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_第141章_咖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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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叔心里一惊，“警局？林小姐去警局做什么？” 说着，他脑子里极快的划过什么，说：“是律师让林小姐去警局的吗？” 秦汉那边，没有多久就要开庭了，而李梅那里，还早。 “嗯，得麻烦你们陪我去一趟了。” 李叔就怕林帘不让他们跟着去，她主动说让他们跟着，那他就放心了。 “不麻烦，我们现在就去？” “是的。” 李叔不再多问，带着保镖一起，和林帘去了警局。一路无话，到警局，几人下车。此时，一个人已经在警局外等候。这等候的人正是之前林帘在酒店里见过的律师，陈东宁。陈律师看见林帘，上前，“林小姐。” 林帘看着他，“陈律师。” 陈律师说：“走吧。” “好。” 两人进去，李叔和保镖跟着他们进去，但快走到大厅时，李叔的手机响了。李叔拿起手机看了眼，然后拉住一个保镖说：“我接个电话，你们跟着林小姐。” “是。” 保镖进去，李叔拿着手机去了外面，“付助理。” “秦汉要见林小姐，林小姐答应了，律师陪她一起去见秦汉，你们在外面等着林小姐。” 刚刚在车上，李叔给付乘发了消息，把这边的情况告诉给了付乘。因为林帘突然要去警局，他完全不知道缘由，他必须告诉付乘。 “好的。” “林小姐见了秦汉后，你多注意林小姐的情绪，看林小姐是否安好。” “我会的。” “有任何事随时联系我。” “好的。” 电话挂断，李叔返身进了警局。付乘拿下手机，看坐在轮椅上的人。湛廉时可以下床了，但不能走动，可以坐轮椅去外面透透气。但他没有出去过，他一直在病房里，不过是换了个坐的地方。现在，他面前没有电脑，没有文件，没有那惯常的忙碌，只有腿上盖着的一条薄毯。他面对着窗外，眼眸闭着，一身气息深敛，他似独立于这里的人，周遭的一切都无法侵染他。林帘要去警局的事，他们在此之前便已经知道，律师那边早便联系了他。他告诉了湛总，湛总说，听她的。这样的回答毫不意外，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湛总的主宰变成了另一个人的主宰。警局里，林帘跟着陈律师进去，办手续，签字，一道道程序下来，等林帘坐到一个安静的密闭空间里时，时间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此时，她坐在一把椅子里，陈律师坐在她旁边。她们面前是一张方形长桌，长桌对面坐着一个人。秦汉。 “秦先生，你要见林小姐，林小姐现在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陈律师出声，面对着坐在对面的人，他似看平常的任何一个陌生人，没什么区别。秦汉看着林帘，从他被带出来开始到现在，他的视线就一直在林帘脸上，并且，他一直笑着。即便是现在。他好似没听见陈律师的话，一点都没看陈律师。他只看着林帘，然后他的笑越发猖狂了。林帘说：“陈律师，麻烦你先出去。” 陈律师看林帘，再看秦汉铐在手上的手铐，起身出去了。这里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林帘，林帘……” 秦汉出声，他开始念着林帘的名字，一遍遍的，眼神里的恶随着他的笑开始放大。林帘没有说话。她看着秦汉，如秦汉看着她一般。但是，她没有秦汉的笑，更没有恶。她很冷静，眼里什么动乱都没有。 “呵呵……哈哈……” 秦汉突然仰头笑起来，这密闭的空间里都是他的声音。不过，一道带着铁窗的门后，一个警察站在那守着，听见秦汉的笑声，拿起警棍敲了两下门，说：“安静！” 秦汉停住笑声，他坐起来，然后身体前倾，凑近林帘，“你想我死？” 他头低着，眼皮却抬着，眼睛随着他这样的动作翻出眼白，很大一片，看着跟疯子一样。 “不是我想你死，是你想我死。” “我想你死？什么时候？” “我杀你了吗？” “没有啊！” 秦汉坐回去，抬手，很惊讶很惊讶的样子。林帘拿着包，放在腿上，她的手也在包上，她身子坐的笔直，来时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她看着秦汉，眼里的冷静依旧不变，“你没杀我，但你杀了别人。” “别人？谁啊？” “林帘，你没有证据可不能血口喷人啊，这里可是警局，警局。” 秦汉指着四周的监控，提醒林帘。 “……” 林帘沉默了，但她看着秦汉的目光，没有转过，她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慌乱。见林帘这般镇定，秦汉又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们现在同仇敌忾，就为了让我死，但你们太天真了。” “我秦汉没有杀一个人，我不会死的。” “我要死了，世界就都乱套了。” 秦汉非常肯定的说，脸上没有一点恐惧。 “嗯，我们等结果吧。” 林帘起身，离开这里。秦汉看着离开的人，他眼神阴了，“林帘。” 林帘脚步停下，却没有转身，她站在那，看着关着的门，眼里静的什么都没有。秦汉说：“少跟我妈说一些胡说八道的话，否则……” 林帘睫毛微扇，转身，朝秦汉走过去。这次，她没坐到椅子里，而是站在桌前，弯身，凑近秦汉，“胡说八道？” “秦先生，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二三的伤害我？” 说完，林帘微微疑惑，歪头，眉头轻蹙，好似觉得自己说的不对。但这样的时候也就几秒，她转过头来，说：“不是。” “不是伤害，是您说的游戏。” 林帘脸上生出一抹笑，说：“对，是游戏。” “即说游戏，那秦先生，咱们来好好理理。” “在您这，一开始您伤害我就是游戏。” “那么，这个游戏，便是随便抓一个人来玩？”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人还是物品？” “如果我是物品？那您的母亲又是什么？” “或者说，您母亲和我一样都一件物品，可以任人拿来随意玩耍。” “那如此，是不是我也可以把你母亲拿来随意玩耍？” 一瞬，秦汉炸了！他当即坐起来，被手铐铐住的双手朝林帘挥来。林帘不躲不闪，笑看秦汉，当那一下挥到头上，林帘倒在地上。外面守着的警察听见这里面的声音，当即开门进来，而秦汉直接朝林帘过来，用脚踩她。警察进来，他也不在乎。 “你干什么！住手！” 警察大吼，秦汉依旧不管不顾，踢打林帘，林帘身体蜷缩在地上，发丝盖住她的脸，却盖不住她嘴角扬起的笑。第1372章受伤了李叔和保镖在外面等候区等着，陈律师拿着手机去了外面接电话。这里很安静，但这安静里掺着紧绷。突然的，极快的奔跑声传来，然后几个警察从李叔他们面前跑过，冲进林帘所在的密闭室。李叔看到这，脸色一紧，飞快跑过去。保镖看见他跑，跟着他跑，很快，几人来到那个密闭的室内。此时，室内站了五六个警察，几个警察抓着秦汉，两个警察扶着林帘。原本不大的空间现在变得逼仄紧张。李叔跑进来，一眼便看出这里面是什么情况，他朝林帘跑去，“林小姐！” 警察看扶着头，身体摇晃的人，有血从林帘头上流出，落到她脸上，蜿蜒而下，看的人心颤。 “她受伤了，得立即送她去医院！” 李叔说：“我们现在就送林小姐去！” 说完，李叔背转身，弯下。警察立刻把林帘放到他背上，很快，李叔背起林帘便往外跑，两名警察和保镖跟着跑。而后面，室内，被控制住的秦汉怒骂，“林帘，你个贱人！你要敢对我秦家做什么，我饶不了你！” “闭嘴！” “老子就要骂她，她妈的！敢威胁老子，看老子出来怎么收拾她！” “……” 陈律师在警局大厅外接电话，当听得身后急快的脚步声传来，还不是一两个，他转身，瞬间，他脸色变了，“林小姐！” 林帘趴在李叔背上，手垂着，眼睛闭着，她脸上的血擦在李叔肩上，糊的她半边脸都是。李叔说：“快给付助理打电话！” 陈律师说：“我马上打！” 说话间，陈律师拨通付乘的电话，而他脚步没有停，跟着李叔跑。医院里，付乘没在病房了，他在外面，走廊尽头。刚刚湛文申和韩琳来了，现在他们在病房里。 “林帘怎么样？”电话里，托尼的声音传来。托尼没在国内了，那天过后他便回了米兰。到现在，他也没有回来。 “林小姐还是和之前一样，在酒店里工作，看着很正常。” “嗯，我大概过几天回来，你……” 手机里的声音突然不见，付乘拿下手机，一通来电进来。付乘说：“我有个电话进来，待会说。” “行。” 两人都挂了电话，付乘接通来电，“喂。” “付助理，林小姐受伤了！” 付乘神色一瞬沉下，他拿下手机，看来电，然后说：“李叔呢？” “李叔背着林小姐，在把林小姐放车里。” “你们现在在哪？” “警局外，我们正要去医院。” “……” 付乘没出声了。他看着地面，眼里神色和平常一样沉稳，但里面，多了一层别的神色。这神色是深思。陈东宁没听见他的声音，拿下手机看，电话没有断线，他拿起手机，“付助理？” 付乘抬头，眼里那层深思不见，有的是确定，“送林小姐来市医院。” “好的。” 电话挂了，付乘看着前方，他微微握紧手机，转身大步往方铭的办公室去。第1373章会吗病房里，湛廉时坐在轮椅里，面前是一张方形餐桌，这个餐桌是根据轮椅的高度订做的。能下床后，湛廉时便不大在床上呆着，他更愿意坐轮椅。此时，餐桌上摆着丰盛营养的晚餐，都是根据湛廉时的身体以及他喜欢的做的。湛文申和韩琳坐在湛廉时对面，两人一人给湛廉时夹菜，一人给湛廉时盛汤，动作无比的轻。湛廉时没说话，无声用午餐。韩琳看着湛廉时把她夹的菜吃了，把湛文申盛的汤喝了，她脸上不由自主的溢出笑。这样的笑，也就这样的时候有。但是，笑着笑着，韩琳眼前的人就变了。他变成了孩子的模样，那几岁的时候，和湛可可差不多大的年岁。他乖乖吃饭，不笑，不哭，不闹，他安静的不像一个孩子。啪嗒…… 一滴泪落在桌上，旁边看着湛廉时吃饭的湛文申顿住，脸上的和蔼消失，他转过头来。满脸泪水，满脸恍惚，这哪里还是那个商界女强人韩琳。湛文申低头，转回头来。他拿过旁边的纸巾，给韩琳把眼泪擦了。韩琳惊觉脸上的动作，她转头，看见湛文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她赶忙看湛廉时，见湛廉时依旧吃饭，没看她后，她急快的从湛文申手上拿过纸巾，把脸上的泪擦了。但是，她担心被湛廉时看出来什么，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 便匆匆往洗手间去。可她刚走了几步，低沉的嗓音便落进她耳里，“都过去了。” 韩琳僵住。周遭的一切这一刻好似静寂。韩琳站在那，似被人点了死穴，眼睛睁大，看着前方动也不动。她无法动，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见的话，甚至她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湛文申坐在湛廉时对面，韩琳的离开让他越发沉默，但这突然的一句话让他抬头了。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怔怔的，眼里什么神色都没有。这是这么久以来，湛廉时主动跟他们说话。这样的主动似乎相隔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记不清了。病房里突然间陷入了一种无法打破的沉静，在这沉静里，一切的声息都泯灭，独留下湛廉时。他放下碗筷，拿过纸巾擦嘴，动作一如既往的不紧不慢。似乎，他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湛文申看着湛廉时的动作，他眼里逐渐有了神色，然后密集。年少不自知，年老也不一定明白，但他现在明白了。一切都好还在，这便好。湛文申说：“吃好了？” “嗯。” “好，爸收拾了，你好好休息。” 湛文申起身收拾，站在前面不动的韩琳听见湛文申的话，她终于有了反应。她眼睛动了下，脸上的神色动了下，嘴巴张开，似要说话的样子。但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她只知道跟着自己身体的意识来。她转身，看着湛文申，看着湛廉时，看着这没有任何异样的一幕，她躁动不稳的心逐渐平静下来。是幻觉。她刚刚听见的是她臆想的。廉时不会说这样的话，尤其是对她。韩琳垂下手，收整情绪，走过来和湛文申一起收拾。她变回了平常的模样，刚刚的异样似乎不存在。两人把桌面收拾了，湛文申把湛廉时面前的桌子移开，他蹲下来，把盖在湛廉时腿上的薄毯拉上去一些，做好这件事，他抬头，看着湛廉时，“廉时，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爸妈给你买来。” 湛廉时看着湛文申，他眸深似墨，半点情绪都看不到，“没有。” 湛文申点头，“好，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休息。” 湛文申和韩琳提着保温桶离开。湛廉时手落在轮椅滚轮上，滑动，轮椅转过，面向窗外。他双手交叉，落在身前，那深黑的眸子闭了起来。病房里恢复到原有的静寂。韩琳和湛文申关上病房门，两人走在走廊上，此时走廊上除了保镖便没有别的人了。两人无声，走到走廊尽头，转过，然后走进电梯。当电梯门关上，韩琳靠在了湛文申身上。湛文申看她，那一直紧绷的人松懈了，这一刻，韩琳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母亲。湛文申伸手，落在她肩上，让她更稳的靠在自己身上。他看着电梯门，门上清晰的映出两人的身影，轮廓。他们都不再年轻。湛文申说：“会好的。” 韩琳睁开眼睛，“会吗？” “会。” 因为所有人都在改变。警车呲的一声停在市医院大门，轮床，护士，医生早已在这等着，当看见警车，她们赶忙推着轮床过去。李叔把林帘抱下来，放到轮床上，医生护士立刻推着轮床进医院，李叔和保镖跟着轮床跑，警察亦是。叮，电梯门开。韩琳和湛文申走出来。 “让让！麻烦让让！” 急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紧跟着轮床下滚动的轮子声，医生护士的奔跑声，全部扑来。韩琳和湛文申情绪都不好，但两人听见这一声还是看了过去。可这一看，韩琳手中的保温桶咚的一声掉落。第1374章希望他想多了在轮床过来前，湛文申把韩琳拉到一边，然后看着林帘被推进电梯。“林帘，那是林帘……” 随着电梯门关上，韩琳反应过来，要追上去，湛文申立刻拉住她，“韩琳，冷静！” “林帘受伤了，我怎么冷静？” 现在不是以前了，林帘也不再是曾经那个无足轻重的人了。她很重要，她对于她儿子来说很重要！林帘不能有事，不能！韩琳一把推开湛文申，去按电梯，她要去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湛文申看着韩琳，眉头皱紧，他知道韩琳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但现在，他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他们得冷静，冷静的面对，处理每一件事。尤其现在。 “廉时在这里，林帘被送到这里，廉时应该已经知道了，你不要冲动，这件事我们先打电话给付乘，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说。” 韩琳身体一瞬僵住，她急慌的神色就这么被扼住，她站在那，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她都没有动静。湛文申上前，握住她的手，把她抱进怀里，“在一切没弄清楚前，我们什么都不能做。” “我们不能给廉时添乱。” 韩琳一颤，她低头，抓紧湛文申的手，用力到指甲都掐到湛文申皮肉里。她费力说：“给付乘打电话。” “好。” 林帘被送到指定的急诊室，付乘和方铭已经在那等着了。两人看见轮床过来，立刻过去，方铭已经做好准备，来到轮床前便跟着轮床走，同时查看林帘的情况。他们脚步未停，不过几秒间，便跟着轮床进了急诊室。急诊室的门关上，一切安稳下来。李叔看见付乘，放心了。警察也放下心来。他们走到一边，拿起手机打电话，汇报这边的情况。而付乘视线也从急诊室门上落在李叔脸上，“请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漏半点的告诉我。” 他神色沉凝，不漏半点情绪，但他眼神里的凝重，可见这件事的严重。李叔知道这件事太突然，太让人不敢相信了，但事实就是这样，林帘就是在警局受伤。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今天一早，我们……” 警察打完电话，过来跟陈律师交代了些事情便离开了。很快这里便留下律师，付乘，李叔和保镖。陈律师和保镖没有说话，但他们都看着付乘和李叔，听着李叔说完。走廊上充斥着一股安静，这安静都盖过了李叔的声音。 “就是这样。” 李叔说完，付乘也听完，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看向陈律师。陈律师上前，说：“我和林小姐进去后，看见了秦汉，林小姐看见秦汉很平静，不见任何情绪。” “但秦汉很猖狂，没有半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依旧面对着林小姐猖狂的笑。” “林小姐让我出去，我看当时铁门外有警察守着，秦汉手上也有手铐，我就出去了。” “没想到……” 陈律师话止住，他不必再说，后面的一想便都知道。付乘说：“把今天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林律师，该怎么做，林律师知道。” “好的。” 陈律师离开，李叔自责说：“怪我，我没有保护好林小姐。” 付乘看急诊室，眼里的沉凝不见，里面恢复到平常的稳重，不见半点异样，“跟您无关。” 李叔眉心拢紧，“怎么会和我无关，如果我……” “林小姐知道。” 李叔一瞬抬头。知道？林小姐知道什么？付乘没再说，他看着急救室里亮着的灯，心里有些沉。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所以才单独见秦汉。但也可能，或许，不是这样。第一次，他希望他想多了。李叔和保镖在急诊室外等着，付乘交代了李叔一些事，李叔点头照办，很快几人离开了急诊室。这里转眼间就只剩下付乘。付乘在这里等着。他还没告诉湛廉时林帘的事。付乘拿着手机，看着时间，他思考着。忽的，手机响，一通来电进来。第1375章有了答案付乘看着来电名字，接了，“教授。”“付乘，刚刚我和韩琳在楼下看见林帘被送到医院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付乘一顿，说：“知道。” 他停了一秒，跟着说：“湛总还不知道。” 湛文申听见付乘前面的话，心里是放松了，但听见后面一句，他心里紧了。韩琳就在湛文申旁边，一直看着湛文申，不漏掉他脸上的任何神色。现在看着湛文申脸色一瞬变化，韩琳紧张了。 “怎么了？”韩琳忍不住问。听见韩琳的话，湛文申收整心情，压住心里的不稳，对韩琳说：“没什么，先不急。” 不急？怎么可能不急？韩琳直接从湛文申手上拿过手机，对电话里的付乘说：“林帘受伤的事，你们知道吗？” 付乘听见了这边韩琳和湛文申的话，当手机里传来韩琳的声音，他没有任何意外，依旧沉稳。 “知道。” 韩琳放心了。知道，那林帘送到医院也就是廉时授意的。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韩琳松懈，但很快，她跟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有派人保护林帘吗？怎么还会受伤？” “秦汉要见林小姐，今天林小姐去警局见了秦汉，在警局里，秦汉对林小姐动了手。” “什么？！” 韩琳惊声，只觉不可思议，在警局里动手，秦汉是疯了不成？ “因为事出突然，谁都没有料到，目前警局那边已经有人去处理这件事，林小姐这边正在急诊室救治，方医生在。” “请放心。” 短短几句话，韩琳几乎了解了整个事情的脉络，她冷静了。但是，冷静下来，她发现，这件事并简单。 “这件事我还没告诉湛总，请两位先不要跟湛总说，也不要做任何事，我会处理好一切。” 付乘的声音传来，韩琳一瞬握紧手机，“廉时还不知道？” “嗯。” “……” 韩琳沉默了。廉时现在的情况，他如果要知道林帘受伤，他…… 韩琳闭眼。她不敢想下去。付乘说：“请韩总和教授当不知道这件事，什么都不要做。” 付乘再次说。韩琳睁开眼睛，此时她眼里已是一片坚定，“该怎么做你安排，我和文申不会管这件事。” “谢谢您的信任。” “但是，我想知道林帘的情况，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付乘说：“林小姐出来后我即刻联系您。” “好。” 韩琳挂了电话。湛文申看着韩琳神色，说：“付乘怎么说？” 韩琳握紧手机，眼里是冰冷，愤怒，“那孩子在警局里对林帘动的手，太猖狂！” 湛文申神色严肃了，“当真？” “不会有假。” “看来他觉得自己会好好出来。” “呵，好好出来？做梦！” 付乘挂了电话，此时，他眼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该怎么做，他知道了。第1376章她在哪一个小时，急诊室的门咔哒一声打开。方铭走出来，此时李叔和付乘，保镖都在这。付乘和李叔走过去，付乘出声，“怎么样？” 方铭摘下口罩，看着付乘，“差点伤到要害。” 付乘心里一紧，“那现在？” “我给她把伤口处理了，暂时没什么大问题，但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付乘说：“那就住院。” 方铭点头，看后面推出来的轮床，“我让他们把人安排到……” “安排到湛总旁边。” 付乘打断方铭，方铭声音止住，看着他。付乘说：“湛总旁边。” 林帘被推到了二十一楼，李叔，保镖，医生护士跟着。付乘走在前面。二十一楼的保镖听见声音，看过去，当看见付乘，一个个目光转过，不再看。付乘走过来，从保镖面前走过，停在湛廉时旁边的一间病房。他把病房门打开，林帘被推进去，然后他转身，来到湛廉时的病房。病房里，湛廉时坐在轮椅里，面前是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笔记本里不是常见的邮件，数据，而是一个外国人。此时，流利的英文正从外国人嘴里说出，落进这安静的病房里。付乘进来，看那坐在轮椅里的人。湛廉时没有看他，他看着笔记本里的人，似不知道他进来了。付乘合上病房门，来到湛廉时身旁一步远的地方，停下，等待。他和往常任何时候一样，气息沉稳，半点不乱。湛廉时听着视频里的人说话，偶尔他会说一句，嗓音如常的低沉磁性。他不像是个病人。一会儿后，视频结束。湛廉时关了视频页面，点开邮件。付乘看着湛廉时的动作，说：“林小姐受伤了。” 一瞬，周遭的气息凝滞。那落在键盘上的手似被定住，无法再动。可是，那看着笔记本的视线落在了付乘脸上，那双如深海的眼眸看着他，里面的风暴汹涌而出。狂风暴雨至。这片深海不再沉寂。付乘对上这双似要吞噬一切的眼眸，说：“林小姐去见秦汉，她让律师出了去，自己单独和秦汉说话，随后没多久，林小姐便受伤了，现在……” “咳咳！” 突然间，湛廉时咳嗽起来。那一直挺直的脊背就这么弯了。付乘立即扶住湛廉时，“湛总！” 湛廉时抓紧轮椅扶手，咳嗽没有让他的脸变红，反倒变得极白，一点血色都不见。他五指收拢，本就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用力到极致，白到透明。他的脖子，额头，筋脉尽起，似忍耐，又好似因为别的。他的身体紧绷，收缩，全身都弥漫着一股可怕的气息。这样的湛廉时，付乘害怕了。他说：“我马上让方医生来！” 付乘一边扶着湛廉时，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可他刚拿出手机，一只手便抓住他，极大的力量扼住他，似扼住他的命脉。付乘看湛廉时。湛廉时抬眸，看着那关着的病房门，他眸里黑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一切毁灭，陷入无止境的混沌。这混沌在翻滚着，呼啸着，似随时会炸裂。他说：“她在哪？” 第1377章不想去吗？万华酒店。韩在行坐在沙发里，拿着一份文件看。而他面前，站着一个律师。 “秦汉的案子还有几天开庭，他这边的案子结束后就是李梅的。” “但李梅的案子不急，所以排到了两个月后。” “赵起伟那边的律师在知道我们这边不着急后，便努力想办法把李梅保释出来。” “现在李梅承认错误态度良好，很有保释出来的可能。” “我们这边，需要把案子提前吗？” 韩在行看着文件上的详细内容，听着律师的话，说：“不用。” 律师说：“这样的话，李梅可能这月就会被保释出来。” 韩在行看着他，“那就让她出来。” 律师点头，表示明白了。韩在行把文件合上，放一边，“秦汉那边，死刑是否能定下来？” 律师说：“从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韩在行低头思忖。他知道为什么不是百分百。因为任何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能真的保证是那个答案。尤其这个变数是人。律师说：“赵起伟那边没有动静，我们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而且，即便一审判死刑，秦汉也会上诉，争取二审。” “如果赵起伟在一审没拿出救秦汉的方案来，等着二审，事情怕也麻烦。” 韩在行眼神冷了，律师说的他怎么会不明白。没有谁会想要死，即便是杀人犯。 “跟着程序走。” 他等着一审来，他想看看，那一天赵起伟会怎么救秦汉。律师离开了，韩在行起身，来到窗前，他看着外面的城市。视线里的一切他已经极为熟悉，但这个城市，他不喜欢，更不留恋。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不曾来过这里。手机铃声响，韩在行拿起手机。当看见手机上的名字，他心里一紧，转身，“喂。” 韩在行大步出去。 “韩总，今早……” 手机里的声音传来，韩在行也走出套房。可是，他脚步停下了，他身体在这一刻僵硬。他说：“你说，你们现在在哪？” 韩在行握紧手机，看着林帘关着的套房门。外面，没有李叔和保镖的身影。手机里，保镖的声音传来，“市医院。” 一瞬，四周安静。韩在行站在那，看着前方，他眼里所有的神色此时全部凝固。市医院。她在市医院…… 此时，医院。林帘被安顿好，方铭对护士交代了一些事也就离开了。李叔和保镖在病房里守着。之前林帘在急诊室救治的时候，他便和保镖去买了住院需要用的东西来。现在病房里一切布置妥当，只等林帘醒来。而方医生说，林帘暂时不会醒，大概两三个小时后会醒，但也不确定。他说，如果林帘两三个小时还没醒，就按床铃，他会过来。病房门打开，又关上。李叔听见声音，看过去。一个保镖进来。这是韩在行的人，李叔知道。他收回视线，看床上头缠着纱布的林帘。林帘的情况他没有告诉韩在行，因为韩在行的保镖一直在，林帘的情况，他的人会告诉他。而刚刚，应该就是跟他说了。保镖进来，守在林帘床前，这一下，几个保镖和李叔都在病房里。李叔说：“你们留一个人和我在这里面就行。” 几个保镖互看了一眼，然后留下那刚刚打了电话进来的保镖。很快，这里就剩下李叔和保镖两人在这守着。两人没出声，没有动静，他们看着林帘，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病房里无比安静。隔壁病房。这里面沉静如斯。湛廉时坐在轮椅里，他眼眸闭着，身上的气息深敛。之前的咳嗽，发生的极大变化，这一刻没有半点存在，除了，比之前更白的面色，湛廉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付乘站在湛廉时身旁，看着这一身气息敛尽的人，“您不想去看看林小姐吗？” 第1378章她不会知道沉寂了许久，付乘终于出声。他知道眼前的人有多想去看林帘，知道他有多在乎林帘。甚至知道，他现在的心已经不在这。可就是这样，即便这样，他也能忍耐着，忍耐着不去见那个人。为什么？他知道原因。可是，真的忍得住吗？心爱的人和自己一墙之隔，那么近的距离，很快就能见到的时间，真的能忍得住？如果说，漫长的距离可以告诉自己太远了，冗长的时间可以告诉自己还有很久，那现在这样近，这样短，又怎么说服自己？湛廉时眼眸睁开了，里面不再沉静，里面有着平常没有的东西。那些压抑了，压都压不住的东西。爱。付乘看着这双眼睛，说：“现在林小姐昏睡着，短时间不会醒来，您可以去看看她。” “她不会知道。” 付乘声线压的很低，低的没了平时的沉稳，刻板，不近人情。他身上有了普通人的东西，感情。 “您看看她，没有事的。” 这一刻，付乘不再是平常只知道工作的金牌助理，他是一段感情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旁观者。他清楚的看到了一段感情的全貌，他知道了很多人不知道的东西，包括当事人不知道的。他现在站在这样一个毫不相干的角度里，他看到了这个男人的一切，包括他的心。他希望，他现在不要压抑自己，哪怕只有一会。一会也好。湛廉时指节细微的动了下，他眸里的东西似浓似淡，看不真切了。他闭眸，一切的东西都被掩盖。似乎这样，所有的感情也就可以压下。这里陷入沉寂，陷入那无底深渊。李叔看着时间，他记得方铭的话，林帘如果两三个小时后还不醒，他就按床铃。而李叔打算两个小时后林帘没醒，他便按床铃。两人等待着，时间也一点点过去。突然，咔嚓，门开。李叔和保镖当即看过去，很快，李叔站起来，走过去。 “付助理。” 李叔小声出声。付乘点头，他看躺在床上的人，然后对李叔说：“麻烦您出来一下。” 李叔颔首，两人出去，留下保镖在病房里守着。保镖看着病房门关上，再看林帘，他拿起手机看时间。过去半个小时了，韩总还没有来。如果照以往，韩总很快就来了。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韩总还没来。 “付助理，你说。” 付乘和李叔走到外面，此时，走廊上的保镖都不见了。李叔没注意，因为他的心思都在付乘身上。 “你和病房里的人先去电梯那守着，晚点我联系你，让你们回来守着林小姐。” 李叔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疑惑，“付助理这是？” “湛总要去看林小姐。” 李叔瞬间明了，“好的，我明白了，你放心，在你联系我之前，我们不会回来。” 付乘说：“还有一件事。” “付助理请说。” “湛总见林小姐的事，不要透露一点给林小姐知道。” “明白，我不会说的。” “麻烦了。” 很快，李叔和病房里的保镖离开，付乘看着两人走到走廊尽头，拐角，直至不见。他转身，走进湛廉时的病房。第1379章是一生二十一楼沉静的有如一条隔绝了人世，摈弃了世间一切繁杂的路。这条路没有那些恩恩怨怨，没有那些曾经，有的是时间停滞的安宁。付乘推着湛廉时出来，轮椅轱辘发出细微的声音。这声音好似碾碎一切，碾碎时间，走向前方的光芒。湛廉时坐在轮椅里，他看着视线尽头，那里有束光在等着他，等着他靠近。他眼里不再一片黑暗，里面有了光明。付乘推着湛廉时走进旁边的病房，很短的距离，甚至一分钟都用不到的时间，那躺在床上的人便出现在他们视线里。这一刻，他感觉到坐在轮椅上的人的安静。这样的静不沉，不暗，不紧，不深。他整个人平静下来，安稳如斯。他的眼里，世界里只有那床上的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轮椅停在病床前，一切静稳。付乘看着林帘，直起身体，手从轮椅把手上离开，然后，他转身，走出病房。咔嚓，病房门关上。一切的时光，在这一刻被分裂。门内，时间静止，门外，时间流淌。他站在那，安稳的看着前方。看看，哪怕是很短的时间，这样也好。病房里，安静形成一个泡沫，把这里圈拢。泡沫里是一个世界，泡沫外是一个世界。湛廉时看着床上的人，他目光不再动，里面的深夜似有了依托，那么的静，那么的安宁。大海看着月亮，它凝望着，一眨不眨。它不再呼啸，不再奔涌，不再翻滚，它平静的似被安抚，丝丝缕缕的渗透月光的柔和。它想，这样一直看着，一直守着，似乎就能永恒。时间静止，河流不动，山川依旧，人亦未老。这里，现在的这一刻，是一生。一辆车停在市医院外，车里的人没有下车，他看着市医院里的大楼，那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想进去，却犹豫了。第一次，他犹豫了。韩在行望着住院部的那栋楼，望着那其中一层，那一间病房的窗户，他的心紊乱。林帘，你爱他吗？爱吗？眼里有什么东西滚动，韩在行低头，笑了。不敢，害怕。原来，知道比不知道更痛苦。呵呵。呲，一辆车停在韩在行前方，车门打开，湛文舒和湛乐下来。 “别急别急，我们现在人都到这了，不差这么一会。“ 湛乐下车便要往医院去，被湛文舒拉住。湛乐看近在眼前的医院，再看湛文舒，说：“我，是我太着急了。” 湛文舒送湛可可去学校后便和湛乐去了机场，她们说好了要来医院看湛廉时，自然会来。湛乐跟着湛文舒一起把营养品提出来，来看病人，怎么可能不拿东西。当然，湛文舒是不让湛乐拿的，湛乐一定要拿。 “好了好了，都拿好了，咱们进去。” 湛文舒手上两手不空，湛乐手上也是两手不空。湛乐点头，“走吧。” 两人进医院。可是…… “妈。” 第1380章是这样可怕一道熟悉的想不到的声音落进湛乐和湛文舒耳里，两人当场愣住，但湛文舒很快反应，转身，惊讶的看着站在她们前面的人，“在行？”没有错，站在她前面几步远的人正是韩在行。湛乐僵立住，没有动静，但听见湛文舒的声音，她转过身来。这一刻，湛乐眼眶瞬间涌出泪。 “在行……” 她来D市没有告诉韩在行，也不打算说，她脑子里很混乱，即便是现在，她也没想清楚许多东西，她只知道要来看湛廉时，就这一点。可现在，在这里，看见了韩在行。意想不到的。湛文舒听见湛乐异样的声音，她看她，见她眼里的泪光，赶忙说：“瞧你，这看见儿子该高兴才是，哭什么？” “来，在行，快过来让你妈妈看看，这段时间你妈妈没看见你，不知道有多想你。” 韩在行看着湛乐，那眼里的担忧，害怕，他走过去，抱住湛乐。湛乐愣住，随之脸埋在韩在行怀里，泪水湿了韩在行的衬衫。有时候，不需要言语，只需要这样的一个拥抱便已足够。湛文舒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不知道怎么的，她眼眶也是湿湿的。好久，湛乐情绪平复，几人来到医院楼下病人活动区的长椅上坐下，湛文舒说：“你们母子俩聊，我先上去。” 湛乐不哭了，但她却也握着韩在行的手不放，听见湛文舒的话，湛乐一下说：“我们一起去。” 说着，她想到什么，看韩在行，“在行，你也是来看廉时的吗？” 韩在行眼里神色变化，“不是。” “不是？那……” 湛乐看湛文舒，湛文舒也是一头雾水。之前湛廉时受伤，韩在行没有过来过，对此她没有觉得有什么。在韩在行心里，廉时对林帘的伤害，不论廉时怎么做他都不会原谅。他不去看廉时，很正常。但今天韩在行出现在这里，她不知道缘由。韩在行说：“林帘去见了秦汉，秦汉伤了她，现在她在这里面。” “什么？！” 湛文舒脸色瞬间变了，湛乐神色也是紧了。 “秦汉不是在警局吗？怎么能伤到林帘？” 这话是湛乐问的。湛文舒看向韩在行，神色很紧。在警局都能伤到林帘，她难以想象。韩在行唇紧抿，脸色极冷，这一刻，他眼里是极寒的北地，能冻死一切活物。湛文舒和湛乐见韩在行这神色，湛乐说：“我们还是先去看林帘吧。” 湛文舒点头，心里有些担忧。林帘受伤，那廉时…… 二十一楼，林帘的病房。湛廉时站了起来，轮椅放在旁边，孤零零的，似乎被遗忘。他看着林帘的脸，看着她的眼，好久，他转过目光，落在林帘放在被子上的手上。指节细白，指甲修剪齐整，干干净净。他看着这手，指节微动，然后，他抬手，朝这只手伸去。总是想念的，总是想要触碰的。除非不爱，不然必想。爱，世间最无法忍受，无法抗拒，无法逃脱的东西。它能折磨的你，从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它就是这样的可怕。湛廉时手伸到林帘手的上方，在他触手可及的距离，他停下了。前方似乎有阻碍，似乎有跨不过去的鸿沟，他停在那，不再动。这里，这一刻，陷入了永久的停滞。一切静止。突然，咔嚓。那凝滞的指节动了下，收回来。他站在那，看着这手，眸里的所有情绪随着他的手收回而被掩盖。春日来，夏花开，秋落叶，冬来雪，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瞬落幕。他眸里是那深海的寂，却也压着可怕的惊天巨浪。 “您……” 付乘进来，看见那站在床前的人，他脸色变了。他快步过来，扶住湛廉时。湛廉时现在的身体，不能这样站。但是，湛廉时把他的手拿开了。他转身，一步步，离开这里。他的脚步，一如既往的稳，没有声息，只是比以往慢了许多。但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变化，包括他站的笔挺的身形。付乘站在那，看着走出去的人，他的心下沉，下沉。轮椅推了出去，湛廉时和付乘也离开病房，这里恢复到原有的安静。时间滴答。林帘躺在床上，眼睛一直闭着，不曾睁开过，即便是她的睫毛也未有眨动过，哪怕是一次。可是，随着湛廉时离开，那泡沫消失，她眼角一滴泪滑落，很快消失，无影无踪。这里，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没有变…… 第1381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湛院长和韩先生的母亲来了。”“他们是突然来的，在来这里之前，林小姐还在警局里。” “她们应该不是因为林小姐受伤来的这里。” 病房里，付乘看着这站在窗前的人，挺拔的身形，不变的气息，他看着和以前一样，健康强大。但是，他身上的病号服，完好下的破损，让他无比担心。付乘停顿了两秒，继续说：“韩先生也来了。” “几人在医院外碰见，似乎之前并不知道对方要来。” 湛廉时看着医院外的一栋栋建筑，他眸里含着千山万水，含着无尽苍穹。但这些东西都在深夜里，披上了深重的外衣。 “他要转院，配合他。” 付乘心里梗了下，说：“是。” “让林律师过来一趟。” “好的。” 付乘颔首离开，在离开前，他脚步顿了下，还是走出了病房。他想让湛廉时不要这样站着了，他想让他好好休息，但他知道，湛廉时不会听。病房门打开又合上，这里静寂。湛廉时垂眸，抬手，看着手腕上的腕表。不，不是腕表，是表带。黑色的，皮质的，内里藏着字的。这个表带，自落在他手中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带着。他看着表带，此时，这含着深深夜色的眼眸流淌出不一样的东西，这些东西是平常人看不到的，只有那一个人能拥有的，深沉爱恋。而逐渐的，这浓郁的爱被一片黑暗取代，病房里的气息变得冷窒，压迫，逼仄。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付乘出了病房，他往方铭的办公室去，同时拿起手机打电话。二十一楼的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李叔听见这声音，看向电梯，对着手机里的人说：“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电梯里，湛文舒，湛乐，韩在行出现在李叔视线里。李叔看着几人，视线落在韩在行脸上，“韩少爷。” 韩在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