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年都去了哪些地方?” “去了柴桑城看花,书上说柴桑城春天的时候,百里长路,能看到千种不同的野花。也去了姑落城观海,我一剑掀起千层巨浪,那些渔民见了我,还以为我是小神仙呢。对了对了,我还登了昆仑山,原来世上真有一个地方,是终年落雪不化的,看着都让人觉得寂寞,可有人竟然在那里建了山庄,一住就是二十年。”李凡松侃侃而谈,“真的,山下的世界实在是太精彩了,师父你不下山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吗?”赵玉真笑着望了一眼李凡松。 李凡松立刻改口道:“不过师父不下山,山下可全都是师父的传说。天下五剑仙,儒道孤怒月,那在江湖上真是声名赫赫,茶肆里说书的都在说你们的故事。” “哦?他们都是怎么说为师的?”赵玉真问道。 “无非是说师父出生之时,一道霞光照进屋内,青城山六天师亲自下山迎接,因为师父是那神仙转世,以及说师父当年和雷云鹤一战,以道法万千破去九天惊雷,那一战把天都打出了一个口子。还说师父不肯下山,是因为一个女人,说怕下了山,就不想回来了……”李凡松偷偷地看了一眼师父的脸色。 赵玉真微微皱眉:“前面的倒也还行,这最后说的,莫不是你瞎编的?” “弟子不敢,弟子不敢。”李凡松急忙摆手。 赵玉真伸手捻过一片落叶,忽然道:“凡松,你的剑呢?” 李凡松一愣,吓得立刻站了起来,拔腿就想要跑。 “飞轩。”赵玉真沉声喝了一声。 飞轩立刻吓得跪了下来:“师父,我招,我全招。” “你招什么?”赵玉真站了起来,一身紫色道袍在风中飘扬。 “我们……我们去了雪月城。”飞轩支支吾吾地说道,他身具望气术,岂会不知赵玉真早已看穿了他们了,赶紧从实招来。 “去雪月城干吗?”赵玉真的手轻轻一勾,放在地上的桃木剑已经落在了手中。 那是柄很特别的桃木剑,有着令人惊艳的鲜红色。剑名“桃花”,是赵玉真十六岁那年自已用桃木琢的,据说是人间至暖之剑。冬日里,赵玉真曾把它埋在雪地中,腊月里,能催得那一树桃花绚烂开放。 李凡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那个,去见了一下雪月剑仙。” “然后呢?”赵玉真挽了朵剑花,吓得李凡松心中一紧。其实赵玉真虽然贵为青城山掌教,堂堂五大剑仙之一,但在青城山的年轻弟子眼里,一直是个平易近人的形象,有时甚至会指导那些刚入门的小弟子一两式剑招。但唯独对弟子李凡松,却是严厉得很。 “然后,问了剑仙一剑。”李凡松小心翼翼地看了赵玉真一眼。 “剑名?”赵玉真问。 “月夕花晨。”李凡松答。 赵玉真忽然愣住了,低头看着手中的那片落叶,忽然笑了。笑得很暖,桃花剑身微微有红光散出。李凡松和飞轩相视了一眼,面色中都有几分惊讶。飞轩精通望气术,更是一眼看穿了赵玉真此刻心中的暖意。 “你运气和我一样好,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第一次见到了那么美的一剑。”赵玉真忽然将手中的落叶朝着山下丢去,随即纵身一跃,踏着那一片落叶朝着山中大殿而去。 据说世上有一条河,是你看不到的,只有在最深的深夜,顺着月光才能依稀看见它。沿着这条河流往上走,就能找到他们,他们是黑夜里的刀丝,最凶狠的刺客。 这条河就叫暗河。 而他们也叫暗河。 这一日,河边下着微微的细雨,身着紫衣的男人撑着油纸伞,踩在泥泞的土壤中,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天色已经渐明,有晨光微微透出,他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一个一袭黑衣的修长男子正站在河的尽头,似乎在等他。 紫衣男子收起了油纸伞,发现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住了,他望着那个黑衣男子,问道:“你是?” 黑衣男子的肤色有些苍白,站在暗处,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声音却是淡淡的:“苏家苏暮雨。” 暗河分三姓,兵器术苏家,内功拳术谢家,医术秘法慕家。三家之上以大家长为尊,大家长之下,则有三姓家主,各自统领门内杀手。而这一辈的苏家家主,则似乎很年轻。 紫衣男子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这一辈的苏家家主?” 苏暮雨点点头,没有再说话,领着紫衣男人往前走。苏暮雨看上去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紫衣男子却对他有些好奇:“苏暮雨,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你是苏家这一辈最有名的杀手,也是暗河有史以来第二个中途脱离组织的人。据说你后来还成为大家长的直属杀手团首领‘傀’,然后在这一任大家长上任后,成为苏家家主?” 苏暮雨没有理会他,只是忽然伸出了手,抬头看了一眼天:“又下雨了。”说完打开了手中的油纸伞,那是柄很大很漂亮的油纸伞,打开的时候,几乎将他们两个人都笼罩进去了。 紫衣人似乎也懒得打伞,就这么安然跟在苏暮雨的伞下。 苏暮雨终于还是接了他的话茬儿:“你很了解我们。” 紫衣人笑了:“要和你们做生意,自然要了解你们。据说你这把伞下是十八柄长剑,杀气暴涨之时,十八柄利刃喷射而出,宛若暮雨,我也很想见一下。” 苏暮雨难得地笑了笑:“我想你不会真的希望见到的。还有,太了解我们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紫衣人摸着腰间的长剑:“我想,你知道我的身份。” 苏暮雨摇了摇头:“或许大家长知道吧,暗河除了大家长,都只是刀,在我们的眼里,世上的身份本就只有两种。雇主,以及猎物。” 紫衣人点点头:“不知道我出的筹码,够不够请得起你这样的杀手?” 苏暮雨突然停住了脚步,抬起头:“到了。” 在他们面前,是一座华美的楼阁——星落月影阁。 紫衣人低声笑了起来,苏暮雨问:“你笑什么?” 紫衣人答道:“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有机会踏入暗河的星落月影阁呢?” 阁外站着两个人,一个坐在台阶上抽着烟斗,慢慢吐着烟,一个则笔挺地站在楼阁的门口,手持长刀,目光锐利。 苏暮雨带着紫衣人走了过去,坐在台阶上抽烟斗的人冲着苏暮雨微微颔首,却假装不经意地瞥了紫衣人一眼,幽幽地说:“现在,你还想踏进这星落月影阁吗?” 雨仿佛瞬间下大了。 苏暮雨收了伞,紫衣人伸手,发现只是细细小小的雨丝落在手上,可他闭上眼睛,却听得见“哗啦啦”的宛若倾盆大雨的声音。他面露惊诧,台阶上那人放下烟斗在台阶上磕了磕,笑道:“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 紫衣人平复了一下心情,一步一步踏着台阶往上走去,只是感觉每一步都如此艰难,他感觉自已像是被一个罩子罩住了,外面风平浪静,而罩子里面则风如刀割。他努力平复着想要拔剑的心情,一步一步走到了星落月影阁的门口。 那个站得笔挺、眼神锐利的高个男子将门轻轻拉开。里面是一片黑暗,闪着几盏幽幽的烛火。紫衣人和苏暮雨一同踏了进去,苏暮雨顺手将门合上了,外面的雨声风声在瞬间消散。星落月影阁,是能隔绝一切声音的屋子。 苏暮雨提着剑慢慢往前走着,随着他走过,路边的烛台一盏盏亮了起来,直到最后,整个屋子灯火通明,苏暮雨在长阁尽头靠左手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个穿着长袍的老人,他一直没有抬头,正拿着一把小刀剔着自已的指甲,虽然人已苍老,手指却依然莹白如玉,透露着一分诡异。而苏暮雨的右手边,则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眉宇间满是风韵的女子,她倒是饶有兴味地望着紫衣人,眼神中秋波荡漾,满是盈盈笑意。 “谢家家主谢七刀,慕家家主慕雨墨。”紫衣人轻声地念着他们的名字。 而那个端坐在高台之上,被重重帷幕挡住的人,自然就是暗河这一任的掌权者——大家长。 “你很了解我们。”大家长率先开口了,他的声音并没有想象当中的苍老,反而浑厚有力。 紫衣人点头:“如果没有完全的准备,谁敢踏进这星落月影阁和暗河做生意呢?” “既然你了解我们,就该知道,和我们做生意,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慕雨墨笑着说道,声音竟很妖娆。 “有些事情越危险,也就越有意义。”紫衣人缓缓说道。 “你说得很对。”大家长忽然站了起来,拨开前面的层层帷幕,慢慢往下走着。他身形修长,穿着黑色的斗篷,斗篷之下的面目看不明晰,“所以你要给我们带来怎样有意义的事情呢?” “我要那条本来只能在暗处的河流,流入天启!”紫衣人望着慢慢走来的暗河大家长,沉声说道。 大家长停住了脚步:“虽然你在信中已经说到了,但我还是想再听你亲口说一遍你的身份。” “北离六王子,萧楚河。” 曾经明德帝最宠爱的王子,所有人认定的太子人选,十五岁时因为琅琊王谋逆案而被贬为庶人,流放青州,后虽然遭赦,却依然不归天启的六王子萧楚河! 大家长朗声长笑起来。 “好!” 古道西风,二人两马,正在一片夕阳里悠悠前行着。 雷无桀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萧瑟,为什么江湖中的大小事情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姐姐和赵玉真若是真有什么情感渊源,为什么江湖上的人都不知道?” 萧瑟冷哼道:“江湖上的人连你姐姐是个女人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她和赵玉真的事情?” 雷无桀皱了皱眉头:“那你怎么知道的?” 萧瑟瞪了他一眼:“我师父告诉我的。” 雷无桀恍然大悟:“三师尊?他倒是应该知道的。” 萧瑟摇头:“不是枪仙告诉我的,是我曾经的师父。他和你姐姐还有赵玉真,以前相熟。”萧瑟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的无极棍。 雷无桀“哦”了一声,没有继续再问。萧瑟说自已的事情时总是支离破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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