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湛总现在暂时无法接听电话。” 何孝义猜到了托尼给湛廉时打电话打不通才会给他打电话。 “哦,没什么事,我就是想看看他,看他还好不好。” 何孝义回想他今天见到湛廉时打模样,然后说:“湛总看着没有问题。” 看着没有问题…… 这话说的,托尼哭笑不得。 “行吧,我还是亲自过来一趟。” 这人藏的深,他要亲眼看了才放心。 “好的,地址我发你给您。” 很快的,地址发到托尼手机上,他看了眼,离开酒店。 而此时,侯淑德和柳钰敏所在的房间。 柳钰敏和柳书说话,突然的,柳钰敏的电话响了。 柳书止住声音。 柳钰敏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便起身到了阳台外。 “姨妈。” “小敏,姐怎么样了?” 柳钰敏看了眼关着的卧室门,说:“妈还在睡着。” “那就好,我刚给钰清打了电话,她说你们在酒店。” “是的,姨妈。” “这边一切都好,您不用担心。” “我是不担心,就是小丫头,听见说妈咪进了医院,就难受了,还哭了,哭的我这心里抽抽的疼。” “我在想着,要不要带她去见见林帘。” “但我又犹豫,昨晚的情况,我不知道林帘愿不愿意见小丫头。” “本来我给廉时打电话,想问问他的意见,但这孩子电话也打不通,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愁死我了。” 柳钰敏皱眉,“廉时电话打不通?” 她想到托尼,难道,托尼就是打不通电话,才亲自去找廉时的? “是啊,打了好几个,都打不通,我给钰清打了电话问人有没有在医院,钰清说没在,那没在医院,就看他是不是在酒店了。” “如果没在酒店,那就不好找了。” 打不通湛廉时的电话,那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因为这人真的难找。 柳钰敏感觉到侯淑愉的着急,也明白侯淑愉现在的心情,她说:“姨妈您别着急,我知道廉时房间在哪,我去找他。” “行,你赶紧去,可可那孩子不开心,你姨妈我看着心里就难受。” “好,我马上去。” 柳钰敏挂了电话,对柳书说了句,“你在这守着你奶奶,我去廉时房间看看。” 柳书起身,“您去,这里放心。” 话不多说,柳钰敏开门出去,但此时,卧室门打开了。 柳钰敏听见,转身看过来。 侯淑德穿戴整齐,一丝不苟,看着一点都不像刚醒的人。 柳钰敏惊讶,“妈,您怎么起来了?” 想到什么,柳钰敏看手机上的时间,这从她看着妈躺下到现在,也才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老人家哪里能好好休息。 她都在想,妈是不是根本就没睡。 柳书看见侯淑德,叫道,“奶奶。” 侯淑德点头,看着柳钰敏,“去找廉时做什么?” 柳钰敏不想让侯淑德操心,说:“一点小事,没什么,您去休息,我……” “说。” 仅一个字,却满是威严。 柳钰敏知道,自己必须说了。 “刚刚姨妈……” 把侯淑愉跟她说的话告诉了侯淑德,侯淑德直接说:“把可可接到这边来。” 柳钰敏愣住,“不用……跟廉时打电话吗?” “不用。” “你给你姨妈打电话,让她把孩子接到这里,我跟柳书去趟警局,你好好休息下。” 柳钰敏一晚没睡,侯淑德知道。 “不是,妈,去警局,我和柳书去就好了,您在酒店好好休息,我……” “柳书,走。” 侯淑德拍板,没谁敢说不。 柳书对柳钰敏说:“姑姑,您休息一下,有我在,不用担心。” “可是……” “好了,听话。” 侯淑德出了房间,柳书跟上,关门前,他对柳钰敏点头,表示让柳钰敏放心。 柳钰敏站在那,好一会,无可奈何的给侯淑愉打电话。 看来妈的意思,是让孩子见林帘。 警局。 何孝义一直在外面等着,不时接打电话,看邮箱,处理工作。 付乘把在D市的工作交给了他,那电话也就打在了他手机上。 不一会儿,律师过了来,跟他说现在的情况。 何孝义听着,等到时湛总出来,他再把情况汇报给湛总。 倒没想到,律师正在跟他说情况的时候,办公室门打开了。 何孝义听见声音,转身。 湛廉时走出来,西装革履,身上的沉冷气息和这里的端正庄严竟如出一辙。 让人心生畏惧。 何孝义出声,“湛总。” 湛廉时走过来,视线落在为首的律师脸上,“出去说。” 律师颔首,跟着湛廉时去到了外面。 而此时,警局外的台阶旁,侯淑德她们的律师在跟柳书打电话。 听见哒哒的脚步声传来,律师看过去,当看见那走在最前面一身西装的人,对柳书说:“湛总出来了。” 柳书听见这句话,捂住听筒,对旁边的侯淑德说:“湛廉时从警局里出来了,您要跟他说话吗?” 侯淑德沉吟了下,说:“把电话给廉时。” 柳书明白了。 他对手机里的律师说:“叫住他,就说奶奶想跟他说话。” “好的。” 湛廉时看见了律师,他没有出声,目光落在律师手中的手机上。 律师拿着手机走过去,“湛总,老夫人要跟您说话。” 湛廉时停下,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去外面等我。” “是。” 后面跟着的几人都出了去,湛廉时接过手机,“德奶奶。” 第1690章 我想和她在一起 “廉时,你现在要去忙吗?”苍老沉稳的声音传来,湛廉时看着外面不似往常明亮的天色,“您说。” “我现在在来警局的路上,你如果不忙的话,等我一会。” “好。” 手机给了律师,律师和侯淑德说了几句话便挂了电话。 湛廉时站在那,看着外面的车流,他指腹微动。 她醒了。 他想去看她。 酒店离警局不远,车程不过二十分钟,就是早上有点堵车。 侯淑德她们到警局的时候,时间正好九点。 湛廉时和律师说完话,律师进了去。 何孝义站在湛廉时身旁,跟他汇报这边的工作情况。 当车子停在外面,侯淑德下车,湛廉时视线落在侯淑德面上。 因为是面对着警局大门,大门外有什么动静,这边都看得到。 所以,何孝义也看见了侯淑德。 不过,他并不认识侯淑德。 但见湛廉时的目光,他声音止住。 柳书扶着侯淑德过来,湛廉时抬步,朝两人走过去。 侯淑德看着湛廉时,这一身挺阔的西装,在这阴霾的天里,染上了浓浓的深沉。 她看他这面色,怕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休息。 “你进去吧,奶奶和廉时说会话。” “好的,奶奶。” 柳书看向湛廉时,对湛廉时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湛廉时颔首,然后看着侯淑德,“德奶奶。” 侯淑德点头,看着这即便冷漠也好看的一张脸,“廉时,你现在怎么想的?” 昨晚两人说的话,她一字一句听的清楚明白。 她现在想要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他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她要肯定的答案。 她要清楚的知道。 湛廉时眸中冰寒散开,里面涌出许许多多的墨色来,浓郁的似那无尽苍穹,里面盛着浩瀚银河。 他看着这苍老有神的双目,嗓音低哑,“我想和她在一起。” — 凤泉镇。 湛可可抱着侯淑愉让人买来的大布娃娃,坐在沙发上,小嘴抿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也不哭,也不闹,就是这样一直流眼泪。 看的让人心疼。 侯淑愉出去打电话了,章明在旁边陪着小丫头。 但显然,她不是一个会哄孩子的人,湛可可坐在这,默默的哭,她也就看着湛可可哭,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的,小丫头把眼泪抹了,转头看章明,“章阿姨,可可想给妈咪打电话,可以吗?” 从昨晚就没有见到林帘,尤其离开前林帘那个模样,小丫头即便是个孩子,也能感觉到林帘不对。 而今天依旧没看见林帘,她哪里还能坐得住? 章明摇头,“妈咪现在在医院,怕是不能接可可的电话。” 其实她该委婉的说的,但是,看着这双纯净的大眼,里面含着的期盼,渴望,认真,她觉得,她还是直接说的好。 希望过后的失望,比直接的失望要来的让人痛。 湛可可失落了。 她小脑袋低了下去,小脸靠在娃娃的脸上,小嘴再次抿了起来。 眼泪在眼眶积聚。 妈咪肯定是生气了。 昨晚妈咪问她是不是喜欢那个阿姨,她说了喜欢,然后妈咪就没有说话了。 再后面,她就见不到妈咪了。 妈咪一定是生她的气了。 她不该喜欢别的阿姨,她就喜欢妈咪。 妈咪是最爱她的人,她不能喜欢别人。 她想跟妈咪道歉,可是,现在她都不能给妈咪打电话,她好难受。 湛可可想着想着,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掉,很快就打湿了娃娃的脸。 章明看着小丫头这模样,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过纸巾给小丫头擦眼泪。 林小姐那边现在情况也不好,她不敢贸贸然的对小丫头许诺什么。 而且,昨晚那个情况,林小姐不一定愿意接小丫头的电话。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忧伤的气息。 而此时,房门外不远处。 侯淑愉拿着手机,惊讶,“真的?” “姐说的?” 柳钰敏听见手机里不相信的声音,肯定的说:“是的,妈亲口说的。” “哈哈,那行!我放心了!” “你们忙,我马上带着可可收拾去D市。” “好的,姨妈,不着急,你们慢慢来。” “哪里能慢?你是没看见小丫头那模样,我真是恨不得现在背上插上翅膀,带着她飞过去!” “好了好了,不说了,挂了啊!” 侯淑愉利落的挂断电话,快步往套房去。 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小丫头,小丫头一定会很开心! 但走了几步,侯淑愉突然想到什么,脚步一瞬停下了。 廉时人找到了? 这事儿,是他的意思? 侯淑愉想了会,摇头,不想了。 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有她姐的话,她就尽管照办。 不会有事! “可可!可可!” 轻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侯淑愉满脸是笑的出现在湛可可视线里。 湛可可听出来侯淑愉声音里的轻松,立刻朝侯淑愉跑过去,“愉太奶奶~” 仰头望着侯淑愉,一双大眼还含着泪水,一张小脸更是满满的泪痕。 “哦哟哟,这是怎么了?一下就哭的这么伤心,愉太奶奶瞧着心都要碎了!” 侯淑愉赶忙蹲下来,掏出纸巾给湛可可擦眼泪。 湛可可抬手自己爸眼泪抹掉,眼巴巴的看着侯淑愉,“愉太奶奶,可可想给妈咪打电话。” 因为怕再次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这双眼睛充满了小心翼翼,看的侯淑愉又是心抽抽。 张开手臂,把湛可可抱进怀里,轻拍她的背,“不用给妈咪打电话,愉太奶奶现在就带你去见妈咪!” 湛可可听见前半句话,失望得不得了,但听见后面一句话,整个人都呆住了。 “见妈咪?” “真的吗?” “可可可以见妈咪?” 她不敢相信的身子都僵住了,眼睛瞪大,满是震惊。 侯淑愉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下,“当然!” “愉太奶奶还能骗你不成?” “走,咱们收拾东西,现在就去D市!” “嗯!” 小丫头开心了,那灿烂的笑瞬间便布满这张小脸儿。 阴转多云。 她开心,大家心里也都松了口气。 很快,几人收拾好,离开民宿。 车子已经在民宿外等着了。 湛可可依旧抱着她的大布娃娃,小手被侯淑愉牵着,开开心心的。 “可可见到了妈咪,一定不会再惹妈咪生气了!” 侯淑愉摇头,“no,no,no!” 她竖起食指,左右摆动,“不是可可惹妈咪生气哦。” “可可也没有惹妈咪生气。” “妈咪更不可能是因为可可而生气。” “明白吗?” 湛可可摇头,“昨晚可可……” 突然的,走在两人身后的章明一瞬上前,挡在了湛可可前方。 第1691章 竟然利用一个孩子 湛可可一个不察,小脸撞到了前方的章明腿上。“呀!” 小丫头下意识叫了声,小手捂住额头。 其实不痛,就是这突然的一撞让她有点懵。 章明以为自己把湛可可撞到了,立刻转身看湛可可,而她手也落在湛可可小脸上,“撞到了吗?” 前一刻还警惕的人,这一刻变得柔软了。 湛可可摇头,“不痛。” 小丫头抬头看章明,大眼疑惑,“章阿姨为什么突然走可可前面呀?” 侯淑愉在小丫头旁边,此时她看着前面穿着高跟鞋,一身长裙,披着件风衣外套,戴着墨镜的人。 为什么章明突然走在湛可可前面,挡住小丫头的视线,不是她突然来了兴趣,而是刘妗出现了。 听见小丫头的话,侯淑愉转过头来,弯身对小丫头说:“没什么,咱们快走吧,可可不是想赶紧见到妈咪?” “嗯!” “可可好想立刻就见到妈咪!” “来,愉太奶奶抱。” “不用的,可可,呃……” 话没说完,小丫头便被侯淑愉抱了起来。 小丫头下意识抱住侯淑愉的脖子,好奇不解的看着侯淑愉。 愉太奶奶好像不大对呢。 章明见侯淑愉的动作,知道侯淑愉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再多说,转身走在侯淑愉前方,不让刘妗靠近两人。 但是。 “愉奶奶。” 刘妗摘下墨镜,看着侯淑愉,直截了当的叫人。 侯淑愉是知道刘妗的,但是不熟,以前只知道刘妗是廉时的女朋友,但现在,不一样了。 侯淑愉疏离又客气的笑了下,说:“原来是刘丫头。” “不好意思啊,我们今天还有事,就不跟你这丫头叙旧了,有时间再好好聊。” 一句话,清楚的表明侯淑愉不想跟刘妗说话。 刘妗笑了下,对于侯淑愉的话一点都不意外。 她视线落在侯淑愉怀里,此时小嘴张开,惊讶看着她的湛可可脸上,“没事,我就是来看看这孩子的。” 说着,她走过来,把手里提着的东西给湛可可,“可可,这是阿姨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湛可可对于在这里看见刘妗感到非常的震惊,毕竟,昨晚刘妗还在表演唱歌呢。 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愉太奶奶竟然和这个阿姨认识! 小丫头素来机灵的小脑袋,此时都转不过来了。 以致她都没注意到刘妗直接叫了她的小名。 侯淑愉眉头皱了。 刘妗这般做派,不就是想要给廉时和林帘添堵? 而本来,她做别的事也就罢了。 但她现在竟然把主意打到一个孩子身上,这就让她不悦了。 湛可可睁大眼看着眼前的刘妗,昨晚距离隔的远,又加上刘妗那一身仙气飘飘的打扮,灯光雾气配合,看着很是让人惊叹。 可现在,这凑近了看,湛可可却不喜欢了。 这阿姨的眼神,看着让她很不舒服。 笑的也不好看。 而且,昨晚妈咪就是因为她说了那句话才不对的。 她不喜欢这个阿姨。 她也不要跟这个阿姨接触。 她只要妈咪。 湛可可摇头,小脸认认真真的,乖巧又礼貌,“谢谢阿姨,可可家里有玩具,不用了。” 说完,小丫头小脸转过去,抱着侯淑愉的脖子,看着别的地方,不看刘妗了。 这明显的不喜欢,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侯淑愉松了口气,脸上浮起笑来。 刘妗说给孩子玩具,她还真不好说什么,但没想到,小丫头竟然这么懂事,都不要刘妗的东西。 真是太乖了。 “呵呵,家里孩子玩具太多了。” “我们先走了。” 不再多说,侯淑愉抱着湛可可离开。 刘妗站在那,脸上的笑变淡。 她拿下玩具,转身,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人。 而湛可可朝她看,见她看过来,转过了头去。 刘妗勾唇,“可可,下次见。” 湛可可听见这称呼,小脑袋一瞬转过来。 刘妗笑着对她挥手。 小丫头眉头皱了。 这个阿姨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而且感觉这阿姨好像认识她。 几人上车,很快的,车子驶离民宿。 刘妗站在那看着,把手里的盒子给乔安。 乔安说:“你这样做,所有人都厌恶你了。” 乔安一直跟着刘妗,她现在哪里敢放心她一个人。 而刚刚,看着侯淑愉那目光,尤其当刘妗说孩子时,她明显感觉到侯淑愉不悦了。 那样的不悦带着责备。 因为她在对一个孩子下手。 为了一己之私。 确实,这不应该。 刘妗勾了下唇,嘲讽的,她戴上墨镜,说:“回D市。” “愉太奶奶,那个阿姨你认识吗?” 湛可可坐在儿童安全椅里,随着车子驶离,刘妗从窗外消失,她也看向了侯淑愉,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对于小丫头会有疑问,侯淑愉一点都不奇怪。 如果她没有疑问,那才有问题。 “是认识,但不熟。” “哦~” 小丫头煞有其事的点头,“所以昨晚愉太奶奶才没有说认识那个表演的阿姨,是吗?” “哈哈,是的!” “咱们小可可真聪明!” 摸了摸小丫头脑门,侯淑愉毫不吝啬的赞赏。 “可是,愉太奶奶,可可怎么觉得那个阿姨好像认识可可?” 湛可可皱起小眉头,很是疑惑。 侯淑愉想了下,觉得自己还是真实的告诉小丫头刘妗和她们的关系的好。 “怎么说呢,那个阿姨和你爸爸妈咪都是认识的,但是呢……” “啊!和爸爸妈咪认识?” 小丫头惊讶的小嘴都张成了O型,很是激动。 侯淑愉看她这可爱的小模样,摸她的小脑袋,笑着说:“是啊,不过,这个阿姨和爸爸妈咪的关系并不好,平常他们都没有来往,小可可明白吗?” 小丫头开始思考了。 关系不好…… “那是不是,就是和那个赵叔叔一样?” 赵叔叔? 侯淑愉一愣,然后想到之前湛可可跟她说的话,懂了,“对!” “差不多就是那样。” “啊……” 小丫头拖长音调,小脸苦了,抓脑袋,一脸的懊悔,“难怪妈咪生病了。” “原来这个阿姨跟赵叔叔一样。” “可可好后悔。” “可可不该说喜欢那个阿姨。” “该怎么办……” 看着小丫头这自责的不得了的模样,侯淑愉握住她的小手,认真说:“可可,不是你的错,是别的原因,妈咪不是会因为那一句话而病倒的人。” “妈咪不是那么脆弱的,知道吗?” 难得见侯淑愉这么认真,湛可可点头,“妈咪很坚强的!” “托尼叔叔说过,妈咪是这世界上最坚强的人。” “在可可眼里,妈咪是最好最坚强的妈咪!” “哈哈哈,对!所以不要再责怪自己。” “嗯!” “……” 车子往D市去,而章明也把刘妗来见可可的消息发到了付乘手机上。 此时,医院。 第1692章 平凡的故事 林帘清醒后,闭眼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她睁开了眼睛。柳钰清一直在病房里守着她。 没有打扰她,就连手机也关成了静音。 而现在,她正在发消息给柳书,告诉柳书这边林帘的情况。 柳书知道了,也好告诉侯淑德。 让老人家放心。 “我没事,您回去休息吧。” 沙哑的声音落进耳里,柳钰清一顿,抬头。 林帘睁着眼睛看着她,眼里是平常一般的柔和。 “你醒了?” “感觉怎么样?有好点吗?” 柳钰清把手机放床头柜上,起身看林帘。 “好点了。” “真的?” “你这孩子,有哪里不舒服的,可一定要说,不要忍着。” “嗯。” 看林帘这神色,确实不像之前了,但柳钰清还是担心她不舒服自己忍着,说:“我让方铭来给你看看。” 这次,柳钰清不再急急忙忙的跑出去,而是直接给方铭打电话。 林帘说:“不用,我真的没事。” 柳钰清对她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林帘无法,只得闭上了唇。 她看病房里的一切,然后等着柳钰清挂断电话。 “好,你忙完了就过来。” 挂了电话,柳钰清看林帘,“方铭一会就过来,你有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他。” “好。” 林帘看着柳钰清,“您知道我手机在哪吗?” 柳钰清还正要问林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听见她这话,顿时皱眉,“这个我得想想。” 昨晚她们过来的时候,林帘已经在急救室了。 而一般急救手术,手机都没不会在身上,所以她没有见过林帘的手机,也没听钰敏和妈说过林帘的手机在哪。 柳钰清想了下,说:“我打电话给方铭问问。” 林帘想说不用麻烦,但因为昨晚的事,自己短时间内不能工作,她必须把自己的工作安排好,不能耽搁。 想到这,林帘也就没阻止柳钰清了。 方铭拿着病历表过来,柳钰清电话来,他接通了,“妈。” “方铭,林帘的手机在哪,你知道吗?” 方铭顿了下,说:“湛廉时那。” 听见这话,柳钰清看了眼林帘,说:“我知道了。” “你过来了吧?” “过来了。” “嗯。” 电话挂断,柳钰清看向林帘,林帘也看着她。 两人目光对视,柳钰清这话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廉时,这个名字她不知道该不该跟林帘提。 也不知道跟林帘提了,她会不会情绪不好。 林帘休息的这两个小时,她用手机给方铭发消息问了林帘的情况,方铭说因为受伤的地方快到心脏,虽然不是直入心脏,但依旧有损伤。 也就是说,林帘现在不能有太大的情绪,她会疼。 是真正的疼。 而且这样会影响她病情的恢复,不好。 林帘看见了柳钰清眼里的犹豫,而这样的犹豫,不用柳钰清说,她心里便有了答案。 林帘睫毛动,目光从柳钰清脸上收回。 她没什么情绪,要说激动也不激动,要说半点情绪也没有,那倒也不至于。 就是这模样看着,让人确实摸不着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柳钰清觉得,这孩子藏着太多事了。 不太好。 她觉得,得说出来。 藏在心里,早晚得出事。 虽然刚说出来那会,确实难受,但这一阵难受过去,总比一直难受的好。 柳钰清张开嘴唇,便要告诉林帘,手机在湛廉时那。 但她刚要说,方铭进了来。 柳钰清话止住,看向进来的人。 方铭看她这模样,再看床上的林帘,大概猜到了什么,他走过来,看床头柜旁医疗器械上显示的数据,拿笔记下。 柳钰清看方铭,再看林帘,出了病房。 林帘看着柳钰清离开,她的心,突然就疼了起来。 这疼像一根根带刺的藤蔓,从心口生出,然后极快长成,缠上她的全身。 那疼就密密的倾扎到她血液,皮肉,她手指握紧。 方铭看着数据极快的变化,再看床上的人,说:“有什么可以说出来,不要心里想着。” “你会很难受。” 这话就像一个遥控器,按下了暂停键,那些疼就这么消失了。 林帘看向方铭,她唇抿着,面色苍白。 方铭说:“我知道你和湛廉时的事,其实你没必要想太多。” “过去的就过去了,过去不代表现在,现在也不代表以后。” “你们这样,折磨的是你们双方自己。” “没必要。” 一番话,可以说是冷血又无情。 但是,怕也就只有方铭才能说出这些话来。 他是外科圣手,生离死别见的多了,人心也就麻木了。 于他而言,这世界上多的是苦痛的人。 “前几天,我刚送走一个病人,肺癌早期,二十岁的男孩子。” “本来一开始家里人是瞒着的,但没瞒住,心态变化,不过三个月,人就走了。” 方铭平静的叙述,手中的笔没停。 林帘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这样的看淡一切的模样,心里安静了。 “我手上有一个正在积极化疗的小姑娘,十二岁,小小年纪脑子里长了个肿瘤,因为在危险的地方,无法动手术,我们一直在想办法,怎么在动手术的时候,提高手术成功率。” “但是,这家人家庭普通,没有钱,即便医院想办法找各种补贴,他们也拿不出来,现在在积极的凑钱,看在手术前,能不能把手术钱给凑齐。” 方铭说着,手落在林帘手腕上,给她把脉。 这一刻,他目光落在林帘脸上,“也有感情很好的两个人,丈夫生病死,意外死,妻子带着孩子,努力活着。” “也有妻子在生孩子的时候死在手术台,留下一个孩子,老公在那哭的泣不成声。” “当然,也有无情的。” “没钱把人带回家,慢慢等死。” “妇产科里,每天人不少,但来的大多是女孩子一个人,很少有男方陪同。” “有年纪大的,年纪轻的。” “还有老公在医院就对妻子打骂的。” “你以前过的不好,但你想想这些人,他们是不是过的也不好?”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有快乐幸福的时候。” “那小姑娘每天都很开心,她折了很多星星,千纸鹤,送给我们医院的医生护士,她的家人在她面前都是笑着的,从不会放弃,我们愿意相信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走。” 林帘的心在震动,因为方铭这些朴实的故事,也因为他平静的叙述,就像在说再平常不过的事。 林帘突然想,医生也是很累的吧。 “你,难受吗?” 她突然问,很轻的,下意识的。 方铭顿了下,点头,“会难受。” “尤其我第一次见人死在我面前,而我无能为力,那一年,我都没再工作。” 方铭把林帘的手放在床上,坐到椅子里,拿着病历表,笔,看着窗外的光。 他表情很淡,就像平常任何时候,没什么能激起他的情绪。 但他的眼睛里,有着沉淀。 那是经历过许多生死后的沉淀。 “那个时候,有个人跟我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该他走,他就是那个时候走,谁都阻止不了。” “该他活,他就一定会活,谁也夺不走他的命,我作为医生,只要我用尽全力去救了那个人,那我便做到了我的职责。” “从那以后,只要是到我手上的病人,我都会用尽全力去救治他们。” “我希望他们,好好活着。” 方铭视线落在林帘脸上,“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只有你自己愿不愿意过去的坎。” 第1693章 这件事你做决定 柳钰清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话,她的心泛起了疼。方铭是她的儿子,但他从没有跟她说过这些话。 而她知道他说的那一年,是什么时候。 他刚从业那一年,半夜十二点,市区发生了一场车祸。 那晚正好是他值班,病人送到医院时,便已经没什么气了。 那个时候,他刚做医生不到半年,在那之前,他所救的病人,都从手术台上下了来。 唯独那一晚,那个病人他没救回来。 他颓废了整整一年。 那一年他去了国外。 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具体去了哪里,但她相信,自己的儿子能挺过这一关。 做医生,护士,你都必须经历这一关。 如果挺不过,那就转职业。 无论如何,她都支持她的儿子。 在她心里,她的儿子始终是优秀的。 一年后,方铭回来了,他继续做医生,然后不断学习,让自己的医术更精湛。 同时,从他手中救下来的病人越来越多。 虽然这期间也有用尽全力也无法救下的人,但他都不再像那一次颓废。 他变得更努力,更优秀。 这么几年来,他已经成了国内有名的外科圣手,所有人谈起他都是赞赏。 只有她,知道这些赞赏后,他有多辛苦。 此时,听着里面的对话,柳钰清脸上逐渐浮起笑来。 不同的职业造就了不同的人生,所以在面对同样一件事时,每个人的态度都是不一样的。 林帘需要不同的人跟她说不同的态度,让她知道,世界不是那么一小块,而是那么大。 柳钰清离开,她要去给妈打电话,告诉妈这边的情况。 同时,林帘的手机,是她们从廉时那拿过来,还是廉时自己拿过来。 这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 病房里。 林帘怔怔的,没有反应。 但是,她眼里有着许多东西,就好似平静的冰面有了动静。 里面冰封已久的东西,这一刻终于挣扎着要出来。 方铭看着这样的林帘,他没再说,起身离开了。 坎得自己过,别人帮不了你。 尽管这个过程很痛苦,但一旦跨过,一切的苦痛都值得。 她是他的表妹,但在他心里,她就是他的妹妹一样,没有表。 他们很亲,血脉相连。 他希望她好。 病房门轻声合上,林帘手下意识抓住被子,然后抓紧。 她的心砰砰的剧烈跳动,就好似要跳出来。 那样的有力,震动,让她全身的血脉都好似活了。 她眼前浮起很多画面,那些小时候的,长大后的。 然后,她发现,曾经,她从不认为上天不公。 即便李梅和林有定对她不好,即便她无法上大学,早早出去工作,她也从不埋怨。 她始终努力,和平常人一样,过好每一天。 可那一晚,她失去了这样的平和。 她心里装下的都是恨。 这些恨蒙蔽了她的双眼,她看不到一切美好的事物,只能看见上天留给她的所有的不公,怨怼。 她在恨的世界里,让快乐幸福离她越来越远。 指尖颤抖起来,林帘紧攥的被子脱落,她眼里涌出许多泪水来,一瞬模糊了她的双眼。 那些被她深压在心底的画面挣扎而出,争先恐后,如同洪水一般,急剧占据她的脑海。 它们翻滚着,叫嚣着,告诉着她所拥有的一切。 然后,这些画面都汇聚成一句话。 “陪着我,好吗?” 这一刻,林帘泪水滚落。 他说,让她陪着他。 他让她陪着他。 陪着他…… 这句话就像被按下了重复键,不断的在她耳边响起,在她脑中缠绕,融进她的骨血。 林帘的心快速的跳动起来,又痛又涩。 她闭眼,手抓紧被子,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 泪水从眼角滑落,一滴滴,湿了枕畔,晕染出大片的深色。 记忆的颜色,那是五颜六色的。 它不是纯白。 因为,它随着你走过的路,逐渐涂满各种色彩,这些色彩里有欢声笑语,有哀怨苦痛,构成你独一无二的人生。 但不管这条路上有过什么,它都像天地,包容着你所有的好与坏。 不是你想忽视就能忽视,想忘就能忘的。 那些重要的事,重要的话,它会在某一个节点,突然就出现,让你想躲都躲不了。 溃不成军。 — 警局外。 车里。 侯淑德和湛廉时坐在车后座,车里除了两人,便没有别的人了。 但即便车里有两个人在,这里面也依旧安静。 没有人出声,没有人说话,无尽的沉默在这里面环绕。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打破了这里面的安静。 侯淑德拿出手机,看屏幕上的来电,然后接通,“钰清。” “妈,林帘好点了,但是,她问我要手机。” “我问了方铭,方铭说林帘的手机在廉时那。” “您看,是让廉时把手机给我们,我们再给林帘,还是他亲自给林帘?” 柳钰清没有半点隐瞒,直接便说了。 因为,能做决定的,只有侯淑德。 此时车里即便是侯淑德接电话,但那安静依旧存在。 而这样的安静,恰恰的让手机那端的声音传过来,清晰的落进湛廉时耳里。 这一刻,他沉静的眸子变化了。 侯淑德看着前方挡风玻璃外的景物,因为这里是警局外,这一片都极为安静。 即便有车流,也不敢喧嚣。 “我知道了。” 侯淑德挂了电话。 她转头,看坐在身旁的人,“这件事你做决定。” 湛廉时眸中深色动,就如那细流,缓慢流淌。 他抬眸,看着外面老旧的建筑,张唇,“我去。” 阴了一早上的天,在十点多的时候,终于无法再忍受,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整个D市一瞬就被水气围满。 建筑,车,人,都在这里面变得模糊不堪。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医院外。 司机拿着伞下车,来到车后座,打开车门。 一身西装,一丝不苟,含着冷漠气息的人走出来。 皮鞋踏在地面,雨水哗啦啦的落下,打湿地面。 有水珠溅在这皮鞋上,转眼便滑落,留下一道道水印。 他抬头,看着前方的医院,因为雨水的冲刷,医院的无情,冷血,也都被冲走不少。 这里就和平常任何一个地方,没什么不同。 湛廉时看着里面,他眸无比沉静,里面的冰寒,冷冽,全然不见。 他就像在凝视着自己珍重的东西,那么的专注。 好久,他抬步,走进去。 第1694章 不断往前 医院里不分什么淡季旺季,每天始终有人,并且不少。这些人里,有焦急的,有不安的,有害怕忐忑的,也有看淡一切不在乎的。 这里有许多情绪,各种掺杂,唯独没有快乐。 这里快乐不敢进来,幸福更是离得远远的。 湛廉时走进医院,他身上的低气压在脚步迈进来的那一刻便把这里一切的好的不好的情绪给压下了。 这些扰乱人心智的气息,近不了他的身,亦不会影响到他。 此时他所走的路,于他来说,是一条艰难无比,却一定要往前的道路。 而不管这条路如何,他都会走过去,不会退缩。 柳钰清挂了电话,她并没有回病房,而是在外面等着。 等着方铭出来。 这样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她便听见门开的声音,然后方铭出现在她视线里。 柳钰清走过去,“怎么样?” 方铭说:“让她一个人待会。” 柳钰清看关上的病房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点头,“你去忙吧。” 方铭点头,离开。 突然,柳钰清叫住他,“方铭。” 方铭转身,看着柳钰清。 柳钰清脸上浮起一抹笑,“有时间了休息下,不要太累。” 方铭目光微动,“您也是。” 方铭离开,柳钰清站在那看着,直至他身影消失不见,她才转身,来到病房旁边的坐凳上坐下。 妈说知道了,那么后面的事她也就不需要再操心了。 柳钰清靠在椅背上,闭眼让自己休息会。 叮。 电梯门开。 不大的声音在这一层楼漫开。 柳钰清没有听见。 因为这一休息,她便放下了心,睡了过去。 哒、哒、哒…… 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一步步,似从遥远的地方而来。 这里似乎空旷了。 空旷的只剩下这脚步声,清晰的在走廊上响起,回旋,张开,然后落在每一个角落。 柳钰清在睡梦中逐渐听见了这声音,但因为她太过疲惫,一时间竟没有醒来。 直至这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甚至她感觉到一股极强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双穿着深黑西裤的笔直长腿,柳钰清微愣,然后意识到什么,抬头。 身量高长,一身深色西装,把他包裹的无坚不摧。 柳钰清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她嘴巴张开,下意识便要说话。 但她想到这里是哪里,嘴唇合上,转头,看向旁边那关着的病房门。 林帘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到这,柳钰清看向这停在病房门口的人。 她是希望廉时来的,毕竟林帘现在这样,他是该来的。 她不希望林帘一直这么痛苦,她希望那孩子能真心的笑,真心的哭。 希望她幸福。 湛廉时看着病房门,房门全实木,里面的一切他都看不见。 但是,看着这扇门,便好似看见了他想要看见的人。 四周无声,这里似只有他。 只要他往前,他便能靠近她。 湛廉时眸动,目光垂下,落在门把手上。 然后,他抬手,握住。 拧开。 没有犹豫,没有停顿,他缓慢的转动门把手,只听,咔哒…… 门一点点打开。 林帘僵住了。 在听见那哒哒的脚步声后,她所有的颤抖,疼痛,全部消失。 她泪水止住,心跳被按住。 她听着那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声音,眼睛睁着,呼吸好似不动了。 有的人,你不用看,不用问,你便知道他来了。 那一年,她只要听见车子声音,她便知道他回来了。 她只要听见脚步声,她便知道是他。 她能清楚的辨别出他的脚步声是什么样,他的车子声音是什么样。 每每一听,便能知道是他。 这些细小的东西,不经意的刻进她的骨髓,即便时间过去,岁月变化,它们也一直在。 不会消失。 他来了。 此时此刻,他在朝她走来,她清楚的感觉到。 无比的肯定。 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脑子里涌起许多画面,好的,不好的,在她眼前交织。 她的心变得杂乱无章。 “你爱过我吗?哪怕是一点。” “不曾。” “……” “陪着我,好吗?” “……” 同样的声音,不同的话,她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而她心底期盼着,一切都是好的。 可是啊,她怕。 怕好了过后,便是坏。 然后,万劫不复。 她真的好怕。 湛廉时打开门,病房里的一切都落进他眼里,但是,只有一样入了他的心。 那病床上,躺着的人。 此时,她眼睛睁着,眼泪在她眼眶里弥漫,脸上泪痕犹在。 她看着天花板,眼里是害怕,畏惧,胆怯。 她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藏在角落里,害怕着四周的黑暗,等着有人来把她救出去。 湛廉时脚步停下了。 这样的一双眼睛,一张被泪水浸湿的脸,他的心紧缩,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病房里气息静寂了,外面雨声哗哗,大的即便窗户关上也无法阻止它的声音进来。 只是,这雨声在来到这不小的病房后,却消了音。 它看着这一站一躺的两人,安静了。 柳钰清见湛廉时进入,门却打开着,而里面不再有声音。 她起身,来到病房门口,把门关上,轻声离开了。 希望他们好好聊聊。 咔哒,门合上。 湛廉时听着这声音,他抬步,朝床上躺着的人走去。 他该过去。 也必须过去。 他无法停下,更无法离开。 耳畔传来清晰的脚步声,随着他的靠近,一步步振动她的耳膜,然后,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疼,跟着漫开。 她的眼泪,一瞬滚落。 湛廉时看着那滑下来的泪水,看着她的眼睛被水气布满,看着她一瞬的无助。 他的心撕裂,脚步停下。 然后,他再次往前。 “阿时啊,我好开心。” “阿时,你爱过我吗?” “陪着我,好吗?” “好。” 她答应了他。 她说好。 他要走过去,要去到她面前。 即便他此时走的每一步都好似走在针尖上,他也要走过去。 第1695章 不放开 泪水模糊了林帘的视线,她眼前的一切都被打的支零破碎,不成样。唯有那脚步声在她耳畔,清晰的一点点占据她的心。 这一刻,林帘的泪水就像外面的雨,那般不停的倾泄,似要把那所有堆积的苦痛都宣泄出来。 无法控制的,再也无法包裹的,她坚硬的外壳冰裂,脱落。 林帘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为什么? 为什么呢? 到底是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 泪水从指缝流出,湿了她的掌心,那烫热的温度就像一把火,灼烧着她。 就如她此时的心,备受煎熬。 湛廉时来到床前,他看着这样哭泣的人。 那么的隐忍,强压,她的泪水还是流了出来。 她的身体依旧颤抖不已。 她抖的不成样,脆弱的像只受伤了的小兽,呜咽着舔舐自己的伤口。 她无助,渺小,却期盼着有人能救她。 这样的她,落进他眼里,深深刻进他的心,一瞬间,便好似有无数个铁拳锤到他心上。 带着尖刺,刺的他愈发清醒。 指尖颤抖,沉重的力道朝他压下,让他不敢再做什么。 甚至,他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他只能这样看着,这样痛着。 可是,他可以痛。 他可以伤。 他可以承受所有的一切。 唯独她,不行。 他抬起手来,艰难的,把那沉重的力量顶起,他一寸寸,一步步,一点点朝她靠近。 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那角落,不能让她那么害怕,那么痛苦。 他要挡在她面前,保护着她。 即便他万箭穿心,他也愿意。 指尖触碰到她瘦弱的肩,那簌簌的颤抖缠上他的指尖,这一刻,湛廉时手僵住,然后张开,用力握住她双肩,把她抱起来,拥进怀里。 毫不犹豫。 很空。 他的心很空。 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可当她落进他怀里那一刻,他的心突然就被塞满了。 酸胀,疼痛,却那么的有力。 他眼里涌出许多墨色来,这些墨色就好似那压了千年的东西突然喷发。 他手臂收拢,把她抱紧。 用力的,把她圈在他怀里,不放开。 她在。 她一直在。 就在他触手可得的地方,只要他伸手,他便能拥有她。 湛廉时,你真是蠢啊。 蠢到现在,你才明白,她一直在等着你。 等着你来。 低头,唇贴上她柔软的鬓发,他的脸紧紧和她相贴,他的手臂越发收紧,恨不得把她融进骨血。 林帘鼻尖闻到了她熟悉已久的味道,那么的冰冷,漠然。 可是,却独一无二。 她从没有忘记。 这一刻,她指尖抓紧他的衣服,再也控制不住,哭声漫出。 她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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