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泥干了就叫我,我一定帮你们打扫干净。”钱春花笑着说,舒家人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好说话,她的胆子也大了一点点。 今越当即把钥匙留给她,第二天舒立农出去外头,给她重新买了三把锁,配了几只钥匙,就等舒文明把水泥和砂灰凑齐,他们把洞封上,就能换锁了。 家里有人帮她操心这些事,今越就只需要上自己的班就行了。 过完国庆节后,时间过得更快,一天比一天冷,她今年有钱,给自己买了厚厚一床棉絮,还买了两个毛毯,能垫在炕上,直接睡上去就特别软特别暖。 舒立农和赵婉秋今年有几个儿女补贴,手头比往年都宽松些,买的煤也多,早早的就开始捏煤球、做蜂窝煤,做好需要晾晒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大院里偷鸡摸狗的事就多了。 煤球这种东西说贵是不贵,但谁家都缺,往年就经常有人家丢两颗三颗的,在大院里骂几句也就过去了,可今年不一样,舒家的煤球最多啊,都是舒文明找关系弄来的,今越在街道上也能多得几斤,加上徐端帮忙,他们家的煤球晒得黑压压的,铺在门口。 这就像一块大肥肉放在门外,路过的人即使刚吃饱肚子也要咽口口水,老两口提心吊胆的,太阳一落山就赶紧收回家,因为第一晚没收回去就被偷了好几个,把两老心疼坏了。 今越今天回家,刚好听见赵婉秋在厨房忙着,叫舒老师去收煤球,今越看屋里没人,就跟徐文丽一起去收。 女孩子力气小,收满半筛子,俩人合力一起抬回家,来回几次,都累得腰酸背痛,一双手更是摸得黢黑。 “哎呀不行了,要偷就偷吧,我得歇会儿。” 徐文丽没她财大气粗,“你去歇着,我收。” 舒今越哪能让她一个人干,“二哥回来还不得削我。” “我来帮你们,我闲着没事儿!”原来是姚青青来了,手里还卷着个包袱,“好今越,我能来跟你住几天吗?” 自从上次生病后,她时不时就要来找今越住。 “行啊,你放着大四合院不住,要来咱们大杂院里挤,我真是蓬荜生辉。” “哼,今越讨厌,反正我就住了,你别撵我。” 今越见她眼圈有点红,哪里还顾得上捡煤球,连忙将她叫到一旁,“怎么回事,又吵架了?” “嗯。” 自从那天跟今越彻夜畅谈之后,她也想开了,觉得宋英武家庭太复杂,她虽然喜欢热闹,但也不喜欢极品太多的家庭,反正对宋英武也不是非他不可,就觉得早点说开不耽误人家的好。 谁知宋英武不愿分手,还一个劲的诉说自己从小到大的苦难经历,青青这样一个自小在蜜罐里泡大的姑娘,听得眼泪都掉下来,分手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俩人还是会因为宋家的事闹矛盾,今越一面心疼她,一面又觉得,这样的矛盾闹得多了,再好的感情都会淡,等她自己淡了也好。 “这次他说他二婶家又有事了,他那什么堂哥结婚,女方要求三百块彩礼钱,他二婶正找他借呢,我就说这钱绝对是有去无回,让他考虑清楚,他还跟我生气,说我冷血,说我没兄弟姐妹,不懂他们的感情。”姚青青冷哼一声,她怎么会不懂,她有哥哥的啊。 可她知道,她的哥哥不会三天两头找她要钱,更不会把彩礼这么大的花销算计到她头上。 姚青青抽了抽,“他那么点工资,每个月寄回家都不够,怎么可能攒下这么多钱,这不是指着我吗,我一直记得你说的……”谈恋爱可以,但涉及金钱、房子、工作这三样,就得慎重。 不是舒今越心思阴暗,而是任何年代想吃绝户的男人都不少,尤其是姚青青这样好的条件,她有好工作,有大房子,当年父母和哥哥牺牲的时候都分别得到了一笔赔偿,说出来能吓到人的数目……却没有可以仰仗的亲属,很难保证对方不动心。 “因为你没主动说会借钱给他,所以他跟你生气吧,而不是什么劝他慎重,他就生气。”舒今越冷哼一声。 姚青青抬头看天,“算了,不说了,赶紧收煤球吧。” 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徐文丽这才反应过来,“哎呀煤球!” 刚才收了一半的煤球,居然又被人拿了四个,本来是十个一排的结果现在只剩六个,徐文丽急得大叫,“谁啊,怎么这么不害臊!” 舒今越估摸着不是哪个半大孩子就是后院的李大妈,或者钱大妈,反正会贪这种小便宜的横竖就这几个人。 赵婉秋双手叉腰去后院火力全开扫射一番,李大妈的门紧紧关着,要平时她早跳起来怼人了……这么反常,就是最好的说明。 她手里真不缺钱,小李即使去了老丈人家,每个月也在按时给她生活费,足够她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了,可她还是要偷别人的三瓜俩枣才开心。 赵婉秋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她骂骂咧咧地回到前院,煤球已经被三个女孩收好了,放文韵那屋码得整整齐齐。 晚饭因为有青青来,舒家难得的用嫩韭菜炒了俩鸡蛋,算一个荤。 刚吃完,大门口进来一个小伙子,左手拎着一兜子板栗,“舒医生?” 居然是许久没见的陈宝昌,自从上次开了药方之后,他再没来复诊过,倒是陈大妮来帮他告诉今越,说他好了很多。 舒今越以为他不会来了呢,“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好,很好的,舒医生的药效果很好,我都很久没……呃!” 但跟刚来那天一个字呃一声比起来,这算是很好了,他将板栗递过去,“这次回老家,我爸妈给打的,你们尝点。” 舒今越推辞,他硬要塞过来,不得已只得收下,然后给老妈使眼色,待会儿他走的时候给装点杏干儿当零嘴,这是前几个月去西山脚下摘的新鲜杏子腌的,酸酸甜甜很开胃。 陈宝昌家条件太困难了,今越实在不忍心收他任何东西,哪怕只是一点板栗。 几人把他叫进屋,聊起板栗,说起他老家,姚青青忽然“咦”了一声,“宋英武家也是这个地方的。” 舒今越不想她再想起宋英武的事,就没顺着话头问下去,而是给陈宝昌把脉复诊,刚才说了好几个长句子,他没有再“呃”,看得出来病情是有明显缓解的,但也没完全断根,偶尔还是会呃一下,“看来还没好全。” “我寻思着这样也差不多了,不影响工作就行,就是吹了冷风还是容易呃,要不药咱就先……不吃了?” 他紧张地搓手,“我家的条件您也知道,不是说您开的药贵,而是……家里最近有人生病,我的工资寄回家还不够,得再找人借点,所以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舒今越也理解,点点头,“我的建议是再喝一段时间巩固一下,但随你考虑。” 陈宝昌连忙说他自己考虑清楚了,暂时就不吃了。 大家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赵婉秋连忙去文韵屋里装杏干儿,倒是姚青青被一个小孩叫走,说是门口有人找。 姚青青知道是宋英武,他知道她来今越家住的事,怕他纠缠,只得出去,心说跟他说清楚,让他别来影响自己朋友。 青青什么时候出去的,今越没注意到,她还是不放心陈宝昌,劝了他几句注意事项,如果有不舒服的或者呃逆又反复,还可以来找她,免费帮他看。 她这两年看病都是免费为主,只按规定收取一毛钱的挂号费,最后还按规定上交防疫站,偶尔有用到自己才有的药材,会少量收点药费。这一提她忽然想起个事,上次老朱说要帮她申请个门诊,到时候挂号费给她提提,说不定能多挣点,门诊直接开在防疫站里,看病上班两不误,就是不知道这事区里和卫生局给回信没? 想着,将人送到大门口,正巧看见姚青青跟人说话。 陈宝昌看见那男人的侧身,“咦”了一声,又走了几步,回头看一眼,这次是背影,一直等走到公共厕所附近,他才说话:“这人怎么这么像英武哥,他怎么在这里?” 那个人的名字里确实带了“英武”两个字,今越眼皮一跳,心里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第67章 被小三&耗子洞有东西&挖挖挖 “舒医生, 那人你认识吗,是不是叫宋英武?”他记得站他对面的女同志是舒医生的朋友来着,刚才见过的。 鬼使神差的, 舒今越否认了, “不认识,我也没见过。” “你认识一个什么叫英武哥的人吗?”她装作好奇地问。 “对啊, 我们村里有个叫宋英武的, 从小就特别出息能干,同样是家庭条件不好,同样是参军入伍, 但他比我们都厉害, 他立过功,公社的干部敲锣打鼓送来喜报, 我们全村家家户户都去看, 我挤在人群中, 看着那大奖状, 心说要是将来我也能给家人带来这样的荣耀, 该多好啊。” 陈宝昌憨厚的笑了笑, “不过,刚才那人应该只是长得像……应该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吧。” 他理智上觉得应该不是, 可刚才看见的侧身和背影都很像, 简直可以说一模一样。 舒今越附和道:“我觉得应该也不是, 不然你们这也太有缘了吧,远在他乡还能遇故知。” “我们从小一个村的,他早早出去当兵, 不怎么记得我,但我却记得他, 就是因为受他影响我才想要去入伍找个出路。”陈宝昌挠了挠后脑勺,“他前几年也转业了,说是在城里上班,哪个单位老家人也说不清楚,应该不会这么巧就在同一个城市。” 越想他越后悔,“刚才应该跟他打声招呼的,看到底是不是英武哥。” 舒今越按捺住心头不太好的预感,装作若无其事的跟他聊起来,包括他们老家具体是阳城市哪个县哪个公社哪个大队部的,又问他嘴中那个“宋英武”的情况。 “英武哥人很优秀的,从小无父无母,他和海燕姐把三个弟妹拉扯大,村里都说他们是真不容易,那几年条件太艰苦了,海燕姐就是那时候把粮食省下来给他们吃才把自己饿坏,以至于到现在都没孩子。” 舒今越心头狂跳,这这这什么意思? “这个海燕姐,是他爱人?”最后两个字,她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个女人她见过,去年在金鱼胡同口不远处的小花园里,当时因为听他叫人“海燕姐”就没多想,以为是老乡或者亲戚。 不过后来她还是提醒姚青青了,让她提防着点,她以为这是来找宋英武借钱的人。 “嘿嘿,用城里人的说法叫爱人,在乡下咱们叫媳妇儿,但他们也不是完全的……就是,童养媳吧。” 舒今越觉得嗓子眼有点痒,像是什么东西要呕出来,面上还得装作好奇的样子,“童养媳这都旧社会的叫法了吧,咱们新龙国不兴说这个的。” 聊起这些,陈宝昌倒是不呃逆了,“那是你们城里,在咱们乡下,有些条件不好的农家,会把难养活的女娃送给有男娃的人家,给家里省点粮食,又不至于把孩子饿死。” “海燕姐就是这样被送给宋家的,她年纪大了,送到宋家的时候已经十二岁了,说是给英武哥做媳妇儿,可英武哥比她还小几岁。” 呵,好一个亦姐亦妻。 “后来……后来宋伯伯和伯娘去世,海燕姐支持英武哥出去当兵,她一个人操持家里三个弟妹,去年我回去的时候听说,大弟弟已经高中毕业,也要出去当兵,二弟弟上初中,成绩非常好,三妹妹还在小学,这方圆十里谁不夸一句海燕姐能干啊,自己一个字不识却能供出一家子高中生,连最小的妹妹都没放弃。” 舒今越一口血堵在胸口,原来是童养媳帮他操持家里啊,还什么狗屁二叔二婶,哪里来的二叔二婶! “那这名叫海燕姐的女同志可真厉害,她就不担心你那个英武哥在外面工作后,遇到更好的女同志,抛弃她吗?”舒今越用开玩笑的语气问。 “嗐,要是别人还有可能,英武哥不会的,他跟海燕姐感情很好的,海燕姐也是为了把粮食省给他们吃才把自己饿坏,这么多年要不是海燕姐的操持,他也没办法在部队立功,没办法安心在外工作不是?他不是那样的人。” 舒今越笑笑,该要的信息都已经要到了,于是转而聊起别的,尽力掩盖这个话题,同时也不透露宋英武现在的情况,怕陈宝昌憋不住去找人说漏嘴。 她现在首要的,就是按兵不动,不能打草惊蛇。 等陈宝昌离开一会儿,她才深呼吸一口,将胸间的浊气吐出去,盯着路口的方向出神,老天爷真是瞎了眼,青青已经这么不幸了,还要让渣男骗,她现在想刀人,立刻、马上刀人! 一转头,碰到从柳叶胡同出来的宋英武,他还一副老实人话不多的样子,冲她点点头,“青青和我闹了点不愉快,这两天麻烦舒同志照顾她了。” 舒今越忍住一口啐他脸上的冲动,只是冷着脸。 宋英武也没多想,毕竟自从他撇下生病的青青回老家后,青青这位好闺蜜就一直看他不顺眼,要是今越忽然对他笑脸相迎他还觉得奇怪呢。 他点点头,走到公交站去了。 舒今越本想再忍一会儿,可实在憋不住了,扶着石榴树狠狠吐了一口,是真的吐。 她没想到,电视里的被小三情节居然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边,而受害者居然是自己的好闺蜜,青青那么阳光开朗那么善良,连杀鸡都不敢看的女孩子,为什么会遇到这种死渣男! 说凤凰男都是抬举他,幸好青青还没跟他结婚,要是结婚了,那妥妥的就要被他吃绝户了! 舒今越吐过一口,心情缓和下来,立马直奔街道办值班室,给徐端打电话。 她知道这么大的事靠她一个人太慢了,想要给渣男致命一击,想要把青青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就必须有人帮忙,而徐端是她们值得信任的人。 果然,一听这话,电话那头的徐端也沉默了。 “喂,你听懂没?” “嗯,我知道了,你别轻举妄动,这件事我来解决。”徐端交代,“我不是吓唬你,如果他真有吃绝户的心思,那为人肯定比你们以为的狠辣多了,这样的人被逼得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俩千万别去招惹他,听见没?” “我想找人把他打一顿,最好打不死但又让他好不了。” “我刚才的话听进去没?”徐端揉了揉太阳穴,小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冲动了,沉不住气。 “行了行了听见了。” “那你重复一遍。” 舒今越翻个白眼,“我不仅会忍住自己不去招惹他,还要稳住青青,让她别轻举妄动,别打草惊蛇,行了吧?” 徐端这才放心,挂掉电话,又拨通另一个号码,那是一位转业后在阳城市公安局工作的战友。 今越刚才收集到的信息很齐全,想要精准定位到宋英武这个人非常容易,那边一听说想要打听这么个人的情况,立马拍着胸脯保证:“老徐你就放心吧,要保密我知道,你就等我消息吧。” 舒今越回到家里,心情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脸蛋微微有点红——被气的。 “今越你上哪儿去啦,我出去找你都没找着人。”姚青青在厨房帮赵婉秋洗碗,怎么都赶不走。 赵婉秋也是没办法了,“哎呀你这孩子,让你别忙活你偏要进来。” 姚青青吐吐舌头,“阿姨做饭多累啊,我能帮着洗洗碗算啥。” 嘴甜的好姑娘,谁会不喜欢呢?难怪赵婉秋一到过节的日子就要安排今越给她送点吃的过去,那年她就夸了一句腊八粥腊八蒜好吃,赵婉秋第二年早早的就安排今越送了两大缸子过去,说吃完再送。 因为自己也约等于是无父无母长大的,所以她对青青有种同病相怜的疼爱。 舒今越看着,心里更不是滋味,“我二哥呢,还没回来吗?” “没,说是在外头有点事,让咱们吃饭别等他。”徐文丽靠在门框上嗑瓜子。 今越好奇,他最近好像经常不在家,也不知道一天天的忙啥,几个月前那批的确良让他尝到了做生意的甜头,只要有空他就往鬼市跑,到处转悠,从中做点小买卖,钱倒是赚不了多少,就当多认识几个人。 嘿,现在菜店的工作反倒成了他的“副业”。 今越却没时间想这些,她看向青青,“走吧,咱们上我屋里暖和暖和。” 她怕冷,赵婉秋早早就把她的炕烧上,天一黑就暖起来,青青为了方便甚至放了一套睡觉穿的衣服在这边,俩人换好一起窝炕上。 “咋啦,你还神神秘秘的?” 今越叹口气,“我要跟你说个事情,你先保证不激动。” “行,我保证,你说就是。” “刚才我送陈宝昌出门的时候,在胡同里看见你和宋英武,他说他认识宋英武,他俩是一个村的……”巴拉巴拉。 她一面观察青青的脸色,一面说,亲眼看着她由不以为然到好奇,再到震惊,到愤怒,最后变成伤心…… 今越搂着她,让她在自己怀里哭,这时候什么安慰的话都没必要,因为再好的关系也没办法感同身受。 *** 这一夜,今越没怎么睡,因为担心青青,生怕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她一会儿醒来要摸摸她还在不在,一会儿要给她擦眼泪,一会儿要给她换枕巾枕头,到天亮之后,青青才勉强睡下。 “你去上班吧,我不会做傻事,我再睡会儿,待会儿你帮我给我们财务室打个电话请个假,我要休息两天。”她躲在被窝里闷闷的说。 今越一看她还能记着要请假,倒是放了一半的心,“好,那你多睡会儿,早饭我妈帮你放灶台上温着,睡到几点都行。” 不知道徐端会怎么处理宋英武,他那么谨慎的人第一步肯定是要核实情况,找信得过的人查查,核实是不是同一个人,确认宋英武在老家确实有童养媳的话,接下来才会收拾他。 “想啥呢今越,老朱叫你。”刘进步在她对面挥挥手。 “朱主任找我啥事?” 老朱把她叫到外面楼梯间,“你今天是怎么,遇到事儿了?” 今越搓了搓脸,这黑眼圈有点重啊,“嗯,跟我朋友有点事。” “那借调不影响吧?” 今越一愣,“借什么调?” 老朱笑起来,“合着你是一点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啊。” 原来是前几天,隔壁区里有个从苏省过来的工人,来参加培训的,住在培训的集体宿舍,吃也在集体大食堂,结果前两天他说肚子疼还发高烧,昏倒在车间,赶紧送医院。结果一开始查不出病因,后来是去年治疗过孙铁牛那位主任提议,要不查查血吸虫病吧,结果一查就确诊了。一问那工人家就在水边,而那片水域是被钉螺污染的疫水区域,直到他出发来书城之后才被封的区域。 “虽然暂住不在咱们辖区,但因为是首诊确诊都在咱们区,所以就归咱们区管理了。你去年处置孙铁牛的疑似吸血虫病例有功,后来又用中药把他治好了,这不上面就点名要你去协助诊治。” 当然,名义可不叫协助诊治,那叫“中医药指导专家”。 老朱可能也不好意思封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为“专家”,所以换了个说法。 今越一听是这事,“行啊,只要晚上还能回家住就行。”上次去临市的肺结核疫区,她是待了一段时间才回家的。 中午,今越回家去看了看姚青青,她看着状态好了很多,因为吃起茴香饼的时候动作比自己还快! 跟家里人说一声,让晚饭别等她,估计第一天过去交接的工作很忙,不定什么时候到家。 “去吧去吧,我没事,待会儿我还要跟二嫂去逛街买双新鞋呢!”姚青青哼一声,破鞋她扔就扔了。 今越“噗嗤”一乐,是啊,宋英武可不就是双破鞋嘛! 下午她自己走路到区防疫站,虽然不常来这边,但大家都认识她这个屡治奇病的“小神医”,“舒医生来了,马主任在上面。” 这个工人现在正在接受血吸虫病规范化治疗,这种治法是行之有效、久经考验的,其实今越来了也没多大作用,单纯就是需要用中药的时候她给开个方子就行。 “病人的情况比较稳定,用不上中医,不过你要是闲着没事干的话,随便给他配一点保肝护肝的中药就成。”马主任满不在乎的说。 她虽然也见识过几次舒今越的医术,但她是正宗临床医学科班教育出身,对这种一没学历二没资历的年轻中医,也就那样吧。 信服是不可能全然信服的,但鄙视也不至于,干脆送她一个冷板凳,有坐的就行。 今越没多说话,进去单独病房里望闻问切,开个简单的方子。保肝护肝最好的就是啥都不要吃,因为任何药物都需要经过肝脏代谢,但他服用着抗病毒药,对症药物也不少,且病人主动要求服用中药,今越也没拒绝。 开完方子,也没人安排她干嘛,干脆找了个相熟的同事,上她办公室坐会儿,聊两句不痛不痒的八卦。 大家虽然是一个单位的,拿的是一样的工资,但能留在区里的跟他们“下放”到街道的终究是不一样,一个区级,一个基层,今越不觉得有多大区别,但其他人会有啊。 她坐了会儿,没意思,想走。 偏偏其它办公室的同事听说她来了,都相约着过来让她帮忙号脉,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好。 好吧,今越闲着也是闲着,通通来者不拒。 男同志的毛病就老三样,风湿脚臭前列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十个有六个都是前列腺增生肥大,他们一开始还不好意思跟今越说,是另一位老大姐笑着说朱大强的就是今越给调理好的,他们才吭吭哧哧说起自己也有这个毛病。 舒今越没觉得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她连大哥大嫂炕上的事儿都好意思问,这算啥哟! 她越是正经从容,反倒显得老头们自己放不开,大姐们在一旁笑哈哈,楼道里都能听见热闹声。 马主任“嗯哼”一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现在是上班时间,干什么呢?” 众人如鸟兽散,今越连忙起身,“马主任,是病房里有什么事吗?” 马主任不回答,反而打量她两眼,“虽说是借调,但你也不用天天来坐班,就还在新桥站上待着吧,有事我们会去叫你,没事就帮老朱干点活,别整天四处闲逛。” 说完又消失了。 舒今越摸了摸鼻子,什么闲逛,什么闲着没事干,她怎么感觉,马主任跟以前不太一样? 以前,她虽然说不上和颜悦色,但也不会这么板着张脸,跟谁欠了她五百万似的。内耗型人格开始上线,今越仔细回想她们之间仅有的几次接触,没闹什么不愉快啊。 她一年也来不了几次站里,就是来也是作报告送报告的时候多,跟这位一把手很少见面,顶多点个头而已。 算了算了,要向李玉兰同志学习,少内耗,更不要为不喜欢自己的人内耗! 今越捏捏拳头,把所有人的病看完,卷起书包回新桥街道去了。 朱大强正提皮带呢,看见她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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