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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都发出平常没有的压碎声。 似无数的水被一下下碾过,直至把它压平,让它变得和平常一样。 湛廉时看着窗外的微光。 明日即来,夜还未消散,这是最混沌之时。 他醒了。 清醒的醒来。 只是,那萦绕在耳边的声音随着他醒来而离他远去。 寂夜把他包裹。 心的跳动变得沉静。 他很少做梦,但自那一年后,他开始做梦。 时不时的,反反复复。 就像刚刚,他梦见那一年她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不是多惊心动魄的曾经,也不是多刻骨铭心的记忆,平常又平凡。 但他就是会梦见,一次又一次。 人啊,大事总是会让自己记住,因为重要,小事反而被自己忽略,因为随处可见,不足为奇。 可当有一天这不足为奇的消失,随着时间推移,累积,才会发现,它是那么的重要。 离了它,是不行的。 眸微动,视线收回。 指腹屈,他要坐起来。 可这一屈,他不再动。 他的手被什么东西压住,力量不大,柔软,陌生又熟悉。 他眼眸看过去。 床沿趴着一个人,她睡着了,脸侧在一边,面对着他。 睫毛合上,眉眼安静,她握着他的手,脸枕在他手上,呼吸轻细。 病房里没有开灯,但外面的光晕透进来,他足够看清她的模样,她的眉眼。 她来了。 这一刻,所有的声息静默。 他凝着她,时间停滞。 知道她会来,不曾想,会这么的快。 指腹微动,指节屈起,那垂在另一侧的手伸出。 可是,在他要抬起时,止住。 他看着她的眉眼,那淡静的安稳,眸中墨色深拢,暗夜覆裹。 他目光收回,凝着前方。 此时此刻,病房里的静谧消失。 时间滴答,寸寸往前。 黑夜无声褪去,白日的光逐渐占据,黑白交替,城市在复苏。 只是,之前停歇的雨又下了起来。 绵绵细雨。 不大。 却足够让整个京都蒙上一层雾色。 林帘睫毛动了下,眼睛睁开。 因为,那被她握着的手抽离了。 她看着视线里的人,那之前闭着的眼眸睁开。 在这夜色即要褪尽时,她看见他眼中的深深浓墨。 夜退,他眸中的深色却还在。 指尖动了下,她坐起来。 有光的地方,什么都看得清,没有光的地方,一片黑暗。 有的人喜欢看清,有的人享受黑暗,但很多时候,人更喜欢模糊。 看不清,就看不到缺点。 就像现在。 她看着他,没有恨,没有怨,没有怒,她的心是那样的平静。 似乎,她们之间这几年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闹了点小矛盾,仅此而已。 只是。 她看着视线里的人,他的模样,她们似乎回到了他说离婚的那一日。 他坐在沙发上,冷漠的说出那句话,神情里没有一丝感情。 现在的他,亦如此。 他冷漠的一如那日,一点没变。 指节屈,林帘出声:“医生说,上月你移植了骨髓。” 该说什么呢? 其实有很多想说的,但真到此时,看着这张脸,这双深眸,反倒许多话被消减了。 湛廉时凝着前方,眸如暗夜,听见林帘的话,里面一丝波动都没有。 就好似那一日她问他,为什么。 他那时的神情和现在一模一样。 冷心冷情。 “嗯。” 不想回答,但还是回答了。 一模一样。 手指蜷拢,然后放开:“我去叫医生。” 她转身离开。 那一年,那一日,她会问为什么,但现在,她不会了。 现在的她已不是当时的她。 而那许多要问的,在这一刻似也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 他的神态,模样,已经告诉她答案。 “不要再来。” 低沉的嗓音落进耳里,带着丝微哑。 因为受伤。 但是,这嗓音里的冷漠无情,和那一夜如出一辙。 不曾。 林帘脚步停下。 她抬头,看着前方,目光定定。 “你爱我吗?哪怕是一点?” “不曾。” “不要再来。” 陡然间,心被撕开一道口子,血汩汩流出。 五指收拢,林帘转身,唇张开:“为什么救我?” 她看着床上的人,看着他无情的眉眼,眼睛一眨不眨。 她要看着他,不放过他此时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然而。 这深眸古井无波,即便她问出这大家都明白的事,他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不过,他眼眸转了过来。 反倒让她更看清他的心狠。 “湛柳两家的关系,现在的你,应该很清楚。” 眼睛突然生出尖刺,让她一看这眸子便疼,她不想再看这眸子,可偏偏,她动不了。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好久,她五指松开:“嗯。” “可可呢?” “算什么?” “……” 湛廉时没回答了。 但是,他此时的眼神足够让她知道答案。 冷漠,不悔。 他凝着她,嗓音漠然:“林帘,你在期待什么?” 期待什么? 期待什么…… 是啊。 她期待什么呢? 看到那份文件,她疯了似得去找他,她想知道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可可意外,她来了医院,那执着也就被她压下。 当笙笙告诉她他受伤了,她再次来见他。 她在期待什么? 期待什么呢? 目光不稳,指尖不稳,那心如止水更是不见。 此时的她,心乱如麻。 湛廉时看着视线里的人,那眼里闪烁的光点,转过目光:“如果爱你,那一夜我不会任由赵起伟折辱你。” “之所以救你,把可可带到你身边,不过是那一晚我不该放任赵起伟那么对你。” “不为爱,也得为曾经的夫妻情谊。” “终究。” 他目光转过来,凝着她。 第1891章 我们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你肚子里怀的是我湛廉时的孩子。”林帘眼睛动,唇瓣张开,她想说话,可看着这冷漠说出这些话的人,看着他没有一丝感情的双眸,她什么都说不出。 唯有心的血,不断流。 “如果不是知道你是柳家人,我不会觉得这件事有做错,但你是柳家人,这件事我做错了。” “我需要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 唇瓣动,林帘低头,一滴泪掉落在地,无声湮灭。 她笑了。 点头。 不断点头。 “嗯,挺好。” “挺好的。” 抬头,她看着凝着她的人,这眸子她从未看透,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而每当她以为她就要看透时,现实总是会给她狠狠一击。 就像现在。 就像她来这里之前。 就像笙笙说他爱她。 他爱她。 是啊。 他做的很多事,都让她觉得他是爱她,可她不敢相信,怕是假的。 事实是,她想的是对的。 他怎么会爱她。 他做的一切都有他的理由,即便他说爱,也不是爱。 还好,她没有再把心交出来。 她一直小心着。 虽然现在它依旧在流血,但没有关系,血总会止住,伤口也总会好。 一切都会恢复。 “我不会再来,放心。” 她笑了笑,转身离开。 只是,走到门口时,她停下,声音冷淡:“可可既然已经给了我,那就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就像你说的,我是柳家人,以我现在的身份,当初那件事,你也不好把可可要回去。” “可可以后就跟着我了。” 门开,林帘离开。 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 湛廉时,能亲耳听到你说这些话,很好。 谢谢你再次真实的说出你想说的,就像那一日,那一夜。 砰! 门关上。 病房里恢复到原有的静寂。 湛廉时看着那微微颤动的门,这一刻,他眸中沉沉冷漠消散,那让人看不透的暗夜褪去。 他真实的情绪显露来,夜深,却明月皎皎。 “咳……” 突然,喉头滚动,咳嗽声出,他弯身。 血从嘴角流出。 殷红的烫人。 他抬手揩过,血瞬间缠上指尖。 他凝着那扇门,眼前视线模糊。 可这样的时候,他眸中好似生出了点笑意。 星光乍暖。 门口,柳笙笙看着就这么离开的林帘,眼睛瞪大,她要去追,但想到什么,她赶忙跑进病房,大声说:“堂姐夫,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你明明就……” 柳笙笙话音一瞬止住,因为那被血侵染的人落进她视线里,她大惊,立刻跑过去:“堂姐夫!” 湛廉时眸睁开,他凝着视线里的人,眸暗沉:“不要再说。” 柳笙笙一惊,心下意识紧缩,看眼前的人。 唇上染血,绯红如夏花,但他的眸子,厉的摄人:“我们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林帘转过拐角,来到电梯门口。 叮! 电梯门开。 脚步便要迈进去,但很快止住。 电梯里站着一个人,高挑的身材,姣好的脸。 刘妗。 刘妗正要出来,没想到会看见林帘,她亦停住。 两人目光相对,很快,林帘转过视线,走进去。 在这里看到刘妗不稀奇。 他爱刘妗,刘妗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 指尖按下一个楼层键,林帘没再动作,等着刘妗出去。 她没再看刘妗。 于她来说,刘妗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就像湛廉时于她一样。 不过,刘妗一直看着她。 从林帘出现在她视线里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就在林帘脸上,没有离开。 即便现在,随着林帘按下楼层键,电梯门自动合上,刘妗也没动。 气息安静。 狭窄的空间里,谁都没有说话。 林帘知道刘妗在看着她,但她没有转过来。 她淡淡看着前方,心静如水。 即便现在,那心头血还在流。 但没有关系,她已不知疼痛为何。 刘妗看着林帘,眼眶很红,但里面没有泪,只有冷淡。 就好似她刚做了一件非常绝情的事。 她再不会有感情。 “呵呵……” 刘妗突然笑了。 林帘眼睛动了下,没作回应。 刘妗双手抱胸,转过身,笑着说:“我以前特别的嫉妒你,恨你,你拥有了我没有拥有的,我嫉妒的发狂。” “可现在。” 刘妗转头,看着站在身旁的人,笑声止住:“我可怜你。” 林帘指尖蜷拢,无言。 刘妗看着林帘这漠然的模样,眼底一瞬弥漫出猩红:“你永远都不知道湛廉时在想着什么。” “只有我。” 只有她。 只有她刘妗。 他爱你林帘又怎么样?他为你做的那许多事又怎么样?你通通都不知道,只有我刘妗! 眼睛愈发红,含着怒,含着恨,却也含着疯狂报复的笑。 林帘眼睛动了下,转过头来:“你不需要这样,我和湛廉时早在那一年就结束,你们之间怎么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祝你们幸福。” 叮! 电梯门开。 林帘转头,走出去。 刘妗站在里面,看着就这么离开的人。 她愣在那,然后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一次,她笑出了泪。 湛廉时,你怎么就这么爱她? 宁愿伤她都不愿意让她知道你爱她。 呵呵……呵呵…… 笑声落进耳里,就似那疯涨的藤蔓,缠上林帘,把她捆紧。 它是那样的猖狂,那样的得意。 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炫耀它的战果。 疼吗? 不疼的。 她已经不需要了。 她们之间的一切,都不再和她有关。 湛廉时,你和我再无瓜葛。 第1892章 他用尽一切给她缔造的未来 “文申和韩琳那边怎么都要通知的,文舒那边也让她知道,湛老哥那里就先瞒着,他肯定受不住。”“就是……” 病房外,候淑愉和柳钰清说着话,神色严肃。 但很快的,她声音止住,看向前方。 林帘从拐角走出,候淑愉眼中讶异一闪而过。 林帘怎么下来了? 很快,她神色一凛,仔细看林帘神色。 冷静,清醒,前所未有。 尤其那沁红的眼眶,里面却没有一滴泪,候淑愉脑中思绪极快过。 柳钰清也看见了林帘,同样她亦看出林帘的异常。 发生了什么事。 不小。 “姨奶奶,大姑姑,我进去看可可,你们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们了。” 林帘叫了两人,说完便进了病房,很快,病房门在两人面前关上。 候淑愉拉过柳钰清,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直接拿出手机打电话:“肯定出事了!” 柳钰清神色收紧,事情怕是很严重。 “什么?” 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候淑愉脸上各种神色划过,紧张,担忧,不敢相信。 柳钰清见候淑愉这神色,没说话,但她的心被紧紧提了起来。 “走,我们去楼上。” “一切到楼上说。” 极快挂断电话,候淑愉拉着柳钰清便走。 廉时那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林帘说那些话! 走廊上寂静。 清晨的微凉无声覆盖这里。 林帘坐到床沿,看着躺在床上睡的乖乖的小脸,她拿起这软软的小手,放到唇边。 这一刻,她眼眶湿润,眉眼染笑:“可可,妈咪会一直在你身边,你也会一直在妈咪身边的,对吗?” 楼上病房。 柳笙笙出了来,恰好的,候淑德也过了来。 她立刻就把刚刚在病房里发生的事说了。 她一直在病房外守着,因为里面长久的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林帘需不需要她帮忙,她便悄悄的打开了病房门往里面看。 堂姐睡着了,堂姐夫却醒了。 他在看着堂姐,那深凝的眼神清楚的告诉她,堂姐夫是真的爱堂姐。 他在乎她。 没有错。 她很肯定。 心中感动,那安静的一幕,无声胜有声,在她心里,这就是她认为的爱情。 相爱的两个人就该是这样的。 不想打扰到两人,她便把门轻声合上,靠在门口开心的笑。 看着别人幸福,自己也会觉得幸福。 幸福是会传染的,爱也是会传染的。 她相信这个世界有爱情,不论这个世界怎么变,爱都在。 可没想到,正当她沉浸在美美的幸福中时,里面会传来两人的声音。 她没想要偷听堂姐和堂姐夫谈话,但当听到堂姐出声的那一刻,她就不想走了。 她想听。 想听堂姐和堂姐夫的故事,想知道她们后面会怎么样。 可没想到,她听下去却震惊无比。 不是她所期待的美满爱情,也不是她所想的甜甜蜜蜜,更不是她认为会有的互诉衷肠,反而是大虐,大痛! 为什么会这样? 堂姐夫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他不应该的。 先伤后补,已是痛,在补好后,却再次把刀子插进去。 为什么要那么做? 想不明白,却也不等她想明白,堂姐就出来了。 她想追堂姐,但她更想知道堂姐夫为什么要这么做。 质问堂姐夫,得来的却是她多管闲事的答案。 她该委屈的,可看着堂姐夫那样的眼神,她却觉得难受无比。 明明爱堂姐,做了那么多,不管不顾,这不是爱是什么? 偏偏这些经由堂姐夫嘴里说出来,就是无情无义,冷心冷情。 她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 把一切都告诉奶奶,她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候淑德是一个人过来的。 柳尧在和方铭详谈,柳钰敏在跟湛南洪通电话。 随着医生的那几句话出,许多事都浮出水面,不一样了。 “奶奶,堂姐夫这是为什么啊?他明明就是爱堂姐,他就是在乎,我真的看到了,他很在乎的,可堂姐一醒,他就变了。” 候淑德听着柳笙笙不断的问,她脑中浮起一周前去凤泉镇时,她去见廉时的那个夜晚。 “不要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不要让她知道。” “她是个简单的人,只想简单的活,现在就很好。” “不要打乱。” 作为林帘的奶奶,从私人感情来说,那一夜林帘所受的伤害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介怀。 但整件事的发生,林帘的身世,赵家的阴毒,赵起伟的心狠,造就了那一晚。 不是廉时一人的错。 她虽介怀,却也不想让他做到那个地步。 这几年的弥补,已经足够。 尤其,林帘心里有他,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她不想让自己的孙女心痛,也不想可可没有爸爸。 她得让他改变主意。 不曾想,她还没开口,他便先出声。 没什么情绪的语气,确然是冷漠,但这说出的话,却不是。 她看着那站在灯光下的人,不悔不痛,始终理智的做着该做的决定。 他从不糊涂。 从来清醒。 她说:“总有一天林帘会知道。” “嗯,那时,她的伤应已好。” 那一刻,他看着窗外的灯火,眸中深处生出光点。 灯火阑珊,一切尽好。 那是他看到的未来。 他用尽一切,去给她缔造的未来。 “因为爱。”候淑德出声。 柳笙笙愣住。 “爱?” “爱不是要说出来吗?为什么会说相反的话?” 候淑德看着前方的病房:“无痛不爱,有痛即爱,伤之入腑,心血偿还。” “于廉时来说,他要的不是林帘和他在一起,而是林帘能好好活着。” “可是,可是堂姐想和堂姐夫在一起啊,人这一辈子,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那还能是幸福吗?还能好好活着吗?” 柳笙笙哭了。 她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她不觉得这是爱,她不觉得! “我去找堂姐,我要告诉堂姐,堂姐夫说的都是假的!” “我不要他们这样痛苦!” 柳笙笙一抹眼泪,转身就跑了。 候淑德站在那,看着跑走的人,转头看外面逐渐变亮的天。 她微微眯眼,眼眶濡湿。 老头子,这两个孩子你看到了吗? 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第1893章 一个月的时间 柳笙笙往湛可可的病房去,可她刚从电梯里出来,便被一人拦住。“你……你是谁?” 柳笙笙看着眼前冷冷看着她的人,有些害怕,下意识后退。 章明看着柳笙笙,声音和她面色一样冷:“湛总说,以后如无必要,柳小姐不要再见太太。” 柳笙笙眼睛一瞬睁大,震惊又不可思议。 她要做什么,堂姐夫都能猜到? 可是:“为什么?” “堂姐夫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明明就是爱堂姐的!” “他在乎堂姐,为什么就不让堂姐知道?” “他这样做知不知道堂姐会有多伤心?本来堂姐就已经……” 章明打断柳笙笙:“柳小姐,职责所在,请不要为难我。” 柳笙笙声音哑住。 她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有胸口堵的慌,闷的慌,难受的不得了。 做事做到这个地步,很绝情,就像那一晚那么对待堂姐,绝情无比。 她该因此就讨厌堂姐夫,该愤怒的,可为什么她没有这些情绪,一点都没有? 柳笙笙嘴巴张合,眼泪掉下来。 这是别人的爱情故事,和她无关,可她就像一个看客。 她在看一个电视剧,在看一个电影,随着剧情起伏,心情跟着起伏。 她跟着难受,跟着痛,跟着哭。 她付出了很多。 她走进了他们的感情世界。 现在这个电视剧,这个电影快要结束,以她所想,在经历那么多坎坷,经历了平常人没有的波折后,这最后的结局他们要在一起。 这是该有的结局。 可不是。 事实告诉她,这可能会是一个悲剧,她无法接受。 她不想要这样的结局,她想要他们好好的在一起。 一辈子都幸福。 可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个结局? 而她,真的能改变吗? 楼上,付乘来到了病房,同时方铭,候淑德,候淑愉,柳钰清,柳钰敏也在。 包括湛文申,湛文舒也来了。 韩琳没有来。 这两天她病情加重,也就在昨天,她检查出来了癌症。 脑癌。 这件事还没有告诉她,也没有告诉别人,这件事只有湛文申和湛文舒知道。 他们瞒了下来,就如湛廉时的情况也瞒着。 但现在,瞒不了了。 事情到这个地步,无法再瞒。 床前,湛文申看着那靠在床头,精神看着还好的人。 除了他衣领上的血迹告诉着他他生病了,其它的看不出异常。 湛文申手颤抖起来。 这几个月他老了许多,那从来沁黑的头发现在已是黑白相交,尤其是那鬓间,满满的白发。 他不是个会表达感情的人,对待感情他亦是迟钝。 无论是对家人,还是对朋友,他的感情都是那海底的暗流,轻易看不出。 唯有现在,他才会露出不一样的感情来。 湛廉时这一点,就是像他。 子女和父母,总是有相似的地方。 候淑德说:“我们先出去吧。” 病房里气氛沉重,似在昭示着什么的结束,每一个人的心都被一块大石压着,抬不走。 柳钰清扶着候淑德离开,方铭随后。 柳钰敏眼泪湿了干,干了又湿,没有办法,她低头强压情绪离开。 候淑愉亦是眼眶浸湿,拉过湛文舒。 就这般,病房里一点点只剩下父子两人,以及站在角落的付乘。 他看着那靠坐在床头的人,静默无声。 他知道,这是湛总的选择。 走到今天,他不后悔自己下的每一个决定。 他走的每一步,都是他想好再走。 在所有人看来,他会后悔。 但他从不。 转身,安静离开。 他听湛总的,所有的一切,他都听湛总的吩咐。 病房静寂。 湛廉时坐在床上,双手交叉落在被子上,面对着每个人的伤心绝望,他依旧是平常那冷漠的模样。 似乎,快死的人不是他。 湛文申手动了动,低头,眼睛极快眨动,那眼中的泪色褪去。 他转身,拉过椅子缓慢坐下。 嘴唇动,好一会,他说:“你母亲,她很后悔。” “每天都在念叨着你小时候,她说对不起你,她没有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她跟我说,经常梦到你小时候,想要抱你,却怎么都走不过去,一醒来她就哭。” “她是个好强的人,从来都好强,嫁给我之前,她就是那个性子,嫁给我之后,更是。” “那么些年,为了得到她想得到的,她付出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湛廉时看着湛文申,记忆中高大的人不知不觉间老去,他不再寡言少语,也不再只沉浸在自己所喜欢的学术中,如痴如醉。 他似终于从他的世界里走出,看到了这外面的世界,记起了他还有个家,有个儿子,有一个老父亲。 “我……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也没有做到一个丈夫的责任,更没有做到一个儿子的责任。” “爸……” 湛文申转过头来,看着这静默看着他的人:“对不起你。” 湛廉时眸微动,目光转过。 “夫妻老来伴,您和妈以后保重好身体。” 话语微顿,然后说:“有时间的话,多回去看看爷爷。” 泪水从湛文申眼中滑下,顺着他脸庞,沿着那纹路滴落在身上,转眼不见。 他看着这一张好看却淡漠的脸,陌生的他哑口无言。 这是他儿子,他却从未认真看过他。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呢?” “重新再检查一遍吧,廉时还那么年轻,不会的。” 几人出了去,站在不远的地方,每一个人都沉默无声。 没有人说话。 可这样的寂静最是可怕,最终湛文舒忍不住开口。 她满满的不敢相信,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只能活一个月。 她怎么想都不相信。 她觉得这是假的。 候淑愉始终在湛文舒身旁,听见她这话,抱住她,轻拍她的背,向来话多的她,这个时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柳钰敏直接捂住嘴,背过声哭了起来。 她已经打电话问了南洪,关于廉时的情况她都知道了。 沉疴旧疾,新伤旧伤,没有办法了。 这一个月是最后的时间了。 所以,他才会对林帘说那样的话。 他不能拖累林帘。 林帘还很年轻,她的日子还长。 柳笙笙站在远处,看着前方这悲伤沉重的一幕,怔怔的。 她做错了吗? 她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她不那么冲动的告诉堂姐,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第1894章 跟我走一趟吧 林帘给湛可可办了转院手续,带着湛可可去了别的医院。而到医院,湛可可便醒了。 小丫头揉了揉眼睛,大眼迷蒙的看着林帘:“妈咪……” 她刚醒,还不是很清醒,都还不知道自己在哪。 林帘刚跟医生交涉完,听见小丫头的声音,脸上顿时覆满笑,弯身在小丫头脸上亲了下,握住她软软的小手,柔声:“妈咪在,可可感觉怎么样,脑袋痛不痛?” 她看小丫头缠着纱布的头。 医生说观察几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脑袋……” 小丫头下意识摸自己的头,一摸想起来自己和同学玩,一个不小心就摔了。 她小嘴张开,眼睛睁大:“呀,可可想起来了!” “可可摔倒了!” 睫毛眨巴,小丫头清醒了。 林帘看她意识清醒,说话条理清楚,明显没有大碍。 在小丫头额头上亲了下,温声:“没事,现在我们在医院,等好些了我们就回家。” “啊,医院?” 小丫头看四周,这才看见这里面的布置。 “可可受伤了?” 她愣愣的,显然是不相信。 不相信自己会受伤,还受伤到了医院。 林帘弯唇:“是啊,伤到了脑袋,流了血呢,所以这两天可可千万不要乱跑乱动,我们好好把伤养好,妈咪就带你去玩。” “玩?” “真的吗?” 想到什么,湛可可瞬间就皱起了小眉头:“可是妈咪,可可还要上学呢。” 林帘把她抱起来,抱在怀里,让小丫头靠着她:“妈咪跟老师请了假,正好快暑假了,你这伤到了头,就先不去学校了,等暑假过,我们再去学校。” “哇!这么好吗?” “可可真是太……嘶!” 小丫头一激动便手舞足蹈,摇头晃脑,忘了自己还受着伤,这不就扯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林帘心里一紧,立刻看她的头:“妈咪看看。” 听见林帘声音紧张,小丫头睁开眼睛,看见林帘发白的脸,赶忙说:“妈咪,没事,可可不痛。” 她乖乖的,林帘却无法放心,仔细看又仔细问,确定没有问题后她才放下心。 “可可,这两天就先好好躺着,把伤养好,不要再向刚刚一样乱动了,可以吗?” 小丫头乖乖点头:“嗯!可可听妈咪的话,妈咪不要担心,可可会很快好的。” “好。” 湛可可在这边医院住下来,医生给的话是先住三天,林帘这三天就在医院里陪着湛可可,哪里都不去。 而此时,湛廉时所在的医院。 方铭挂断电话过来,对候淑德说:“林帘带着可可转到了和顺医院。” 湛南洪过了来,他说看到林帘带着湛可可离开了医院,大家这才知道林帘已经带着湛可可离开,便让方铭去问。 现在得到这个答案,候淑德并不意外。 而且。 她视线落在前方关着的病房门上,湛南洪进了去,付乘也进了去。 其他人都在这外面。 她相信,这件事廉时比她们更早的知道。 只是他没说。 他很了解林帘,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远离他。 而他也早便做好了一切,不会让她知道他所做的事,更不会让林帘知道他现在的身体情况。 这孩子,早便算好了每一步。 “这孩子,真是傻啊!”旁边候淑愉忍不住出声。 候淑德能想到的,她怎会想不到。 这里的每个人都想的到。 她们懂湛廉时的心思,也懂林帘的心。 正是因为明白,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做。 “呜呜。” 手机振动两声,从候淑德掌心里的手机传来。 听见这一声,大家视线都看过来。 候淑德也低头,拿起手机看。 屏幕上有一条刚刚发过来的消息,而这发信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帘。 候淑德神色微动,点开消息。 简单的一条信息,候淑德知道林帘的意思了。 她想一个人待着,好好的静下来,谁都不要打扰。 而这个时候,能在她身边的,只有可可。 “怎么了?” 见候淑德看着手机没反应,候淑愉凑过来,看屏幕上的信息内容,很快她眉心拧紧,眼中布满心疼。 伤人伤己,廉时,你当真心狠啊。 “都不要去打扰林帘,让她一个人好好静静。”候淑德拿下手机,看着众人。 到此时,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大家一致看向她,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回什么。 候淑德说:“两个孩子的事让他们两个人去处理,我们做长辈的,莫要去插手。” 一瞬,大家都明白了。 是啊,他们都是成年人,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他们做的每一个决定,想法,都是经过考虑了的。 即便最后结果不如意,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他们做长辈的,尊重他们的选择。 病房门打开,湛文申佝偻着身体出了来。 他步子缓慢,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艰难,甚至要扶着墙才能不倒下。 看到这,方铭过了去,扶住湛文申。 湛文舒,柳钰敏也都过了去,一起扶着他。 湛文申摇头:“我没事。” 他摆手,不让大家扶。 湛文舒看湛文申这沧桑的模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了解她这个二哥,他不是什么坏心思,就是对他的事业很痴,就是这样而已。 可这样的人,在一方面很出色,在另一方面却极为糟糕。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希望二哥能撑下去。 柳钰敏和方铭手放开了,让湛文舒扶着湛文申离开。 今天湛文舒来,她们也才得知韩琳的情况。 可以说,现在湛家雪上加霜。 候淑德看着离开的两人,再看前方的病房,付乘和湛南洪还在里面。 她收回目光,继续在那等着。 她有话要单独跟廉时说。 只是,她感觉到什么,视线落在另一边。 在走廊的另一头,那里站了个人,她看着这边,眼睛红的吓人。 刘妗。 她要过来,但她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她过不来。 咔嚓,门开。 候淑德看过去,湛南洪出了来。 只有他一人。 他把门合上,视线看过来。 见大家都看着他,他面上的沉重稍稍压下,视线落在被拦着的刘妗面上,然后走过去:“跟我走一趟吧。” 第1895章 他在请求 刘妗眯眼,随之勾唇:“走一趟……”湛南洪掏出一个单子,面色公正:“刘妗,你该明白。” 刘妗笑了,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到最后,她眼泪都笑了出来:“湛廉时,你快死了也要把每件事都做好。” “他真好。” “真好啊……” 刘妗被带走了,章明消失在暗处。 付乘出了来,他来到候淑德面前:“湛总说,有话要对您说。” 候淑德点头,进了病房。 大家看到这,沉默无声,唯有那压在心上的石头,又重了不少。 付乘没再停留,转身离开了。 他有许多事要做。 一件件,做好。 白日已来,细雨不休,明明黑暗已过,这京都的天却不见明亮。 候淑德坐到病床前,看着那靠在床头的人。 他真的看着精神很好,没有疲惫,没有伤痛,更没有病态。 那一双深眸,永远的如巍峨之巅,不倒不裂。 “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给不了她想要的未来。” “即给不了就不给。” “希望后再绝望,好过从未有过希望。” 湛廉时凝着候淑德,语声平铺直叙,依旧是那没什么感情的语调。 可这样的话,本就不是无情之人能说出的话。 他有情的,只是深的你看不到。 候淑德看着这双深眸,她从里面看到了在乎,深深的在乎。 她知道,这孩子是怕她告诉林帘,他才把自己的心剖开,对她说出这些话。 他在请求。 他不想让林帘更痛。 那一晚的事让林帘恨他,好过林帘知道他做的这些事,再得知他的身体后而绝望。 他知道,林帘爱他。 候淑德开口:“孩子,能撑下去吗?” 湛廉时眼眸敛下,里面暮色深深:“此生,我唯一所愿,便是能和她有下辈子。” “这一生,我无法给她想要的,下一生我要给她所有我能给的,和她相守一生。” “除此,我别无他求。” …… 林越出差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 她得知林帘辞了职,她想问林帘这是为什么。 一直以来,她都是想林帘在在恋工作的,她喜欢和林帘共事,不想林帘离开。 听到这个消息,她很是没有想到。 匆匆来到医院,已是深夜,湛可可已经睡着。 林帘坐在床前,温柔的看着床上的小人儿,心中除了满足便什么都没有了。 不去妄想便不会想要,不会想要便不会害怕,不会害怕也就可以不断往前了。 现在的她已经没什么想要的了,她就守好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她便心满意足。 “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传来,林帘听见声音,转身看过去。 病房门小心的打开,林越的脸出现在视线里。 林帘温和一笑,起身走过去。 “林姐,可可睡着了?” 林越看进来,病房里没开灯,仅窗外的光透进来,床上的小人儿安安静静的。 “嗯,我们出去说。” “好。” 林帘把房门关上,和林越走到旁边的座椅上坐下。 “忙完了?” 看着林越,那眼睑下的青黑,一看就是熬了大夜。 林越一瞬挽住林帘的手,头靠在林帘肩上,似孩子般撒娇:“忙完了,也累死了。”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听说林姐你要辞职!” 林越身体一瞬坐直,瞪着林帘,表示自己很震惊,很难过。 林帘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表现的,笑着说:“可可这伤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还是要仔细注意,正好她快暑假了,我也没怎么好好陪陪她,就趁这次好好陪陪她。” “而且,我之前就打算工作到暑假便辞职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林越皱眉:“之前就打算暑假辞职,为什么?在在恋不好吗?” 林越知道,因为韩在行的关系,林帘大半都不会在在恋,可这次她还是来了在恋,这就说明一切都没有关系。 不是恋人,但可以是朋友,亲人。 她觉得韩总和林姐现在就是这样的关系。 既然是这样的关系,那就没必要辞职。 她不明白为什么林姐是这样的打算。 林帘弯唇:“因为我想好好休息下。” “休息?” 林越愣住,这个理由她倒是没想到。 难道…… “是啊,这几年忙忙碌碌,总觉得太累了,想停下来好好休息下,休息好了再工作。” 林帘看着前方的白墙,眉眼皆是淡笑。 林越看着这样的林帘,总觉得发生了什么。 她想,跟湛廉时有关。 但她不会问。 这几年下来,她明白了一点,只要林姐开心就好。 一把握住林帘的手,林越重重点头:“嗯!好!” “林姐,没关系!” “你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我绝对支持你,休息好了,你想做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我跟你一起,我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林越振振有词,满满的信任,放心。 林帘笑了。 满满的笑。 湛可可在医院住了三天便出院了,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了,就是后面换药洗头这些注意一下,如果不放心,就在好了后,再来医院做个检查。 林帘一一记下,带着湛可可出院。 林越得知湛可可出院,也是把时间抽出来,特意来接湛可可出院。 “林越阿姨,你低头。” 林越牵着湛可可在医院大厅等着,林帘给湛可可办出院手续。 听见小丫头的话,她低头看小丫头。 小丫头正对她招手,一脸的古灵精怪。 “你个小丫头,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话虽这般说,却也配合的弯身低头。 湛可可凑到她旁边,看林帘排队办出院手续,小声说:“林越阿姨,可可发现妈咪这几天对可可特别好,好的幸福的冒泡泡,可可觉得,爸爸要好了。” 林越眼里的笑僵住。 她没有刻意的去打听湛廉时,所以最近发生的事她都不知道。 但她知道一点,湛廉时不是生病,而是去了某个地方。 那个地方要出来,不容易。 眼睛动了下,林越做惊讶状:“是吗?” “快来说说,你怎么知道的?” 林越干脆蹲下来,凑近湛可可,和湛可可说悄悄话。 湛可可看林帘,林帘已经排到窗口,把单子那些递进去,她得意的说:“妈咪这几天都有笑,笑的和以前也都不一样。” “可可觉得妈咪是开心。” “能让妈咪这么开心的,除了爸爸还能有什么?” 林越嘴角抽了抽,她觉得吧,这话没错,但是吧,还是有那么点出入的。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小丫头这么说,绝不是单单的就跟她分享她的快乐的,她绝对还有什么想法。 湛可可这下不看林帘了,她收回视线看着林越,隐隐激动的说:“林越阿姨,妈咪这么开心,爸爸绝对不知道,可可觉得,可可要做一个礼物给爸爸,让爸爸知道妈咪知道他要好了是多么的开心。” 林越心情顿时复杂了。 这个吧,不好弄啊。 湛可可没注意林越神色,她说完便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可可喜欢拍照,也喜欢拍视频,愉太奶奶也说,照片和视频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它可以留住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就像可可和爸爸妈咪在一起的时候。” “可可要把妈咪和可可在一起的日子给拍下来,存起来给爸爸看。” “爸爸一定会很开心的!” 林越难受了。 这可爱的小丫头一直心思简单,就想着爸爸妈咪一家人在一起。 就像这世间的任何一个孩子。 可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对于很多孩子来说,是奢求。 林越没说话了,湛可可也没注意,最主要她发现林帘回来了,她赶紧闭嘴,不再说,乖乖的在那等着林帘过来。 在往常,她肯定就噔噔噔跑过去了,但现在,她不再乱跑,等着林帘来。 她不能让妈咪担心。 林帘看着那乖乖的小人儿在那望着她,眼里都是亮闪闪的光,她走过来,摸小丫头的脸蛋,温声:“走吧,我们回家。” “嗯!” 几人回到公寓,团团瞬间朝湛可可扑来。 湛可可开心的抱住它,和它咯咯的玩起来。 只有林越,注意到了一个东西。 那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 第1896章 离开 “林姐,你这是……”看到就问,林越实在控制不住。 她指着那行李箱,看着林帘,心里咯噔咯噔的跳。 林帘把东西放下,见她指着行李箱,笑了笑:“我打算带可可出去玩。” 林越嘴巴张合:“……今……今天?” “嗯。” 林帘把钥匙放茶几上,去厨房烧水泡茶。 林越站在那,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这么快,她真是没想到。 最主要,这样的一件事,林姐之前没有显露出一点。 就连可可都没有说。 林姐这是…… “林越阿姨,来,你快来!” 湛可可跑过来,拉着林越往卧室去,显然有悄悄话要跟林越说。 见小丫头这古灵精怪,很有想法的模样,林越嘴巴张了张,终究没说出来。 湛可可把林越拉到卧室,把门关上,还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确定林帘不在外面后,这才对林越说:“林越阿姨,可可想好了,明天我们先去动物园,然后去海洋世界,待会可可就跟妈咪说回家,把相机拿了,明天要拍很多很多的照片。” 住院这几天,湛可可已经想好住院后的安排了,趁林帘不在的时候就跟林越悄悄计划。 到现在,她已经想好了一切。 爸爸说,要做什么事一定要提前想清楚,自己想要一个什么结果,该怎么做,都要自己想。 她觉得爸爸说的很对,她也做的很好。 她特别自信。 林越看这神采飞扬的小脸儿,那满是光芒的大眼,心里五味杂陈。 林姐还没跟可可说要走的事,尤其这一走,怕是再见林姐就难了。 湛可可没听见林越回答,看林越,见林越一脸的忧心忡忡,小丫头疑惑:“林越阿姨,你怎么了?” 小手在林越眼前晃,小丫头很是奇怪。 是她哪里说的不对吗? 林越看这张单纯清澈的大眼,心中思绪动,很快她蹲下来,握住湛可可的小手问:“可可,如果你暂时见不到爸爸会怎么样?” 湛可可一愣,天真的说:“没有关系呀,可可可以等呀,就像以前可可和爸爸等妈咪一样。” 说完,她感觉到什么,看林越:“林越阿姨,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是爸爸怎么了吗?” 睫毛眨动,这双大眼里有了紧张和隐隐的不安。 林越一个问题她便察觉,显然,湛可可不是一般的敏感。 林越看出小丫头的情绪变化,赶忙说:“没有啊,林越阿姨就是突然想到就问了,怎么了,林越阿姨还不能问了?” 湛可可摇头:“不是,可可就是……” 小丫头想解释,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抬手抓脑袋,一脸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模样。 见她抓头,林越立刻拿下她的手:“好啦,林越阿姨就是看你这么兴奋,怕你暂时见不到爸爸失望,到时候会难受。” “不会!”小丫头当即斩钉截铁的说。 “噢?” “当真?” 林越表示不信。 湛可可扬起小脑袋,哼了声,双手叉腰:“可可不会失望,因为可可知道爸爸是爱可可的,可可暂时见不到爸爸也没有关系,可可会一直等,等到爸爸好的!” 林越一下子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心疼了。 一直等着,等着那个希望,那么不论事实到底是怎么样,只要这个希望不破,就能一直开心的活下去,无忧无虑。 可对于大人来说,这却是一件无比让人心疼的事。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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