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吧,今早过来找你看病,顺便给咱们送了一些水果过来,说感谢咱们,谁知道忽然冲进来一个男的,说是他们儿子,跟他们要钱,说他们有钱出来旅游吃喝玩乐,有钱给不相干的人买水果,怎么没钱给他买房子……哎哟喂,王阿姨气得脸都黑了,当场晕倒,齐立新给他们送医院去了。” 舒今越知道王家儿子薄情寡义,但没想到他居然薄情到这个程度,父母来看病他不关心就罢了,还说他们是来旅游?他妈都病成那样了,脸色青灰,走不了路要坐轮椅了,他是眼瞎吗?这样的儿子,当初还不如生个棒槌! 今越一开始觉得不科学,毕竟王家老两口都是很有涵养的知识分子,不至于教育出这样的败家子,后来聊天才听王阿姨无意间提起,她年轻时候跟婆婆有矛盾,而婆婆借口她工作忙照顾不了儿子,就把她儿子抢过去“照顾”,甚至带回老家,一年也不给小两口看几次……孩子就这么被教歪了。 要是五十年后,哪有这样让她几句话就“抢”走孩子的事,但那年头,到处战火纷飞,城里乱糟糟的,虽然不满婆婆这样越俎代庖,但留孩子在老家确实是最安全的选择。 结果,这倒养出个棒椎来了! “正好他们闹着的时候,小曹和小王也来了,他俩大个子在,他们儿子才没敢强行动手拉王阿姨,不然说不好王阿姨今天就……唉!” “送去哪个医院?” “区医院。” 舒今越很想现在就去看看,但病人都来了,也不能撇下其他患者,她只能先上班,待会儿下班去看看,他们在书城人生地不熟的,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因为出了这件事,今越的心情也不太好,诊所其他人也是唉声叹气,小田和小方两个女同志更是感慨不已。 “前两天我还听王阿姨说,这不孝子去年因为要钱买房子的事,把她的工作都搅和黄了,生病之前她就不得不提前退休,本来她专业技术好,单位还要再让她多干两年的。” “王伯伯也是,他说被儿子闹得心烦,他也想退休了,找个地方陪着老伴儿好好生活。”但能不能退还不好说,他毕竟是堂堂省医院的科主任,在医院班子确定新的接任人选之前,他也不能撒手,这次出来看病是他亲自堵到院长和书记家门口,堵了三天,才“要”来这么长的假期。 还别说,要真能提前退休,俩人都有退休工资,又是高级知识分子,生活情趣丰富,换个地方说不定还能生活得更好,但今越就是觉得可惜,为他们丢掉的的专业技能,还有他们积攒了一辈子的资源和社会地位。 今越想着要去看看,谁知她还没下班,齐立新就回来了。他垂头丧气地说:“今越不用去看了,王阿姨他们已经回去了。” “回去哪儿?” “回他们老家,山河省,他们要去打官司,要把给不孝子的东西都要回来,说是咽不下这口气,王伯伯气得不轻,我和王阿姨都劝不住,没办法,我就只能把他们送到火车站。” “那王阿姨的病情,会不会……”小田实在是喜欢这位非常有气度的阿姨,很是担心她的身体。 “应该不会,她这个病,但凡是能撑到现在,应该也就不会很快恶化。”齐佩兰滑着轮椅过来说。 “妈知道?” “今越不在的时候他们也来过,跟我聊过几次。” 舒今越眼前一亮,“那齐阿姨怎么看?”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白虎汤证,但他们说他们在外省的时候用过,效果不明显,我到现在也没想通。” 舒今越有点失望,连齐佩兰都不知道,看来王阿姨的情况是真的难搞。 “不着急,反正他们这几天也要在老家处理事情,咱们可以慢慢想。” *** 接下来一个月,舒今越和齐佩兰上班的时候,但凡有空就聚在一起讨论这个病例,可惜她们能找到的类似症状的,无一不是用白虎汤起效。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今越的肚子过了四个月之后,终于有人看出来她怀孕了。 “哎哟,今越这是有了?”赵大妈一见徐端把今越从副驾位上扶下来,笑得见牙不见眼。 赵婉秋一直秉承“孩子太小说出去不吉利”的原则,不主动提,大家还真没注意到,但今天天热,今越穿着以前那身很收腰的港风裙子,凸起的小腹一下子就明显起来。 今越笑着点点头。 “几个月了?” “四个多月。” “哎哟喂,这可真是大喜事,都好好的吧?” “都好。”舒今越自己把过脉,也去医院检查过,两个孩子发育得非常好,她本人没长胖多少,得益于舒立农换着法的做饭,保证每一顿饭都是既营养又清淡,杜绝了以前的大油大荤,所以长胎不长肉。 当然,舒家人也没往外说是双胞胎。 “有了就好了,无论闺女还是儿子,只有有一个,都圆满,你们家都圆满喽!”赵大妈很是感慨,婉秋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喽,老大当上个小领导,老大媳妇儿开起运输公司;老二生意做得更大,腰包可是柳叶胡同第一鼓,也有了孩子;今越结婚这么多年也终于有了骨肉,将来这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唯一让老人们“看不下去”的就是老三舒文韵。 但这又如何?人舒文韵照样在国外潇洒着呢。 其他人听说舒今越怀孕了,也来说恭喜的话,恭喜小两口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 “今越真是咱们看着长大,看着结婚的,现在终于要当妈了,咱们也老咯。” “怎么可能不老,你都六十多了还不老,那不得成老妖精?” 舒今越回头看赵大妈,她印象中的赵大妈还是当年她下了火车,拎着一网兜行李往家走,在公共厕所门口遇到拎着尿壶的胖乎乎的她,现在两鬓也有了很多白发,眼角的皱纹已经很深了,视力也不行了,身形也瘦了不少。 舒今越忽然想起个事,“赵大妈,我前几天听说您最近口干口渴得厉害,总想喝水,对吗?” “啊,对,是这样,挺长时间了。” 舒今越连忙抓住她的手,把了一下脉,典型的数脉,“您口干口渴得症状有多久了?” “快半年了吧。” “尿多不多?” “多得很,一天不知道要尿多少泡。” “这半年是不是瘦了好几斤?” “对,都瘦九斤了,我还挺高兴,千金难买老来瘦嘛……等等,今越你跟大妈说实话,我是不是生病了?” 今越点头,“应该是糖尿病,您明天早上别吃早饭,去医院查一下。” 赵大妈腿一软,倒是冯大妈扶住她,“你怕啥,老年人得糖尿病的不少,这说明你年轻时候吃得好,得了也不怕,好好吃药,照样让你活到九十九,就是要忌嘴,对吧今越?” “嗯,赵大妈以后可不能再顿顿白馒头白米饭的吃了。” “那可咋办啊,日子刚好过两年,以前吃不上,做梦都想吃口细粮,现在有了我是上顿吃下顿吃,怎么吃都吃不腻,总觉得自己生活在福窝窝里,结果福窝窝没待几天就不能吃啦?老天爷喂,这是跟我开玩笑呐?!” 不过,在舒今越和赵婉秋的熏陶下,大家心态都非常乐观,看待疾病都没那么恐怖了,心说只要不是什么绝症,其它一切都好说,还有心思打趣赵大妈呢。 赵大妈最近可是真被生病弄怕了,她咽了口唾沫,“我上个月刚回老家去,我娘家侄子没了。” “你侄子?那应该挺年轻的啊。” “可不是,才四十岁不到。” “生的啥病?”就连李大妈也竖起耳朵凑过来,这种事大家都是既想听又怕听。 “尿毒症。”赵大妈想到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子,就跟自家儿子一样的,顿时悲从中来,抹了把泪,“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得了这个病,今越说可能是以前得过肾炎,没重视,慢慢的就拖成慢性肾炎,肾脏啥功能不行了就……” 她带来请舒今越看过好几次,但今越也没办法,毕竟来的时候已经发展成尿毒症晚期了,油尽灯枯了,吃什么药都是负担,唯一的办法就是做血液透析,可能还能维持几年。 “偏偏咱们这里做不了血液透析,他孩子也小,家里没几个钱,他想把钱留给孩子将来娶媳妇儿,不愿去外省治疗。” 众人听得唏嘘不已,“要是我,我也这么干,免得人财两空,给孩子留下一屁股的债。” 为人父母的都是这么想,可对于为人子女的来说,哪怕花尽家财,只要能让父母多活一段时间,也是一种幸运。 舒今越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了,再听又要陷入曾经困扰她很多年的医学伦理学难题——绝症到底要不要治疗。 这种沉重的话题,她现在不适合思考。舒今越正想回屋休息,门口忽然来了个邮递员,“舒医生在家吗?你包裹。” 刚刚还抹泪的赵大妈,强打精神道:“在在在,你给我就行,咱们今越有喜了,不好拿重的东西。” “哎哟喂,恭喜恭喜,恭喜舒医生!”邮递员也是这附近的老街坊了,大家彼此知根知底的,别人的包裹都需要自己去邮政所领取,舒今越的他每次都会顺路送到家来。 “谢谢,这是哪儿寄来的?” “听说是国际包裹,从英国寄来的。” “英国?难道是文韵?”赵婉秋进门听见这么一句,顿时停下脚步。 徐端帮忙把包裹抬回屋里,挺沉的,寄这么重的东西,估计光邮费就不便宜,打开一看,上面是一些新衣服:小牛仔外套,小背带裤,可可爱爱的小鞋子小袜子,下面则是给全家人买的礼物、明信片、巧克力、小汽车小钢琴之类的孩子玩具,这是给萌萌芽芽和小平安买的。 上个月,舒今越在电话里告诉舒文韵自己怀孕了,没想到这个月这么快就收到她寄回来的东西。 “前几天思齐告诉我,她接受了他的求婚。”徐端小声说,可这句话还是让舒家人都听见了。 “她……他们……”舒立农眼眶红红的。 “对,等今越生孩子的时候,他们就回来办婚礼。”其实舒文韵不想办,但徐思齐想办,人家等了她这么多年,她也就不在这种自己认为不重要的事情上让他失望。 “那也就只有五六个月了,好好好,挺好的,你们都好好的,我也就放……放心了。”舒立农说完,忽然打了个喷嚏,缩了缩脖子,“是不是着凉了,怎么这么冷。” 现在大家热得只能穿短袖,好些跟他差不多年纪的老头都只穿红色背心,他今天居然还要穿毛衣! “怎么这么不小心,昨天下那阵雨的时候,你偏要去给我送伞,现在把自己淋感冒了吧?”赵婉秋埋怨几句,连忙从炕柜的抽屉里给他找药。 目前家里老人孩子很少吃西药,常用的感冒药、止泻药、消食药都是舒今越自己做的,花不了几个钱,效果却非常好,就是口感不好,舒立农皱眉,不想吃。 “你要不吃,晚上就得发高烧。” 舒今越听着,忽然眉头一皱,她想起王阿姨的病来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和齐佩兰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第130章 表里同病&桃花运&老王头的谢礼 那就是她们都以为齐佩兰的怕冷是阳气被郁, 不达四肢的表现,却忽略了在中医基础理论上来说,怕冷还有一个专业名词叫“恶寒”。 在中医诊断学上, 恶寒是指患者经常觉得冷, 加衣盖被近火取暖仍不能解的寒冷。而王阿姨的寒冷就是这样,刚来就诊的时候, 老王头就说过她每天都穿那么多衣服, 每晚盖棉被,还是在叫冷,他半夜还要起床给她泡很烫的姜汤水喝才行。 如果忽略她腹部的火热的话, 这样的冷完全就是教科书式的恶寒, 而恶寒的临床意义多是外感病初期,通俗来说也就是感冒病初期。 不怪舒今越和齐佩兰两个多年老医生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而是王阿姨的病程实在太长了, 这么长的病程, 任是谁都不会往感冒病上想——毕竟, 这世上谁会一个感冒就感一年呢?而她偏偏又伴随腹部火热这种完全相反的症状, 就把她们给误导到冯春霞一样的病情上去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 患者是外感一直没解?”第二天来到诊所,今越的话也着实让齐佩兰震惊了, 她推着轮椅往今越的方向前进几步, “要说是外感的话, 她也没有外感的症状啊?” 外感病(感冒病)老百姓都知道,头昏头痛,鼻塞流涕, 喷嚏咳嗽咯痰,颈项僵痛, 或出汗或无汗,要说她唯一能和外感病挂钩的那就是一个发热。 可发热这种几十种疾病都会出现的不具有任何特异性的症状,要联想到外感病上实在是想不通。 “而最重要的是,她的脉象也不浮。” 相反还是沉脉,一浮一沉,南辕北辙啊!要是哪个医生把到沉脉却诊断为表证,这绝对是要闹大笑话的,就跟明明病人有大出血了还给用阿司匹林一样,属于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很低级的错误。 舒今越点头,“无论症状还是脉象,又或者是病史,都跟我们常见的表证南辕北辙,这也正是一开始就迷惑我们的地方,其实她的情况应该是去年吵架当天,因为某种原因,诸如天气、诸如穿衣少了,诸如吃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导致感受外邪,正常人吃药之后发一场汗也就好了,但她一来没好好吃药,二来没对症用药,导致外邪一直停留在体内。” 今越喝了口水,继续道:“而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所有医生都没往表证上考虑,只能任由外邪不断深入,从表皮到皮肤深层,到肌肉,到骨骼,到五脏六腑,越是深入,她的恶寒症状越严重,发热也越严重。” 齐佩兰眼睛一亮,“对,这就跟两军交战一样,兵卒破城之后,越是往城里走,反抗越严重,而恶寒和发热就是邪正相争、两军交战的反应。” 今越笑起来,她发现齐佩兰看病很喜欢用“打战”来形容,在她的思路里,药物、邪气、正气都是战场上的几股力量,此消彼长,相互制约,相互依存。这得益于齐焕新从小的教导,齐焕新看病就常说“用药如用兵”“药对则兵败如山倒”“如有奇兵”之类的话术,这在他那本行医手札里多次出现过。 “偏偏患者一会儿看中医,一会儿看西医,都是以发热、高烧为主诉求医的,中医用的清热药,西医用的抗生素,都是损伤正气的药物,犹如雪上加霜,火上浇油,导致她的发热越看越严重,看成了躯干火热、四肢冰凉的‘矛盾体’。” 齐佩兰说着,拍了两下自己的轮椅,“所以,咱们现在的治疗思路,应该是两手抓,既给她清热,又给她发表,表里同治。” 舒今越点头,齐佩兰跟她想到一处去了,“王阿姨现在还在发热,说明正气还能跟邪气有一战之力,加上她心态好,坚强又乐观,希望还是很大的。” “而她说话还有中气,神志还清楚,思路清晰,说明正气尚未完全败退。”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最终得出结论,其实王阿姨还可以治,甚至就是不治,她也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不过,咱们想是这么想,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来。” 赵婉秋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此时连忙道:“我待会儿就给他们打电话,上次王医生给我留了个他们家的电话号码,被我不知道放哪儿去了,前几天你爸帮我洗衣服,又从兜里给翻出来了。” 在场的三个女医生都是很有责任心那种,哪怕平时开错了一味药或者说错了一句话,都要第一时间跟病人解释清楚,将损失降到最低的人,面对这么大的进展,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通知到王阿姨,劝她再来一次。 今越想了想,“妈你打电话的时候,尽量劝她过来,如果她确实脱不开身来不了的话,你就告诉她,让她去找一个年轻中医,把我们的思路告诉他,让那中医把方子开出来,一定要吃药。” 至于方子倒是不需要今越亲自审核了,因为年轻中医有两个优点,就是胆子大且课本上的理论知识还记忆犹新,表里同治的方子好几首,随便选一首都没问题。 想通王阿姨的病情后,舒今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浑身舒泰了,一直以来堵在心口的浊气也吐出来了,“星期天晚上咱们吃火锅吧,齐阿姨和立新哥也来吧,人多热闹。” 齐立新和齐佩兰中饭晚饭都在诊所吃,倒不是因为省钱,单纯就是忙,没时间做饭。大锅饭为了最大程度的照顾最多人的口味,都是非常清淡的,偏偏他俩都很喜欢吃辣,倒是苦了他俩了。 “好,那天下午正好我休息,我去买点菜。”齐立新站在药房里说。 小田小方小曹小王被他这一嗓子吼的,也听见了,闹着说他们也要吃,不能只请立新哥,厚此薄彼他们可不干。 “好好好,大家都来,都来,不行咱们就晚饭随便吃点,等下了夜班再吃,怎么样?”不然到时候有的吃到有的没吃到的,也不利于团结。 大家更高兴了,吃晚饭哪有吃宵夜开心?吃完晚饭还要上班,但吃完宵夜就能直接回家休息了呀!只用上班日,不动用员工法定节假日搞团建的老板都是好老板! 舒今越也对这顿宵夜期待起来,中午回家的时候让二哥去准备点烧烤的食材和器具,心说光吃火锅不过瘾,到时候喝点小啤酒,再整点烧烤,岂不更美? “你啊,这么上火的东西还是别吃了吧。” “不行,是我闺女和儿子说要吃,不吃他们睡不着觉,到时候闹腾我,我就闹腾你。”今越斜睨着徐端,“我自己有数,你别管。” 徐端无奈苦笑,真是拿她没办法。 *** 因为期待周末这顿团建之餐,今越接下来几天上班心情都很雀跃,见谁都想笑笑,这正想着呢,赵婉秋忽然来她诊室里,“嘘……” 老太太神秘兮兮的,指指第三间诊室,“你不是好奇你说的那个劳大姐长什么样吗,人来了。” 此时正好没病人,舒今越伸个懒腰,“真来了?她来看病?” 赵婉秋露出一抹神秘微笑,“你仔细听。” 那是一把柔情四溢的声音,光听声音就会让人忍不住猜想,那得是个多么柔媚的女人啊,那该是什么样的尤物啊! “齐阿姨,您上次说那个办法真管用,自从吃了舒肝散后,我这例假就准时来了,还一点儿也不疼。” “齐阿姨您最近身体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用毛线钩的手套,过几天天凉了您戴着,手搭在轮椅上也不冷。” 当然,齐佩兰是拒绝的,她没那么娇气,基本不戴手套,“平时都是立新推我,我手都是袖着的。” “那正好,我给立新兄弟也织了一双,你们别嫌弃我手笨,将就着戴戴吧。他今天怎么不在呀,我还说让他试试看,哪里不合适我再改。” 听到这里,舒今越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难怪老妈会有那样的笑容。 原来这劳大姐是对齐立新有想法啊。 “你说立新年纪也不小了,跟小徐差不多吧,也快四十了,以前是在村里耽误了,现在出来了,工作稳定,病情也基本稳定了,确实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有女同志看上齐立新,今越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长得还挺不错的,瘦瘦高高的,皮肤细白,干干净净的,性格温柔又坚毅,再加上在诊所的收入不低,只有一个钱多事少的老母亲,工资比他还高得多的多,这样的条件在相亲市场是很受欢迎的。 “但劳大姐怎么也……” 这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啊。 “你忘了,立新上个月刚买了一套四合院。” 舒今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齐家母子俩还是没从齐景天手里要回嫁妆,但他们这两年的积蓄也不少了,上个月凑了凑买下一套小小的四合院,面积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收拾干净,也很温馨的。 “当时买四合院的时候,找的中间人是劳大姐的邻居,劳大姐估计就是从那儿知道这件事。”所以,劳大姐从那以后就经常来找齐佩兰看病,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月经不调啊,消化不良啊啥的,看完之后再送点感谢地小东西,一来二去可不就熟了? 齐立新面嫩,那种干干净净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真实年龄,加上母子俩工资都高,工作稳定,现在又买了四合院,不就更是香饽饽了吗?以前没房子都有女人喜欢他,现在物质条件上来了,居然连劳大姐都主动出击了。 “她以前那些追求者,看着是多,也有钱,但都不是正经过日子的。” 舒今越感慨,这劳大姐倒是真能屈能伸啊,主动追求弟弟也是真主动,听说前几天今越不在的时候,她已经来给齐家母子俩送过几次绿豆汤了。 “齐佩兰知道她的意思,每次都拒绝,齐立新一开始还傻乎乎的,推辞不过就接着,为了感谢她,她还让他去家里帮她修缝纫机,一会儿是补锅,一会儿是磨刀,还有一次是封窗户。” 舒今越好笑,齐立新就是典型的直男,他以为绿豆汤就是绿豆汤,吃了也就吃了,完事人家提出家里有活要干,人家一开口他以为正好有机会感谢回去,就去帮忙了,谁知道帮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感谢,然后他又要帮回去,然后又有第三次感谢……这么循环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要是“帮忙”中途再来点无意的肢体接触,说几句知心话,这关系自然就不一样了。 “齐立新这大傻子,白给他长这么大个儿。” 舒今越有点好奇,“妈你怎么好像对劳大姐挺有意见?”按理来说她俩应该没什么接触啊,要不是自己上次提起一嘴,家里人都不会注意到这个人。 “不是意见,就是不喜欢她。” “啊?为啥?” 赵婉秋扭扭捏捏的,“我一直觉着她眼熟,前两天楼上的护士还问我记不记得她。” “后来我才想起来,以前我跟她应该见过,就在区医院,我退休前,她跟我们科那护士长是一伙的。” 要是别人,这么多年过去她可能早就忘记长啥样了,但劳大姐那浑身媚劲儿,她想忘也忘不了。 “她是我们那护士长的侄女,她妈当年的糖尿病就是我管的。” 说起糖尿病,今越想起来了,以前老妈经常念叨“别以为糖尿病不会死人”的典型案例,就是那个自己偷吃糖果还不承认,最后又死于泡脚的糖尿病人,也就是她们护士长的娘家嫂子。 “当时那患者因为感染住院,截肢之后还是没保住命,她女儿,也就是这个劳大姐,当年才十几岁吧,还披麻戴孝去我科室闹我呢,我记得可清楚了。”十几岁的女孩子,居然就有股成年女性的媚态,她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赵婉秋在科室里本来就不受欢迎,结果还惹上这么大的麻烦,科主任和护士长真是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那两年正是咱们家里最穷的时候,我还被扣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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