉时蹙眉,看怀里的人。 林帘没听见,但是。 “去前面守着。” 意思是,不要在这里。 柳笙笙:“……” 虽是有些不爽,但柳笙笙还是起身去到候淑愉旁边守着。 不过,她对湛廉时倒也没有真的生气或者埋怨,毕竟人夫妻感情好,是好事。 湛廉时对林帘好,她也高兴。 就是刚刚看见林帘的银发,陡然出现那么一时想法,现在那想法过去也就过去了。 没多久,湛起北过了来。 而专家也从别的地方来。 这么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不断。 林帘在湛廉时怀里微动,眉头也蹙了起来。 她被吵醒了。 湛廉时感觉到她的动静,低头,在她耳边低声:“没事,睡吧。” 林帘安稳了,那蹙着的眉头舒展。 不过,她睫毛微动,眼睛睁开。 这样坐着睡,其实是不舒服的。 被吵到,那不舒服也跟着来。 林帘迷蒙的看着走廊上被灯光照的反光的地面,有些怔忪。 湛廉时说:“再睡会。” 听见他声音,林帘意识回来,身子坐起来,看前方等着的大家。 “还没出来吗?” 她下意识出声,目光落在那急救室门上。 在她看来,韩琳是能出来的。 几乎都不用想的。 “嗯。” 被子随着她坐起稍稍滑下,湛廉时拉起来给她盖好。 林帘摇头:“没事,我不睡了。” 她面色微微疲惫,细看能看出她眼里的不适。 湛廉时说:“我先送你回家。” 他把被子拿到一边,揽着她起来。 “不用,我没事的。” 林帘知道他的心思,怕她身子受不住。 医院里,不适合孕妇呆。 “回去。” 湛廉时握着她的手,眼眸凝着她,不容置喙。 平常许多事他都听她的,但有时候不会。 比如说,现在。 林帘看着他眼里的强硬,唇微动,说:“等妈出来好不好?” “妈出来了我就回去。” 湛廉时没说话了。 林帘睫毛眨动,拉着他的袖子轻扯:“阿时……” 声音细软,带着微微的祈求意味,让人无法拒绝。 湛廉时抬起手腕,看时间,然后凝着她:“半个小时。” 也就是说,半个小时韩琳还没出来,他是怎么都要送她回去的。 林帘笑了,点头:“好,就半个小时。” 他能退一步,已经很好了。 大家看两人说话,虽声音小,不知道两人说的什么,但看两人神态,那无人能插进去的相依,紧着的心都稍稍放松。 在这样的时候,能看见这样温情的一幕,是能安抚他们不安的心的。 外面的天夜色开始褪,不再是之前那般深。 已经五点了。 天也要亮了。 林帘坐久了身子受不了,她便站着,湛廉时始终揽着她,让她靠在他怀里,时刻感受着她身子的情况。 时间滴答而过,不知不觉间,半个小时过去。 湛廉时看了时间,叫来柳笙笙,吩咐她一些事。 柳笙笙记下,点头:“我知道了,放心。” “嗯。” 湛廉时不再多说,揽着林帘离开。 他要送她回家。 林帘本来不要他送,她可以自己回去,但他不放心。 除了他自己,他谁都不放心。 林帘无法,只得听他的。 但就在两人离开时,咔哒,急救室门打开。 第2028章 出来了 冬日的天比以往亮的晚,即便是五点,外面的路灯也依旧明亮。整个城市都还在沉睡中,尤其是医院。 这里静的冷,静的冰,愈发的没有感情。 以致这突然的开门声显得极为突兀,让人的心都惊了下。 林帘脚步停下,看过去。 但很快的,她视线落在她身旁的人面上。 湛廉时脚步停下了,他没有侧身,没有看向那让人忐忑不安的急救室。 他就站在走廊上,和急救室相隔不远的距离,面容微侧,眼眸深敛。 从她的角度,恰恰看进他的眼睛,一片深色。 他和家人亲情淡薄,尤其和韩琳,湛文申。 但是,再淡薄那也是自己的亲人。 他的母亲。 母亲病危,他怎么可能无心无情。 林帘握住他的手,握紧:“妈没事。” 韩琳还没有被推出来,她并不知道结果,但是,她坚信。 坚信韩琳会出来。 随着林帘的声音说出,轮床从地面滚动的声音从急救室里缓缓而出。 与此同时,大家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 “医生怎么样?” “老严,没事吧?” “大家别急,人暂时是挺过去了。” “挺过去了就好,这就好。” “……” 大家的话清晰落进耳里,也落进林帘耳中,她看向那从急救室里推出来的人。 韩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眼睛闭着,面色青白憔悴。 之前她还见过她,比以往清瘦,但精神还不错,看着不像生病的。 可现在,这股不错的精神全然不见。 她就像一下老了许多,如前世她离世前那般模样。 林帘心头微紧。 “走吧。” 湛廉时手臂微收,把她拢进怀里,带着她离开。 林帘怔住,看他。 他没什么情绪,面上和平常一样,看不出一点心思。 唇微动,她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唇瓣合上。 他会来,但不是现在。 别墅里依旧静寂,两个孩子还没醒,毕竟才五点多,天都还没露出光。 不过,钟点工阿姨已经来了。 家里有请钟点工,每天早晚来打扫一次。 都是在主人家休息的时候。 打扫完就走。 湛廉时不喜欢家里有生人。 即便钟点工是以前的老人,也不喜欢她们在家里多待。 而蒂娜也已经过了来,还有章明。 平常林帘和湛廉时不在家,她们便会过来带孩子。 有时候候淑愉会来带着两个孩子去玩,柳笙笙一起。 有时候是湛起北,湛文舒,韩琳。 反正,两个孩子不怕没人带。 看见两人从外面回来,钟点工阿姨惊讶了下。 她以为两人现在还在休息,哪里想是刚从外面回来。 不过,虽惊讶,却也没问,只是叫:“先生早,太太早。” 林帘笑着点头:“早。” 章明和蒂娜在厨房里准备两个孩子的早餐,听见这外面的动静,都出了来。 看见两人,也是微微讶异,没想到。 毕竟,付乘给她们打电话时,时间正是几个小时前。 那时是凌晨。 付乘给她们打电话,自然是湛廉时的吩咐。 显然两人今天不会在家。 这个情况不是第一次。 但是,这却是两人第一次出去这么短的时间就回来的。 还是这个点。 林帘看见两人,对她们笑了笑,然后看向湛廉时:“你去医院吧,家里不用担心。” 他把她送回来就要去医院。 这样的时候,他不可能还在她身边。 湛廉时没出声,而是揽着她上楼。 林帘看他神色,没再说。 家里一直开着恒温空调,外面再冷都影响不了家里。 但是,即便这样,湛廉时也是带着林帘到了卧室才给她把围巾拿下来。 解了围巾,手套,把外套也脱了,身上顿时轻了不少。 林帘说:“你去吧,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不放心她,她知道。 从知道她怀孕到现在,他一点都没有松懈,甚至越想后,肚子越大他便越紧绷。 走哪他都会陪着她。 生怕她出什么事,而他不在。 她知道,他一直绷着一根弦,这根弦到孩子生下来之前,都不会松懈。 今天如果不是韩琳这件事,他不会离开。 湛廉时依旧没回应她,他扶着她到床上躺下:“饿不饿?” 林帘是有点饿的,但他问这个话显然就是要让她吃饱睡下才去医院。 林帘无奈,握住他的手:“阿时,蒂娜在,章明也在,她们会把我照顾的很好。” 所以,他可以放心去医院。 湛廉时嗯了声,看她眼睑下微微的青色。 她没睡好,很明显的就显露出来。 准确的说,林帘天天在他眼前,她有任何的变化,哪怕再微小他都能察觉。 “想吃什么?” “……” 林帘不想说话了。 她们说话的频道一直不在一条线上。 “等会。” 把她手放被子里,被子盖好,被角掖好,跟照顾孩子似得。 确定没有问题后,他这才起身出了卧室。 林帘躺在床上,看着门合上,她心中微微叹气。 手抚上肚子,轻声:“子息,你看你的爸爸,让妈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孩子似乎在睡着,并没有动静。 这孩子和上一世一般,大多时候都很安静。 林帘脸上生出笑,困意一点点包裹她。 湛廉时去厨房做了一碗骨汤面上来,林帘最近酷爱面食,尤其是面条,总是喜欢酸酸辣辣,口味较以往重不少。 清晨吃辣对胃不好,所以他只放了醋在里面,滴了两滴辣椒油。 骨汤是熬了许久的,配着面条,绿色菜叶,又香又营养。 只是,等他把面端进来时,林帘已经睡着了。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怀孕状态也不一样,林帘怀孕状态就是爱睡。 湛廉时把面放到床头柜,看着床上安睡的脸。 从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到现在,每每梦回,都会惊恐不安。 直至醒来看见她在身边,触手可及,温热柔软,他的不安才渐渐消下。 抬手,指腹落在她发丝上。 一头银发,在光晕里静的安然。 它的存在清楚的告诉着他,他们上一世的惊心动魄,他对她的伤害。 指尖微蜷,他手收回。 目光凝着她,许久,起身拿过面出了卧室。 蒂娜和章明在楼下,两个孩子的早餐准备的差不多,只等孩子醒来便做。 现在两人做好自己的事,站在楼下等着。 等着湛廉时下来。 第2029章 一身冷意 五点多的天开始渐渐有了点光色,城市开始复苏,烟火气也跟随而来。别墅里依旧静寂,却不再如上一世那般冷清,冰凉。 它有了温暖,安宁。 湛廉时拿着面下来,脚步无声。 清晨的静半丝没乱。 蒂娜和章明看着他下来,出声:“湛总。” “她睡着了,去房间守着她。” 湛廉时看向章明,这话是对章明说的。 章明低头:“是。” 她上了楼,湛廉时看向蒂娜:“可可和迪恩吃了早餐后带他们出去玩,不要在家。” 蒂娜明白湛廉时的意思,怕吵到林帘:“好的。” 不多言,湛廉时去了厨房。 他在里面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把林帘醒来后要吃的早餐都做好,温着,再去楼上看一眼林帘,确定一切都安稳后这才离开。 天薄薄的亮,路灯的光晕开始变得黯淡。 车驶出别墅,尾灯的光消失在这褪去夜色的清晨中。 蒂娜站在门口,看着那车子驶离。 看来是有什么事,不然,湛总不会把太太留在家里。 …… 医院。 医生跟大家说了韩琳的情况后,大家面色都凝重了。 虽然韩琳出了急救室,但不代表她的病就这样好了。 她依旧危险,依旧时间有限。 甚至,更短。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出声,就在病房里站着,神情说不出的沉重。 湛文申说:“没事,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 他声音疲惫不少,从得知韩琳的病到现在,湛文申瘦了许多,人也憔悴了许多。 他跟韩琳虽然年轻时各自为自己的事业奔波,但两人是有感情的。 现在大家都年纪大了,这感情似也就更深了。 湛起北面色动,对候淑愉说:“回去吧。” 候淑愉点头:“我回去休息下,晚点再来看韩琳。” 这么多人,她年纪又这么大,不可能在这守着。 也轮不到她守。 而且,家里还有一个孕妇。 她去守着林帘倒是差不多。 湛起北对湛文舒说:“你和文申在这里,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湛文舒点头:“您放心。” 说完,对柳钰敏说:“大嫂,你和爸,愉姨一起回去,我和二哥在这守着。” 这里人多没用,而且柳钰敏回去休息下再来换,也好些。 柳钰敏应了:“有什么事打电话。” “我会的。” 大家离开,还剩下一个被遗忘的柳笙笙。 直到大家都走了,湛文舒才发现柳笙笙还在病房里,她惊讶:“笙笙,你怎么没回去?你不用上课吗?” 柳笙笙还在读书,湛文舒是知道的。 柳笙笙看时间,然后看床上闭着眼状态看着非常不好的韩琳:“我下午的课,不着急。” “那也不行,你看你起的多早,赶紧回去休息,不然下午都没精力听课。” 湛文舒来推她走。 柳笙笙当即抱住她胳膊,小声说:“我等堂姐夫来了就回去。” 湛文舒听见她这话这才想起之前湛廉时走时似乎有交代过柳笙笙什么。 只是当时她心思都在急救室里,也就没在意。 现在听见柳笙笙的话,湛文舒赶忙便要问。 但刚要出声,想起什么,看湛文申和韩琳,然后赶忙拉着柳笙笙出了病房。 “廉时说了什么?” 韩琳怎么都是他母亲,他是在乎的。 但和现在的林帘比起来,他更在乎林帘,所以在这样的时候他没有在韩琳身边。 但不在韩琳身边,不代表他就不管。 他肯定有什么交代的。 柳笙笙知道湛文舒担心韩琳,也没隐瞒,把湛廉时对她说的话告诉给了湛文舒。 “堂姐夫就是让我守着韩阿姨,有什么情况随时跟他打电话。” “还说他晚点过来,韩阿姨出来后大家就不用在医院里了,都回去休息。” “医院这边,他联系了医生,会有专业的医生给韩阿姨治疗。” 都是些很平常的话,一想就能想到的。 但这些话由湛廉时说出来,总是会有那么点不同。 湛文舒点头:“这样,这样好。” 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些,除此之外就是听天由命了。 柳笙笙说:“舒阿姨,不用担心,堂姐夫都会安排好的。” “他还是很厉害的。” 听柳笙笙这话里的一个‘还’字,湛文舒忍不住笑,可这笑却多少有着点无力。 湛廉时不是神,他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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