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反应快,赶忙握紧手机,瞪侯淑愉。 侯淑愉笑眯眯的,然后对手机说:“小可可,现在在哪玩呢?” “没有在哪玩,可可现在正和妈咪坐车车去吃饭饭呢。” “吃饭饭呀?吃什么饭饭呀?愉太奶奶可不可以一起来呀?” “当然……啊!” 湛可可声音一下止住,没声了。 本来侯淑德正被侯淑愉最后一句话给弄的愣,她没想到侯淑愉会这么直接,但听见湛可可声音突然止住,侯淑德顿时就紧张了。 从钰敏口中得知淑愉见过林帘,她便让钰敏把淑愉叫来,问林帘的情况。 而她知道,她想要知道林帘的情况,便无法隐瞒。 她说了,把林帘的身世告诉给了淑愉,淑愉也告诉了她所知道的林帘的一切。 她沉浸在了淑愉的那些话里,久久不能出来。 可没想到,淑愉会直接打电话过去。 甚至现在,直接说见面。 侯淑德紧张,又期待。 而此刻,听着手机里的安静,侯淑德的心,更是高高提起。 太渴望见到那孩子了。 她的亲孙女。 当确定她在柳州,离她很近,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她。 可她害怕,害怕吓到那孩子。 这么多年,那孩子走到现在,她的不容易,她一想她就钻心的疼。 侯淑愉也没想到湛可可会突然卡壳。 她眼睛一动,便极快问,“怎么了,小丫头?怎么没声了?” “是不是不可以呀?” 湛可可正看着林帘呢。 小丫头刚刚下意识就要答应侯淑愉,但她想起林帘来,便赶忙捂住小嘴,看林帘,征求林帘的同意。 有妈咪在,她不能随便答应的。 电话手表里,侯淑愉的声音传来,湛可可听见,立刻转过小脑袋,说:“愉太奶奶,可可不能一个人答应你,可可得问妈咪,你等一下好吗?” “问妈咪呀?那妈咪现在是不是就在可可身边?” 湛可可嗖的看林帘,大眼眨巴,小脸上满是笑,“嗯!妈咪就在可可旁边!” “那不正好?把电话手表给妈咪,愉太奶奶跟妈咪说。” 湛可可立刻说:“可可和愉太奶奶说话,妈咪能听见呢。” “哦?那愉太奶奶就直接跟妈咪说了?” 不等湛可可回答,侯淑愉便紧跟着说:“林帘,你和可可去哪吃饭?我想来凑个热闹,可不可以啊?” 也是够直接了。 但也就只有侯淑愉了。 林帘看着湛可可这期待的大眼,里面的亮光,她听着这直接利落的声音,脸上浮起笑来,很温柔。 她脸凑过去,对着电话手表说:“可以。” 第1581章 我跟你一起去 书房里,侯淑德紧紧拿着手机,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手机屏幕。似乎,林帘就在手机里,就在她眼前。 她看着她,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甚至是呼吸。 侯淑愉看着侯淑德,她没有侯淑德的紧张,但是,看着侯淑德这满怀渴望,心疼,愧疚,许许多多神色的堆积,以致这脸愈发苍老,她忍不住心酸,怅然。 在那样偶遇下的一个年轻女孩子,谁能想到有一天,她们会是这样的关系? 人生,真的无常。 书房里的声音好似没了,一切流动的气息都跟着消失。 这里,把所有的安静都腾出来。 只为听见手机里的声音。 那等了几十年,终于等到的声音。 “可以。” 一瞬! 侯淑德握紧手机,她五指颤抖,身体颤抖,然后眼泪滚落出来。 钰文。 钰文啊。 你的女儿,这是你的女儿。 妈听见她的声音了。 妈听见了。 钰文…… 侯淑愉看着这泪水啪嗒落到手机上,瞬间湿了手机屏幕,她一下抱住侯淑德。 抱住这支撑了几十年,终于撑不住的苍老身躯。 这一刻,她眼泪忍不住落下。 没有人知道林帘这一声意味着什么,即便是她侯淑愉。 林帘和湛可可并不知道电话手表那端的情景,她们只是以为,这是一个很普通,很寻常的一次通话。 连多想都不会。 而湛可可听见林帘的回答,眼睛一亮,立时哈哈笑起来。 “妈咪答应了!” “可可就知道妈咪会答应!” “因为愉太奶奶可好了!” 小丫头完全不顾及电话还没挂,便开心的说了起来。 林帘无奈,摸她的小脑袋,说:“先不要说话,妈咪跟愉太奶奶说地址。” “嗯!” 湛可可不说话了,乖乖的把小手伸到林帘面前,让电话手表离林帘近些。 林帘莞尔。 她握住湛可可的手,对着电话手表说:“我们在昌盛街,德庄。” 这边,侯淑愉抱着侯淑德,这颤抖不已的身子,听见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她立刻把眼泪擦掉,脸上绽开笑,“好嘞,我一会就来,你们等着我啊!”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合着侯淑德的手,一起握住手机。 她看着侯淑德,这满脸泪水的人,“姐,你跟我一起去,我们去见林帘。” “这么多年了,钰文不在了,但他还有一个女儿。” “那么,我们柳家就一定不会让这个女儿流落在外。” “她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现在有我们在了,我们就不会再让她受苦!” 侯淑愉眼泪滚落,脸上却是满满的厉色。 那家人还在。 但那又怎么样? 她们柳家顶天立地,不曾做一件黑心事。 她们不怕! 所以,怕的该是他们赵家,黑心肝的! 侯淑德泪水决堤,但在侯淑愉的话后,她眼睛狠狠闭上,然后抓住侯淑愉的手,睁开眼睛,看着她,“我跟你一起去。” 第1582章 就快要见到了 柳钰敏正在楼下陪海漫枝说话聊天。侯淑愉和侯淑德在书房里一直没出来,海漫枝这个客人她们自然不能怠慢了。 两人说着话,楼上传来脚步声。 两人抬头。 侯淑愉扶着侯淑德,看见楼下的两人,脸上一下覆满笑,“漫枝,今天把你给忘了,你可不要生我的气。” 海漫枝看着侯淑德,听见她的话,视线落在她脸上,笑容浮现,“你这么说,我觉得我该生气。” “哈哈哈,我收回刚刚说的话,收回收回!” 侯淑德和侯淑愉下来,柳钰敏一直看着侯淑德,眼里满是担心。 她看得出来,妈刚刚哭过。 即便她掩饰的很好。 侯淑德来到海漫枝面前,看着她,满脸歉意,“漫枝,今天是你第一次来我这,我本该好好带你在这附近转转,但因为一些事,没办法亲自陪你,只能让钰敏陪着,希望你不要介意。” 海漫枝眼神清和的看着侯淑德,眼里是一抹润泽的笑,“老姐姐这么说就见外了,因为知道淑愉是什么性子,所以来您这,我也一点都没有客气。” “我还担心我在老姐姐这这么放松,让你见笑呢。” 一个人好不好,她的谈吐就能说明一切。 海漫枝今天虽然第一次来,但侯淑德看得出来她的不一般。 这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 “怎么会,你这样我才喜欢。” 侯淑愉当即说:“我这老姐啊,别看她规矩多,但她就是对自己严厉,对别人不这样。” “漫枝,你放心,她就是个纸老虎,拘束不得。” 海漫枝摇头失笑。 几人说了会话,侯淑德说:“漫枝,我和淑愉有点事,得出去一趟,钰敏在家陪你。” “你不要拘束,把这里当自己家。” 侯淑德满脸真诚,这真诚里还含着歉意。 因为作为主人,家里来了客人,她该陪着。 但现在,她无法。 海漫枝说:“不会,老姐姐放心去。” 侯淑德点头,侯淑愉说:“等我回来。” 柳钰敏看着侯淑愉眼睛,里面的神色,说:“好。” 两人出了老宅,柳钰敏和海漫枝看着。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 秋天黑的早了,夜色很快就落下来。 街道两边的路灯亮起,这充满了柔情的柳州此时也变得神秘起来。 侯淑愉挂了电话,湛可可还愣了愣。 她以为愉太奶奶还要跟她说话呢。 没想到愉太奶奶这么快的就挂了电话,她都有些不适应呢。 不过很快的,小丫头便开心的笑起来。 “和愉太奶奶一起吃饭饭,可热闹了。” “愉太奶奶最好玩了!” 湛可可扬起小脸,摇头晃脑的说起来。 林帘弯唇笑着,“愉太奶奶也很喜欢跟我们家可可一起吃饭。” “那是,可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精灵,谁都喜欢跟可可吃饭饭!” “呵呵……” 这自恋的。 真是可爱呢。 没多久,车停在了德庄外。 林帘牵着湛可可下车。 小丫头一下车,视线便落在前面的红色招牌上。 “德……庄……” 小丫头指着这两个字念,林帘看她,眉眼染笑,“可可都认识呢。” 湛可可立刻说:“可可可厉害了!” “嗯,我们家可可最厉害了。” 毫不保留的赞赏,湛可可更是开心。 林帘说:“我们进去吧。” “嗯!” 两人往里面走,但刚走得几步,湛可可的电话手表便响了。 第1583章 无法控制的紧张 林帘停下,看湛可可的小手。湛可可也飞快抬起手来,看电话手表上的来电。 对于接电话,她反应可快了。 “妈咪,是愉太奶奶的电话!”湛可可看着来电显示,立刻说。 林帘说:“你接。” “好!” 湛可可小手点了下,叫,“愉太奶奶!” “呵呵呵,小可可,你们到了吗?” “到了,可可现在和妈咪就在德庄门外呢!” 湛可可看着那红色的招牌,亮眼极了。 那招牌两边挂着的灯笼,更是好看。 “呵呵,愉太奶奶还有一会,不过,愉太奶奶有个事儿要跟妈咪说,你把电话手表给妈咪。” “好!” 湛可可便要把电话手表取下来给林帘,但林帘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对着电话手表,“您说,我听着。” “呵呵,林帘啊,这德庄是我们家一个小辈开的,你们初来乍到,对这人生地不熟的,刚我跟小辈说了声,让他准备了一个包厢,他们很快就来领你去。” “你可不要拒绝啊,柳州可是我的地盘,你来了我的地盘,我就不能不尽我的地主之谊。” 侯淑愉直接把话说死,不让林帘拒绝。 林帘神色顿了下,说:“好。” 她没想到德庄是侯淑愉小辈的,但现在来了这,再拒绝,那就矫情了。 听见林帘答应,侯淑愉很高兴,说:“这就对了。” “你们先进去,我随后就到。” “嗯。” 电话挂断,湛可可看林帘,“德庄是愉太奶奶家里的?” 刚说完,林帘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林小姐?” 林帘转身,一个样貌平常,气质却不一般的年轻人站在她前方,看着她。 林帘起身,牵着湛可可的手,看着这个年轻人,“你好,我是林帘。” 柳书看着林帘,说:“你好,我是柳书,姨奶奶让我准备了包厢。” 一听这称呼,林帘便大概猜到这个人的身份。 她没有多说,点头,“麻烦了。” 柳书伸手,“请。” 一行人进了柳庄。 车里,侯淑德看着侯淑愉挂了电话,但即便电话挂断,侯淑德也依旧看着侯淑愉的手机。 舍不得离开。 刚刚那孩子的声音,她再次听见了。 很温柔,很有礼貌。 一听这声音,便知是个好孩子。 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还能这么好,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侯淑愉见侯淑德视线不离她的手机,她直接把手机塞侯淑德手里,说:“拿着,你要忍不住给可可打电话,就打!” “甭管那么多,有我!” 侯淑德永远这般,天不怕地不怕,似乎不论处在多艰难的境地,她都能站起来。 这样的性子,是好的。 是让侯淑德羡慕的。 因为她永远都做不到侯淑愉这么洒脱。 侯淑德把手机放侯淑愉手里,说:“不用担心,我已经冷静了。” “是吗?” “那让我听听,是不是真的冷静了。” 侯淑愉说着,耳朵便凑到侯淑德心口,要听她心跳。 侯淑德一下笑了,推开她,“好了,放心吧。” 侯淑愉这样,是故意逗她开心。 侯淑德知道。 “我倒是想放心,但我担心啊,你到了德庄,就不冷静了。” 侯淑愉双手抱胸,看着侯淑愉,无比的肯定。 其实,她现在也有些紧张的。 有些事,要说出来,真不是想的那么容易的。 不过,没有什么事是她侯淑愉怕的。 侯淑德看着前方,她没有冷静。 这样的时候,怎么可能冷静。 尤其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要见到那孩子,她便无法控制的紧张。 钰文啊,如果你还活着,该多好。 第1584章 温馨美好的不忍打断 车很快停在德庄外,侯淑愉拿着包立刻下车。她精神抖擞的,下车便要往德庄的大门去。 可她刚走了两步便停下了,她想起来她还有个老姐姐呢。 侯淑愉转身,去看侯淑德,却发现侯淑德坐在车里,不动了。 侯淑愉咦了声,走过去,“怎么了这是?” 她赶忙去看自家姐姐什么情况。 侯淑德坐在后座里,视线落在德庄里面,此时她眉头紧皱,眼里浮起担忧。 “淑愉,我这么直接去,会不会吓到那孩子?” 侯淑愉顿时捂住额头,想晕过去。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她就老姐姐,临阵退缩了! 侯淑愉直接抓住侯淑德的手,把她拉出来,嘴里说:“你现在不认,等着什么时候认?” “赵家那边都欺负在咱们头上来了,一个劲的找林帘的茬,如果不知道林帘是钰文的孩子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我们是绝不可能再让他们这么欺负了!” “我们柳家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林帘是咱们柳家的人,她们以后别想欺负林帘!” 侯淑德抓着车头枕的手松开了。 但是,“你先进来,听我说。” “说?说什么?” 侯淑愉看侯淑德,刚刚还一脸担忧的人,现在倒是平稳了。 侯淑德坐回位置上,说:“进来。” 侯淑愉看自家老姐这模样,然后坐了进去,车门关上。 柳书领着林帘到包厢里坐下,紧接着,餐前茶水,点心便跟着送上来。 “林小姐稍等,姨奶奶一会儿便到。”柳书客气的对林帘说。 林帘点头,脸上是礼貌的笑,“麻烦了。” “不麻烦,你们稍作片刻。” “好。” 柳书没有多说,离开了包厢。 湛可可坐在林帘身边,自柳书出现,她就特别乖,一句话都没有说。 现在,柳书一走,小丫头便说话了,“妈咪,这里好大呀,好好看呀。” 小丫头看着包厢里的陈设,纯然的古色古香,满满的柳州当地特色。 尤其一路来,服务员的服装,德庄的格局,一幅画,都能看出老板的品味。 林帘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四副梅兰竹菊,那画没有署名,但是那画工,那字,都堪称一绝。 林帘对小丫头说:“很好看。” “哈哈,妈咪也觉得好看,可可喜欢的东西和妈咪喜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呢!” 林帘看着她快乐的小脸儿,柔声,“是的,妈咪喜欢的和可可喜欢的是一样的。” 林帘牵着湛可可的手,眼里都是这张笑脸。 湛可可看着这里的一切,尤其那几幅画,以及墙角的一个人高的花瓶,花瓶里放着的一大束麦子,湛可可立刻指着那麦子,“妈咪,那是麦子吗?” “可可在书里见过,麦子就是长那样,这个是吗?” 林帘看过去,然后眉眼弯了,“是的,是麦子。” “哇!妈咪,这真的麦子比书上的麦子都还要好看呢!” “可可可以去看看吗?” 湛可可眼睛亮亮的,心思已经全部都麦子身上了。 林帘把她抱下来,说:“可以看,但不可以动。” “嗯!可可不动!” 小丫头脚尖一着地,便立刻跑过去。 林帘跟着她,来到花瓶前。 而这走近了看,林帘才发现这麦子是真的。 她以为这麦子是假的。 因为装饰,一般不会用真的。 尤其这不是花。 林帘怔了下,便听见小丫头说:“妈咪,麦子好漂亮呀!金黄色的,好好看!” 湛可可拉着她的手,指着麦子,她人还没有花瓶高呢,她看麦子都得仰着头看,这模样,可爱极了。 林帘弯身把她抱起来,“我们平常吃的很多东西就是小麦做的。” “啊?真的吗?” “当然,比如可可爱吃的小蛋糕,小笼包,蒸饺,面条,都是小麦做的。” “哇!竟然都是小麦做的,好神奇呀!” 湛可可捂住小嘴,惊的眼睛都瞪大了。 林帘看她这惊奇样,说:“以后妈咪带你去田地里看看,你会知道更多惊奇的东西。” 湛可可一下兴奋了,“真的吗?可可好想去,好想现在就去!” 说风就是雨了,林帘笑着摇头,“现在去不了,外面都乌漆嘛黑的,田地里什么都看不到。” 湛可可看窗外,失落了。 好想现在就去看。 林帘说:“不着急,田地不会跑,那些神奇的东西也不会消失,你任何时候去都可以。” 湛可可嗖的转过小脑袋,眼睛亮极了,“真的吗?什么时候去都可以看到吗?” “真的,妈咪可以保证!” 湛可可顿时抱住林帘脖子,小脸在林帘脖颈蹭起来,“可可好喜欢妈咪,好喜欢好喜欢。” 这是她表达喜欢的方式,林帘莞尔。 包厢外,站在外面的人听见这里面的声音,那温馨美好的,她们都不忍打断。 但是。 侯淑愉握紧侯淑德的手,然后打开包厢门,走进去。 第1585章 潸然泪下 林帘抱着湛可可站在花瓶前,眉眼都是笑,湛可可更是满满的依赖。她们不知道包厢外站着人,更不知道那外面的人和她有着怎么样的关系。 她们都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守自己的一方净土。 但此时,章明和李叔的视线都落在包厢门上。 当侯淑愉和侯淑德停在包厢外时,他们便已经知道外面站了人。 只是,不知道是谁而已。 咔嚓。 包厢门打开。 正笑着的母女俩听见这声音,看过去。 尤其是湛可可,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着包厢门。 而当包厢门打开,外面的人出现在视线里,湛可可立刻从林帘怀里挣着下来。 林帘也看见了侯淑愉,她看小丫头这激动的模样,无奈。 把小丫头放下来。 湛可可一得到自由,立刻飞奔过去,“愉太奶奶!” 小丫头很快就跑到侯淑愉面前,侯淑愉一瞬就呵呵笑起来。 毫不相干的人突然就有了这么紧密的关联,她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变化的。 但这变化并不影响她对湛可可的态度,甚至更喜欢,更疼爱。 侯淑愉弯身摸湛可可的小脸,笑呵呵的,“小可可是不是一直在等愉太奶奶呀?” “嗯!可可老期待愉太奶奶来了!” 还老期待了。 这可把侯淑愉开心的,在湛可可小脸上亲了好几下。 林帘走过来,看着两人,脸上满是笑。 开心是会传染的。 她现在就很开心,满心满眼的。 而这一刻,站在包厢外的侯淑德就这么看着林帘,贪婪的,不敢置信的,害怕的,紧张的,一动不动的看着。 大家都很开心,只有她,从看见林帘那一刻开始,她便没了反应。 她的目光,意识,所有的感官都在林帘身上,她现在,除了那身躯壳,她的心早便到了林帘身上。 无法回来了。 不是没见过这孩子,她见过的。 她见过的。 那一年,老头子撑不住了,他终究要先走一步。 她想挽留都挽留不了。 她只能看着他日渐消瘦,然后离开她,再也不会回来。 人终有一死,谁都逃不过,她早便看淡了生死,但当老头子要离开她时,她还是沉痛。 因为,他还心愿未了。 他还没找到钰文,他即便是死也不甘心。 她到现在都还能记得,他抓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说,一定要找到钰文,一定要找到。 她答应了。 但她答应了他,他也无法安心离开。 她知道的。 所以那几年,她天天祈求上苍,给她们钰文的消息,即便她折寿,下辈子做牛做马,让她怎么样都可以。 只要能得到钰文的消息,哪怕是一点,她即便付出她的命,她也愿意。 可是啊,没有钰文的消息,从老头子得那病开始,到他临死前那一刻,她都在祈求。 但都没有消息。 一点都没有。 她是怨的,很怨。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钰文,她们柳家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苦痛? 她痛啊,恨啊,怨啊。 在这样的时候,那孩子出现了。 老头子抓着她的手,叫她老四。 他说她是老四。 当时她都惊了,而到那时,她才真的注意到那孩子。 一个长的很清秀的女孩子,一眼就让人舒服,喜欢的好孩子。 可当时她所有的心思都在老头子身上,即便老头子叫她老四,她也没有多想。 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姑娘,怎么可能是老四? 不可能的。 也不会的。 她们都当老头子魔怔了,当他是临走前的不甘心,抑或许,老四回了来,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来看他父亲了。 没有人能想到,这年轻的,花朵一般的女孩子,她会是老四的孩子。 谁能想到呢? 所以,老天听见了她的祈求,它带着老四的孩子来看他父亲,送他最后一程。 让他临死前,了了那一桩心愿。 只是当时的她们都不知道而已。 想及这些,侯淑德潸然泪下。 老头子,你看,我来看咱们孙女了。 兜兜转转,我终于找到她了。 你看到了吗? 第1586章 老夫人,好久不见 林帘察觉到什么,她下意识看过来,然后怔住了。苍老的脸,疲惫不堪,沉重无比,一头花白的头发,诉说着她的不易。 侯淑德。 柳家老太太。 她见过。 亦记得。 林帘看着侯淑德,此时这张刻着岁月痕迹的脸,布满斑驳的泪水,她眼里的沉痛,笑,那么矛盾,却又那么和谐。 林帘看着这张脸,这双被泪水沁满,却依旧明亮有神的眼睛,她眼前逐渐浮起一个画面来。 “老四……” 沉哑的嗓音,缓慢的拉着生命最后的弦,那干枯被病魔折磨的手朝她伸来,用尽最后的力气。 那个老人,她记得。 现在想起,他亦鲜活。 林帘睫毛微动,眼里的画面的消失,她看着侯淑德,这满面泪痕的老人。 那一年,这老人满身的沉重,即便她掩饰的很好,但长久以来的强撑,让任何人都能看出她的脆弱。 时间过去,再见她,她没有了那一身的强撑,没有了那压都压不住的脆弱。 但她依旧沉重的让人心疼。 虽然侯淑德此时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林帘面前,但林帘并不反感看见她。 她不过是个被无情岁月折磨的老人而已。 章明和李叔看着侯淑德,然后看林帘。 侯淑德这么大的情绪变化他们不可能看不到,但他们不知道侯淑德和林帘的那一层关系。 所以现在看见侯淑德这模样,他们都以为林帘和侯淑德认识,并且关系不陌生。 侯淑德没有看见林帘看了过来,她现在的心思都在那漫长岁月的泥潭里,这泥潭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无法看见现在真实的一切。 而侯淑愉和湛可可说着话,她忘记了要介绍侯淑德。 不过,也就一会儿,她便想起来。 而且这个时候,湛可可也注意到侯淑德。 当看见满脸泪水的侯淑德,湛可可呆了。 这个老奶奶怎么哭了? 侯淑愉看见湛可可小脸的变化,心思一顿,转身看后面,便看见她这失了魂只知道流泪的老姐姐。 她赶忙过去,握住侯淑德的手,“姐,你这是干嘛呢?” 克制克制! 本来她是打算这一见就直接把林帘的身世说出来,当场认亲。 但她姐说,不行,不能这么着急。 因为钰文和林帘母亲的事,到底怎么样,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而且林帘这么多年过的日子,让她早就千疮百孔。 这样的时候,她在和孩子一起,刚刚开心的时候就给她说这些,她还能开心吗? 她能承受吗? 那些事,光是她们这些一脚跨进棺材的人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是林帘? 侯淑愉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她是她,林帘是林帘,每个人的人生不一样,她不能把自己的以为落在林帘身上。 她们得慢慢来。 所以暂时不告诉林帘的身世,是她们现在一致的决定。 但现在,侯淑德这么大反应,这不是明摆着有什么? 侯淑德听见侯淑愉的声音,手一颤,回神。 而她这一回神,才发现林帘在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侯淑德心里慌了下,赶忙转过视线,不看林帘。 侯淑愉也拿出纸巾,给侯淑德擦眼泪,她边擦边说:“我姐自我姐夫走后,人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一看到熟悉的人,就特别容易伤感。” “林帘,不要见外啊。” 侯淑德告诉了侯淑愉柳谨得走的时候,林帘在的事。 所以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 林帘说:“我明白的。” “呵呵,就知道你能理解。” 侯淑愉说着,看侯淑德,此时她心里也是心疼的。 虽然嘴上说着暂时不告诉林帘她的身世,但她知道,她姐其实是特别希望林帘现在就认祖归宗,让所有人都知道林帘就是她们柳家的子孙。 侯淑德在侯淑愉的几句话里极快恢复,脸上的泪水也擦干。 她转身,面对林帘,脸上露出慈祥和蔼的笑来。 这是她的孙女,她余生会用一切来疼爱她。 这一刻,侯淑德身上的沉重,紧张全部不见。 她满身的光,照耀林帘。 林帘看着短短时间便恢复的侯淑德,她心里生出敬重。 她牵着湛可可过来,看着侯淑德,脸上浮起一抹笑来,“老夫人,好久不见。” 第1587章 女人当家作主 凤泉镇。夜色毫不吝啬的洒落这里,白日里风景秀丽,充满着古老韵味的小镇,现在披上了神秘的面纱。 星辰密布,月亮高悬,这里的夜拥有着别的地方没有的美。 此时,那一栋许久没住的别墅现在有人住了。 里面的灯照亮,把整栋别墅都照暖。 湛廉时坐在书房的办公椅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在看。 而办公桌前站着一个人,长相平平,面黑,一身的腱子肉,看起来粗狂不起眼。 他叫徐平。 就连名字也是平平无奇。 他是海漫枝的人。 在凤泉镇呆了几十年。 徐平看着湛廉时,脸上没有畏惧,没有小心,亦没有紧张。 他很平稳,平稳的似乎在他眼前的人不是盛世集团的总裁湛廉时,而是一个普通寻常的男人。 书房里气息静寂,湛廉时没有出声,徐平就一直站在那,不离开也不说话。 这里被外面的夜色笼罩,唯有灯光,让这里不至于被外面的夜色所吞噬。 许久,湛廉时合上文件,抬眸,看着徐平。 “你对锦凤族很了解?” 徐平开口,“不是很,只能说比别人知道的要多一些。” 很平常的回答,没有夸大,也没有自谦。 湛廉时看着这双眼睛,沉稳,有力,就像他身上的气息,踏实,让人放心。 “如果我要去锦凤族,你有没有办法?” 徐平一直看着湛廉时的眼睛动了下,然后他眼里浮起思考。 很明显的思考,不虚假,不刻意。 湛廉时没再说话,他看着徐平,等着他的答案。 一会儿后,徐平说:“锦凤族的人很排外,思想观念非常老旧,她们不愿意接受外来人的思想,也不愿意走出去。” “以前这种情况很严重,但近十年,旅游大力发展,凤泉镇吸引了不少游客,来的人多了,政府也重视起来。” “这些年上面对少数民族的许多政策都很好,政府也有专人走访锦凤族,想要帮助她们解决一些生活上的困难,以及教育问题,同时让锦凤族开放,让她们的文化走出来。” “但她们一直不配合,这件事就一直在那搁置。” “而近几年间,学术界,搞研究的人不时来凤泉镇,想要去锦凤族,对她们的文化进行研究。” “所以,锦凤族里面,有的人的心思有些被说动,想要出来。” “但锦凤族的族规很严,想要出来,不容易。” “而且,锦凤族是女人当家作主。” “想要出来的人,几乎是男人。” “如果您想去锦凤族,只有一个办法,在政府人员走访锦凤族时一起去。” “现在每个月政府人员都会去一次锦凤族,解决一些她们生活上的困难,有时候学术界的人也会同行,继续说服她们。” “但您的身份,这样同行,怕是很容易打草惊蛇。” “凤泉镇这么多年,一直有人暗中盯着。” 一番话,徐平稳稳说出,把一切道的清楚明白。 湛廉时看着徐平把话说完,而在徐平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深眸变化。 到此时,这些变化已经消失,里面没有任何波动。 “锦凤族,我会亲自去,时间不是这两天。” “你可以想想,以你在凤泉镇几十年的时间,我有没有别的办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去锦凤族。” 徐平没有回答,他看着湛廉时,湛廉时亦看着他。 两人目光相对,书房里的寂静开始覆盖。 好久,徐平开口,“我想想。” “多谢。” 徐平离开了,湛廉时坐在那,看着关上的书房门。 他眸里的深无声动了起来。 锦凤族。 是开启一切的钥匙。 他必须亲自去。 眼眸阖上,书房里的寂静沉下。 突然,呜呜,手机震动。 湛廉时眼眸睁开,他视线落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上。 一通来电在手机上出现,上面的名字在一下下的跳着。 湛廉时看着那个名字,拿过手机,指腹微动,划过接听键,“喂。” “湛总,侯淑德和侯淑愉去见了林小姐。” “现在她们就在柳家柳书的德庄里。” 柳书,柳家老二柳钰启的儿子。 柳家有什么人,在做着什么,湛廉时早便知道。 认识林帘前,便已经知道。 现在,不过是更深刻。 指腹微动,湛廉时深眸落在阳台外,那被夜色覆盖的远方。 他唇张开,但是,在他要说话时,他声音止住了。 一会儿后,他说:“嗯。” 挂了电话。 想说保护好她,但侯淑德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她在柳州,那是柳家的地界,她不会有事。 眼眸再次闭上,但那手机,始终在他掌心握着,不再放开。 付乘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拿下手机。 林帘在柳州,湛总很放心。 但也仅是放心。 呜呜,一通来电进来。 付乘看着来电名,接了,“托尼医生。” 第1588章 料定了 “付乘,你在哪呢?”不等付乘的声音传来,托尼便继续说:“我到了,你有没有时间,来接我。” 托尼也是一点不客气,直接要求。 付乘看了眼时间,说:“我过去机场最快需要四十分钟,托尼医生不介意的话,我现在过来。” “呃,还是算了,我给小公主打电话,看看咱们的小公主在哪。” 托尼说着便要挂断电话,付乘说:“现在小姐不在京都。” “不在?” “不会吧?” “这又不是周末,等等,我看看是不是我记错了,我看看周几。” 付乘说:“周四。” “周四?这周四不是都在读书吗?小公主怎么不在京都?难道小公主生病了?” “没有,今天国内放假,七天,小姐和林小姐去了柳州。” “柳?柳州?” 托尼怎么觉得这个柳这么熟悉呢。 等等,他想想,他在哪听过。 但不等托尼想出来,付乘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林小姐和小姐这两天暂时不会回京都,她会在柳州呆两天。” “为什么?” 付乘声音安静了。 而他没说话,托尼就觉得有问题。 此时托尼正往机场外走,但随着付乘的安静,他停了下来,警觉的说:“出什么事了?” 说这句话,托尼声音都变了。 付乘沉默了两秒,说:“湛总今天去了柳家,把林小姐的身世告诉给了柳家老夫人。” 听见这话,托尼终于想起来柳家是谁了。 付乘跟他说过林帘的身世。 她的亲人,就是柳家人。 托尼脑中思绪动,短短几秒间,他已经大概明白现在的情况,他脚步往前,说:“所以他们两个现在都在柳州?” “没有,湛总去了凤泉镇。” “凤泉镇?” 托尼脚步一瞬停下,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嗯,凤泉镇那边有消息了,湛总想亲自过去看看。” 亲自过去看看? 这个时候? 托尼眉头一下皱的很紧。 林帘在柳州,恰恰在这样的时候,他把林帘的身世告诉给柳家老夫人。 他什么意思? 自然是想要双方相见,这对于柳家来说,是最好的机会。 她们可以很快的见到林帘。 那种迫切,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但是,柳家在见了林帘后,会不会当场就认亲,那就不知道了。 如果柳家现在就认亲,林帘呢? 他不在乎? 不。 不会。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是他算好了,柳家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林帘她的身世。 以为爱。 越爱就越舍不得。 湛廉时他既然要告诉老夫人林帘的身世,他自然是不会隐瞒,他会全部说出。 这样的林帘,才会完完整整的林帘。 而知道林帘这么多年的生活,老夫人怎会再让自己的孙女受伤害。 不会的。 所以,他料定了,老夫人不会认。 这样,他才能放心的离开。 他还真是,明明爱的很,却也理智冷静的很。 之前的低情商,都离他湛廉时远去了。 托尼脸上浮起笑,“我不来了,你给我订D市的机票吧,就今晚的。” “我今晚去凤泉镇。” 林帘那,他安排好了才走的。 他留在这做什么? 他自然是要去到他那的。 这个不省心的。 付乘顿了下,说:“我现在订。” 他以为,托尼会去柳州。 但这样,也好。 托尼医生去湛总那,林帘在柳州有柳家,这样再好不过。 机票很快订好,托尼很快提着行李过安检。 不过两个小时,飞机起飞。 — 柳州。 德庄包厢。 几人坐到了包厢里,章明和李叔都出了去。 没多久,柳书过了来,坐到了侯淑愉旁边。 而林帘和湛可可坐到一起,侯淑德则是坐在了林帘旁边。 侯淑愉便在湛可可旁边。 这位置是侯淑愉安排的。 柳书给几人上茶,他不怎么说话,但脸上一直是一抹礼貌的笑。 虽然他长相不出众,但这抹笑,加之他身上大家族的气质,极不一般。 柳书把茶给林帘,林帘双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 柳书先是给林帘倒茶,然后才是给侯淑德,侯淑愉倒。 而湛可可,早便有人送上了新鲜榨的草莓汁。 但小丫头没喝。 她乖乖的坐在那,大眼看着柳书倒茶。 大人都没有动,她也不能动。 茶一一倒好,柳书把让人准备的餐前点心放到林帘和湛可可面前,他声音温和的说:“这是柳州的特色点心,芙蓉糕,桂花林,小荷叶,绿蓉青,林小姐和可可小朋友尝尝。” 林帘点头,“好。” 她看湛可可,“可可,想吃哪个?” 湛可可看这几样点心,她目光落到那绿色的似一根根青草一般的绿蓉青上,说:“可可想吃绿蓉青。” “好。” 林帘拿起筷子夹了一根绿蓉青过来,喂到她嘴边,小丫头立刻张嘴,咬了一口。 餐桌上,大家都看着小丫头,眼里的喜爱,是不由自主的,自然而然的漫出来。 这小丫头很乖。 她不调皮,不吵,也不闹,非常懂事,尤其非常聪明,有礼貌。 在这餐桌上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这样的小孩子,也就这么一会,便能看出其家教,有多好。 侯淑德看着湛可可,然后她目光落在林帘脸上。 第1589章 不忍拒绝 这一天,她脑子里都是以前的事,她想着廉时跟她说的林帘这么多年的生活,她就想着那些事。然后又想到钰文,想着钰文小时候,长大,到林帘这个年纪。 她就想啊,想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做什么。 她就觉得,如果时间能停留在那些美好幸福的时候,那该有多好。 多好啊。 侯淑德此时看着林帘,她脸上满满的慈祥,甚至眼里都是笑。 可这笑里,含着泪光。 不掉下来,就这么在里面留着,似乎它就这么生在里面了。 她目光不动,眼里交错着林帘和柳钰文的身影,让她眼里的光闪闪烁烁。 侯淑愉看侯淑德,她看着侯淑德眼里的泪光,这一刻,突然的,她情绪一瞬上涌,让她眼里热气滚滚。 她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她赶忙低头,不让这股情绪露出来。 柳书也看见了侯淑德的异样,从侯淑德出现在这里,他看见奶奶的那一刻,他便感觉到林帘的不一般。 但他不知道林帘的身份。 姨奶奶没有跟他说。 而现在,奶奶看着林帘的目光,他想,他有了一个答案。 餐桌上几人心思各异,唯有林帘和湛可可,她们在自己的世界里,幸福快乐。 湛可可咬了口绿蓉青,酥脆清甜,含着草木的味道瞬间在嘴里漫开,她眼睛一瞬睁大,说:“妈咪,这个绿蓉青好吃,妈咪尝尝!” “快尝尝!” 小丫头激动了,眼睛亮亮的看着她,迫切的想要林帘吃一口这个点心。 林帘看着她这激动的模样,咬了一口,吃了。 淡淡的草木味,果子的清甜味,酥酥脆脆,确实好吃。 湛可可问,“好吃吗?” “好吃。” “咯咯,可可还要吃。” “好。” 林帘继续喂湛可可,小丫头几乎把那一根绿蓉青都吃了。 她吃的小脸满足,眼睛都眯了起来,这小模样,感染了坐在餐桌上的几人。 几人脸上都落了笑。 侯淑愉说:“喜欢就多吃点。” “这东西啊,就你柳叔叔这最正宗,味儿最好!” 侯淑愉说着,把整盘绿蓉青都放到湛可可面前。 湛可可立刻摇头,“可可吃一根就够了,德太奶奶和愉太奶奶,柳叔叔还要吃,不能只给可可一个人。” “这不对的。” 她一本正经的说,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最主要的是她说的话,真是让人忍不住的说好。 这孩子,太有教养了。 “喔唷,我们小可可怎么这么贴心,愉太奶奶都忍不住想要把小可可带回家了。” 湛可可立刻抱住林帘,在林帘怀里蹭,然后不好意思的对侯淑愉说:“可可不能跟愉太奶奶回家,可可要跟妈咪在一起。” 侯淑愉眼睛一动,说:“可可可以和妈咪一起跟愉太奶奶回家呀!” “愉太奶奶又没有说不让妈咪一起。” “咱们小可可这么爱妈咪,愉太奶奶怎么舍得把小可可和妈咪分开。” 说着,她便看着林帘,紧锣密鼓的说:“林帘,跟可可去我们家,你在这边也不熟悉,跟我们一起,我带你们去柳州好玩的地方玩。” 林帘抱着湛可可,看着小丫头被侯淑愉的邀请给弄的呆呆的小脸,她笑着说:“我们已经订好了酒店,再退也麻烦。” 这就是拒绝了。 侯淑愉一点都不意外,“有什么麻烦的,你们在哪个酒店?我让柳书去退。” “在这柳州,再麻烦的事都不麻烦。” 林帘怔了下,然后看着侯淑愉,脸上是温和礼貌的笑,“以后吧,看以后有机会再去。” 这话是非常肯定的拒绝。 任何人都能听出来。 但是! 侯淑愉听不出来。 她听出来了也不管。 侯淑愉立刻看林帘怀里的湛可可,“小可可,你告诉愉太奶奶,嗯?” 湛可可立刻闭紧小嘴儿,然后脸埋进林帘怀里,不出来了。 她知道林帘不会去,所以她不会答应侯淑愉。 见小丫头这激灵的,侯淑愉哭笑不得。 侯淑德说:“好了,舒愉,别逗孩子们了。” 侯淑德知道侯淑愉是为了她。 她也确实想林帘跟着她们回柳家,但不行。 太急了。 侯淑愉看侯淑德,侯淑德眼里此时已是严厉。 侯淑愉叹气。 哎。 她这姐姐啊。 侯淑德对林帘说:“孩子,当年老头子走,多亏了你了却他的心愿,当时我心中悲痛,没有好好的谢谢你。” “这次你来柳州,不要客气。” 林帘看着侯淑德,这无比慈爱的脸,她声音柔和,“好。” 侯淑德笑了。 晚餐送上来,全是柳州当地特色,而且味道一绝。 林帘和湛可可吃的很饱,她们几乎都没有夹菜,全是几人给她和湛可可夹。 这么一个小时后,几人走出德庄,站在马路前。 林帘牵着湛可可,对侯淑德侯淑愉,柳书道别。 湛可可也乖乖的一个个叫人,一个个说再见。 侯淑德看着林帘和湛可可,眼里生出浓浓的不舍。 即便她想掩饰,也掩饰不了。 侯淑愉看出侯淑德的不舍,握住林帘的手,认真说:“林帘,我不说笑,我姐这人很记情。” “之前我不知道你们认识,但我知道了,也就真的要说两句,你真的不要客气,不要见外。” “更不要多想。” “我姐是真的想感激你。” “她这人一大把年纪了,偏生不是个会说的性子,她想留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这人是个直接的,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这次你来柳州,咱们真的不会当你是普通朋友。” “你明白吗?” 林帘睫毛微动,眼里神色变化。 她明白侯淑愉说的。 “我来柳州因为还有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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