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托尼的愤怒在燃烧。 湛廉时,你个神经病! 四月的天,晴空万里。 医院外的树木都抽枝发芽,迎着光愉悦生长。 院内栽种的一些花草也都展露芬芳,给这个春日添了分颜色。 病房里,医生看着各个检查报告单,然后笑着说:“不错,基本都合格了。” 湛南洪在旁边,听见医生的话,脸上也有了笑。 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廉时的身体更重要。 “那就好,这段时间真是麻烦您了。” “没有,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时,低沉的嗓音落进他们耳里:“劳烦付医生帮我再做一个检查。” 湛南洪一顿,看向那靠坐在床头的人。 他把因为量血压而挽起的袖子拿下来,面色如常,好似刚刚的话不是他说的。 “检查?你哪里不舒服吗?”医生问道。 在医生看来,湛廉时说这样的话,自然就是身体不舒服。 可湛南洪看着湛廉时,这眉目深沉的人,他脑中陡然间浮起一张脸来,心里一紧,沉声:“你是不是想看看自己的骨髓和在行能不能适配?” 医生一瞬皱眉,看向他。 而此时,湛南洪面色已是严肃。 原本是有些不确定,可当他开口的那一刻,他便肯定了。 脑中突然就晃过这几个月的种种。 每天配合医生检查,按时吃药,按时用餐,按时做医生交代的运动,按时休息。 他做的所有的一切没有一点不正常,可现在看,一切都太正常了。 正常的不像他。 而他却没有一点察觉,从没有多想过,更没有怀疑过。 毕竟现在的情况,他除了做这些,其它什么都做不了。 可现在看,不是。 他似乎就等着这一天,等着自己身体养好,然后…… 思绪一瞬戛然而止,紧接着,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汇聚。 他要把自己的骨髓移植给在行。 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和在行是否适配? 猛然间,湛南洪僵住,然后,他看着湛廉时的眼神急剧变化。 那一年,在行突然病倒,检查出来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病。 谁都没有想到。 这个消息就像一个重磅炸弹落在了湛韩两家。 而当时,为了救在行,他们但凡能做检查的都做了检查,看是否和在行适配,可结果没有一个人适配。 大家都很失望,开始全力的找适配的骨髓,看能不能有捐献者。 也不知道是真的幸运还是怎么,等了没有多久,他们等到了一个捐赠者。 可他们不知道这个捐赠者是谁,对方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医院也不会透露,这点他们都明白,也就没有去查。 但对于湛家和韩家来说,他们都无比感谢那个捐赠者,也感谢老天爷的眷顾,能让在行遇到那个捐赠者。 从没有人想过,那个捐赠者会是廉时。 他常年在国外,很少回来,在行重病,大家也只是把消息告诉他,并没有要求他一定要做什么。 自然而然的,他们没有想过他会去检查,更没有想过他会是那个捐赠者。 可现在看,他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捐赠者…… 湛南洪神色极快动,又极快的变化,就像他此时的心,掺杂了太多复杂不稳的情绪,难以言表。 医生见湛南洪这神色,视线落在湛廉时脸上。 这张脸气色好了不少,但和以前依旧无法比。 此时,他看着医生,眸永远的深:“资料我大伯那里有,您跟他沟通,他会告诉您详细情况。” 湛南洪看着这始终平稳的人,压下心中许许多多的情绪,对医生说:“您先去忙,我待会去找您。” 他要和湛廉时聊聊。 医生明白了,点头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湛南洪收回视线,看床上的人。 湛廉时拿过书,如往常一般翻开。 “那个捐赠者是你?” “不重要。” 他把书签放一边,嗓音淡漠。 可这样的话落进湛南洪耳里,他却是面色收紧。 不重要。 似乎在他这里,什么都不重要。 除了林帘。 “你身体才刚好,怕是受不住。” 好一会,他出声。 有许多话想说,但到嘴边,却是这样无力又的一句话。 捐赠者得身体健康,他早就知道,所以在一切平稳后,他才开口。 而这样的决定,在几个月前,他怕是就想好了。 “大伯该相信付医生。” 他看着书上的内容,语声不变。 用最无情的声音,最冷漠的态度,说出最平常的话,然后做出最有情的事。 他似乎从来都是这样。 看着冷冰冰,却并不是真的冰冷无情。 他有感情,只是不曾触碰到他的心,便不曾感受到,不曾了解他。 湛南洪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给钉了下,一股难言的情绪生出。 他嘴巴动,喉咙酸涩无比,好久,他才发出声音:“我去跟付医生聊聊,你……你好好休息。” 他转身出了病房,这一刻,他心情无比的沉重。 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在行就要有救了,可他高兴不起来。 一点都高兴不了。 门合上,湛南洪在外面站了会,这才离开。 而他刚离开,一个人便跑过来,步子飞快,他跑动的响声都让门口二十四小时守着的人看过去,警惕戒备。 湛南洪听见声音,转身看这冲过来的人。 “他在哪?我要见他!” 托尼冲过来,一把抓住湛南洪,面色急切又严厉。 第1859章 你后悔吗,后悔所做的一切决定 春日是温柔的,它的温柔洒落在城市里的每一处,带来暖暖的光。可此时,病房里,光是柔和的,把这里面的一切都照亮,但这里面的气息却没有半点温柔,相反的,它是剑拔弩张。 托尼站在病床里,看着前方靠在床头的人。 他目光冷冷,那愤怒燃烧的火焰此时全部变成了冰块,能把人冻死。 可面对着这样的目光,湛廉时并没有什么情绪,他看着托尼,目光落在他这一张胡子拉渣,不修边幅的脸上,然后往下,落在他皱巴的完全没有往日整洁的衬衫长裤上。 他看着视线里的人,把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个遍,包括目光停在了他沾着泥巴的皮鞋,以及托尼明显长长放飞的头发上。 “胖了。” 他说。 目光落在托尼脸上,这张脸虽潦草不少,但他的眼睛却更亮了。 托尼听见这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两个字,眼睛一下就红了。 他大步冲过去,一把抓住湛廉时的肩,对他吼:“你当自己是救世主吗?还是觉得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人!” “我告诉你,湛廉时,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他妈的神经病!” “你知不知道,神经病!!!” 他最后几个字几乎能吼破人耳膜,湛廉时把他推开了。 他面上的淡漠也终于有了点不一样,那是不悦。 托尼被推的后退几步,他看着那明显不悦的人,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就是这样,自以为是,以自我为中心,看不到别人的真心,看不到别人的付出,所以活该你受罪!” “活该林帘现在陪着韩在行,而不是陪着你!” “你说你有什么用?” “一个女人你都得不到,你湛廉时算什么!” “呵呵,算什么……” 托尼指着床上的人,又笑又气,那手指都在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笑的。 别说他说这些话心狠,那坐在病床上的人更心狠。 全世界,没有比他湛廉时更心狠的了! 湛廉时眸凝,然后收缩,他把书合上放床头柜,双手交叉落在被子上,身体放松。 就好似他坐在盛世大楼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沙发里,一身的强大内敛。 他看着托尼,面上的不悦不见,有的是平静的海面,把所有都容纳。 好的,坏的。 “呵呵,不说话了?” “我说对了是吧?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自我堕落,不管不顾,以为牺牲小我就能成全大我。” “你说说你,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这么良善?” “你是不是觉得感动得不得了?” “全世界都得感谢你?” “我告诉你,不可能!” “没有人会感激你,没有人会觉得你好,更没有人需要你的付出,林帘更是不需要!” “你所认为的那些都是你认为,不是她认为,你以为她需要的,只是你所以为,不是她真正的需要,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枉顾!”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 托尼说到后面气的双手叉腰,面红耳赤,配上他现在的这一身行头,很是凶恶。 但细看,却有些滑稽。 说着这些伤人的话,那么的气急败坏,不过是担心在乎。 仅此而已。 他不是付乘,不是他的家人,更不是他的亲人。 他只是他的朋友,多年的朋友。 这样的时候,没有谁比他更合适对他说这些刺心的话。 湛廉时看着这样的托尼,把他愤怒下的担心看透,他没有生气,更没有被人斥责的怒,他如刚刚,沉定如斯。 转过目光,视线落在窗外,眯眼看那照进来的阳光。 丝丝缕缕,没有半点的伤害。 他说:“不后悔。” 托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不后悔…… 不后悔…… 他气的扬天抹了把脸,然后转身,厉视这被光笼罩的人:“那天晚上呢?” “你后悔吗?” “你告诉我,你后悔吗?!” 湛廉时眸缩,那落进他眼里的光瞬间变成了一把利刃,刺入他心中。 他没说话了。 托尼冷笑:“为什么不说话了?” “你回答啊。” “回答我啊。” “你不是自以为做的所有决定都是对的吗?” “你告诉我你不后悔!” “你做的所有决定都不后悔!” 托尼眼睛通红,他看着床上的人,恨不得把他的心给剖开,好好看看里面,是不是长的和别人不一样。 不然,他怎么能做到这些无情的事的,又怎么能对自己狠到现在这一步? 他真的很想看看! “不后悔。” 一瞬,托尼眼睛瞪大,只觉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 “不后悔?” “不后悔???” “那你现在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你告诉我,湛廉时,你现在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啊!!!” 托尼手张开,快步走到床的另一边,挡住阳光,弯身怒视这张脸:“Why!” “Why!!!” 湛廉时眸沉,里面墨色汹涌翻滚,那平静的海面终于不见。 托尼看着这样的变化,气的转身,捂住眼睛背对着湛廉时。 他真是气的肝疼,肺疼,心疼,全身都疼! “你好!” “你厉害!” “老子要被你气死了!” “我走!” “我走!!!” 托尼直接转身离开病房,嘭的一声,门大力砸上。 湛廉时坐在病床上,眼眸闭上。 这一刻,他交握的手指骨节曲起。 他此生唯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他早已爱上她却不觉那是爱。 托尼气的走出了医院才停下。 他站在医院门口,双手叉腰,不断的做着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等他呼吸终于平复,转身,看向医院大楼。 不后悔。 他说不后悔。 如果是别人,托尼一定会认为那是不愿承认的强撑。 但是湛廉时,他不是。 他从来都不会做这种事。 后悔就是后悔,不后悔就是不后悔。 他说不后悔那就是真的不后悔。 是了。 他不后悔,因为后悔没有用。 他从不做无用的事。 即便是现在,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早便想好了的。 一步步,怎么走,不错一步。 所以,湛廉时,你在赌,是吗? 用你的命在赌。 好久,托尼转身,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你在哪?我们见一面。” 第1860章 只是心中仁义,仅此而已 “我想想。”医生办公室里,和医生交谈后,湛南洪出声。 医生点头,湛南洪离开了办公室。 他去到了无人的地方,坐了下来,整个人都沉默了。 骨髓移植对捐赠者来说没什么危害,但极个别会出现一些不良反应,比如过敏,脾脏肿大,乏力,心慌,血压偏低的情况。 医生说,这些问题都不大,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对人的身体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至于廉时现在的身体情况,如果检查合格,他的骨髓和在行适配,那就可以做骨髓移植。 但为什么,他听到这些,并没有放心。 相反的,他不敢下这个决定。 他犹豫了。 呜呜,手机振动,打断了湛南洪的思绪。 他拿出手机,却在看见屏幕上的来电停顿。 爸。 这通电话不是别人打来,是湛起北。 如果是往常,这个电话他很快就接了,可现在,他无法接起。 廉时给在行捐骨髓的事,爸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如果告诉他,廉时身体刚好就要给在行捐骨髓,他怕是……会比他心情更沉重。 最终,湛南洪没接这通电话。 而他没接,湛起北也就不再打。 他知道湛南洪忙,所以一个电话他没接,他就不会再打。 手机恢复安静,湛南洪短暂思考,随即拨通柳钰清的电话。 此时,恶魔岛的医院,柳钰清正在和方铭说话。 候淑德和柳钰启到韩在行病房外守着,柳尧出去了,没有回来。 “从今天开始,病房里多一个人守着吧。”柳钰清对方铭说。 方铭明白她的意思,点头:“就我和柳书换着来吧,您和二叔年纪都大了,熬不住,外婆那也不能没人,您和二叔就陪着外婆,医院这边有我和柳书,小叔在就行。” “就这样吧,撑过这段时间,看能不能等到合适的骨髓。” 柳钰清看向前方病房,而这时,隔壁病房门开,湛乐被韩鸿升扶着,跌跌撞撞的往韩在行病房去。 候淑德和柳钰启看到,都赶忙去扶住两人,和她们一起进了病房。 看到这,柳钰清心中叹气。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苦楚,没有谁比她们柳家更懂。 两人一起去病房,柳钰清电话响。 她对方铭说:“你先去。” 方铭点头,去了病房。 柳钰清拿着手机走远:“南洪。”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湛南洪出声:“大姐,在行情况怎么样?” 听见这话,柳钰清看随着大家进病房,病房门打开,里面的景物她看不到,但她能想象到此时里面的凝重。 收回视线,声音沉重:“很不好。” 她用了一个‘很’字,足够让湛南洪明白。 湛南洪没说话了。 他其实已经猜到,但当亲耳听见,本便沉重的心情更是压了块重石。 没听见他说话,柳钰清知道他心情也是不好受。 毕竟韩在行在湛家就是家人,没有血缘却和亲生的一样。 “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们都在想办法,廉时那边怎么样?” 平时和柳钰敏通电话她都会问廉时,现在湛南洪来电话,她自然也要问问了。 “他恢复的不错。” “恢复的好就好,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嗯,大姐,在行那边就劳累你们多照看了。” “没有,都是应该的,你们那边也是要多照顾好自己,尤其是老爷子,他年纪大了,我们现在没办法去看他,等一切好了,我们就去看他老人家。” “好。” 简单的谈话,两人挂断电话。 柳钰清去了病房。 柳家现在分成了两边,一边在韩在行这,一边在老爷子和可可那。 至于廉时,她们想插手都不行。 但有南洪在,她们放心。 这几个月很艰难,但对于她们来说,这艰难能过去。 当年老四的事她们都挺过去了,这一次,也一样能。 湛南洪挂了电话在那坐了好久,然后去了医生办公室,告诉医生说检查吧。 很快,湛廉时的检查安排下来,到晚上,结果就出来了。 适配。 没有一点意外。 湛南洪看着这个结果,眉头皱成了川字。 果真。 果真是他。 “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可以进行骨髓移植。”医生看着拿着检查结果报告单的湛南洪说。 “我和他聊聊。” 医生点头,湛南洪拿着报告单直接出了医生办公室,去湛廉时的病房。 此时,夜幕落下,外面的灯火点亮。 湛廉时穿着病号服站在窗前,他看着外面的灯火,身形依旧笔挺。 湛南洪进来,便看见那站在窗前的人。 在他印象中,视线里的人总是一身西装,一身坚硬铠甲,永远都不会倒下。 可现在,他那身铠甲脱了,那身无坚不摧似也跟着消失不见。 此时他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普通人。 会生病,会痛,和每一个人一样都是有着鲜活血肉的人。 湛南洪握紧报告单,关上房门,走过去。 “是觉得亏欠吗?” 来到他身旁站定,湛南洪看这比他都还要高的人。 侧脸下颚线分明,鼻梁高如险峰,一双眸子深邃无边。 他看着灯火,眼中的夜色盛了星星,光芒点点。 “不是。” 湛南洪低了头。 是了。 不是这个原因。 当年他和在行没有任何纷争,只是两家关系,他就做了那个捐赠者。 这几年来,发生了很多事,在行病情复发,他再次做这个捐赠者。 但如果没有这些事,他知道在行病情复发,他也会再次这么做。 无关其他,只是因为本身的关系。 湛南洪心中那沉重的大石不见了,他拿起报告单,再次看上面的结果:“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问题,明天就做骨髓移植。” “今晚。” 湛南洪皱眉。 湛廉时视线转过来:“他怕是撑不下去了。” 第1861章 你相信天意吗 “妈,吃点东西吧。”医院里,柳钰清提着保温桶过来,小声对坐在病房外长椅上候淑德说。 韩在行抢救了一夜,大家也就守了一夜,本来大家是让候淑德回去休息下的,候淑德不回去,她就在医院里。 这一呆就是这一天。 距离韩在行从手术室出来时间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 天黑了。 候淑德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早餐和午餐她也只是简单的吃了两口。 这几个月下来,不仅林帘瘦了,大家都瘦了。 候淑德视线从病房门上收回,点头:“吃吧。” 再不想吃也要吃。 不然身体受不住。 柳钰清对柳钰启说:“老二,你先回去休息,晚上来和我换。”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柳钰启离开了,柳钰清扶着候淑德要去到专门吃饭的地方,候淑德说:“就在这吧,不讲究那些。” 柳钰清知道候淑德是想一直在这守着林帘,林帘的心不放下,她的心也放不下。 “好。” 柳钰清坐到候淑德旁边,把保温桶打开,里面的饭菜拿出来。 这时,嗒嗒的脚步声传来。 是皮鞋落在地面的声音。 两人听见声音,都看了过去。 是柳尧。 消失了一天的人回来了。 看见柳尧,两人心里都是一紧,尤其是候淑德,站了起来。 她知道,柳尧一定是想办法去了。 现在他回来,不知道有没有解决办法。 柳尧看着候淑德,那年迈的人站起来,面上带着紧绷,韩在行一天不安稳,这里的人也都跟着不安稳。 “妈。” 柳尧来到候淑德身前,扶住她。 候淑德看病房,然后走远:“怎么样?” 柳尧知道候淑德问的是什么:“要等适配韩在行骨髓的捐赠者怕是等不了了,我让人去查了之前给他移植骨髓的捐赠者。” 候淑德脚步停下,皱眉:“之前的捐赠者?” “嗯,既然几年前他能捐赠给在行,那么几年后,我想他应该也是愿意的。” 候淑德沉思:“这个法子怕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对,如果对方身体不好,或者已经不在人世,那就没有办法了。” “但不管怎么样,得试试。” 候淑德没说话了。 以韩在行现在的情况,要有周全的法子才行。 可偏偏韩在行体质特殊,不是什么人都能跟他适配的。 “继续找吧,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放弃任何可能。”好久,候淑德说。 柳尧点头:“这个您放心,能想的法子我都想了,如果到最后都没有办法,那可能就是……天意了。” 老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真到那个时候,谁都没有办法。 但在此之前,但凡有一点希望,都不能放弃。 这样的话,即便最后是最坏的结果,也不会后悔。 两人说着话,柳尧的手机响了。 候淑德说:“你忙吧,这里有我们在。” “嗯。” 候淑德去到柳钰清那里,柳尧拿出手机。 罗伯特。 看到这个名字,他眼睛眯了下,接通电话,脚步往前:“罗伯特。” “尧!好消息!” “有捐赠者了!” 柳尧脚步一瞬停下:“你说什么?” 他声音不小,候淑德和柳钰清恰好听见。 两人极少听见柳尧这样的声音,都立刻看过来。 “有捐赠者了,就在刚刚,我这边接到消息,如果一切顺利,后天应该就可以手术。” 柳尧眼里光芒划过,看来韩在行命不该绝。 “好,你安排下去,不能耽搁。” “放心!” 电话挂断,柳尧转身快步朝候淑德和柳钰清走过来,候淑德和柳钰清看着他,明显从他面上看出什么。 两人心里都隐约有了一个答案,但不敢确定。 “妈,有捐赠者了!” 柳尧来到两人面前,声音肯定。 候淑德和柳钰清一下就展颜。 有捐赠者,那就代表韩在行有救了! 病房里,林帘坐在床前,一直握着韩在行的手。 她眼睛闭着,额头抵在他手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病床另一边,湛乐和韩鸿升也是守着。 这样的时候,她们不可能不在韩在行身边。 因为他们怕,怕不守着,就没有机会了。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死寂,就像死水一般,没有一点生机。 方铭坐在林帘旁边,看着床上戴着呼吸罩的人,脑中不觉浮起一张脸,他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虽病却也依旧冷。 那样的一张脸,现在回想,好似就在昨天。 清晰又深刻。 咔嚓! 门突然打开,紧跟着一道喜悦之声落进来:“有捐赠者了!” 林帘僵住。 捐赠者。 有捐赠者了? 她睁开眼睛,转身看着快步进来的人。 柳钰清满脸喜色的看着病房里愣住的人,大声说:“在行有救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个夜晚,对于所有人来说是高兴的一晚。 就像你已经走到绝境,前方已无路。 你没有任何办法,不得不放弃。 可这样的时候,光出现,路出现,希望出现。 这样的喜悦,是难以言说的。 对于湛家,柳家,韩家来说,那笼罩了几个月的阴云,终于要散开了。 再没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事了。 检查,各种检查,需要用的设备,各个步骤,医生护士忙碌起来。 林帘在这忙碌中,突然变得多余了。 她站到了病床外,没再握住韩在行的手,医生护士把病床围拢,她只能站在外面看着他身上插上各种管子。 看着他被无数的手伸出,要把他从黑暗深渊里拉回来。 她有些恍惚。 脑子突然间空白,却又好似杂乱,有很多东西搅碎了在她脑中翻腾。 这个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 候淑德来到林帘身旁,握住她冰凉的手,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把她整个圈住。 林帘始终没动,也没有说话,她就看着床上的人,目光一动不动的。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的心思。 时间很快过去,夜色变深,然后变淡,新的一日来临。 可这样的时候,韩在行病情再次恶化。 几乎在所有人意料之外,韩在行没等到骨髓就再次进了手术室。 守了一整夜的人,心再次提起。 已经撑到现在了,不能再撑撑吗? 几个小时。 就几个小时。 柳尧拿着手机不停的打电话,手术室外,大家紧捏着手,脸色凝重不安的等着。 唯有林帘。 她站在手术室外,静静的,没有一点的神色。 这一次,她没有进手术室。 她等在了外面。 第1862章 选择就是两害取其轻 付乘来了医院,托尼一直在外面等着。看见他的车停在了对面,他直接走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 付乘对司机说:“你先下去。” 司机点头,下车离开了。 “你老实跟我说,他是不是对什么药过敏?”一上车,托尼便直接问坐在副驾的付乘。 他眼神犀利,没有以往半点的轻松笑意。 付乘看着医院,他没有看托尼,面上的沉稳不见,有的是担心和无力。 担心的是他知道湛总的身体,无力的是他明知一切却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托尼见付乘这神色,心里有了答案。 嘭的一声,他倒在座椅上,手落在脸上,盖住脸。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任何看似很小的一件事后面都可能出现大问题。 可能对于平常人来说,没什么事,不就一个小小的捐献,一个小小的手术。 但事无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保证任何一件事的成功与失败。 除了老天爷。 “一开始检查一切都很顺利,不论是适配还是身体状况,都符合,但在捐赠后,湛总出现了过敏的情况,医生按照以往的经验处理。” “毕竟捐赠者出现过敏情况不是湛总一个人,可在用药后,湛总的过敏情况没有缓解,反而更严重,那用上的药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在摧毁他的免疫系统。” “湛总进了急救室,在抢救十几个小时后才出来。” 付乘平稳的说出这些话,就好像在平静的陈述一件事。 一件被岁月掩盖的事实。 对于岁月来说,这件事无足轻重,但对于他来说,却仿若昨天。 历历在目 付乘眼睛渐红:“那一次捐献,他在医院整整躺了一个月。” 托尼手捏着太阳穴,眼睛闭着,身上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 而随着付乘说出这些话,这沉重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了车顶,压的车里的空气变得稀薄,压的他都喘不过气来。 他是医生,他很清楚每一次手术的危险,更清楚有的人就是在一件很小的事中被夺走生命。 这是一件小概率事件,但它确实真实存在,确实真切的发生在某些人身上。 但他没有想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湛廉时身上。 可现在,仔细一想,突然觉得发生在他身上一点都不稀奇。 他本身,就不健康。 有的人外表无坚不摧,但它里面早已伤痕累累。 只是常人看不到而已。 他的内里早在无情中被划上一道道伤痕,这些伤痕有的好了,有的没好。 有的外面好了,里面却没好。 时间是个好东西,它能治愈一切。 可一个人总是时不时的受伤,这又需要多少时间来治愈? “在知道韩在行病情复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会再次做那个捐赠者,韩在行的身体体质特殊,要在短时间找到适合他的骨髓,不容易。” “只有他。” “那一年,意外来的突然,但他挺过来了,这一次,他也一定觉得自己能挺过来。” “毕竟,有前车之鉴。” “可是,即便一切准备充足,我还是害怕。” “从赵起伟失踪后,我心里就始终有股不安,这不安到后面一件件事发生,我怕了。” “如果是以前,我会所有的事都听他的,可现在,我不想了。” “我怕他死。” “很害怕。” 付乘缓声说着这些话,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低,几乎都听不见。 但托尼听见了。 他听的清清楚楚。 因为付乘说的这些,亦是他心中所想。 狠狠抹一把脸,他坐直身体,眼睛沁红,看着付乘:“韩在行那边能不能再拖拖?” 付乘收回视线,看着前方:“不能。” 他目光很冷,冷到极点。 因为就好似算好了,就在这个节骨眼,没有一点退路。 没有任何选择。 他必须做那个捐赠者。 托尼一拳打在车门,砰的一声,他的骨节瞬间沁出血。 韩在行不可能不救。 都说事有轻重缓急,趋利避害,两害取其轻,商人更是明白这几点。 所以他做决定从来都是果断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任何人都无法掌控。 “我*!” 托尼控制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然后拳头再次打在门上,打的砰砰响。 和韩在行比起来,他这边还有机会。 而韩在行那边没有一点机会了。 就连他都知道这个选择该怎么做。 可是,太他妈憋屈了! 就像心里有块石头顶着,想把它给锤烂了。 两人在车里呆了近一个小时,情绪平稳,下车进了医院。 他们去了湛廉时的病房,但湛廉时在做检查,等一切检查做完到他们见到湛廉时,时间已经是临近夜晚。 他们在病房里呆了一个多小时。 等他们出来后,外面的天暗了,湛廉时进了手术室,捐赠骨髓。 托尼和付乘守在了外面,包括湛南洪。 需要什么药,上一次捐赠出现的情况,付乘和托尼单独跟医生说了。 而这件事,没有让湛南洪知道。 有些事,之前不知道,那后面也不需要知道。 对于湛廉时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亦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做了一件他应该做的事而已。 就像他的工作,只是做了一个应该做的决定。 仅此。 托尼手握紧,他看着手术室明晃晃的光,心砰砰的大力跳动。 需要什么药,不能用什么药,湛廉时以前的病史,所有情况全部告诉医生,毫无保留。 为的就是要确保当中的意外出现。 可即便这些准备都做足了,所有能预料的情况都事先预料,然后做准备,他还是不放心。 就像付乘说的。 害怕。 那种对未知,自己无法掌控的害怕,能吞噬所有的理智和冷静。 湛南洪站在两人身旁,他不知道托尼和付乘的心情,但或许是湛廉时身体刚养好就做捐赠,仅这一点,他心里便紧绷着,无法放下。 长廊寂静,灯光无声,本是一个小小的捐赠,但这里却弥漫着浓浓的凝重。 好似,这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 几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车里的人下来,直接走进医院。 他们去到了院长办公室,在里面等着。 等着适配的骨髓。 一旦骨髓出来,他们就会立刻送往韩在行那里。 不会有片刻的耽搁。 时间的脚步不停,凉意渐盛。 啪嗒,手术室里的灯熄灭。 第1863章 你之天明我之黑暗 守在门外的几人立时上前。医生出来,摘下口罩,笑着对几人说:“一切顺利。” 顿时,这里的凝重气氛不见,有的是喜悦。 顺利就好。 现在没有什么比这两个字听着更让人高兴的了。 很快,里面的人把骨髓拿出来带走,湛廉时被送回病房。 湛南洪不断的对医生说:“辛苦您了,真的辛苦您了。” “没有,都是我应该做的。” 湛廉时送进病房,湛南洪也跟着去了,包括托尼。 只有付乘。 他在听见医生说顺利时,心里一瞬就放松。 但当看着湛廉时被推出来,他那股放松不见。 捐赠顺利。 就像那一次,捐赠出来是顺利的。 可后面呢? 骨髓很快送到院长办公室,送到来人手中。 他们接过骨髓,立刻离开医院。 极快的,车子驶离。 不过半个小时,飞机起飞。 夜色浓重,天暗的如泼了一层又一层的墨,深的星星都看不见了。 病房里,湛廉时睡了过去,托尼守在病床前,看着床上的人。 难得的,他放松睡着的容颜他能看见。 没有冷漠,没有疏离,他一下变得好接近多了。 可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这张脸,他眼眶突然就酸涩,某种难言的情绪喷上头脑,让他眼睛一瞬泪湿。 低头,托尼手交叉,盖住脸。 他在心里骂:湛廉时,你他妈有毒! 湛南洪给柳钰清打电话,病房里有托尼在,他放心。 而这边一切顺利就看在行那了。 他知道,在行那边正危在旦夕。 “南洪。” 手机接通,柳钰清极其沉重的声音传来。 湛南洪听出来了,他神色变化:“大姐,在行他……怎么样?” 柳钰清的声音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即便是预感,在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前,他都不能说出来。 “在行病情又恶化了,现在大家都在手术室外守着。” 湛南洪眉头拧紧:“不是说已经有捐赠者了吗?” “是有,但还没送来,需要时间。” “没有那么快。” 关于湛廉时做骨髓捐赠者这件事,湛南洪没有跟任何人说。 没有必要。 这样的时候,什么都比不过救人。 “不会有事的。”湛南洪沉声。 柳钰清看守在手术室外的人,尤其那站在最前面,那单薄的身影:“嗯,不会有事。” 她们都坚信,企盼。 电话挂断,湛南洪回了湛廉时的病房,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人。 他睡着了,如往常一般,在静夜中沉入梦境。 但似乎,又不一样。 这好似他第一次真正睡着。 放心的,安稳的。 电话那边,柳钰清拿下手机,来到手术室外守着。 她和大家一样,紧紧看着手术室,担忧紧张,害怕不安。 所有的恐惧情绪都在心里翻腾。 这里弥漫着浓重的死寂和无声的沉重,压着每个人的心。 而此时,京都的夜是愈发的深,恶魔岛的夜却已过去,它的白日在不知不觉中来临…… “来了!” “让一下!” 嗒嗒嗒,十几人穿着医生服,手里拿着特定的箱子,快步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门打开,又关上。 林帘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光景随着门关上跟着消失。 她眼睛终于动了下。 这一次,不守在你身边,是想告诉你,你不是为任何人而存在。 而是为自己。 你该为自己而活。 手术从白日到晚上,再到凌晨,手术室的灯没有熄过。 而不时的有医生护士出来,再有医生进去。 他们脚步匆匆,戴着口罩露在外面的眼睛满是凝重和紧绷。 不敢松懈。 大家一直在外面守着,该是疲惫的,但都没有露出一点疲软。 每个人都绷着一根弦,不到最后,那根弦不会松。 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连续手术,抢救,像是过了很久,手术室门终于打开。 不知道是站的太久,还是不敢面对接下来的结果,这一次,没有一个人上前。 唯有医生走出来,站在大家面前,迎接着所有人害怕却又期盼的目光。 他眼睛里浮起笑,在这一刻的死寂中,笑道:“成功了!” 一瞬间,候淑德双腿一软,整个人便要跌在地上,身旁一直扶着她的柳尧和柳钰清赶忙抓紧她。 柳钰启和柳书也立刻围上来。 “妈!” “外婆!” “奶奶!” 大家一致出声,打破了之前所有的可怕气息。 候淑德摇头:“没事,我没事。” 她声音不稳,但明显能听出里面的激动。 而此时,湛乐捂住嘴,哭了出来。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在行挺过来了! 他挺过来了! 韩鸿升抱住湛乐,两人紧紧相拥,热泪盈眶。 林帘站在那,四周升起浓烈的喜悦,很快把这里包裹。 她身处在这股喜悦中,唇畔控制不住的弯起一抹笑,然后眼泪浸湿她的睫毛。 她睫毛扇动,低头,那唇畔的笑放大。 大到她忍不住捂住嘴,大到她靠在墙上,然后身体滑坐到地上,她哭了起来。 她是高兴的,很高兴。 可她却哭了。 喉间溢出哭声,从指尖漫出,伴着哽咽,抽泣,她瘦弱的身子颤抖起来。 这一刻,让大家都停下了激动的情绪看向她。 候淑德愣住。 她下意识叫:“林帘……” 柳尧和柳钰清扶着候淑德,看着那瘦弱的肩头,颤抖不已。 她们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的,大家都静了。 方铭走过去,他来到林帘面前,在她身前蹲下,伸手抱住她。 把她抱进怀里。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手落在林帘背上,轻拍。 而林帘脸埋进他怀里,手抓紧他的衬衫,紧到用力的扯,不断的扯。 她似要控制情绪,但最终她无法控制,她闷声叫:“哥……” “哥……” “哥……” 一遍遍的叫,嘶哑用力。 方铭僵住,所有人都呆住。 她们看着那在方铭怀里瘦弱颤抖的人,她手指抓的那么紧,紧到骨节都白了,好似下一刻就会断掉。 她在哭,该是放声大哭,却如小兽一般,忍着,强压着声音。 这样的忍耐,强撑,伴着呜咽,大家再也控制不住,眼泪跟着滚落。 这几个月,她所有的压抑,都在医生这句话里崩塌了。 第1864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韩在行被送回了病房,虽然手术成功,但不代表他就安全了。他还有一段时间的观察期。 毕竟在这么危险的时候移植骨髓,许多的不定因素都存在。 依旧大意不得。 大家刚松懈下来便又绷着,但和之前相比,显然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这便好似,前面那一段最艰难的路终于走了过来,再往后,那些小坑小洼,不再让人畏惧。 候淑德回了去,原本她是不愿意回去的,但林帘让她回去。 她熬不住。 已经熬了两天,没有合过眼,对老人来说非常危险。 林帘开口,候淑德也就无法再说,但她让方铭和柳钰清在这,好好照看林帘。 两人答应下来,一定把林帘照顾好了,不让她有任何闪失,候淑德才回了去。 林帘去到韩在行那守着,湛乐想让她回去好好休息下。 那在手术室外哭的不成样的林帘还在她眼前,她心疼她。 就像心疼自己女儿一样。 只是,林帘坐在那看着韩在行,她那安静的模样,让湛乐最终没有开这个口。 而韩鸿升见方铭和柳钰清一直陪在林帘身边,大家都在病房,他便带着湛乐出去了。 他们去外面守着,里面有林帘,他们放心。 医院里那紧绷的气息不再,大家绷着的那根弦也松下。 柳尧送候淑德和柳钰启柳书到家,吩咐人送吃的来,让他们吃了,休息,他这才离开。 只是离开前,候淑德叫住他:“老幺。” 柳尧转身:“妈,什么事,您说。” 来到候淑德面前,蹲下,握住候淑德对他伸出的手。 候淑德握着他的手,面上满满的疲惫,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了。 但是,她一双眼睛却始终清醒:“去问问那捐赠骨髓的人,人家是出于好心,不是义务,但我们必须感激人家。”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好心的捐赠,在行怕是抢救不过来。” “你看能不能查到,包括之前捐赠的人,尽我们所能的去感谢他们。” 柳尧点头:“这个您放心,我一定去查,好好感激他们。” “嗯,还有一件事。” 候淑德神色沉了下去。 柳尧看候淑德这神色,大概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您是不是想说的是湛廉时?” 候淑德目光动,里面是许多思绪的积淀:“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想廉时那孩子,他不是一个坏心肠的人,他小时候我就了解他。” “三岁看到大,七岁看到老,这孩子,不是个坏孩子。” “他和林帘的事,确实有许多地方做的不对,但和赵家那孩子杵在一起,许多选择就很难。”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能懂他一些事的做法。” “至于那天晚上的事,都有错,我们也有错,如果我们早一点找到林帘,早一点知道她的存在,可能就不会有那天晚上的事了。” “所以。” 候淑德抬眸,看着柳尧:“你亲自去一趟京都,让那孩子不要这么惩罚自己。” 柳尧懂候淑德的意思了:“我明白了,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候淑德点头:“去吧。” 柳尧离开了,候淑德坐在沙发上,目光垂下。 都是上一代的的事,没道理让下一代去承担。 柳尧离开别墅,上了车。 “去医院。” “是。” 司机发动车子,往医院驶去。 柳尧坐在车后座,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国内。 湛廉时醒了。 医生来给他检查身体,托尼在旁边,湛南洪也在旁边。 忽然,湛南洪手机响。 他拿出手机,看来电,然后对医生说:“您给他检查,我出去接个电话。” 医生点头,湛南洪拿着手机出了去:“小幺。” 来电正是柳尧。 柳尧听着湛南洪的声音,看着窗外景物,出声:“姐夫,你现在忙吗?” 湛南洪听出柳尧有事,问道:“什么事,你说,我现在有时间。” “好,我跟你了解一下……” 病房里,随着湛南洪离开,托尼面上的紧绷出来了。 在捐赠骨髓后一早湛廉时就醒了。 医生来给他检查了身体,没有问题。 而现在是他捐赠骨髓的第二天。 他不敢大意,亦不敢放松。 付乘跟他说的,他到现在都清晰的刻在脑子里,一点都没有蒙尘。 倒是那坐在床上的人,神色如常,没有一点的问题。 他正常的和之前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反倒衬的他大惊小怪。 看着这张淡漠的脸,托尼没来由的更气了。 一股小火苗在心里窜起,随着医生检查完,沉声问:“他怎么样?没事吧?” 医生知道托尼担心湛廉时,看他这凝重的要吃人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没事。” “他身体一切都正常。” 如果不是他们提前告知之前湛廉时的身体情况,那可能真就出事了。 但他们提前说了,随后又做了完全的准备。 现在湛廉时没有一点问题。 医生是放心的。 湛廉时把袖子拿下来:“您去忙吧,这里没事。” 这话是对医生说的。 医生点头,在病历本上记下检查结果,对湛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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