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欺辱了。 袁瑛自幼同我二人一处长大,她待二郎比待我更亲近。 她又是个直白性子,为了这事儿不知同那萧芷针锋相对了几次。只是袁瑛单纯,次次都吃亏罢了! 裴潜从不多说什么,只是旁人再请他时,他已不再避讳。慢慢河东裴潜,已能同王谢子弟同论了。 我们这样的人,从不曾有过真正的自由。 家族锦衣玉食地养着我们,到了该用之时也绝不心疼手软。 裴家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若不是那女郎姓崔,她没一处能与二郎匹配。 去提亲的人回来将她的家事一说,裴家夫人当时就哭了。 那样的人如何配得上她芝兰玉树般的儿子? 但这是裴氏同崔氏两个家族的定下的事,一时间哪里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他阿母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就是她嘴里那样一个处处都配不上二郎的女郎,叫二郎蹉跎了半生。 2 那女郎到安邑时,裴潜确实摔了,他不是随意扯谎亦不顾别人死活的人。 他说摔了头,将娶妻的事忘了,主意还是我出的。 时世已乱,他有大志向,不该被那样一个女郎耽搁了。 我说就让她等几日,又不是不娶了。 也给你些许时间,看看她如何。 后来我不知有多悔,我若知后来裴潜要同她这样蹉跎,我定然不会说出那些话来。 二郎彼时若是娶了她就好了。 后来我总想劝二郎娶妻,可我说不出口。这世上之人,谁能像她那般知二郎? 再后来,除了她,已没人能配得上二郎了。 我永记得那日,微风细雨,我同二郎掀开院门。 院中女娘一身布衣,用一块蓝色布巾裹着发,挽着裤腿,满脚是泥。 她有一双藏着万千星辰的眼睛,明亮得吓人。 她生得圆脸圆眼,身材细瘦纤长,笑时便露出一口细白的牙齿来。 只是那牙齿咬合处微微内凹,一笑便有些稚气。 她穷得坦荡,倒显得不请自来且还要甜浆的我们的不合时宜来。 她跪在檐下温酒,安稳静怡,一点也不像个十五六岁的女郎。 屋中墙上挂着一副行草,气势已成,却是她自己所书。 二郎听闻那草书是她所写时,神色已微变。 回去的路上,二郎再未说过一句话。 她又开了间铺子,那牌匾同正堂书画皆出自二郎之手。 二郎从不轻易写字,我要求一幅,都是极难的。 二郎待她不同,太不同了些。 二郎外出半年多,回来才同我讲了去勿吉贩粮的事情。 我当时有多么震惊,五娘一个女郎,哪来的那许多想法,又哪来那许多胆气的? 二郎话少,可句句都不离她,他自己约莫都不知晓,他说五娘时,眼里的光有多炙热。 袁瑛看着单纯,实则十分挑剔,可不知自何时起,她对五娘却言听计从。 家中但凡有口好吃的,或她得了什么好物件,总要带着秀圆裹着个小包袱去寻五娘。 我阿母不喜,劝她莫要同一个下九流的商贾来往。 她同我阿娘说,你们都不懂五娘,她待人最是赤忱,你给她一分,只要她有,定然是十分相还的。我喜欢同她往来,阿母莫要阻我。 后来啊后来,后来袁瑛在宫中艰难,五娘便捎了一袋又一袋的金珠散钱进去。 我要谢她,她笑着问我,我同袁瑛莫非还要分出个你我不成? 我阿母那时还在,说果真袁瑛是会看人的,那崔家五娘,是个好的。 是啊!她是好的。 我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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