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每天那么多人进去看电影,即使每场电影只有三个人买他们的东西,一天下来也能卖不少呢。 关键这还是无本买卖,这么多栗子够他们卖很久很久,守着这棵栗子树,他们家轻轻松松赚大钱……想到那画面,今越就美。 “你啊,别想这么美,你当电影院卖票和卖东西的是瞎吗?你明晃晃去抢人单位生意,不举报你举报谁。”舒文韵实在听不下去她的异想天开,“这几年还是脚踏实地吧,不过咱们都开始看书吧,先复习着,万一哪天高考恢复了呢?” 舒今越回头,她正在专心致志地用石头砸栗子外面那层毛刺,好像只是随口一提。 “得了吧,我和舒今越就不是读书的料,学习的苦要吃你自己一个人吃,我们只想赚钱。”舒文明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但他低估了今越的决心。 “谁说不想考大学的,我要考,还得考医学院。” “行行行,梦你就尽情的做吧,反正不花钱。” 舒今越没瞎说,她真的在努力,除了开始背诵英文单词,她还准备学习数理化,这些科目她当年基本没学过,现在学起来难度肯定很大,需要花费比别人更多的时间。 这也是她不想谈恋爱的原因,她现在勉强算二十岁,到恢复高考也才二十三岁,等上了大学再谈也完全来得及,那时候还谈的全是男大,不比现在随便找个工人就谢天谢地的强? 她舒今越可是很现实的,男人她就喜欢两种,要么是睿智成熟能让她心甘情愿佩服的,要么就青春活泼的男大! 当然,覃海洋也是男大,但俩人家庭差距太大了,她不觉得是什么好的选择。 摘到太阳落山,他们带来的筐子全部装满栗子,核桃暂时等下次再摘,弄太多回家也不好晾晒。 栗子外壳已经剥掉,剩下棕褐色的内壳和果仁,回家当晚就剥出一盆来炖肉吃,嫩黄色的果仁又香又甜,生吃是爽脆的口感,煮熟之后又面又甜,完全能当主食。 肉还是野猪肉,放一小块进锅里,和栗子一起煮得软烂烂的捞出来,再切成小块,连汤都有一股肉香味。 赵婉秋捞了点肉和栗子,装进饭盒里,让今越给胡奶奶送去。她现在身体愈发不好,已经没办法独自出门了,吃的菜都是舒家几个孩子送去给她。 街道办也很重视,毕竟她是新桥街道目前已知最长寿的老人,要是能过了百岁,那也是好名声,所以隔三差五就派人去看看,给她洗洗铺盖打扫一下卫生。 剩下的栗子则是铺开晾在炕上,今越第二天装了两袋,分别给姚青青和徐家送去,姚青青很高兴,她最喜欢的就是炒板栗了。 到了徐家那边才知道徐端去京市出差了,还没回来。 今越于是放下东西就走,难怪最近都没遇到徐端,她总感觉,他要是在书城,他们肯定能遇到。 “诶诶等一下,小姑娘你等一下。”包大姐在门口叫她。 今越回头,她知道包大姐不喜欢自己,所以除非必要她都不来,“什么事?” “徐领导出门前说,让思齐把这个包袱送去给你,但思齐没空,让我送,你总不来,我也忘了。” 舒今越心头松口气,她就说嘛,徐端明明知道她不喜欢包大姐,还把给她的东西转交给包大姐,她会生气的。 接过包袱一看,里面居然是两双跟上次一模一样的皮鞋,连尺码都一样。 今越忽然想起上次他送自己回家拿衣服那一幕,他当时什么都没说,甚至没表现出一点异样,转头居然不声不响又给自己买了两双新鞋。 哪有送东西送一模一样的,加一起都三双了吧。 不过,今越想起自己每次遇见他,都是穿着那双皮鞋,确实是会给人一种她对那双鞋爱不释手的错觉。 看她高兴那样,包大姐就不高兴了,“小姑娘,我倚老卖老说一句,我教育孩子不能总跟人要东西,还要这么贵的,咱们乡下人家长到这么大也没穿过皮鞋,不是几个水果几颗糖,这可是皮鞋呐……” 舒今越笑眯眯的,“对呀,我都没要,徐叔叔就给我买了。” 包大姐气个倒仰,“你别胡说,败坏咱们徐领导的名声。” 今越懒得搭理她,雄赳赳的离开徐家,可一走到包大姐看不见的地方肩膀就塌了——这次的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 准确来说,徐端给她的东西,每一样看似平平无奇,其实都是很贵质量很好的,就连吃的点心,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城里老字号出品,专供给石兰宾馆招待领导和贵宾的。 或许对他来说,吃好的点心,穿好的鞋子,就跟喝水睡觉一样理所应当,因为他从小过的就是这种生活,可对于今越来说,这是她二十年人生里最高规格的享受。 她像一个贪心的小偷,一边贪恋这些美食华服带来的舒适与享受,一边又觉得自己太没骨气,太没见过世面。 手机上说,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很容易被人小恩小惠收买,很容易误入歧途,她将来要是误入歧途了,罪魁祸首就是徐叔叔。 今越回到家,把罪魁祸首送的东西收藏起来,也不想打开了,心想下次见面就还他,她将来是要做名医的人,不能耽于这些小恩小惠。 第二天是星期一,今越顺便从家里带了一点炒过的栗子去单位,以前刘进步总带一些炒过的黄豆、蚕豆、花生去单位,她也没少吃。 “哟呵,今越哪来的栗子,挺甜的,炒得也好,还开口了。” “乡下亲戚送的,我妈用菜刀砍过一下,很好开口的。” 刘进步是真喜欢吃这些小零嘴,当然他家条件也好,不差这几个钱,“我媳妇儿喜欢吃栗子,要是炒的时候再放点蜂蜜就好了。” 今越心说哪舍得这么造啊。 “我家有,这样吧今越,你们家栗子还多不多,不如卖几斤给我,两毛钱一斤咋样?” “刘哥甭客气,我们家还有,要多少我给你就是,钱不钱的就见外了。” 刘进步这人好吃,但也不占人便宜,当即塞过去两块钱,要十斤。 今越实在推不过,中午回家跟赵婉秋一说,赵婉秋就装了满满一口袋,足足有十五斤之多。 刚把栗子送到刘进步手里,一辆黑色小汽车就停在街道大院门口,门卫大爷一看车牌,心里“哎哟”一声,赶紧往楼上喊牛主任。 “牛主任主任,不好了,市里杨副主任来了!” 牛主任正看着报纸,一听杨副主任小腿肚就打颤,连忙将报纸胡乱塞进抽屉里,茶叶缸子倒掉,理了理衣服,小跑着下楼迎接。 “杨副主任莅临检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杨正康只是点点头,礼节性的跟他握个手,随便问了几句工作开展情况,然后很快直入主题:“我记得舒今越同志就在你们这里上班,是吧?” 牛主任觑着他的神色不像是坏事,连忙斟酌着说:“啊对对对,小舒同志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同志,工作认真负责,这不,现在正在努力工作呢。” 正在努力嗑板栗的舒今越:“……” 刘进步具有丰富的摸鱼经验,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起桌上一切闲杂物品,顺带把今越的也整理了,然后往她手里塞了支钢笔,拧开一瓶墨水,摆上一本打开的记了半页的笔记本,最后再将她按着坐下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刚好,杨正康也进来了,“小舒同志我们又见面了,老太太还念叨你怎么不去家里玩,她这次嘱咐我一定要把你请到家里去啊。”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关系多好似的,舒今越一听就知道话里有话。 果然,等牛主任有眼色的把众人叫走,杨正康的脸上露出一抹焦虑:“小舒,我这次来,还是想请你去看个病人。” “这个病人情况特殊,不好亲自前过来,希望你能跟我过去一趟。” 第31章 漏汗症&海龟博士&倒插门 街道办大院里人多眼杂, 杨正康也没细说,“先上车,情况我跟你慢慢说。” 今越麻烦刘进步, 如果等到下班自己还没回来, 就请他去柳叶胡同告诉父母一声,省得他们担心。 “这次的病人情况特殊, 身份我就不做介绍了, 希望你能理解。她现在是有个怪病,看过好些医生没看好,所以我来找你, 想看看你有没有思路, 毕竟当时我母亲的怪病也是你看好的,至今没复发过。” 今越点点头, “怎么个怪法?”怪不怪还得她听了看。 “不停的出汗, 怎么也止不住。” “其它症状呢?” 杨正康脸色沉闷, “没了, 就这一个。” 今越立马坐直身子, 看病不怕症状多, 就怕症状少,症状多, 线索多, 诊断也相对简单, 症状单一就比较麻烦,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像。 就说这简单的一个出汗症状吧, 单看没什么,是人都会出汗, 可要是还伴有发热、怕风、头疼,那就是感冒的可能性比较大;要是伴有高烧、口渴,那很大概率是内热证;如果伴有面色苍白,四肢凉,那就得考虑危险的亡阳证;要是伴随两颧潮红则考虑阴虚……伴随症状不同,脉象不一样,诊断也就不一样。 而只有一个出汗症状,其余一切正常,这就很考验医生的理论基础和实操经验。 今越不敢托大,能让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她可不觉得是什么简单的病症,虽然不知道病人的身份,但身份能让杨正康三缄其口的,肯定也不是自己这小人物能接触到的层次。 她得先打好预防针:“杨主任,您也知道我的情况,没读过多少书,临床经验也不够丰富,只能说我一定尽力,但要是……您也别怪我。” “放心,我杨某人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你只要尽力就行。” 无论他是真心还是客气,今越都松口气,她就怕杨正康为了出头,强行命令她一定要治好,她可没那本事。 没一会儿,车子到达一栋三层小楼前面,小楼门口有人把守,杨正康把车窗摇下来,露出自己的脸,车子这才得以进入。 舒今越本来不紧张,觉得不就看个病嘛,可真见识到这样的场面,她心跳也快了不少,手心也微微出汗。 车子停下,有人将他们带到一间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四五个人,都穿着白大褂,神情或忐忑,或愁苦,或兴奋。 杨正康小声向她介绍,这几位都是从各级医院调派来的专家,有中医,也有西医……不过都是别人请来的。 心知不可能有熟人,今越还是看了一圈。 她在打量别人,别人也在打量她,见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同志,有两个五十来岁的专家就没出声,似乎是把她从“竞争对手”中剔除出去。倒是另一位年轻些的,大概三十出头,冲她友善的点点头,看向她身旁的杨正康。 “杨副主任。” “莫医生好。” 莫医生笑笑,“这位女同志是……” “是舒医生。” 莫医生还没说话,那两个年纪大的就出声:“也是请来给……看病的?” 杨正康点点头,不再多说一个字,似乎把舒今越当成自己的致胜武器,在正式进入决赛圈之前要保持神秘性。 舒今越只好冲他们点点头,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只眼观鼻。 终于,在沉闷地坐了半个多小时后,有人来叫他们上楼。今越最后到,又最年轻,虽然她离门口最近,但还是乖乖等到所有人都出去,才跟在最后。 上到三楼,是一间红色木门的房间,里面隐约还有说话声,大家耐心地又等了五六分钟,门开了,几人陆续出来,里面传来杯子放在桌上的声音,“进来吧。” 今越跟着进去,不好明目张胆抬头看,只用眼角余光观察,发现这是一间书房,摆了一些书籍和一张红木桌子,桌子上很干净,一盏台灯,两部电话机,一红一白,一个笔记本。 板凳上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今越不好看她的脸,只看见穿着干部装和黑布鞋,身形笔直,应该跟徐叔叔一样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吧。 今越这么想着,女人说话:“如此兴师动众,倒是我不好意思了,大家随意坐,书房乱糟糟的别嫌弃。”说完还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 声音温和,很有亲和力,但却透露出一股说话说太多之后的沙哑。 今越跟着大家坐下,然后秘书递进来一个文件袋,让大家传阅,今越当然也是最后一个看到的。 上面简单写着女人的病情:不明原因出汗三周,体温36.8度,其余既往病史什么都没有,看来是为了保密,不能泄露病人身份和过往经历。 一直等到今越看完,秘书才开始说话:“病历各位已经看了,现在可以开始统一问诊,结束之后请各位将自己的诊断和治法思路写在纸上,麻烦各位了。” 其中那位年纪最大的老大夫道声“得罪了”,率先开始说话:“出汗症状最早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三周前。”女人又擦了擦额头。 “有没有什么诱因?” “当天感觉有点劳累,晚上体温有点高,达到39度,医生找来阿司匹林让我吃,吃完一个小时后烧退,开始出汗,当时没在意,以前吃阿司匹林也会这样,谁知却从那以后这汗就没止过。”女人再次擦拭额头。 今越抬头一看,帕子上有水印,心道这汗出得可真不少,自打进门她已经擦过至少三次了,关键是今天的气温又不高,早上出门前还下过雨,空气凉爽。 几人没说话,在各自的本子上记录着,当然,这些记录肯定也是带不出去的,今越猜,这就跟高考一样,连草稿纸都不会流落到外面。 有人继续问:“现在还在发热吗?” “不发了,体温37度。” 莫医生继续问:“身上有疼痛的地方吗?” “没有。” “口渴吗?饮食胃口如何?大小便正常吗?” 女人通通说正常,谁也不敢追问怎么个正常法,反正是要说正常那就是正常。 今越发现,她换了条帕子,继续擦拭额头、耳后和脖颈,要是一般人这么出汗,早就烦透了,可她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情绪相当稳定,真的跟徐叔叔很像。 西医问完了,另一个年纪大的率先开口,问莫医生:“莫医生怎么看?” 莫医生正在看最近的检查报告,全身上下各个系统都做过完整的检查,没有功能性的病变,也没有器质性改变,甚至光看数据结果的话,想象不出来这是一个五十来岁妇女的身体。 通过这些检查能排除导致出汗的常见慢性消耗性疾病,如肿瘤、结核、甲亢、内分泌紊乱等。 “现代医学来说,出汗带走热量,是人体维持体温的一种方式,可病人的体温又正常,甚至都没有因出汗过多导致的低温现象,我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这正是所有人一筹莫展的原因,除了出汗,她完全可以说没病。 又排除了天气炎热、运动这样的自然因素,莫医生犹豫片刻,他还是考虑心理上的,“不知您最近有没有感觉精神紧张,焦虑,或者兴奋?” 他在苏国留学期间,国外曾有研究表明,有的精神类疾病发作时就是会有出汗症状,例如少数焦虑症、惊恐症患者。 女人想了想,“偶尔会,但这是自我参加工作以来就有的,这三周以来没有明显加重。” 那也就是排除了心理疾病的因素,莫医生低头,视线停留在纸上。 今越在心里悄悄竖大拇指,前面几个医生的重点都在各种检查结果上,唯独他居然想到了心理疾病这一块,观念倒是比这时代的大部分西医都先进。 她就记得在看过的某部医疗剧里,一名男青年每当到六七月份就会出现不明原因的发热和出汗,所有检查结果都正常,甚至还怀疑是不是艾滋病,后来溯源病史才知道他当年高考失利,本来成绩很好的人因为考场上太过紧张,最后只勉强上了一所普通院校,导致一到高考那两个月,他的惊恐症就会定期发作。 最后,男青年转到精神科,通过药物干预和心灵开导,最终治愈了这两个类似于“感冒”的小症状。 今越知道,那是因为她看过电视剧,也走马观花刷过一些心理学的视频,但莫医生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七零年代人居然也能想到这茬,她确实很意外。 只见莫医生把头抬起来,“那就只能考虑内分泌紊乱了,尤其是您的年纪,或许是雌激素水平急剧下降导致的出汗。” 今越的视线落在报告单上,她的年纪,52岁,正是更年期前后,她不由得想起杨老太太,她的怪病也跟更年期有关。 “前不久也有大夫考虑这方面,给我开了激素类药物,但出汗不减反倒更多。”况且吃了以后居然开始少量出血,她立马把药给停了。 她这把年纪,激素这东西还是能不碰就不碰。 莫医生不说话了,一开始率先说话的医生小声道:“莫非是多汗症?” “可多汗症总体还是交感神经功能失调,失调总有个病因吧,病人的激素、血糖、情绪都正常,导致交感神经紊乱的原发疾病也排除了,这多汗的缘由又怎么解释?”另一名一直没说过话的老医生说。 室内沉默。 还是那句话,但凡能多几个症状,或许就没这么难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莫医生忽然开口:“您的家族里面,祖父母、外祖父母和父母,甚至于兄弟姐妹这一辈,有没有这样的情况?” 女人眯了眯眼睛,“你觉得是遗传?我们家包括父母两边直系血亲都没听说过有这个怪病。” 好嘛,今越再次竖起大拇指,莫医生的理念真的领先当代啊,她怀疑他会不会也是穿越或者重生的?跟自己一样,不过他应该是个纯纯的西医派。 正想着,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问女人例假回去了几年,吃阿司匹林之前有没有潮热、盗汗的状况。 “偶尔会有,但不多,大概一个月里会有一两次。” 在这个年纪是正常的,远达不到病态的程度。老医生又询问这次出汗有没有时间差异,比如说是白天和夜里有没有频次上的区别,劳累之后会不会加重,怕不怕风等等,很明显,他跟今越是同行。 女人淡淡的笑起来,这些问题西医就不会问,“确实是有点怕风,风吹来的时候身上也觉得冷,但进入室内就没有了。” 今越心头一跳,光从出汗、怕风、怕冷这三个症状来判断,倒是很像感冒,也就是中医所说的太阳中风证,可体温又对不上,一般这个证候还伴有发热才对。 “老大夫是中医出身吧,能否帮我把个脉?”女人温声问。 把脉的时候,今越留意女人神色,她又擦了几次汗,手帕又湿了一条。 “脉象沉细略数,手足不温。”老中医闭着眼睛,一边把一边说。 今越心头再次跳了一下,心说果然不对劲,要是先前自己猜测的太阳中风,那脉象就绝对不可能是沉脉,得是浮脉才对,一个沉一个浮,看字面就知道,是完全的南辕北辙,彻底的背道而驰。 随即,今越脑海中又浮现出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把脉把错了? 但随即,她立马摇头否定了,这位老中医的年纪至少在五十岁以上,以人家的经验和从医年限,能干中医干到这个年纪的,把脉基本不会错,因为这是从他们十几岁就开始练的基本功,每天一睁眼就在练,已经练到跟吃饭喝水一样寻常简单。 她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会相信是他把错脉。 果然,老中医也是皱着眉头,显然内心十分不解,总觉得病人的症状和脉象互相矛盾,喃喃自语:“莫非是太阳少阴两感?” 今越再次摇头,那就更不对了,太阳少阴两感倒是能对上一个脉微细,但这个证候的明显特征是不出汗,这跟病人的主诉又严重不符…… 果然,老中医也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说法,“是我失言了,应该不是这个证候。” 女人摇头表示不必介意,似乎也不意外他诊断不出,因为这三个星期以来请过的老中医,想法都跟他差不多,她也曾让他们按照自己的判断大胆给她开药,心说试试看,可不喝药还好,一喝药汗出得更多,就跟水一样淌下来,不一会儿连衣服都是湿透的。 她的视线落在进屋之后一直没说过话的、年轻得就像一名小护士的舒今越身上,能走进书房,来到自己面前的,她当然知道不可能是护士,“这位小同志怎么看,我看你好像一直没说话?” 今越心头打鼓,有种上公开课被参观校长莫名其妙点到名的感觉。 她真的只是来凑人头的啊!杨正康也是,要出头也分分场合吧,这么多医学大拿都没办法的怪病,他把她推出来,这是坑她啊!难怪徐端让远离他,诚不欺她! 内心吐槽,面上还得维持淡定,舒今越秉承“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原则,摇头说自己才疏学浅,没什么看法。 其他人本来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但听她这么爽快的承认,心里还是嗤笑,杨正康从哪儿找来的啊,滥竽充数也找个像样的吧,找个跟他们孙女差不多年纪的,也不怕“病人”生气。 然而,女人却并未生气,她还饶有兴致地看着舒今越,“可我刚才看你好像摇头几下,又点头两下,点头我能理解,摇头是有什么想法吗?” “没关系的,这里都是你同行,说两句也没什么。”本来,这话是有点拉仇恨的,可从她嘴里温声细语的说出来却有种鼓励的意味,很像徐端的语气。 徐端很好说话,那是不是她也好说话? 今越似乎有了点勇气,“那我就大胆问一句,您除了出汗,真的没有别的症状了吗?” 这话一出,满室皆静,莫医生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种反复的明晃晃的询问,有点质疑的意味,这个小女同志是在质疑病人说谎吗? 可女人的身份,他们跟舒今越可不一样,今越不知道不代表他们也不知道。到了这个位置上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下面的人质疑,即使他们真说谎了,也容不得你质疑。 可以不信,但当众质疑,换他们也生气。 今越咽了口唾沫,“我不是质疑的意思,您也不会说谎,但有些症状可能存在了很长时间,突然出现类似症状的时候就容易被掩盖,影响自己的判断,以至于没把新症状往这次生病上想,您说对吗?” 女人点点头,“那你说说我平时还有什么症状?” 今越见她没生气,反倒很温和,心里先松口气,“您平时会不会脚抽筋?” “抽筋?这跟出汗有什么关系,老齐你搞中医这么多年,你们中医上多汗症和抽筋有关联吗?存在因果关系吗?”中年男人忍不住,总觉得领导对这女孩过分关注和宽容了。 他们要是敢这么跟人说话,早就战战兢兢了,可她却像个天真的孩子,拥有某种“特权”,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姓齐的老中医没说话,但没说话就是一种态度,表明他跟今越不熟,不是一条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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