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话简直就是戳心口。 但湛廉时是谁? 一般人根本戳不进他心口,即便是托尼也不行。 “外面风景不错,你可以出去看看。” 托尼一愣,风景不错?哪呢? 他看外面,脑子里却突然闪过隐芝说的话,他脸顿时便黑了。 这人故意的! 故意让他出去被这锦凤族的女人折磨! 他好狠的心! 湛廉时做到椅子里,旁边是一个茶壶,几个茶杯,都是木头做的。 而此时,茶壶里有茶水。 他拿过茶壶,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徐平看着湛廉时,从湛廉时进来开始,他视线便在湛廉时脸上,没有离开过。 现在,他看着湛廉时这淡漠的神色,心中无比放心。 他知道,这个人心里早便有计较。 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 托尼不知道湛廉时出去做了什么,和什么人见了,抑或说了什么话,但他知道这几天湛廉时都在筹谋一件事。 关于锦凤族的,关于赵宏铭,秦又百的。 现在,他已经筹谋好,就等着事态发展,然后结果出来。 托尼来到湛廉时身旁坐下,看湛廉时这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说:“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他们来这里,湛廉时什么都没说,锦凤族的人更是。 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湛廉时要做什么。 他心里有种极强的不安来。 他感觉到了,危险。 非常危险。 湛廉时看着茶杯里的茶水,在这纯木的杯子里,这茶水竟然是青绿色。 他说:“等。” 等? 等什么? 夜深了,锦凤族里之前还有孩子的声音,以及大人老人说话的声音。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走过,不到十点,整个锦凤族便都安静了。 家家户户的灯熄灭,只留下院里,援外,各个小巷的灯火还亮着。 这里一下就被月光笼罩,清幽寂静。 隐芝来到凤鸢身后,出声,“其长老近来心思愈发不稳了。” 凤鸢还站在塔楼上,看着这一栋栋静下来的房屋,她眼里已是一片威严。 “不必管她。” 隐芝颔首,不再说。 两人都安静了。 这片夜色里,此时被月光照耀,似乎风都安歇了。 忽然,凤鸢说:“我让你安排的,都安排妥当了吧?” “您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 “嗯。” “婆婆那可有说什么?”好久,凤鸢看着隐芝。 隐芝头微低,眼帘垂着,“没有。” 没有…… 凤鸢眼眸微动,一抹深色在她眼中划过。 她转过目光,抬头看天上的月光。 许久,她闭眼。 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竹木屋就像一个小院子,里面有厨房,起居室,还有书房。 足够湛廉时和徐平,托尼住下。 托尼因为湛廉时那一个等字,便说不出话了。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他知道湛廉时的性子,问也是无用,他也就不再问,索性等着。 但也幸好他让他跟着进了这锦凤族,不然他确实无法放心。 尤其,这锦凤族里手机手表一切的电子设备都没有用。 他连现在是什么时间都不知道。 不过,在四周这样的宁静中,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车流的声音,没有高科技的东西,这里莫名的让人的心静下来。 即便是之前浮躁,现在也都安宁。 逐渐的,托尼有点昏昏欲睡。 他打了个哈欠,对湛廉时和徐平挥手,“你们聊,我要去睡了。” “好困。” 说着他便离开了。 而湛廉时依旧坐在那,喝着茶水,眸深如海。 徐平见托尼进了房间,他走过来,出声,“湛先生。” 第1728章 明月,我来看你了 “去休息吧。”湛廉时没看徐平,他看着对面柱子旁竖着的沙漏。 这沙漏像竹竿一样细长,里面的沙细细流下,时间也跟着点点流逝。 而此时,那上面的沙没有多少了。 一日,快要过去。 徐平看湛廉时神色,然后低头,离开了。 夜静寂,烛火依旧,这偌大的堂屋里,只有湛廉时一人。 他拿着茶杯,喝着茶水,眼眸垂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许久,他放下茶杯,起身进了另一个房间。 这一刻,竹木屋里的灯火缓慢熄灭。 漆黑覆盖。 院外门口,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守着,她们面无表情,面对着黑夜没有一丝畏惧,害怕。 她们就像侍卫,听令行事。 暗处,有人盯着这里,当四周所有声音都沉寂,他悄声离开。 这一刻,凤泉镇。 一普通的小旅店。 秦又百站在阳台前,看着远处被月光照着的山脉。 他拿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锦凤族的族长把湛廉时三人安置在了族中,现在三人就在锦凤族,其他族人并不知道。” “而我们的人按照您的吩咐已经秘密进入锦凤族,现在没有人察觉。” “我们是什么时候动手?” 秦又百看着那山脉,从他这里看,那山脉平平无奇。 但谁又能知道,那座山脉后就是锦凤族所在之地。 “凌晨两点。” “是!” 电话挂断,秦又百拿下手机。 他目光凝着那座山,眼里神色逐渐变化。 就好似一片落叶落入了一汪深潭,掀起了微微的涟漪。 “又百哥,你看这幅画怎么样?” “很好。” “呵呵,是吗?我觉得好像总是有哪里不对,但就是看不出来。” “我看看。” “好。” 一张月夜图落进他手里,弯月,起伏的山脉,山脉下被月光柔和照着的树木。 一切都那么的恰到好处。 柔软,温暖,不让人害怕。 他看着那皎洁的弯月,说:“如果是圆月就好了。” “圆月?” 一张脸凑过来,头歪着看画里的月亮,然后恍然,“啊,我明白了。” “要圆月。” “夜色在很多人眼里是让人害怕的,但在我眼里,它是温柔的,是美丽的,它不该有缺点。” “圆月是最好的。” “呵呵,谢谢你,又百哥。” “我重新画,这张我扔掉。” 她手伸过来,便要把画拿走。 他说:“虽然有不完美,但我挺喜欢的,你重新画,这幅画就送给我,怎么样?” “呵呵,好啊。” “……” 眼前是那带笑的一张脸,柔软温暖。 秦又百眼睛微动,抬头,他看天上的弯月。 月光皎皎,就像那一幅画里的月亮。 他看见了她一双弯月般的眼睛。 秦又百脸上浮起笑来。 明月,我来看你了。 — 夜泼墨似得压下,深浓的寂静涌来。 凤泉镇安静,没有一点动静,锦凤族亦是。 甚至更甚。 它就像自动升起了一道屏障,无声间把外面的一切隔绝。 这里谁都进不来,亦好似它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咚!咚!咚! 突然间,铜鼓敲响,急遽又猛力,整个锦凤族突然就亮起了灯火。 还在睡梦中的人被吵醒,却反应极快,一个个快速穿上衣服便出来看。 铛铛铛! 清脆的敲锣声在各个巷子里穿梭,与此同时,还有女人叫喊的声音,“玉家常衣巷一百零七楼走水了!” “……” “玉家常衣巷一百零七楼走水了!” “……” “玉家常衣巷一百零七楼走水了!” “……” 敲锣声伴着这不断重复的声音,很快大家都忙碌起来。 有惊慌,有不安,但更多的是面对这样的事如何解决,如何应对。 似乎,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极快的,前一刻还安静的锦凤族这一刻便都热闹起来,好似在白日。 托尼躺在床上,他睡的正香,尤其他在做梦,梦见他在隐芝面前,无比强势的展现了他男人的强大魅力。 让隐芝对他臣服。 这个梦做的非常爽,爽的他看着隐芝朝他亲过来。 他笑着,笑的嘴角都忍不住扬了起来。 可就在隐芝要亲上他时,一阵铛铛铛的敲锣声便落进耳里。 吵的他眼前的人一瞬消失,那要触碰到他的唇也不见了。 托尼忍不住骂出声,“我靠!” 谁特么这么不懂事?扰人清梦? 托尼抓着被子蒙住头,企图把这声音摒弃,继续回到他梦里,做那没做完的美梦。 可这铛铛铛的声音跟叫魂一般,不停的敲,他一瞬坐起来,抓狂的抓头发,蹬蹬蹬的走出去,啪的打开门,怒声,“叫魂呢!” 站在门口守着的两个女人一瞬看向他。 托尼眼睛闭着,感觉到两道杀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睁开眼睛。 下一刻,砰! 门关上了。 托尼站在堂屋里,瞪着眼前的这扇门,好一会,面色瞬间转变,看向另外两间房间。 而此时,两间房间门都开着,其中一间有光。 那是徐平拿着手机在照。 托尼看见,立刻过去。 “湛先生?” 徐平来到床前,看躺在床上的人。 他一向警觉,夜里但凡有什么异样他都能感觉到。 当那铜鼓声敲响,他便醒了。 但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听着四周的动静,当听见托尼的声音,他才出了来。 而看见托尼,没有看见湛廉时,甚至湛廉时的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放心,便进了去。 而这一进来,才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一点都没有醒。 但是,他面色很不好。 脸苍白,额头布满汗,看着似痛苦。 这样的湛廉时他从没有见过。 所以,他忍不住出声。 托尼一进来,便看见徐平手机光下的湛廉时的脸。 他神色顿凛,快步过去,拿过湛廉时的手,给他把脉。 很快的,他的心沉下。 脉象怎么这么乱? 托尼摸湛廉时的额头,然后转身快步出了去。 也幸亏他走哪都习惯带一个医药箱,在湛廉时的车上他也放了一个。 所以在来锦凤族时,他便把医药箱带上了。 里面有一些对付疾病时需要用到的药。 尤其,有湛廉时的药。 徐平知道托尼在想办法,他没再叫湛廉时,就在旁边守着,注意着周遭的动静。 而此时,他脑子里响起湛廉时说的那个字。 等。 所以,现在已经等到了? 第1729章 你们杀了她,我要你们陪葬 湛廉时在做一个梦,梦里他站在一个城门前,前方一片雾蒙蒙,什么都看不清。但他却能听见铁骑踏在地面的声音。 很多马儿,脚步踢踏,伴着铠甲的声音,以及将士呐喊的声音。 这声音从那片雾色里冲出,即便前方什么都看不到,也不影响它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 湛廉时感觉到了,甚至他清楚的听见这些声音离他越来越近,那浓烈的杀气也朝他靠近。 他没有离开,也没有畏惧。 他看着那片雾色,眸深如渊。 突然的,一阵风吹过,那片浓烈的雾色消失。 前方的景物瞬间清晰的落进他眼里。 满目将士,整齐有序的踏进,骑兵步兵密集,却毫无一点燥乱。 他们看着城门,没有因为逼近城门而兴奋,也没有因为还没攻入城门而失望。 他们非常的沉稳,半点不乱。 而此时,那千军万马之前,立着一个高头大马,一个身穿金色铠甲的将军骑在马背上。 他手执缰绳,身姿笔挺,气场强大,压住了后面那千军万马的气势。 而此时此刻,他抬眸,看着前方的城墙,眼里压着沉沉墨色。 湛廉时看着这个人,他眸子微缩,眸里神色变化。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他依旧看清了这人的脸。 冷漠深沉,和他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是,他的穿着,他现在的身份。 湛廉时看着这人,他视线落在他脸上,凝着这人的容颜,眸子,薄唇。 然后,他随着这人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城墙。 可这一看,他的心剧烈收缩。 城墙上站着一个姑娘,她穿着浅蓝色衣裙,那衣裙繁复,一层又一层,薄纱一般,随风鼓动。 就好似她在海水里,水缠绕着他,衣裙跟着翻飞。 她头发很长,长及脚踝,乌发随着衣裙卷动,甚至有几缕落在了她脸上,挡住了她的眼睛。 可即便这样,湛廉时还是看清了这一张脸。 和林帘一模一样的脸。 不同的是,她现在衣饰,表情。 她看着那千军万马之前的人,她眼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就像在看这世间任何一样东西,无情无欲。 而那骑在马上的人看着她,亦是没有情绪。 他们目光相对,一前一后。 无声的对峙。 天地间静若寒蝉。 湛廉时站在那,他似个局外人,看着这两人。 这里的一切都和他不相干,没有人能看见他。 他亦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间,那姑娘唇张开,她说话了。 但他听不到,因为她没有说出声,她只是唇形动。 看着那骑在马上的人,缓慢无声的说着。 然后,她陡然间跳下了城墙。 毫无征兆。 湛廉时的心这一刻似被人拿着一把斧子劈成两段,然后往那掉下来的人那里跑。 他想要接住她。 就像她从那楼上掉下来,他不受控制的跑过去。 他不能让她摔下来,他不能让她死。 陡然间,眼前的一切变化,他不是在跑着,而是骑在了马背上。 他拿着粗硬的缰绳,马蹄声声,风极速的从他脸上吹过,似刀锋一般。 然后他突然身子腾起,朝那急速坠下的人飞去。 可这一刻…… 砰! 剧烈的声音,她掉到了地上。 她身上的衣裙是一朵蓝色的花,在地上开了起来。 然后,血漫出,开出红色的花蕊。 他的心猛烈的疼起来,很疼,疼的他喘不过气。 可这时,他不再是主角,他是旁观者。 他再次站在了旁边,而他看见那穿着铠甲的人停在了她身前,他腰间佩剑,身形高大。 可他却看着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一切都静了,那流淌的血也好似静止。 忽然,一阵风吹来,蓝色的花瓣从城里吹出,落在了她身上。 那穿着铠甲的人他单膝跪地,然后把地上的人抱了起来。 他动作很轻,很温柔,就像对待世间的宝物,把她拥进怀里。 然后,痛苦的叫声响彻天际,“啊——!” 他面容狰狞,一双眼睛在这一刻布满血腥,强大的杀气从他身上漫开。 一瞬间,他似变了个人。 如那地狱修罗。 呲! 突然的,一支羽箭刺入他的铠甲,穿过他的身体,直入心脉。 锋利的箭尖带着血出现在他心口。 一滴血落下,落在那怀里人的唇上,沿着她的唇型化开。 他安静了。 看着她的唇瓣由苍白变得鲜红,就好似她活过来了一般,他可怕的面容一点点恢复。 他指腹落在她脸上,轻柔触碰。 花瓣还在吹落,这里却是寂静。 这世间好似就只有他们两人,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他低头,吻落在她唇上。 他们似相恋的爱人,不会分开。 花瓣突然猛烈起来,风也变了,之前明亮的天变暗,乌云密布。 他离开她的唇,嘴角隐隐勾了起来。 他说:“你们杀了她,我便让你们给她陪葬。” 似情人间的低喃,然后,他手微动,一把剑猛然升上天际,然后铛的一声落下。 地动山摇,尘土翻飞,风起云涌。 “啊!” “快跑啊!” “……” 巨石滚下,房屋倒塌,城墙松动。 他抱起她,一步步朝那紧闭的城门走去。 咯吱—— 城门缓缓开启,似在迎接着他。 他抱着她进去,一步步走远。 然后,那极大的城门缓慢合上。 湛廉时站在那,看着那人离他越来越远,在城门关上的那一刻,那人转过身来。 他看着他,目光一动不动。 轰! 城墙倒塌,所有的一切面目全非。 可那人看他的那一眼,让他如坠深渊。 滴答。 有什么东西滴落的声音。 湛廉时身体微动,然后他垂眸。 他的心口插着一把羽箭,鲜红的血正从这箭尖落下。?落地有声。 他看着这羽箭,想到什么,他下意识看他的手。 而这一刻,他一瞬睁开眼睛。 第1730章 到底想要什么 徐平一直在湛廉时身旁守着,当湛廉时睁开眼睛,他一下便看到了。他神色一紧,出声,“湛……” 话刚出,湛廉时猛的咳嗽一声,然后他坐起,半个身子靠在了床沿,一口血吐出。 徐平脸色变了,他立刻扶住湛廉时,“湛先生?”?湛廉时看着地上的血,那鲜红的血在地板上,随着灯光的映衬,晕出红色的光。 这光清楚的告诉他,这里是哪里。 他指尖微动,掌心里什么都没有,空空的。 就像他此时的心,一片空茫。 “怎么回事?”?托尼提着急救箱进来,一眼便看见靠在床沿的人,以及地板上那鲜艳的血。 他快步进来,把急救箱放旁边,对徐平说:“把他扶起来。” 徐平没多说,直接把湛廉时扶起来靠在床头。 托尼立刻给湛廉时把脉,只是,他原本是给湛廉时把脉,然后看湛廉时的脸的。 但他感觉到湛廉时手的轻颤,他低头。 湛廉时的手在颤抖,指尖亦是。 而这样的颤似乎是无意识的,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托尼眉头皱紧,看湛廉时。 他在看着前方,眼里一片深谙,没有不理智,没有不冷静。 相反的,他非常的清醒。 这样的湛廉时托尼从未见过。 因为在他看来,此时的湛廉时非常危险,骇人。 偏偏,这样的湛廉时和他的颤,不稳的脉博像是分割开来。 他的身体在一边,他的灵魂在一边。 互不相干。 托尼的心沉下,他没有出声,亦没有做什么,就看着湛廉时,感受他的脉息。 他要知道他现在的心。 一切寂静了。 这座竹木屋似与外面隔绝,外面嘈杂的声音一点都进不来。 许久,托尼手指从湛廉时手腕上离开,他从急救箱里拿出药,让徐平倒一杯水进来。 徐平没说话,直接出了去。 托尼坐在床沿,看着此时眼眸闭上了的人。 湛廉时的脉息平稳了,他已经彻底的安稳下来。 但是,是什么让他这么心乱的? 做了噩梦? 托尼脑子里浮起曾经父亲跟他说的事,但看湛廉时现在这模样,他梦见的应该不是曾经,而是关于林帘的。 有怕,却还有一种从没有过的情绪。 探寻。 他在探寻着什么。 徐平把水拿进来,托尼出声,“把药吃了。” 他药递给湛廉时。 湛廉时眼眸睁开了,此时他一双眼睛已经恢复到平常,只是,较往常愈发的深。 他从托尼手上拿过药,吞下。 徐平把水递给他,他喝了。 “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湛廉时看着徐平。 徐平头微低,出了去。 他不知道湛廉时怎么了,也不需要知道。 他做好自己的事便好。 徐平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和托尼两个人,托尼看着湛廉时,烛火点亮了,但这晕黄的光落在湛廉时脸上,看着有了丝神秘的气息。 托尼说:“梦见什么了?” 湛廉时眼眸微动,没说话。 但这一刻,他身上的气息变化了。 托尼感觉到湛廉时的变化,脸上浮起笑,“是不是梦见了林帘?” 湛廉时眸深,然后闭上。 托尼知道,他说对了。 “梦是个很神奇的事,按照心理学来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你的一切所思所想,会在你的梦里呈现。” “你梦见林帘,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不管是噩梦也好,美梦也罢,那都是你心中的欲望,恐惧。” “这样也好,你好好看清自己的心,看看自己想要什么。” 托尼脸上是微微的笑,一点都不担心着急。 梦最是能反应自己的内心。 他希望湛廉时能通过自己的梦想清楚,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湛廉时没有出声,更没有动静,他眼眸闭着,一动不动。 而此时,他眼前浮起那最后的一个画面来。 他怀里抱着一个人,是全身染血的林帘。 这一刻,他的心剧烈收缩。 心口那个位置,也好似破开了一个洞,血汩汩流出。 托尼放下心,便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此时外面是愈发热闹了,似乎很多人都出了来,往一个地方去。 脚步声,说话声,喘气声,以及水声全部汇聚在一起,把这个夜点燃。 他看外面的天色,漆黑一片。 看来这夜还长。 徐平很快进来,托尼看向他,“怎么样?” 徐平视线落在湛廉时脸上,那张脸平静无波,没有任何的痛苦。 他来到床前,“有户人家着火了,现在大家都在帮忙灭火。” 托尼皱眉,“着火?” 他想到白日里所见的锦凤族,那密密麻麻的房子聚集在一起,神色严肃了。 “这锦凤族的房子一家挨一家的,这要有一间着火,那怕是很危险。” 徐平看湛廉时,此时湛廉时眼眸睁开了,里面一片深暗。 “这个地方应该是有完整的排水系统。” 托尼顿恍然,“啊,我明白了。” “天灾人祸,难免没有,这锦凤族在这里生存多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自然灾害,她们肯定对这些早有防范。” 徐平神色微顿,说:“怕不是自然灾害。” 不是自然灾害…… 托尼心里紧了,“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破坏?” “嗯。” “……” 托尼没说话了。 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在他们来锦凤族后失火。 这不是人为是什么? 他眯眼,看来对方是算好了。 “请族长过来一趟。” 这一刻,一直无声的人说话了。 徐平和托尼一瞬看湛廉时,湛廉时揭开了被子,拿过衣服穿上。 就好似他要去公司工作一般,毫无异常。 徐平低头,“是。” 他出了去。 托尼看这一下就起身的人,跟没事人一样。 冷静的不能再冷静。 他心里微动,嘴角勾了起来,“大家都去救火了,咱们这里就人少了。” “你说,会不会有人趁这个时候来杀你?” 湛廉时身体站直,把衣扣扣上,他的动作有条不紊,半丝不乱,“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托尼挑眉,还可能不会? 此时,那座锦凤族最中心的塔楼。 十几个女人站在院子里,拿着火把,看着那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第1731章 以死相逼 凤鸢看着外面那一张张愤怒的脸,她嘴角勾了起来,极冷。隐芝跟在凤鸢身后,一张脸依旧面目表情。 似乎眼前的一切,掀不起一点波澜。 “族长,你不顾族规把那几个外姓族人留在了我锦凤族,触怒了我族神灵,现在我族遭受灾难,正是那几个外姓族人的原因,我们必须把他们抓起来,让我族神灵息怒!” 站在最前面最中间的其长老义正严辞,语声激烈。 而随着她出声,站在她身后的人都高举火把,大喊,“抓起来!” “抓起来!” “抓起来!” 一瞬间,这里的气氛紧张了。 凤鸢看着这一张张愤怒的脸,她嘴角的笑变浓。 冷意也更甚了。 “我是把他们留在了我锦凤族,但从他们几人入我地界开始,他们就从未再我锦凤族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过。” “我族族规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回之。” “他们几人没有犯我锦凤族任何一人,亦未伤我锦凤族一人,我为何要把他们抓起来?” “如若我因此把他们抓起来,那是否也触犯了族规?” “……” 一瞬,院子里安静了。 后面那些女人一下都看向了其长老,眼中是疑惑。 其长老看着凤鸢,脸色沉了,“族长要这么说,那今夜这场无妄之灾与那几人毫无关系?” “若是这般,我不信。” “谁都知晓,昨日来我锦凤族的三人中有两人,正是年节那日来过的二人。” “那日那二人未在我锦凤族留宿,我锦凤族相安无事,我们自没有为难他们。” “但今日,在他们留宿我锦凤族之夜,就发生这般之事,若说与那几人毫无干系,我其长尽第一个不信!” “对,其长老说的对!” “一定跟那几人脱不了干系!” “我们必须把他们抓起来,直至火灭!” “抓起来!” “抓起来!” “抓起来!” “……” 一个个又喊叫起来,面上尽是怒恨。 其长老听着身后的声音,她脸上浮起笑,然后躬身,“还请族长把那几人抓起来,待火灭后,再行定夺。” “请族长把那几人抓起来,待火灭后再行定夺!” 随着其长老这最后的一声,后面的人都跟着她出声,躬身。 一下子,这里安静了。 只有火把噼啪燃烧,衬得这里火红一片。 凤鸢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她嘴角的笑 垂下,冰冷也跟着不见。 她就像一个站在高处的人,俯瞰下面的一切。 “如果我说不呢?” 其长老一僵,她身后的人也都一愣。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凤鸢。 凤鸢此时看着其长老,冷漠出声,“现在锦凤族的族长是我,还是你其长老?” “还是说,在你们眼里,我凤鸢不是锦凤族的族长,其长老才是?” 凤鸢目光落在这一下看着她的一张张脸上。 顿时,这些女人都吓到了,当即跪在地上,“族长,我们只是担心我族几千年基业就此毁于一旦,并无他意啊!” “是啊,族长,我们并不是要逼迫您,而是一切都来的太巧了。” “族长三思啊!” “……” 大家都着急起来,诚惶诚恐。 而这一刻,其长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凤鸢,“本身我族就不允许外族人在我锦凤族留宿,外族人太过狡诈,阴险,心思多诡,我们锦凤族族人善良单纯,哪里斗得过他们?” “当年公主若不是被那奸恶之人所惑,我们何至于蜗居在此?又岂会有不让外族人留宿我锦凤族的族规?” “今日不论族长如何想我其长尽,我其长尽即便拼了这条命,也要请族长把那几人抓起来!” 话毕,其长老拿起那根木杖,抵住脖子,一脸坚毅的看着凤鸢,“还请族长定夺!” “其长老!” 一瞬,众人大惊失色,难以置信的看着其长老。 她们有反应快的,立刻便要过来拦住其长老,其长老手一伸,厉声,“都别过来!” “为了我族千年基业,我其长尽死而无憾!” 说完,她手用力,那脖颈处便生出血痕。 众人看到此,当即头磕在地上,“族长!” 隐芝站在凤鸢身后,她看着其长老那一点点流出的血攀爬上木杖,没有出声。 凤鸢看着其长老,她目光一动不动,其长老亦是。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都在僵持着。 看最终谁会先退缩。 气氛冷的吓人。 “族长!” 突然的,一个女人极快跑过来,来到凤鸢身前。 看见这人,一个个目光都落在这人身上。 其长老亦是。 凤鸢看着这女人,出声,“何事?” “那姓湛的男子要见您。” 凤鸢看其长老,其长老握紧木杖,没有半丝松懈。 凤鸢冷笑一声,转身进了堂屋,“让他来!” “是!” 女人极快离开,凤鸢坐到了堂屋里等着,而此时,院子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道该如何了。 隐芝还站在那,她看着其长老,“隐芝在此说一句,莫要因外人而伤了自己。” 其长老一震,看着隐芝。 隐芝不再看她,转身进了堂屋。 其他人都反应了过来,赶忙上前,扶住其长老,“其长老,隐执事说的对,莫要因外人而伤了自己啊!” “其长老,先等着吧。” “看那人来族长会如何。” “……” 其长老看着明晃晃的堂屋,里面坐着的人,她握紧木杖,然后松开。 竹木屋。 徐平站在院门口,他没有出去,就在那听四周的动静。 那两个守在门外的女人,一个还在门口守着,一个去了凤鸢那,把湛廉时的话带过去。 没多久,湛廉时出了来。 托尼一起。 守在门外的女人听见动静,看过去。 见湛廉时托尼都走了出来,她转过视线,没再看。 徐平听见声音,转身,看向走出来的人。 湛廉时来到院门口,他看着外面夜色,视线落在一处特别明亮的地方。 火光冲天,在那一片,光始终要亮堂些。 托尼手插在兜里,和湛廉时一样看着那一片天,嘴角微微勾着,“看来火不小。” 听见他的话,轻松的很,那守在门口的女人脸上冷了。 徐平感觉到了,他看那女人,然后说:“相信锦凤族能解决。” “呵呵,我也相信。” “存在了这么几千年的民族,肯定有过人之处。” 女人脸色逐渐恢复。 两人没再说话,大家都看着那一片火光,安静蔓延。 湛廉时始终没有出声,他看着那片天,眸中也是一片火光,无声燃烧。 突然的,远处传来脚步声。 湛廉时眼眸微动,看过去。 第1732章 杀气来 暗巷中,一个女人快步走出,她视线落在湛廉时脸上,“族长让我带你过去。”脸色冷冷的,一看就不是个好脾气的。 不过,这锦凤族的人,就没一个是好惹的。 大家都认出来这女人正是之前守在门口的另一个女人,倒没说什么。 只有托尼出声,“他一人?” 指着湛廉时,有些不相信。 那女人看着托尼,不悦说:“就他一人。” 徐平眉头微皱,看湛廉时。 湛廉时眸未动,只说了句,“不要给锦凤族惹麻烦。” 便出了院门。 托尼下意识出声,“诶!” 他脚步就要跟出,那一直守在门口的女人拦住他,“止步!” 托尼一瞬立在那,瞪着女人,然后看湛廉时。 湛廉时脚步没有任何的停顿,出了院门便跟着那个女人走进暗巷。 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托尼皱眉,“老徐,不会出事吧?” “我怎么觉得心神不宁的。” 看着湛廉时离开,托尼这心里一下就七上八下的,安稳不了。 “……” 徐平没出声,他看着暗巷尽头,虽然人看不到了,但细听,却能隐隐听见湛廉时的脚步声。 他不知道会不会出事,但这个夜,本就不是太平夜。 准确的说,当他们进入锦凤族的那一刻开始,就置身危险之中了。 暗巷里有灯笼,但灯笼之间的距离相隔的有些远,所以虽然有光,却极为黯淡。 不过,至少不会漆黑一片。 路,是能看到的。 后面不再有人,前面亦是,人走在这暗巷中,似乎后路断了,前路也看不清。 女人走的不慢,可以说很快,湛廉时跟着她,脚步倒是始终沉稳,听不出一丝的燥乱。 只是,在此时的静夜中,两人的脚步落在这石板上,出奇的响亮,响亮的让人心慌。 湛廉时看着前方巷子,左右两边不时出现的岔道,他眸子无声变化。 突然,他出声,“躲开。” 话音落,他手抓住女人往后拉,整个人一瞬上前,那突然窜出的黑衣蒙面人就这么被湛廉时一脚踢到心口。 这人也是反应快,后退几步,便举起手中的匕首朝湛廉时刺来。 湛廉时身形动,躲过这锋利的刀刃,拳头落在对方身上。 近身搏斗,湛廉时的强项,对方讨不了好,即便那人拿着匕首,也奈何不了湛廉时。 很快,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男人的手断掉,湛廉时动作没停。 他脚微动,男人便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湛廉时抓住男人的手扭在背上,压住男人,男人动弹不得。 “就你一人?” 嗓音沉稳,听不出一点乱。 男人看湛廉时,虽然脸上蒙面,看不到脸,但他额头上青筋狰狞,可见他此时的痛苦。 湛廉时看着男人,没再说,夜色下,他的目光古井无波,看着比这夜都还要危险。 而此时,一道厉风吹来,含着杀气。 湛廉时抓着男人往后一退,便看着那站在刚刚他所站位置的人。 那个带他去凤鸢那的锦凤族女人。 这一刻,女人手中拿着一把匕首,这匕首正是之前湛廉时打落黑衣人手中的匕首。 第1733章 陷害 湛廉时看着女人,眸子微动,里面的夜色好似深了。男人似找到了机会,趁着这个时候便从湛廉时手上挣脱出来,快速跑走了。 湛廉时没追,他站在那,目光在女人脸上,没有离开。 而女人见黑衣人离开,她拿着匕首往手上一划,大喊,“外族男人杀人了!” “外族男人杀人了!” “……” 虽然很多人都去救火了,但年纪大的,年纪小的,都留在了家里。 现在女人一喊,四周的人都出了来。 “外族男人?” “我们锦凤族什么时候进来了外族男人了?” “快去看看,可莫要出什么事了!” “……” 不过短短时间,小巷里的灯火便亮了。 有抱着娃娃举着火把的妇人,有杵着木杖年迈的老人,还有两三岁什么都不懂的娃娃。 此时,所有人都围在了小巷,看着站在石板上的湛廉时。 而这一刻,那把带血的匕首在他脚下,他前方几步远的地方,女人捂住受伤的手,指着他,“就是他!” “他要杀我!” 女人的手臂上血在滴,清楚的告诉着这里的人,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们目光落在湛廉时身上,一瞬间充满了愤怒。 “杀了他!” “杀了他!” “……” 转眼间,愤怒的声音从小巷漫开。 托尼和徐平站在院门口,两人没有进去,就站在那等着。 似乎湛廉时不回来,他们就一直在这等。 “怎么一下这么冷了?” 托尼看前方湛廉时离开的小巷,搓自己的手臂,双脚也在地上跺起来。 秋日了,又是山间,没有城市的热闹,温度自然低。 尤其下半夜,温度可能就十来度。 光是穿一两件,不够。 徐平没说话,他看着前方,湛廉时离开的方向,仔细听那边的动静。 托尼没听见徐平回答,转头看徐平,却见徐平脸色不变,依旧是那副谁都影响不了的石头模样。 托尼皱眉,看徐平身上,一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风衣夹克,一条宽松的牛仔裤。 看着并不比他多。 他不冷? 托尼再次看徐平,说:“你不冷的话……” 话未完,徐平就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而他神色也变了。 是沉肃。 托尼心里一紧,“怎么了?” 徐平没理他,依旧看着那边,但他的脸色是愈发的沉。 他听到了三个字。 杀人了。 而这三个字正是从湛廉时离开的那个小巷传来。 并且,声音愈发嘈杂。 出事了。 徐平走出院门,便要往那边去,可这时,女人拦住了他,“没有族长的允许,你们不能出去。” 徐平脸色沉了。 托尼看出来出事了,有关湛廉时。 他看女人,“你去告诉你们族长,就说我们有事要跟她说。” 女人直接无情说:“没人了。” 意思就是,这里只有她一人,没人去通知凤鸢。 这要在平常,托尼也就算了,但现在,不能算。 “这么说,你们这偌大的锦凤族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其他人都消失了?” “你!” 托尼冷笑,“别给点脸就灿烂,人和人之间相处是建立在相互的尊重上。” “即便你们是锦凤族,你们也是人,谁也不比谁高贵。” 女人一瞬气的脸扭曲,她抬手就要朝托尼打过去。 这时,徐平挡在了托尼面前,女人的那一下就打在了徐平身上。 徐平面色不动,挨这一下就好似空气一样吹过,他看着女人,“烦请让人跑一趟。” “多谢。” 女人看着徐平,脸沉了又沉,然后看徐平身后的托尼,托尼脸色也是难看。 不比女人好到哪去。 女人哼了声,转身手在旁边抓了下,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 只听叮叮叮的声音响,没多久便有几个女人过了来。 “你们在这守着,我去族长那一趟。” “是。” 女人转身,看着徐平和托尼,“他们要敢离开,就地处决!” “明白。” 女人离开了,这新来的几人也都站在了院门口,像一条直线一般排成一条线。 她们挡在徐平和托尼身前,一身冰冷。 托尼呲了声,“就地处决,当自己是……” 话未完,徐平便抬手止住他,“托尼医生不要忘了湛先生说的话。” 托尼嘴巴闭上,看向湛廉时离开的方向,脸色沉沉。 听他的。 但是,他千万不要给他出事! — 那片被火把照亮的院落,所有人都在等着。 无声的气息在这里蔓延。 忽然,一个女人极快进来,大声说:“族长,不好了,那个姓湛的外姓族人伤了我们的人!” 凤鸢一瞬抓紧椅子扶手,眼睛眯起,看着那进来的女人。 “在何处?” “就在来您这里的路上。” “……” 凤鸢没说话了,此时她脸色在烛火下,沉的摄人。 “竟然在这个时候伤了我们的人,真是大胆包天!” “族长,定要把此人抓来,送上祭坛!” “敢在我族之中伤我族之人,必须将此人杀了,才能安抚族中之人的怒火!” “……” 外面之前还安静的人这一瞬就愤怒起来,好似受伤的是她们一样。 而此时,其长老没说话了,她看着凤鸢,脸上是等待。 等待着凤鸢怎么处置湛廉时,怎么解决这件事。 凤鸢看着外面夜色,侧眸,“你去,把他们都带来。” “是。” 隐芝走出来,她带了几人,出了院子。 大家看着,怒火一点未减,甚至烧的更旺。 此时,其长老说话了,“我相信族长能妥善处理此事。” 听见她这话,大家看向凤鸢,怒火压了下去。 但是,那份信任,没有了。 凤鸢坐在那,她看着外面的人,手一点点松开,然后拿过旁边的茶水喝。 似乎,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来了来了!” “人带来了!” “就是他!” “族长,你一定要为我们族人做主啊!” “……” 湛廉时过了来,包括那受伤的女人,也被人扶着进了来。 院子里的人都让开一条路,让湛廉时站到了中间。 一身西装,在火把下闪着光的皮鞋,身形高大,气息冷漠。 湛廉时站在那,就好似万花丛中长出的一棵长青树,无比耀眼。 第1734章 阻挡不了 他身上完好无损,甚至连绳子都没有。好似他并不是罪人,而是来锦凤族的贵人。 “他……为何不把他绑起来?” “他伤了我们的人,怎能这么完好的站在此?” “……” 见湛廉时没有任何束缚的站在她们面前,众人都愣了。 但很快的,她们便愤怒起来,看着隐芝。 “隐执事,为何不把他制住?他若再伤了我们的人可怎么办?” “隐执事,你这是纵容歹人在我锦凤族为非作歹吗?” “快看看我们的人,是如何了。” “……” 院子里一下就热闹起来,气氛也变得紧张。 其长老看着湛廉时,再看那被人扶着的女人。 此时女人手臂上的伤已经被简单的包扎,正面色苍白的看着堂屋中的凤鸢。 凤鸢没有出声,她看着院子里的湛廉时和受伤的女人,然后目光转过,落在隐芝脸上。 隐芝走进去,身子微躬,“族长,青水说是湛先生伤的她,湛先生说是青水自己伤的自己,与他无关。” “属下大致了解了事情后,觉得二人说的都有道理,遂不敢擅自作主,只能把二人一起带来让族长处置。” 听见隐芝的话,院子里的女人一瞬指着湛廉时,“不可能!” “我们的人怎会自己伤自己?定是此人在说谎!” “这外族男人是污蔑!他在污蔑我们!” “……” 扑通! 那被人扶着的女人一瞬跪在地上,虚弱的说:“族长,属下没有说谎,真的是此人伤的属下……” “快快快,快扶着!” “莫要因着这外族人伤了性命。” 四周的人赶忙扶住那跪在地上的人。 而此时,旁边又是扑通一声,其长老跪在地上,看着凤鸢,“望族长处置这伤我锦凤族人的外族男人。” 其长老就像是一个主心骨,她一开口,院子里的人便都呼啦啦的跪下,和她说着同样的话,“望族长处置这伤我锦凤族的外族男人!” “……” 一下子,院子里站着的人就只剩下湛廉时。 他看着凤鸢,目光沉定,身上的气息没有一丝慌乱。 更没有一句辩解。 似乎他并不担心后面会发生什么。 凤鸢看着湛廉时,然后她走出来。 她看着跪在地上被人扶着的女人,说:“把今夜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是。” 女人被人扶着,虚弱的开口,“此人说要见族长,属下便来通禀族长,在得到族长的许可后,属下便回了去,把此人带过来。” “不曾想,在来见族长的路上,此人突然朝属下发难,属下连连闪躲,依旧被此人刺伤,属下情急之下呼救。” “此人听见后便要逃跑,但抵不过我族之人出来拦截,自知无法抵抗,便谎称是属下自残,以此逃脱我锦凤族的责罚。” “还请族长明察。” 凤鸢听完,看湛廉时,“你可有什么说的?” 湛廉时目光落在凤鸢脸上,神情和刚刚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差别,“第一,她在说谎。” “第二,这是一场栽赃嫁祸。” “第三,你们锦凤族已有外人入侵,和内鬼里应外合。” “第四,如果你们相信这位女士说的话,那么锦凤族将由此坠入深渊。” “你莫要胡言乱语!” 此时,跪在地上的一人激动起来,怒视湛廉时。 湛廉时看着那人,火把下,那人的脸阴戾可怕。 随着这人出声,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当即跟着说:“族长,此人一定是别有所图!” “族长,他在离间我锦凤族,我们万万不能相信他说的话啊!” “今夜又是走水,又是刺杀,定然跟此人脱不了干系,还请族长明察!” “……” 群起激愤,湛廉时却只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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