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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小说> 偏爱独宠,禁欲佛子搂腰缠吻 > 第8章

第8章

”谢兰坐在一旁,放下手里的碗,伸手想要去抚元庭的胸口。她神色带着担忧,秀眉轻蹙。 元庭身子不动声色地后移一点,避开了谢兰的触碰,微微笑了,说:“没事。” “谢小姐。”元庭略微侧开脸,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思考着用什么样的措辞拒绝:“我是个Alpha。” 谢兰听懂了元庭的意思,表情却一变不变的,依然噙着抹温柔的笑,说:“不是说好了叫我名字的吗?元哥哥。” “不合适,谢兰。”元庭稍稍侧开头,笑意清浅,好像什么都可以答应的样子,拒绝人的时候却没有半点心软,说:“我们也说好了,只是朋友。” “我没有说要和你当朋友。”谢兰笑意微微敛起,垂着眼沉默了两秒,而后又有些固执地说:“我连一个机会都不可以有吗?” 元庭被谢兰的以退为进弄的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他头大地试图说服谢兰,却在尚未开口之际就被谢兰一勺喂了进去。 谢兰神神秘秘地冲他眨眨眼,样子带了些许俏皮,又低下头舀了一勺粥,吹去粥表面的热气,说:“宋时微在外面哦,元哥哥。” “我没有机会的话,那他呢?”谢兰许是一时被冲动蒙了心,少有的失了分寸,说出了不太符合她一贯性子的话:“他比我更没有资格吧,哥哥。” 元庭闻言冷了脸,他刚要张嘴说话,就对上了窗外宋时微的眼。 ——“我一直想你。” 元庭不得不承认,在读懂宋时微所说的那一瞬间里,他无可救药地觉得心动。如果什么都可以推卸给信息素就好了,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什么都不再管,做一个被本能控制的,最原始的人类。 “这跟你没有关系,谢兰。”元庭收回视线,按下那一点不受控制的心跳,移开目光,淡漠地说:“我有点不太舒服,可以请你回避一下吗?” 谢兰说到底也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姐,性子再温婉,也受不得这样直白的,未经分毫修饰的拒绝。 她咬着唇,用了很大的劲,唇都被咬出了泛白的印记。 “我也可以陪你过易感期。”谢兰缓了又缓,眼神说不出的坚定,她其实一直在犹豫,思想反复拉扯,最后不知是赌气还是证明自己,做下了这样一个决定。 “我和你的契合度也一样很高。” “——不需要。”元庭眼神愈发冷下去,让几乎是被嫉妒冲昏了头的谢兰瞬间清醒过来。他闭上眼,摆明了逐客的态度,说:“谢兰,我当你是一时冲动。” “对不起。”谢兰颇为狼狈地站起来,捋了下松散下来的长发,不敢看元庭的眼睛,匆匆收拾了柜面,几次三番才说出口:“……是我冒犯了。” “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元哥哥,我刚刚就是……”谢兰脸色难堪极了,棕黑色的发挡住了她的下半边脸,只露出点垂下去的眉眼来。 “对不起。” “刚刚你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没听到。”元庭没看谢兰,声音淡淡的,没多少情绪,说:“你走吧,我想休息一会。” “……我明天再过来看你。”谢兰拎了拎包,等了少时,没等来元庭的回应,也没再自找难堪,转身推门走了。 宋时微一直等在门口,他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但光看谢兰出来时这副表情他就知道她在元庭那里碰了壁。 “谢小姐,又见面了。”他靠着墙,将眼光从手机移向谢兰的脸,似笑非笑地说:“挺巧的。” “是很巧,宋总。”谢兰也挂起不咸不淡的笑,跟宋时微打招呼。她眼神瞥过宋时微手上拎着的木制饭盒,说:“元哥哥刚刚吃过早饭了,可能不需要你的这份。” “需不需要,不是你说的算。”宋时微对着钟雨晴忍气吞声,对谢兰就没有半点顾忌,他收敛起那一点施舍般的笑,恢复了平常公司里冷冰冰的样子,说:“谢小姐,管的确实有点多了,不是吗?” Omega之间同样有等级压制,他散出一点信息素,奶油味里混着一点小苍兰,谢兰闻得出来,那是元庭信息素的味道。 她早在病房里就闻到了这股味道,这也是她绷不住情绪的主要诱因。 “他是我的,谢兰。” 宋时微和谢兰擦身而过,凑在她的耳边,近似低喃一样,说。 宋时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信又笃定,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跳得极快,生怕被人戳穿这样一个连自己都不太敢去相信的谎言。 他反手关上门,站在门边没有动。 “……你来干什么?”元庭紧闭着眼,翻过身,背对着宋时微。他伸手摁住自己的腺体,声音闷在被子里,听着带些沙哑。 “本来想给你送早饭的。”宋时微略低着头,神情依旧很淡,元庭却莫名听出了其中含着的那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但我好像来晚了。” “……”元庭脸朝另一边,埋在被子里,呼吸放轻了一瞬,眼眸眨了眨,没有说话。 “我明天来早一点,好吗?”宋时微放低了声音,变得不太像平常的自己,跟元庭打商量似的,说:“你等等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元庭还是躺着,没有动。他动作很轻地嗅了下空气中逐渐浓郁起来的奶油香,声音闷闷的,有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任性。 “那我来早一点,不要你等。”宋时微笑了,他这才走向元庭,将手中的饭盒放在床头柜,温声说:“我想了很多,等你出院了,我重新说给你听。” 元庭这次没有回应他,只是闭了闭眼,说:“你该走了。” 倒不是元庭刻意去赶宋时微,的确是钟雨晴信息素溢出得太厉害,易感期尚未过去的元庭对气味一类的东西又实在敏感,隔着门都闻到了她的信息素味。 “那我明天再来。”宋时微用了很大的克制力将视线从元庭的脸上收回来,他挺着身,没有分给钟雨晴半个眼神。 他是高傲惯了,越过钟雨晴之后才反应过来似的,略垂着头,转过身看向她,喊:“钟总。” 这就算是打过招呼,如果放在平时,钟雨晴不介意和他做这些表面功夫。可现在不比往常,宋时微算是直直撞上了她的枪口。 “叫什么钟总啊。”她双臂环胸,勾着唇角笑:“我哪来那个本事。” “姐。”元庭靠着床头,面色还泛着病中的白。他眼睫颤了颤,轻声制止了钟雨晴,说:“我有点困,让他走吧。” 宋时微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眸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诧和依恋。他抿了下唇,什么都没说,冲钟雨晴点了下颔示意,抬步走了。 “不懂你在想什么。” 钟雨晴沉默许久,发现人气到极致反而会冷静下来。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就那么远远地教训元庭:“他干的那些事是不是要我再给你复盘一遍。” “你现在这个样子谁害的,你脑子怎么长的这么记吃不记打?”钟雨晴脸色黑得吓人,语气却反常得平静,说:“你自己想清楚,元庭。” “我心里有数,姐。”元庭低着头,靠着身后的靠枕,视线淡淡的,落在窗户上,低低地说。 // “他昨晚就出院了。”方木低头刷手机,递过去一杯奶茶,说:“你别在我身上打算盘啊。” 宋时微眼眸暗了一瞬,不加掩饰地流出失落来,而后才自然而然地敛去,动了动唇,说:“那……他的情况好点了吗?” “差不多吧。”方木专心致志喝奶茶,手指在屏幕上点点点,然后抬起头,说:“他一个Alpha,哪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不过你还挺勇的,真就把人家标记啦。”方木凑过去一点,神神秘秘地说:“我也没怎么见过Omega标记Alpha的,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宋时微伸手推开方木的脑袋,神情轻轻冷冷的,说:“这个对他有什么影响吗?” “除了易感期比较依赖你,别的还好吧。”方木撑着下颔,说:“平常也应该挺依赖你的。” “你这波不亏啊,妥妥留了后手。” “我不想这样的。”宋时微垂下眼睫,漂亮的指抠了抠饭盒边缘,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说:“我以为……是一样的。” “Alpha很难标记的,体质跟Omega本来就不一样,也就是你俩契合度够高,才糊里糊涂过去这么多年。”方木撇撇嘴,说:“你算傻人有傻福吧,这么个Alpha放着不要推给外人。” “……”宋时微默然少时,撩起眼皮,口吻淡然,说:“那他是不是还算我的Alpha。” 他问话形式是问句,问出来的时候却笃定极了,势在必得一样,让方木莫名产生了一种自己不承认就会被抹脖子的错觉。 “呃,这么说,也是的。”方木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宋时微眼底的阴鸷生生逼回了肚子里,他低下头喝了口奶茶,不再吭声。 宋时微摩挲了下拇指指腹,眸中涌动的皆是暗沉,他面色无甚波动,还是那个高冷的,让人难以琢磨的美人。 可方木却知道,这是宋时微认准了一个目标,收敛身上所有尖刺,伺窥林间,等待猎物松懈的常态。 宋时微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想。 他愿意让元庭咬破他的腺体,愿意匍匐他的身下,俯首称臣,他可以为元庭做很多很多,也可以接受一切来自元庭的冷眼和拒绝。 不是因为愧疚和亏欠,也无关Alpha和Omega之间的生理牵连。 他会找到元庭,然后告诉他,他爱他。 宋时微爱着元庭,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每一秒里。 第26章 “晚安。” “早上好。” 宋时微在元庭易感期,知晓元庭住址的那天就联系了对面的户主,加了很高的价让对方在短时间内同意搬走,然后无缝衔接地搬了进来。 他刻意观察了很久,发现元庭起得很早,七点会准时出门。晚上回家的时间不太固定,但大多时候都比较晚,偶尔会彻夜不归。 这和宋时微记忆中的元庭其实有极大的差异,那时的元庭好像都是和他一起出门,早早回家,做好饭坐在沙发上等他。 人大概是一种反射弧很长的生物,失去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痛苦和深爱,靠着分开后的痛觉分辨自己爱意的深浅。 宋时微收拾了很久的情绪才重新站在元庭面前,他努力生活,配合医生的治疗,压下愈演愈烈的负面情绪和时常发起的腺体痛楚。 江城的春天很短,不过短短两个月温度就近乎入夏,骄阳炙烤着大地,早上就已经热得让人难以忍受。 宋时微站在楼道里,背抵着房门,隔着一个走廊的距离和刚刚推开门的元庭打招呼。 光线从楼道里的小窗投进来,映在宋时微的半边侧脸,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照射得格外清楚。 “你怎么……”元庭下意识地拧了拧眉,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想起不久前搬走的对门,收了声。 他呼出一口气,没理宋时微,转身把门带上,反了锁,才挂上笑容说:“早上好。” “你吃早饭了吗?”宋时微有些拘谨似的,略微低着脸,一只手背在身后,说:“我做了一点,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愿意尝尝吗?” “不用了。”元庭拒绝别人的求爱和殷勤献礼时早就轻车熟路,他看着宋时微黯下去的双眸,说:“我吃过了。” 宋时微跟在元庭后面进了电梯,没有开口说话。他人不是话多的性格,沉默起来半分不会觉得尴尬。 “那……我晚上给你送好不好?”他尾音吊起,声音因为长时间没说话有些沙哑,低低的,像不经意间的撒娇。 “上次我去医院,去得很早,但医生说你已经出院了。”宋时微追着元庭的步子,追了两步又停下来,说:“你说我有事可以找你的。” “……可以。”元庭有些无奈地停下脚步,看着宋时微的脸,说:“谢谢你。” 宋时微得到这个回答才露出个笑来,鸦黑的眼睫映在光下,金色的,像在发光。 可现实似乎总不能如宋时微的愿,就像那天一早宋时微等在医院门口,最后只等到了元庭出院的消息;也像这时宋时微坐在沙发上,眼神无数次看向敞开的门外,也没有看见元庭的身影。 锅里煲的汤不知第几次响起煮好的音效,宋时微按开手机,看见数字一点一点跳向十一点。 等待是一件难熬的事情,宋时微拿着手机,又没什么兴趣地放下。他原位挪了两下位置,最后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这个点的电视节目多是重播的老套电视剧,宋时微兴致缺缺地换了几个台,最后想起什么似的,直接调了中央一台。 元庭等过他很多个晚上,宋时微没有太多地去关注过,但凭着记忆里的印象,好像每一次都在看晚间新闻重播。 他本来也不该有什么埋怨或者委屈的情绪,因为他迟来的爱,对于元庭来说本来也是一件本不需承受的负担。 宋时微不过是在一点点体验曾经元庭为了爱他经受过的经历,他没有资格评判什么,因为一切本就是他自作自受。 他将新闻联播的声音调小,对着茶几上的电脑办公。 夜沉了下来,暮空上没有多少星星,月亮挂在空中,暗淡无光。 宋时微等到后来,将汤装起来,放在了元庭家门口,然后坐在沙发上,没有关门。 他一夜没怎么睡,时而惊醒,看一眼门外,次次都没有看见元庭的身影,后来不知怎么的,朦胧里似乎见到元庭一样,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还未亮,蒙蒙黑蓝色的,宋时微强撑着站起身,有些头重脚轻。他吸了吸鼻子,着了凉一样,觉得喉咙有些疼。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灯依旧亮着,门也是昨晚半掩的样子。 宋时微不知带着什么期待的心情,推开门,目光落在对门的门角落,那里孤零零地放着一个保温桶,无人动过。 原来这就是等待落空的滋味。 宋时微慢吞吞地走过去,弯下腰,把那个保温桶拿起来,背影说不出的落寂。 可他不过受了短短几次,就已经再难承受下一回。 元庭不是故意冷落宋时微,也并非有意失约,就是单纯地忘了。 在刚开始离婚的那段时间里,他不是没有过怨恨一类的情绪,不管他表面上装的有多尊重宋时微的选择,说到底都是怨的。 他不明白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挽回宋时微的心,也不明白为什么宋时微宁可伤害自己的身体都要执着去离开他。 宋时微第一次站在公司楼下等他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很多不太有出息的想法,那时的他想,要是宋时微愿意爱他就好了。 如果宋时微愿意爱他,他可以还回去很多倍很多倍的爱,让他永远开心,做他一个人的小王子。 可许多念想都会被时间埋没,元庭颓丧了许久,期待了许久,都没有等来宋时微的回头。 在他逐渐学会放下,逐渐埋葬过去的情与爱时,宋时微又没有预兆的,突然闯进他的生活里,强硬地告诉他,他后悔了。 告诉元庭,他爱着他。 元庭倒不至于觉得宋时微在戏弄他,只是多多少少的不太相信。 宋时微的性格不屑于去做那些耍人的事,他骨子里高傲极了,从不讨好,也从不谄媚。 元庭站在门口,摁上指纹推开了门。他想起宋时微和他说话时闪亮的双眸,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是不知名的情绪。 可是到了现在,元庭对宋时微确确实实的没有任何怨恨和责怪。 他没什么好怪宋时微的,也没什么好继续去牵挂和纪念。 就算还会心动又怎么样呢。 元庭反手关上门,按开屋内的灯,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想。 人的一生那么长,可以心动的次数不计其数。元庭不限制自己的喜欢,却不代表他要为每一次的心动负责。 他曾经以为宋时微是他的第一顺位,是永远的,唯一一个选择。可事实证明,离开宋时微之后,地球照样转,他也照样生活得很好。 元庭高估了自己的深情,他没有非宋时微不可。即使会痛苦,会难过,也都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以内,捱过了戒断反应所必须经历的时间,什么都会成为习惯。 “扣扣。” 门被人敲响,元庭闻声眨了眨眼,伸手关掉面前的水龙头,擦干手上的水,边走边挽起手腕上的袖子,开了门。 宋时微被突然打开的门惊了一下,他或许是没想到元庭在家,压根没做敲门会开的打算。 宋时微工作其实是真的很忙,回来的时间不算固定,基本都是尽量挤出来的一些闲暇。 他分身乏术,做不到每天围着元庭打转,观察他何时归家,只能在固定的时间点来试一试。 这几天元庭都不在家,他也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不过今天出乎意料的,碰上了元庭在家。 “我……”宋时微还处在惊讶中,一时没走出来,卡壳了一瞬,才接着说:“晚上好。” “我煲了汤,你要尝尝吗?”宋时微抬起手中拎着的桶,眼神略微收着,扎起来的发经过一天的时间有点散,垂在脸侧,落下一片阴影。 元庭刚刚洗了脸,发被水打湿,水珠沿着脸部轮廓划到下颔,滴落下来。 他眼眸很深,一手撑着门框,看着宋时微,过了一会才接过来,说:“谢谢。” “之前不是躲着你,是忘记了,抱歉。”元庭想了想,还是和宋时微解释了这么一句。 “啊?”宋时微仰起脸,五官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漂亮,眸子里映着光。他笑了笑,显得温柔:“没关系的。” “忙的话也要注意身体。” “知道了。”元庭礼貌性地勾了勾唇角,眉眼被楼道的灯光照的温和许多,像宋时微梦里的,曾经的那个元庭一样:“你也早点休息。” “……晚安。” 宋时微垂着头,过了很久才对着已经关上的门,低声呢喃出这样一句话。他垂头丧气的,有点像淋湿了的猫。 今晚的元庭太温柔了,温柔到让宋时微觉得不真实。可他周围的防备与隔阂却无论如何消不掉似的,把宋时微远远地隔在外面,明明近在咫尺,却疏离地让他连一句“晚安”都不敢说出口。 宋时微宁可元庭推开他,拒绝他,或是讨厌他。 他想看见元庭因为他露出别人见不到的那一面,想要元庭变得鲜活且真实,因为只有在那种时候,他才能汲取一点自己还在被元庭特殊对待的感受。 宋时微回了房,对着电脑屏幕发了很久的呆。屏幕盯久了眼睛有点发花,上面的字一个都没看进去。他干脆洗漱上床,闭了眼睡觉。 当周围的一切都陷入黑暗的时候,宋时微才将自己蜷成一团,揪着被子,许久呼出一口气。 他像翻垃圾一样死揪着过往,可笑又可悲。 第27章 “玫瑰花。” “元总。”林伊站起来,桌上摆着一束巨大的红玫瑰花,花开得正好,花瓣上还残留着露水,妖艳又旖旎。 元庭眼神在那束抢眼的玫瑰花停留几秒,然后笑着看林伊,说:“早啊。” 他的眼神里带着揶揄,让林伊有些不自在。林伊挠了挠头,抱着那束花,递给元庭,说:“这是宋总送您的。” 元庭的笑容于是停滞在脸上,逐渐敛起。眼神变化只是一瞬间的事,从温和到淡漠似乎连一秒都不太需要。 他眼神淡淡的,视线扫过那一捧足够漂亮的玫瑰花,没有伸手去接,只是说:“你拿着吧,不想要就丢了。” “可是——” “昨天让你整理的会议报告呢?”元庭少有地截断林伊的话,语气平直,生硬又突兀地转移了话题。 “已经整理好了,马上给您送过去。”林伊面色带着点尴尬,站在原地,有些踌躇不定的样子。 “刚刚老元总来了,在办公室里等您。”林伊神色不太明朗,双唇张张合合,嚅嗫了许久,才小步追上去,压低了声音说:“宋总和他聊了很久。” “……”元庭脚步停了一瞬,面上表情没什么波动,只是说:“知道了。” 元父来公司找他能为了什么事,元庭不用动脑子都能想到。 不过现实和他的想象似乎并不一样,元庭略勾着唇角,身板很直地站在他面前,听到元父问“最近累不累”的时候,这样想。 “我听人说,安山的竞标你拿下了?”元父双臂撑在办公桌面上,抬眼看着元庭,一双眸子幽深,望过去黑寂极了。 “宋氏退出了这次竞标,少了很大的压力。”元父音色是沉的,他仰视着元庭,眼中的压迫却未曾因此弱去一星半点:“不要觉得自己就厉害了,知道吗。” “是。”元庭低垂着头,情绪隐在眼睫下,看过去顺从又谦逊:“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父亲。” “嗯。”元父点点头,停顿少时站起身,从办公桌旁边绕到元庭身旁,?,Ⅰ抬手按上他的右肩,说:“上次让你见的姜家小孩,感觉怎么样?” 果然。 元庭眼眸半低,内心出乎意料地没有太多的反感,大概是因为早已做好准备,他除了想笑,几乎没有别的反应。 “父亲。”他声音不算大,落在元父的耳中,音调放平,分明是格外冷静的一句话,却让元父莫名有种不算好的预感。 “他很可爱。”元庭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好像提到姜仪是一件足以让他开心的事,温声说:“我很喜欢。” 元父眼眸黯了黯,不动声色地盯了他一会,笑了:“喜欢就好好相处。” “会的。”他半弯着眼,很愉悦的样子,这样说。 算起来,元庭和姜仪在那次年底聚会后其实就没再私下联系过。他们之间的关联本就浅薄,不是因为家族间近乎戏剧的相亲,估计这辈子元庭都不会和姜仪产生什么联系。 “我有点事。”姜仪举着电话,没有一口应下。那头很安静,沉默时只能听见他略带着沉重的呼吸声。 “等有时间再说吧。”姜仪倚着墙,过了少时,按断了这通来自元庭的电话。 他眼型偏圆,长睫垂下去时容易给人一种他被欺负了的错觉,委屈又可怜的,让人忍不住地想要给他偏爱和原谅。 “你找我有什么用。”姜仪在挂断电话很久后才重新开口,眼神也虚化在空中的,没有一个焦距的点。 他面无表情地偏过脸,冲宋时微说:“你觉得我和元庭结不结婚,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吗?” “而且就算我跟他真的有什么,也和你一个前夫没关系吧。” “说实话,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宋时微面色隐在暗处,站在墙角,低下眼扫了姜仪一眼,表情波澜不惊的,说:“你要做什么,跟我都没关系。” “但是元庭就算了。”宋时微勾了勾唇角,上前一步,伸出食指点了点姜仪的右肩,说:“我早就提醒过你了的。” “……你和祈云说什么了。”姜仪拂下宋时微的手,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眸子漆黑一片,直勾勾地盯着宋时微,哑声说:“你就等着看我的笑话,是么?” “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宋时微嗤笑了一声,轻声说:“你是怎么想的呢。” “想踩两条船,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吧?”宋时微眯了眯眼,眼神骤然冷冽下来,说:“联姻的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和你有关系吗?”姜仪丝毫没退,他直起身,上前一步,迎上宋时微的目光。 许是被愤怒钻了心,他近乎失控地撕扯去这些年伪装出来的温柔和俏皮表面,音量也逐渐高起来,脸色阴沉极了:“我怎么样,是不是轮的着你来管。” “姜仪。”宋时微略微俯下身,双唇凑到姜仪耳侧,温热的鼻息尽数吐在他的脖颈。 他声音很轻地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 姜仪板着一张脸,听到来自左胸处传来的,激烈的心跳。 他慌乱又无措,唯一的反应就是用愤怒来掩饰对被祁云抛弃的恐惧。他好半天回过神来,对着宋时微愈行愈远的背影,突然吼了一句:“那你呢!” “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宋时微脚步一顿,停了几秒,才转过身,说:“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江城的温度逐渐攀高,即便下着雨,也没法除去那蔓延在每一个角落的燥热。 宋时微走出包间门,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看到外面阴沉的天。雨丝很细,朦朦胧胧的,透出一股子独属于江南的美感。 他脚步顿了顿,没有走出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司机发了条消息,找了处位置坐下。 司机来得很快,手上撑着伞。宋时微眼神一直落在窗外,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到来。 司机个子高,举着伞时脸被遮住,外边天色灰暗,并不能看清什么。宋时微恍惚之间,好像看见了曾经的元庭。 元庭总是会在下雨天时给他送伞的。 在过去的那段时光里,无论元庭有多忙,似乎都会细心地帮他备好很多东西,即使那些没有他照样会有助理帮忙,他也固执地要自己去替宋时微做好。 很多东西都是一次两次就会逐渐习惯,宋时微懒得在这些小事上给自己找不痛快,默认一样地顺了元庭的意思,所以在他都没有意识到的时时刻刻,他的生活早就被元庭无孔不入地渗透,逃不了,也离不开。 “宋总。”司机收了伞,停在他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 “走吧。”宋时微被这一声唤的回过神来,眼神聚焦了几秒才凝神。他站起来,在短暂的瞬间里收起那些抑制不住溢出的情绪,清清冷冷的,说:“直接回公司。” 第28章 “是。” 宋时微固执起来也让人头疼得紧,他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做完腺体手术的Omega,每天连轴转,忙的脚不沾地,医生和旁人的劝阻半字都不入耳,对自己的身体像是没有半分在意。 靠在车后座上时他久违地感到疲倦,脑子昏昏沉沉的,胃里也翻江倒海的,不适极了。 他拧着眉,闭上眼皮,长睫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细微的颤抖。 送花被元父撞见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但他内心里其实更多的是松了口气,因为比起元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元庭更容易让他感到紧张。 “我后悔了。”宋时微声音冷淡,他轻飘飘的,似乎说出这句话什么都不代表:“所以我在追求他。” 在元庭面前难以说出口的爱意和遗憾,放在别人面前,却几乎是没有过脑就脱口而出。 他说出口的那一刻自己都感到惊异,因为主动表达情感这种事,在他过去的那些年里,是一件堪称稀奇的事。 元父估计也被宋时微的直接震惊到,愣了愣才说:“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我不插手,但——” “我比姜仪更适合他。”宋时微没什么耐心去应和他那些客气话,仰着下颔,眼神和语气都淡漠,说:“您说对吗?” “宋家和姜家的关系您也知道,如果元庭和他结婚,元家的名声不会有多好听。”他没管元父阴沉下去的脸色,陈述事实一样的,继续说:“但换成我的话,这些就都不会发生。” “不管是从利益上还是生理上,我都比姜仪更适合元庭。” 宋时微从头至尾都是平静的,语调几乎没有什么波澜,好像对所说的这些胸有成竹。 他站在那里,光是看着就矜贵极了。那种矜贵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气场,旁人学不来,也仿不得。 “元叔叔,希望您能考虑清楚。” 他撂下这句话,就转身推开门走了。宋时微从前不爱元庭的时候就没把元父放在眼里,现在认清了自己的心,就更不会给他什么好眼色。 他带上门,身姿高挑,留给元父的都是倨傲。 “查查姜仪。”宋时微走出元氏的时候就拨出了这通电话,他眸色微暗,长发披肩,被渐起的风刮起来,声音融在风中,有些模糊不清:“约出来,说我有事找他。” 第29章 “我爱你。” 姜仪没有第一时间同意他的邀约,宋时微也不恼,只是让助理转告他,祁云是个很有魅力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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