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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来电话。 邱雷说道:“杨全,来学校啊,一起跑一跑。” “行吧,我马上就到。” 我开车去学校大门只是几分钟的事,我还没停好车,老肖又打来电话。 “老天,你电话总算通了,昨晚你去哪了?” “诶,一言难尽,老肖,那栋烂尾楼没问题了,你随时可以跟老韩签合同。” “是吗?”老肖兴奋地问道:“楼里的问题你都处理干净了?” 我犹豫了一下,其实那栋烂尾楼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楼里那几道鬼魂。而是乾元观主张清溟在道观周围布下的禁制。 这位观主所布的禁制,让游魂野鬼无法进入乾元观的范围,可也有个弊端,就是在道观范围内亡故的阴魂,同样无法自行离开。 如果老肖买下这栋烂尾楼,今后居民入住,一旦有人死在楼内,不论寿终正寝,还是意外身亡,阴魂都会被困在曾经乾元观的范围内。 试想一下,若干年后,那栋楼里必将住满亡魂。 到时候我若还在人世,倒是能想办法将楼内亡魂引入地府。可万一我活不到二十二岁,住在那栋楼里的生者,就要饱受亡魂的侵扰了。 “呃,大哥,晚上见面我在跟你细说。” 老肖也没罗嗦,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就挂了电话。 我再次来到了学校,跟邱雷一起在跑场跑了会,刚想要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唐姚一身米白色运动装,向我小跑过来。这时我才发现,已经有不少同学围在跑场周围,朝我和邱雷投来崇拜的目光。 “杨全,你真厉害,跑完一万米还能脸不红气不喘,你是怎么练的?” 唐姚脸色红润,眼睛透着一股清纯,我不禁有些走神。 邱雷用手肘拐了我一下,“老兄,不是说去吃早餐吗?” “哦,走吧,去食堂。”我从唐姚脸上移开视线,周围竟然响起一阵嘘声。 唐姚被我无视,立时脸色涨红,板着脸拦在我面前。 “你懂不懂礼貌?” “学姐,请让一下,我们要去食堂。”我还是没给唐姚好脸色。 唐姚把路让开,却跟在我身边说道:“明晚我爸要请你吃饭。” “什么?” 唐姚怪笑着说道:“明晚六点半去我家,你不去,我爸就亲自上门来请。” “你……”我不知道唐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搬出她爸威胁我。 这丫头又问了一句:“龙华小区5栋801,楼号没错吧?” 我不由怔住,心里暗暗责怪老肖,怎么把我的住址给漏出去了。 “你不来,我和我爸就上门来请。” “好吧,我知道了,明晚一定到。” 唐姚见我脸色缓和下来,死皮赖脸跟着一起去了食堂,还热心地帮邱雷端早餐。 幸好王副校长也在食堂,招手让我过去,才暂时摆脱了唐姚的纠缠。 “小杨,昨晚你翻铁门去冷库大院了?” “呃,是啊,王校,进去办点事。” 冷库院门外有监控,我翻铁门进去,肯定瞒不了王副校长。 “小杨,你给我交个实底,冷库大院到底还要封到什么时候?” “这……”其实我也很为难,光是冷冻室下面的陵墓就已经够让人头痛了,现在范二爷还在冷库里开了一条接引路,那冷库大院就更不能随便让人进出。 “要不你跟老肖商量一下,干脆让龙晟把那院子买下来……” 我一听马上有了想法,“王校,能不能先租下来?” “租也行啊,总比空着强。” “那好,回头我跟老肖说说。” 王副校长满意地点点头,就去窗口排队打早餐了。 此时我手机又响了,居然是莫里斯神父来的电话,我赶紧跑接听电话。 “你好,神父。” “杨先生,你能马上到雾云溪苑来一趟吗?”莫里斯显得十分慌乱。 “出什么事了?” “有个教友被恶魔……”莫里斯话还没说完,听筒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 我立马赶到雾云溪苑,我请门卫保安查了一下莫里斯的门牌号,很快锁定了老神父去的是那栋别墅。 刚走到那栋别墅院外,唐贤辰又打来电话,说他正从公司往回赶,让我先去他家里坐坐。 “不好意思,唐叔,我不是找你。先前在小区门口,门卫不让进,我才报了你的名字和房号。” “哦,那你去小区是找谁啊?” “呃……”我瞅着面前的别墅大门说道:“有个朋友让我去806号别墅,我暂时也不知道要找谁。” “806?”唐贤辰语带疑惑地顿了一下,随后惊讶地问道:“那是一位老领导家,你朋友姓什么?” “唐叔,我朋友是一位老神父,先不说了,我要进去了。”我赶紧挂了电话,省得唐贤辰刨根问底。 按响门铃,很快就有人开了门。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扎着围裙堵在门边,警惕地看着我。 “你找谁?” “是莫里斯神父让我来的。”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失去了灵魂 女人目光有些惊讶,上下打量我一番,随即问道:“你就是杨先生?” “是的,我是杨全。” 女人迟疑了一下,缓缓将门拉开仅容一人通过的空隙。我也不客气,立即钻进大门,朝院中的别墅走去。 此时房子里已经听不到尖叫声,开门的女人快步跑到我前面,推开客厅的门,示意我快进去。 客厅里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头发灰白年过七旬,另一个是个中年人。 见我进门,中年男人马上起身,惊讶地问道:“三姐,这小伙子是……” “他就是杨先生。” 中年男人露出几分失望的表情,似乎对我的年龄没什么信心。 我朝二楼楼梯扫了一眼,若无其事地问道:“叔叔,你好,请问莫里斯神父在哪?” “他在楼上。”中年男人看向对面的老人,这时老人也在盯着我的脸,表情有点复杂。 “我现在能上去吗?”要上楼,肯定得征求主人家的同意。 老人移目与中年男人对视一眼,轻轻点了下头,中年男人这才说道:“三姐,你带他上去吧。” 这栋别墅明显比唐姚家那栋大得多,二楼也有客厅,不过没看到人。 三姐直接把我领上三楼,一个中年女人站在一间卧室门外,不安地问道:“三姐,这是谁呀?” “他是杨先生。”三姐又重复了一遍。 中年女人皱起眉头,一言不发地退到一旁。三姐上前敲了敲门,莫里斯把门开了一条缝,看到是我一把就我拉进房内,然后飞快地关上房门。 “杨全,你总算来了。”莫里斯抓着我的手,快速走进卧室里间。 只见一个与唐姚年龄相仿的姑娘,被几根带子绑在床上,一团黑气萦绕在姑娘脸上。 这姑娘长得很漂亮,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皮肤光滑细腻。可是眼神空洞,嘴唇发白。脸上沾着水滴,额前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 不用问,莫里斯刚才肯定又给人家洒圣水了。 “神父,这是什么情况?” “这孩子被恶魔附身了……”莫里斯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恶魔二字一出口,床上的姑娘立即剧烈扭动着身子,好像想挣脱捆绑她的带子爬起来。 同时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空洞的眼神也变得充满戾气。 我不解地问道:“神父,如果放开她会怎么样?” “杨,千万不要,如果放开她,她就要掐人。”莫里斯抬手掐着自己喉咙,“早上她差点把弟弟掐死。” “她还有个弟弟?”从客厅上来,我还没见到这家有小男孩。 “小朋友喉骨受了点轻伤,已经送去医院了。”莫里斯搓着手,向我示意床上的姑娘,“杨,你现在能看到什么吗?” 这姑娘除了脸上有一团黑气,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而且那团黑气也不太像阴气,就连整个卧室里,几乎也没什么阴气。 房间里拉着窗帘,只开着墙角的落地灯。 我不禁好奇问道:“神父,窗帘不能拉开吗?” “不能开,这孩子害怕阳光,一拉开窗帘就会尖叫,必须用圣水,才能让她安静下来。”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昨晚回来,家里人就发现她有点不对劲。一到家就把自己关在卧室,不愿下楼。吃完饭的时候,敲了半天门她也不开。” “你昨晚就来了?” “不,我今早才过来的。” 听神父介绍,女孩名叫季晓佟,在兴城大学念高三,开学后就去了兴城南部的凯龙乡实习。 不知道怎么回事,季晓佟昨晚突然回来。进门也不跟家里人打招呼,直接上楼去了卧室。 她父亲季沅宇在某国企担任二把手,昨晚有应酬,回到家就在书房里睡了。 半夜一家子被季晓佟的尖叫声吵醒,她弟弟季靖霖住在隔壁,第一个跑去敲门。谁知门没关,一推就开了。 季晓佟披头散发站在窗边,惊恐地看着窗外。 弟弟一边叫着姐姐,一边走到季晓佟身后,冷不防姐姐猛地转身,抬手就掐住了弟弟的喉咙。 当时季晓佟的母亲刚好走进卧室,看到这一幕急忙上前,想拉开季晓佟的手。 没想到季晓佟的手像铁钳一样,即便季沅宇赶过来帮忙,两口子也没能把女儿的手拉开。 后来还是三姐去把耳背的季老爷子叫起来。老人家见到这种情况,想都没想就咬破了食指,将指尖的血抹在孙女额头上。 这招很管用,季晓佟惊叫一声就松开了手,身体瘫软在地,但眼睛却一直空洞无神地望着众人。 季靖霖喉头发紫,靠在窗边不停抽搐。季沅宇立即将儿子送去医院,检查后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便把儿子留在医院。 季晓佟的母亲认识莫里斯,天一亮就打电话把神父请了过来。 当时季晓佟还没有被捆到床上,但阳光照进屋里,她就开始发狂,逮着谁就掐谁的喉咙。 莫里斯没办法,才请三姐找来几条带子,把季晓佟绑在床上。念了几十遍圣经,也没改善季晓佟这种呆傻的状况。 就在莫斯利一筹莫展之时,他想起我。 “神父,她目光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什么?”莫里斯惊愕,“你是说,她失去了灵魂?” “也不能这么说,我感觉,她应该是丢了魂。” “那该怎么办?” 我朝屋里扫视一周,视线被锁定在衣柜门上,“她昨天回家的时候,穿的就是现在这身衣服?” “是啊,这孩子回到家,没换过衣服。” “那她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包吗?” “包……”莫里斯愣了一下,随后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问道:“秀茹,晓佟昨天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带包?” 方秀茹皱眉想了一下,轻轻点头说道:“她回家的时候好像背了一个旅行包。” 我连忙问道:“那个旅行包在哪?” 方秀茹看了三姐一眼,又将目光投向卧室。“应该就在她房里啊。” “阿姨,请你进来把那个旅行包找出来。” 方秀茹让三姐和她一起进来,在屋里找了一遍,最后打开了衣柜门。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是一截指骨 就在衣柜最下一层,放着一个蓝色的旅行包。方秀茹把包拿出来,疑惑地看着我。 “阿姨,把包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旅行包里装着一套洗漱用品和两套换洗衣服,还有几件护肤品。方秀茹把包里的东西腾空,拉开内带拉链,翻出一个圆形的小铁盒。 看盒子上印的图案,里面应该是咖啡糖。 可那盒子竟让我感觉有些心悸。 莫里斯见我表情不对,上前拿起铁盒摇了摇。盒子里响起硬物晃荡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硬糖敲击盒子该有的声音。 季晓佟的视线突然移向莫里斯手里的铁盒,用力扭动着身体想挣扎着坐起来。 可她身上的带子绑得很紧,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直起身子,只是一个劲地“呜呜”闷哼。 “呃,阿姨,你和三姐留在这看着她,我和神父到外面说几句话。”我示意神父带上铁盒,走向门外的楼道。 季老爷子和季沅宇也上了三楼,父子俩站在楼道尽头,不安地看着我和神父。 莫里斯没理会那对父子的目光,将铁盒递到我面前。 “问题就出在这盒子上?” 我没有回答,接过盒子,小心地打开了盒盖。 里面放着一截白色的玉质管状物体,外形很像指骨。大概是常年把玩摩挲,表面已经有了包浆,所以质地看着类似玉质。 莫里斯愕然问道:“这是什么?” “人骨。” “什么,人骨?”莫里斯轻呼一声,本能地往后退开。 季沅宇可能听到我和神父的对话,急忙走了过来。 “两位,我好像听你们提到人骨?” 我点点头,把铁盒里的东西向季沅宇展示,“就是这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截指骨。” 季沅宇惊诧地问道:“这东西是晓佟带回来的?” “对,季先生,这铁盒你以前见过吧?” “嗯,见过,晓佟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咖啡糖,可她怎么会把人骨装在糖盒里?” “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晓佟是因为这截人骨,才精神错乱的?” 我苦笑摇摇头,压低声音说道:“季先生,晓佟可不是精神错乱,而是丢了魂。” “丢魂,这怎么可能?”也许在季沅宇看来,丢魂一说就是无稽之谈。 我和莫里斯两相对视,老神父忽然转身走向楼道尽头的季老爷子。 季沅宇表情十分尴尬,事实上他也亲眼看到,老爷子咬破食指,将指尖鲜血涂抹在季晓佟的额头上,才让这孩子安静下来。 有些事本来就无法用科学解释。 不知道莫里斯跟季老爷子说了什么,这老爷子听完朝我看了一眼,随后向我和他儿子招了招手。 我和季沅宇走到老爷子面前,就听老人家沉声说道:“沅宇,该怎么办,你都听杨先生的。” “爸……”季沅宇眼中再度闪过一丝不信任的目光。 季老爷子冷笑道:“难道你想把晓佟送去安宁医院吗?” 季沅宇脸色一变,气馁地低下头不再争辩。 “小杨,晓佟的事该怎么解决,就照你的意思办。” 老爷子发了话,我自然不好意思再端着。 “季爷爷,晓佟的问题,肯定与这枚指骨有关,我想请季叔叔查一下,昨天晓佟去过什么地方,最好能打听清楚,这枚指骨的来历。” 季沅宇一听,马上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我们等了一会,季沅宇放下手机说道:“乡文化站的人说,晓佟昨天没上班,一早就进了山,有同事反映,她最近常在谷坪村阴滩洞附近转悠。” “阴滩洞?”我很少听到带“阴”字的地名,不觉有些错愕,“那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清楚。” 我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季叔叔,去凯龙乡要多长时间?” “开车大概一个半小时。” “神父,你留在这照看晓佟,我马上赶去凯龙乡,争取半夜之前回来。”阴滩洞这个地名,已经牢牢锁住了我的好奇心。 莫里斯苦着脸说道:“杨,你最好尽快回来。” “嗯。”我正想下楼,季老爷子朝儿子使个眼色,季沅宇急忙跟了过来。 “杨先生,凯龙乡我有熟人,我跟你一起去。” “好。” 出了别墅,我准备去取车。季沅宇拿出车钥匙,停在别墅对面的一辆奥迪SUV闪了两下车灯。 他不等我开口,便拉开车门,“杨先生,开我的车去吧。” 我从副驾驶上了车,淡笑着说道:“季叔叔,你就叫我小杨吧。” 季沅宇瞥了一眼我手里拿着的铁盒,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小杨,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也就是个小先生。” “那你怎么……” 我连忙打断道:“季叔叔,我亲人是一位刻碑匠,所以我从小就接触过不少这类事情。” “你说晓佟丢了魂,是真的吗?” 我摇了摇铁盒里的指骨,轻声说道:“晓佟确实是丢了魂,希望我们去凯龙乡,能把晓佟的魂找回来。” 而后在凯龙乡文化站实习,去那也就半个小时,季晓佟去实习了两个来月,差不多半个月回一次家,陪陪年事已高的老爷子。 但昨天才周四,季晓佟没跟站里打招呼,清早去了一趟谷坪村,下午就坐客车回了林城。 这种现象,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 季沅宇很着急,车开得也快。中午十二点半,我们就到了凯龙乡文化站。 站长叫韦德松,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子,曾与季沅宇见过一面。 听到我们打听谷坪村阴滩洞,韦站长的眼睛瞪得老圆。 “季哥,晓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季沅宇支支吾吾不愿透露实情,连忙回到原来的话题,“韦站长,你去过阴滩洞吗?” “去是去过,但我没进去,那地方邪得很,就是当地村民也不愿进去。” 我不禁讶然问道:“韦站长,阴滩洞里到底有什么?” “诶,那其实就是个棺材洞……” 谷坪村阴滩洞,入口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甬道,甬道蜿蜒曲折,在岩缝中大约走五十米,洞内有清泉流淌,一座石拱桥架于水上,被称之为“阴滩阳桥”。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是个棺材洞 据村中老人说,走过这座阳桥,前方便是开阔的洞厅,里面整齐地码放着近两千具棺木。 六十年代,有人摸进洞内,火把不慎跌落,引燃了木棺。大火烧了十三天,烧毁棺木一千六百多具。 现今仍保存完整的棺木,仅存不足二百具。 到了九十年代,县文管所的工作人员,曾进洞清点所剩棺木。在洞厅石壁上找到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入口,里面的石室内陈放着两具大型棺椁。 这两具棺椁的外椁均已朽烂,但内棺依然完好。文管所的工作人员不敢随意开棺,就将石室入口封闭,通知考古专家前往查看。 当时省里安排黔大一位考古学教授,带着两名助手前往谷坪村考察。 经鉴定,这两具棺椁俱今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至于棺中尸骨的身份,则是无从考证。 只推测那间石室,应该是当时苗族某位头人与妻子的陵室。 按照这位教授的推断,陵室中的两具棺椁,应该是在明朝洪武年间放置洞内。 原先石壁上的入口曾用薄石板封砌,不过在六十年代那场大火的高温炙烤下,导致薄石板破裂垮落,才露出陵室入口。 类似的洞葬陵室,在兴城各处的苗族聚居地还有很多。一般情况下,这类陵室和棺椁中都不会有什么陪葬品,因此不具备太大的考古价值。 所以教授建议将阴滩洞的入口封闭,县文管所便派人在洞口装了铁门。 年长日久没人进洞,洞口长满灌木杂草,将铁门和洞口完全遮住。因而造成村里好多年轻人,甚至都不知道阴滩洞这个地名的由来。 韦站长介绍完阴滩洞的情况,季沅宇立即追问道:“当时进洞考察的那位教授,是不是叫黄吉文?” “好像是姓黄,名字我不清楚,季哥,你认识这个教授?” 季沅宇没吭声,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用说,季晓佟的老师大概就是这位黄吉文教授。 “季哥,晓佟没请假就走了,打电话也不接,她到底怎么了?” 季沅宇看了我一眼,沉声问道:“需要进洞吗?” 我默默点头,韦站长一听要进洞,顿时有些紧张。 “季哥,你们要进阴滩洞?” “韦站长,我也不瞒你,晓佟可能中邪了。昨天她去过阴滩洞,然后就坐车回林城了。到家之后,整个人呆呆傻傻,一见到阳光就惊叫,阴滩洞肯定有问题。” “可……”韦站长为难地皱着眉头。 季沅宇恳求道:“韦站长,你不用跟我们进去,只要把我们带到洞口就行。” “可县文管所打过招呼,不准任何人进洞啊。” 季沅宇搂住韦站长的肩,向他耳语几句,这胖子才勉强同意给我们带路。 乡里到谷坪村也就五六公里,不过路况不好,刚到村口,我们就下了车。 韦站长领着我和季沅宇踏上一条山间小道,走了半个小时,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前停下脚步。 这块巨石有三层楼那么高,下方是比人还高的灌木丛。通过地面被踩踏过的杂草,隐约可见灌木丛后有条石缝。 扒拉开灌木丛,就在石缝的下方,出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皮门。 门上挂着一把明锁,轻轻一扭锁就开了。门后的甬道充斥着难闻的潮气,季沅宇和韦站长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口鼻。 “季叔叔,我进去就行了,你和韦站长在外面等我。” “小杨……”季沅宇不放心,表情纠结地看向黑乎乎的甬道。 我晃了晃手里的电筒,笑着说道:“没事,晓佟都能安全出来,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晓佟……”季沅宇把后半截话憋住,眼神异常矛盾。 “放心把,季叔叔,万一有事我就大声呼救。” 季沅宇迟疑地点了点头,“有危险马上出来。” “知道了。”我开亮电筒,立即钻进甬道。 五十米的甬道说长不长,但脚底下都是碎石,头顶上又怪石嶙峋,根本走不快。 好像容易走完那截甬道,听到洞内有泉水流动的声音。顺着电筒的光柱看过去,韦站长提到的那座石桥竟从中间断开。 要想过桥,就得跳过近两米宽的断口。 洞壁早年间被烟熏成黑色,手电的光线好像被四周的黑暗吸附,完全看不清石桥另一头是什么情况。 我犹豫片刻,心想季晓佟都能过去,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当即站到断口边纵身一跳,双脚堪堪落在另一边桥面上。 下了桥,洞内果然逐渐开阔,出现一个巨大的洞厅。入眼到处都是被焚烧成焦黑色的灌木,丝丝缕缕地黑气,在洞厅内四处飘荡。 这里面阴气极重,可我视线中没有任何阴魂。四周散乱的棺木中,露出各种焦黑的残骨。 有骷髅,有胸骨,也有盆骨和臂骨、腿骨。 顺着地面的脚印,走到一块石壁的侧面,一个透明的影子突然从我眼前一晃,便没了踪影。 只能从两具棺椁的大小,判断陵室主人的身份与常人有所不同。 如韦站长所说,棺椁的外椁已经朽烂,露出漆面斑驳的内棺。 棺盖及棺体描绘的图案残缺不全,和墙上的壁画一样,很难看清图案的内容。在我看来,就是一些简单的线条夹杂着几个原始图腾。 我绕着棺椁转了一圈,并未找到消失在陵室里的透明影子。 但这间陵室同样阴气很重,两具棺椁周围都笼罩着一层黑气。即便我凝神聚气,也看不透棺椁里面是否藏着阴魂。 我伸手在棺盖上摸索,发现棺材钉均有被撬过的迹象。 有几枚棺材钉甚至有些松动,不知道是当初黄吉文教授曾开过内棺,还是季晓佟私下撬开了棺盖。 石室里并没有撬棍一类的工具,季晓佟如果是独自入洞,她一个女孩子大概也没胆量撬开棺盖。 但是话说回来,季晓佟的糖盒里那截指骨,肯定是从这个葬洞带出去的。 葬洞当年发生过火灾,外洞的棺材十之八九都被烧毁,仅余洞厅后部的一百多具棺木未被损坏。 所以指骨,也有可能是从那些未被焚烧的棺木中取出的。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强大的气流 可我想不明白,季晓佟为何要将一截指骨装进糖盒中带走。 在陵室里待了几分钟,感觉十分气闷。走到外洞换了口气,我犹豫再三,还是回到陵室,试图打开被撬动过的棺椁。 虽然没有工具,但那些松动的棺材钉很容易就能起出来。忙和了半天,左侧那具内棺的棺盖,终于被我强行撑起一个巴掌宽的高度。 用手电筒照进去,我不禁大吃一惊,棺中竟是一具极为怪异的尸骸。 之所以说他怪异,是因为这具尸骸一半属于干尸,另一半却是森森白骨。 干尸那部分,深褐色的皮肤紧紧贴在干缩的躯体上。头部半张脸覆盖着干萎的皮肉,紧闭的眼皮微微凸起,大概连眼珠也未曾腐化。 而干尸与白骨相交的部分,甚至还能看到脱水的内脏和血管。 这样的尸体,我以前闻所未闻。 尸体的右手缺少整根中指,从另外几根指骨的大小判断,季晓佟取走的指骨,应该就是这具尸体的指骨。 但奇怪的是,季晓佟那个糖盒里,只有一截指骨。而这具尸体缺失的,却是整根中指的骨头。 棺内也有阴气,不过几乎所有阴气都覆盖在尸体右侧的白骨上。 面对这具尸骸,我只觉头皮阵阵发麻,快速扫视几眼,便放下了棺盖。 另一具内棺,被棺材钉钉得很紧。 我试了几次,发现打不开棺盖,正想放弃,手掌无意中贴到棺体,竟感觉里面似有气息流动。 同时气海内的黑眚也开始翻腾,隐隐有点想窜出来的意思。 可我感受不到这具棺木中有阴魂的存在,在棺内流动的气息也不带丝毫戾气。 黑眚闹得越来越厉害,我只好调集奇经八脉的幽冥煞气,暂时将气海封住,快步走到外洞,跌跌撞撞地冲向出洞的甬道。 这条狭窄曲折的甬道,长度大约五十米。我在甬道里转了半天,感觉走了不下百米,却还是没看到甬道尽头的铁皮门。 我意识到自己看走眼了,这个葬洞肯定有问题。 调头往回走,大概走了百来步,前方还是甬道,我不禁担心,今天会不会走不出这条甬道。 硬着头皮又走了二三十步,按说早该看到葬洞内的阴滩阳桥。可手电光的照射范围内,仍是仿佛没有尽头的甬道。 黑眚在气海中不断翻腾,一次又一次猛烈冲撞封禁气海的幽冥煞气。我不知道它想干什么,心烦意乱之下,干脆把黑眚从气海里放了出来。 当即只觉“嗖”地一下,一个灰黑色的影子从我身体里窜出来,朝着前方“嗷”了一声,那影子便显出黑眚的身形,迈动四蹄飞奔而去。 我赶忙追上黑眚,它跑了几步,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黑眚的眼睛泛红,森森獠牙寒光闪动。与我视线相接的同时,又扯着脖子“嗷”了一嗓子。 充满戾气的嗷叫声震人心魄,一时间我心神有些恍惚。前方的景象也随之一变,视野中出现一座从中断开的石桥。 我又回到了葬洞,石桥下溪水潺潺,桥那边到处是焦黑的棺木。洞厅里阴风阵阵,一个黢黑的人影从焦黑的棺木之间飞快地闪向陵室方位。 黑眚似乎确定了猎物,身影腾空掠过断桥,朝陵室奔去。 我赶紧尾随其后跳过断开的桥面,高一脚低一脚地跑到陵室入口。 黑眚发出阵阵嗷叫,在逼仄的陵室里围着两具棺椁上窜下跳,那个黢黑的人影左避右闪,艰难地躲避着黑眚的撕咬。 这样的情景十分有趣,黑眚犹如猎狗,不断攻击猎物。 陵室实在太窄,黢黑的人影被逼到角落,黑眚身形一闪便扑了上去,朝着对方疯狂撕咬。 那人影连连惨叫,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制止黑眚,大声呵斥了几声,可那黑眚竟没有停嘴的意思。 黑眚是邪魂,那人影同样也是魂体,可对黑眚的攻击竟然没有还击之力。 估摸着也就撕咬了一两分钟,黢黑人影的惨叫声就慢慢低了下去,而他的魂体也渐渐变淡,很快就接近透明,随后消散不见。 由始至终,我都没看清那人影的脸,他全身上下黢黑一片,只能从身形看出是个男人。听他惨叫的声音,好像年纪还不小。 黑眚重新跳上左侧那具棺木,意犹未尽地咂吧着嘴,垂着头用两只泛红的眼珠瞅着脚下的棺盖。 我心里微微一惊,难道黑眚也察觉到这具棺材里有奇怪的气息? “下来!”我试着召唤黑眚,它抬眼看了看我,呲牙裂嘴地嗷嗷叫着,不耐地用前爪挠着棺盖。 我手边没有开棺的工具,就算明知这具棺椁中有东西,现在也只能干瞪眼。 “下来。”我暗中运用幽冥煞气发声,黑眚抬眼看了看我。 没想到这邪魂居然愿意听我的话,将竟魂体隐入我的体内,熟门熟路地回了气海。 “以后我就叫你小黑,没意见吧?”我试着以信念跟黑眚沟通。 这家伙缩在气海中,变得十分安静。不知道是没听见我的话,还是不想理我。 但我可以确定,黑眚肯定能听懂我的话,否则也不会乖乖从棺椁上跳下来。 我在陵室里又待了几分钟,想来想去,总觉得找工具进来开棺,实在有点费功夫。 再说韦站长也在外面,也不见得同意让我打开陵室内的棺椁。 就在我左右为难之时,黑眚的邪魂突然窜出气海,直直朝我腹部下方坠去。 我顿时有些慌乱,运行幽冥煞气想将黑眚裹住,可邪魂移动的速度太快,幽冥煞气还未追上它,它就已经沉入我的两腿之间。 一时间,我感觉会阴出又酸又麻,还伴随着火辣辣的痛感。身体直接僵住,手脚无法动弹,只剩两只眼珠可以转动。 “小黑,你干什么?”我惊慌地用信念与黑眚交流,可这道邪魂竟如石沉大海,完全没有回应。 “如果你不满意小黑这个名字,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心念所及之处,猛然产生一股强大的气流。会阴如同爆炸一般,黑眚被强大的气压弹向腹腔,在我的小腹里转了几个圈,才缓缓回到气海。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丢失的魂魄 我感觉身体又能动了,举手抬脚都没有问题。 “小黑,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气海内传来“嗷”的一声轻啸。 我不由怔住,黑眚的邪魂是在回应我吗? “小黑,你想让我把棺椁里的东西取走?” “嗷……”黑眚再度轻啸,还拖出一个长长的尾音。 我盯着棺椁看了片刻,抬起两手按住棺体。 棺内的气息立即一阵躁动,在棺内四处游走,好像很害怕我向棺内灌注的幽冥煞气。 黑眚在气海里嗷嗷直叫,声音不是很大,但显得十分欢快。 我凝练心神感知棺内那股气息,幽冥煞气源源不断注入棺内,很快便把那股气息逼到棺内的角落上。 利用幽冥煞气将那股气息裹覆,对我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 这时黑眚停止了嗷叫,好像对即将离棺而出的气息满是期待。 我两只手掌仍然按着棺体,小心翼翼地将幽冥煞气抽回。 就在那股气息被我吸出棺体时,黑眚不失时机地“嗷”了一嗓子,只见那股气息竟化为一缕稀薄的气雾,隐隐显现出一道人形。 “季晓佟!”我忍不住低呼,出现在我眼前的人形气雾竟是季晓佟。 可此时气雾中的人形却表情呆滞,耷拉着眼皮,貌似十分虚弱,好像连眼睛睁不开。 我不敢迟疑,赶紧将这气雾吸入掌心,一丝冰凉的细线穿过手臂,缓缓进入我的胸口,黑眚轻“嗷”了两声,仿佛想用心念向我转达某种信息。 在这一瞬间,我几乎感受不到丝毫戾气,黑眚给我的感觉竟是异常温和。 我试着将这一丝凉意导入气海,黑眚安静下来,气海也随之陷入沉寂。 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之后,我快步走出陵室。 此时葬洞大厅的阴气已散了七七八八,尽管地面那些焦黑的残骨断肢,仍让人毛骨悚然,但对我毫无阻碍。轻轻松松从中通过,踏上了临近洞口的石桥。 跳过断开的桥面,无意中低头一瞥,脚下的溪水映出一个身影。我本以为是自己的倒影,可水中的影子却盘着发髻,差点把我吓得跌落水中。 两脚踩到另一头的桥面后,我迅速转身看向断桥下的溪水。只见发黑的水面在手电的照射下泛起粼粼波光,并没有什么盘着发髻的身影。 我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盯着溪面看了片刻,便匆匆钻进前面的甬道。 走了五六十步,看到从出口透进甬道的光亮,我终于放下心来,加快脚步冲到向出口。 季沅宇站在铁皮门外,听到甬道传出的脚步声,立即高声叫道:“杨全,是你吗?” “是我,季叔叔。”我几步跨出铁门,季沅宇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着我。 “杨全,你没事吧?里面是什么情况?” 我朝坐在石块上的韦站长看了一眼,淡笑着说道:“没什么,里面的情况跟韦站长介绍的一样,季叔叔,我们走吧。” “走?”季沅宇微微一愣,我们这趟来是要把季晓佟丢失的魂魄找回来,可我一出来就说要走,季沅宇自然有点不甘心。 我连忙朝他使个眼色,韦站长走了过来,一脸不解地看着我和季沅宇。 “你们这就走了?” 季沅宇困惑地点了点头,“嗯,我们先回去,晓佟在家休息两天,我再让她回来继续实习。” 韦站长应该了解季家的背景和分量,当下也不多问,就陪我们走出村子。 季沅宇的车停在村口,顺便把韦站长送回乡里,我们直接朝高速收费站驶去。 “杨全,你找到晓佟的魂魄了?” “嗯,放心吧季叔叔。”我拿出晓佟的糖盒,轻轻拍了一下,让季沅宇认为,晓佟的魂魄就藏在糖盒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晓佟怎么会丢了魂?” “那个葬洞很恐怖,我想晓佟可能是被吓丢了魂。” 季沅宇眼中满是疑虑,对我的话将信将疑。我不想解释,揣好糖盒就闭目假寐。 一个半小时后,车在林城下了高速,赶到雾云溪苑,神父还守在季家别墅。 见我和季沅宇一言不发走进晓佟的卧室,莫里斯顿时不太淡定,“杨,还是查不到那截指骨的来历吗?” 我摇摇糖盒笑了笑,莫里斯这才松口气。 走廊响起脚步声,季家老爷出现在大家眼前,他看着我:“这位小哥,靖彤有救了?” “老爷爷别担心,我会尽力的。” 老爷子点点头转身走出卧室。 我看着季靖彤神色依然呆滞,眼神也空洞无神。 “神父,要不你也出去等吧!” 莫里斯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撵他出去。 “杨,请你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神通。” “这不是什么神通,我需要给季靖彤引魂入体,如果有人在场,很可能会吓走她的魂魄。” “你找到这孩子丢失的魂魄了?”莫里斯盯着我上下打量。 “神父,请你去陪陪靖彤的母亲吧!” 莫里斯露出不甘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才进别墅的时候,也是三姐给我们开的门。她说靖彤的母亲刚从医院回来,人非常疲惫,回了房间休息。季沅宇让三姐不要打扰妻子,直接带我上了三楼。 把莫里斯支走后,我站到了季靖彤的床边。此时气海还是异常平静,黑眚好像睡着了。 气海里的另一股气息微微颤动,仿佛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正在不停发抖。 季靖彤虽然一动不动,但我发现她体内的气息很乱。 我抬起右手,将手心贴在她的额头,她突然转动转动眼珠看着我,被捆住的两只手开始用力挣扎。 在我看来,这是极度恐惧的表现,我没有说话,凝聚心神将这缕颤抖的气息引出气海,沿着手臂缓缓运行至掌心。 当这缕气息从掌心注入季靖彤眉心的时候,她开始放弃挣扎,眼睛也渐渐恢复几分清明。 “你是谁?”季靖彤显得十分虚弱,轻轻动着嘴唇。 “我叫杨全,刚才阴滩洞回来。” “你……”季靖彤异常惊愕,眨着眼睛问道:“你去阴滩洞了?” “是的,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事吗?”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那栋烂尾楼 季靖彤转着眼睛想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道:“你能先把手放开吗?” 我这才想到把手撤离她的额,“对了,糖盒里那截指骨,是你从陵室里带出来的吗?” 季靖彤的视线立即转向衣柜,她恢复得很快,立刻想起自己回到家后,将旅行包放进了衣柜。 我从口袋掏出糖盒,揭开盖子拿出那截玉化的指骨,“你在找这个?” 季靖彤脸色一变,就想坐起身来。可绑在她身上的带子,让她无法动弹。 我淡淡一笑,随即揭开她身上的绑带,“你能跟我说说,在葬洞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季靖彤坐起身来,下床活动了一下四肢,抬手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那里面太可怕了。” “你是说内烧焦的那些残骨断肢?” “不,我早就知道葬洞曾经发生过大火,从棺木中散落的残骨并不可怕。” 我脑海立时浮现出陵室中那个黢黑的人影,“你是不是在陵室里看到什么了?” 季靖彤疑惑地望着我,“你也进入陵室了?” “对,我在陵室里看到一个黢黑的人影。” 她的表情立即变得惊恐不安,“你也看到了?” “是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无奈地苦笑道:“是莫里斯神父请我来的。” “神父!”季靖彤下意识地看向卧室门。 “莫里斯和你父亲还有爷爷就在外面,要不要我叫他们进来?” 季靖彤摇了摇头,皱眉惑然问道:“杨全,那个黢黑的人影就是鬼吗?” “准确的说,应该叫做鬼魂。”我暗暗觉得奇怪,季靖彤并没有阴阳眼,她怎么会看到那个黢黑的鬼魂。 “你看到鬼魂,也不怕吗?”这大姑娘满眼好奇地问道。 “嗬,我以前在殡仪馆做过运尸工。” 季靖彤又看向我手里的那截指骨,脸上再次变色。 我试着猜道:“这截指骨,是你从陵室里那两具棺椁中拿出来的?” 季靖彤犹豫了一下,默默点头。 “你为什么要取走这截指骨?” “我不知道,当时在陵室里,我感觉自己好像不受大脑控制。” “那个黢黑的人影,是在你把指骨装进旅行袋之后才出现的,对吧?” “对,我背好旅行袋,正准备出去,那个人影就出现了。他全身黢黑,就像一具被烧焦的尸体,还散发着尸体被焚烧的焦臭味,当时真是吓死我了。” 于是季靖彤便拼命地跑,冲出甬道后,大脑竟是一片空白,只想尽快逃离。 她到乡里坐上回林城的客车,还没发车便沉沉睡去,到了站客车司机才将她叫醒。 我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我有个疑问。” “什么?” “你走出客车站,还能自己打车回家?” 季靖彤回忆道:“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回家。” 卧室门被人敲响,还没等我答应,季沅宇就冲了进来。看到女儿好端端地站在窗前,眼角不觉流下两地热泪。 “靖彤,你没事了吧?” “爸,我没事了。”季靖彤的目光跳开父亲,看向门口。 季老爷子步履蹒跚地走到她面前,紧紧抓住了孙女的手,对我说道:“小哥,靖彤好了?” “当然好了。”我点头笑道:“不过,这截指骨不能再留在她手上了。” “是是,指骨该怎么处理,全凭小哥做主。” 莫里斯在门边瞅着季靖彤,两道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 “老爷爷,季叔叔,既然靖彤没事,我也该走了。” 季老爷子连忙看向儿子,“沅宇……” 季沅宇立即明白父亲的意思,快步走出卧室。 我朝季靖彤淡淡一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神父,我们走吧!” 莫里斯紧跟着我下了楼梯,“杨,你必须跟我说说魂魄的事……” 季沅宇从二楼的房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两个信封,追到神父身后。 “两位请到楼下客厅喝杯茶再走吧!” 我们到客厅坐下,三姐从厨房端来两杯茶,季沅宇将两个信封放到我和神父面前的茶几上。 “不知道怎么感谢两位,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神父不屑地冷哼一声,将目光投向我手上的糖盒。 我微微笑道:“季叔叔,心意我们心领了,我还有点事就先离开了。” 莫里斯也跟着我一同出了别墅。 “杨,那孩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神父,我说过了,季靖彤在阴滩洞被吓丢了魂,我只不过是去洞里把她的魂找回来,就这么简单。” “简单!”莫里斯翻了个白眼,“杨,你不仅能看到魂魄,还能把魂魄带回来。因此让我疑惑的是,魂魄无形无质,你是怎么把魂魄带回来的?” “只需要让魂魄上我的身就行了。” 莫里斯侧头想了一下,惊讶地问道:“是不是民间常说的鬼上身?” “季靖彤的魂魄并不是鬼魂,不过,道理跟鬼上身差不多。” 老神父皱着眉,依然想不通。我指指停在别墅门口的车,借口还有急事要办,就赶紧走了。 要不是他自己也开了车过来,估计就要上我的车,继续刨根问底了。 回市区的路上,老肖打了两个电话过来,催我去福缘酒店吃饭。 下午老肖已经跟那栋烂尾楼的股东代表老赵,签订了协议,全盘接手那栋楼的后续事宜。 其实我对那栋楼还不太放心,毕竟那块地上的禁制还未撤除。万一今后又有人死在楼里,阴魂无法脱离禁制,极有可能还会闹鬼。 赶到酒店,钟青已经打开了一瓶红酒,我一进包厢,老肖立马亲自给我倒酒。 “兄弟,那栋楼全靠你了,来,我先敬你一杯。” 我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大哥,施工期间,一定要提醒工人注意安全。” “放心,我们龙晟的施工队,向来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我点了点头,看老肖那么好的兴致,也不好再说什么。 老肖放下酒杯,笑着问道:“你今天去忙什么了,下午打你电话无法接通。” 我简单地把季靖彤的事说了一下,老肖听到季沅宇的名字,表情变得有些夸张。 “你一下午都跟季沅宇在一起?”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乌黑的印子 “是啊,他开车送我去凯龙乡。” “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 “好像也是个大企业的老总吧。” “嗬嗬,人家可是上市公司老总,就算池禹在他面前,也只能算是小弟。季沅宇的父亲就更了不得……” 老肖口若悬河,对季家的背景如数家珍,钟青忍不住打断道:“杨全,你说季沅宇拿了两个信封,那每个信封里有多少钱?” “呃,看信封的厚度,大概有万八千吧。” “这出手太小气了把,不管怎么说,你都救了他女儿一条命,就拿这点钱表示心意,有点说不过去了。” 老肖白了钟青一眼,“这叫低调。信封明面上只装了万八千,可人家把这份情记在心上,日后全子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季沅宇绝不会袖手旁观。” 钟青不以为然地反驳道:“那可不一定。” 老肖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钟青,你都能想到,全子救了季靖彤一命,难道季沅宇会认为,自己女儿的性命,就只值万八千吗?” 钟青愣了一下,细细品着老肖的话。 “再说季沅宇身份敏感,他对全子又不了解,一手就是几十上百万,难道就不担心产生什么影响吗?” 钟青虽只是老肖的助理,但老肖却是把钟青当作接班人来培养,所以借着机会,给钟青上了一课。 “其实季沅宇的信封,也是想试探全子。如果全子拿了信封,说明全子只是个以此为生的阴阳先生。但全子没拿季沅宇的钱,他就欠了全子一个人情。” 老肖这番话,有点让我对他刮目相看。平时我们是以兄弟相交,没想到他肚子里还有那么多弯弯绕。 当时我没拿信封里的钱,是因为我觉得没帮上季家什么忙。季靖彤只是失了魂,就算没有我,她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脑子可能会有点痴傻。 而我却通过这次葬洞之行,与黑眚邪魂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关系。可以说,这也是机缘巧合。 如果没有季靖彤,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阴滩洞。也就不会这么快,就与黑眚成功建立心念上的交流。 所以在我看来,自己才是这次事件最大的受益者。 在葬洞陵室,我亲见看见黑眚邪魂,将那个黢黑的人影撕碎。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黢黑的人影有何来历,但仅凭这人影让我走不出葬洞甬道,其实力就不容小觑。 由于明早还要训练,喝了两杯酒,我就不喝了。老肖今晚兴致很好,拉着钟青喝完醒酒器里的酒,才意犹未尽地放下酒杯。 吃完饭,钟青找来代驾,老肖和我上了瑞虎,让代驾司机送我们回龙华小区。 车刚驶出停车场,我打开车窗想吹吹风,晃眼看到路边站着一个红裙飘飘的女人。 她披头散发,脸色惨白,身影缓缓移向马路中央。 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转过路口,向红衣女人冲了过去。 眼见摩托就要撞上女人,骑手面前凭空多出一块红绸,直直盖到骑手眼睛上。就听咵啦一声脆响,摩托车骤然倒地,在惯性的作用下,连人带车向前快速滑行。 一辆货车恰好从对向车道驶来,摩托车和骑手径直滑向货车车轮。 不知道是晚上视线不佳,还是别的原因,货车司机竟然没有减速。车轮从摩托上轧过,连带着骑手的一条腿也被卷进车底。 代驾司机被眼前这一幕吓到,连忙踩了刹车。我赶紧开门跳下车,路中央的红裙女人望着不远处的车祸现场,嘴角挂起一个阴冷的笑容。 路灯照在女人身上,地面没有影子。其实在我看到红裙女人的第一眼,就已经发现她并非活人。 目睹车祸的路人纷纷跑向刚刹停的货车,老肖和代驾司机也跟了过去。 我不动声色,慢慢靠近红裙女人,她似乎有所察觉,猛然扭头瞪着我。 这女人目光阴鸷,眼中散发着强烈的戾气,扭头的同时身影迅速变淡,好像已经做好随时逃走的准备。 我冷冷问道:“为什么要伤人?” 女人冷哼一声,身影瞬间消失。我正要环视四周,寻找女人的踪迹,后背蓦然感到一阵刺痛。 背后出现一道灰影,像一把匕首刺进我身上,黑眚瞬间被惊醒,立马绕到我身后嗷叫一声。 我眼睛发花,两腿一软便瘫倒在地。 过了许久后,老肖将我唤醒,“老弟,怎么晕倒了?” 我回想了下,立马拉开后背的衣服,让老肖看看我背上是否有伤。 “你受伤了?”老肖惊声叫道:“是谁干的?” 我反手摸向后背,并没有摸到湿黏的血液,不由奇道:“没出血吗?” “没有,但你脊椎正中有个乌黑的印子,像是被钝器砸了一下。” “那印子有多大?” “呃,跟普通的矿泉水瓶盖差不多大小。” 我转睛看向车窗外,“那个摩托车骑手怎么样了?” “一只脚断了,救援电话已经拉走了,他这辈子恐怕都骑不了车了。” “我晕了多久?” “大概几分钟,老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代驾司机在驾驶座扭头看着我,当着外人不便细说,便让司机马上开车。 老肖也懂事,不再当着司机的面追问。直到回了龙华小区,代驾司机下车离开。老肖才重新问起,刚才在马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我也说不清,那女鬼为何突然袭击我。在我晕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更是一无所知。 “那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老肖关心地问道。 “不用了,我现在感觉不到疼,先回家休息一下再说。” “你明天还能去训练吗?要不跟学校商量一下,这次的运动会,你就别参加了。” 要是不参加运动会,副班长非得骂死我。好在现在身体感觉不到什么异样,我只想快点上楼,看能不能从黑眚那问出点什么。 进了电梯,老肖又问那女鬼为什么要害人。 我不由苦笑,先前我就是问了女鬼这么一句话,才被她打伤晕倒。 “大哥,你知道那个骑手,被送去哪家医院了吗?” “救护车是省二医的,你想去看他?”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巫祖的本命蛊 “嗯。” 回到家,我直接进了房间,脱下衣服用镜子照着后背。 就在我脊椎正中,对应胸骨起点的位置,有一个硬币大小的乌黑印迹。虽然现在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在我被击中时,那种强烈的痛苦真让人受不了。 老肖本来还想跟我说说话,被我劝回了自己卧室。 上床盘膝进入冥想,我惊讶地发现,气海内竟找不到黑眚的气息。 这道邪魂,不可能不辞而别。我记得当时黑眚的影子绕到我身后,如果它看到红裙女鬼,必然少不了一番撕咬。 难道说,黑眚不是红裙女鬼的对手,被对方灭掉了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黑眚如此强悍,怎么会死在一个女鬼手上。 一丝凉风吹进房里,我正想睁眼,肩头毫无征兆地被一只手掌按住。 “长老!”这熟悉的气息,不是张长老还能是谁。 “你先别动。”张长老的手掌从我肩头缓缓滑落,将我后背轻抚一边,才慢慢开口问道:“那只黑眚呢?” “不知道……”我话刚出口,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长老,你怎么会知道黑眚?”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是谁?” “范二爷。”张长老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最近有什么感觉吗?” “啊?”我不由一愣,没听懂张长老的意思,“长老,你指的是哪方面?” “自然是你的气海。” “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你的阴跷穴已经完全打开了,现在气海充实凝练,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什么是阴跷?” “阴跷是任督冲三脉所起之处,中医称之为会阴。督脉由会阴行向背,任脉由会阴行向腹,冲脉由会阴行向足少阴。因此阴跷一开,三脉皆通。” 我立马明白过来,是黑眚帮我打开了阴跷穴。 “你知道吗?我修炼了二十六年,才勉强冲开阴跷,把三脉打通,真不知道,你小子哪来的那么大福分。不过……” 听到老道好像还有下文,我连忙回头看向身后,张长老还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虽然只是魂体,但双目炯炯有神。 “黑眚毕竟是邪魂,它能助你打通三脉,可其魂蕴含的戾气,也会对你有所影响。” 我愣愣地听着,脑中把近期与黑眚邪魂接触的经过想了一遍,没发现自己受到任何影响。 “黑眚有个特性,恐怕你不太清楚吧?” “什么特性?” “噬魂。” “啊?”我立即联想到黑眚在陵室撕碎鬼魂的画面。 老道听了我的讲述,面色沉重地叹道:“那是噬魂啊,黑眚把鬼魂撕碎,再慢慢吞噬。陵室里那个鬼魂,其实是被黑眚吃掉了。” “那鬼魂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阴滩洞。” “对了,长老,我这还有一截指骨。您老帮我看看,这指骨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跳下床,从包里翻出那个糖盒,刚打开盒盖,老道就露出惊诧的表情。 “移魂指!” “你说这指骨叫移魂指?” 老道盯着盒中的指骨,轻轻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移魂指。苗疆巫术中有一种移魂术,需要通过巫祖的指骨作为媒介,将活人魂魄移走……” 我忍不住问道:“这么说,季靖彤不是被吓丢了魂,而是被人施了移魂术?” “对。”老道皱了皱眉,“那两具棺椁中,都没有陪葬品?” “我只开启了其中一具棺椁,里面没有陪葬品,另一具就不知道了。” “缺失中指的那具遗骸,估计是洪武年间苗疆的巫祖。”老道刚说完,又是一脸疑惑之色,“棺椁放入葬洞之时,恐怕已被切掉了中指。” “长老,陵室里那个黢黑的人影,会不会是巫祖的后裔?” “有这种可能。可惜这道鬼魂被黑眚吞噬,不然就能把鬼魂抓来问个清楚了。” “那这枚指骨该怎么办?” 老道低叹一声,展眉说道:“这指骨你留着也没用,还是找机会送回葬洞吧。” “对了,长老,那具棺椁中的尸体,为什么一半是干尸,另一半却是白骨?” 老道遗憾地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你再进陵室开棺时,还是小心点。” 老道冷笑道:“哪怕葬洞曾经发生过大火,将棺木烧毁,把遗骸烧成焦黑状,魂体也不会变得黢黑,以致无法辨认魂魄生前的形体样貌吧?” 我默然不语,老道的话不无道理,六十年代那场大火,可以烧焦棺木和遗骸,但绝不会把魂体也烧焦。 “巫祖的棺木中,不会没有陪葬品,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人开棺取走了棺内的陪葬品,而那些陪葬品中,绝对少不了巫祖的本命蛊。” “什么是本命蛊?” “本命蛊也叫护身蛊,一生与巫祖相伴,蛊在人在,蛊死人亡,蛊源可以是苗疆五毒中的任意一种,在巫祖死后,必将本命蛊放入棺中陪葬。” “难道巫祖的本命蛊,对鬼魂也有效用?” “很难说。” “那黑眚吞噬了那道黢黑的鬼魂,会不会也中蛊呢?” 老道盯着我的气海看了片刻,嘴角的冷笑渐渐消失,双眉越皱越紧,“我感觉不到黑眚的气息。” 别说是老道,现在就算是我,也感应不到黑眚的存在,我甚至怀疑,黑眚追逐那个红裙女鬼,根本就没有回到我体内。 “但凡这类邪兽,大都凶残暴戾,可一旦认了主,就会穷尽所能舍身护主,只要黑眚没有魂飞魄散,就一定会回来找你。” 听老道这么一说,我对黑眚竟生出几分想念,“长老,黑眚真的认我为主了?” “废话,它若不是认你为主,怎么会在危急关头帮你驱走恶鬼。” 现在黑眚下落不明,我心里不禁有些内疚。 “费永天的事,范二爷也跟我说了,我赶来跟你见面,除了想看看黑眚,就是要提醒你,千万不要轻易踏进接引路。” “范二爷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给我开一条接引路?” “你不用管他是什么意思,反正能掌握一条接引路,对你也是好事。”老道话音刚落,身影也随时消散。 第一千一百章 牵涉红裙女鬼 他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对他的不告而别,我都习惯了。 重新闭上眼睛,我却失踪无法进入冥想。黑眚的离去,让我怅然若失。 精心引导幽冥煞气在三脉中运行无数循环之后,天渐渐亮了。 今天是运动会开始前的最后一次训练,我准时赶到学校的训练场,先做了几分钟的热身,副班长和邱雷才姗姗来迟。 我看着邱雷,低声笑道:“感觉怎么样?” “明天就是正式比赛了,还是有点紧张。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参加过万米长跑。” “没事,能跑五千米,就能跑一万米,昨天你跑完了全程,成绩都快达到三级运动员的水平了。明天的比赛,一定能够拿到名次。” 邱雷傻笑着问道:“你昨天是不是在我身上做了手脚?” “嗬嗬,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找个鬼魂附你的身,让你拿个第一名。” 邱雷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今天的训练,我和邱雷都没有用尽全力,虽然一口气跑完全程,但是用时比昨天慢了两分钟。 不过副班长对这个成绩已经很满意,只要明天在正式比赛时,不遇到专业长跑运动员,我们俩至少有一个,有机会能跑进前三。 上午的两节课,是董老师讲结构力学。我听得有点心不在焉,总惦记着黑眚什么时候能回来。 下午没课,我又开车去了昨晚发生车祸的那个路口。今天照旧是车水马龙,完全想不到,昨晚曾有恶鬼在此出现。 开车穿过两条街,就是省二医,到住院部很容易就打听到昨晚救援电话送来的伤者姓名。 受伤的骑手叫付煦延,住在四楼加护病房。昨晚救援电话把他送来医院,医生连夜给他做了手术,腿算是保住了,但摩托车恐怕是骑不了了。 我站在病房门外,从观察窗瞟了一眼,里面只有一张床,病人正闭着眼睛休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坐在床边看着手机。 轻轻敲了敲门,玩手机的女孩马上走过来开了门。 “你找谁?” 我朝病床指了一下,微笑着说道:“我来看看他。” 付煦延已经睁开眼睛,一脸疑惑地望着我。女孩见付煦延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让我进了病房。 “你好,我叫杨全,昨晚车祸发生时,我也在场。” “哦,是吗?”付煦延微皱着眉极力回忆,不过对我好像没有印象。 我瞥了女孩一眼,轻声问道:“我们能单独聊几句吗?” “呃!”付煦延有些犹豫。 那女孩不悦地问道:“小延,你认识他吗?” 付煦延摇摇头,表情一派茫然。 女孩又转头问我:“你想跟小延聊什么?” 我无奈地苦笑道:“我想弄清楚车祸发生的原因。” 女孩立马沉下脸,表情怪异地看向付煦延。后者似乎有点尴尬,轻轻抿了抿嘴。 “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慌乱中同时挤紧了前后刹,车轮打滑就摔倒了。” 女孩忿忿说道:“平时叫你骑慢点,你就是不听。” 付煦延争辩道:“当时经过路口,我的车速不快。” 我淡淡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眼前一黑吗?” 付煦延再次摇头,“我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我身体很好,没有任何疾病。” “我知道你眼前发黑的原因,不过只能跟你一个人说。” 看样子这女孩应该是付煦延的女朋友,昨晚的车祸牵涉红裙女鬼,自然不便当着她的面聊。 付煦延正觉纳闷,他女朋友先不高兴了,“究竟什么原因,为什么非要避着我说?” 我笑而不答,付煦延隐隐意识到什么,耐着性子劝道:“小月,你先回避一下吧!” 叫小月的女孩见我没有开口的意思,悻悻然离开了病房。 付煦延满脸困惑地问道:“杨全,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你认识一个穿红裙的女人吗?就是车祸前红衣女在路中朝你抛出红绸的。” 付煦延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露出狐疑的眼神。 “你是谁?”付煦延脸上满是戒备。 “我说了我叫杨全,在昨晚之前,我从未见过那个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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