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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头是故意带着章茜茜去家里的，而这也是林帘默认了的。这母女俩，就是这样心软，善良。林帘做好早餐，蒸饺，粥，小菜，她做了五人份的。不少。湛可可拿了一件林帘的外套给章茜茜穿上，章茜茜原本不愿意，但湛可可一句不穿就不是好朋友她也就没有办法，穿上了。坐到餐桌前，看着林帘把粥放到她面前，她看林帘面色。依旧如昨晚，温柔浅笑。她知道，林帘愿意她留在身边了。章茜茜脸上终于有了笑。国内，京都。付乘挂断电话，坐进车里。他对司机说：“去医院。” 第1922章他还说什么了吗 “病人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最好尽快做手术。”市医院，特护病房外不远的地方，医生对湛文申说。湛文申头低着，以往那总是站直的身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弯了。他身上布满疲态，更有一种深重感，好似有什么东西压着他，一直压着。沉甸甸的。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医生离开，湛文申站在那，好久，他抬头，看前方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这里很宽阔，阳光照不进一切。前方是光，这里是暗。没有光照着的地方透着一股子的冷，冷到骨髓。冰一般的刺疼。低头，转身，他缓步朝病房走去。病房里。韩琳躺在床上，眼睛睁着。她看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一直看着。每天她几乎就是这样，一睁眼就看着那灯，久久的不动。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大家也不问，也无法说。护工轻声做着事，看见外面变大的阳光，拿过遥控器把窗帘关了一层。挡住那照进来的烈阳。立夏已过，天真正的热了起来。这段时间一到中午，太阳的热气便很快的窜进来，让人闷闷的。随着那层白色窗帘关上，病房里的光暗了大半。韩琳眼睛动了下，终于转过视线看了过去。窗帘两层，一层白纱，一层浅灰。白纱轻，透光不透人，挡热气。浅灰厚，晚上一拉拢，便什么光都没有了。韩琳看着那层白纱，看着微风吹动，白纱跟着飘进来，光也立刻跑进来，在这里面跳跃。似个活泼的孩子。她说：“把窗帘拉开。” 护工正拿着水果要去洗，听见这话，她眼睛睁大，立刻看向床上的人。这是她来这里到现在韩琳第一次跟她说话。一开始她都还以为韩琳不会说话。因为谁来她都不言不语，像一个植物人。护工愣了下便极快反应，赶忙放下水果去把窗帘拉开。顿时，外面的光全部照进来，含着热气。韩琳下意识闭眼，然后睁开眼睛看着这照进来的光，一瞬亮堂的病房。这里面的一切都跟着明亮。她说：“把我摇起来。” “好，好的。” 竟然还说了两句话，护工赶忙把床头摇起来。韩琳由躺变为坐，她看着那光，不再动。护工站在床尾，看着她这模样，确定韩琳不会再叫她了，她轻声拿过水果去洗。咔哒，病房门开。湛文申从外面进来。护工看见他，停了下便继续清洗水果。湛文申走进来，他一眼就看见那靠在床头看着外面的人。脸瘦的凹了进去，以前的强势不见，那时时刻刻一丝不苟的精致也不见。视线里的人完全变了个样，她不再是那个在商场上，生活里强势的人，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了病的女人。湛文申停在那，看着那面对着光的人，一会儿后，走过去。 “要不要出去走走？” 韩琳听见他的话，神色变化，那面上的木然逐渐鲜活了：“走走……” 湛文申看着窗外的光：“嗯，我推你出去走走。” 拿了轮椅来，把韩琳抱到轮椅上，湛文申推着她出了去。护工站在那，看着湛文申推着韩琳越走越远，他们身上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孤独气息。好似这世界上他们没有亲人，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相伴，就这么到老。护工心中微微疑惑。做护工什么人都会遇见，有好伺候的病人，也有不好伺候的病人。而伺候病人就可以知道这个家庭大概怎么样。她现在伺候的这个病人看着很有钱，那来探病的人也都不是一般人，可是很奇怪，她没有见过这病人的儿女。这病人看着也是五六十的年纪，该是儿孙环绕，可她一个都没有看见。来的都是些年纪大的，同辈人。小辈很少。平时有人来探望还好，没人来探望就是这样孤独的气息。让人心里看着有些难受。估计是没有生吧，不然再怎么都不会不来看望的。可怜。这人还是要生个一儿半女才好啊。护工忍不住感叹。医院大门外，车平稳停下，付乘打开车门下车。而他刚下车便看见那从医院大厅里出来的两人。湛文申推着韩琳，韩琳身上穿着病号服，外面披着一件衣服，膝盖上盖着一条薄毯。她看着前方，眼睛似有些恍惚。湛文申看见了付乘，他脚步停下。付乘走过去，停在两人面前。他看着两人，低头。韩琳眼睛动了下，她看着付乘，眼里神色在动。嘴巴张开，她似乎有话要说。湛文申看着付乘，没有出声，但他握着轮椅把手的手握紧。付乘抬头，看着韩琳：“湛总让您好好配合医生治疗。” 脑癌的事，始终没有告诉韩琳，只说她现在的病情有些严重，需要动手术。可她不愿意。她不做手术，她宁愿吃药挂水，就是不进手术室。她态度很坚决，大家没有办法，只得这么拖着。可拖到现在，不能再拖下去了。韩琳眼睛动，里面一下子浮起许多神色。她手抓紧毯子，嘴巴张合：“廉时……他亲口说的？” 声音很哑，掺着浓浓的病态，她状况很不好。付乘说：“是。” 泪水一瞬弥漫，韩琳低头，眼泪掉到毯子上，眨眼便晕染。 “他……他还说什么了吗？” 付乘安静了两秒，开口：“湛总说，希望您和湛教授保重好身体。” 眼泪不断滚落，一滴滴落在毯子上，韩琳紧紧抓着毯子，点头：“我……我配合医生。” “我配合。” 付乘看着她：“后面的一起我都会安排好，您安心养病。” 说完，他对二人颔首，转身离开。突然的，韩琳抬头，看着离开的人：“廉时……” 付乘脚步停下。第1923章你怎么来了韩琳泪水覆满整张脸，她看着付乘，好似在看着那西装笔挺，一身冷漠的人：“我……我等他回来。”付乘停在那，听着身后的话，他微微侧头，然后点头，大步离开。湛文申站在那，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眼里泪水生出。但很快的，他低头，推着韩琳继续往前。 “去老宅。” 付乘上车，对司机说。很快，车子驶离。老宅。 “咳咳……” 卧室里，湛起北靠在床头，止不住的咳嗽。刘叔站在床前，一手扶着他，一手给他拍背。而卧室外，湛文舒端着一碗药快步进来：“药来了药来了。” 赶忙坐到床沿，湛文舒拿着勺子搅着药，边搅边吹。她端的是中药。自湛廉时那天离开，湛起北便病了。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感冒。但这老人得个感冒很麻烦，尤其是湛起北现在的身体。好好坏坏，反反复复，怎么都好不利索。而这咳嗽也时不时的，好不了。西药没用，湛文舒便弄中药来，各种想办法，一定要把湛起北这感冒给治好。湛起北咳嗽着，眉头也皱紧，他面色苍青，以前的精神气早便在这一年中消失殆尽。湛文舒把药吹温，一勺一勺喂湛起北。汤药苦，却温热，入喉稍稍缓住了咳嗽。待一碗药全部落进胃里，湛起北的咳嗽也止住了。刘叔把他小心的放到枕头上靠住，给他抚心口，让他喘气顺畅。湛文舒把药碗放旁边，摸湛起北的额头，又拿过他的手把脉。张妈把药碗端走，卧室里安静下来。湛起北喘了好一会儿，气息总算是稍稍恢复。他看着湛文舒，嗓音苍哑：“没事。” “人老了就是这样，不用担心。” 湛起北从不示弱，在儿女面前他永远是那最高大的存在。就像那参天大树，永远都不会倒。指尖下的脉搏虚浮无力，明显就不好，湛文舒心里的担忧更上一层。听见湛起北的话，她看湛起北，声音里满满的担心：“爸，你以前告诉我们，遇到困难坎坷不要怕，也不要退缩，要勇往直前，只有经历了这些风风雨雨，我们才能真正的成长，无畏天地。” “这两年我们湛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但我相信一切都会过去，我们会挺过去，您也要挺过去。” “廉时……” 她声音停顿，看着这明显面色变化的人，压下心里上涌的哽咽，继续说：“廉时也会挺过去的。” “我们都能跨过这道坎。” “我们湛家，不怕。” “什么都不怕！” 湛起北面色沉拢，尤其当湛文舒说湛廉时时，他气息更是深。刘叔看湛起北这面色，知道对于湛起北来说，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有关于湛廉时的一切，在湛起北这里，都是融于心，融于血，无法抽离。很难。刘叔说：“刚喝了药，让老爷子休息下吧。” 湛文舒也知道有些事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需要时间。她点头，起身扶着湛起北躺下。刘叔给湛起北盖好被子。 “爸，您好好休息下，不要多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给湛起北把手放进去，给他掖了掖被角，湛文舒看着湛起北说。湛起北没有回应，他眼睛闭上。看到这，湛文舒心里很是难受。她怕湛起北的身体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垮下去，她很怕。刘叔说：“这里我守着，去忙你的吧。” “不用担心。” 湛文舒看着这苍老清瘦的脸，点头，出了卧室，把门关上。她站在门外，听着这一刻四下的安静。平日里，她们都各有各的事，少有回来，只有某些节日或者有时间才会回来。以前她每次回来从不觉得这里安静，可现在，她每次回来都觉得这里很安静。安静的冷清。冷清的她心情沉重。湛文舒站在那，好一会转身下楼。老宅外，一辆车驶进来。张妈听见声音，立刻出来。车停在大开的双扇门外，付乘下车。张妈看见付乘，愣了下，然后下意识叫：“付助理？” 付乘她自然是见过的，湛廉时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只是，张妈没想到付乘会来这里。付乘走过来，对张妈点头：“张妈，湛总让我来看看老爷子。” 听见他这话，张妈脸上顿时露出笑：“那真是太好了！” “老爷子这段时间身体反复的，心里就是念叨湛先生呢。” “你现在来了，老爷子一定会很高兴！” 张妈说着，想起什么，赶忙伸手：“快里面请。” 付乘随着张妈进去，湛文舒正下得楼来，看见门外进来的人，她一愣，然后立刻下来。 “你怎么来了？” 付乘湛家人都是知道的，尤其湛廉时走后，后面的一切事宜都是他在操办。他办的很好，湛廉时相信他，她们也相信他。只是，这是自湛廉时走后付乘第一次来这里，湛文舒很惊讶。毕竟为了瞒着老爷子，付乘经常出现在这不好。说完她想到什么，赶忙看楼上，然后小声对付乘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付乘知道，湛起北在楼上，有些话不能让老爷子听见。跟着湛文舒出了去，两人来到外面的马路上，确定不会让湛起北听见了，湛文舒说：“什么事？” 付乘看着她：“我来看老爷子。” 湛文舒皱眉：“廉时……他是不是有什么交代？” 不然付乘不会过来。 “嗯，湛总生前说过，如果老爷子生病严重，我就以他的名义去看老爷子。” 湛文舒听得这话，眼里顿时浮起悲色。为什么是严重的时候来看，而不是轻的时候来看。因为老爷子小病都不让小辈知道，而廉时也是知道老爷子的性子。所以，付乘现在这样的时候来，合适。不会让老爷子多想，也不会让老爷子察觉。他一切都想的很周到，安排的很仔细。那孩子真的…… 湛文舒无法再想下去，一想她心便疼。眼里浮起泪水，湛文舒背转身：“你去吧，老爷子要听到廉时说的话，一定会很高兴。” 付乘颔首，转身进了去。湛文舒站在那，捂着嘴，想压住那股悲伤的情绪却怎么都压不住，眼泪流下来。这怎么就这样了。怎么了…… 付乘走进老宅，问张妈老爷子在哪个房间，张妈赶紧给他带路。很快的，两人来到湛起北的房门外。第1924章廉时怎么样 “文舒让我不要多想，但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还是真的人要去了，总是会想到很多。”“这段时间我时常的梦到廉时，梦到他小的时候，他在我跟前玩，那开心的样子我在梦里都会笑醒。” “可每次一醒来，我就无法再笑了。” “我心疼，心疼廉时。” “我就在想，当初如果我严厉一些，让文申和韩琳放下自己手上的工作，把时间分出来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可我转过又想，不可能的，我再严厉，他们也做不到，除非我逼他们，逼着他们把廉时带在身边，可那样的话，廉时会过的更不好。” “我太了解他们了，他们做不到。” “我想啊想，怎么想都难。” “廉时……不该走到这一步的。” 卧室里，湛起北躺在床上，声音苍老。刘叔坐在床沿，看着他眼中浮起的痛色，安静的听他说。随着湛文舒的离开，湛起北睁开了眼睛。有些时候，湛起北在无人时，会和刘叔说话。有些话无法对儿女说，也无法对亲朋说，这样的时候，只有刘叔。一个安静的听众。 “人生七苦，总是要经历的，廉时所经历的比常人要重一些，但经历过后，他会更好。” “而且，在我看来，廉时做的很好。” “其他人，未必能做的比廉时好。” “……” 湛起北无声了。他看着虚空，眼里晃动的都是那以前的画面。里面都是湛廉时。在他心里，自己在乎的孩子，他怎么不好都是好。无人能比。更遑论，他那么优秀，从没有让他失望过。他太好。就是太好才让他无法释怀。刘叔看着湛起北这模样，不再说。他静静坐在那陪着这垂垂老矣的人，如以往一般一直陪着他。 “叩叩。” 不大的敲门声传来。刘叔一顿，看过去。门外，张妈敲门后便出声：“老爷子，付助理代湛先生来看您了。” 听见这话，湛起北眼睛动了下，里面的痛色不见，那暗淡的老目似有了点精神。刘叔看湛起北，看见湛起北这明显的变化，赶忙说：“我去开门。” 他快步去开门，而湛起北自己撑着床坐了起来。门开，付乘进来。他一眼便看见那费力坐起来的老人，身子孱弱，似随时会倒下去。他立刻过去，伸手扶住湛起北。湛起北被有力的手臂扶住，就好似以前他生病湛廉时回来看他，扶他休息一般。他看着这手，有些恍惚。刘叔过来，把那滑下去的被子拉起来给湛起北盖好。付乘也拿起枕头给他垫到后背。就这般，湛起北靠在了床头。他看着付乘，眼里不再有威严，而是在乎，关心。嘴巴张开，湛起北出声：“廉时……怎么样？” 这几个字似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但问出来后，却好似有什么东西出了来，胸口那沉闷的郁结不见了。付乘站在床前，看着这沧桑老目，低声：“湛总很好，您不用担心。” 湛起北眼中的不放心放下了，他收回视线，点头：“好。” “好就好。” 气息变化，面色也跟着变，那长久积压在他面上的青色随着这简单的两句话似也消散。付乘说：“湛总得知您身体不好，让我来看看您。” 湛起北目光动，里面似有什么情绪涌出，但极快的被他压下，他点头，目色恢复到以往的沉肃威严，有力：“我很好。” “告诉廉时，不要担心爷爷。” “爷爷……等着他回来。” 嗓音沉定，厚重。付乘知道，湛起北不会有事了。 “好的。” 在老宅短暂的待了一会付乘便离开。湛文舒一直在外面，不敢进去。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怕自己的异样让父亲看出什么来。看见付乘出来，她立刻上前：“怎么样？” 边问边看楼上。付乘说：“没事了，您放心。” 听见这话，湛文舒揪着的心终于松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付乘点头，朝车子走去。忽然，湛文舒想到什么叫住他：“付助理。” 付乘停下，转身看着她。湛文舒走过来，她看老宅里面，上面没有人下来，她小声说：“廉时……廉时还有说什么吗？” 想知道那孩子到底都做了什么，做到了什么地步。她想知道。特别的想。付乘目光垂下，而这一刻，他脑中浮起一个画面。那一日，午后，那一身沉静的人站在阳台前，他看着远方的高楼大厦，嗓音低沉：“老爷子看着强硬，实际心很软。” “对子女严厉，对孙辈宠爱。” “我走的事，不能让他知道，张妈和刘叔都瞒着。” “这一点，做好。” “这几个月他可能会很难熬，待合适的时机你去看他，话不用多，一两句足够。” “他会好起来。” “好了后，安排刘叔和张妈带他出去走走看看，不要一直待在老宅。” “他最后的时间，让他安心过，小辈们如果有时间多陪陪他，让他高兴。” “在他人生最后的阶段，不要让他遗憾。” 他平静的说出每一个字，清晰的落进他耳里，那一刻，他只觉四周静极，只有他的声音在。以致现在回想，就好似在那一日，他站在他身后，听着他交代着身后事。嘴唇动，张开：“湛总说……” 付乘离开了，车子也驶离，湛文舒却站在那，捂着嘴哭，无法控制。付乘把那一日湛廉时对他说的话都告诉给了湛文舒，一字不漏。湛文舒听完，情绪崩溃了。张妈看见湛文舒站在外面，身子弯着，捂住嘴，身上弥漫着极大的悲伤。不知道怎么了，她赶忙出来。却见湛文舒满脸泪水。她慌了：“湛院长，您这是怎么了？” 她想伸手轻拍湛文舒，却不敢动。而湛文舒听见她的声音，一下抱住她，闷声哭了起来。楼上。湛起北在付乘离开后坐了许久，然后对刘叔说：“老刘，陪我出去走走。” 这是湛起北第一次主动开口说出去走走，刘叔顿时高兴的说：“好啊！” “正好今天天气不错，我带您出去，我们好好走走逛逛。” 扶着湛起北下床，湛起北却不要他扶，自己去到衣帽间收拾自己。之前还满身病态的人，现在突然间就精神了。刘叔脸上露出笑来。还是湛总的话管用。很快，两人收拾好下楼。却见大门外湛文舒抱着张妈哭，湛起北皱眉。刘叔疑惑：“这是怎么了？” 湛起北面色沉肃，走过来：“哭什么？你老子还没死呢！” 沉沉的一声，中气十足，吓的湛文舒眼泪顿时止住。她泪眼朦胧的看着那站在前方厉视她的人，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就想要冲过去抱住湛起北。而她这么想着也真的这么做了，跑过去一把抱住湛起北，大声叫：“爸！” 湛起北眉头顿时皱紧，面上生出不自在来。但那眼中的严厉却不见了，有的是想推开湛文舒却不好推开的无奈。旁边刘叔和站在那的张妈都愣了，但很快两人都笑了。付乘离开老宅，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我现在去机场，订一张到都灵最快的机票。” “好的，付助。” 电话挂断，付乘转头看外面的景物。章茜茜那边，他还是不大放心。他得亲自过去一趟。第1925章锦凤族好像出事了 “快来快来！”都灵，清丽河畔，湛可可欢快的往前方的一石墩跑去。她边跑边对大家招手，那灿烂的笑脸在阳光下比天上的太阳都还要耀眼。章茜茜拿着相机跟着她跑，边跑边给她拍照，给大家拍照，拍摄。湛可可把自己的小秘密告诉给了章茜茜，所以这一路上她就多了一个帮手。拍照，记录，整理，还可以分享自己的快乐。湛可可特别的开心。候淑愉和海漫枝跟着小丫头走，林帘也是。三人慢悠悠的，就看着湛可可玩，她们脸上也都是笑。 “瞧这小丫头，多开心啊。”看着这笑脸儿，候淑愉忍不住笑着说。湛可可提议带她们好好出来玩玩，所以一早几人吃了早餐后便出了来。地点湛可可选，玩什么也都听她的。大家乐的被安排，小丫头也乐的安排。海漫枝看着这小的跟朵小花一样的小脸，笑道：“所以你现在高兴了？” 候淑愉当即说：“那当然了！” “不然我来这做什么？” 她看海漫枝，海漫枝亦看着她，两人相视而笑。她们想着什么对方心里都清楚。一眼便明白。林帘走在候淑愉身旁，听着两人的话，唇畔的笑随风漫开。人老了有这么一个好友相伴，一起看美景，一起看喜怒哀乐，也是一件幸事。 “愉太奶奶，海奶奶，妈咪，你们快些！快些！” 湛可可站到了石墩上对几人挥手，和风吹来，把她头上的碎发吹开，有的吹到了她小脸上，挠动着她的脸蛋，就好似有一只温柔的手在摸她的小脸。她微痒，小脑袋左右转动，想要躲过这温柔的触碰。这样的时候，光也跟着凑热闹，随着她转动小脑袋，光在她小脸上跳跃，随着她的笑，她扇动的睫毛，跳来跳去，欢快不已。章茜茜拿着相机对着小丫头拍。 “姐姐，可可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妈咪哦。” “嗯，不告诉。” “哈哈，可可的爸爸生病了，不能在可可和妈咪身边。” “可可要把每天和妈咪在一起做的事拍下来给爸爸看，这样爸爸就不是一个人了，我们一家人也就不是分开的了。” “不过，不能告诉妈咪，等爸爸病好了，可可和妈咪回去，可可就让林越阿姨把这些照片视频整理出来，到时候做成一份礼物，给爸爸一份，给妈咪一份，可可留一份。” “这是我们一家人的礼物，是惊喜哦，不可以说。” “好，不说。” 脑中响起那稚嫩的声音，和着此刻镜头里那快乐的小脸重叠，章茜茜按下快门。几人走走停停，拍照拍视频，看好看的，玩好玩的，湛可可一路上都兴奋的很，大家跟着她也都被她感染，脸上的笑就没有停过。这般到晚上，几人回了小楼。晚餐在外面吃了，不用再做，而此时时间也已经九点多，不早了。林帘去煮了安神茶出来，给海漫枝和候淑愉喝。喝了晚上好睡些。而湛可可则是一回家便拉着章茜茜往楼上跑，边跑还边对林帘说：“妈咪，可可有悄悄话要和姐姐说，你不要来偷听哦~” 听见这话，候淑愉顿时说：“那愉太奶奶呢？” 小丫头跑的很快，听见她的话，直接头也不转的回：“愉太奶奶和海奶奶也不能偷听哦~” 转眼间，小丫头的身影便不见。看的候淑愉故作不开心：“这小丫头，竟然瞒着愉太奶奶了。” 海漫枝在旁边拿着茶杯说：“怎么？你还吃起一个孩子的醋了？” “哼，我有那么小气吗？” 海漫枝面露严肃：“有。” 候淑愉顿时不想说话了。林帘看二人斗嘴，笑道：“九点多了，不早了，愉奶奶，海姨，你们都早点休息。” 听见她的话，候淑愉惊讶：“九点多了吗？这么快？” 不等林帘回答她便说：“我怎么都还不困？” 林帘弯唇：“那要不再玩点什么？” 候淑愉当即就精神了：“行啊！” “咱们来打桥牌！” 林帘一顿，说道：“桥牌我很久没打过了，怕是都忘了。” 桥牌她小的时候玩过，那个时候还没有林娇娇，林有定和李梅对她还好，她一个人不好玩，林有定和李梅便陪她玩。桥牌也就是那个时候他们教她的。只是，随着林娇娇出生，一切都在变。曾经三人打桥牌变成了后面四人打桥牌，而她成了被忽视的那一个，成了时不时挨打挨骂的那一个。久而久之，她也就忘记了。忘记了这么一件事。忘记了那不是多好的童年。脑中突然出现这些久远的画面，林帘神色微顿。海漫枝本来是想拉着候淑愉上楼去休息了，不让她再说下去。她知道候淑愉就是说的快，并不是一定要怎么样。但没想到林帘会突然这么说，她那要说的话也就没有说出来。而听见林帘的话，候淑愉精神抖擞，当即放下茶杯：“来来来，赶紧的，三个人正好！” “不多不少，可以玩！” 她就像个孩子，一下就兴奋起来。海漫枝看的无奈，直摇头。候淑愉见她这模样，赶紧把她拉过来，竖起一根手指：“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绝对绝对不影响你的睡眠！” 海漫枝说：“最晚十点。” 候淑愉痛苦了，海漫枝说：“不答应我就上去了。” 候淑愉赶忙抓紧她：“行！十点！” 林帘听着二人的话，神色恢复，她笑着说：“我出去买。” 候淑愉手一挥：“不用，我有带！” 林帘愣住。海漫枝也是愣了。眼见着候淑愉快步往楼上去，那激动的脚步，林帘和海漫枝对视，然后两人都无奈笑了。楼上卧室。湛可可把门关上，甚至还反锁了。而门一反锁她便拉着章茜茜进去，赶忙小声说：“姐姐，弄好了吗？弄好了可可给爸爸发过去！” 白天有空闲时，湛可可便拉着章茜茜说悄悄话，而这些话的意思就是把这些拍的照片视频整理好，晚上她发给湛廉时。章茜茜没有忘记湛可可说的，有时间便整理，到现在她早便弄好。 “好了。” “真的吗？！” 小丫头开心的跳起来。 “嗯，我给你看。” 章茜茜把整理出来的照片和视频给湛可可看，很快，小丫头捂住嘴，惊叹出声：“哇！” “姐姐比林越阿姨整理的都还要好呢！” 她满满的震惊，很是不敢相信。整理这些是章茜茜的特长，毕竟她曾经最爱这些。只是，此时听着湛可可的话，看着这整理的无比流畅的照片和视频，章茜茜眼前浮起以前的画面。那些曾经自己看似痛苦，实则幸福的生活。最后全被她给毁了。湛可可看完今天拍的所有视频和照片，激动的不行，她觉得爸爸看到了一定会特别的开心！她赶忙拿过手机把这整理好的照片和视频发过去。章茜茜看着湛可可的动作，想起湛可可说的话，她看这认真激动的小脸，有些迟疑的开口：“爸爸……看到这些会很开心？” 其实她想问爸爸能看到吗，可看着这张开心的小脸她无法问出来。湛可可小手在屏幕上飞快的点，听见章茜茜的话，头也不抬的回：“肯定呀！” “爸爸最喜欢看妈咪的照片了，爸爸那就有很多妈咪的照片，还有视频。” “爸爸的电话，手机，桌上都是妈咪的照片。” 说完，她一下扬起小脸，开心的笑：“哈哈，当然还有可可啦！” 章茜茜没再问了。这个谎言，编织的很好。也必须一直编织下去。不让它破灭。因为，不忍。卧室外，候淑愉听着里面的话，低头轻声离开了。廉时，可可的快乐是你给的，你要活着，那该有多好。国内。机场。一架飞机正要起飞。付乘坐在座椅里，忽然，兜里的手机叮的一声，有消息进来。付乘神色微动，便要掏出手机，可此时，他拿在掌心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有电话进来。公事。他顿住，然后拿起手机：“喂。” “付助，锦凤族好像出事了。” 第1926章会有回应章茜茜在楼上和湛可可玩，楼下林帘和候淑愉海漫枝玩桥牌。夜色里，灯火重重，小楼里的一切都隐在光晕中，漫出细细的温馨安宁。湛可可看视频和照片看的睡了过去，章茜茜给她把小脸擦了，脚擦了，盖好被子。照片和视频发了过去，但没有回复。按照一般孩子来说，肯定会失落，但湛可可没有。她如平常一样依旧活泼快乐，没有一点的不开心。忍不住的她问她，爸爸不回复，会不会不开心。她顿时就回答她，不会呀，爸爸会忙的，忙完就会回复的。脱口而出的答案，想都不带想的。似乎，这样的情况已经是父女俩之间的默契。太正常了。她不再问，陪着她看照片和视频，听着她开心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直至这小黄鹂般的声音睡下。章茜茜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睡的甜甜的小脸，夜静谧，那欢乐的气氛随着这小小人儿的睡着也跟着消散。夜的静寂在无声中覆盖这里。她看着那始终握在小手里的手机，手机无声，和夜的静一起沉下。似乎，不会再有回应。可她知道，不会。会有人回复。只是不是那原本的人而已。低头，她轻声离开卧室，把门合上。楼下，林帘在收拾客房。既然已经决定让章茜茜留在身边，那么该做的她就要做好。把床铺好，其它的东西都收拾妥帖，林帘站在客房里，看着这里面干净整洁的一切，脸上浮起笑，转身离开。只是，她刚转身脚步便停下。门外，章茜茜站在那里。她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林帘神色微动，走过去：“可可睡着了？” 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候淑愉和海漫枝都上去休息了。 “嗯。” “那我们聊聊吧。” 她认真说，不是为难。章茜茜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林帘看着她：“你说你在这边上学？” “对。” 林帘点头：“那其它的我也就不多问了，你这个年纪是该好好学习的时候，当然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但我相信，如果你父母还在世，应该会想要看到你认真活着的样子。” 章茜茜看着林帘，她目光在林帘脸上，眼睛上，她看的专注，认真，似乎并没有听林帘说的话。只是，当听到林帘说父母时，她神色变化。林帘看着视线里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继续说：“你想在我身边，可以，但不要耽误学业，该做什么去做你的，我不想毁了一个孩子的未来。” “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请离开。” 她声音平和，但这平和中是不留情面。年轻的孩子无法正确的判断什么是对自己好，什么是对自己不好，她们只会跟随着自己的心来，随性而为。这样的结果就是，可能有一天她会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做了那么一个错误的决定。她不该。不该。所以，章茜茜这个年纪的孩子，该给她自由，空间，却也不能全然的纵容。她可以答应她留在她身边，她亦要答应她提出的这个条件。章茜茜看着林帘眼里的毫无回旋之地，点头：“我答应你。” “好，早点休息。” 不再多说，林帘起身上楼。章茜茜坐在那，看着这在橘色灯光下的人，她清瘦，安静，不燥不怒，似乎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能平和对待。她身上有一股安宁的气息，即便这安宁里有着淡淡的疏离，也依然想要让她靠近。就像，那一年。林帘，你和湛廉时都是好人。我会听你的。第二天一早章茜茜便离开了，她走的很早，林帘起床收拾好下楼时，客房的门便打开了。林帘没去看，她直接去了厨房做早餐，而湛可可却是很快跑了进去。她和林帘起的一样早。不过，候淑愉和海漫枝还没起。两人昨晚聊了很久，很晚才睡。 “妈咪，姐姐去上学了！” 林帘围上围裙，便要做早餐，听见这话，她转身：“嗯？” 湛可可已经跑了进来，小手举着一张纸条：“姐姐写的~” 林帘接过。简短的一句话，林帘笑了。把纸条给小丫头，温声：“姐姐晚上回来，可可今天就和愉太奶奶海奶奶玩。” “嗯！” “可可等着姐姐回来！” 说完她便拿着纸条跑了出去：“团团，快来，我给你吃小鱼干~” “喵~” 林帘听着外面的声音，拿过鸡蛋在碗里打碎，笑容在嘴角漫开。昨天在外面玩了一天，林帘跟湛可可说候淑愉和海漫枝年纪大了，走久了腿会痛，得适当休息，所以用了早餐小丫头便直接说，在家里玩！玩什么？做手工！候淑愉和海漫枝没做过，但这新奇，尤其是由湛可可教她们，她们很是有兴趣，做的特别开心。这么到晚上，大家吃了晚餐，湛可可提议说出去走走。在家呆了一天，这晚上吃了晚餐出去散散步倒也好，消消食。候淑愉很满意这个提议，当即就说好。海漫枝也笑着点头。林帘没有异议。不过，很快的小丫头想到什么，飞快举起小手：“等等！” “可可想到一件事！” 说着话她便拿起她的电话手表极快的拨了一个电话。看到这，几人都笑了。不知道她又有什么新奇的点子，不过，她们很期待。林帘看时间，然后去楼上拿外套出来。晚上有点冷，避免着凉，得多穿点。海漫枝也是。两人都上了楼，只有候淑愉和湛可可在楼下。候淑愉很喜欢小丫头的出其不意，她就在小丫头旁边，看小丫头给谁打电话。看小丫头要做什么。她特别的有兴趣。可谓是兴致浓厚。小丫头也不藏着掖着，等着电话接通。 “嘟……” 电话通。小丫头大眼眨巴，大眼眼里透着古灵精怪。候淑愉站在旁边看她这模样，笑着不说话。就等着。而没多久，在电话响了三声后，接通。第1927章努力维持一切，却原来那么难 “可可。”熟悉的声音从电话手表里传来，小丫头小嘴顿时咧开：“姐姐，你学校在哪里呀？” 章茜茜一顿，随之说：“怎么了，可可？” “没怎么呀，可可就是问问。” “说不定可可知道了会给姐姐惊喜哦~” 这话一听章茜茜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她想说不用来，但想到什么，她说：“在……” 把地名说了，湛可可记下，开心的说：“好的！” “姐姐你好好上课呀，拜拜~” 她快速挂断电话，然后转头看着站在身旁笑眯眯看着她的候淑愉：“愉太奶奶，我们去姐姐那散步，然后接姐姐一起回家怎么样？” 候淑愉在听见章茜茜声音的那一刻便知道小丫头的心思了，现在听见她这话，直接在小丫头额头上弹了下：“你个鬼灵精，你说呢？” “哈哈……当然好呀！” 林帘和海漫枝下楼来，一眼便看见那坐在沙发上凑到一起说悄悄话的两人。一个小小孩，一个老小孩，两人脑袋贴着脑袋，看着有些好笑。海漫枝无奈摇头，林帘脸上是柔柔的笑。听见声音，湛可可立刻转头，然后飞快朝林帘跑去：“妈咪！可可想好去哪里散步啦！” 想好？林帘神色微顿，看小丫头：“是哪里？” 小丫头顿时抓住她的手，大眼弯成了月牙：“到了那里就知道啦~” 章茜茜的学校离林帘住的地方有些远，需要坐车去。但坐车也就半个小时便到了，所以到那边去，不算晚。几人上车，很快便去往目的地。只是，为了不让林帘知道，小丫头还悄悄跟司机说地址。那悄咪咪的小模样看的几人都好笑。晚餐吃的早，到此时，外面正是晚霞漫天的时候。小丫头坐在车里，小手扒拉着车窗，看着窗外那一片红霞：“哇！好漂亮呀！” 林帘就在她旁边，听见她的话跟着她视线看去。小镇有许多老建筑，有着很多年的历史，它们错落有致的伫立在河畔，或高或低。天边红霞批裹，缠着那最后的金色光芒，随着云朵漂浮，形成一件美丽的彩衣。远远看去，便似那云想霓裳花想容。极美。候淑愉拿着相机对着这美丽的一幕按下快门。湛可可听见声音，立刻说：“可可要拍！” “呵呵，好啊！” “来，坐好，愉太奶奶给你拍。” “把你拍在这美景里。” “嗯！” 小丫头立刻摆pose，但很快她想到什么，小手拉过林帘：“妈咪，我们一起！” 林帘弯唇：“好。” 她靠到小丫头耳边，对着镜头浅笑。湛可可则是一下抱住她，小脸贴着她的脸，小嘴咧开，一双大眼对着镜头笑成了月牙。候淑愉看着镜头里的母女俩，这两张带笑的脸，充满幸福和愉悦，她按下快门，和着窗外的景色一起把这个画面定格。她希望她们能一直这样笑。幸福，快乐。车子在半个小时后到达章茜茜说的地址，几人下车。候淑愉看四周充满着浓烈历史气息的建筑，眼中浮起感叹：“还真是好久都没来了，再次来这里，竟然有种感动。” 海漫枝站在她身旁，和她一般看着这些落了一道又一道岁月痕迹的建筑，亦是感慨：“确实很久没来了。” 听见两人的话，小丫头眼睛睁大：“愉太奶奶和海奶奶之前来过这里？” 候淑愉当即看着她：“当然！” “你愉太奶奶和海奶奶哪里没去过？” “我们去的地方多了去了！” “哇！真好呀，可可也要和愉太奶奶海奶奶一样，去很多很多的地方。” “好啊！愉太奶奶和海奶奶带你去！” “嗯！” “妈咪一起！” 不忘记林帘。她小手抓住林帘的手，紧紧的。林帘温柔看着她，把她软软的小手包在掌心。这个地方之前林帘带着湛可可来过，所以章茜茜一说这个地方湛可可便知道。她人小，记性却好的很，很快就拉着林帘候淑愉往章茜茜的学校去。章茜茜并没有告诉湛可可她具体在什么位置，只告诉了湛可可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离学校很近。正好现在是晚餐后的放松时间，四周不少人，有学生，有吃了晚餐出来闲逛的当地人，也有许多外来游客。大家趁着这落日余晖，尽情享受着一天下来最后的美好时光。林帘跟着小丫头走，看着她跑跑跳跳，候淑愉跟着，不时跟她说话。海漫枝走在她身旁，行人不时从她身旁走过，带来陌生的气息。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熟悉的，但却是安宁的。她喜欢这样的安宁。海漫枝看着前方的一老一小，说道：“打算一直呆在这里？” 很平常的语声，就像她平时和林帘说的每一句话。普普通通，没什么奇怪的。林帘一顿，她看着视线里那快乐笑着的小人儿，眼里生出笑：“不一定，看可可喜欢。” 海漫枝听见这答案，转头看身旁的人。她目光所到之处只有那小小的孩子，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了。眼睛微动，海漫枝转过视线：“也好。” 现在这样就很好。来之不易的一切，就这样一直让它延续下去。几人来到章茜茜学校大门外，湛可可说要给章茜茜惊喜。所以在到这后她才点开电话手表里，给章茜茜打过去。林帘站在小丫头身旁，摸她的头发，看她这认真的小脸儿。小丫头很有主意，做什么事也非常清楚，有条理。很好。 “咦，那是不是章丫头？”突然的，候淑愉出声。听见她这话，林帘看她，然后随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在学校大门左边的尽头，拐角的地方，一个人背着单肩包站在那。她头发扎成了马尾，穿着一件普通的淡米色连衣裙。那连衣裙是林帘的。章茜茜身形和林帘差不多，只不过比林帘高些，但林帘比她瘦，所以林帘的裙子她能穿。此时她站在那，看着那站在她面前的几个高大的女孩子。她没看到林帘她们，因为她刚好背对着林帘。 “是姐姐！” 湛可可立刻出声。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章茜茜还是很好认的。那始终不离身的单肩包，一身的冷傲，以及那条熟悉的连衣裙。即便看不到她的正面也可以确定她就是章茜茜。湛可可说着便要跑过去，林帘眼疾手快的抓住她：“可可，待在愉太奶奶身边。” 第1928章太可怕她神色认真。小丫头愣了，然后乖乖点头。林帘这样认真的神色极少。林帘看小丫头安静下来，对候淑愉说：“姨奶奶，您和海姨先带着可可去别的地方玩，我待会给您打电话。” 候淑愉眉头微皱，眼里是担心，但现在这个时候，只能这样了。点头：“行，有事给姨奶奶打电话。” “好。” 林帘看向湛可可，脸上浮起一抹笑：“听愉太奶奶的话。” 小丫头小嘴张开，想问怎么了，但看林帘的笑，她大眼眨巴，然后重重点头：“嗯！” 林帘弯唇，转身朝人行道去。候淑愉看林帘，然后牵着湛可可离开。海漫枝站在那，看着那逐渐围住章茜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