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似的。最近太阳升到半空,她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来街道办大院里晒太阳。 她不爱跟人说话,但别人跟她打招呼,她都会回应,等到大家伙都下班,她又拄着拐杖往家走。 今越顺路,就把她送到家门口。一来二去,俩人渐渐熟悉起来,一老一少相互扶持着能聊一路。 *** 开春后,舒今越又遇到两件值得开心的事。 一是黄阿姨在自己治疗下,脱垂的情况有所改善,针灸和汤药结合虽然没有直接手术来得快,但据她本人描述,现在只要不用力大便的话,基本不会再冒出来了。 今越让她尽量不要下蹲和干体力活,黄梅直接连家务活都不让她干了。 另一件开心事,就是区里防疫站组织的考试,今越以高分通过,这是全家人都没想到的。 “舒今越你真没作弊?”舒文明对着小镜子挤脸上的青春痘,“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学习不怎么样,连高中都没考上。” 他好歹还考上高中了,只是不想念而已。 今越当然知道自己以前就是个学渣,而且是怎么努力都追不上去那种,一看就笨笨的学渣,她现在考试能通过单纯得益于阿飘的记忆力。 学文化她没什么悟性,但耐不住她记性好,就是个行走的教科书文库啊。 “行了二哥,有这功夫不如操心一下自己的个人问题。” 舒文明挤破鼻尖上一颗痘痘,疼得龇牙咧嘴,“结婚没意思,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舒老师和赵婉秋对视一眼,悄悄叹气。对这个儿子,他也是愧疚的,没能给他提供房子也就罢了,连正式工作都没一份,要找对象谈何容易。 “对了,上次小李来拜年的时候说,他们家在乡下有个表妹还没说亲,家里壮劳力多,人长得挺漂亮,性格也活泼,你要不要见见?” 舒文明把小镜子揣进胸前的兜里,“说吧,有什么硬伤。” “也算不上硬伤,就是没上过学。” “一天都没上过?” “嗯,但过日子嘛,又不是跟书本过,只要性格好,人勤快就行。” 舒文明撇嘴,“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不就文盲嘛,这样的就是长成天仙又有什么意思。” 舒老师叹气,想说他几句,又怕刺激到他脆弱的自尊心,“四月里你虚岁就三十了……” 这是实打实的大龄青年,俗称老光棍,他自己都浑身硬伤,还想啥自行车。 今越无奈,“二哥先别忙着拒绝,等我发了工资,我们去春游吧,正好把这姑娘叫上,也不是正式的相亲,就当交个朋友,先见一面,不合适再说。” 眼看着他就要拒绝,今越连忙加上一句:“你春游的费用我包了。” “嘿,这还差不多。” 今越刚入职的时候错过上一轮发薪日,中间又过春节,到下一次就要等五十多天,她的钱包早已饥渴难耐。她都计划好了,发了工资先给家里买点肉,补补营养,给自己买一罐海鸥牌洗发香波,再给舒老师和赵婉秋女士一人买双皮鞋。 他们都退休了,还没穿过皮鞋呢。 今越前几天跟姚青青去百货商场看过,好的头层牛皮鞋要二十八一双,她买不起,昨晚偷偷去鬼市看过,就是一般的也要十八.九块,还不一定有她要的码数。 指定码数的,更贵,且需要等。 这么一算,三十七块钱压根不够买两双皮鞋……还是得想别的法子搞钱! “对了,上次那种巧克力还有没?”舒文明凑过来,贱兮兮的问。 徐端上次给她打包了很沉的一袋,回来一数居然有二十三块之多,今越给家里人分了几块,自己晚上悄悄躲被窝里吃了两块,没记错的话现在还有十块。 “你那是什么眼神,又不白要你的。”他搂住舒今越的肩膀,小声道,“上次我带去单位吃,被人看见,一直追着我要,说能拿钱买,或者拿东西跟我们换。” “谁呀?” “就我们单位嘴最馋,长得又胖那个徐文丽。” 舒今越:“……”活该你单身一辈子。 “你放心,他们家有钱,她爸在物资局,你想要啥她都能给你弄来,这种巧克力弄不来是因为是外国货,还偏偏是苏国的。” 想到那甜丝丝、入口即化的丝绸感,今越哪里舍得让给别人?她一想到上辈子的经历就睡不着,晚上躲被窝里悄悄的含指甲盖大一小块,就能睡个好觉了。 “你前几天不是去百货商店看皮鞋了,很贵吧?没关系,她爸有关系,能弄来便宜的。” 今越眼睛一亮,“那行,你问问她能不能弄两双爸妈穿的码数,要是能我就换。” 当然,一块巧克力肯定换不来一双皮鞋,不够的她会补差价,她可舍不得换太多出去。 看她那副护食小猫的样子,舒文明“切”一声,出门去了。 第二天中午,舒文明专门去街道办找她,说跟徐文丽说好了,两块巧克力换一双皮鞋,不用补差价,要啥码数的都行。 “两块就能换?”今越揉揉耳朵,她没听错吧? “对,你没听错。” 舒今越觉得,徐文丽怕不是个憨憨。 巧克力固然好吃,可她知不知道一双皮鞋多少钱,普通干部一年都舍不得买一双啊!就连自己的顶头上司朱大强同志,皮鞋都只有去区里开会那天才舍得穿,还都是补了又补的。 “那大馋丫头,一开始说四块换一双,美的她,我给砍下来了。”一副“看老子多厉害”的表情。 虽然没见过面,但舒今越已经在心里给徐文丽画像了,典型的地主家的傻大儿。不过,自家二哥也太奸诈了吧,明知道自己同事什么样,还要跟她砍骨折价。 “二哥,我怀疑,你不会是故意当着她的面吃巧克力吧?” 舒文明面不改色,“那是,不然怎么让她这大馋丫头上钩。” 原来,他早就知道今越想给父母买皮鞋的事了,只是他自己也没钱,心有余力不足,但他会坑蒙拐骗啊。 “我给你说,那大馋丫头,干活倒是利落,就是嘴巴太……” “行了行了二哥,你要是还想找媳妇儿,我给你个建议,别这个大馋丫头那个小草包的给人取外号,尊重,懂?” 舒文明脸上讪讪的,但他是典型的临死还能吃上二斤铁饼的家伙——嘴硬。 “谁跟你说我要结婚的,安徒生、屠格涅夫、达芬奇也没结婚,照样不影响他们名扬世界。” 得,舒今越发现,跟这个二哥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他这人还有个优点,脑袋转得特别快,刚去菜站上班就不用打算盘,无论人家买多少,他都能第一时间心算出来。 这样的人,不当数学老师,就该当大老板。 “二哥,要不咱俩合作?” 眼睛滴溜转,一看就像只想做坏事的臭猫,舒文明皱着鼻子,“先说说看,怎么合作。” “你有脑子,我有本钱,咱们改天去鬼市看看?”今越想的很简单,她想要吃得有营养,想要长个子,就必须得有钱。 二哥要找对象,就得有房子。 嘿嘿,他俩可谓是整个家里最缺钱的人,这样的人合作,肯定能像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双剑合璧,大杀四方。 果然,舒文明也心动了,“成,明晚咱就去,警告你,别想着坑我。” 说完赶紧回菜站上班去了,今越自己在工作间坐了会儿,穿着白大褂,今天朱大强上区里开会,刘进步昨晚吃坏肚子,回家吃药去了。 她正坐着,忽然听见有人问:“同志,这里是啥防疫站不?” 今越个子矮,坐凳子上更矮,怕外面的人看不见,立马站起来,“是的,我们是东川区新桥街道防疫站,你有什么事吗?” 那老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牌子,“你家大人呢?” 今越郁结,“我就是防疫站工作人员。” “看着不像啊,你真能治病?” 可能是看今越态度好,没有嫌他啰嗦,连忙解释道:“主要是我儿子生了怪病,一般医院治不了,我们生产队的赤脚大夫让我们进城,来找个叫啥防疫站的,说这是传染病,得找你们才能治。” 今越心头一跳,传染病?! “病人在哪儿?”今越戴上口罩,让他把人带进工作间里。现在的区级防疫站是有寄地慢病科的,专门针对的就是传染病、寄生虫病、地方病和慢性病,有的城市则直接有结核病/地方病防治所。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皮肤黑黄,双目无神,嘴唇干焦起皮,压根走不动路,是由平板车拉着来的。而今越第一印象,就是太瘦了。 平板车上的两条腿就像两根筷子,一张脸瘦得凹陷进去,只剩两只又深又大的眼睛在盯着天花板。 “我儿子以前多精神个后生啊,咱们生产队就数他最壮,每次都能拿十个工分,可自从生了这传染病,一下子就瘦下来,现在都快没个人形了。” 今越把工作间的门关上,以防再有人走进来,自己则是走到年轻人身边,先量了血压,用听诊器听了呼吸音和心率,除了心率略快,其它都正常。 当然,听诊的时候,她才发现,年轻人还有个很大的肚子,是明显的肝区肿胀,冬天衣服穿得厚,差点没发现。 “你们以前看的医生说是什么病没?” “吸血虫病。” “血吸虫病?” “哦对对对,就是这个,我不识字,也说不清,反正就那个意思,去年还好好一个小伙子,医院让我们准备后事,这可让我和老伴儿咋活啊?” 第19章 “你怎么知道的?” 舒今越倒是不怀疑他说谎, 这种病一般不识字的人想编也编不出来,因为这也算是很有地域特色的地方病的一种。 这种病主要出现在长江以南的省份,以赣西省和江浙沪地区最为严重, 五十年代曾达到泛滥的程度, 后来还拍了一部电影《枯木逢春》,被后世部分网友誉为“龙国自己的灾难片”, 而伟人的名诗《送瘟神》写的就是这种被叫做“大肚子病”的传染病。 可那都是在水域资源丰富, 水下作业多的南方,石兰省远离长江,这边的普通老百姓要是没看过电影的, 可能连名字都没听过。 似乎是怕她不信, 老乡说:“我们乡下的大夫说了,我儿子的症状应该就是那个病, 他以前最喜欢下河捉鱼摸虾, 铁定是被有毒的东西咬了。” 是的, 血吸虫病是通过钉螺传染的疾病, 而钉螺就生活在水里。 今越想了想, 无论是否真的是血吸虫病, 这件事都不是她一个人能处置的,“你们先待在这里, 等我们主任回来看了再说。” 以防他们要上厕所, 她还递了一个痰盂进去。血吸虫病人的粪便也是带有虫卵的。 把人安置好, 今越又去办公室借电话给区防疫站打过去,朱大强听说辖区内出现疑似血吸虫病的病患,立马上报区里, 当即带着五六个人赶回来。 见她把人隔离在工作间,还准备了单独的粪桶, 大家都很满意她的初步处置。她才入职没多久,又没上过专门的医学院,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就能想到这样的处置措施,连朱大强也很意外。 几名有经验的医生进去,仔细询问病史,做体格检查,采集完资料立马回办公室讨论。 “患者不明原因发热两年,体温多在39度以下,伴腹泻腹痛两年,偶有胸痛、气喘,两年来体重减轻二十公斤;体格检查见肝脾肿大,面黄,消瘦,精神不佳……” 几人各自对着问诊结果,朱大强又加了句:“同时有水下作业史,只是不确定水源是否为疫水。” 症状和疫水接触史都能对上,大家一致觉得,“感染血吸虫病的可能性极高。” 血吸虫病的危害性极大,致死率不低,一旦水源被污染,感染人数将是不可估量的。同时,这种寄生虫还会危害农业安全和生态安全,造成农作物减产、死亡,龙国是人口大国,农业是龙国的根基,这种病的危害性不言而喻。 所有人顿时如临大敌,商量该怎么办。 有人说要上报某会,让他们做决定。 有人说那些人惯会大张旗鼓又不够专业,到时候兴师动众白忙活一场,他们领不到功反倒将他们下面这些推出去当替罪羊。 讨论半天,大家一致决定:“在正式确诊之前还是先不上报。” “现在咱们不仅要把他隔离起来,还要尽快对他生活周边的水源和环境进行检测,这样,检测和采样就由区里派人去,老朱你们的人带队……” 大家很快商议出分工方案,照顾到舒今越身体弱,带队下乡采样的工作就由朱大强和刘进步来做,今越负责留守站里,做做简单的消毒工作,而疑似病例则被带到了区防疫站观察治疗。 今越想说她也要去,她不怕吃苦,老朱给她使个眼色。 等到人一走,她忍不住说:“主任怎么不安排我去,我虽然是女同志,但妇女现在也能顶半边天,你们能干的事我也能。” 朱大强摇头,“跟你是男是女无关。” “你身体弱,要是真有疫水,感染了可不是开玩笑,你耐不住的,我和进步糙老爷们不怕。” “就是,今越你给咱们守着大后方就行,完事还能帮我们写写报告,我最怕写那玩意儿了。”刘进步也满不在乎的说。 今越没想到大家居然这么照顾她,不是因为她是女孩,而是因为她身体弱。 她在乡下的时候,生产队有什么任务,不仅不照顾她,还故意把她往前推,刚开始她有股劲儿,死也咬牙顶着,总觉得别人能做自己也能,她是来建设广大农村,想要大有可为的,可时间久了发现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把她当傻子啊。 她不愿上了,又不会不动声色的耍滑头,只梗着脖子嘴硬,队长一家就揪她小辫子,给她小鞋穿,动不动拎去思想学习班…… 她已经很多年没体验过在集体里被照顾的感觉了。 他们一走,今越先对工作间进行消毒处理,那人没留下大便,倒是好处理,简单处理一下就能回家。 至于带队去乡下的俩人,估计明天都不一定能回到书城,病患所在地是书城市最南端的一个小山村,不知道父子俩是怎么找到新桥街道来的。 不过,这都不是今越该担心的,回到家里,她还是提醒家里人注意一下用水安全,不要喝生水,尤其是清洗锅碗瓢盆的水一定要烧开。 大院里的街坊们听她这么说,没几个人放心上,都觉得她小题大做,大家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会怕个没听过的传染病? 这时候的信息传播媒介只有收音机和报纸,而收音机不是一般家庭买得起的,报纸也需要识字才能看懂,石兰人不知道血吸虫病很正常,但在长江以南的省份,那几乎是达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河边都会竖起牌子提醒大家“此片水域有血吸虫,人畜禁止下水”。 赵婉秋自己就是医务工作者,知道厉害关系,自己以身作则不算,还在大院里游说大家,可惜收效甚微。 母女俩相视苦笑,但愿只是虚惊一场吧。 第二天,朱大强和刘进步果然没回来,倒是用那边公社的电话给今越挂了一个回来,说让她放心,初步检测那边的水源没问题。 今越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只要不是大面积的传染病,那就好。 心情一好,她就想起跟二哥约好的,今晚要去鬼市找门路。 “还去不去?”舒文明吃完饭遛弯回来,压着嗓子问。 “去,肯定去。”今越找他要了一件破棉衣,头发塞进帽子里,往脸上抹点锅灰,乔装改扮一番,趁着天黑直奔建设大桥下。 那里星星点点,正是热闹的时候。不过大家问价砍价的都压着嗓子,不像平时在商店买东西,今越熟门熟路的找到以前自己卖古书那个倒爷。 “哟,小姑娘,来了?” 倒爷最基本的就是眼力见,今越已经跟他打过招呼,就没觉得现在再来还能瞒过他的眼,于是也大方回应,“来了叔。” “最近咋样,有啥好货没?” “我手里能有啥好货,就一些小零碎,你呢?”大叔仔细打量舒文明,给他递了根纸烟。 别说,舒文明还真能装,娴熟的接过来,划根火柴,点上,深深地吸一口,“够味儿,大公鸡?” 现在市面上最便宜的香烟是经济,才八分钱一包,但味儿终究差了点,大公鸡可要一毛二一包呢。 “兄弟,嘴刁啊。” 舒今越面上不显,心里好笑,二哥还真会装,他一个月十八块九毛的工资,怎么可能舍得抽大公鸡,他连大公鸡什么味儿都不知道,估摸着是自己推测的:目前石兰省市面上流通的香烟多是南方来的,不是常抽的经济,那就是稍微贵点的大公鸡,因为他和倒爷非亲非故,人没理由给他传更好的烟。 别说,二哥这脑子,只当个临时工真浪费。 俩人聊了几句,舒文明拽拽她袖子,“我们去前面看看,回聊啊叔。” 直到走开几步,今越才问:“有收获没?这倒爷平时是倒腾粮票的,我来过好几次,知道他有规律,每个星期只周三周五的来,他还认识一些关系,要出手东西很方便。” 舒文明挑着眉头打量她,似乎是第一次认识她。 今越不怕他怀疑,怀疑也没用,毕竟她人还是这个人,记忆还是那段记忆,又不是被人夺舍——变化这么大,完全可以推到下乡经历上去。 舒文明一脸严肃:“舒今越,老实说你以前来这儿干嘛?” 今越于是把自己卖古书的事说了,至于具体价格则没说,万一奸诈的二哥当场要她还钱怎么办? “哟呵,有两下子嘛,你说你这么机灵个人,在乡下怎么怂成那样,被人欺负惨了也不知道反抗,真是白长八百个心眼子。” “对了,刚才那倒爷,他说他手里有些粮票,咱们要的话可以帮忙倒腾。”舒文明顿了顿,“我记得我们单位的李大姐,她家孩子多,总不够吃,每个月都要找人倒腾粮票……” 今越眼睛一亮,“她用啥换,还是花钱买?” “她爱人在新街口毛纺厂。” 新街口毛纺厂也不远,就在新桥街道旁边另一个街道,这个厂主要生产毛巾、枕巾等生活用品。洗脸洗脚用的毛巾,几乎每个厂都会有相应的福利发放,不能说家家户户都充裕吧,至少是不怎么紧缺的。 但枕巾不一样,尤其是腈纶枕巾,那是任何一对新人结婚必备的新婚礼物!谁家陪嫁要是陪上一对鸳鸯戏水或者大红牡丹的腈纶枕巾,闺女嫁去婆家腰杆子都硬。 这东西是刚需,市面上非常抢手,偏偏李大姐的爱人就是这条生产线上的,每个月发福利就发腈纶枕巾…… 舒今越懂了,“这敢情好,你哪天问问她有没有多的,咱们从中赚点差价。” 要是需要压货,她有本金。 舒文明点点头,“不急,等我再探探这倒爷的底。” 俩人又逛了一圈,东西不少,吃的用的玩的都有,可惜兄妹俩囊中羞涩,只能干巴巴的过眼瘾。 *** 第三天,朱大强和刘进步终于回来了,今越这两天闲着早就打好了草稿,照着以前朱大强写过的报告样式,模仿着写了一篇,加上数据,再三核对无误后,请他过目。 “嗯,不错,不错,写得很好。”朱大强打着哈欠,对文字啥的他不在意,他最看重的是数据,采样时间、地点、数量、标记,检测仪器、数量、结果,一一核对。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报告还是得好好写。” 今越的表现很令他满意,“昨天采样结果出来后,站里还夸了你,虽说是虚惊一场,但你的处置方式非常好非常及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防疫人了。” 今越不由得龇出一口小白牙,那是,也不看看她做了多少年的阿飘。 第二天上午,趁着去开会的时间,朱大强把报告交上去,等上面通知就行。 倒是舒文明动作很快,准确来说是他同事徐文丽的动作快,很快找到今越要求的皮鞋码数,将两双油光黑亮的男女皮鞋送到今越手上。 舒老师和赵婉秋捧着皮鞋,左看右看,里里外外爱不释手,舒老师甚至还凑到鼻子底下仔细闻了闻,“嗯,一股牛皮味儿,是真的。” 众人大笑,问他能不能闻到牛肉味儿来。 “那肯定得有啊,饿狠了皮带都能煮锅汤,没听过?”舒老师笑眯眯的,恨不得咬上一口。 舒文明劝:“爸,赵阿姨,你们快上脚试试,不合适还能换。” “不用试,今越不可能把我们码数弄错,对吧今越?”赵婉秋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她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俗人,虽说文明文韵也给她买过东西,但亲生闺女买的,似乎又不一样些。 舒老师心疼钱,想着万一不合适换来换去的人家不高兴不给换了咋办,赶紧催促赵婉秋,“把我过年那双新袜子找出来,穿着袜子试,别弄脏喽。” 众人又是大笑。 只舒文韵觉得失落,什么时候二哥和今越变得这么好了? 今越懒得搭理她,她只是觉得,那四块巧克力花的物超所值,那位徐文丽同志真的给人一种“人傻钱多好忽悠”的感觉诶! 第二天早上,天气晴朗,赵婉秋蹬着新皮鞋去买菜,“哟,他赵大妈,买菜去啊,等等我。” 赵大妈回头,“你今天怎么去这么早?” 赵婉秋平时都去得晚,晚些可以买点便宜菜,虽然也就二三厘的差距,但她甘之如饴。 “嗐,这不是天气好,起早点当锻炼腿脚,哎呀我这脚啊穿36码的正正好。” “你说这鞋子啊,新的。” “真牛皮,又软又暖,走路脚底板不疼。” “脏了也不用洗,用湿抹布擦擦就行,上点鞋油,还跟新的一样,比咱们以前那些笨重的棉鞋方便多了。” “对,今越买的,这孩子,我都说不要不要吧,她硬要给我买,买都买了,退也不好退,怪麻烦。” 赵大妈怒:“……”我问你这么多了吗? 但说实话,徐文丽的眼光不错,挑的皮鞋虽然不是最好的,款式却非常适合老年人,穿着锃亮锃亮的,仿佛连人也挺拔了一些,看得赵大妈两眼冒光。 “婉秋,你帮我问问今越,皮鞋哪儿买的,开春天暖了,我跟老头子也一人买双穿穿。” 赵家日子好过,皮鞋早穿烂几双了,不像舒家,这还是头一次。赵婉秋心里酸酸的,回头还真问了今越。 今越连忙找二哥来商量,俩人问清楚赵大妈和赵大叔的码数,照着舒家老两口的款式,找徐文丽又拿了两双,不过这次她没舍得再用巧克力,而是给的钱。 百货商店质量跟这差不多的要24块一双,徐文丽有门路,只要他们20,今越拿给赵家,收他们23,一转手就赚了6块钱,他和二哥一人分了三块,这不比干啥都香? 赵大妈老两口反过来还感谢他们呢,毕竟商店里明码标价一分不少,他们的质量好,款式好看,不合适能换码,关键还便宜一块钱!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说舒今越有门路买皮鞋,没几天,后院的杨大妈,中院的钱大妈,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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