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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林越看前方，不时垫脚，隐约可见前面的人。穿着不同于她们的衣服，头上也盘着外面没有的发，一张脸没有化妆，是那种最自然的日晒雨淋后的皮肤。有斑点，黄皮，但五官比常人好看不少。只是，这样的一张脸没有笑，没有快乐，悲伤，有的尽是冷漠。看着让人觉得，浑身带刺，不好惹。锦凤族。这就是锦凤族人？湛廉时带着宓宁，湛可可去了一家靠河的酒楼。这个酒楼正对河对面的人。准确的说，是正对站在石摊前的锦凤族人。河对面有一排石头做的摊面，似乎是专门用来摆摊卖东西的。现在锦凤族人就站在这石头做的摊面前。 “哇，好多人呀。” 湛可可被湛廉时抱着，她看着从这边河岸到对面河岸密密麻麻的人，眼睛睁大，很是惊奇。宓宁也看着这满满的人，脸上是笑。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但是，看见这样多的人，她心里有种愉悦感升起。因为，这一幕好像过年。喜庆的气息，喜庆的日子。湛廉时看着对面的人，相较于宓宁和湛可可的神色变化，他脸上没有什么变化，情绪也和平常一样。似乎，这样的热闹与他无关。 “怎么有这么多人，可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人，跟蚂蚁一样。”湛可可忍不住说。她的形容，特别生动。宓宁脸上的笑更是浓郁，“可可是第一次见吧。” “嗯！” “妈咪，家乡都是这样吗？” 湛可可问着，眼睛看着这些人，一眨都不眨的。 “不是。” “啊？不是吗？” 湛可可终于转过视线看宓宁，惊奇了。 “不是，至少不是每天。” 宓宁视线也落在这些人身上。 “不是每天，那……” “重要的节假日会这样热闹。” 不等湛可可说完，宓宁便打断她，然后，她转头，看小丫头，“可可喜欢这样的热闹吗？” 湛可可马不停蹄的点头，还连着点了好几下，“喜欢，可可喜欢这样的热闹。” “感觉好开心。” 她声音里都是轻快，感染着宓宁。 “妈咪也开心。” 宓宁视线再次落在对面，那挤满了的人身上，她眉眼弯了。这样的热闹，像是一家人过了一个快快乐乐的年。她觉得很开心，很满足。湛廉时转眸，看着身旁的人。她在笑，这样的笑和以前不一样。如果笑可以打十分，快乐可以打十分，那么宓宁现在的笑和快乐，是十分。以前，是八分。大家都看着对面的锦凤族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几个锦凤族人身上。不论远近，都让大家不愿意离开。天色渐渐暗下来，镇上的灯笼亮了，一盏盏，映在河水里，似一颗颗红彤彤的大苹果。一个小时，可能更多，对面的锦凤族人开始离开。大家看着，原本安静的气氛逐渐骚动。 “锦凤族人走了，是换好了吗？” “肯定了！” “我听说她们来镇上就是换东西的，换完就走，一点都不耽搁。” “哎，好遗憾，我隔的这么远，都不知道她们拿了什么东西来。” “谁知道呢？除了那最近的，这么多人，都是干看着，有的还看都看不到。” “诺，你看看。” “……” 有人出声，然后往四周看，可不，除了最开始离锦凤族人最近的人，没多少人看到锦凤族人拿的东西。 “下次我一定早点来！” “早点？你是先知啊？能提前知道锦凤族的人来？” “这……” “……” 宓宁听着下面人的话，看对面随着日落消失的人，她心底最深处动了下。锦凤族人的东西，很好。 “妈咪，她们拿的是什么呀？” 湛可可指着对面的人。此时，那石摊前，也就是之前锦凤族人站的位置，现在被凤泉镇的人给占了。这些占了位置的人，不是他们要取代锦凤族人的位置，而是要把刚刚换来的东西当场卖掉。现换现卖，这是凤泉镇早便定下来的规矩。不会有人说什么。即便摊贩漫天要价，也不会有人说不是。宓宁随着湛可可的视线看去，看见摊贩举起手中的东西，对看着他的人说话。这姿势，这动作，很像拍卖的。宓宁说：“她们拿的是货物，可以卖的。” “货物？什么货物？” 湛可可满脑袋问号，很快，跟着问，“妈咪，我们可以去看吗？” 宓宁看四周，锦凤族的人一走，那安静不见了，热闹弥漫在这一片，萦绕着每个人。她苦笑，“可可，我们去不了。” 之前的人挤的不能挤了，也就不挤了。可现在，明明都挤不动了，大家还在往对面的摊贩那挤。她们想看看锦凤族人拿来的东西是什么东西，想看看自己能不能买。物以稀为贵。无疑，锦凤族人的东西足够引起这样的效果。 “啊～～不可以吗？可可想去。” 湛可可抱着湛廉时的脖子，在湛廉时脖子里蹭，撒娇。她真的很想去。宓宁看湛可可，摸她的小脑袋，“可可，不是爸爸妈妈不带你去，而是现在的情况我们去不了。” “你看，这么多人，我们除非能飞过去，否则，会变成肉饼。” 湛可可随着宓宁指着的地方看去，小眉头皱的更紧了。她知道，她都知道，可她就是想嘛。湛廉时看怀里的人，“你有翅膀，爸爸就让带去。” 湛可可眼睛一下亮了，但很快，不过两秒钟，小丫头眼里的亮光熄火。翅膀，她哪里有翅膀，她又不是大鸟。突然，湛可可想到什么，一下抬头，“爸爸，我们把大鸟开来吧！” “这样我们就能咻的飞到对面了。” 宓宁愣了，她看着湛可可，怎么都想不到湛可可会想到这样的办法。把飞机开来，她是忘记飞机有多大了吗？湛廉时也看着湛可可，尤其是那一双单纯无比的眼睛。他说：“大鸟开来，不能咻的飞到对面，只能咻的飞到米兰。” 湛可可，“……” 热闹气氛越来越浓，各色小吃，玩耍的东西也都出现在凤泉镇大街小巷。这夜晚的凤泉镇明显比白天的凤泉镇热闹许多。当然，少不得今天锦凤族的人出现。但这夏季的夜晚，本就让人喜欢。随着夜色变浓，对面的东西似乎也卖的差不多，人开始往四周散开。宓宁说：“我们下去吧。” “嗯。” 湛廉时抱着湛可可下楼，小丫头不能飞过去看锦凤族的东西，感到很失望。现在被湛廉时抱着都没什么精神。宓宁没说什么，她知道小丫头的性子。一会儿就好。一家三口下楼。而此时，对面，随着四周的人散开，林越终于挤到了前面。石摊面前。摊贩在数钱了，石摊上的东西，没了。林越看着这空落落的石摊，瞪大眼，“一个都没有了吗？！” 她惊声，要多不敢相信就有多不敢相信，要多失望就有多失望。听见她的话，摊贩们都看过来，随之呵呵的笑。 “小姑娘，下次手要快啊。” 林越瞪圆了眼睛，“我刚刚手很快，我声音也很大，可你们都看不见我！” 她被挤到后面了，她只有听的份，没有看的份，没有买的份。她真的绝望了。 “呵呵，那没办法了，这锦凤族的东西，本身就是这样。” “你不快，就没了。” “我……我……你们一个都没了吗？” 林越不相信，最主要的是，她在这等了几个小时，结果连东西的面都没见到。尤其是上锦布。 “没有了小姑娘，你下次来吧。” 有一个好心的老板娘，见她这失望难受的模样，劝她。林越是真的难受，她难受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下次来可以，可是我不知道锦凤族的人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她们下次来带不带上锦布。” “我很想要上锦布。” “上锦布？” 那老板娘出声，看着她。第1202章我要了，全部夜空星辰满天，凤泉镇一家家亮起了灯火，围绕着凤泉镇的河水也染上了热闹的颜色。湛廉时和宓宁带着湛可可下楼，往河岸去。河岸有不少好吃的，好玩的。湛可可刚开始还不开心，但没多久就开心了。因为她看见了好吃的，好玩的，不开心转眼就没了。此时河岸两边，石桥上的人逐渐变少，没有之前那么密集了。宓宁牵着湛可可的手，看小丫头那再次扬起的笑脸，视线落在对面的石摊上。之前石摊前的摊贩们走了，现在来了新的一批摊贩，在那里摆东西。显然，别的摊贩要在这里利用锦凤族的名头来做生意。旁的人看见这一幕，有的远远的看着，有的走过去瞧个究竟。那里很快人多起来。一只手臂落在宓宁腰上，宓宁转头。湛廉时看着她，“过去看看。” 他总能轻而易举的知道她在想什么。宓宁弯唇，“好。” 两人带着湛可可走过石桥，来到对面的河岸，那一排的石摊前。饰品，生活用品，玩具，小吃零食，石摊上摆满了这些东西。 “哇，好多东西呀～” 湛可可是最兴奋的，一看到这些东西，她眼睛都不眨了。宓宁视线也落在摊面上。凤泉镇的东西极具凤泉镇特色，很多都是纯手工，不论是样式还是款式都是外面没有的。宓宁现在看的，就有不少是纯手工制做。比如说那扇子，全是竹篾编的，各种形状，没有一点塑料。 “看看，都喜欢什么，可以买下，我们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做的，不是外面进来的货，很好的。” 大家看摊面上的东西，摊贩们都赶忙招呼。湛可可是孩子，喜欢玩具，尤其是新奇的，很快她视线就落在那手工做的玩具上。 “哇，这是小鸡吗？” 湛可可指着用竹篾编的小鸡，眼睛里是满满的新奇，兴奋。 “是，小娃娃，看看你喜欢哪个，老爷爷送你。” 坐在地摊后拿着竹篾编东西的老人看湛可可指着的小鸡，脸上满是和蔼。湛可可立刻摇头，“可可不要爷爷送，可可买，爷爷做玩具很辛苦的。” 小丫头说着，手指向小鸡旁边的玩具，“这是什么？” 老人家看过去，笑着说：“那是孔雀。” “孔雀？！” 湛可可眼睛瞪大了，她看着老人家，眼里满是震惊。湛可可知道孔雀，但她仅限于知道，没有见过真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真’的孔雀，和她以前在书本上看见的孔雀，完全不一样。她觉得难以相信，可又觉得老人家不会骗她。她懵了。老人家见她不相信，也不生气，把那用竹篾编的孔雀拿起来，给她，“小娃娃，你看看。” 湛可可怀疑的看老人家，然后在老人家慈祥带笑的眼睛里接过这个‘孔雀’，仔细看起来。宓宁和湛廉时没说话，她们看着小丫头，一人神色如常，一人脸上带笑。几岁的孩子，该让她自己去辨别。湛可可上下左右的看手里的东西，逐渐的，眼里的怀疑转为惊讶，然后直至兴奋。 “是孔雀！这个是孔雀！” 湛可可跳起来，激动的看着老人家。老人家呵呵的笑起来。 “爸爸，可可要这个，可可要这个！” 湛可可拉着湛廉时的手，激动的不得了。湛廉时拿出钱包。老人家说：“不用了，就送给小娃娃吧。” 很多老手艺走到现在，逐渐消失，也就只有老人家会了。而这样的老人家，几乎只能在小镇上能看见，大城市都很少见了。这一天，宓宁看见不少老人家摆摊，很多都是地摊。恰恰这地摊上的东西是外面大城市买不到的。湛廉时拿出一百，放老人家的摊面上。老人家把这一百拿起，递给湛廉时，“多了，我找不开。” 湛廉时合上钱包，“不用找。” 他声音惯常的冷漠，听不出喜怒，但宓宁知道，湛廉时钱包里有零钱，他没有拿。他直接拿了一百。不是显示自己的阔绰，而是在他眼里，这东西值一百。 “那就不收钱，这小娃娃乖巧懂事，我很喜欢，这东西就送给她。” 老人家依旧把钱伸着，不收。这个年代，年纪大的人，已经不是缺这点钱的时候了，他们出来摆地摊，不是为了赚多少，而是为自己找点事做，不至于闲着。湛廉时没收，湛可可一把拿过一百，然后塞老人家怀里，“爷爷，我不止买这一个呢，我要买好多。” “你可以把这上面的都卖给我吗？” 湛可可指着地摊上摆着的各种动物，期待又渴望的看着老人家。老人家没再说，呵呵的笑，“好，都卖给你。” 这一下，湛可可把地毯上的竹篾小动物都拿走了。虽然不是几十个，但也是十几个。小丫头拿的两手不空，湛廉时手上也拿着。本身她们手上之前就拿着东西，现在都双手不空了。只有宓宁，还空着手。湛廉时不要她提。这下湛可可心满意足，拿着新玩具不再乱跑，宓宁也得以有时间看她感兴趣的东西。她拿起一把圆形团扇，摸团扇上的面料。触手极软，软中带韧，这是…… “哎哟，姑娘，你眼力好哦，这扇子是用上锦布做的，你摸摸这面料，多软多舒服。” 见宓宁拿起扇子看，那老板娘赶忙说，手也跟着摸扇子上的面料。 “你摸摸，这面料和外面的面料比，是不是不一样？” 宓宁脸上是温柔的笑，她听着老板娘说话，眼睛没有从扇子上移开。她摸着扇子，拿起扇子闻，闻到了布料上若有若无的草香味。这草香味是做上锦布的植物里独有的味道。老板娘见宓宁不说话，只看着团扇，那模样，似看见了喜欢的东西。做生意都是有眼力的，老板娘知道宓宁看中了这团扇，说：“我看姑娘是个识货的，不用我说都知道这扇子的好，我也就……” “这些扇子都是用上锦布做的？” 宓宁视线落在摊面上其它的扇子上，她手落在这些扇子的扇面上，细细抚摸。 “是！都是！” “姑娘，我这些扇子可都是……” “我要了。” 宓宁放下扇子，抬头，看着老板娘，“全部。” 第1203章另外一个办法 “小姑娘，这，你看看。”林越跟着那个好心的老板娘来到她的家，老板娘拿出一匹布，递到她面前。林越看着这布，眼睛不动了。上锦布，这就是上锦布？林越查过上锦布，但关于上锦布的资料并不多，尤其是图片，少的可怜。可以说，她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上锦布，不知道上锦布到底长什么样。林越手伸过去，她想碰碰这上锦布。但在她的手要碰到上锦布的时候，林越停下了。她看老板娘，“我可以摸摸吗？” 声音都小心翼翼的，很紧张。 “当然可以。” 老板娘直接把布放她手上，爽快说：“你仔细看，不影响。” 林越赶忙抱紧布匹，生怕掉下去，摔坏了。经历了这一天，上锦布在她心里是比黄金钻石都要贵重的东西。 “谢谢老板娘！” 林越压住心里的激动，看怀里的布，可她的喜欢一点都压不住。 “不用谢，你看，我给你泡茶。” “没事，不用了，我就看这布。” 林越头也不抬，仔细看手上的布，布是暗青色，不是亮色，一大匹，触手顺滑柔软。林越这一摸，心里就肯定了。这是上锦布，不会有错。做设计师也是几年了，她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接触这个行业，到现在，不说十年，六七年是有了的。所以林越摸布匹就能摸出个好坏。 “来，小姑娘，这是我们这的山茶，你尝尝。” 老板娘端了茶来，林越赶忙放下布匹，接过，“谢谢。” “客气什么，这山茶不是什么值钱的，就是城里没有的，你们外地人来，也就喝个新鲜。” 老板娘拿着茶杯坐到她旁边，看被她放在旁边的布匹，“怎么样，我这布是上锦布吧？” 林越点头，“是上锦布，这布就是我要的。” “您没骗我。” “呵呵，我徐老娘做生意向来讲究诚信，从不骗人。” “我跟你说我有上锦布，我就有。” 老板娘一脸正气，林越说：“我相信您。” 林越放下茶杯，拿过布匹，手再次在上面摸起来，“上锦布的面料细腻柔软，却不容易坏，更不会起球，勾丝。” “而且它不论怎么洗都不会褪色。” “因为上锦布从不染色，它本身植物是什么样的颜色，它做出来就是什么样的颜色。” “它身上追寻的是自然美，代表的是，独特，自信。” 林越顾自说起来，声音里满是喜欢。有些东西，即便没见过，但当你熟悉它，知道它，了解它，你即便没见过它，你也会喜欢上它。老板娘听着林越的话，笑着说：“看来小姑娘对上锦布很了解。” 林越开心的笑了，“我很早就喜欢上锦布了，尽管我一直没用上锦布，但它在我的心里从没有被取代。” “我现在要用它了，我要把它送上世界的舞台。” “让它绽放光彩。” 林越抬头，看着老板娘，眼里光芒万丈。老板娘看她这神色，说：“小姑娘，我记得你刚刚说你是设计师，你要用上锦布来做衣服？” “对，我这次设计的衣服必须用上锦布。” 老板娘叹气。林越听见了，心里一紧，“怎么了？” 老板娘看着她，“小姑娘，你不要怪我泼你冷水。” “我虽然不是做衣服的，但我也懂设计师设计衣服。” “这设计师设计衣服，一般都是成批量生产，需要用到很多布料。” “可这上锦布不比平常布料，它满足不了你们的需求。” “如果你是设计出来自己穿穿，或者送朋友，这绝对没有问题。” “但如果你是设计出来卖，小姑娘，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林越还以为是有什么事，听老板娘这一番话，她放心了。 “我知道，我要的不多，而且不是一直生产，我就只需要一定的量。” “只要达到了这个量就可以。” 老板娘听她这话，神色稍稍好些，“那是多少量？” 林越心里一动，“老板娘有多少？” 老板娘这话看来是有不少货，看来她是找对人了！然而…… “我只有这一匹。” “啊？一匹？” 林越懵了。她以为老板娘有不少货。老板娘见林越这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笑说：“小姑娘是刚来我们凤泉镇，很多事都不知道吧？” “对，我今天第一次来。” “呵呵，那就是了。” “这上锦布是锦凤族人的东西，她们的东西，只有她们愿意，你才可能拥有。” “如果她们不愿意，你想都别想。” 林越赶忙点头，“我知道，锦凤族的东西都是要换的，她们会拿许多东西换，上锦布就是其中一样。” “我也知道不是每次都有上锦布，但我想，她们换了这么久，镇上的人应该有不少上锦布。” “或者有没有什么办法用别的东西和她们换上锦布。” 老板娘摇头，似看天真的孩子般看着她，“小姑娘，没有这么简单。” “锦凤族的人不需要我们主动拿东西去和她们换，她们只有她们需要，她们想。” 林越嘴巴张开，脑子突然有些乱了，“那意思是，我只能等。” “对。” “或者，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第1204章不放弃林越在老板娘这呆了两个小时，走的时候，她把那匹布带走了。她买下了这匹布。不过，这匹布出乎她意料的便宜。或者说，在她心里，上锦布贵过那些动物毛皮。只是，买到了这一匹，林越并没有开心，也没有轻松。相反的，她无比凝重。因为，上锦布要达到她想要的量，很艰难。林越走在夜色布满的凤泉镇里，她头低着，神情严肃。 “锦凤族的人换东西全看她们心情，但上锦布是年年她们都会拿来换的，尤其是上锦布出来的时候。” “小姑娘你这么喜欢上锦布，应该知道上锦布是用什么做的。” “我知道，是回花草。” “对，这回花草一季开枝散叶，一季开花，一季结果，一季枝叶掉落。” “在它枝叶掉落的时候，它结的果就可以采摘，用来织布，这个过程需要两季。” “春织夏成，每年的夏季正好是她们拿上锦布来换的时候。” “而小姑娘你手上的布正好是上次她们来换东西时，我换来的。” “就是你来的晚了，她们刚好上月来换过，有不少。” “都被凤泉镇的人换走了。” “现在他们还有没有我不知道，我只能去帮你问，如果有那最好，如果没有，那可能就要等明年了。” 林越脑子里回旋着老板娘说的话，她眉头皱的是更紧了。她来晚了，如果她知道的话，她宁愿提前放下工作过来。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只能等老板娘的消息。林越抬头，看前方。她从没有想过一个布匹会得到的这么艰难，她以为，只要有钱就一切都好办。但现在看来，她的想法错了。这世界上有钱买不到的东西。林越有些受打击，但她从来都不是受到打击就退却的人。她眼里浮起坚定，这坚定让她浑身充满了力量。她要拿到上锦布，即便很艰难很艰难，她也不会放弃。林越抱紧怀里的布匹，加快步子往前走。很快，她穿过石桥，往河对面的凤泉镇去。她住的旅店在凤泉镇的中心位置，而老板娘的家在凤泉镇河对面的山下的房子里。不过，老板娘的房子不在摆石摊下面的一排房子里，而是在石摊前面的前面的一个石桥对面一排房子里。这个时候已经八点多，时间不是很早，但也不是很晚。凤泉镇上人还不少，大家都在走走逛逛。但有的休息的早的，现在已经准备回去。林越走过石桥，看四周，看哪里能以最快的速度到旅店。她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耽搁。林越视线定在前面的巷子里，巷子里有灯光，但里面路窄，人少，她一个女孩子走不安全。林越看前面，又看后面，想了下她住的位置，往前面走。河岸旁有一盏盏的灯笼，人也很多，热闹安全。最主要的是，她往前面走一段路，再穿进凤泉镇，差不多。林越极快的从来往的人中走过，突然，她脚步停下。第1205章那是，林姐？前方，漫天星空下，人来人往中，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子走在人群里。她穿着青绿长裙，裙角随着她的步子温柔绽开，似一朵朵开放的花。那是…… “阿切！” 林越仰头，低头，一个响亮的喷嚏打下来，打的她脑子懵。她在做什么？她在哪？她刚刚…… 林越脑子里一瞬划过什么，她飞快抬头看前方，那走在人群中的人不见了。那温柔的刻进她脑子里的人消失了。林姐……林姐！林越往前跑，她看四周的人，看那些有着长发，穿着长裙的人。不是林姐，不是…… 林越抓着那些女孩子看，没有一张是林帘的脸。林姐呢？林姐呢？林越找遍了河岸，她来来回回的跑，来来回回的看，可她再也看不见那个人。是她看错了吗？错了吗？林越停下来，她站在一株柳树旁，风吹来，柳枝飘荡，有一支柳枝吹到她脸上，从她脸上拂过。林越转头，看着这支柳枝，握住。冰凉从柳枝上传来，林越脑子里的热气逐渐消退。她看错了。那不是林姐，林姐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她真的看错了…… 宓宁和湛廉时带着湛可可走进了一家旅店。这旅店有一个让人看一眼便记住的名字：缘来缘去。本来宓宁一开始是没注意到的，她带着湛可可，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湛可可身上。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这家旅店，反倒是阿时，他注意到了。 “几位是住店？” 几人走进去，一个身子佝偻的老太太走出来。她手里抱着一床被子，似乎是刚从哪里拿出来。宓宁看着老太太，人年纪很大了，头发都花白，似乎腿脚不便，走路很慢。 “不是，我们进来看看。” 老太太点头，“你们看，我先把被子拿上去。” 老太太说着，便抱着被子往里面的院子走。湛可可看着老太太一步步缓慢的走，转头看宓宁，“妈咪，可可想帮老奶奶。” 宓宁笑，“你不行，你太小了。” “妈咪去帮老奶奶。” 让一个孩子去，不仅帮不了，可能还添麻烦。湛可可抓脑袋，皱起小眉头，“不行么？” “不行。” 宓宁放开她的手，“你乖乖跟爸爸在一起，妈咪……” 宓宁话未完，站在湛可可另一边的人走过去，他手一抬，老太太手里的被子没了。老太太愣住，她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几楼。” 男人低磁的嗓音落进老太太耳里，老太太看着湛廉时，那深浓墨眸里是让人看不尽的夜色。这样的夜色让人畏惧，却又让人信任。老太太终于有了反应，“在，在二楼。” “嗯。” 湛廉时拿着被子上楼，他高大的身影，挺阔的脊背，长直的双腿，瞬间让这小院里的夜色变得不一样。 “哇！爸爸好厉害！” 湛可可比宓宁反应快，小丫头看着湛廉时上楼，立刻拍起手来。宓宁回神，她看着那脚步踩在木质楼梯上的人，她的心动了下，然后跳快。她被这一幕给触动到了。第1206章为什么她会觉得悲伤老太太给宓宁，湛廉时泡了茶，给湛可可拿了零食来。“这些吃的都是我自己做的，小娃娃，你尝尝，喜不喜欢。” 老人家把几个瓷盘拿出来，上面放着各种干果，小点心。宓宁看着老人家端着瓷盘颤巍巍的手，起身从她手上接过，放桌上。 “您不用拿这些，我们就来这坐会。” “呵呵，没事，平时我也都是要吃的，就是前两天摔了一跤，人没那么精神了。” 老太太说着，坐到凳子上，慈爱的看湛可可。湛可可规规矩矩的坐宓宁身旁，她看着老太太，见老太太看着她，脆生生的叫，“奶奶！” 老太太脸上的笑顿时挤成了一堆，“这小娃娃，多礼貌。” “来，吃糖。” 老太太拿起一块红色的，外面有芝麻有花生的四四方方的糖给湛可可。湛可可看宓宁。宓宁柔声，“说谢谢奶奶。” 湛可可立刻接过，开心的说：“谢谢奶奶！” “不用谢，乖。” 湛可可吃起糖来，很快眼睛睁大，看手里的糖，又看宓宁，满脸的惊奇。她这模样的意思是，这糖很好吃。宓宁说：“吃吧。” “嗯！” 湛可可似只小仓鼠，咯吱咯吱的吃起来。老太太看着她这模样，很是喜欢，又给她拿了。湛可可嘴里吃着，也不忘说谢谢。老太太呵呵的笑，“这娃娃真乖。” 宓宁看老太太，眼神温柔，“您孙子应该比我们孩子要大吧。” 老太太摇头，“我没有孙子。” 宓宁顿了下，看老太太。老太太始终看着湛可可，眼神要多慈爱就有多慈爱。只是，在刚刚那句话后，她眼里的慈爱有了些许忧伤。 “我和我老伴有一个儿子，但我们儿子命短，刚成家没多久就去了，我们不想耽误人姑娘，就让那姑娘另外嫁了。” 老太太说着，看着湛可可的眼睛眨了下，那浑浊的眼里覆上一层晶莹。宓宁脸上不再有笑，她轻声，“对不起。”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而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可复制。那个人不说，你永远不知道那个人曾经经历了什么。老太太一下笑了，那笑让她眼里的晶莹变得透彻，清明。 “没事的姑娘，我和我老伴早就想通了，这辈子我们也就这样过，没什么。” 宓宁唇动了动，想说话，但她刚想说，喉间便哽了下。有什么东西出现在她眼里。宓宁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她低头，拿起茶杯喝茶。万事不过一个看透，可看透的背后承载了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这里开了很久。” 是疑问，却更像是陈述，湛廉时的声音落进几人耳里。他这话很突兀，却刚好打破这突然的安静。老太太看四周充满了时间沧桑的房子，说：“是啊，很久了。” “仔细算算，应该有四十几年了吧。” 宓宁喝了茶，压住心里的情绪，抬头看老太太。她脸上没有之前的笑，但她的眼睛，更是清澄。老太太看着这些陪了她大半辈子的房子，家具，她脸上的笑再次浮现，把她眼里的忧伤屏退。 “这里是我和老伴的家，我们这一辈子也都在这里了。” 宓宁看着老太太的笑，她心里的那股情绪再次涌出。悲伤。为什么她会觉得悲伤。第1207章记忆中的脸 “不舒服？”湛廉时握住宓宁的手，他把她的手包裹，一股温热的力量从他手上传来。宓宁转头，脸上有了笑，“没有。” “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幸福。” 和最爱的人相伴相守一生，这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她在笑，可她眼里有泪。这泪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可湛廉时，看的清清楚楚。他握紧她的手，源源不断的力量从他手上传来。偏偏，他没有说一句话，一个字。宓宁弯唇，她另一只手落在湛廉时手上，握住，“我们也会这样幸福的。” 湛可可飞快说：“还有可可！” 宓宁这次真的笑了，“对，还有可可，我们一家人永远幸福。” 老太太看着那握在一起的手，她脸上岁月刻下的痕迹有了光芒。一家三口在这坐了半个小时，告别老太太。湛可可被宓宁牵着，小丫头跨过门槛出去，转头对站在里面对她们挥手的人说：“奶奶，我们明天来看您！” “诶，好。” 老太太站在那，看着湛可可，对湛可可挥手。宓宁也对老太太挥手，她在笑着，这笑那般温柔，那般美丽。老太太看着这张笑脸，逐渐的，她脑子里出现一张久远的脸来。那脸逐渐和这张脸重合。老太太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这小姑娘是…… “妈咪，老奶奶好辛苦呀。” 几人回去的路上，湛可可在青石板路上一下下跳，嘴里说着话。宓宁睫毛动了下，说：“是的，但我想，奶奶更多的是开心吧。” 因为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即便辛苦，也觉得幸福。 “开心？” 小丫头一下抬头，不解的看宓宁。宓宁摸她的头发，“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许多事，孩童时，不会明白。即便懂，也不会体会到那种幸福。湛可可迷糊了，又是长大后。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长大后了。小丫头不开心的说：“妈咪，可可好想快点长大，这样可可就能知道好多好多。” 宓宁笑，摇头不说话。长大了未必好。湛廉时牵着湛可可的手走在另一边，他听着两人的话，眼眸看着前方，一双深眸，不知道藏着什么。车子停在了凤泉镇外，三人上车回家。这一天也算是收获颇丰，湛可可想要的玩具，想吃的东西，都有。宓宁也买到了她一眼喜欢的东西。就是车子到家的时候，湛可可睡着了。这孩子玩了一天，也该玩的累了。司机把东西拿进去，湛廉时抱着湛可可去卧室洗漱，宓宁收拾东西。她们买了不少东西，但幸好有司机，湛廉时给司机打了电话让他来把东西先拿走，这样一家人逛着才不至于很累。不过，现在东西都放在客厅，收拾起来，需要点时间。宓宁倒也不急，她看了时间，九点多。收拾完睡，倒也差不多。宓宁先把湛可可的东西收拾了，最后才收拾她的。她买了上锦布的扇子，有几十把，还买了上锦布做的手绢，上百条。就这两样东西，没别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上锦布，但她知道，有些东西是刻进她脑子里。可能当时不知道，一旦触碰，就会知道。她觉得挺好。湛廉时把湛可可放到床上，走出来。他来到楼梯，停下，眼眸看下面的人。第1208章林越，好久不见她坐在沙发上，拿着那一张张手帕细致的叠起来。有的边角有褶皱，她也细心的理顺，压平。她嘴角弯着，是那温婉柔软的笑。湛廉时看着这抹笑，看着在灯光下温暖的脸，他没有动，唯有那黑眸，里面有了不一样的光影。宓宁把这上百条的手绢平摊理顺，等她弄好，膝盖上是厚厚的一叠手绢。她摸着这触手细腻的手绢，眼里是难以压住的喜欢。上锦布做的扇子，她全要了，上锦布做的手绢，她也全要了。上锦布。这个东西在她脑子里，鲜活的存在着。宓宁把手绢小心的放到一个盒子里，放好。团扇的话，没有箱子，不好放，她便把一个储物架收拾出来，团扇放进去。等明天，她去凤泉镇看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东西装。这样回米兰，她们才好带。宓宁收拾好，时间已经十点多，她看四周，确定没有东西要弄了，上楼。到此时，她终于有了点困意。宓宁打了个哈欠，往卧室去。在她走到卧室的时候，停下，看湛可可的卧室。小丫头的卧室在前面一点，此时门关着，里面静悄悄的。宓宁转身，走过去。她轻手轻脚的打开门，随着走廊上的光来到小丫头床前。被子被踢开了，露出那小小的身子，白白的脚丫。宓宁嘴角轻扬，拿过被子给湛可可盖上。小丫头睡的很沉，被子落在她身上她都没有动静。宓宁坐到床上，看小丫头稚嫩的小脸，满脸温柔。看着可可，她什么疲惫，困意都没了，有的只有柔软。抬手，指尖落在湛可可额头上，把她额头上的发丝拂到一边。她动作很轻，轻的几乎没有。不过，湛可可有了反应。她小手去抓额头上的碎发，似乎是痒，抓了抓便松了手，小嘴咂巴两下，继续睡。这小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宓宁低头，轻柔的吻落在小丫头额头。她的可可，要一直这么快乐。宓宁从卧室里出来，她没有回卧室，而是去了书房。阿时把可可收拾好了，应该就去了书房。每次陪她们玩，他都是晚上忙工作。 “阿时，要吃点什么吗？” 宓宁轻敲书房的门，声音很轻。她们晚上在外面吃的，也吃的早，到现在已经有点时间了。而她和可可时不时的吃零食小吃，阿时没怎么吃。书房里，湛廉时坐在办公椅里，眼眸看着笔记本的资料，手中拿着手机。他在听电话，手机里的声音正传来。当宓宁的声音传进来，手机里的声音止住。湛廉时抬眸，视线落在关着的书房门上。他张唇，“到这里。” “是。” 电话挂断，湛廉时合上笔记本，打开书房门。 “饿了？” 湛廉时看着站在外面的人，她脸上是如之前的笑，那般柔软。 “有点，你呢？” “嗯，吃点东西。” 他手臂落在宓宁腰上，揽着她下楼。宓宁看身旁的人，“忙完了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按照往常，她是不会去敲门的。但今晚不知道怎么的，她想看看他，听听他的声音。 “忙完了。” 一如既往的回答，宓宁低头，“总感觉我好像拖累你了。” 湛廉时脚步停下。他眼眸垂下，看着她。宓宁嘴角轻挽，这笑和刚刚的笑有些不大一样。但很快的，这样的笑变化，恢复到以往，“没事，就觉得你很疲惫，我却不能帮你分担。” 宓宁抬头，看湛廉时，“阿时，你心里有什么事，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 她握住他的手，那柔软的力量把他包裹，缠绕。湛廉时看着宓宁，看着这双眼睛，里面的关心，担忧那么真切，她的感情那么清晰的外露，没有任何保留。湛廉时眸里的夜色变化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出现，然后浮动。他反握住宓宁的手，把她的手拢在掌心，“不拖累。” 林越回了旅店，她心里有些难受，回到旅店就不动了。林姐。她看见了林姐。可林姐不可能出现在凤泉镇，她即便是出现，也是在国外。林越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看着凯莉的名字。她想给凯莉打电话，问问林姐找的怎么样了。可她的手指迟迟点不下去。林越把手机扔一边，闭眼揉脸。上锦布，林姐。如果林姐在，是不是就会有办法解决现在的困难？林越看着头顶的灯，眼里逐渐浮起泪光。林姐，我好想你。第二天一早，鸡啼。阳光从山后面爬起，一点点照亮凤泉镇。炊烟袅袅，一户户人家开始收拾着起了。有的要做生意的，已经早早的去了摊位摆摊。有要照顾孩子的，已经做好早饭。宁静的小镇逐渐复苏，随着太阳升起，变得热闹。旅店里，林越还没有醒。她睡的不好，额头冒汗，嘴里在呓语着什么，唇不断蠕动。 “林姐……林姐……” 梦里，林越看着前面的人，她跟着跑，跟着追，可不论她怎么跑，她都追不上。不论她怎么叫，那走在前面的人都不转身，不停步。 “林姐，是你吗？” “林姐……” 林越费力的跑着，眼见着走在前面的人离她越来越远，她着急了。 “林姐！” “……” 没有回应，走在前面的人始终不回头。她似乎并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林越不放弃，继续往前跑，突然，一团浓雾过来，把前面的身影给笼罩。很快的，那身影变得模糊。 “林姐！” 林越大喊，撕心裂肺。她要往前跑，可她前面突然多了一道屏障，她动不了了。林越看自己的脚，怎么回事？她怎么动不了？林越挣扎，她的双脚似被什么给钉住，一点都前进不得。她急了，急得满头大汗，她往前面看。这一看，她愣住。浓雾散去，走在前面的人停了。林越看着这个身影，怔怔的，眼睛一动不动。那走在前面的人转身，她的长发，长裙，随着她转身，逐渐侧过，然后，她看见了一张柔软的侧脸，以及那浅弯的嘴角。那是…… 林越嘴唇张开，随着那张面容清晰的出现在她视线里，她嘴里吐出两个字，“林姐。” 林帘看着她，她在笑，温暖明媚。她说：“林越，好久不见。” 第1209章全部没了林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这一句话，最后那四个字，不断在林越脑子里回荡，回荡。林越的心一瞬猛力跳动起来，她闭着的眼睛也猛的睁开。她看着天花板，心狂跳，胸口剧烈起伏。林姐…… 她看见了林姐…… 她真的看见了…… 脑子里的声音还在清晰的回荡，林越看四周，然后坐起来。一个单人间，一张圆桌，一个单人沙发，两根凳子，没了。不，还有，有一个床头柜。这便是这里面的一切。林姐呢？林姐呢？林越下床，摇摇晃晃的在四周找起来，终于，等她找遍了这个十几平的空间，她软坐在床上。林姐不在这。她在做梦，梦见了林姐。林越的心还是跳着，又快又有力。就好像在告诉她，她看见的人不是梦，是真的。林越手落在胸口，贴着那狂跳的心，感受着这砰砰的跳动。那是梦，可为什么，她觉得那梦那么真实。 “呜呜……” 手机震动，随之熟悉的铃声响起。呆坐在床上的林越转头，看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她拿过来。上锦布老板娘。屏幕上跳动着这个名字。林越脑子一瞬清醒了，她飞快接了电话，说：“老板娘。” “小姑娘，我得跟你说个不好的消息。” 林越心里咯噔一声，握紧手机，“什么消息？” “我昨晚不是跟你说了，我有认识的人，手上有上锦布？” “对。” “你说你给她们打电话问问还有没有。” “是，我今早啊，收拾起来就给她们打电话了，可她们手上都没有了。” “本来我以为她们是之前卖掉了，哪里想，不是的。” “有人啊，昨晚就联系了她们，把她们手上的上锦布都收走了。” “什么？！” 林越一瞬站起来，整个人懵了。如果是之前就卖了还好说，可昨晚，就在她急着要的时候，被人给收了？这是什么意思？林越只觉脑子一下乱了。 “哎，我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就收了全部的上锦布。” “我问了我那些朋友，她们说，那些问她们收上锦布的人还向她们打听，哪里还有上锦布。” “她们都说了，搞不好啊，现在凤泉镇上一匹上锦布都没了。” 林越摇晃，整个人人往旁边倒。她赶忙扶住头，坐到床上，这才没倒下去。 “我，老板娘，你等我想想，我想想。” 她脑子很晕，感觉有一块大石头压下，压的她喘不过气。老板娘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叹气，“你昨晚对上锦布的喜欢我看到了，我也是知道你是真的需要。” “但这事儿还真是就这么巧，她前脚走，人后脚就给你全部收了。” “小姑娘，你这怕不是遇到了竞争对手吧？” 都是做生意的，生意上的事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老板娘这么说，不怪她多想。这世道本就是这样，有的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